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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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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守堂先生文集卷之四
 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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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州牧使时万言疏(乙亥年○凡二十七条)
臣赋性庸陋。处事颠倒。得罪明时。只愿终老于田野。不意 圣明猥加收录。畀以南州之重地。常怀感激。图报无路。忽遭 坤殿宾天之痛。且闻春坊血指之诚。痛哭忧遑。只恨天道福善之无徵也。继闻 元孙诞生。有万年之大庆。 圣体康宁。副万民之祈祝。庶几国祚灵长。 宗社永宁。而天变甚惨。虏情叵恻。每一念至。不觉心胆之坠地。 圣心怀忧。民志不定。十行 求言之教。传播远近。臣盥手拜读。不觉涕泗之横流。岂不欲略陈所怀。以报 圣上忧勤之至意。而静而思之。 圣志之悔悟。臣未之知。 朝廷之革弊。臣未之测。累日搆思。滥投无益之空言。殊非人臣时言之道。回徨累日。只以含默为守静之得计矣。去月二十八日承旨臣李敬舆过去臣邑。出示 圣教备忘记一纸。臣相对展读。不觉手舞而足蹈曰。东方再造之期。实在于今日。大哉王言。一哉王心也。 圣上既有振作之机。尧舜三代之治。指日可待。而人臣将顺之道。不尽其意。则其罪当诛。言之用不用。事之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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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当。何可计其利害。不竭所怀于天日之下哉。玆以平日讲论于屋下者。别为问答。缮书投进。言狂计迂。虽不足为万一之裨。爱君之诚。岂下于他人哉。伏愿圣上留神于万几之暇。言或可采则命加采施。言不可用则或置几案之间。以为进学临政之助。亦有其道。臣不敢强请尽行于今日也。且公清一道。乃畿甸之藩屏。两南之要冲。理宜均其民役。除其民害。可为保障之地。而民怨不均之政。势无保存之便。故敢陈一得之愚。伏愿 圣上留神而采纳焉。
问。君德之所以成就者。何以尽其道耶。臣答曰。昔在宣庙朝。好学乐善。培养人材。择朝臣之英俊。锡经籍假优闲。使专意于文史。以备顾问者。乃 祖宗之遗法也。如李德馨,李恒福,韩浚谦等。受出纲目。诵习闲静。故登筵莫不应对如响。贯穿古今。少无失对。而 上亦知才器之正大。妙年超擢。竟成中兴之绩。岂非今日之可法者乎。目今年少聪明之人。出入玉堂。别无赐暇读书之命。故朝修撰暮正言。只以履历之多。为名宦之荣。而开筵之日。 上无虚心之问。下无敷衍之对。只为应文备仪之虚具而已。既无饬励。又无诘问。则英慧才辩之士。不过从事于诗酒。何以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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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德之成就哉。闻中国则以经筵为重。以吏部为轻。堂下堂上虽有各司总察之职。吏部侍郎必兼侍读。林下徵辟之士亦授翰林。今亦以此为法。堂上以上多官中择其才学尤长。因兼侍读学士。而堂下徵召者。亦以特进官启下。俾得出入筵席。吐尽所怀。必有开发 圣聪之验。而年少筵臣亦令专精经学。不移庶官。专以经筵为重焉。
问。圣学之所以成就者。亦有次第耶。臣答曰。 圣上有聪明才识高出百王之美德。而内少孜孜日进之效。外无治化日升之验者。恐是 圣志之不立也。盖志者万事之根柢。志一于善。不汩利欲。则无知匹妇不学武夫。亦能舍生取义。况为善实有独乐。不如死生之难决乎。朱子曰精神一到。金石亦透。若定大志而立大本。必以尧舜自期。以孔孟程朱为模楷。晨兴而省。昼行而习。夜验而体。言行之不如尧舜者去之。德业之近于孔孟者存之。无一时之少懈。有笃实之固志然后。德日跻于高明矣。臣曾见 圣上临筵不喜问难。则好问之志不勤也。临政不喜变通。则革弊之志不切也。施令不主爱民。则恤民之志不切也。宜乎国势奄奄。朝纲日紊。天怒于上。民怨于下。莫不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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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 圣志之不振。伏乞推扩大志。以立国家之基本幸甚。
问。圣学之所以长进者。始于何事耶。臣答曰。 圣志既立则工夫次第。自有圣贤已行之规。不必更烦。若曰致知无真知之实。若曰讲学无开发之益。则有何所得于学问耶。盖临书开读。有若相对圣贤。及其掩卷裁事。不知一言之可用者。皆非用力于学问也。必以张横渠精思妙契。为自得之工夫然后。可以渐进于高明。或于朝昼气清之时。或于夜半虑静之际。乃以平日所读之书。思其义理。定其是非。一思而有未及透彻。则再思必有清明悦豫之乐。若有得于先儒言外之意。则或笔之于书。反覆䌷绎。理之未通者透其大原。事之未决者得其端绪。精神明快。如明镜之照物。此进学之大基本也。今则筵中进讲者。只以经传为应文之具。不能出入经史。上下古今。以为恢拓圣智之渊源。无怪乎 圣学之不大进也。岂非宗社之忧哉。今于昼讲。必以纲目及性理大全进讲可也。纲目则古今治乱君臣是非。极言竭论。有开发聪明之益。必不如讲论数行文义之寂寞也。性理大全则濂洛诸贤之正论。分门类会。千圣不传之秘。莫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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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微旨。如青天白日之昭回。若于燕闲之际。开卷披览。则程子之说最居初面。玩味思绎。得见明旨。欣然有得于心上然后。次见朱子之语。则心之所会者。自然互相发明。不觉舞蹈。以此从事。不辍其功。则必将豁然贯通矣。在昔 祖宗朝。每见性理大全。以为至乐云。此乃 文庙之圣益圣也。
问。诚意之旨。与立志同耶。臣答曰。古人以为志公而意私。乃同敀而异致者也。应事之际。此心为主。而意之所向。善恶判焉。几微发动之时。有如阴阳相争之端。或有为恶之念。萌于冥冥之中。则必有羞恶之心。若有禁止者。或有为善之兆。发于隐微。则必有不肯之心。蔽于利害。此皆是非之不明。心意之不定故也。识见既明则心之所发。人虽不知。己必洞知。细微之事。无不惕念。善恶之关。无不严辨。扩充好恶之端。沛然行之。若决江河。杜绝恶念之萌。断然绝之。如摧山岳然后。可以立为善之大本矣。须臾之间。善恶交战之机。循环无穷。每以一于善而真实。有终始不息之验然后。方可谓之诚意矣。若徒有希贤之志。而用意之时。不能一主于善。则志大无实。终为小人之归矣。臣曾于进讲时。以善恶相胜上达。 天聪想必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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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所陈之语。莫非先儒之已言。掇拾再进。固知庸陋之可愧。臣之所学。不外于此。则臣何敢不屡聒于天日之下哉。
问。性情之发。何以得其中耶。臣答曰。心统性情之理。先儒论之已详。四端之发七情之动。自有感应之几。盖接物之际。各有当然之则。吾心之理。莫非彼此之品节也。蔼然流动之际。察其公私偏正之异。喜怒好恶一出于正。明而审其几。不使留于偏重。正而制其气。不使过于义理。则圣人进德之效。皆可得之于此矣。然未发之前。必有操存之敬。已发之后。必主中和之道。不以一毫私意间之。不以一毫血气动之。而应之也如明镜之照物。过之也如浮云之在空。则心体自正。道义自明矣。此乃达道之所以为大用。而终至于位育之极功。则可不敬慎于一念之动哉。伏愿 圣明每于性情发见之际。恒加省念曰。此乃出于公耶。出于私耶。公则扩之。私则去之。抑以为血气之所动耶。平心之顺应耶。气之所动则节之。心之所平则应之。只看事理之当否。不致一分之轻重然后。心体自正。性情得当矣。臣伏见 圣上性情之德。极尽天理之正。而好恶是非之间。不无私气之蔽。直言不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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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则不问贤愚而恶之。总揽机务之人则不问刻薄而进之。其他喜怒好恶之失当者。不可尽达。此岂非圣德之不进者耶。伏愿 圣上省几而惕念焉。
问。朝廷之正不正。何以立其本耶。臣答曰。只在人君好恶之得其正而已。盖宫中好高髻则四方高一尺。此乃表端影直源浊流溷之故也。人君建极于上。四方随化于下。随人君之善恶。辄有相感之效。有若影响。不可顷刻相离者也。古者人君。或有圣贤之保邦者。或有昏庸之亡国者。各有自然之验。如明镜之不可掩蔽。在下必有治化之善恶。若能详问而审察之。下有不孝不悌之人。则必自反于孝悌之道。下有不廉不正之臣。则必反求于纯正之义然后。可以德日新而道日明矣。 圣上虽有进学之功。而必不省察于修身齐家之道。故在于内者。虽有关雎之美。行于外者。实无麟趾之效。臣实痛焉。昔汉文帝乃不学中才之主也。欲相窦广国而为嫌曰恐有四方之讥议。竟不之果。其好善避嫌。足为扶 社稷之根本。今之戚里强近之人学行人才。未知孰贤于广国。而 圣上不以为嫌。朝升暮擢。或畀政柄。恣行所欲。或借言路。肆其威权。识者之忧。固已甚矣。况言及戚里则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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霆俱赫。私意太露。黜之已久。经赦不省。此岂臣民所望于 圣上者乎。若于虚心气清之时。以此省察。岂不有不安于本心者乎。权归戚里。浊流趍附。则终兴贪黩之谤。必为亡国之归。往事如鉴。报应无差。不可不惕念而慎择也。此皆他人之所已陈者。而言之烦复。亦不害于反覆之戒。故臣不得不言焉。伏愿今后守正远嫌。以立国纲焉。
问。经筵之外。亦有勤政之一道耶。臣答曰。国朝 祖宗虽以经筵为重。太平之日。亦皆克勤于临政。引接臣僚。咨访治道。无日不御殿矣。今则至于开筵。略论政治。为政少无亲临问人之举。处事亦无面论是非之实。宜乎国事之日非也。至于书筵则皆有会讲之规。故师傅宾客一时齐会。各陈辅导之议。颇有养德之道矣。经筵则不然。朝讲虽有相臣入参。亦无多官之合奏。故经筵讲论。只为虚文。将何以开发聪明哉。今于一朔。每旬会讲。会讲之日则三公及经筵官等一时同入御前。各陈平日之所见。以恢启沃。则闻见益博。必有助于圣学矣。若有大政则即令两曹堂上郎厅亲进 御前。各荐人才。自 上必问处身之如何。得其实状后。或首或副。量宜收用。则下无循私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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嘱之弊。上无偶然恩点之事。而各称其职。必有明白之效矣。癸亥初则亲政甚频。故公明之效。闻于朝廷。今则有何难便之事。而一循前日之谬规乎。臣民闷郁者。实在于此矣。六曹则事之行不行。令之宜不宜。或蔽于堂上。或操于吏胥。百事解弛。莫不由于上无总揽之故也。 祖宗朝则逐日视事。 皇朝则只日听政。 圣上春秋鼎盛。忧勤必重。何不以此为规乎。请于每五日昼讲之后。六曹及备局堂上。以次引对。使禀本曹之事务。其不能察任者。严明黜之。处事得当者。必褒进之。则百司风动。少无怠惰。岂非当今第一为政之机耶。
