声明:本站书库内容主要引用自 archive.org,kanripo.org, db.itkc.or.kr 和 zh.wikisource.org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x 页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杂著]
[杂著]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29H 页

天之赋与吾人者。不过仁义礼智之性而已。主宰万事。至善无恶。但其气禀不能纯一。必自治之。乃可复初。然其工夫不待他求。亦以五常之用。反而求之而已。盖恕者仁之用也。克者义之用也。敬者礼之用也。思者智之用也。实者信之用也。能充其用则可尽其性之体矣。唯敬者实五常之要而万善之纲也。以之存心则天君卓然。以之扩充则四端蔼然。以之克己则百邪可消。以之致知则明睿作圣。以之不息则天德可纯。以之修身则威仪不忒。以之发言则声音有章。以之行己则进退可度。孔孟之圣。以此而成德矣。推以行之则可以事亲而底豫。可以事兄而巽弟。可以谨妇而刑内。可以忠君而闭邪。可以顺长而安人。可以治国而新民矣。尧舜之业。亦因此而尽其道矣。然则德为圣人。至治馨香。上帝时歆。百神昭格者。皆在克敬而已。一字功用。至矣尽矣。是故黄以是传颛。颛以是传尧。尧以是传舜。舜以是传禹。禹以是传启。而成汤文武之君。伊傅周召之臣。莫不以此而授受。孔子得其传而益阐之。颜曾思孟常服膺而从事。孟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29L 页

敬斋箴赞
皇降吾衷。极善无恶。健顺五常。寔为物则。圣狂靡异。或蔽禀质。戕仁贼义。礼弛智凿。迷溺物欲。不远禽犊。有志复初。乃羞乃恻。谨礼明智。乃厥涂辙。礼由敬立。智由敬出。希圣枢纽。莫此为约。黄垂奥训。敬吉怠灭。尧钦舜恭。禹祗汤慄。文翼武畏。用建皇极。群龙祗承。浚明严德。契敷五教。皋谟兢业。莘训祗身。说诏钦若。二公诰告。疾敬无逸。世降迹熄。继开有作。孔繇直方。高第懋学。曾躬战兢。颜事克复。雍师坤道。张书行笃。路闻修安。迟学居执。圣谟洋洋。昭示无斁。思赞不动。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30H 页

敬斋箴解上(저본에는 빠져 있는데, ‘上’ 자를 보충하였다.按此解本名敬编。今改以箴解。与夙夜箴解为一体。观者详之。)
[第一章]
正其衣冠。尊其瞻视。潜心以居。对越上帝。
右第一章。论静时之敬。衣冠者文身之物。而瞻视者。威仪之则也。人若服其不衷。则外之容貌。亦不严重矣。今以幅巾深衣。掩身收敛。目容必端。头容必直。视远惟明。不要视夫非礼。瞻听必正。要闲邪而存诚。则外既俨若思矣。中亦得其正矣。然心之为物。奔逸放荡。苟不沉潜而涵养。则亦何能主一身而应万化哉。故必须潜养其心。若对于天可也。盖天之理。即吾之理也。虽苍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30L 页

冠义曰凡人之所以为人者。礼义也。礼义之始。在于正容体齐颜色。
朱子曰为学须收敛端严。就自家身心上做工夫。自然有所得。
按人之怠隋之欲。最为百恶之本。而违禽兽不远者。亦在于此。君子必须捡饬身心。无一毫之怠隋。整齐衣冠。无一时之放逸。然后可以制之外而养其中矣。此乃学者主敬之第一义也。苟能从事于此。勉勉不懈。则始虽苦于拘缚。终必至于纯熟。心体卓然。身不放肆。可见物欲之退听矣。
朱子感兴诗曰。哀哉牛山木。斤斧日相寻。岂无萌蘖在。牛羊复来侵。恭惟皇上帝。降此仁义心。物欲互攻夺。孤根孰能任。反躬艮其背。肃容正冠襟。保养方自此。他年秀穹林。
按人心虽丧于物欲。仁义之性。未尝泯灭。学者有志于道。则入德之要。不过正衣冠齐颜色。以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31H 页

方正学冠铭曰。居上不易。众所瞻视。倾侧必坠。○王祎冠铭曰。尔形之端。故居吾之元。尔德苟或愆。曷居人之先。○方正学带铭曰。宽则弛急则促。要厥中泰而肃。○衣铭曰。服不美。人不汝尤。德不美。乃汝之羞。○王祎帐铭曰。起处毋溷乎而。亵不可间乎而。隐显必顺乎而。独不可慎乎而。○榻铭曰。坐如尸敬以持。有不庄者人所非。
朱子曰。大抵先要身体端整。自冠巾衣服鞋袜。皆须收敛爱护。常令洁净整齐。凡著衣服。必先提整衿领。结两衽纽带。不可令有阙略。凡脱衣服。必整齐摺叠箱箧中。勿散乱顿放。○张南轩曰。详考从古圣贤论下学处。莫不以正衣冠肃容貌为先。盖必如此然后。得所存而不流于邪僻。○又曰古人衣冠容止之间。不是要作意矜持。只是徇他天则合如是。为寻常因徇怠弛。故须著勉强自持。外之不肃而谓敬于内可乎。○程子曰严威俨恪。非敬之道。但致敬须从此入。○又曰整齐严肃则心便一。二则自无非僻之干矣。○人之燕居。形体怠惰。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31L 页

按心之所以散乱者。由于志不能帅气也。苟能定其志而帅其气。捡形体而就规矩。使怠慢之气。不施于外。而虚明之体。存在于中。则外严而心一者。固内外之相维者也。然初学怠隋之馀。卒然用力。必有拘迫之患。始必略略收敛。渐渐加功。终使礼义熟于百骸之会。则外无不中于礼。而内无放心之邪矣。
朱子曰伊川整齐严肃一段。是切至工夫。○又曰比因朋友讲论。深究学者之病。只是合下欠却持敬工夫。所以事事灭裂。其言者又只说能存此心自然。至于容貌词气。往往全不加功。设使真能如此存得。亦与释老何异。又况心虑荒忽。未必真能存得耶。○答杨方书曰人心之病。不放纵即昏惰。如贤者必无放纵之患。但恐不免有昏惰处。若日用之间。务以整齐严肃自持。常加警策。即不至昏惰矣。○答方耒书曰愿更于日用动静语默之间。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32H 页

