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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默先生遗稿卷二 第 x 页
天默先生遗稿卷二
疏劄
疏劄
天默先生遗稿卷二 第 563H 页
拟上封事(戊辰)
伏以汉文之时。天下太平。而贾谊犹有痛哭流涕之疏。诚以志士忧治世而危明主也。方今 圣明在上。群贤满朝。而治道日卑。国势日危。天变极于上。民怨腾于下。外而强寇凭陵。内而朝论携贰。彝伦斁败。逆变连年。饥馑荐臻。流殍载路。有如重病之人。元气大伤。百体受害。气息奄奄命尽之日。使贾谊生于此时。则岂徒痛哭流涕而已哉。臣伏睹 殿下以英明之资。遭昏乱之时。天与人归。芟除奸凶。扶伦纪于斁绝。救生灵于涂炭。励精图治。六年于玆。宜乎治化大成。日跻隆平。功光 祖宗。业垂后裔。而百揆悠泛。庶事丛脞。内无以立政。外无以制敌。忧危之势。至于此极者。岂不以出治之大本。有所未立。救时之急务。有所未举哉。臣伏念 殿下。遭阳九之会。承大乱之后。虽曰守成为治。实与创业无异。而回已去之天命者。 殿下责也。收已离之人心者。 殿下事也。宜有祈天命諴小民之大举措。不可以徒守文法。牵补架漏。亦不可苟任私智。穿凿布置也。臣困蒙也。无他奇才可
伏以汉文之时。天下太平。而贾谊犹有痛哭流涕之疏。诚以志士忧治世而危明主也。方今 圣明在上。群贤满朝。而治道日卑。国势日危。天变极于上。民怨腾于下。外而强寇凭陵。内而朝论携贰。彝伦斁败。逆变连年。饥馑荐臻。流殍载路。有如重病之人。元气大伤。百体受害。气息奄奄命尽之日。使贾谊生于此时。则岂徒痛哭流涕而已哉。臣伏睹 殿下以英明之资。遭昏乱之时。天与人归。芟除奸凶。扶伦纪于斁绝。救生灵于涂炭。励精图治。六年于玆。宜乎治化大成。日跻隆平。功光 祖宗。业垂后裔。而百揆悠泛。庶事丛脞。内无以立政。外无以制敌。忧危之势。至于此极者。岂不以出治之大本。有所未立。救时之急务。有所未举哉。臣伏念 殿下。遭阳九之会。承大乱之后。虽曰守成为治。实与创业无异。而回已去之天命者。 殿下责也。收已离之人心者。 殿下事也。宜有祈天命諴小民之大举措。不可以徒守文法。牵补架漏。亦不可苟任私智。穿凿布置也。臣困蒙也。无他奇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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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时务。而惟于幽栖中。穷帝王之典谟。研圣贤之经传。粗有会于心上。而犹未得其要领。及观朱子上孝宗封事。言天下之大本。与今日之急务。然后始知帝王出治之本。圣贤经世之术。皆不出于此范围也。臣谨因先师之旨。而演以先天之说。为 殿下一一条陈焉。所谓天下之大本者有一焉。易曰。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凶。邵子释之曰。心为太极。道为太极。万物各具太极。夫太极者。天地人之本。而万汇之根柢也。无声无臭一理而已。太极动而生阳。静而生阴。则天地开辟而两仪立焉。两仪既辟之后。受气于天。钟形于地。而人乃生焉。则三才已具。而北辰者。天之太极也。昆崙者。地之太极也。心者。人之太极也。北辰居所而星辰不紊。昆崙为本而山川有序。人心不动而万事可理。故易以寂然不动。为心之体。感而遂通。为心之用。体立而后。用有以行。则为学工夫。必至于不动心。然后心极始立。万化乃生。刚大之体。充塞宇宙。明睿之鉴。照察纤毫。可以弥纶天地之道。可以经纶天下之业。而周子所言圣人主静立人极者。此之谓也。至于生两仪。则阳明阴暗。阳刚阴柔。阳正阴邪。阳公阴私。公而正者。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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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也。私而邪者。私欲也。明而刚者。义理也。暗而柔者。私欲也。周子所谓诚无为几善恶者此也。而阳之中亦有阴阳。阴之中亦有阴阳。所以周子亦有刚善刚恶柔善柔恶之别。此天理人欲之所以分派。君子小人之所以殊涂也。至于生四象。则少阳为木为仁。太阳为火为礼。少阴为金为义。太阴为水为智。而中央之土与信。实为基本。语其气则为五行。语其理则为五常。周子所谓爱曰仁。宜曰义。理曰礼。通曰智。守曰信者。此也。而为性之纲。心之德。天理发现。酬应万事者也。至于八卦之用。则伏羲以乾坤置前后者。天地定位于南北。而天不足西北。地不满东南也。以坎离列左右者。日月出入于东西。而主天地造化之功也。盖乾坤生六子。乾求于坤而得坤之心画者离也。则阳中含阴而为日。坤求于乾而得乾之心画者坎也。则阴中含阳而为月。坎离者得天地中和之气。而为天地之用。四时行百物生。皆坎离之所为也。故古人以乾坤为大父母。坎离为小父母。乾坤之体。本自广大。日月之体。本自高明。则受天地之理气而为人者。其心体亦自广大高明。圣人之所谓明德明命。而中庸亦以此论德性之体也。又以图书之数言之。则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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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中点实为太极之象。不偏不倚。至中至正。由此而分阴阳。由此而分四象。由此而分八卦。四方之数。皆从而生。则亦为人心之体而寂然不动。万化一本也。四方之位既定。五行之数既成。则虚中不用者。亦象人心之用。而虚明无我。变通不滞也。邵子所谓天向一中分造化。人从心上起经纶者。此之谓也。气以成形。理亦在中。理者。形而上之道。气者。形而下之器。理无善恶。而气有清浊。故气清则理胜而明且刚。气浊则欲胜而昏且柔。中才以下。既为气禀所拘。物欲所蔽。则广大者。日就偏小。高明者。日究污下。苟非生知之资。必加澄治之功。此所以尧舜亦有人心道心之辨。而孔门有克己复礼之训也。惟精惟一。尧舜之所以为圣。而惟精属知。惟一属行。大学之所谓致知诚意也。中庸之所谓明善诚身也。四勿三省。颜,曾之所以学圣而制于外。所以养其中。中庸之所谓必慎其独也。大学之所谓欲诚其意也。夫天理人欲之消长。与阴阳消长无异。天理一分长。则人欲一分消。人欲一分长。则天理一分消。此学者所以谨于危微之际。操存于内。省察于外。无一息之或怠。无一事之敢忽也。盖圣人千言万语。只是欲人遏欲存理而立心之
天默先生遗稿卷二 第 565H 页
体。明理应事而达心之用。故乾卦言圣人之学。而只言闲邪存诚。坤卦论贤人之学。而只言直内方外。闲邪则诚自存。内直则外自方。制人心而道心发用。克己私而天理自复。其功效亦无二致也。孟子曰。尧舜性之。汤武反之。上智之外。皆由学变化。故圣人立学者工程。八岁入小学。下学人事。十五入大学。穷理明性。始务上达。所谓志于学也。三十而立。则深透义理。已有定见。所谓知止而后定也。至于四十而不动不惑。则私欲净尽。德性凝定。万理昭晢。无所疑惑。心之太极已立。圣人体段已具。所谓定而后静。静而后安也。不动之久则诚立明通。神化无方。所谓安而后虑。虑而后得也。因此而知命。因此而耳顺。则明通之验。仁熟之效。别无大段工夫也。故子思子曰。自诚明谓之圣。自明诚谓之教。诚则明矣。明则诚矣。又曰。致广大而尽精微。极高明而道中庸。所以致广大极高明者。尊德性之效也。所以尽精微道中庸者。道问学之功也。至于老佛。虽曰异端。亦必摆脱私欲。然后深造其道。故释之定性。道之丹基。皆以不动心为本。高明广大。则或似有之。而专无问学之功。故骛于虚远而不合乎中庸。极于粗大而未透乎精微。所以有体无
天默先生遗稿卷二 第 565L 页