问。外方民情。何以上达于天听耶。臣答曰。 皇朝之制。则外国使臣及天下多官奉表朝京者。厮役以下趋入玉阶之下。瞻望天光。广沾鸿胪之饷。此岂非王者亲民之道乎。我国则守令辞朝者。或有引见。而因奉笺诣阙者。曾无接见。外方民瘼各司弊端。守令虽欲上达。既不能陈疏。民间疾苦。何以暴于天日之下。各司下人虽有科外横侵。何能出一言而禁断乎。今于诞日及冬至正朝。勿以小邑守令差定。皆以道内牧府使有识者差送。入京之后。即令引对于开筵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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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郡民情及道内设施之当否。一一面问。其中昏不能奏对者。则即令汰去。其明白详陈。言有可采者。则画一施行。俾无壅滞之弊。则上下之情既通。各司下人亦有忌惮。不敢生横恣之计矣。
问。圣学之讲。教化之行。将何以定式乎。臣答曰。诗云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古之人君。固有始初清明之政。终至气衰则操身临政。有如他人。或身自得国而身自灭亡者有之。此皆不能慎终之故也。昔韩琦曰人于晚年。血气已衰。精神已昏。百事不如少时。必事事着心。少无所悔然后。可为终身无过之人云。此在臣子。尚且惕念严密。一至于此。况千乘之君。外有万机之应。内有众欲之攻者乎。易曰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终日乾乾者。少年进德之道也。夕惕若者。暮年戒惕之义也。小则一日有乾乾惕若之功夫。大则一生有兢兢不怠之心然后。可以保全圣德。专主义理矣。必须明以定见。以得真知实得之妙。刚以制心。以变气质清浊之禀然后。从容礼法。浑然天成。终不为物欲血气之所动矣。 圣上虽若悔悟于今日。必益加笃实之工夫然后。可无渐不如初之患矣。人伦明于上则教化行于下。乃圣人至德渊微。自然之应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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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岂后世之所易及乎。若待国家休明。乃欲行教化之节。则边警之虞。少无可息之期。风俗之恶。日甚一日。弑父杀兄之变。接迹于中外。人心之不淑至此。则盗贼之兴行。逆狱之继起。固非可怪者也。上无明教之道而欲省刑罚之繁。不亦难乎。所谓教化者。非朝暮习礼之称也。定其乡约之律令。褒其孝悌睦姻之行。禁其不忠不义之恶。则所操者约。所及者广。因其固有之善。自有兴起之道。善者既多。风俗渐厚。为恶之人亦有羞恶之心。渐至向善。此乃风行草偃之效也。或以为吕氏乡约今难猝行者。亦非达理之言也。若使井田行于今日则固有难处之端。至于蓝田之法。则既无过重之刑罚。又无掣肘之事势。而只令乡里禁其不善之端。教其礼俗之厚而已。节目虽若未详。其扶植世道之机。则必有善俗之据矣。臣方与一邑之人。讲究设施。而未承朝廷之令。人无奉行之意。请令监司刊刻颁布。以为立教之一端。岂非明世之急先务乎。孔子乃万世人伦之标准。设立文庙。万世通祀者。非有私于孔子也。至欲明万世之人伦而已。苟有一毫害于义理者。则必革其非正其礼。可以扶植宇宙之栋梁矣。盖我国之于中朝。既定君臣之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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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俗不必法者。则固不可以胶守。至于法制之合义者。则安敢不一遵定制。因守唐宋之陋规乎。昔在前朝。皆造塑像。庙貌不严。近于佛殿之亵渎。 大明高皇帝尽去塑像。代用木主。我国至今遵行者。乃所以尊中华之礼制也。闻中国自嘉靖以后。博采诸儒之论。以为子思曾子以子在殿上。伯鱼曾晢以父在下庑。伦纪倒置。礼义昏乱。遂别立启圣庙。而叔梁纥为主。伯鱼,曾晰,蔡元定为配。释奠先行。以明父子之伦纪云。此乃万世之公议。不可不急先施设也。至于配庑之人。多有疵累。论议纷纭。马融谄付奸贼。王弼淫于佛老者。皆在先黜。而其他升黜。各合当然之理矣。若陆九渊,王守仁辈。则固已得罪于吾道。虽不当齿议于从享。其他表表可称之人。则如王通之笃学。欧阳脩之明达。胡瑗之教诲。薛瑄,胡居仁之纯正。皆可为百世之师。特令该曹查考典礼。启圣庙可立则立之。诸儒升黜。可议则施之。不使有彝伦颠错之患幸甚。
问。殿讲之法。亦有可得人才之效耶。臣答曰。古者人君。以兴起斯文。为出治之本。故虽以汉唐末世之人主。亦皆临雍讲经。待士以礼。环桥观听者。几至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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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但天下称颂文治之盛。后世亦以为盛事。岂非当今之可法乎。 圣上虽有谒圣之礼。取人之规。只是四六。科举之禁不严。挟册之徒乱入。或写呈他人之作。或书入父兄之制。因取科第者有之。略无所愧。皆为名宦。此岂国法之严者乎。 圣上亦知四六取人。为儿童无益之用。尚不变规。臣实痛焉。请于今后。以经术德行为本。以文华才能为末。以为培养人才之道。可以得才德兼备之人。昔在 祖宗朝。则八道大邑。定为都会。抄择有才聪明之士。或为制述。或讲经传。待其成才后。本官论报则监司启 闻。制述优等者则因给初试。习经精熟者则礼曹启禀定日后。八道行会。儒生齐集。仍为殿讲。考其等第。诘问经旨。仍给初试。待式年覆试讲经。或为登第。未及登第者。计其分数。除授荫职。其来已久。今则旧规已废。外方无都会讲诵之规。殿讲无前期行会之例。故外方之人专心治经者。则未尝得参于殿讲之列。京中绮纨子弟掇拾章句。侥倖得参者甚多。此岂明世之公道乎。今于每年正月。自礼曹知委各官。择其经明行修之士。别为培养。或自官给料。为先试讲。知其精通。别为成册。上送礼曹。每年十月别定试官。累日考讲。勿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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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诵之不差一字为能。只以能达义理为宗。反覆讲究。定其等第。使之居于太学。而 圣上亲行释奠。别设讲席。引其入格之士。面问义理之归趣。而或问民间之疾苦。朝廷之弊政。则外方民情自有详达之举。儒生讲诵不为无益之归矣。学问之浅深。人品之高下。可能明卞于亲临之日。其中学识明达者则或赐第擢职。其次则或给直赴。其次则或别加赏格。因给初试。则人皆耸动于讲经。必有所优于浮文取才之人矣。
问。先贤子孙皆可以荐用耶。臣答曰。曾闻筵臣启达曰前后先贤子孙。自 祖宗朝已有收用之典。此乃祖宗朝美事。而但子孙甚多。难于尽为录用。只禄其中嫡长子。以奉祭祀云。此亦事体之当然也。盖新罗则薛聪,崔致远。高丽则崔冲,安裕,禹倬,郑梦周。及国朝五贤己卯名贤之后孙。皆有录用世禄之典。故臣亦崔冲之后孙也。昔在昏朝。以先贤后荫。升出六品。久付厚禄。此乃 祖宗朝久远之规也。近代先贤则可知嫡长之为某人。前朝则年岁既远。子孙散在远乡。寻其嫡长。实无可据之端。况录用先贤后裔者。取其有先贤之遗风。将为国家之大器。非如勋臣子孙只取报功之义也。若先贤子孙不问贤愚。只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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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贤为重而用之。则将必害及于国家。贻累于先贤。若不荐用则尊重先贤之意。归于虚地。所关非细。请令该曹议于庙堂。抄定先贤启下。疏其姓名于册子。令三公及大臣六卿三司长官八道方伯。就其被选先贤中。抄其子孙。各荐二人。勿问长众。惟以学行才识为主。两铨按其荐举。随窠注拟。则其于象贤用人之道。必有实效矣。
问。清北之民。亦有慰悦安集之策耶。臣答曰。清北乃国家门户。而一经丁卯抢掠之变。积骸成山。人烟久绝。幸赖闵圣徽等广加收拾。流离远遁者。得还故土。巢居穴处。有朝夕离散之心。汉人则有攘夺瓶粟之惨。胡差则有支待需应之虐。而夫马立待之数。罔有纪极。使朝暮待变之民。以应豺狼之役。其情戚矣。有识之人。若闻清北生民之苦。举将恻然而堕泪矣。朝廷所当严加优恤。以为慰民心之地。而尚无远及之仁术。臣实痛焉。请令本州各荐人才。别为成籍。严饬该曹。使之每政收用。以为耸动之地。则人心感戴。必有忘死尽忠之人矣。且前日臣待罪定州。与汉人相诘。莫非臣处事迂疏之致。而见辱之端。非他故也。汉人接待之时。臣乃言之曰胡船烧火。出于贼中。非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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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之所为。亦非我国之所参谋也。汝等欺罔 皇上。冒占重爵。于汝等安于心乎。我国素知礼义。岂以此不为明白陈奏乎。臣盖欲以此执言。庶有禁止凶虐之据。而终至见辱于身。有伤于心。则固无所愧。而其时千总河成功不至重伤。至今往来于定州。接伴使郑文翼亲见面目而问之曰汝是河成功耶。何以不念我国礼遇之恩。妄为作乱耶。成功面色如土。不得出言云。盖文翼曾在肃川。频接汉人。此河成功者。乃是毛文龙都司张恩养子。相见甚熟。故明知为人。而诘其是非者也。文翼不但详言于臣。亦多言及于缙绅间。盖以生为死。国有定法。而人之嫉臣者。搆成诬罔。臣之死生。虽不足恤。独不念欺罔 君父之有罪乎。若非 圣明之洞烛。则臣当伏枉死之律。岂知其人至今生存之明的乎。其时官奴奉永云者。力救地主之死生。别无打杀千总之罪。而论以正犯在逃。累经大赦。尚不蒙荡涤。不得还接于旧土。情事可矜。此时清北一人有关。而况此勇健之人乎。命褒救出地主之忠。雪其枉杀千总之冤。使之安接本土。以责他日调用之义。亦一道也。
问。各道山城。令将修筑。抑有优劣于其间耶。臣答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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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城形势。固非一㨾。或有天作之险。或有人力修筑只在人和。不在地利之险夷。然若以必守之便宜言之。则四面受敌。内无水泉者。乃非坚固之处也。必察其地形。外无俯临之高峰。内有天险之难犯然后。竭其人力。整其军马。可以临乱受敌。隐然有不可乘之势矣。若以城守最便者言之。茂朱赤裳。实为三南之腹心。若使本道善为修缮。则他日分朝之驻劄。允合事宜。然山路阻险。运粮极难。必预先料理得粮之策。积贮有优然后。可以图万全之筹矣。臣之愚意则如此国家依归之地。不可专责于本道。或令庆尚道助其粮饷。或令忠清道辇其鱼盐。因其所近。合其守城之用。则人力既多。所蓄必饶。他日事急。非但有益于国家。生民之无所依者。亦将得此而谋生。岂不为此时之急务哉。若留重兵于此地。旁通三南之命脉。则贼虽㳽漫于三南。必有收拾之一道矣。不可以道路之稍僻。置于寻常也。盖前日则或先避锋海岛。亦甚殆危。况今则习水之贼。交杂于长驱之兵。只恃海岛之固。实非万全之策。此等三南交会之重镇。必须汲汲料理。可为他日恢复之根柢矣。