中庸曰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又曰诗云尚在尔室。尚不愧于屋漏。故君子不动而敬。不言而信。
朱子曰戒慎恐惧。不须说太重。孟子曰操则存。亦不是著力把持。只是操一操。便在这里。所不睹不闻。不是闭耳合眼时。只是万事皆未萌芽。自家便先戒惧。不睹不闻。便是喜怒哀乐未发处。常要提此心在这里。防于未然。所谓不见是图也。○程子曰不愧屋漏则心安而体舒。○问舜孳孳为善。若未接物。如何为善。程子曰只主于敬。便是为善。以此观之。圣人之道。不但默然无言。○又曰敬而无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32L 页

按事未萌芽则主于一而惺惺。性情感发则择其善而钦钦。有事无事而操心之工。未尝少懈于一刻。此乾乾不息之道也。
张南轩曰一二年来。颇专于敬字上勉力。愈觉周子主静之意为有味。程子谓于喜怒哀乐未发怎生求。只平日涵养。便是此意。当深体之也。
朱子曰只论敬字。只著一畏字形容。亦自见得。○黄勉斋曰盖敬者。此心肃然有所畏之名。畏则心主于一。如入宗庙见君父之时。自无杂念。闲居放肆之际。则念虑纷扰而不主于一矣。○蔡觉轩曰盖人之一心。虚灵知觉。常肃然而不乱。烱然而不昏。则寂而理之体无不存。感而理之用无不行。惟夫虚灵知觉。既不能不囿于气。又不能动于欲。则此心之体用。亦将随之而昏且乱矣。此所以不可不敬也。苟能惕然悚然。若鬼神父师之临其上。深渊薄冰之处其下。则虚灵知觉者。自不容于昏且乱矣。
按以畏训敬。朱子独得之见也。心之不能一者。由于放肆也。苟能谨畏则自无放肆之心而主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33H 页

方正学慎独斋铭曰。恒人为善。徼利务名。谨于昭昭。肆于冥冥。乘众不察。恣意所向。人欲横奔。天理沦丧。君子徵之。慎于至微。匪虞人觉。而畏己知。一念之萌。必存于正。片言之发。必主于敬。勿谓暗室。忽而不钦。易欺者人。难欺者心。勿谓细行。放而或贰。细行不修。大德将败。惟圣之明。不见是图。矧玆士子。不敬谓何。于赫天君。宰尔百体。率而从之。勿越乎礼。礼为敬本。敬为德基。本立基宏。奚施不宜。齐居有严。学者孔秩。监玆勿怠。圣谟如日。○慎独箴曰。人或可欺。天实汝司。人不知汝窥。汝心自知。噫存心如事天。为敬之基。○坐箴曰。维坐容背欲直。貌端庄手拱臆。仰为骄俯为戚。毋箕以踞歌以侧。坚静若山。乃恒其德。○静齐箴曰。心之虚明。惟静则存。以正主宰。以养本原。肃然收敛。湛然专一。不汩于事。不逐于物。汩则纷扰。逐则昏蒙。邪思杂念。展转交攻。爰戒爰斋。静以立体。如鉴之空。如水之止。故艮其背。不获其身。虽行其庭。不见其人。先儒教人。恒以静坐。非静▣▣。亦为之所。求我放心。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33L 页

诗曰敬之敬之。天维显思。命不易哉。无曰高高在上。陟降厥士。日监在玆。
程子曰毋不敬。可以对越上帝。○方正学敬天箴曰。人之有生。受命于天。动作起居。奉以周旋。苟或不敬。是慢天理。既违天常。亦紊人纪。是以圣哲。祗慎小心。事无钜细。罔有不钦。逸欲靡存。怠邪靡作。顺天而行。俯仰无怍。
按天者理之本也。气之元也。人之动静。天无不在。则行之合于理者顺天也。行之违于理者慢天也。苟有一毫之慢天。则天虽在上。实临其中。可不畏哉。诚于平居。常若上帝之临视。不敢萌一毫之恶念。则事天之道。其在于此。而主敬闲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34H 页

张湛矜严好礼。动止有则。居处幽室。必自修省。
徐积自言初见安定先生退。头容少偏。安定忽厉声云头容直。因自思不但头容直。心亦要直也。自此不敢有邪心。
伊川程子深衣绅带。青缘篆文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陈了翁闲居容止常庄。虽盛暑见子弟辈。未尝不正衣冠。言不苟发。
薛敬轩终日衣冠危坐。望之俨然。
胡敬斋深衣巾屦。终日俨然。
[第二章]
足容必重。手容必恭。择地而蹈。折旋蚁封。
朱子曰折旋中矩。欲其横转处如中矩也。蚁封蚁垤也。
右第二章。天降生民。有物有则。曰恭曰重。手足之则也。苟失其则。实为恒性之当然者也。可不深省哉。诚能动遵绳墨。张拱端好。虽在平地。若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34L 页

礼记曰古之君子必佩玉。右徵角左宫羽。趍以采齐。行以肆夏。周旋中规。折旋中矩。进则揖之。退则扬之。然后玉锵鸣也。故君子在车则闻鸾和之声。行则鸣佩玉。是以非僻之心。无自入也。
王祎履铭曰。义之趍信之践。毋蹈非毋临险。○佩铭曰。动中规矩。鸣中律吕。庶其为予辅。○方正学立箴曰。足之比也如植。手之拱也如翼。其中也敬而外也直。不为物迁。进退可式。将有立乎圣贤之域。○行箴曰。步履欲重。行止欲舒。周旋迟速。与仁义俱。行不畔于仁义。是为坦途。○履铭曰。孰为险。履非义。孰为夷。行必思。敬于事先。靡适不宜。
内则曰进退周旋。慎齐升降。出入楫游。
朱子曰行步趍跄。须是端正。不可疾走跳踯。○真西山曰笼袖徐行。毋得掉臂跳足。○朱子曰敬不是只恁坐地。举足动步。常要此心在这里。○薛敬轩曰行第一步。心在第一步上。行第二步。心在第二步上。三步四步无不如此。所谓敬也。如行第一步而心在二步之外。行第二步而心在五六步之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35H 页