用而不能措诸事业。程子所谓畀之一钱则乱者此也。吾儒之学。体用兼备而精粗无间。本末一致。故下可以尽人事。上可以尽天理。建诸天地而不悖。质诸鬼神而无疑。易曰。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先天而天不违。后天而奉天时。夫无私天德也。至诚天道也。人能立诚则无私。无私则与天为一。一理无间。一气流通。而天地之广大。即吾心之广大也。日月之高明。即吾心之高明也。四时之舒惨。即吾心之舒惨也。鬼神之吉凶。即吾心之吉凶也。吾与四者。亦一而已。天不能我违。我亦体天无违。先儒谓杨震无学。谓之四知。其实一个知者。是也。自天地生圣人而言。则天地为体。圣人为用。自圣人位天地育万物而言。则天地反为用。圣人反为体。大哉。圣人之功用也。此则大学止至善之效。中庸致中和之功。而二帝之所以执中。铸唐虞之治也。三王之所以建极。做三代之治也。其实则致中与执中一也。至善与皇极一也。而不偏不倚之谓中。尽善尽美之谓极。则中与极亦二而一者。孔子所谓吾道一以贯之者也。程子谓有天德。便可语王道。释之者以格致诚正修。为天德。以齐治平。为王道。
天默先生遗稿卷二 第 566H 页
上古帝王之治道。灼有成法。其纲领条目。甚分明也。邵子谓皇降而帝。帝降而王。王降而霸。降霸则夷狄。非帝不及皇。王不及帝。但时有升降。如一年元气。渐有降下。三皇如春。五帝如夏。三王如秋。五霸如冬。三皇以仁。五帝以礼。三王以义。五霸以智。四时一气也。四德一理也。则皇帝王霸之治。亦一也。而但五霸假之。故功烈如彼其卑也。后世为治者。天德不足。则欲行王道。才及于霸。欲行霸道。则霸犹不及。夷狄而已。惜乎。帝王传心之学。销铄于战国功利。绝灭于狂秦灰烬。故三代下受命者。未知治道之纲领。犹幸张良以老易佐汉。故盖公之徒传述。而清净之教。仅做后元之治。魏徵以中说佐唐。故德彝之言不行。而仁义之说。犹做贞观之治。宋祖以至公御天下。故天启文治。儒术兴行。庆历元祐之间。君子满朝。然此数君者。皆未闻王道。仅假王道之一端。以致富庶而已。宋臣李沆。谓读圣贤书者。节用爱人四字。犹未能行。圣人之言。旨哉言乎。汉文仅行节用二字。露台惜费。可见也。宋仁仅行爱人二字。漱水避蚁可见也。唐宗之心亦在节用爱人之间。据史可见者多矣。数君犹能终始是心。持之以诚。故或致红腐贯朽。或见斗米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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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使穷谷。如丧考妣。心化熏烝。见效如此。况纯行王政而久于其道者乎。此三代之所以长治久安。而后世莫及者也。王道如精金美玉。无不周密。无不完备。行一分则有一分之效。行二分则有二分之效。假之者少康。不假者乱亡。谓之迂𤄃而不可行于今者。非知王道者也。今我 殿下以天纵之资。加日跻之功。了悟于圣衷。辨问于经席者。至矣尽矣。愚臣一得。有何所补。然而成汤检身若不及。文王望道如未见者。诚以一善不备。不能以成德也。 殿下反正以来。罔游于逸。罔淫于乐。不迩声色。不殖货利。裁省浮费。革罢正供。此 殿下克勤克俭之德也。即位之初。大臣不起。欲幸其第。是三王师臣之义。馆学之士。闻之有流涕者。宅忧之日。执丧踰节。羸毁著色。远方之人。闻之有感泣者。此 殿下形著动变之效也。然而先王以天下立百世之事业。 殿下以偏邦不能立一时之事业者。岂不以大本未立。达道未行。刚大之体。不能不动于利害。明睿之烛。不能不眩于是非欤。尤可憾者。尧舜之圣。舍己从人。不任己耳。而以天下之耳为耳。故其聪无所不闻。不任己目。而以天下之目为目。故其明无所不见。所谓明四目达四聪也。不任亲
天默先生遗稿卷二 第 567H 页
近而以天下之才。任天下之事。故俊乂各尽其能。所谓辟四门也。尧舜以天下治天下。故巍巍荡荡。与天同德。垂衣拱手。而四方风动。后世庸主。以一己治天下。故或衡石程书。或卫士传餐。而徒劳无效。终亦乱亡而已。 殿下即位之初。容受尽言。四方翕然。数年以后。稍有逆耳之渐。喉舌大臣。耳目台官。一言违拂。辄加诋斥。或累年不调。或远补外任。稍称骨鲠者。不安于朝廷。皆以进退为忧。而况疏远之臣。岂敢有尽言者乎。此孟子之所谓千里拒人。孔子之所谓一言丧邦也。士夫之品。大槩有三。志于道德者。不屑功名。志于功名者。不屑富贵。志于富贵而已。则孔子之所谓鄙夫也。 殿下不用其言。而欲用其人。则是以鄙夫待之也。功名之士。不肯为 殿下用。况道德之士乎。终至于正直疏退。阘茸混进。谗谄面谀。无所不至。此前古危亡之覆辙也。孟子曰。人不足与适也。政不足与间也。惟大人为能格君心之非。如臣懵学。何敢妄拟于格非之大人。而敬君之道。莫大于非尧舜不陈。则些少政治之得失。臣亦不欲覼缕也。 殿下如欲痛革前过。以新今日之治。则莫如先立心体。先明心源。使之本立而道生。臣之前所陈精一执中。克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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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仁者。是也。而其用功之要。则亦不过曰诚与敬而已。诚为立心之本。敬为胜私之方。故周子以诚为圣人之本。程子以敬为圣学之终始。此二者。实为入道之阶梯也。先儒论诚者固多。而周子则曰无欲之谓诚。程子曰。无妄之谓诚。欲与妄一也。而妄字兼人事说。程子之言。尤为精密。先儒论敬者亦多。而其曰主一无适者。主内而言也。其曰整齐严肃者。主外而言也。内外交修之功。不可偏废也。其实则诚与敬相资。未有无诚之敬。亦未有无敬之诚。诚则无不敬。敬则自至于诚。诚之本体则亦一而已。一者无私欲而有实理之谓。周子论学圣。以一为要者。是也。其功夫之循序渐进。则亦与阳长无异。阳之初生。自复而始。日长一分。月长一画。至四月而六阳俱成。以成一年之造化。为学工夫。亦持久以成。一日克己。无一毫私意。则一日不违仁也。一月克己。无一毫私意。则一月不违仁也。推而至于三月不违。则颜子所以几于圣人也。先儒谓自尧,舜。以及周孔。其相传之大法。至孔子授颜子。则圣人之蕴无复遗馀。盖合乎义理之正。而无过不及者。中也。纯乎义理之正。而不杂之以私欲者。仁也。中与仁。亦名异而实同。 殿下诚能从事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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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以诚为本。以敬为用。精以察之。一以守之。戒惧于不睹不闻之中。致察于应事接物之际。使私意无所容。而心德有所全。则心通而识高。识高而量长。 殿下之量。即天地之广大也。 殿下之识。即日月之高明也。事之利害。机之成败。政之得失。人之邪正。井井堂堂。燎然心目。知之者旁烛无疆。行之者雷厉风飞。可以会千圣之心传。而立万世之事业也。顷日 经席所讲历闰之说。铜仪之制。只是圣人法象天地之事。而苟不本于一心之钦明。则文具而已。至于律吕。亦先王调四时和人心之遗法。而苟不本于一心之中和。则亦器数而已。学者功夫。犹为馀事。况帝王之学乎。臣之所陈则穷神知化。可大可久者也。对越天地。参赞化育者也。实为古昔圣王明心出治之本。而散载经传。辞简义奥。臣窃恐万机之间。领会未易。故不揆愚僭。敢此敷进。庶几有补于立本之万一。而至于救时之急务。惟将举此而措之耳。伏愿 圣明。勿以人废言。清燕之暇。或 赐留览。则他山之石。不无攻玉之助也。
辞副修撰。兼陈朱子封事中要义疏。(丙子。)
伏以蝼蚁微臣。猥蒙 天宠。忝叨匪据。非一非再。而
辞副修撰。兼陈朱子封事中要义疏。(丙子。)
伏以蝼蚁微臣。猥蒙 天宠。忝叨匪据。非一非再。而
天默先生遗稿卷二 第 568L 页