问。我国城池之制。与中国有所异同耶。臣答曰。自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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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善于守城。隋唐百万之兵。累月围守。终不陷城。及至今日。到处见败。不能固守数月。岂非人心不固。将不得人才之故欤。盖闻中国石物甚稀。城无因山之处。皆于平原立城。燔甓合筑。故虽欲攻拔。万无容力之势。而甓之燔造。易于拾石。石之龃龉。不如甓之坚致。我国不知筑城之妙。每以拙速为能。不以传久为义。故筑城之处。未及毕役而崩颓。此岂非才智之不如华人耶。至于城堞。中国制度极其坚固。盖外既高筑十丈。则内亦如其丈数。而城上可容十馀步。因为驰骋之路。内亦作门。守城之日。尽上军兵。使之守堞。锁其内门。尽责死战于城上。俾无一人退步。此中朝守城极其严密者也。我国则虽有外筑。亦不高峻。而城内平夷。退步甚便。故人之守城者。皆有姑息之计。贼之登城。不欲与之死战。而至欲匿迹于城中。望风自退。因致陷城者比比有之。此非但国法之不立。将才之无能故也。实以城制不如中国之严固。故人心轻薄。终至于同死一坑。岂不惨痛哉。今于列镇有城之处。特令帅臣变其城内之制。使之一如中朝之高险。而或为木栅严其门限。俾无无端上下之路。则必有所益于城守。此乃当今莫大之急务。庭议虽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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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难。特命施措。可为阴雨之备矣。
问。倭国将有通信之行。亦无兵器可图者耶。臣答曰。国家通使仇雠之国者。非但为信义之不可绝也。实欲探其贼情。以为防备。则或求贸铳药。以补西北之用者。实为国之良图也。古之善战者。或取粮贼储。或收箭贼阵。以为专胜者。不一而足。今于交邻。若以北边防备为辞。请贸兵器于倭酋。则倭性虽曰巧诈。亦无狐疑之习。必快从其请。优数给送以誇雄富。势所必然者也。闻倭国亦尚文。方以书籍不备为急。而我国书籍最为倭国之珍宝云。若以我国印布之书籍。付送使臣之行。请换兵器。则以传文教于遐荒。有所助于严防。而倭酋亦以相信。为感德之资矣。且念倭国接待使臣极其优礼。赂物之多不知其几千银。而使臣砺其廉节。辞而不受。还国之后。倭人必载船以送。则自 上必命使臣领受。此亦 圣上体群臣之一道也。然此何时也。南北接待。竭生民之膏血。民在水火。一毫所得于他国者。皆将补用于岁币。以除生民一分之害。乃国家爱民之大义。而拘于小节。必使使臣为图利之资。何其剥割于万民。而独有所厚于一臣子耶。况为使臣者。若稍有廉耻。则半万银货。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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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为入己之资。终无底死力争之义耶。或移送户曹。或转送管饷。万无不受之理。而为使臣者一番陈疏。上命不许。甘心领受。甚可痛也。今则使臣之行。特命勿辞所赠之银。请于倭酋。尽贸兵器。以为彼此相信之举。则事极便宜。少无所损于国体。勿如前日许令使臣甘受丧廉之归也。且壬丁我国之被掳者。今虽年老。为倭精兵不知其几。若请刷还。因为选锋。则技艺精妙。必百倍于我国之兵。而或给送乐工数人。以悦其心。以为流荡荒淫之助。而请得被掳精兵。岂非应敌之一策耶。此乃土民成夏宗之献计。而事极有理。故敢此陈达焉。
问。国家两褒贬。定于六月十二月者何耶。臣答曰。此乃前规之不可晓者也。盖六月则农事方急。列邑之民。昼夜奔走。恐有失时之患。谚所谓六月方席亦不翻覆者。言其急于农。而念不及于他事者也。虽有无状之守令恣行贪虐。即使捲送。则必有民怨之罔极矣。何则守令之往来。官属之劳苦。极其重大。而六月人马。雇得无路。必倍价责出。故有实土着之人。莫不由此而四散。各官疲弊。莫不由此而益甚矣。至于十二月则乃新谷初收后。田税贡物之价。未及齐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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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也。此时遆其守令。趁不差出。则岁翻之后。民间之谷已竭。新官到任之初。即为督捧。则莫不归怨于国家。此岂非国政之失其当者乎。盖天之生此君立此国也。莫非归重于安民。虽在夷狄之国。必审人情之向背。定其号令之期限。而今此褒贬则夺其农时。失生民衣食之源。催科过时。有鞭扑狼藉之冤。求之古今天下。未有不念民事一至于此者也。无奈前朝末权奸之弊习。至今仍存。尚不变通者耶。今则 圣明在上。洞察民情之所欲为。 祖宗法典虽有六月十二月之规。即改定之。以七月之望。为夏秋之褒贬。以正月之望。为冬春之褒贬。则极有便民之益矣。盖七月望后则农事既歇。牟麦既熟。民之便于迎送者。亦莫大于此时矣。正月之望则旧官虽极无状。还上贡物尽为毕捧于腊月。能与不能可以推知。而新官既到。亦无督捧未收之令。民之便于应役者。亦莫踰于此时矣。自古褒贬。有故则或退定期月者有之。今亦依此例而定时。以为生民之所望。亦何所不可为哉。问。方伯两界之外。皆有周年即遆之规。虽欲久留。本道裁处贡物。似为难便。何以善处耶。臣答曰。我国八道。两界为两足。三南为腹心。两足虽重。岂如腹心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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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槩三南物众地大。国家策应皆出于三南。若嬉燕度日。只欲一巡道内则已。若欲覈事机定风化。则决非周年所能理其头绪者也。况自前营门所属鱼盐等物。其数甚优。若善为料度。积储营库。国家若有不时别定之物。则不必分排各官。尽以营库所在者。从便转换备纳。则只在监司之能不能而民蒙实惠。况兵兴之后。百役丛集。列邑物力残薄。军粮器械。虽竭尽民力。决难优备。今则监司可合之人极择差出。久任不遆。一如两界之规。营门所属。善料营度。军官以下。监司自为给料。不烦本府。而一治贡物之需。一治军器。一以应朝廷急时之务。则国家终无号令之烦。而三南自有保障之重。此尤变通之第一道也。前日则或以监司兼为州牧。领率衙属。此则颇有弊端。而监司之贤否不同。事变之久近有异。不可以创开贻弊之路。至于设立营门。营下将士接待之需。莫不分定于各官。均一来纳。而监司自有定处。或计朔巡行。或计朔留住。则宣化有风动之效。审察有黜陟之明矣。今则尽罢营门均纳之资。使之计日巡行。列邑所留之处。或至五六朔。而独当责应。万无支保之理。此皆事势之不得宜者也。臣之愚意。则监司留营。自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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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定其处所。必以使客稀到之地为恒留之所。可以均其民役。黄海道则监司在于海州固是僻路。而公清道则监司在于公州者几半年。使客往来罔有纪极。今则参酌道内之劳逸。监司则移住于僻邑。而公州一路则使之独当往来使客之需。两得其便。而一道道路之均适者莫如清州。物产之礼富。使客之稀罕者。亦为一道之最。设立营门。布政策应。而本州所纳之贡物。分定于列邑。使本州专力于营下之支待。则事体亦得其当。而一路生民亦有息肩之望。岂非朝廷均役之第一义也哉。
问。监司之职虽重。人才贤否。何以得其实而用之耶。臣答曰。国家安危。系生民之愁乐。生民休戚。在守令之善恶。守令黜陟。关监司之明暗。上宣国法于下民。下达民情于朝廷。监司之职固为上下之喉舌也。汉之治道最为严正。国纲之立朝令之行。虽在叔季。固非后世之所能及也。推其大本。则以二千石得人。为出治之大源。故治行第一者。入为大司农。大司农有声绩者。入为御史丞相。阶级不多。劝惩甚明。此人之所以竭其精力。欲得治行第一之名矣。国朝遵用此法。善治监司者多有超擢之典。忠清,江原,黄海道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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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以堂上差遣。两界两南皆以嘉善择送者。乃所以重其劝也。苟有才局可合而爵秩未准者。则必升秩以褒。监司瓜满。治绩表著者。则或超迁为吏曹户曹判书。以为耸动之地。此 祖宗朝用人致治之枢机也。今则监司差送只有循资定送之规。而既遆不问治绩之美恶。因循调用。虽有治声之远闻者。亦不超擢。祖宗之法。废而不行。激劝之道。少无可观。宜乎治效之日下也。请于岁末。严饬庙堂及吏曹。各道监司所为。逐日查考。条陈民弊者几何。料理国事者几何。而褒贬是非。差役得失。并为闻见。善者超阶而用。不善者降阶而黜。则人岂无惕厉之心乎。 祖宗朝以监司超迁者不可胜计。郑光弼以咸镜监司入相。李元翼以平安监司亦入为相。此乃前日已试之实验也。今者两界监司中政治得失。为先考覈。以为升黜。实为政莫大之急务也。至于朝家用人虽曰公明。堂上实职。乃变品之异数。嘉善资宪则亦为卿相之阶梯。岂有轻授之理。而国家多事。吉凶都监连年设局。都厅则供仕数月。即超其阶。堂上则例升其资。而数字书写一朝参祭。皆登金玉之列。不问人物之贤愚。功劳之多少。用人紊乱。莫甚于此。则岂料 圣明之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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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有如此无理之举乎。至于奉正通礼判校等职。虽有准朔升资之阶。当以两司亚长择差为兼官。准法升秩可也。今皆以年老昏浊。外不合于守令。内不及于亚长者。苟充除授。徒费厚禄。准朔升差。虽金玉焕赫。亦将委任于何地乎。此等举措。儿童走卒莫不指笑。朝廷尚不知堂上之为重。亦不知昏庸之不合。甚可痛也。自今以后。严杜都监滥职之弊。择任监司守令之才。庶有生民蒙惠之地矣。
问。守令迎送亦无远近之弊耶。臣答曰。中国则守令去来。皆用自己夫马。不烦本邑之民力。故韩亿为李沆之奴。奉送其妻于邮亭。以待官吏之来迎。此亦古今之异宜者也。然两界守令。或以下三道文武人差送。故安边人崔敬一曾为务安县监。公州人禹尚中,孙泌曾为定州牧使。下人迎送之弊极大。中路绝粮。丐乞甚多。闻之岂不恻然乎。前日各道守令往来迎送。皆以京中为限。故虽在两南。不敢率其人马归于本土。况此朝夕可虑之日。岂无保恤两界民力之举乎。严立科条。俾无一毫滥杂。则兵馀残民。庶有苏息矣。
问。贡物详定。固有古今之不同。而权盼曾为公清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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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亦有磨鍊节目。今何以为则耶。臣答曰。皆有参酌之揆。而大纲处置。则有所不得其当矣。南方物产或有兴产之贱者。或有邻邑之不同者。亦不可以一槩断定也。盖姜多产于全州昌平等地而他邑则稀贵焉。纸多产于全州南原等地而海边则尤稀焉。价之多少。南州到处。尚皆不同。况于入京乎。今于贡物价。沿海各官则尽以三手粮唐粮定之。而黄豆粳米等贡物亦为从略磨鍊。使为船运上纳则固为得宜。山郡各官则皆以四斗为准。一疋之价多至八斗。则三结木一疋收捧。随其年谷礼凶。进退定规。而监司审察一道之田结。尽为收捧于营门纸一万卷。则五千卷价木同别定刷马。上送该曹。分给各司贡物主人。五千卷则自本道收买楮斤。别定都会官。招集匠人。上品中品下品之纸。莫不精造。纳之樻中。都封上送。分上各司。以为进排。则国用自无乏绝。贡物主人亦有资生应役之路。实公私便宜之妙策也。盖国家设立各司。设官分职。排定下人。以为随事上供之用。则各司下人莫非手足也。京人长立官门。别无耕田行商之事。则以此贡物之价。世传为子孙衣食之资。一朝设局。官纳价木。无下人之所资。则必有逃散。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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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无以成㨾。此朝廷之尤所当轸念者也。各㨾贡物使方伯别为设厅。分半造成。随价贸得。分等着标。使军官差使员一时领纳。则各官守令虽有贪赃奸细之辈。潜通谋利之徒欲为防纳。必不得下手于其间。而五千卷纸地价木。虽曰五千疋。可以一千疋辨备于数月之内。纸品之精洁必百倍于防纳之私物。虽使该曹之官𥌒目聋耳。必不敢生点退之意。而民间则只出木匹。更不知贡物输运之弊。刀蹬人情之费。欣然安土乐生。岂非足国用而纾民力乎。以此推之则内外民心之安定。公私需用之得便者。莫大于此。而四千疋木则自为该曹不时之需矣。未知该曹亦有念及于此者耶。