乐正子春下堂而伤其足。数月不出。犹有忧色。门弟子曰夫子之足瘳矣。犹有忧色何也。乐正子春曰吾闻诸曾子。曾子闻诸夫子。曰天之所生。地之所养。惟人为大。父母全而生之。子全而归之。可谓孝矣。不亏其体。不辱其身。可谓全矣。故君子顷步而不敢忘孝也。今予忘孝之道。是以有忧色也。一举足而不敢忘父母。是故道而不径。舟而不游。不敢以先父母之遗体行殆。一出言而不敢忘父母。是故恶言不出于口。忿言不反于身。不辱其身。不羞其亲。可谓孝矣。
朱子曰李先生终日危坐。而神彩精明。略无隤队之气。终日无疾言遽色。寻常人去近处必徐行。出远处行稍急。先生出近处如此。出远处亦是如此。寻常人叫人不至则声必厉。先生叫之不至。声不加于前也。又如坐壁间有字。须起头一看。若先生则不然。方其坐时固不看也。若欲看则必起就壁下视之。其不为事物所胜。大率若此。
按为事物之所胜者。徇人欲也。不为所胜者。主天理也。凡为学者。于大事或能省察。至于细事。皆忽而不省。因至汩没。终不收拾。学者其于克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35L 页

[第三章]
出门如宾。承事如祭。战战兢兢。罔敢或易。
右第三章。凡人见宾则恭。承祭则钦。出门则忽。临事则怠。乃常情也。故不能恒敬而悔吝多矣。凡于寻常慢易之事。每如宾祭之大事。则戒惧之心。无处不存矣。噫人之所以流于恶者。皆由不致谨于细微。其可不战兢于一动之际。使敬谨而无间也哉。
臼季曰敬德之聚也。能敬必有德。德以治民。君请用之。臣闻出门如宾。承事如祭。仁之则也。
薛敬轩曰敬德之聚也。此语最宜潜体。盖道妙莫测。靡有攸定。惟敬则能凝聚得此理常在。如心敬则能凝聚得德在心上。貌敬则能凝聚得德在貌上。以至耳目口鼻之类。无不皆然。或有不敬则心君放逸而天德亡。百体懈弛而物则废。虽曰有人之形。其实块然血气之躯。与物无以异矣。此敬之一字。乃聚德之本。而为践形尽性之要也与。
仲弓问仁。子曰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在邦无怨。在家无怨。仲弓曰雍虽不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36H 页

程子曰孔子言仁。只说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看其气象。便须心广体胖。动容周旋中礼。唯谨独便是守之之法。或问出门使民之时如此可也。未出门使民之时如之何。曰俨若思时也。有诸中而后见于外。观出门使民之时其敬如此。则前乎此者敬可知矣。非因出门使民然后有此敬也。○东嘉史氏曰。出门使民。虽人所知之地。敬之至与不至。己之所独知者也。不能谨于己所独知之地。则人所同知者。特象恭色庄耳。此所以为动时主敬者也。然至于俨若思。又未出门使民之前。内主于敬。初无惰怠放肆之习。虽未与物接。常整齐严肃。若有所思耳。非静时主敬之谓乎。○朱子敬恕斋铭曰。出门如宾。承事如祭。以是存之。敢有失坠。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以是行之。与物皆春。胡世之人。恣己穷物。惟我所便。谓彼奚恤。孰能反是。敛焉厥躬。于墙于羹。仲尼子弓。内顺于家。外同于邦。无小无大。罔时怨恫。为仁之功。曰此其极。敬哉恕哉。永永无斁。○皮日休动箴曰。动生于欲。行生于为。欲则不妄。为则不疑。吾道未丧。于何不之。勿生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36L 页

曾子有疾。召门弟子曰。启予足启予手。诗云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而今而后。吾知免夫。小子。
范氏曰身体犹不可亏也。况亏其行以辱其亲乎。
[第四章]
守口如瓶。防意如城。洞洞属属。罔敢或轻。
朱子曰守口如瓶。不妄出也。防意如城。闲邪之入也。
右第四章。口者言之所出也。意者心之私欲也。言语之失。至于丧德。私欲之发。无所不至。可不谨畏于微细哉。是以君子守口甚固。研几其明。使之审时出言。有是无非。以光其德。防意甚密。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37H 页

武王几铭曰。皇皇惟敬。口口生敬。口生㖃口戕口。
姚元之口箴曰。君子欲讷。吉人寡辞。利口作戒。长舌为诗。斯言不善。千里违之。勿谓可复。驷马难追。惟静惟默。澄神之极。去甚去泰。居物之外。多言多失。多事多害。声繁则淫。音希则大。室本无暗。垣亦有耳。何言者天。成蹊者李。似不能言。为世所尊。言不出口。冠时之首。无掉尔舌。以速尔咎。无易尔言。亦孔之丑。慎之敬之。可大可久。敬之伊何。三命而走。慎之伊何。三缄其口。勖哉夫子。行矣勉旃。书之屋壁。以代韦弦。○刘基守口如瓶箴曰。维人有口。瓶亦有口。瓶口弗守丧厥受。人口弗守速厥咎。口乎口乎。其祸福之门而一身之枢纽乎。人有瓶也。尚克固之。胡然有口。不知度之。维言如泉。维口如堤。有出弗稽。为河为溪。激石扬泥。追不可回。故曰好言自口。萎言自口。又曰君子无易由言。耳属于垣。守之如瓶。○阎子静瓶城斋铭曰。利欲之兵。或隳吾城。躁厉之机。或发吾瓶。墨其守。不若修仁义之干橹。金其缄。不若驾圣贤之说铃。若然则城何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37L 页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38H 页