徒积尸素之讥。少无涓埃之报。上负师门。下负所学。臣清时一罪人也。滥陈危迫之恳。得养垂死之亲。 圣恩洪大。天地罔极而臣奉职无状。意外得谤。杜门省愆。暴白无路。继遭大故。宿疾沉绵。仅保顽命。无意世用。自分疏野之孤踪。只合丘园之跧伏。今者又蒙荣宠。至以臣猥充论思之地。兢惶陨越。措躬无地。臣去七月终制。病势侵深。长在床席。 国恤之后。未即奔赴。连有职名。退缩未安。舆疾登途。再入脩门。 天颜咫尺。感泪自零。 恩命既谢。万死无憾也。辅导圣德。必得师儒。以备顾问。前贤之所推让。先正之所固辞。臣才性懵暗。学识空疏。语言昏钝。亦不如人。寻常职事。尚惧陨坠。况忝冒此地。岂非羞当世之士。而辱朝廷之人乎。且臣之證势。非等闲之比。自在苫块。寒热不调。四肢痿冷。烦恼上攻。少有劳动。即至昏愦。元气已散。针药无效。不可以旬月。易期差复。加以远道驱驰。炙疮溃烂。 近密之地。不合趋跄。乞遆臣职。以安愚分。投闲调养。得全性命。则上有再生之恩。下免妨贤之诮矣。臣又窃伏惟念臣之误恩。前后稠叠。既不能陈力就列。又无一言而去。则孤 恩负国之罪。至此尤大。无所容于天地之间。故玆敢刳肝沥血。以
天默先生遗稿卷二 第 569H 页
效一得。冀以萤爝之微。仰补日月之光。伏愿 圣明留神焉。当今国事。十分艰危。内而朝议乖离。外而兵政虚疏。强敌鸱张。日甚一日。十年之内。再犯 大都。天地之大变。古今之所罕有也。本根受病。枝叶先悴。当此之时。虽使良平运筹。亦无全策。如臣疏迂。岂识时务。但以得于古人者。为 圣明献焉。宋臣朱熹。以三代下命世之才。当金虏乱华之日。感孝宗不世之遇。推明六经之精蕴。揣量天下之事机。合为一疏。言约意尽。戊申封事是已。澄本出治之源。内修外攘之策。皆在其中。岂徒为当时对病之神剂。实万世人主治国之龟鉴也。惜乎孝宗力量未洪。识见不逮。好之而未能真知。知之而未能力行。经世大法。视为寻常。竟使中原未复。二帝未回。千载之下。识者嗟恨。本疏首以大本。次及急务六条。句句药石。炳如日星。固不容臣之赘谈。臣但就大本中。推演朱子未尽之馀意。又就急务中。以得人为行六条之断案焉。所谓大本。在一人之心。夫心者。受天地广大高明之体。而为一身之太极。万化之原。万事之本也。太极者何。一理而已。一故不动。二则已动矣。易大传曰。无思也。无为也。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先儒释之曰。寂然不
天默先生遗稿卷二 第 569L 页
动者。心之体。感而遂通者。心之用。人莫不有是心。而私欲交乱。不能主一。故失其太极之本体。圣人则私欲净尽。一理为主。故静亦静。动亦静。而诚立明通。太极图说所谓圣人定之以中正仁义而主静者。是也。三才各有太极。北极者。天之太极也。昆崙者。地之太极也。心者。人之太极也。北极居所而星辰不乱。昆崙为主而山川有序。人心不动而万事可理。三才未分之前。其初一太极也。此极一动。则天不天地不地。而人亦不能为人。大本既失。达道何由而行乎。精一执中。尧舜之所以立此本也。建中建极。三王之所以立此本也。孔孟之所以不动不惑。亦所以立此本。而曾,思之格致诚正戒谨恐惧。皆立此本之功程也。此本既立。则明诚两至。智仁兼尽。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神光烛九垓。玄思彻万微。辨人之邪正。断事之是非。明鉴中妍媸。权衡下轻重耳。 圣德生知。不假学问。而存省之功。不可一刻而废。周子曰。诚者。圣人之本。程子曰。一者。诚之谓。主一者。敬之谓。欲至于诚。必先持敬。燕安蠖濩。而益加存省。幽独得肆。而益切戒惧。主敬之功久而不懈。则私欲退听。至道自凝。一疵不存。万理明尽。此所谓闲邪诚自存。克己礼自
天默先生遗稿卷二 第 570H 页
复。大本由是而立。达道由是而行。至明足以真知。至刚足以实践矣。所谓急务。虽有六条。推而行之。皆在得人。苟不得人。周官法度。皆是虚文。得人之要。只在辨君子小人而已。 殿下亦见十九代史矣。曾有君子而佞媚。小人而直截者乎。传曰。举直措诸枉。能使枉者直。先儒曰。天生一代人才。亦足以了一世事。 反正之后。圣作物睹。大小人才。皆聚朝廷。逆耳者进之。顺旨者退之。随才器使。翕受敷施。则今日朝廷。不患无人才也。今之尽言不讳之臣。皆是他日贞亮殉国之人。而近年以来。或被窜逐。或见疏斥。稍有直名。不容于朝。人情郁拂。朝野失望矣。何幸 殿下一转移而回日月之光。霈雷雨之泽。窜逐者招还。疏斥者登庸。人情鼓舞。朝野相庆。以此益见人心之易感。德政之易行也。终始此心。至公收用。则民心悦而天意可得。君子伸而群策毕举矣。抑有说焉。得人匪难。用言尤难。乱亡之朝。何尝无君子。而佞言易售。直说不行。终至于君子退而公论亡。古人所谓公论在朝廷则治。在草野则乱者。此也。今日之公论所在。耳目所寄。只在台谏。而台谏之言。亦有不行。至于累月相争。或至停罢。言路之不广。莫甚于此时。耳目之言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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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草野之言不至。此岂非千里拒人。一言丧邦者乎。伊尹告太甲曰。有言逆于汝心。必求诸道。有言逊于汝志。必求诸非道。此人君听言之道。而太甲中才之主。故伊尹告之以此也。至于尧舜生知之圣。聪明睿智。超出百王。而至公无我。不自为圣。以天下之耳为耳。以天下之目为目。以天下之才。任天下之事。所以垂衣拱手而天下治也。秦皇隋文。欲以一人私智。总断万机。衡石程书。卫士传餐。所以徒劳无效。终于乱亡。公私之效。判然如是矣。至于近日密启之事。臣在遐外。未详颠末。窃闻其略。臣实痛焉。记曰。四郊多垒。大夫之羞。为臣子者。上之不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系单于之颈。明国家之义。次之不能执戈前驱。殒首军前。效横草之劳。敌君父之忾。独使 至尊。深忧社稷。他无善策。出此不得已之计。岂非臣子之所当痛哭流涕者乎。然纲常大义。栋梁宇宙。柱石生民。一日废则中国夷狄。人类禽兽。鲁仲连在围城中。倡大义却暴秦。使天下有生气。胡铨日月之疏。虽未得伸于当时。宋祚之百年扶持。亦由此疏。言事之臣。虽或措语过激。亦当优容推奖。以扶大义。不可斥绝摧沮。使正气扫地也。臣九死之馀。精神昏耗。辞不达意。言不
天默先生遗稿卷二 第 571H 页
成物。不足以感动 天听。请于 清燕之暇。 进览朱子本疏。深究体行。则虽与大贤隔世。而如朝暮遇之也。先立大本。以澄出治之源。次容公论。以恢得人之路。则朝廷之上。岂无可用之才。砧岩之下。必有弹冠而起者。专任责成。勿贰勿疑。人存政举。庶绩咸熙。急务六条。措置中常事耳。此非臣之言。乃先儒之说。非先儒之说。乃隆古明良典谟之言。伏愿 圣明。特赐采纳。使孝宗之未行者。得行于今日。以为拨乱兴衰之资。则宗社幸甚。生民幸甚。
围城中劄(丙子)
伏以主辱臣死。人臣大义。玩师逗留。王法必诛。而 君父被围多日。孤城十分危急。内而武臣。既无出战死绥之心。外而边将。又无竭诚赴难之志。是内臣背 君父也。藩臣叛 殿下也。况元帅持一国重兵。纵贼入国。拥兵坐视。了无入援之期。是则元帅以贼虏遗 君父也。通天之罪。尚忍言哉。当今国事之至此。始于主和羁縻之计。终于内外诸臣。皆弃 君父。纲常泯绝之祸。一至此哉。此贼以孤军深入。未满数千。而赚以讲和。留时引日。横行剿掠。纵恣无忌者。必恃后军之至也。袭击解围。一时为急。而大小将领。一不
围城中劄(丙子)
伏以主辱臣死。人臣大义。玩师逗留。王法必诛。而 君父被围多日。孤城十分危急。内而武臣。既无出战死绥之心。外而边将。又无竭诚赴难之志。是内臣背 君父也。藩臣叛 殿下也。况元帅持一国重兵。纵贼入国。拥兵坐视。了无入援之期。是则元帅以贼虏遗 君父也。通天之罪。尚忍言哉。当今国事之至此。始于主和羁縻之计。终于内外诸臣。皆弃 君父。纲常泯绝之祸。一至此哉。此贼以孤军深入。未满数千。而赚以讲和。留时引日。横行剿掠。纵恣无忌者。必恃后军之至也。袭击解围。一时为急。而大小将领。一不