问。各官物产。或有昔有今无者。或有前盛后衰者。若以所产一定规式。则必有国用狼狈之弊。何以善处耶。臣答曰。物产之盛衰。皆出于气化之流易。其或无或有者。亦出于一时之偶然。而大数所定。则固有各年之所异。柏子则淮阳,文化,安东所入几至千石。栗则清道,密阳,尚州满野成林。而报恩之枣,安边之梨,全州之姜,两南之纸,黄海之荏,韩山之苧,咸镜之布。皆一国之所共取用者也。除此五六邑所纳之物。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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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所产。以为国用。则岂无便宜之地。而柏子则分定于全罗道所无之官。光山柏子五斗价。正木二十五疋。此岂国事之得宜者乎。至于黄栗。不责于尚州密阳而责纳于公州。上纳之价极其倍重。不知当初定贡之人有何识见。终致殃民之冤一至于此乎。必有未尽详察之患矣。前日分定无伦者。至于如此。今于改定时。自朝廷行会排列贡物之数。颁示各官。问其道内物产。一一详知有无然后。量宜区处。纸则两南之所产也。忠清黄海江原三道之纸。尽为移定于两南。粳米则忠清之所产。输运之路甚近。两南粳米亦尽移定于忠清。则事势甚便。民无怨咨矣。且夫粳米虽曰 御供之粲。贡物主人之所纳。亦非难得之玉禾。则各官守令精备上纳。有何不可乎。皆为贡物主人阻搪。倍徵厥价。曾见京畿各官之所为。则粳米一斗或以十斗捧之。或以五斗捧之者居半。以三斗捧之者绝无而仅有。况于远方色吏之来纳也。贡物主人欺蔽其官。齮龁色吏。必百倍于畿民。民何以聊生乎。急先变通。定为恒规。粳米一斗只以常米三斗为准。俾无一毫加纳之数。则内外之民。各得其宜矣。
问。各官进上之物。多有民害。何以则可无其弊耶。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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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曰。京中宣惠厅设立后。各官进上之价。十减其七。而各官营主人等皆得倍重之价。 御供无之。内外各得其利。此乃变通得宜者也。闻中国则 御供杂物。光禄寺传掌八珍之味。日贸市上。无一物求于本土矣。我国前规则异于今日。雉以鹰师而捕得。鱼以渔夫而进供。无一烦民矣。燕山以后。乃有八道鸱张之弊。甚可痛也。今者以南方所产言之。竹笋柚子非京中之所得。以东北言之。连鱼松鱼非他道之所产。自其本道急时备送。亦有输运之弊。以古之帝王减除龙眼揆之。则虽或革除。而倍给其价于市民。使之贸纳。亦无害于 圣上爱民之德矣。况生雉獐鹿及乾鱼醢蟹新谷薇蕨。莫非京畿之至贱。自宣惠给价于京主人。即使备纳。有何一毫不可为之理耶。今以雉獐分定于下三道。暑月运纳。色味已变。故还为退送。色吏不得已倍出月利。艰难备纳。此岂 圣世之事乎。薇蕨新谷之荐新。则自南备纳。已失其时。京中至贱后。乃为呈纳。事极可笑。故南方守令间或先送下吏于京中。给价贸纳。此等法令。甚失其当。而尚不变通者何也。开城府有僧牙草进上。乃味酸无补之草也。古无所荐。燕山与宫姬相戏。乃令进献。至今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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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尽革。甚可痛也。古之人臣见邪蒿进供。以其名恶请去之。况此燕山所用。尚今上纳。而人臣不为谏争。其可谓国有人乎。闻宣惠厅京畿贡物。色目甚多。军器寺之弓箭。工曹之其人。掌苑寺之果实。缮工之土木。皆计米上下云。此等各㨾杂物。皆以南方贡物之价布。优数计给。宣惠厅米则专为 御供雉獐鱼肉等物。逐日进排。计数调用。而南方雉獐食醢乾鱼等物。尽为革罢。则 御膳所用。自有精洁及时之味。外方之民则无输运月利之苦。公私便宜。孰有大于此者乎。或曰薇蕨各谷荐新 宗庙。所以先享土产之意。不可废也。臣答曰 祖宗在天之灵。莫不欲保全生民。生民怨苦。至于此极。则虽荐新物。想必神怒于冥冥之中。况京畿所纳。莫非至精之物。则何必问土地之所生。以为进退乎。此不可不先为裁处也。或曰御供所用。极其浩大。各道进上。太半革罢。则虽有宣惠厅给米之所纳。无乃有不足之患耶。臣答曰不然。节用从俭则一道可以取足。侈用从奢则八方所纳。亦多不足。此乃前日废朝已见之验也。然国家自前设渔夫于金浦。以捉苇鱼。设官安山。以捉苏鱼。官得其人则弊不及民。国用自足。岂如外方进供之害。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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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纪极者乎。无已则有一焉。通津,江华,仁川等地皆有昔时鱼箭所结之处。三邑宣惠厅米从便除蠲。募民结箭。自本官捉鱼。照冰载舡。随便上纳。则或为乾鲊。或为食醢。国用必裕。可以分赐宗勋之家。此虽夺三邑守令私用之需。其有益国家者。则固非剥民膏血之比也。
问。各司贡物下人。极其狞恶。初仕荫官手段迂疏。若有纠捡之官。则下人动辄生事。必致之拿罢。何以则可杜此弊耶。臣答曰。此国制之未备。宜乎下民之受害也。盖中国则外有方伯。内有监察御史。以为内外相维之道。六部有堂上而又有科道官。专掌一部之是非。故当道方伯虽有不法之意。御史严其弹劾。京中各司虽有侵虐外民之事。御史明其法律。故内外声势有如呼吸之相通。不敢生意于行私矣。六部尚书郎官等各有所掌。而科道官专管论议。事之是非。人之臧否。极其明覈。故虽如尚书之大官。不敢任其胸臆。此 皇明法制超越汉唐。至今纲纪之不紊者。莫不有赖于此矣。我国则全无此规。方伯虽有望重之人。一出国门。则朝廷无顾念之意。而状启往来。或行或止。全无着实。各官下人持贡物入京。则诸宫奴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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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下人。奋臂会集。驱迫其人。责出酒食。所持贡物之价。尽入无益之费。及其不足则又出月利于诸宫家。一同所纳。必徵二同。横敛民间。少无限量。而监司不知其为弊。京中法司。踪迹漠然。少无相接之路。虽有尽心国事之人。亦不得出一言而革弊。甚可痛也。至于六部则吏曹兵曹。各有择人之职。而兵曹则价布出纳之时。郎官一人独为管辖。下吏之矇眬。郎官之泛滥者。亦多人言。户曹郎官等或为下吏之窃弄者有之。或失其文书者有之云。而朝廷不知检察。略无忌惮。盖无法官详察该曹出纳之故也。今于八道。虽不能别设监察御史。而自前方伯有巡察使从事官自望之规。必以出入台省者一人自辟启下后。或往来于本道。因为暗行于列邑。密察不法。或在京中。检察各司侵责外方色吏之罪。而虽为台谏。不使遆易。则自有号令于内外。必有利国便民之举。岂有难便之事乎。六曹则虽不设科道官。以两司弘文馆多官中极择解事人。专掌该曹之事。而吏曹为政之日。献纳来参。请嘱之私。非人举望。必为纠正。则极有所益矣。户兵曹出纳之会计。公私用度之奢俭。物价帖给之轻重。皆使告知于名官。逐日辨覈。而不使堂上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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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有一毫滥杂之弊。则恢张国纲。自有庶事康迪之路矣。
问。贡物为一国之巨弊。防纳为生民之蟊贼。若善为规画。则必有安民之道。然各官或有自备本色。欲纳该曹者。而各司主人愚弄官员。必即点退。所备本色竭其民力。既退还为无用之物。不得已又备价木。以给主人。是重为愚民之害。终无有益之实。将何以处得其当耶。臣答曰。此在守令察其事机之当否。善为料度则可以惠及于民。区处失当则终为有害无益之归。不可不念也。臣在安边光州。亦备本色。除其价木之半。今到公州则积年贡物。前牧使李澥竭力督纳。而尚有三四年未收。其数极多。若以价木收送则万无充数之路。不得已略收价木。措备本色。亲领上纳。本色极其精美。而主人应役之价。人情作纸。并加给于前日主人。亦不以为歉。莫不领受。遄纳出尺。壬申癸酉甲戌三年贡物未收者。尽为毕纳后。乙亥丙子两年贡物。亦皆太半先纳于廿五司。计其价木元数则八十三同。本色措备及人情役价并为支计则价木廿五同。而民间减除之数则几至五十八同。是一以有益于国事。一以祛害于民间。公私两便。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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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矣。此皆目前已试之明验。若以此法交会于各道守令。使之精备本色。优给役价。尽纳贡物。则岂不仰体 圣上恤民之意。下为裨益国事之图耶。各司主人辈壑欲无穷。虽于前规外加给役价。亦不以为足。遂欲侵徵。臣即欲呈法司。以断奸滥。则皆有忌惮。不敢生纵恣之心。不如昏朝自得之时。此乃 明世国纲之大行者也。若如先儒臣李珥之策。别设一司。一依宣惠厅之规。领以大臣。佐以名官。而严立科条。直用刑法。以杜防纳。以断滥伪。则外方色吏等持来贡物。中间尽消于酒色者。可以闻见痛惩。各司私主人科外侵督者。亦可以纠正。而守令之治不治。并皆检察。内外相维。法纲严立。必无法立弊生之患。自有生民实惠矣。此臣之所以必欲名官管辖者。自有亲见之验也。然京中防纳之人。皆是富商大贾。交结中外。煽动浮言。必有挠改定法之害。臣恐良法美意。必将中废而不行也。臣之所为冒陈如此。颇涉自矜之嫌。而若不明陈己行之实事。则人必不信。皆以为终不可举行也。将何以革弊习而广实惠耶。臣以国事为重。不避小嫌。伏愿 圣明垂察而广施焉。昔朱子为设社仓法于一州。因请施行于天下。莫非至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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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也。若以臣言为可用。则内设大同厅而外设本道大同厅。使之低昂物价。措备本色各㨾之物。以为上送应用之资。则我国使民之计。莫大于此矣。此非臣一朝一夕料量之事。平生目见殃民之弊。莫甚于防纳。深欲变通革弊。而不得其便。常切慨然。故上疏者数矣。公言者累矣。今乃极言所见所行之实事。冀减民间之酷弊。而身微言贱。恐不得见信于朝议也。