金人铭曰。戒之哉。无多言。多言多败。无多事。多事多患。安乐必诫。无所行悔。勿谓何伤。其祸将长。勿谓何害。其祸将大。勿谓不闻。神将伺人。焰焰不灭。炎炎若何。涓涓不壅。终为江河。绵绵不绝。或成网罗。毫末不札。将寻斧柯。诚能慎之。福之根也。口是何伤。祸之门也。疆梁者不得其死。好胜者必遇其敌。君子知天之不可上也故下之。知众人之不可先也故后之。温恭慎德。使人慕之。江河虽左。长于百川。以其卑也。天道无亲。而能下人。戒之哉。
范益谦座右戒曰。一不言朝廷利害边报差除。二不言州县官员长短得失。三不言众人所作过恶。四不言仕进官职趍时附势。五不言财利多小厌贫求富。六不言淫媟戏慢评论女色。七不言求觅人物干索酒食。○程子曰须是养乎中。自然言语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38L 页

按言者心之声也。心正则言正。理之常也。然放心之人。不知言语之是非。信口而发。心不自知。既言之后。始悟其非。有如既射之矢。虽悔曷追。然则谨言之道。非但极慎于将发之际也。必须存其心而明其义。使其心体凝定而光明。将言之时。先思所言之模㨾。善恶当否。一一量度。不可则默。可言则发。徐缓出声。简约精当。则可以无口过矣。
子曰庸言之信。庸行之谨。闲邪存其诚。
程子曰敬是闲邪之道。闲邪存其诚。虽是两事。然亦只是一事。闲邪则诚自存矣。天下有一个善一个恶。去善即是恶。去恶即是善。譬如门。不出便入。○吴草庐曰凡人昧然于理欲善恶之分者。从欲作恶。如病狂之人。殆与禽兽无异。其次颇知此之为理为善。彼之为欲为恶。而志不胜气。闲居独处之际。邪思兴焉。一有邪思。即遏绝之。乃不自欺之诚也。夫既无邪思。则所思皆理皆善。然一念才起而一念复萌。一念未息而诸念相续。是二也是杂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39H 页

朱子曰敬所以抵敌人欲。人常敬则天理自明。人欲上来不得。○敬是个扶策人底道理。人当放肆怠惰时。才敬便扶策得此心起。常常如此。虽有放僻邪侈意思。亦自退听。○常惺惺不要放倒。觉物欲来便著紧。不要随他去。若说把持不得胜他去。是自坏也。○问持敬岂不纯一于敬。然自有不敬之念。固欲与己相反。愈制则愈甚。或谓只自持敬。虽念虑妄发莫管他。久将自定。还如此得否。曰要之邪正本不对立。但恐自家胸中无个主。若有主邪不能入。又问不敬之念。非出于本心。如忿欲之萌。学者固当自克。虽圣贤亦无如之何。至于思虑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39L 页

按元气盛则百病不能作。天理明则众欲不能侈。必然之势也。然其消长之机。只在于敬肆而已。敬则本源澄澈。物欲不能干。肆则本源放怠。百邪交攻于中。然则遏人欲之方。只在克复之勇。而克复之本。不外于敬一矣。
孔子于乡党。恂恂如也。似不能言者。朝与下大夫言。侃侃如也。与上大夫言。訚訚如也。○子不语怪力乱神。○子绝四。毋意毋必毋固毋我。
刘忠定公见温公问尽心行己之要可以终身行之者。公曰其诚乎。又问行之何先。公曰自不妄语始。刘公力行七年而后成。自此言行一致。表里相应。
按刘公平生言语。无一不由于诚心。人之善恶。亦皆从实而言之。可谓诚直矣。然理义明于内。诚敬存于中。心之本体。卓然树立然后。习其不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40H 页

[第五章]
不东以西。不南以北。当事而存。靡他其适。
右第五章。此以对待言之。盖凡人临事。念专于东而忽驰于西。身在于南而心注于北。未尝专一。此乃操心未定。乘气出入者也。苟不用敬以摄之。则一身无主。万化无纲。虽欲处事当宜。终不可得矣。人能适东则安于东。在南则主于南。心不流于彼此。则能裁天下之事而靡有差失矣。
程子曰惟动容貌整思虑。则自然生敬。敬只是主一。主一则既不之东。又不之西。如此则只是中。既不之此。又不之彼。如此则只是内。存此则天理自然明。○叶氏曰敬者心主乎一。无放逸也。静而主乎一则寂然不动。不散之东西。常在中也。动而主乎一则知止有定。不滞乎彼此。常在内也。常存此心则天理自明。○程子曰学者先务。固在心志。然有谓欲屏去闻见知思。则是绝圣弃智。有欲屏去思虑。患其纷乱。则须坐禅入定。如明鉴在此。万物毕照。是鉴之常。难为使之不照。人心不能不交万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40L 页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41H 页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41L 页

敬斋箴解下
[第六章]
弗贰以二。弗参以三。惟精惟一。万变是监。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42H 页

右第六章。此以流行而言。盖人之临事。未尝专一。接物眩惑于多端。读书适莫于诸编。徒乱其心。不能适宜。此乃心不专一之病也。今宜竖立心体。当一事则不以第二事间之。当二事则不以第三事杂之。专心致志。静以应之。则事虽万变之交错。心如游刃之恢恢矣。
书曰德惟一。动罔不吉。德二三。动罔不凶。
张氏曰一者纯乎天理。二三者杂于人欲。天理无往而不吉。人欲无往而不凶。
按一者有二义。始则专一不杂之义也。终则纯一不二之义也。终始不息。乃为一德矣。盖人欲者。非谓食色之欲也。只有一毫之所向。便是欲也。人欲生于中则静有浮念之纷扰。动有邪思之交乱。方寸如沸。不能自定。百邪层出。德性昏昧矣。唯能主于天理。灭其人欲。则当事而在。心不分于彼此。静处而存。心不放于外物。本源之体。惺惺而不昧。整齐而不乱。专一之德。可以得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42L 页