天默先生遗稿卷二 第 571L 页
出战。时或杀获者。不过自募军若干人而已。平时受厚恩享重禄之臣。反不如军伍下贱。岂不痛心哉。臣闻自外入来军官僧人之言。则边帅等或到近地。逗留不进。欲待诸道兵会。盖以怯懦之心。不知贼之多寡。势之难易。为此观望之计。如此则大事去矣。臣之愚计。以为多募可信之人。缒城夜出。晓以贼势孤弱。王师可胜之形。亟令克期进师。分屯四面要险处。多张旗帜。昼则放炮相响。夜则举火相应。各出精锐。设机剿击。或内外合势。或纵兵鏖战。使之立功自效。则此贼不灭则遁矣。不然而欲以解弛之军律。坐待怯懦之诸将。玩愒时日。听其自至。则偷生之心胜。殉国之志懈。徘佪中路。触处溃散。孤城燃眉之危。终无可救之路。而彼之大援先至。则负国之臣。虽斩万段。无补于 宗社之危亡矣。臣无任激切痛哭之至。谨昧死以 闻。
论江都三臣劄(丁丑)
伏以刑赏者。所以惩劝人臣。维持国纲之具也。刑赏失其中。则虽在平时。尚无以为国。当此板荡危急之日。岂合循私而废法乎。军律至重。国典甚严。古之人父子兄弟。尚不饶贷。况人君执天之道。行天之健乎。
论江都三臣劄(丁丑)
伏以刑赏者。所以惩劝人臣。维持国纲之具也。刑赏失其中。则虽在平时。尚无以为国。当此板荡危急之日。岂合循私而废法乎。军律至重。国典甚严。古之人父子兄弟。尚不饶贷。况人君执天之道。行天之健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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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曰。杀贵大。赏贵小。先王用法之意。盖以诛一人而千万人竦惧。赏一人而千万人鼓舞也。即今金庆徵。瑬之子也。张绅。维之弟也。李敏求。圣求之弟也。以此之故。而虽欲宽贷。其于 庙社之震怒何。其于臣民之愤怨何。噫。敌兵数十。以小船渡江。而不发一矢。先自逃遁。使水陆军兵。一时溃散。二百年 庙社。一朝沦没。至于 嫔宫王子。俱陷于兵尘。男妇老幼。尽入于屠戮。则公私畜积之荡尽。不足言也。死而冤鬼。生而孤独。怨澈穹苍。恨结厚地。甚矣。庆徵,绅。则其老母置之锋刃上。而曾不顾念。敏求则逃生最先。谋出妻子。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此三人者。 庙社之罪人。臣民之仇雠。论以国法军律。参以人情天理。万无可生之道。 殿下倘或曲贷。则 庙社之灵不歆。臣民之愤愈激。非但威柄一失。百度皆废而已。虽使其父兄处之。当据义自绝。不可庇护。而今观两司启辞。则必择歇后语。外为塞责。内实营救。至于大司宪韩汝溭,大司谏金寿贤。则畏怵祸福。附会权势。一边与同僚论罪。一边通信于狱中。凡在瞻聆。莫不骇愤。其为情态。言之丑也。国事罔极。到此地头。而循私负国。愈往愈甚。大小臣僚。无一人直言不讳者。岂非痛哭之
天默先生遗稿卷二 第 572L 页
甚者乎。请金庆徵,张绅,李敏求。按律定罪。上以慰 庙社之灵。下以答臣民之愤。大司宪韩汝溭,大司谏金寿贤。亟 命遆差。取进止。
避嫌
臣等。俱以迷昧无状。忝居近密。丝毫无补。遭此板荡。岂为身谋。江都三臣之事。罪关 宗社。愤极臣民。而大小臣僚。莫敢斥言。自 上洞烛。亦不加法。臣等愚衷所激。不忍含嘿。陈劄妄论。言不知裁。至如两司长官。欲发停 启之论。显有营救之迹。物情骇愤。国言藉藉。职在近列。不敢不达矣。今睹下政院之 教。至为严峻。惶惧失图。措身无地。以臣浮妄。决不可仍冒重地。请亟命镌削臣等职。
敕使时密疏(丁丑)
伏以无状小臣。忝窃匪据。出入三司。非一非再。而学识空疏。闻见孤陋。既不能裨辅 圣德。又不能纠察官邪。逐队随行。深愧古人。况今大乱之馀。仍之以饥馑。国储荡矣。民力竭矣。敕使之行。连岁荐至。往来不时。徵索无艺。始之如此。终可知矣。当此之时。删去繁文。一以诚信。十分简省。犹不敢支。上年失策。凡百经费。全用旧规。而抑有甚焉。日后巨弊。何以能防。臣闻
避嫌
臣等。俱以迷昧无状。忝居近密。丝毫无补。遭此板荡。岂为身谋。江都三臣之事。罪关 宗社。愤极臣民。而大小臣僚。莫敢斥言。自 上洞烛。亦不加法。臣等愚衷所激。不忍含嘿。陈劄妄论。言不知裁。至如两司长官。欲发停 启之论。显有营救之迹。物情骇愤。国言藉藉。职在近列。不敢不达矣。今睹下政院之 教。至为严峻。惶惧失图。措身无地。以臣浮妄。决不可仍冒重地。请亟命镌削臣等职。
敕使时密疏(丁丑)
伏以无状小臣。忝窃匪据。出入三司。非一非再。而学识空疏。闻见孤陋。既不能裨辅 圣德。又不能纠察官邪。逐队随行。深愧古人。况今大乱之馀。仍之以饥馑。国储荡矣。民力竭矣。敕使之行。连岁荐至。往来不时。徵索无艺。始之如此。终可知矣。当此之时。删去繁文。一以诚信。十分简省。犹不敢支。上年失策。凡百经费。全用旧规。而抑有甚焉。日后巨弊。何以能防。臣闻
天默先生遗稿卷二 第 573H 页
我朝誊录。出于太平盛时代。有权奸傅会增益。己卯乙巳至于废朝。凭公营私。任意收敛。利非十百。不能已也。一事华奢。不问烦费。而国不亡者。时平岁泰。他无外虞故也。八路徵敛之数。倍筛应入。众所共知。而以为誊录所载。后来旧典。略不加减。其来久矣。冉登胡良辅。溪壑无厌。而以此待之不为少。姜,王两使。秋毫不犯。而以此待之不为多。两使去后。民皆望其以此留待后使。而版曹奏其尽用。由此观之。则可知誊录太半。为中间花消之浮费也。我国所谓誊录者。件件如是。不独待使一事而已。朝议所争者。只是士论微细。而至于 国脉所关。民命所系者。则全不致意。不念民穷财尽。国随以倾。岂不寒心哉。臣闻废朝。以此誊录。待之敕使。极其奢华。油清收合之数。至于四十馀石。而引接宴时之御前排果。皆是假清法油所煎。都监支供之物。收合一国。而反不如坡州一邑路站之丰备。以此可知誊录皆为繁文。而蠹国病民之蟊贼也。至于山台。虽不可废。何必至于作奇技淫巧。以入无穷之财力哉。其细布以价论之。则所入浩大。而易以粗布。本色不入也。蓑衣一领。其价二同。种种他弊。推此可知。饮食帐褥器具礼币类。务胜华靡。京
天默先生遗稿卷二 第 573L 页
外皆同。又用防纳。则其价十倍。皆出于浚民膏血。虽在平时。所当釐革。以纾民力。况此公私荡残之后哉。且彼之草创新国。本不知繁文。皇帝威仪。只是黄伞一柄而已。则使价之行。岂至谯责浮文哉。倘使清国而知繁文。则亦不至强使如是矣。徵索之物。应副之外。亦难种种称意。何必誇示浮文。以招难继之弊哉。荡败之馀。虽遭诘责。对之有辞。必见容恕。而有司不察。一用太平规例。细细浮文。无不铺张。教猱升木。不留馀地。竭民倾国。更不顾后。绮罗锦绣。本非土产。而许多译员。皆以为衾褥。至于饮食之费。生鹅一只。腾价六十疋。生鲋一尾。折木五六疋。此则出于本厅之利其防纳。而至于不准尺度则不受。其弊安得不至此乎。不紧不食之物。腾踊如此。况徵求烦重。不一而足。国何以应之。民何以堪之。此非清国之政苛。实由自谋之不臧也。臣谨按高丽史。自事金元后。抢掠之惨。虽不如前。而不堪使价徵求之弊。遂至于亡。盖其接待之礼。初甚简略。岁增月益。渐至滔天。各项侵虐。无所不至。如江瑶珠有体人参等物。皆入卜定。终至于民。有三结者不得成昏。版部之长。调度无策。削发入山者。有二民结已困。不能出赋。至令士大夫。各出
天默先生遗稿卷二 第 574H 页
细布。一品五十丁。二品四十丁。随品以杀。朝士之不能办者。皆率妻子。登松岳山。此丽朝之所以亡也。前鉴不远。势所必至。而开端如是。岂不痛心哉。传曰。作法于凉。其弊犹贪。作法于邪。末流何防。今日之谓也。帝王之治。虽各多端。而其要则皆以恭俭爱民为先务。舍此言治。皆苟而已。子曰。道千乘之国。节用而爱人。宋臣李沆常曰。节用爱人四字。犹不能行。圣人之言。终身诵之可也。如李沆者。可谓知言矣。三代下帝王。能治化者。莫如汉文帝,唐太宗,宋仁宗。而文帝一生受用。惟节用二字。仁宗一生受用。惟爱人二字。太宗在节用爱人之间。而诚犹未至也。富有四海。惜一台之费。所幸慎夫人。衣不曳地。此文帝节用之诚。而红腐贯朽之效。卓冠千古。恭俭。岂可以声音笑貌为哉。不食烧羊。漱水避蚁。此仁宗爱物之诚。而爱物如此。爱人可知。升遐之日。深山穷谷。皆奔走号哭。如丧之至痛。帝尧之后一耳。二宗当丰亨豫大之时。不伤财。不害民。至诚孚物。其效如此。况 殿下遭此板荡之际。固宜大布大帛。而以图中恢者乎。 殿下自宫中。虽或减省贡膳。菲恶自居。而各司各官之烦费犹存。臣实痛之。况今接待敕使。不务诚信。专尚虚文。弊