问。若尽以本色备纳。则各司主人无乃有难支之患耶。臣答曰。前日疑有各司主人失利之弊。今与主人等有识者相议。盖京中各㨾贡物。亦非天生而地出。渠等亦皆贸办于外方。若各官能以官财极力精备。则必不如私备之难。各司官员亦必不退。而主人等身役之价。优数题给。则少无所怨云。此乃情理之实然者也。壬辰兵燹。庆尚道则最先受祸。全罗道则被祸益惨。而忠清道则间于两南。内浦一半。全不受兵。山郡亦不太甚。故事定后国家责应。专赖忠清道。而两南平时分定之数则太半权减。忠清道所定之物则益重于平时。以待他日两南苏复。将为分定均役之计。实出于一时之权宜。非久远必守之法也。一自曩时虐政。奸臣遍满于道内。剥肤椎髓。惨不忍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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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流离散四者。皆出于百役烦重之故也。及今量田后。计其田结则全罗庆尚道结数。倍多于本道。本道田结则实是三分之一。而贡物分定该曹别定。反倍于两南者。未知因何以至此也。当初未及量田。则虽有不均之弊。道内之人。皆待量田均役之日。及今既量。不计三南田结之多寡。贡物之非所产者。尚不移定。盖纸地各㨾。本道则其品不精。一国之所知。两南则极其精洁。天下之所称。而所定纸地之数。两南甚少。本道甚多。此岂均平之政也。倭使杂物本道所定。倍多于两南。而米豆杂物岭南至贱。布货虽定于本道。米太则必定于近邑。可除输运之路。而必使本道运纳米斗。不计运价。此岂得宜者乎。监司臣朴明榑每与臣言及三南贡物不均之弊。累次驰启。终不得请云。该曹则虽牵事势。趁不请施。而 圣明在上。俯念赤子。则三南之人。少无爱憎。只以平心均政。为王政之大本可也。该曹矇然入启。 圣上亦无别下判付。生民益切冤痛。伏乞 圣明推扩恤民之仁术。明察彼此之苦歇。一毫偏重则即改之。一事不平则即正之。以立王道之大本幸甚。癸亥初设立大同厅。物价之详定。赋役之多少。未及善量。故朝廷欲为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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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政。而外方则怨其益重。朝廷则欲为裕足于各司。而各司则怨其价歇。外内之怨。一时并兴。 特命革罢。莫非 圣上恤民之仁政也。自初裁处不得其宜。终至于不能行。则到今十年后。何忍责出于民乎。本州贡物其数极多。癸亥以后守令遆易者几至十馀员。无一人尽纳贡物者。非前官不留心于国事也。未收既多。新役浩大。虽欲严法督捧。鞭扑狼藉。民间尽倾田产。亦无备纳新贡之路。民间冤痛。闻来恻然。不觉下泪。何忍严其刑而殚其财。终至于流散乎。况癸亥所定。极其过重。已纳亦已太多。到今更为徵捧未收。则民不知该曹经费之忧。而皆称革罢之命。终无其实。岂不有损于国体乎。请令该曹参酌事宜。癸亥贡物作米。更勿责出。以慰生民。不胜幸甚。公州为邑。介于畿甸湖南之交。乃南路喉舌之重地也。若保其民命。壮其形势。则自有藩屏之固。若民不保存。器械不备。则小无可恃。不可比于寻常州郡。任其涣散。不为顾护者也。盖南路往来冠盖相接。济州全罗进贡朝暮陆续。计其一年刷马之价。则几至四百馀石。算其一年接客之需。则几至千石。此外人夫细琐之责应。则不可缕数。一国生民。莫非 圣上之赤子。而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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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各官。小无杂役。使盖不至。顿绝立马之役。民有安居之乐。而公州,恩津等一路之民。或疲于支供。或困于夫马。痛怨彻天。而国家分定之役。少无差等者。亦何义也。天下之事。不患寡而患不均。絜矩之法。必以均齐方正。为王政之大本。此朝廷之所当轸念者也。当初贡物分定时。不计一路难堪之民役。只以田结多少。泛然分定。至今遵行。一邑之民。莫不奔走于应宾及营门接待之事。故不遑念及于贡物。以致积年未收之甚多。其情诚可矜也。臣到任后。度其一年贡物之价。则几至一百馀同。而各司未收则其数已倍。若不计民产之穷乏。即加严督。则必无保存之势。民有离散之心。正其不均。平其劳逸。乃王道之大义。请令庙堂参酌民情。一路贡物。使之减除三分之二。移定于僻路列邑。则国家之政。非但有均役之义。他日事急之时。必有所赖于直路。伏乞留神采施焉。且一路刷马。若有十馀疋输运之劳。则民亦不以为怨。此则不然。或有五十疋调发者。或有三十疋遆运者。皆是国家莫重之进上。则内地各官亦是臣子。一路生民有何得罪之事。而长立路上。内地生民有何可赏之善而含哺鼓腹。不知刷马之苦乎。此乃邦政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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均。莫大于此者也。平安黄海道则内地各官各出收布。送纳于一路各站。到即遆马。逐日给价。彼此各得其宜。小无愁怨之言。公清一路有何不可行之理乎。本道精兵往来刷马。则曾有各官同力载运之规。独于进上刷马。别无此规。臣实悯焉。伏愿一依黄平之例。收聚价木。给价立马。俾无一路偏若之患幸甚。且祖宗设立州郡。极其精密。分疆割界。犬牙相入者。莫非相为制掣之势也。邻邑接境虽有二三里割界之处。迎逢夫马之交遆者。八道之所同然。古今之同一规也。公州地境则尽于车踰岭。一则全义地。在于路傍者五里。一则清州德平村。横于路中者几至十里。而公州夫马必使越站遆传天安。已成谬规。岂非无理之甚者乎。前日本道巡使已知其弊。欲遆马于德平。曾已启 闻。而事系新创。终不施行。臣实痛焉。盖公州在于僻路。少无公行接待之事。则他境夫马或可以代行。此则不然。清州公州物力田结。少无高下之殊。而使命之应接。营门之留住。乃清州之所无也。公州之民。每行清州夫马之役。有若人家奴子俯听主命者然。此天下古今之所无也。若以为清州在于一日程。不可立马于德平站云。则或以米布收合。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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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于全义,德平等地有实土豪之家。给价雇立。则远近贫民莫不持马立待。一如公州之邑内。有何一毫之难便乎。至于设站接宾之规。则非但贻弊之不赀。德平之距广程不过十馀里。而公州出待。自有前例。则何必又有中路之新站乎。前日平山夫马必遆于京中。呼怨入骨。朝廷极加恻念。乃以礼德涟川之米。运纳开城府。以为立马之资。平山之民得以苏息。此乃国法变通得宜。伏乞更命庙堂。参酌定规焉。且念我国兵籍。极其虚疏。一自号牌括丁。虽充若干阙额。罢牌未久。旋即离散。至今馀存者。不过三分之一。身役难支。不堪其苦。又以族邻侵虐。日甚严督。虽欲不为四散。何可得也。以本州步兵价布言之。则自戊辰己巳以后。未收者多至三十馀同。该曹责其未纳。不许前官李澥之解由。臣明查其类。则物故太半。逃亡亦多。而该曹则以为未及本定之故。因令督纳价布。势不得已死者妻子逃者族类。皆即督徵。冤呼之声。惨不忍闻。流亡之人。相继接足。此岂体 圣上仁爱之道。而守令不得不捧行上司之令。致有此弊。臣实悯焉。请令该曹查出未收之数。一依清安郡逋欠之例。三十同价布。使之从便措备。或以一年一同为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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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以一年二同为规。逐年责纳。则族邻等亦有安保之路。国家亦不失元数。十年之内。自当毕捧。公私两便矣。非但步兵之弊一至于此。尚衣院奴婢居在境内者。其数极多。一家之内。或有父子之应役者。或有兄弟夫妻应役者。一年身贡。多者不下二十馀疋。小者不下十馀疋。则中人之产。保存极难。况此丐乞人乎。前日色吏赵大信,陈德宏等收捧贡木。尽为偷食后。大信则举族逃亡。德宏则即为身死。两贼所窃之物。更无责捧。若更责于奴婢等。则叠徵极为可矜。而计其各年未收之数。则多至八十馀同。奴婢物故逃亡。亦至百馀人。请令该曹查出现存色吏。逃亡者则严其法制。待其捕捉后收捧。头目等身死者则尽为荡涤。时存奴婢父子兄弟同居一家者则未收贡木。逐年备纳。俾无一时难备之患。物故逃亡者。以臣今番查出奴婢。一一悬录于本案。荡涤虚名无实之数。则事极便当。奴婢等自有安接之望矣。
问。其人贡物。乃一国流毒之弊者。何以则可得善处之道耶。臣答曰。考之前史。中国则多用石炭。或出银贸柴于市上。而别定析薪司。大使副使两大官管辖。而薪夫三千名立番应役。或薪或炭。载舡流下。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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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应用之资。详载大明会典。可考而知。便宜之实政也。中国则地多平野。山河甚远。尚且设立析薪司。公备薪炭。定为一国之用。不使弊及于生民。况我国则近水之邑。多有参天之木。斫伐既易。运舡不难。则别定解事之官。一如中朝之制。抄定柴夫。斫伐于水边之山。载舡下江。车运入阙。计日用下。则有何一毫之民弊耶。不此之思。而见欺于其人主人之术中。尽取剥割之膏血。以为其人主人之私财。天下安有如此无理之举乎。 圣上若以万民为心。则今此其人主人等十馀人怨苦之意。何可恤也。虽不尽革此弊。若如禁中所纳柴木香炭。则依前例给价其人。以为责纳。未或不可。而阙中各司则何必尽用真木之薪耶。如政院,弘文馆,侍讲院,春秋官,都总府等温突之用。各计其一年之费。则可知实数。水边杂木茂盛之处。蠲除本官宣惠厅作米之役。刈柴作筏。顺流运下。计朔用下。则其人价八百馀同。可除三分之一。岂不流大惠于生民乎。只念 圣上虽知民情至怨。而不喜变通。则何可望民蒙宲惠之泽耶。伏愿 圣明留念焉。
问。钱币流行。肇于太昊。天下至今遵行。而我国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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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大用。今虽设局。市民极以为苦。何以则可得通行而无弊耶。臣答曰。我国地方不过数千里。民产不过米布。乃天下至贫之国也。以米与布私相交易。自有各得其用之便。以钱出令。民不为贵者。固其必至之势也。今欲为流通之计。则必有二道焉。盖一以不禁防纳之弊。一以奏闻 天朝。贸得中国之钱然后。可为久远无弊之规也。盖外方之民。不知用钱之为重者。实无用钱之处也。若于各官或以钱多纳者。除给空名告身。以为发身之地。杂犯死罪以下。以钱纳赎。以为免罪之资。则民之见钱者。皆以为莫重之奇货。富者得以多蓄。贫者得以贸迁。而田税贡物之价。虽以钱定价。当初行钱之时。或有谋利之徒。私为防纳。亦不严禁然后。民间习熟闻见。渐知钱利之为重矣。我国虽僻在海外。既奉正朔于 天朝。则不为陈 闻。私自铸钱者。近于犯法。非但事体未安。钱之为货。以泉为比。必流行天下。少无滞碍然后。可以为富国足民之图矣。今以朝鲜通宝为名。则只当用于我国。不能传于天下。岂非通货不广者耶。即以用钱之意。奏闻 天朝。贸得工部铸钱数万馀贯。用于我国。而依其规式。因为铸钱。则足以流通于天下。赴京路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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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钱计给。每于节使之行。连续贸来。一以无所蔽于天朝。一以有所用于航海。利国便民之策。莫大于此矣。前日椵岛毛帅奏闻 天朝。设局铸钱于椵岛。今虽停罢。若有我国用钱之事。则椵岛亦必复设矣。与其汉人出无用杂货。勒定贸米。岂若一依 天朝之制。出钱得米。以为彼此共济之便耶。
问。我国奴婢从母之法。终不可变通耶。臣答曰。我国奴婢之法。乃古今天下之所无也。天生万物。各得其所。而奴婢子孙则世传贱役。虽才智出众。不得拔达。此岂圣人公天下之大义乎。然上下之分既定。各有统领。累经大乱。国不溃乱。自有转危为安之机。此皆奴主相维。有如盘石之不可动者。似不可一朝变其制矣。然天之生人。以父为尊。而国法则一以从母为令。良人则从其母而为私贱。是尽驱良民。入于私贱。何异于为丛驱雀耶。此虽 祖宗之法。必是当时权臣执柄者。欲为利己之图。决不可不变通也。今更立法。私奴之良女所生。则男丁尽为军役。女子定为私贱。则公私两便矣。淫女所生则其父不明。虽以从母为规。良家从一之女。夫妻偕老者。则一以从父为定。他奴婢交嫁所生。则父母之主均一分其子孙。则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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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均一。必不相争。各官奴婢等嫁居私贱者。则子孙尽为私奴婢。故列邑凋弊。更无支保之势。尤极痛骇。若以此为规。则公私之人。各得平均之所。必无嫁他婢侵害之苦矣。