圣可学乎。周子曰可。有要乎。曰有。请问焉。曰一为要。一者无欲也。无欲则静虚动直。静虚则明。明则通。动直则公。公则溥。明通公溥。庶矣乎。
黄勉斋曰静虚动直。当就念虑之萌上看。不可就视听言动上看。念虑之萌既直。则视听言动自无非礼。故动静当以心言也。虚者此心湛然。外物不能入故虚。直者徇理而发。外邪不能挠故直。敬则静虚。亦能动直。敬该动静者也。
或曰敬何以用功。程子曰莫如主一。苏炳曰炳常患思虑不定。或思一事未了。他事如麻又生。程子曰此不诚之本也。须是习。习能专一时便好。不拘思虑与应事。皆要求一。○涵养吾一。○君子之学。贵乎一。一则明。明则有功。○且欲涵养主一之义。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43H 页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43L 页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44H 页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44L 页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45H 页

朱子曰主一之功。固须常切提撕。不令间断。
按主一工夫。非偶然而成之者也。必须致意笃志。着实尽诚。随时而省之。遇事而察之。苟有一念之杂则以主一而整之。有一事之错则以主一而正之。使其心体卓然有定。动静俱一。则主一之效。庶可得矣。
朱子曰仁则一。不仁则二。主一者谓之敬。敬者谓之诚。
书曰惟尹躬暨汤。咸有一德。
按一者是纯一而不杂。德至于纯一而不杂。所谓至德也。所谓纯一而不杂者。盖归于至当无二之地。无纤毫私意间杂之也。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45L 页

[第七章]
从事于斯。是曰持敬。动静无违。表里交正。
右第七章。总结上文。乃一篇之领要。而工夫之枢纽也。盖偏于动而不能静则浮躁者也。饰外貌而中不正则诈伪者也。持敬之道。必须合动静一表里而用功然后。乃无成德之偏矣。今于念虑云为之际。恒存敬畏之心。动无非礼而静无邪思。外极端庄而内极虚一。使其身心之所存。粹然一出于正。则主敬之效。庶乎在是矣。
黄勉斋曰此是一篇纲领。 胡敬斋曰此兼动静而言。所以不偏。
陈北溪曰程子说人心做工夫处。特注意此敬字。盖以此道理。贯动静彻表里一始终。本无界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46H 页

或问敬何以用工。朱子曰只是内无妄思。外无妄动。敬之一字。初看似有两体。一是主一无适。心体常存。无所走作之意。一是遇事小心谨畏。不敢慢易之意。○窗铭曰。言思毖动思踬过思弃。端尔躬正尔容一尔衷。○写照铭曰。端尔躬。肃尔容。检于外。一其中。力于初。遂其终。操有要。保无穷。
按此两铭工夫之要。不外于此。一以言行之慎言之。一以终始之功论之。苟能服膺勿失。纯一不懈。则希圣之学。不待他求而得之于此矣。
诗曰。人心妙不测。出入乘气机。凝冰亦焦火。渊沦复天飞。至人秉元化。动静体无违。珠藏泽自媚。玉润山含辉。神光烛九垓。玄思彻万微。尘编今寥落。叹息将焉归。
按天之生此人也。赋之以仁义礼智之理。金木水火之气。合理气而统之者心也。心之英气。虽曰气之精粹。而理之本然则实为一心之大本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46L 页

张南轩敬斋铭曰。天生斯人。良心则存。圣愚曷异。敬肆是分。事有万变。统乎心君。一颓其纲。泯然丝棼。自昔先民。修己以敬。克持其身。顺保常性。敬匪有加。惟主乎是。履薄临深。不昧厥理。事至理形。其应若响。而实卓然。不与俱往。动静不违。体用无忒。
按人于应事之际。先立此心之体。随感而应。不以心之妙用。役于事物。则人欲不萌。天理日昭矣。
惟敬之功。协乎天德。嗟尔君子。敬之敬之。用力之久。其惟自知。勿惮其艰。而或怠遑。亦勿迫切。而不以常。毋忽事物。必精吾思。察其所发。以怀于微。忿欲之萌。则杜其源。有过斯改。见善则迁。是则天命。不遏于躬。鱼跃鸢飞。仁在其中。于焉有得。学则不穷。知至而至。知终而终。嗟尔君子。勉哉敬止。成己成物。匪曰二致。任重道远。其端伊尔。毫釐有差。谬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47H 页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47L 页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48H 页

按天命五常之德。各有体用。以其本然而言则体者性之本体而敬者性之用也。以其流行而言则礼者事为之则而敬者礼法之本也。苟无主敬之心先存于中。则虽欲矜持仪文之节。徒为外貌之饰而已。然则以礼自治者。必以谨畏之义。立其大本。内有静一之心而外有端庄之体矣。
北宫文子曰。君子在位可畏。施舍可爱。进退可度。周施可则。容止可观。作事可法。德行可象。声气可乐。动作有文。言语有章。以临其下。谓之有威仪也。
按在位施舍。以其见于政事者言也。进退周旋。以其著于动止者言也。作事德行则以行己而言之。声气动作言语则举一身而言之。士君子动静之法。不出于此。苟能以敬存于此心。而威仪之则。以此从事。则表理交正之规。实不外乎此矣。
礼记曰君子之容舒迟。(闲雅之貌。)见所尊者齐遫。(谨而不放之谓。)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48L 页

朱子曰此皆敬之目也。寥晋卿请读何书。曰公心放已久。可且收敛精神。玉藻九容处。子细体认。待有意思。却好说书。
晦斋曰心存诚敬而无时间断。则动容周旋。无不合于礼矣。
曲礼曰毋侧听。(顾必恭)毋噭应。(应答之声宜和平。)毋淫视。(流动邪眄)毋怠荒。(容止纵慢)游毋倨。(敖慢也)立毋跛。(立当两足齐整。)坐毋箕。(两展其足)寝毋伏。敛发毋剃。(垂如髲)冠毋免。劳毋袒。暑毋褰裳。
按内有敬谨之心则外有端肃之貌。外有威仪之正则内有齐一之心。此乃内外交养之法也。苟能以此两章。捡其容貌声气动止。使之粹然一出于正。则制外养内之法。不外于此矣。
中庸曰齐明盛服。非礼不动。所以修身也。
陈北溪曰齐齐其思虑。明洁其心。齐明以一其内。盛服以肃其外。内外交相养也。齐明盛服。是静而未接应之时。以礼而动。是动而已应接之时。动静交相养也如此。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49H 页