天默先生遗稿卷二 第 574L 页
端一开。后不可救。兴亡所关。其几如此。岂非有识之可痛哭者乎。臣未经供亿之任。各歧浮费。荡竭民力者。未能悉知。只举所闻。略陈梗槩。彼之侵责者。虽不可防。而深思日后之弊。未知税驾之所。至于不紧不求者。则于彼如九戎之剃。牛鼻之香。有之不为喜。无之不为怒。何必竭尽公私。以启无穷之患哉。伏愿圣明。惟怀永图。勿计姑息。惩废朝之覆辙。法三帝之俭德。釐正太平时誊录。以节虚耗之费。禁断诸都监防纳。以遏奸私之路。则积弊可祛其万一。大患可抒于后日。国家幸甚。斯民幸甚。
辞修撰疏(丁丑)
伏以臣素有宿疾。血气虚弱。肾胃受伤。齿发尽落。经络不通。上下偏枯。大段一病人也。加伤于上年丧中。真元枯渴。荣卫否塞。四肢蹇涩。浮势上攻。百药无效。自分必死。幸而针灸暂苏。得谢 恩命。去冬入山城时。臣在阙内。随 驾奴子。先向江华。衣装粮驮。尽弃中路。薄衣过冬。艰辛万状。终差督战。冒寒城堞。仍致添伤。旧證益重。 大驾还都之后。国事罔极。触目伤心。一息尚存。不敢言病。力疾行公。今已数月。两脚日枯。两目日昏。元气大败。种种生病。前患伤寒。几至不
辞修撰疏(丁丑)
伏以臣素有宿疾。血气虚弱。肾胃受伤。齿发尽落。经络不通。上下偏枯。大段一病人也。加伤于上年丧中。真元枯渴。荣卫否塞。四肢蹇涩。浮势上攻。百药无效。自分必死。幸而针灸暂苏。得谢 恩命。去冬入山城时。臣在阙内。随 驾奴子。先向江华。衣装粮驮。尽弃中路。薄衣过冬。艰辛万状。终差督战。冒寒城堞。仍致添伤。旧證益重。 大驾还都之后。国事罔极。触目伤心。一息尚存。不敢言病。力疾行公。今已数月。两脚日枯。两目日昏。元气大败。种种生病。前患伤寒。几至不
天默先生遗稿卷二 第 575H 页
救。继以苦痢。至今弥留。一月之内。一日之间。症势变换。不可名状。此岂寻常呈病之比乎。前日陈疏。出于闷迫。而政院不谅。以例见却。僚员多故。替代无路。忍痛入番。废职亦多矣。况近密非养病之地。入直无调病之路。而臣之疾一向沉痼。迟留不治。则必将死而后已。又自昨日。添患新症。上冷下热。寒热交战。寝食俱废。僵仆旅邸。积伤膏肓之疾。不可以岁月见差。伏愿 圣明。洞烛微臣闷迫情状。 特命遆差本职。俾得投闲调理。以全性命。以便公私。不胜幸甚。
辞修撰疏[再疏]
伏以臣病势深痼。上下偏枯之状。上年疏及昨日疏中。尽已陈达。不容再渎。以烦 天听。第以宿疾。既伤于苫块哭泣之中。又伤于城堞冻寒之时。真元已枯。荣卫不通。下则足膝常冷。屈伸疼痛。上则气息常升。呼吸烦促。一身寒热。邈若天渊。邪沴之侵。一日百变。既经重冒。又患苦痢。而 国事罔极。不敢呈病。僚员互遆。亦难乞暇。力疾行公。今已数月。症势益重。一向焦枯。而委顿旅邸。救药无路。自近日时气向暑。浮热极盛。气息虽存。生意顿绝。寝食久废。人事亦迷。昨者昏顿陈疏。辞不达意。例以调理察职 下批。感激之
辞修撰疏[再疏]
伏以臣病势深痼。上下偏枯之状。上年疏及昨日疏中。尽已陈达。不容再渎。以烦 天听。第以宿疾。既伤于苫块哭泣之中。又伤于城堞冻寒之时。真元已枯。荣卫不通。下则足膝常冷。屈伸疼痛。上则气息常升。呼吸烦促。一身寒热。邈若天渊。邪沴之侵。一日百变。既经重冒。又患苦痢。而 国事罔极。不敢呈病。僚员互遆。亦难乞暇。力疾行公。今已数月。症势益重。一向焦枯。而委顿旅邸。救药无路。自近日时气向暑。浮热极盛。气息虽存。生意顿绝。寝食久废。人事亦迷。昨者昏顿陈疏。辞不达意。例以调理察职 下批。感激之
天默先生遗稿卷二 第 575L 页
至。还增闷迫焉。臣病实是膏肓积伤之症。弥留日子。转向危苦。难以旬月。易期差复。伏愿 圣明。洞烛危迫情状。 特命遆差本职。俾得居闲针药。以全性命。以便公私。幸甚。
辞修撰兼陈时务疏(丁丑)
伏以蝼蚁微臣。性昧才疏。猥蒙 宠擢。久玷从班。常时碌碌。无补涓埃。况当孤城受围。朝夕且危。而既不能操戈效死。以卫 社稷。大小帅臣。临乱负国。而又不能急言竭论。以定是非。臣之庸懦。罪合万死。病滞丘园。以待严谴。而意外 恩命。连月再加。兢惶感泣。罔知所措。 国事艰危。已至十分。 鹤驾西行。艰辛万状。此岂臣子私退自便之时乎。不幸臣宿疾弥留。方在危苦。去月既不能谢 恩。今又稽滞。非徒分义未安。当伏不恭之诛。闷迫情怀。不得不达于天覆之下也。臣之宿證。非皮肤等闲之比。受气虚弱。自少多病。积伤于苫块。荣卫不通。几至死域。又伤于山城冻寒。冷热不调。遂成关隔。气息常升。四肢常痿。暑湿加侵。沉绵过夏。虽遇秋凉。尚无苏效。以此登途。势将颠踣。伏愿 圣明。特令遆差。以俟调养。则上有全生之恩。下有再生之感矣。臣又窃伏惟念。古之人虽在罪
辞修撰兼陈时务疏(丁丑)
伏以蝼蚁微臣。性昧才疏。猥蒙 宠擢。久玷从班。常时碌碌。无补涓埃。况当孤城受围。朝夕且危。而既不能操戈效死。以卫 社稷。大小帅臣。临乱负国。而又不能急言竭论。以定是非。臣之庸懦。罪合万死。病滞丘园。以待严谴。而意外 恩命。连月再加。兢惶感泣。罔知所措。 国事艰危。已至十分。 鹤驾西行。艰辛万状。此岂臣子私退自便之时乎。不幸臣宿疾弥留。方在危苦。去月既不能谢 恩。今又稽滞。非徒分义未安。当伏不恭之诛。闷迫情怀。不得不达于天覆之下也。臣之宿證。非皮肤等闲之比。受气虚弱。自少多病。积伤于苫块。荣卫不通。几至死域。又伤于山城冻寒。冷热不调。遂成关隔。气息常升。四肢常痿。暑湿加侵。沉绵过夏。虽遇秋凉。尚无苏效。以此登途。势将颠踣。伏愿 圣明。特令遆差。以俟调养。则上有全生之恩。下有再生之感矣。臣又窃伏惟念。古之人虽在罪
天默先生遗稿卷二 第 576H 页
谪。亦多进言。诚以忠臣忧国如家。一饭不忘也。臣虽痼病。人事顿昧。而当此艰危。不尽所怀。辜 恩负国。罪戾尤重。倘不起疾。抱恨泉壤。故不量狂瞽。敢献一得焉。 殿下以天纵之资。当阳九之运。敌强国弱。屈辱至此。虽使管葛再生。亦难筹画。如臣懵暗。岂识时务。但以古哲王拨乱兴衰之要道。摭出经传中。献其四条焉。伏愿 殿下。澄省焉。一曰。立大本。所谓大本者。万事之根。万化之源。而立之之要。俱在经书。精一之旨。传自尧,舜。克复之训。发自孔,颜。百王所治。皆本于此。求其旨则不过天理人欲之辨。而先儒论之详矣。经席讲之熟矣。臣亦上年疏。略陈梗槩。不容更赘。此本既立。则利害不能动其心。死生不能移其虑。遇大难而处之晏如。临大变而制之沛然。古之兴王。旋乾转坤。变弱为强者。盖由本立而权度不差也。试以大王文王之事言之。事獯鬻。事昆夷。困则困矣。而终恢大业。不陨厥闻者。一哉王心。弗贰弗虞。执德有常。自天佑之也。伏愿 殿下。勿以前事自沮。勿以后患为虑。益进明诚。兼尽智勇。则安知今日之变乱。不为启圣兴邦之资乎。二曰。振大纲。所谓大纲者。德礼政刑之用也。比之于网。纲张则纪张。万目皆张。纲废则
天默先生遗稿卷二 第 576L 页
纪废。万目皆废。历代帝王所以治乱兴亡者。皆判于此矣。上古民淳。全以德礼。而犹不废政刑。其曰怙终贼刑。又曰。予则孥戮汝。上古帝王。岂是不仁者哉。盖体天地之生杀。寓至仁于不仁之中也。天地去杀。则不能成岁功。圣人去刑。则不能成治道。此所以至德之世。亦不能废刑也。三代以下。德薄民讹。全以政刑操持。谓之纲纪。而犹能制一世之治矣。汉宣帝,唐宣宗。无他仁德。操此纲而不弛。故能为治平之主。汉元帝,唐僖宗。无他悖行。弛此纲而不振。故终归乱亡而已。此纲一废。则人君威灵。不行于堂陛之下。况能震动一世。奔走豪杰乎。顷者孤城受围。 君父十分危苦。而文武将领。上自元帅。下至偏裨。皆无冒死赴难之志。或逗留避行。或虚惊溃散。留时引日。不肯进战。终使大兵掩至。陷没 庙社。屈辱 君父。通天之罪。尚忍言哉。事定之后。遗君负国之臣。无一人伏鈇钺者。彝伦已斁。宪章亦废。颓纲何由而振。坏纪何由而整乎。自今以后。军不畏将令。将不畏国律。譬如痈疽不决。脓及一身。四肢不能收拾。十指不能屈伸。而凡百国事。无可为者。伏愿 殿下。体大易之神武。振一世之宏纲。有功信赏。有罪必罚。不计勋戚。不论贵贱。