问。近世词讼。率多奸伪之端。何以则无此弊耶。臣答曰。我国决讼之法。元无定式。而父母祖父母所给者则不用官斜。虽以亲笔为重。年岁既久。多有奸伪。讼官眩于是非。不得裁处者。莫非国法之不明也。今后祖父母别给文记。尽以官斜为准事。知委中外。使之尽为呈状。明白受立案施行。可无中间用事之弊矣。然中国文书则皆以法油合朱题印。而堂上郎厅之姓。莫不手自书写。月日亦皆自书。而别为关防。踏于文记及曹中所留之文案。以为后日凭考之据。事体极其便宜。虽有大奸。亦不敢用术于弄奸。此 皇朝法制之详明者也。今亦以此为法。一一遵守。修明勘合之制。以垂后世。则必无新法之生弊。自有严正之纪律矣。
问。各官京主人等。多被侵害之苦。何以得宜耶。臣答曰。京主人设立之意。乃 祖宗朝传通号令之路也。国纲既严。公议方张。故外方之人。虽客居城中。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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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害。自有资生之地。内外相通。有如血脉之相传。今则国纲不立。私意横行。上司多官或以私札相通于京主人。或以月利倍价督徵。或以奴婢推寻。严囚督现。种种作恶。逐日滋蔓。故外方新入之人。长在狱中。死亡相继。言之惨矣。况监司,都事,兵使,水使遆易之时。称以跟随。逐日待候于门庭。或筑墙壁。或刈柴草。苦重之役。不得少歇。而名官宰臣转相借用。或为轿夫。或为役人。五日之价。必受木疋。外方之民。趁不随行。则必以月利倍倍收捧。此皆昏朝无状之馀习。至今尚存。岂非 圣世之所当痛革者乎。今以忠清道五十三官言之。不必每邑定送京主人。十官为一统。或定送衙前。或定送奴子。或备送价布。同力应役。而备边司传掌次知。若有他衙门下人等理外横侵。则使其主人趁即来告于备边司。听其所言。或入 启重治。或移文法司。画一科罪。则京主人等得所恃而依赖矣。监司新差。只以二三人定跟随。使各官主人轮回立役。则一官未拜辞前。必无各官许多人横侵之弊。事极便宜矣。如此立规后。若有轿夫役人转借者。则备边司明察摘奸。严加重罪。又有私书及奴婢月利侵害则入 启。论以重辟事。严立节目。俾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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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解弛之患。则外方之民。必有保存之望矣。
吉州牧使陈弊疏
伏以臣最驽无闻。玷籍经帷。乞遆安分。遽承宠擢。跻异秩守重地。公议益严。惶汗涔涔。况臣精力已耗。病痼麻木。岂能综理报国之图乎。益切陨越。然人臣事君。如子事父。职殊内外。言岂有进退乎。今将远行。倍激犬马之恋。则平日耿耿于心者。可不毕陈以俟圣人之好察乎。臣伏见 圣上天资纯粹。气欲不蔽。而进学出治。颇慊三代。则无乃道源之不彻乎。古人则下学上达。以造一贯。后世则侈邪说胶俗习。故虽有美质。或溷于异端功利者。皆本于识见之不透。故朱子以为必先穷太极。明见道体。如禹凿龙门。万水同归云。此实明圣学之大义也。臣忝筵席。欲进读太极西铭。庶裨高明。录口诀记浅见。今以缮写呈进。而且闻内藏诸书。逸于兵燹。不备养德之助云。臣曾储性理大全一秩。可该 睿览者。故并即投进。昔在 祖宗朝。常以性理大全终日玩绎。以为至乐云。伏愿 圣明每于夜气清明。披玩太极西铭。以明天人万理之本。则独到昭旷。豁若瑞日之中天。炳万物裁万事。如烛照而龟卜。岂不休哉。目今国事阽危。人危累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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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臣进性理之说。虽若迂远。然立大本明道体。可定经国之大纪。则言若迂而实切。伏愿 圣明留神焉。
一曰积诚感天。盖天者万化之大源也。苍苍照临。冥冥不测。欺天则阴祸必重。谩天则害及子孙。应验捷于影响。虽有迟速。必无报应之差。匹妇呼冤。五月下霜。臣常不之信。尝见青坡小说。则曰有村民欧辱其母。母乃祝天曰天罚何不即下。言未既。白日阴霾。雷杀村民云。此乃天听至神。上下无间者也。我国乃海隅别一区域。虽不敢僭行郊礼。至诚事天。则岂有中外之殊哉。敌国兴兵则风雨顺。我国应变则若无天助者。非我礼义之有缺。我国视天。若无所感。故诚乏尊天。上下否隔。岂有天道之昭应哉。礼云王宫祭日。夜明祭月。幽宗祭星。此乃古人上祭天地日月星辰之灵。以保人道之礼也。今于禁中。净扫礼天之坛。当此水旱。恪行祈祷。或罪己自责。追法成汤。则岂无天心之底豫哉。旱魃焦于兵燹之馀。将无以为国。 圣上至诚。感得大霈。有感必应。天道之常也。韩文公朱子祈雨致泽。必有谢祭者。岂无其理。该曹按古请行。实出于有徵。 圣上不许者何也。恐非诚报之义也。伏愿 圣上极尽畏敬。西成既礼。躬行报祀。以体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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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交感之实幸甚。
二曰明定心体。心之本体。鉴空衡平。物来顺应。不为所动。则如秋月中空。万象自明。众欲交攻。应之不定。则如狂风落叶。错乱不齐。此乃古人终身兢业。不敢有一时放逸者也。朱子曰心才系于物则必为所动。未来而先有待。事过而因留。或方应事。意有偏重者。皆是系于物也。他事未到。应之必差。何以心得其正云。以此推之。则 圣上虽云讲学。体验之功。恐有未至也。盖心之好恶。发于言动事为之间。而或失其正者。皆由于私意之交蔽。当此时危。必静养本体。以恢至公然后。可以整顿邦经。政体丕立。窃观近日用人处事。多失其当。定罪论刑。颇咈公议。而若有言逆 圣心者。则忿懥必形于辞气。此无乃涵养之失其道耶。臣于前日仰达精思研几。变化气质之法。静以敬养本体。动以精察是非。克其气质之偏。悔其言行之过。宽猛相济。日跻中正。则人欲日消。天理日明。伏愿圣上体认实得。如子夏瘦肥之有验。如吕东莱变化粗暴之有效。则不胜幸甚。
三曰保养 圣躬。 圣上不幸遭变。实由于明大义。风雪劳瘁。玉候不宁。臣民煎忧。受天景福。勿药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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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 宗社之庆也。臣曾陈病加少愈之戒。未知 圣上亦已省念乎。且 储宫之滞异域。星霜已换。风土顿殊。驯致疾疹。今见阳复之候。岂非惟天惟 祖宗分明默佑。以启万世无疆之休者哉。然定血气明道心。严于慎生者。实是道义之当然也。昔刘元城初谪岭表。遵守温公绝欲之戒。阅十年免病而归。北气甚狞于南瘴。则必以元城之守正为法。严苦定志。可免惟疾之忧。况孟子曰天将降大任于是人。必先苦其心志。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云。今日 储宫之茹苦者。必为久享太平之大基。学益高智益明行益笃。优入圣域者。必在于是。伏愿 圣上严申警戒。特令从臣每以清心寡欲。为绳愆之规。以勤学好善。为进道之本。以严截内外。为大闲之方。必使亲宫僚之日多。近内庭之日少。而披香内史。受教严饬。则内范益正。颐养适理。益延螽斯之庆矣。
四曰优备礼物。举国臣民。日望 储宫之回銮。若不尽诚。必无感动之益。空手浪言。有何所裨。况彼无府库。礼遇渐薄。国家奉养贰极之需。何可不图接济乎。两西素鲜物产。惨经兵燹。策应尤难。各道朔膳之供。虽有小弊。莫非壤产。非如贡物之殃民。 圣上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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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减者。实系恤民之大政。然揆今事势。远虑异地礼用之缺。因令各道备呈朔膳。乃以司仆马随时入送。以为结欢善归之图。允合相时之宜矣。我国兵力虽无所长。礼义之名。甲于天下。今日虽不能以兵力应敌。以礼义感化。为国之急务。彼以巧诈。应以诚信。彼以武力。待以礼法。则庶有得伸之路矣。然我国则事多稽缓。彼则严急。我国则动辄迂拙。彼则果决。缓急不同。应接失期。则势将生变。甚可畏也。差人往来。急于火燃。一物不备。必致辱国。临期催督。民怨益兴。臣之迂意。则接所堂上郎厅极择差出。与该司定议料理。各㨾接待之需。纸地柿果等物。及时措办。则民无艰备之虞。国有策用之便矣。
五曰慎简相臣。相以弼辟。燮天道理万机者也。相得其人则国纲举。相不得人则万事堕。前鉴已明。然汉则秉权太重。生杀惟意则过也。唐宋则平章参政。擢用年少秩卑之才俊。分权赞议。此国纪之所以益张。及至明朝。罢相职。只以内阁太学士。兼典机务。综理天下之绪。职亲地禁。规模密勿。有愈于汉唐之疏外。而本职则皆吏礼部左右侍郎。此明治得要之最。太学士年至五十。固辞乞退。岂非后世之可法者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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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则卜相慎重。必历职中外。年迫致仕然后。乃登辅弼。宿德虽能镇物。精神已衰。何能裁决如流乎。国家旧制。虽不必变更。三公则因用重望。而左右参赞。极择一时才德俱备之人。使协相职。左参赞则兼管吏户礼。右参赞则兼管兵刑工。与本曹堂上。相议于政府。或助不逮。或规循私。则吏曹不敢以公议不谐者。随政低昂。刑曹不敢以生杀操纵。户曹不敢以财货近渎。兵曹不敢以军伍盈缩。形势相维。朝纲肃然。国经可定。左右参赞。虽有出入三司者。亦不遆职。因令兼察。而卜相必以此谙练事机者擢任。则相臣有厚德镇邦之望。参赞有英明裁辖之能。刚柔并行。百事得宜。权臣虽欲擅弄国柄者。亦必有所忌惮。是不变古法而大有裨于经济矣。至于户兵曹。乃财谷之源。若不明查经用。则浚民脂膏者。岂不涴于私橐乎。中国则各道会计。相府察考升黜者。法制极严。我国则曾无此规。故兵曹价布则郎厅专掌。堂上不闻用度。户曹则米布出入。或有郎厅主断。堂上不察所在。此皆缘上司不覈会计之故也。国事委靡。势固然矣。今令政府严立节目。每于朔末。令左右参赞率其郎属。精查该部之所用。有若干宪之私。则堂上以下按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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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罪。必有肃政之规矣。伏愿 圣上度古今任相之义。明国家经用之本。不胜幸甚。