少仪曰执虚如执盈。入虚如有人。
按此两章。善形言常存敬畏之意。苟能以此为持心之法。则心无处而不存。敬无时而间断。操存之要。端不外此矣。
曾子曰君子所贵(犹重也)乎道者三。动容貌(举一身而言。)斯远暴(粗屡也)慢(放肆也)矣。正颜色斯近信矣。(实也)出辞(言语)气(声气也)斯远鄙(凡陋也)倍(与背同。谓背理也。)矣。
朱子曰道虽无所不在。然君子所重者。在此三事而已。是皆修身之要为政之本。学者所当操存省察。而不有造次颠沛之违者也。
按此三语。皆以外貌而言之。容貌辞气之发于外者。欲使一出于正。则其中所存。必须一纯于敬义之则。邪思妄想。不敢萌于中心。然后德润于外。自然无暴慢鄙倍之气矣。
子张问行。(犹问达之意也。)子曰言忠信行笃敬。(笃厚也)虽蛮(南蛮)貊(北狄)之邦行矣。(子张意在得行于外。故夫子反身而言之。犹答干禄问达之意。)言不忠信。行不笃敬。虽州(二千五百家为州。)里行乎哉。
程子曰学要鞭辟近里着己而已。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言忠信行笃敬。立则见其参于前。在舆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49L 页

洪范曰敬用五事。一曰貌。(泽水也)二曰言。(扬火也)三曰视。(散木也)四曰听。(收金也)五曰思。(通土也 [缺] 矣既生则声音发矣。既人而后。能视而听而后能思也。恭从明聪。五事之德也。肃又谋▣者。五德之用。)貌曰恭。(敬也)言曰从。(顺也)视曰明。(无不见也)听曰聪。(无不闻也)思曰睿。(通乎微也)恭作肃。(严整也)从作乂。(条理也)明作哲。(智也)聪作谋。(度也)睿作圣。(无不通也)
真西山曰貌言听各有攸主。而总以敬之一言何哉。盖敬者五事之主也。敬不存于中则形于外者必轻自慢。无由而能恭。发于言者必易以肆。无由而能从。视听蔽于物。何由而明且聪。思虑沮于多端。何由而通于微。故敬则五事皆得。不敬则五事皆失。程子曰聪明睿智。皆由此出。信哉。
孔子曰非礼(己之私也。)勿(禁止之辞。是人心之所以为主。而胜私复礼之机也。)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真西山勿斋箴曰。天命之性。得之者人。人而不仁。曰为物役。耳荡于声。目眩于色。以言则思。以动则轻。人欲放纵。天理晦冥。于焉有道。礼以为准。惟礼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50H 页

子程子曰颜渊问克己复礼之目。子曰云云。四者身之用也。由乎中而应乎外。制于外。所以养其中也。颜渊事斯语。所以进于圣人。后之学圣人者。宜服膺而勿失也。因箴以自警。其视箴曰。心兮本虚。应物无迹。操之有要。视为之则。蔽交于前。其中则迁。制之于外。以安其内。克己复礼。久而诚矣。其听箴曰。人有秉彝。本乎天性。知诱物化。遂亡其正。卓彼先觉。知止有定。闲邪存诚。非听勿听。其言箴曰。人心之动。因言以宣。发禁躁妄。内斯静专。矧是枢机。兴戎出好。吉凶荣辱。惟其所召。伤易则诞。伤烦则支。己肆物忤。出悖来违。非法不道。钦哉训辞。其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50L 页

按知几诚思。圣人之事。厉行守为。却是学者所当惕念遵行之地。然于既发之后。省察于言行之间。则用力虽严。而功效未易。必于念虑初萌之际。明辨是非之几。一循天理之正。无一毫人欲之杂。然后可以成克复之仁矣。学者其可不尽心于此乎。
乐记曰奸声乱色。不留聪明。淫乐慝礼。不接心术。怠慢邪辟之气。不设于身体。使耳目口鼻心知百体。皆由顺正。以行其义。
真西山曰君子之自养者无他。内外交致其功而已。
按声色之乱。足以惑人之视听。礼乐之慝。足以化人之性情。怠慢之气。足以坏人之形骸。故内外三者。皆以顺正为则。不以一毫之不正者近于身心。然后视明听聪。无非礼之干。性情中和。无非礼之杂。形貌端正。无非礼之动。而粹然一出于正。安于义理之当然矣。敬之表里交正者。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51H 页

子曰君子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
朱子曰思问则疑不蓄。思难则忿必惩。思义则得不苟。○黄勉斋曰九思各专其一。能以敬义为主。戒慎谨独。无顷刻之失。然后为能随所当思而思矣。
按视听色貌。一身之动止也。言忿性情之著现也。事得应物之施为也。举一身则莫不思中于礼。发性情则无不思合于宜。应事物则无不思当于理。各造至当之则。庶几道积于身矣。
子曰庸德之行。庸言之谨。有所不足。不敢不勉。有馀不敢尽。言顾行行顾言。君子胡不慥慥尔。
张南轩顾斋铭曰。人之立身。言行为大。惟言易出。惟行易怠。伊昔君子。聿思其难。严其枢机。立是防闲。于其有言。则顾厥为。毫釐之浮。则为自欺。克谨其出。内而不外。确乎其言。惟实是对。于其操行。则顾厥为。须臾不践。则为己愆。履薄临深。战兢自持。确乎其行。惟实是依。表里交正。动静迭资。若唱而和。若影而随。伊昔君子。胡不慥慥。勉哉勿渝。是敬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51L 页