天默先生遗稿卷二 第 577H 页
一从国典。行以至公。则一人奋发。万方兴起。安知周世之威不立于高平。楚庄之霸不始于断悬乎。三曰。明大义。所谓大义者。三纲之伦。五常之序。栋梁乎宇宙。柱石乎生民。舍此则人类禽兽。中国夷狄。不可一日废者也。我 圣祖倡此义而回军。扶植维持。今垂三百年。我 殿下举此义而拨乱。彝伦复明。名分得正。至于华夷之辨。尤加严谨。上年信使之来。愤南越之黄屋。仗桓文之大节。不计强弱。斥绝和议。虽或不幸受祸。至于屈服。 皇朝贡路。不可便绝。而间使陈奏。亦且阙焉。恝然无忧。有若自绝。 圣祖回军之义。至此而将泯。 殿下明伦之义。不久而复晦。顾此君臣大义。穷天地亘万古而不可灭者。则岂容一朝。如是其昧昧乎。势有所逼。纵未能执壤如前。忠信以感之。善便以图之。则丽朝两事。古有规例。彼或知之。岂至深责。况皇天广大。虽姑包容。倘赫斯怒。不可力拒。父母之威。亦可畏也。至于归罪斥和。窜黜台臣。尤有未妥焉。当初使来。善待羁縻。观势伸缩者。是 庙堂之长策。而三司之臣。责在扶植名义。论执宜也。斥逐龙马。使之愤归者。不服其罪。而执送窜谪。竟归于三司之臣。其中或有措语浮激者。以此罪之。则彼亦何
天默先生遗稿卷二 第 577L 页
辞。而罪以斥和误国。则岂徒渠等之冤哉。是则 殿下以前日斥和为非。而以今日屈服为是。从前外攘至此反亏矣。执送之举。迫于强国。而使他邦闻之。犹为无谓。窜逐之罚。在于本朝。而国是之颠错。至于此极。恐为天下后世笑也。伏愿 殿下。回日月之明。霈雷雨之泽。谢罪 天朝。覃恩直臣。示哀痛于国内。曝诚衷于天下。使知惨恻不得已之意。则虽或两事。大义不泯矣。昔张重华归晋。李显忠归宋。纲目特笔书之。彼生夷狄之域。而犹笃尊周之诚。况我二百年臣事之邦。义虽君臣。恩同父子。于戏。其可忘乎。四曰。行大公。所谓大公者。天地之心。圣人之德。帝王图治。何事不体。而至于任人。尤有大焉。上古用人。立贤无方。洞开四门。无所壅遏。故侧陋皆扬。菅蒯亦收。柱石庙堂者。或起于板筑鱼盐。干城藩镇者。或出于行伍奴虏。此皆天降大任。久处穷约。故德慧术智。亦足以建功立事。我朝用人。只凭科目而浮藻无实用。专尚阀阅而进取有私径。朝中升擢者。非卿相子弟。则皆塌茸攀附之辈。阃外委寄者。非勋戚重臣。则皆姻娅缔结之亲。父兄之势。只增其骄吝。浮华之习。反损其天质。居常难责其少效。临急安望其实绩乎。况司命者。
天默先生遗稿卷二 第 578H 页
兴亡所系。而拣选如此。平时不识其排阵行师。仓卒惟觊其偷生逃死。则偾事辱国。不待临乱而可知矣。曩日涂炭之祸。鱼肉之惨。可胜言哉。姑以江都之事言之。中军千总等。行间一褊裨耳。何尝知名。谋不见用。慷慨抗愤。三将逃散之后。或突阵而死。或赴水而毙。倘使兵柄。寄其掌握。则陷没之惨。岂至此哉。此由大公之道废。而选任之路狭。亲近者进。而疏远者滞也。我国偏小。人物眇然。西北两界。古高勾丽之地。良相名将。世不乏人。而入我朝。废弃不用。谓之大荒。夫岂人才丰于古而啬于今也。世无伯乐。而谓无良马。则不亦诬乎。伏愿 殿下。惩覆车之辙。广吁俊之路。慎简精择。俱收并畜。勿以亲贵而进之。勿以疏远而弃之。一以大公之心。尽用一国之才。则辇毂郎潜。岂无怀宝之器。砧岩栖遁。亦有济时之具矣。呜呼。此四条者。皆治国之要道。当今之急务。而导水者。必疏其源。植木者。先培其根。则四条之中。又以立大本为先。大本既立。则大纲可振。大义可明。大公可行。而此外措置。皆其绪馀耳。臣久病中。精神昏耗。文字杂乱。不足以感动 天听。况未赴 召命。滥陈狂疏。极知僭踰无所逃罪。而忧国至诚。臣子常分。遭此罔极。岂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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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慨。病伏丘壑。叫吁无路。结恋三清。沥血代臆。伏愿 圣明。倘赐留览。勿以人废言。则 宗社幸甚。生灵幸甚。
辞持平疏
伏以臣宿疾深痼之状。已陈前疏。不容更渎。而岁月滋久。愈往愈甚。元气只在腰上。而不及下部。头面烦热。齿牙尽落。足膝痿痹。行步欹侧。荣卫已乖。气脉不通。劳动失摄。则种种生病。饮食起居。未能任意。风雨寒暑。未尝出户者。今至累年。而感恋 圣恩。倒曳入城。冀得闲官。待罪 辇毂矣。除授本职之后。独行曹司之事。僚员全阙。又无相资。呻痛行公。已至一朔。朝往茶时。昼入 阙内。或乘夕而还。或留门而出。食饮失时。脾胃大伤。风寒所触。感冒亦重。而本府已空。呈病未安。欲待同僚之至。力疾已久。气力委惫。精神昏顿。上下台厅。扶持枨臬。掌令柳景缉入来之后。犹多署经留滞。不敢告病。忍痛参坐。以此大伤。遂至委顿。胃症复重。饮食全废。自廿六日。始呈病单。而政院不受。柳景缉出去之后。始为入启。而自 上又下出给之教。兢惶怵惕。罔知所措。衰病痼疾。如病鹰之症。一饮一啄。所生系焉。而臣全废食饮。已至一旬。头不能
辞持平疏
伏以臣宿疾深痼之状。已陈前疏。不容更渎。而岁月滋久。愈往愈甚。元气只在腰上。而不及下部。头面烦热。齿牙尽落。足膝痿痹。行步欹侧。荣卫已乖。气脉不通。劳动失摄。则种种生病。饮食起居。未能任意。风雨寒暑。未尝出户者。今至累年。而感恋 圣恩。倒曳入城。冀得闲官。待罪 辇毂矣。除授本职之后。独行曹司之事。僚员全阙。又无相资。呻痛行公。已至一朔。朝往茶时。昼入 阙内。或乘夕而还。或留门而出。食饮失时。脾胃大伤。风寒所触。感冒亦重。而本府已空。呈病未安。欲待同僚之至。力疾已久。气力委惫。精神昏顿。上下台厅。扶持枨臬。掌令柳景缉入来之后。犹多署经留滞。不敢告病。忍痛参坐。以此大伤。遂至委顿。胃症复重。饮食全废。自廿六日。始呈病单。而政院不受。柳景缉出去之后。始为入启。而自 上又下出给之教。兢惶怵惕。罔知所措。衰病痼疾。如病鹰之症。一饮一啄。所生系焉。而臣全废食饮。已至一旬。头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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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足不能移。虽欲出仕。更无元气。昨夕 命下之后。欲起昏仆。仍致阙 启。臣之罪戾。至此尤大。伏愿 圣明。察此危迫狼狈之状。镌削本职。以便公私。不胜幸甚。臣无任惶恐祈恳之至。
辞修撰疏(戊寅)
伏以微臣宿疾深痼之状。已陈于乱前辞职疏。 圣明亦已洞烛。不待更渎。而大槩此症。苫块积伤之馀。又伤于山城冻寒。荣卫不通。遂成关隔。上热下冷。一日累变。脾胃大败。不受食饮。或有所食。亦不消下。上年秋冬间。几至陨命。连有 召命。皆未起谢。此非人臣退闲之日。岂不自知其未安。席藁私室。惶惧待罪。倘得稍苏。则虽无职名。亦欲赴朝待命。而衰境疾病。针药无效。转辗沉绵。与日俱深。两目已暗。两脚已枯。每恨不得再瞻 威颜。千万意外。又承 恩旨。感泣怵惕。罔知所措。未死之前。必欲谢 恩。是臣之素志也。力疾登途。寸寸前进。劳动所伤。更生新病。几尽于恩,砺之间。发程十五日。艰辛得达。非徒过限已久。不可仍冒重地。量此情势。必死而后已。食饮起居。不得任意。神魂昏愦。一向委顿。近密之地。势难行公。伏愿 圣明。量此狼狈危迫之状。特遆职名。俾得居闲调
辞修撰疏(戊寅)