六曰严立纪纲。维持国家。莫严于纪纲。纪纲流行。如人血脉。纪纲不立。则国势不振。决难收拾。如千间大厦。栋梁先折。所谓纪纲者。不在于声音。在于信赏必罚而已。今于乱后。赏罚尤极无章。扈从守堞。人臣分义当然。固无官爵之尊卑。而官高者益高。秩卑者沉沦。此岂赏自下施。罪自近行者哉。此人心之日益瓦解者也。古者三载考绩。三考黜陟幽明。汉唐遵行立治。明朝考典益严。故朝臣在外治绩。立朝论事者。虽伸直道忤 圣旨者。而升荐必先。虽逢君以媚。若不叶正议则必左迁。故用人一本于公议。此明治之综理者也。我国则外官虽有褒贬。朝廷曾不考绩。守令善治者。监司御史虽有褒启。置而不用。监司及京中各司多官。则少无升黜。悠泛度日。只以吏曹堂上亲属相切者。随政填差。而外方州牧大处则例用文官。其人皆年卲气馁。外怵豪民。内钳妻子。大邑颓废处甚多。甚可痛也。监司则虽若选任。朝议不加。后无黜陟。故虽有砥廉励政者。迹阻登庸。或决狱任私。荒色取骂者。亦不贻累。此皆考察无据之徵也。今者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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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褒贬。只以文官汉语。上下其等。有若儿戏。何益于国事乎。今则八道守令边将褒贬后。其中善治一二人。别加褒启。商论政绩。各司多官则令其堂上并论郎厅之能不能后。吏曹会议。相臣定高下参善恶。眼同三司。别加褒贬。守令善治者。择八道所启。分为三等。随政任用。定为恒式。则得人必矣。咸镜道则有吉州,永兴,钟城。平安道则有义州,江界。黄海道有黄州。京畿则有骊州。而三南大邑则不以升秩者何也。今于忠清道公州,清州,忠州。全罗道罗州,光州,南原。庆尚道尚州,安东。必以堂上差送。八道状启中善治人抄择 启下。次次升迁。非善治人则切勿差除。可以耸动人心。而全州,庆州,广州则必以此大邑守令善治者差送。必有尽诚行政之效矣。户曹堂上则必以监司有治声者差定。不以昏庸者苟充。则自然整理国事。下推实惠矣。吏曹礼户则皆以三司长官尽言不讳操身有法者。会议升迁。则清议大张。人不敢行私矣。国家治平。为国择人。各有其法。况今国势奄奄。用人处事。不遵古法者至此何也。亲临为政。可警人听。而李景义之超升当矣。臣曾在公州。治声未著。遽承 宠擢。人谓斯何。必遆臣职。择遣才望。可立国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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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此非臣厌惮边地。实欲伸公道也。伏愿 圣明斟酌定式。严明国纲幸甚。
七曰择任巡宣。闻中国则十三省有布政司。统理民事。按察巡按御史主劾治狱。总兵整师。提学主文。此设官大槩。而巡抚御史以秩卑小官。察一道多官之善恶。而内则六部皆有科官。常直禁中。监察御史专掌当道。内外相维。人不敢任意行私。此天下庶事虽繁。裁治严密。至今撑柱者。实由于法制之精当也。我国则不然。各道只有监司一人总治。而都事佐之。多有望实未副者。何能任职得宜乎。今虽不设巡抚御史。古有巡察使从事官。令监自司僻名官。带职往来。巡行道内。按察守令。一如暗行。明知实状。与监司相议黜陟。则必无褒贬之不公矣。从事官在京时。虽登台省。本道应行公事到京者。或启禀庙堂。或议定该曹。则事不积滞。民必蒙惠矣。北评事差送名官。实非偶然。六镇为国喉舌。武将罗列。境土绝远。守令贪婪。边民冤苦。末由闻知。北评事若以望重文官差送。十朔才满。以谏官徵还。镜城判官亦以升台名臣畀之。则国威远振。边民承惠矣。
八曰明定俗尚。古者孝友睦姻任恤修之笃。礼乐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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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数习之精。故在家之行克备。为国之用必多。此国事所以毕修也。今则既废尚德。人不修孝悌之实。内外族属视若路人。风化既薄。何以为国。礼乐之法虽乖。射御书数之艺则行亦何难。国不严法。人不好古。射为武夫之技。数为算员之役。儒耻执弓。朝士昧算。故临危逢敌。不能发矢以死。临民尸职。尽漏国契于猾吏。兵不得强。财多浪失。咸由于国法之疏也。古者天子诸侯。皆习射观德。诸侯来朝。射中则与于祭。不中则否。而诸侯贡士。天子试射泽宫。观德行定爵禄。故仪礼射仪为礼乐之最。而孔子亦射于矍相之圃。则及今乱世。士习无用之科文。不习有益之艺。亦可痛也。今于科举虽未能兼取武才。儒生所制。多有科次不盈。或令军士抽券备数。事极无据。今令儒生一依古法预令习射。见其执弓之能否。所中之多少。以均升黜。则人多激劝。文武兼备之才。由此大兴。必将有益于国用矣。古之明君。或立木马习骑射。请立帿禁中。发舒志气。表率群臣。则孰不影从而感动哉。当今御敌之具。莫鸟铳若也。人视为下贱之所操。因登武科。必先舍旧习。言及泚颡。将何以广传习责战用乎。如臣不文者。无益民政。且昧射御。则必先习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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铳。以劝武士。则必大有临战之益矣。昔 皇明太祖严令天下士子。精习射艺。令武臣子弟亦制兵策通经术。皆为适用。岂非今日培养人才之法乎。且内三厅武士虽若选择。或目不知书。手不排算。他日牧民御众。岂知兵法之得失乎。今使兵曹堂上郎厅都总府堂上郎厅。主教兵书。兼习算数。则内三厅除职者可得成才。岂不合于军机哉。荫官将出六品者。则皆令精熟算法。都目为政之前。吏曹必先开坐。读问算法。通算者先除守令。则亦有劝惩之道矣。臣闻北道士子性多朴忠。文虽不及于南人。才亦兼通于骑射。则为国利用。必有所重。伏愿参酌古今之宜。严立文武兼习之制。则臣于到官之后。养士定规。以待国家之有用矣。
九曰严束闲民。古者越有君子军三千。实今士大夫之子侄。我国则世乱孔棘。临战者皆是无知之下贱。有识子弟则习浮文图荣禄。虽不成科。托名儒籍。终身闲游。国事陵夷。临敌先溃者。皆出于此也。在前朝时。宰臣名官之子。尽抄为神骑队。以之交锋。到处克捷云。而 祖宗朝名官之子。或为保人。或为甲士。故职经承旨者。因子病代直阙中云。此乃古今国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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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密者也。今于阙中别立扈卫厅东西室。京外两班诸子。勿论生进。并令分番直宿。或殿讲或制述或试射。因为登第超用之阶。则人皆以入直为荣。必无冤苦之心。而国有危急。扈卫有路。不如下贱之中道自溃者。而作人易得才望。最为当今着实之策矣。 圣上先出内需之布。而大臣以下至于幼学等身无官役者。各令出布二疋。其兄弟数多者则减定一疋。知会八道。以为鸟铳弓箭之用。则富强自然有裨矣。然北道则土瘠民贫。虽减收布。其初试入格者。并令试其骑射。射法可取者。往来官给刷马。传次供馈。直入馆下斋。因令应举。则士皆含恩。文武有才者。必将辈出。伏愿勿挠浮议。定法设施。严整武备幸甚。
十曰广修荒政。水旱乃天数之必至。古者三年耕。馀一年蓄。国无三年之蓄则国不为国。故乐岁粒米狼戾则多取不为虐者。因礼年别收救荒之资者也。汉唐后设立常平广惠仓。每于常税一石外。加捧一斗。别储一仓。切不费用。直济饥馑者。实古圣之遗教也。我国海边则因旱失稔。咸镜江原道则遭水必荒。本道今年饥死者。莫非曾无所蓄。末由赈恤之故。此岂谋国之道哉。请于今后令各道守令。若值礼登。别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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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理。多得米谷。储之别库。年谷稍实则切勿分给。必待凶年春饥。开仓救恤。则谷虽多陈。可得活命。古人所谓农民食其陈。贷种给其新者。实积储之道也。咸镜道海边各立广惠仓。每年储谷。江原岭东田税勿令作木。并为留仓。北道失农则载舡以送。大凶则全数赈给。小凶低价贸布。因助经费。必有百倍之益。永济道殣之急。各道亦以此知会。商度民情便否。或收蓄备灾。或因急饷军。岂无便宜之策耶。守令若节用省费。则虽于应入之物。亦有馀储。若或加录元谷。则例有褒奖。故士大夫以此为嫌。因私留官厅。后官尽归浪费者甚多。李楘曾为公州牧使。极其节省。官需所留者几至九百馀石。继至者耗费日空。若李楘有所记报则岂有若此归虚之理哉。臣在杨州。别储米谷五百石银百两。名为社仓。礼凶敛散。一依朱子之法。行之十年。散于丙子。今亦令各官守令收聚省用之馀谷。以资凶年。不许论赏。只责滥费。则必有救民之一端矣。
十一曰崇奖节义。节义乃宇宙栋梁。节义兴衰。系国存亡。古今已著之明验也。 皇明太祖优奖义士。或立表殉忠之地。或塑祭京师之会。耸动人心。 皇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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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义。冠古无比。敢言直节。视死如归。 皇朝国纲之立。远迈汉唐者。实在于是矣。请于丙子冬。庆尚忠清平安道勤王战殁之处。各立祠宇。以祭伏节之将。别设坛所。以享死义之兵。而使近处山寺僧人。专管主祭。题给田税数三石。以资春秋广祭之需。则忠魂义魄。必将感泣于冥冥。人心兴起。为他日建节之本矣。昔在昏朝。豺狼将蠹彝伦。祸迫金墉。礼义之邦。沦于禽兽。当时或主张公议。或陈疏明义者。岂知图后福哉。及至今日。李安真,赵庆起,洪茂绩,金孝诚则固已擢用。李得养,许国则尚不蒙恩。屡遭齮龁。郑泽雷身死已久。子孙流离。此岂国家崇节之道哉。忠臣子孙。乃与国家义同休戚之人。虽在百世之后。皆当收叙。北路敌忾功臣后裔无一人侧迹朝端。将何以劝后哉。端川吉州壬辰讨贼者。功义俱隆。其时相臣含嫌不录。故死节子孙亦不沾一命之禄。岂不痛哉。当此国忧叵测之日。必先收用忠烈后孙。可致激励。请于本道监司巡历时。前后有功子孙及才行可用者。论报朝廷。随政甄录。大有倡励。请令该曹明查进退。以振百世之公议幸甚。
十二曰快伸冤枉。目今国事已矣。而纪纲解军律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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奄奄有垂尽之状。人心固结不散。尚有爱戴之至情。只恃 圣上慈仁。有类宋朝之仁厚。扶植国本。此乃圣德高处。以此不忍人之至德。察之明行之果。则中兴鸿绩。自此而张矣。人之有罪者。各有其实。或迹可疑情可恕者有之。或迹虽无疑。情有可恶者。必据迹量情。审其轻重。乃圣人之用法。书曰眚灾肆赦。怙终贼刑者。千古用刑之权舆。若不察其情疑其迹而致重辟。则岂圣人体天之仁哉。丙乱朝臣落后者。皆入江都。舍生立节。因急不及扈驾者。岂有遗君不忠之意乎。闻李一相迹似逃难。而岂无可恕之情乎。当初若欲自避。苍黄浪走。则其罪可诛。既入山城。大臣请行江都。陪从诸臣。尽令留在。法制极严。人心齐愤。虽欲攀龙。未遂羁靮之愿。罔知死所。当日事情。 圣明已烛。李一相以大臣赘婿。详知庙议。遑遑莫知所向。李圣求虑其颠仆。使之先往出门迎候。年少识虑不远。经信先出则妄矣。 圣驾中止。门已闭贼满路。不能还入。则皆事势之不得已也。与沈之源等回遑中路。几死幸生。并与其父明汉,昭汉等入江都。依 庙社所在。横罹惨祸。祖母与母与弟嘉相等。一时沦没。至今未殓者。几至七八丧。而谪南移西。抱病益急。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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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莫不滋泪。况 圣上至仁天覆。岂无恻然动念。顾念世臣之义乎。至于俞棨则疏辞虽若狂妄。其时大臣闷其事急。前后斥和者。欲尽缚送。士类既多。人皆痛其危迫。陈疏论救。岂有私意。目今求言之日。虽言涉不敬。亦当置之。可以开言路立国纲。况相臣金瑬既以误事。国论齐发。 圣明削黜。则俞棨妄论相臣之失者。亦何深治之有。斥和诸臣请放者。臣曾已面禀。 圣上已有尽放之教。而赵赟则尚在谪籍。洪处厚,金寿益则尚系门黜。岂非有司不能体 圣上至德之失耶。赵廷虎则至诚慷慨。募兵督战。号令严明。权井吉之立功。亦是忠义感发之效也。其时监司身随殿后。不至溃散。事体得宜。沈演既蒙擢用。赵廷虎独不蒙恩。人皆称冤。宣传官妄传之言。实涉嫌构。事甚愤惋。快即疏释。趁其未老而用之。允各事宜。其时有官守者多慌忙失措。臣于其时奔走列邑。劝募义兵。人之来应者绝无而仅有。况郑弘溟则身无职任。奋义募兵。李起浡,崔蕴,柳缉,梁曼容等辟为从事。倡义旅转义粮。进驻公州。虽因僧徒在道尽溃。其当初为国之忠。顾有可赏。年少辈或媢嫉横刺者何耶。李起浡黜守北边。因病不赴。尚不收录。柳缉,崔蕴亦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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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齿。人臣尽忠者。终未免被罪。则劝惩安在。至于郑文孚则名出贼招。虽未详曲折。壬辰讨贼之功。昭不可掩。既死杖下。㘅冤可矜。追叙壬辰之功。特命复官。必有劝忠之助。伏愿 圣上明辨实罪。不逆诈不亿勿信。以恢天地之仁幸甚。