按言者行之华也。行者言之实也。华有馀而实不足则只为自欺而欺人矣。盖言之甚易。行之甚难。故每有言不及行之患。君子敬以存心则不敢以无实之言出于口。行己以敬则不敢以不善之德处其身。表里交正。言行一体者。不外于敬德矣。
张子砭愚曰。戏言出于思也。戏动作于谋也。发于声见乎四支。谓非己心。不明也。欲人无己疑。不能也。过言非心也。过动非诚也。失于声谬迷其四体。谓己当然。自诬也。欲他人己从。诬人也。或者谓出于心者。归咎为己戏。失于思者。自诬为己诚。不知戒其出汝者。反归咎其不出汝者。长敖且遂非。不知孰甚焉。○又曰戏谑不惟害事。志亦为气所流。不戏谑。亦是持气之一端。又曰戏谑所以害于心术者尤深。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52H 页

曲礼曰无不敬。俨若思。安定辞。安民哉。
张思叔曰凡语必忠信。凡行必笃敬。饮食必慎节。字画必楷正。容貌必端庄。衣冠必肃整。步履必安详。居处必正静。作事必谋始。出言必顾行。常德必固持。然诺必重应。见善如己出。见恶如己病。
丹书曰敬胜怠者吉。怠胜敬者灭。义胜欲者从。欲胜义者凶。
子曰君子敬以直内。义以方外。敬义立而德不孤。直方大。不习无不利。则不疑其所行也。
真西山敬义铭曰。惟坤六二。其德直方。君子体之。为道有常。内而立心。曰真是贵。惟敬则直。不偏以陂。外而制事。曰方是宜。惟义则方。各当其施。曰敬伊何。惟主乎一。凛然自持。神明在侧。曰义伊何。惟理是循。利害之私。罔汩其真。静而存养。中则有主。动而酬酢。莫不中矩。大哉敬乎。一心之方。至哉义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52L 页

按何以胜怠。直内而已。何以胜欲。方外而已。盖直者此心悚然有所立之谓也。方者此心截然有所定之谓也。心有戒慎。无一毫之偏私。则怠惰之萌。足以胜之矣。心自方正。无一事之不是。则物欲之发。足以胜之矣。然则丹书只以敬怠义欲互对而言之。易系乃以胜怠胜欲之义。直指下手用力之方。前圣后圣之相为表里者如此。
程子曰敬义夹持。直上达天德自此。又曰敬以直内。有主于内则虚。自然无非僻之干。必有事焉。须把敬来做事。著此道。最是简最是易。○朱子曰尝读易而得其两句。曰敬以直内。义以方外。以为为学之要。无以易此。而未知用力之方也。及读中庸。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53H 页

按敬者正心之法也。义者制事之宜也。敬以一之。使此心之体主于正。义以断之。使本心之用合于宜。则敬义之道。一而二者也。如或徒知直内。不知戒惧之为敬。则敬无著实之工夫矣。徒知方外。不知明理之为义。则义无当宜之实效矣。慎而正之。思而明之。可以正内外之体用矣。
子曰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虽之夷狄。不可弃也。
程子曰此是彻上彻下语。圣人初无二语也。充之则粹面盎背。推而达之则笃恭而天下平。
子夏曰君子敬而无失。与人恭而有礼。
按敬与怠之相为消长。如水火。苟能持心以敬。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53L 页

乐记曰礼乐不可斯须去身。致乐以治心。则易直子谅之心。油然生矣。易直子谅之心生则乐。乐则安。安则久。久则天。天则神。天则不言而信。神则不怒而威。致乐以治心者也。致礼以治躬则庄敬。庄敬则严威。中心斯须不和不乐。而鄙诈之心入之矣。外貌斯须不庄不敬。而易慢之心入之矣。
按礼乐治心之法。皆不外于敬也。盖敬以一其内。无所偏倚。则自无纷扰之念。而有中和之乐矣。敬以肃其外。无所怠惰。则自无放荡之气。而有端正之礼矣。然则礼乐之本。夫岂外于敬哉。
尧典曰钦明文思安安。
舜典曰温恭允塞。
朱子曰敬是彻上彻下工夫。做到圣人田地也。只放下敬不得。如尧舜只终始一敬。
诗曰穆穆文王。于缉熙敬止。
朱子曰敬止。言无不敬而安所止也。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54H 页

朱子曰圣人全体浑然。阴阳合德。故其中和之气。见于容貌者如此。
程伊川曰明道先生。资禀既异。而充养有道。宽而有制。和而不流。忠诚贯于金石。孝悌通于神明。
李果斋曰晦庵朱先生之道之至原。主敬以立其本。反躬以践其实。而敬者所以成始而成终也。其主敬也。一其内以制乎外。齐乎外以养其内。内则无二无适。寂然不动。以为酬酢万变之主。外则俨然肃然。终日若对神明。而有以保固其中之所存。及其久也。静虚动直。中一外融。而人不见持守之力。则笃敬之验也。
李道传谒和靖祠诗曰。涵养当用敬。进学在致知。如车去只轮。跬步不可移。夫子受师说。惟敬实所持。升堂逮易箦。参倚日在玆。遗言落人间。攻论极研几。是心要收敛。中不容豪釐。大学著明法。格物及阶梯。放心苟不收。穷格将安施。古人贵为己。末俗多外驰。岂无实践者。于玆当反思。
薛敬轩曰余甚觉敬与无欲之力。
[第八章]
须臾有间。私欲万端。不火而热。不冰而寒。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54L 页

泰誓曰纣谓敬不足行。
陈氏大猷曰敬者万善之本。不敬者万恶之本。今纣不敬。宜其众恶之日滋也。
程子曰一不敬则私欲万端生焉。害仁为大。
朱子曰敬是一念不存。是间断。一事不差。是间断。感兴诗曰。静观灵台妙。万化从此出。云胡自芜秽。反受众形役。厚味纷朵颐。妍姿坐倾国。崩奔不自悟。驰骛靡终毕。君看穆天子。万里穷辙迹。不有祈招诗。徐方御宸极。○黄勉斋曰世之学者。不知此心之为重。任情纵欲。骄逸放肆。念虑之顷。或升而天飞。或降而渊沦。或热而焦火。或寒而凝冰。如病狂之人。虽宫室之安。衣服之适。饮食之宜。亦茫然而莫之觉也。岂不深可悯哉。
[第九章]
毫釐有差。天壤易处。三纲既沦。九法亦斁。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55H 页