伏以微臣宿疾深痼之状。已陈于乱前辞职疏。 圣明亦已洞烛。不待更渎。而大槩此症。苫块积伤之馀。又伤于山城冻寒。荣卫不通。遂成关隔。上热下冷。一日累变。脾胃大败。不受食饮。或有所食。亦不消下。上年秋冬间。几至陨命。连有 召命。皆未起谢。此非人臣退闲之日。岂不自知其未安。席藁私室。惶惧待罪。倘得稍苏。则虽无职名。亦欲赴朝待命。而衰境疾病。针药无效。转辗沉绵。与日俱深。两目已暗。两脚已枯。每恨不得再瞻 威颜。千万意外。又承 恩旨。感泣怵惕。罔知所措。未死之前。必欲谢 恩。是臣之素志也。力疾登途。寸寸前进。劳动所伤。更生新病。几尽于恩,砺之间。发程十五日。艰辛得达。非徒过限已久。不可仍冒重地。量此情势。必死而后已。食饮起居。不得任意。神魂昏愦。一向委顿。近密之地。势难行公。伏愿 圣明。量此狼狈危迫之状。特遆职名。俾得居闲调
天默先生遗稿卷二 第 579L 页
理。则上有全生之恩。下有再生之感矣。无任兢惶陨越之至。谨昧死以闻。
辞司谏疏(己卯)
伏以疏远小臣。猥蒙 圣眷。雨露偏私。糜粉难酬。恋主微诚。狗马亦有。人臣分义。板荡可见。此何等时。而有自便退闲之心乎。不幸臣苫块宿疾。添伤乱离。转成膏肓。今已六年。风火上攻于头部。齿牙尽落。气血不及于四肢。两脚遂枯。上下乖隔。症㨾百变。去年秋夏。家染险疫。二子继亡。心火转剧。连有 恩命。皆未肃谢。臣之罪戾。自知难赦。况今讲院之除拜。得侍 世子于异域。此人臣呜咽忘生处也。臣进讲最久。寤寐结恋。跋涉之行。死生当急矣。去月十六日。得见该曹催促文字。十九日。祗受 下谕。二十四日。登程。中路过岁。不留一日。力疾寸进。久稽日子。肃谢之期。亦未及限。怠慢之罪。至此尤大。而罪不及身。 恩又踰分。谏院除 命。又出意外。顾此言责重地。以臣疲软。岂敢玷辱。况臣触冒风雪。大伤道路。症势弥留。决难行公。伏愿 圣明。洞烛危迫之情。镌臣职名。以惩逋慢。以安微分。不胜幸甚。
陈弊兼辞职疏(己卯)
辞司谏疏(己卯)
伏以疏远小臣。猥蒙 圣眷。雨露偏私。糜粉难酬。恋主微诚。狗马亦有。人臣分义。板荡可见。此何等时。而有自便退闲之心乎。不幸臣苫块宿疾。添伤乱离。转成膏肓。今已六年。风火上攻于头部。齿牙尽落。气血不及于四肢。两脚遂枯。上下乖隔。症㨾百变。去年秋夏。家染险疫。二子继亡。心火转剧。连有 恩命。皆未肃谢。臣之罪戾。自知难赦。况今讲院之除拜。得侍 世子于异域。此人臣呜咽忘生处也。臣进讲最久。寤寐结恋。跋涉之行。死生当急矣。去月十六日。得见该曹催促文字。十九日。祗受 下谕。二十四日。登程。中路过岁。不留一日。力疾寸进。久稽日子。肃谢之期。亦未及限。怠慢之罪。至此尤大。而罪不及身。 恩又踰分。谏院除 命。又出意外。顾此言责重地。以臣疲软。岂敢玷辱。况臣触冒风雪。大伤道路。症势弥留。决难行公。伏愿 圣明。洞烛危迫之情。镌臣职名。以惩逋慢。以安微分。不胜幸甚。
陈弊兼辞职疏(己卯)
天默先生遗稿卷二 第 580H 页
伏以疏远小臣。猥蒙 圣眷。出入三司。十年于玆。而少无涓埃裨补万一。全负所学。常怀愧惧。况此变乱之馀。国事板荡。天灾层叠。饥馑连仍。而 圣明忧勤。求言如渴。臣无一言。罪合万死。第念才非识务。策何匡时。但以微衷所慨。时弊所急者。略陈其一二焉。当今时事之可痛哭者。大纲不振。大义不明。大公不行。大惠不宣。此国势之所以一向委靡而难救者也。臣于往年疏。力陈此说。盖欲以大变通大更张。献为兴衰拨乱之策。而不自量也。此则 殿下必先立其大本。然后可得次第时措。不可以时月易期其效。请以今日膏肓之弊。民怨神怒者条陈焉。传曰。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子之所慎。在于祀战。则斯为国之急务。而不可以虚文为者也。我 朝历年二百。恬憘岁久。朝廷百度。皆是文具。而其中祭享兵政。尤不足观。享祀不敬则神祗不歆。兵政失实则民受其弊。此所以天怒于上。民怨于下。而灾异饥馑。愈往愈甚者也。臣曾任奉常寺。熟见祭享之不谨。而深知神祗之不佑矣。宗庙山陵。犹或致诚。郊社山川。元不加敬。神牌藏室。上雨傍风。床架不设。鸟鼠污秽。席荐豆笾。亦不别备。临时取具。杂以破毁。祭官差送。武夫居多。奉行供设。
天默先生遗稿卷二 第 580L 页
例多亵慢。斋戒荐祼。岂中仪式。凡百施为。皆归边幅。流来已久。恬为寻常。神祗之不享久矣。呜呼。享祀之义。岂端使然哉。子曰。明乎郊社之礼。禘尝之义。治天下。其犹视诸掌乎。夫治天下。王者之极功。而圣人犹以为易于祭祀。其旨微矣。盖圣人制祭礼。洞知天地人一理一气之分。而必欲昭格无赢。祖考与我。分气未远。有孝有诚。犹可以易格。禘尝合祭始祖以上之神。分气已远。非至诚。不能易格。况郊社山川。与我尤为广远者乎。其诚敬能格广远之神。则治吾同胞之民。犹视诸掌。此圣人所以尤重。而观诸涣萃二卦。则可知上下感通之妙矣。臣愚以为令奉常寺。别搆净室。以藏神牌。席荐豆笾。亦各别备。藏于夹室。令本司官。每月焚香。如 宗庙圣殿之仪。则无识下人。庶至尊敬。祭官亦以秩高名官择送。太常之官。亦使择差。如伯夷之典礼。周泽之长斋。以复古制。则直哉惟清。庶有敬恭之效。苾芬享祀。亦无悔怒之愆。百禄备降。自天申之。何患六沴之沓至。三空之荐臻哉。臣生长草野。目睹军卒之偏苦。而深知兵政之失实矣。当今何民不困。何事无弊。而军人之苦。岁抄之弊。尤甚焉。盖既有身役。又有田役。两歧被侵。割剥到骨。而各年
天默先生遗稿卷二 第 581H 页
岁抄。又全归于其家。乳下孩儿。亦不得免焉。至有一家之十军役者。虽木石。何以堪之哉。尤可冤痛者。老除物故之时。卖尽其田宅。以充本官之兵营人情。而既受公文之后。又使自代其丁。代丁之难。难于物故。盖自中年。纪律解弛。士族子孙。各有图属。良人土着。十无一二。而每年岁抄。急如星火。兵使严督。守令畏怯。引年抄报。皆出军家。长儿既尽。则次括中儿。中儿已尽。则又括孩儿。所谓一家有十役者。以此也。各官刑推里正。受以密封。而犹难充数。或被责罚。则私得闲丁。岂是容易。是以老除者。为终身之役。物故者。为死后之役。孤儿寡妇。乞丐应役。或有十年者。或有数十年者。此皆出于有司之不仁。而袭谬已久。视为规例。虽有贤守令。置之寻常。亦莫肯变通。哀此下民。抱冤靡诉。流离填壑之状。惨不忍见。孩儿之役。白发之役。犹可说也。白骨军役。言之呜咽。伤天地之和。有水旱之灾者。未必不由于此。岂料 圣世有此惨恻之冤乎。有司之不仁如此。而全责军人之溃散。亦云末矣。臣闻反正初年。 筵席上有变通之议。而至今未行者。盖由识务之无人也。式年大岁抄。每年别岁抄。始于太平烟火之盛时。而欲行于乱离之后凋残之
天默先生遗稿卷二 第 581L 页
馀。蔓弊至此。无足怪者。养牛马者。求用于五年之后。养材木者。求用于十年之后。岂独生齿一岁可长。而每年被括。皆在军家。则弊安得不至此乎。是则欲补空户。而反失元户。每岁搔扰。而空户尤多。得不补失。弊益无穷。一人流离。一族皆徙。一户逃亡。一里皆空。甚者。侵及族之族邻之邻。民生安得奠业乎。臣考古先王兵政。在于将得其才。兵得其精。而不在虚张额数也。近来兵政。则徒务峙军粮。备军器。虚张额数。而将不择才。兵不务精。故用律解弛。见敌溃散。粮器虽多。反为藉寇资盗之归而已。往年之祸。可以毖矣。臣愚以为式年大岁抄。虽不可废。姑减其数。以待生齿之滋长。每年别岁抄。特令停罢。以此补给物故。老除代丁。而其他侵虐之弊。次第釐革。则军人庶有安集之望。闾阎亦无横罹之患。一弛张而众弊俱去矣。天下无不可救之弊。特患知之不明。行之不诚耳。若曰弊有不可救。则继乱亡而兴者。何以祛弊而致治乎。当今大乱之后。不可无大变通大更张。而回天感人。变通中之所当先者也。敬天勤民。帝王之所以兴。慢神虐民。末世之所以亡。而当今虚文之中。尤不谨者祭享也。当今疮痍之中。尤可哀者军人也。 殿下既
天默先生遗稿卷二 第 582H 页
以盛德。主百神子万民。则钦若勤恤。在 殿下之心。宜尽其诚敬。其所以更张之道。特令 庙堂。商确变通焉。臣火症支离。瘅暑转苦。当此艰虞。遭此惨灾。伏枕流涕。百忧耿耿。欲达所怀。言不成伦。自知僭妄无所逃罪。况 恩命新加。肃谢久稽。又不能与长官同出偕避。逋慢之罪。至此尤大。伏愿 圣明。洞烛狼狈危迫之情。特 命罢斥臣职。以安愚分。以便调理。不胜幸甚。
辞执义疏(庚辰)