十三曰正定祀典。义重报本。大事在祀。一有不正。则神明必谴。可不悚惕哉。国家设立奉常寺。以重祭礼。及今国纲解弛。祭物不精。无妄之灾。叠现层出。岂不畏哉。当初重其体貌。若祭物有故。则内外当事者必遭谴。故下人阴持操纵。略有拂意。因致挤陷。官被重责。罚不及下。因成积弊。而奉常正虽有升秩之阶。皆用望轻之人。佥正,判官,主簿,参奉则阘茸居半。此辈地望既卑。患失亦重。窃禄尸居。一任下人之所为。果实菹醢。皆藏私家。不知还用馂馀之陋。油清真末杂以他物。国家大礼至此。则庶事之丛脞可知矣。古者音乐皆属太常。或以行祭。或以助宴。虽无别院之设。官事克备。我国别立乐院。剩官既多。下人作恶益甚。侵噬外方。乐工族邻。蔓延流离者。因此而剧矣。臣意则当此国用方乏之时。虽合掌乐于太常。择人任职。岂无综理之道耶。奉常正必以两司亚长出入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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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虽迁台省。亦令兼察。待其准朔升秩。则堂上名官可为方伯者多矣。佥正以下。皆以翰注槐院兵曹等职曾经者。极择除授。而判官主簿必使弘文馆校理修撰等职者。因为兼官。则下人不敢笼络。祭物必得精备。百事虽或因乱撙节。祭礼则当用律吕。久废节奏。何以致 祖宗之昭格耶。臣意则各司书吏书员受料布者。除其年老任紧。择其年少役歇者。定为舞佾。冠服文彩。参考华制。官备以给。习礼参祭。则有事宗庙。实非贱役。典乐等侵苦乐工之弊。可以痛止。自有成礼。甚得古今之宜。然掌乐判官必以吏曹郎官定为兼官然后。可以统领百司。必无规避漏名之患。古人祭物。自有取舍。脯醢菹果则皆得天地阴阳水陆之义。脯是乾肉。鲜是生鱼。腒是乾雉。牲是生肉。取阴取阳。随其所得。择用精洁。乃古人祭礼之本意也。孔子曰祭之以礼。可谓孝矣。礼记有腒鱐则乾雉乾鱼。上合祭礼。下省民弊。岂无 祖宗钦享之理乎。今者不用中脯。用条脯则其弊亦重。盖中脯则或得獐鹿。或得牛猪。收合滓肉。镕捣以成。故成之易得之多。今则必以大鹿。割用大片。故所馀之滓。尽为弃物。奸细因聚狗马之肉。交杂乾进。岂不痛哉。咸镜道则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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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生雉成脯。今有难备条脯之忧。饥民甚以为难。 圣上学精古礼。旁通古今。既知中脯条脯之有害。许用礼文所载之乾雉。严禁交合杂肉之陋弊。则神明交感。允在斯矣。
十四曰痛禁私用。国家虽非乱世。若有各官应纳。则人臣义当收补公用。况今国事杌隉耶。臣闻淮阳,文化,海州,定州,安东,礼安,奉化皆有柏苑。官入极多。善山,尚州,清道,密阳用栗甚优。当初栽植。皆为国用。到今尽归私需。国家不以取纳于掌苑署。而柏子黄栗滥数分定于不产之官。无理之政。莫甚于此也。请今后各邑柏子黄栗等物。及时摘取。输纳掌苑奉常。尽除各官贡物。岂非仁政之本耶。司仆寺牧场皆有屯田。木花所纳。极其浩大。上纳本司。多官私分。谬弊已痼。若有砥廉者则不入私室。尽赒亲旧云。请令本寺尽数移送于尚衣院。因为 御服之用。尽除他各官贡物之纳。则变其无用。归诸有用之益必矣。北地寒苦不可言。而 祖宗优恤之典极重。临急精兵之用最紧。一自南戍不入。人绝挟纩之惠。请令该曹或除南方田税。作木一从市直。收捧去核木花。运入德源原山仓。或分给六镇。或令纳布贸花。俾得御寒。则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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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必得衣资。国用不失其本。必为公私之两便。量宜施措。岂无当理之道耶。臣以末官。最承鸿私。出入 经幄。亲听 玉音。中心感激。自谓不世之遇。益惭报效之无路。今臣衰白残年。远违 阙庭。不堪犬马恋阙之情。略陈平日之所怀。以渎 圣明之听。言之不中。臣固自知。祗望 圣上谅此眷眷之至意而已。临疏涕泣。不知所云。
司谏院启辞
圣明在上。清化渐张。而仁政未尽宣布。害民之弊。未尽荡涤。裁省之法。未尽遵守。此国事之日非者也。臣等将勋府鱼箭盐税等事。请依裁省厅公事施行。而圣批以非戊申以后事不允。臣等窃惑焉。当初裁省厅堂上皆勋府重臣。而目见勋府鱼盐之税无益有害。下人差遣。贻弊罔有纪极。罢其新设。止其委差者。欲使沿海之民得蒙一分之惠也。宣谕未久。民戴 圣恩。而勋府启辞复设。将送差人。 国家之信安在耶。边海之民不耕而食。以渔以盐而已。勋府及馆学仪宾府政府等收税之令。急于星火。差人虎冠之徒。物皆稛载而取之。民不支吾。任艓移流者迨二十馀年矣。及今圣化之日。虽非已谕之事。所当汲汲革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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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安民之本也。岂可因一启辞。失大信而坏仁政也哉。闻政府则已知此弊。还止其人云。勋府何敢不有裁省厅公事。恣意还设也哉。至于戊申以后诸宫家作弊之端日甚。或以江海立标。或以山择(一作泽)冒占。渔者樵者不得自往。怨咨极矣。山林川泽之利。与民共之。王政之本也。而任其宫家藉势之所为。杜绝小民之蒙利。私胜之渐日长。施仁之泽未洽。邦本终何以底定哉。请勿留难。亟下革除之命。以慰远民之心。
答曰不允。戊申以后诸宫家畏惧度日。岂有作弊之理。此论似过矣。
司谏院启辞
臣等将勋府宫家鱼箭事。争之已有日。俞音不下。臣等之惑滋甚焉。勋府堂上莫非国家之重臣。 圣上优待之义。固已至矣。然远方之民。未沾 圣泽之洽。而滨海被害之状。尤有所不忍言者。裁省革罢公事。已尽宣布。民皆感戴。今因勋府启辞。还为复设而更遣嗜利之下人。则民之有识者。谓朝廷行仁政乎。此非待勋臣之需。而只为下人之浪费也。应纳之物。本道方伯足以收送而已。下人之差不差。有何利害于勋府乎。上司下人因差横行。侵夺如盗。而既得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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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输公家。尽资肥己。故将行者百端巧图。期遂其欲。此自前鼠辈之常态也。臣岂料 圣世如此微细之事。累争而不得请乎。诸王子宫家戊申前后之事。不可枚举。而新本宫梨岘宫大宫房等鱼箭新设之弊。蔓延于诸道。民不聊生。今尽为有势宫家之所属。宫奴如狼之徒。吮民膏血者。日益侈张。甚可惋也。 圣上春秋鼎盛。诸宫未设。而语及宫家。辄必牢拒。臣等不知终何以立国纲也。请勿留难。亟下快俞。 答曰勋府差人勿送事依启。诸宫家鱼盐。该曹已为量减。勿为烦论。
正言时避嫌启辞
臣本以无似。滥蒙 圣恩。得忝匪据。常欲临事发虑。以尽一日之职而已。今日以应参朝讲入侍之官。来诣閤门外。言及抄兵之事。臣言于刑曹判书臣李时发曰。今此一万五千兵调发遆送之际。以田结收布治装木十五匹之外。又给木十匹。以为马价木云。此实庙堂熟讲善处之事也。然愚意则有一焉。盖以二道言之。则一道抄兵。一道收布。民亦难支。况抄兵收布。并举于一道之内。而治装之外。又责马价。此兵往来后。更无兵兴之事则已。十朔相遆。抄兵收布。又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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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则愚恐贼未至境。国家之根本先溃矣。逐年量结而收布。何异于宫阙之督徵乎。南方国之保障也。一以严防备。一以固保障。国之长算。先竭南方之民力。岂不如食臂肉而充饥者乎。刷马遆送之际。虽若有弊。然当此农隙。或以农牛传之。或以人夫运之。民自相和。从便给价。固无大段之民怨矣。至于结布则必以好布择纳于官家。好布之价极高。纳官之弊不赀。则刷马之患。固已差轻于收布矣。时发曰不然。今此一万五千兵发送之事。近古所无。人马当用五千。可以交遆。如京圻及两西。将何以责立乎。臣曰此则不然。西边防备之忧。最急于合冰之后。此时则新谷未出。旧谷既尽。而防备不至紧重。一万五千之兵须分三番。五千则入送于今月。五千则入送于九月。五千则入送于十月。人马应用。不过一千五百馀匹。京圻两西各以他邑并力于一路。则固无不可为。如有迟滞之患。则监司督令。可以有为。而诸道收布。足以减除。可及一分之惠矣。且念南兵抄入之际。贻弊百端。本道之兵从便募得。则自有团束之道矣。盖平安道内流民最多。称以入作。朝东暮西。朴烨令各官成册收布。此则不入于束伍军者。此辈本无根着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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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优恤。可以应用于战阵。即令副元帅仍据朴烨时各官成册。编抄精壮之军。而姑停南方军五千。以其收布。移给于入作之军。冬防既罢之后。因为屯田。且耕且战。则是除南兵远戍之苦。而得本道精勇之兵矣。时发不答。臣之妄言。自以为愧。退闻物议。则以为微末小官。妄议庙堂之大事。极为狂妄云。臣之见事不明。不识事体之失著矣。决难在职。请命遆斥臣职。  答曰勿辞。
掌令时避嫌启辞
臣蒙学昧识。处事颠错。立朝曾蔑涓埃之裨。守邑又乖慈恤之称。而猝遇敌变。北望号泣。已招恇怯之诮。官军一溃。敌忾无路。仅集义兵百馀名。先赴于体府从事之标下。而因从事督发之传令。奔走列邑。劝谕士民。而诚意浅薄。收拾未易。进不得效忠于城下。退不果决死于信地。内孤倡义之忠愤。外致离镇之流言。跧伏草野。祗俟鈇钺。不意 宠命累及积废之中。臣虽刻骨㘅恩。其于公议何。即当及期趋 命。席藁请罪之不暇。而陋疾缠身。命脉几尽者数矣。阅月少痊。扶曳就道。而马蹇颠仆。或雇或借。受 命踰期。迹涉怠慢。益切陨越。而顾念圣人之择言。犹匠用木。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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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连抱则虽有数尺之朽。良工不弃。故人言固有是非轻重之差。圣人好察隐扬进修者。乃所以圣益圣也。臣久废田间。虽未详知。盖闻前杞平君俞伯曾前后之所陈。断断无他。直节不挠。绰有古诤臣风采。 圣上固当舍短取长。可以来嘉言而肥国脉矣。虽在少康。必褒直臣而廓言路。乃制治未乱之道也。况今危急之日乎。城门才开。言路即闭。正论堂堂。国人拭目。而 圣上摘其措语间小失。 特下罢推之命。是何异于指微瑕而捐拱璧耶。朝野丧气。皆以为国无兴隆之理。岂不怵哉。翻然改命。复见日月之光。则足致国人之悦服。而 俞音久閟。诤者遽停。抑何意见耶。后有继职。岂无耳目。而宪府尚无再发之论。臣实痛焉。人臣以直道为先。人君以纳谏为本。而上有拒谏之渐。下有顺旨之习。则国之灭亡。不在敌而在此矣。臣职当尽言。而既负公议之谤。又涉稽谢之罪。决难在职。请命遆职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