右第九章。极言不敬之弊。至此而甚矣。盖善必从微而至著。恶必积小而成大。故一毫之差。虽非大故。终至于易天地而变彝伦者何也。九仞亏于一篑。涓流至于沧浪。莫非初由于毫釐之渐。终至于不可为之地。可不畏哉。学者必须潜省几微。一心持敬。不敢有一时之间一事之差。然后日跻于义理之域而不为禽兽之归矣。
问毫釐有差。天壤易处。北溪陈氏曰此非谓些小事不敬。便能做大。病痛只在微细失处起。故千里之谬。差之毫釐。然亦当思微处差失。似甚小可。何故便到天地变乱。三纲沦九法斁。殆难以空言解释。须多历人情事变熟。乃知此不敬之为害端的处。凛乎甚可畏。而非理明义精。亦不能发到此。真可谓切己。箴之救人。免陷于夷狄禽兽之归也。
薛敬轩曰不持敬则心无顿放处矣。○人有斯须之不敬。则暴慢之心生而非礼矣。○斯须苟且。即非敬矣。
[第十章]
呜呼小子。念哉敬哉。墨卿司戒。敢告灵台。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55L 页

朱子曰此是敬之目。说有许多地头去处。
退溪李先生曰地头之说。于做工好有据。而金华王鲁斋柏。排列地头作此图。明白整齐。皆有下落又如此。常宜体玩警省于日用之际心目之间而有得焉。则敬为圣学之始终。岂不信哉。
问敬斋箴少些从容不迫之意。欲先生添数语。朱子曰如何解迫切。今未曾下手。便要从容不迫。却无此理。除非那人做工夫大段迫切然后。劝他勿迫。如人相战。未曾交锋。便要引退。今未曾做工夫。便要开后门亦然。不解迫切。只是不曾做。做著时不患其迫切。某但常觉得宽缓底意思多耳。
黄勉斋曰此箴是从粗入精。从浅入深。○真西山曰敬之为义。至是无复馀蕴。有志于圣学者。宜熟复之。○又曰秦汉以下诸儒。皆不知敬为学问之本。至程子指以示人。而朱子又发明之极其切至。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56H 页

召诰曰王其疾敬德。
陈氏曰人心操则存舍则亡。必紧着神精。汲汲用工。则庄敬日强而能敬。苟悠悠玩怠则安肆日偷而不能敬矣。
程子曰学者不必远求。近取诸身。只明人理。敬而已。○操约者敬而已。○敬胜百邪。○邵伯温问心术最难持如何。曰敬。○天地设位而易行乎其中。只是敬。敬则无间断。○朱子曰天地亦是有个主宰。方恁地变易无穷。就人心言之。惟敬然后流行不息。敬才间断。便是不诚无物也。
朱子曰敬乃圣门第一义。彻头彻尾。不可顷刻间断。○敬之一字。乃圣学之纲领。存养之要法。 敬则万理具在。○敬彻上彻下。只是此道理。到刚健。便自然胜得许多物欲之私。○敬是此心自做主宰处。○人之性。敬则常存。不敬则不存。人能存得敬则吾心湛然。天理粲然。无一分著力处。亦无一分不著力处。学莫要于持敬。故伊川谓敬则无己可克。省多少事。然此事甚大亦甚难。为学则自有个大要。所以程子拈出一敬字与学者说。要将敬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56L 页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57H 页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57L 页

朱子曰诚字在道则为实有之理。在人则为实然之心。而其维持主宰。专在敬字。今但实然用力于敬。则日用工夫。自然有总会处。而道体之中。名实异同先后本末。皆不相碍。若不以敬为事。而徒曰诚则所谓诚者。不知其将何所错。○下学处须是察。察见得后。便泰然行将去。此有始终之异耳。其实始终是个敬字。但敬中须有体察工夫。方能行着习察。不然兀然持敬。又无进步处也。观夫子答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58H 页

朱子曰未知者。非敬无以知。已知者。非敬无以守。敬之一字。乃学之纲领。须更于此加功。使有所据。以为致知之地。乃佳耳。○圣贤之学。彻头彻尾。只是一敬字。致知者以敬而致之也。力行者以敬而行之也。敬之一字。万善根本。○伊洛拈出敬字。真是学问终始日用亲切之妙。近与朋友商量。不若只于此处用力。而读书穷理以发挥之。真到圣贤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58L 页

张子曰若但能弘广而不谨敬则不立。若但能谨敬而不弘广则入于隘。须宽而敬。 敬斯有立。有立斯有为。○张南轩曰万事具万理。万理在万物。而其妙著于人心。一物不体则一理息。一理息则一事废。一理之息。万理之紊也。一事之废。万事之堕也。心也者。贯万事统万理而为万物之主宰者也。致知所以明此心也。敬者所以持是心而勿失也。故曰主一之谓敬。无适之谓一。噫必识其所谓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59H 页

曾兴宗问持敬不甚安。朱子曰初学如何便得安。除是孔子方始恭而安。今人平日放肆。初要持敬。须有勉强。但自觉放去。便须收敛提掇。常常接续。久久成熟。
真西山曰尧舜禹汤文武。皆天纵之圣。而诗书之称其德。必以敬为首称。盖敬者一心之主宰。万善之本源。学者之所以学。圣人之所以圣。未有外乎此者。圣人之敬。纯亦不已。即天也。君子之敬。自强不息。由人而天也。圣人之敬。安而行之。然成汤之日跻。文王之缉熙。虽非用力。亦若未尝不用力者。盖日跻者进进不已之意。缉熙者续续无穷之义。此汤文之所以圣益圣也。○嘉靖皇帝圣制敬一箴曰。人有此心。万理咸具。体而行之。惟德是依。敬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59L 页

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60H 页

[朱子感兴诗]
放勋始钦明。南面克恭己。大哉精一传。万古立人纪。猗欤叹日跻。穆穆歌敬止。戒獒光武烈。待朝起周礼。恭惟千载心。秋月照寒水。鲁叟何常师。删述存圣轨。
右朱子感兴诗。明列圣相传心学。惟在敬字之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