伏以臣受气虚弱。素多痼病。自甲戌年遭母丧。丙子年出山城之后。荣卫失经。气血不通。或食饮失时。寒暖不中。则种种生病。变转难名。故常谨调摄。仅得扶持。饥食不过数合。远行不过一息。过此则窒塞昏眩。若将殒尽。此实臣之常症也。去年七八月间。僚员皆以暗行出巡。臣独直数月。仍入试所。脾胃大败。此症复作。负罪南还。寻常惶惧。才数月。未及调理。而千万意外。又有 新命。感惧交并。罔知所措。 玉候违豫之日。退伏未安。南方稍暖。力疾登道。及至中路。猝遇急寒。大败重伤。扶曳入城。而谢 恩之后。旋即呈病。似涉烦滥。黾勉行公。不能发表。因此弥留。日甚一日。
辞执义疏(庚辰)
伏以臣受气虚弱。素多痼病。自甲戌年遭母丧。丙子年出山城之后。荣卫失经。气血不通。或食饮失时。寒暖不中。则种种生病。变转难名。故常谨调摄。仅得扶持。饥食不过数合。远行不过一息。过此则窒塞昏眩。若将殒尽。此实臣之常症也。去年七八月间。僚员皆以暗行出巡。臣独直数月。仍入试所。脾胃大败。此症复作。负罪南还。寻常惶惧。才数月。未及调理。而千万意外。又有 新命。感惧交并。罔知所措。 玉候违豫之日。退伏未安。南方稍暖。力疾登道。及至中路。猝遇急寒。大败重伤。扶曳入城。而谢 恩之后。旋即呈病。似涉烦滥。黾勉行公。不能发表。因此弥留。日甚一日。
天默先生遗稿卷二 第 582L 页
损伤已久。向暖益重。自月初寒热交战。食饮专废。不得已循例呈单。则又有还出给之 命。兢惶怵惕。措躬无地。臣衰败之极。齿牙尽落。居常调保。药力无验。况积伤之症。留连数月。难以时日望其差复。伏愿 天地父母。洞烛狼狈之状。曲察闷迫之情。特遆职名。居闲调摄。以便公私。不胜幸甚。
辞司谏讲院兼官疏(庚辰)
伏以无状小臣。猥忝匪据。出入三司。十年于玆。而丝毫无补。常俱尸位。加以痼疾缠身。已成膏肓。荣卫已败。百沴俱侵。而遭时艰虞。不能退闲。力疾进退。人所共闷。春初赴 命。大伤猝寒。旧症复作。数月弥留。前在宪府。冒昧陈疏。已蒙 恩递。而未及调理。旋授谏院。继有讲院兼官之 命。方在呻痛。势难行公。而 世子之行。已迫近郊。退伏未安。黾勉出谢。固知颠踣。必速官谤。况兼官之职。素是极选。除授之规。自有其人。臣虽驽劣。岂不知滥据未安。而此时此职。不可自避。郊迎且急。陈情无暇。姑为出谢。以俟公议。而适见前正郎柳颖于人家。责以兼官何等职。人人可行。多有说话。何敢尽达。臣之不肖招谤。固其宜也。但念士夫廉耻之节。若被诋斥。则勿论其人之如何。便可自
辞司谏讲院兼官疏(庚辰)
伏以无状小臣。猥忝匪据。出入三司。十年于玆。而丝毫无补。常俱尸位。加以痼疾缠身。已成膏肓。荣卫已败。百沴俱侵。而遭时艰虞。不能退闲。力疾进退。人所共闷。春初赴 命。大伤猝寒。旧症复作。数月弥留。前在宪府。冒昧陈疏。已蒙 恩递。而未及调理。旋授谏院。继有讲院兼官之 命。方在呻痛。势难行公。而 世子之行。已迫近郊。退伏未安。黾勉出谢。固知颠踣。必速官谤。况兼官之职。素是极选。除授之规。自有其人。臣虽驽劣。岂不知滥据未安。而此时此职。不可自避。郊迎且急。陈情无暇。姑为出谢。以俟公议。而适见前正郎柳颖于人家。责以兼官何等职。人人可行。多有说话。何敢尽达。臣之不肖招谤。固其宜也。但念士夫廉耻之节。若被诋斥。则勿论其人之如何。便可自
天默先生遗稿卷二 第 583H 页
处。况操持铨柄。低昂人物之人乎。有腼面目。不可仍冒。再度引避。又呈辞单。而辞不达意。未蒙 恩递。臣之狼狈。至此极矣。 世子启行。已有日期。上下遑遑。罔知所措。此时渎扰。亦知惶悚。而廉隅所系。似难冒居。不得不更达。伏愿 圣明。洞烛孤臣闷迫之情。狼狈之状。 特命遆差。以安愚分。不胜幸甚。
拟请复设乡约疏
伏以治道之污隆。人心之善恶。皆系于风俗之正不正。而近年以来。风俗伤败。已至于十分地头。本根如此。外方可知。盖自丁壬乱后。京在所废而纲纪已坏。荫守令多。而是非不明。风宪大防。灭绝久矣。士大夫又嫌其自执乡纲。凡百论议。皆不主张。故杂类之无识无耻者。乘时纵恣。专擅一乡。以乡权。为立身之奇计。以乡任。为起家之大利。欺罔地主。偷窃官物。兼并乡曲。侵渔小民。种种奸滥。罔有纪极。岁久年深。已成痼弊。朋家作党。牢不可破。屏绝乡约。排斥士论。终至于争利相雠。争权相斗。大小州邑。皆为战场。岂至于伤败人心。坏敝风俗而已哉。四维全丧。悖乱日甚。将恐变怪之作。从此而权舆。岂不寒心哉。当此艰虞未遑之时。京在所之法。虽不可猝复。略仿其遗义。稍存
拟请复设乡约疏
伏以治道之污隆。人心之善恶。皆系于风俗之正不正。而近年以来。风俗伤败。已至于十分地头。本根如此。外方可知。盖自丁壬乱后。京在所废而纲纪已坏。荫守令多。而是非不明。风宪大防。灭绝久矣。士大夫又嫌其自执乡纲。凡百论议。皆不主张。故杂类之无识无耻者。乘时纵恣。专擅一乡。以乡权。为立身之奇计。以乡任。为起家之大利。欺罔地主。偷窃官物。兼并乡曲。侵渔小民。种种奸滥。罔有纪极。岁久年深。已成痼弊。朋家作党。牢不可破。屏绝乡约。排斥士论。终至于争利相雠。争权相斗。大小州邑。皆为战场。岂至于伤败人心。坏敝风俗而已哉。四维全丧。悖乱日甚。将恐变怪之作。从此而权舆。岂不寒心哉。当此艰虞未遑之时。京在所之法。虽不可猝复。略仿其遗义。稍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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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约之制。令外方。择士大夫之有位望者。定为约长有司。俾立风宪。纠捡乡风。择荐乡任。使奸滥之辈。不得任意恣横。则横流之弊。庶可止遏。而救正之策。在此时为尤急矣。请令该曹。行会各道。分付列邑。收捧成册。勿置寻常。着实举行。不胜幸甚。
天默先生遗稿卷二
启辞
南溟翼照律事。避嫌启。
臣闻法者万世之常经。赦者一时之恩典。恩典可轻可重。常经不可一毫任意低昂也。 皇朝高皇帝既立法典。遗命曰。改一字者斩。违一字者斩。祖宗以此垂训。子孙以此遵守。故虽当三百年恬憘之馀。贪风大振。宦寺用事。而至今凛凛。犹有馀威。抵当强敌。屹然不动也。我 三宗金石之典。如日星昭垂。大纲小纪。无不备举。杀不避大。赏不遗小。故南服倭。北服胡。拓地数千里。威令大行。中年以来。世无诚臣。奉行如儿戏。民不畏信。讥以熟鹿皮。灭裂委靡。至于废朝而极焉。 殿下自反正初年。慨然有振作之志。凡百废坠。无不一新。同律度。谨权量。帝王之所慎重。 祖宗朝布物尺度升数。亦极详悉而久废不行。为病民巨弊。 庙堂变通。造尺颁布。筵臣陈启。亦非一二。而至
天默先生遗稿卷二
启辞
南溟翼照律事。避嫌启。
臣闻法者万世之常经。赦者一时之恩典。恩典可轻可重。常经不可一毫任意低昂也。 皇朝高皇帝既立法典。遗命曰。改一字者斩。违一字者斩。祖宗以此垂训。子孙以此遵守。故虽当三百年恬憘之馀。贪风大振。宦寺用事。而至今凛凛。犹有馀威。抵当强敌。屹然不动也。我 三宗金石之典。如日星昭垂。大纲小纪。无不备举。杀不避大。赏不遗小。故南服倭。北服胡。拓地数千里。威令大行。中年以来。世无诚臣。奉行如儿戏。民不畏信。讥以熟鹿皮。灭裂委靡。至于废朝而极焉。 殿下自反正初年。慨然有振作之志。凡百废坠。无不一新。同律度。谨权量。帝王之所慎重。 祖宗朝布物尺度升数。亦极详悉而久废不行。为病民巨弊。 庙堂变通。造尺颁布。筵臣陈启。亦非一二。而至
天默先生遗稿卷二 第 584H 页
今十七年。其弊未革。愈往愈甚。则非徒 祖宗之典不行。 殿下号令。亦不行于门外。庶事之难举如此。何以振大纲立大典乎。关石和匀废而夏亡。小区大钟废而齐亡。识者之知有今日久矣。今经大乱之后。庶可惩艾覆辙。而蔑法纵恣。甚于前日。循私姑息。滔滔皆是。南溟翼之前日发觉者。渠之不幸而国家之幸也。今日遇赦者。国家之不幸而渠之幸也。以所犯论之。则众同独发。虽或在可赦。而以所关言之。则惩一励百。不啻违一字者斩尔。古人有赦后按诛杀人者。杀人之罪可赦。废法之罪。不可赦也。臣于其时。忝居法府。知有公法。而不知有恩典。废公法而附恩典。臣未之学也。照律时。掌令赵重吕。先发此论。臣意与之合。以此启达矣。臣欲以区区所见。矫一时之弊。近于一木而支大厦。寸胶而清黄河。实不自量。俗议浮论。无足怪者。臣等固守偏见。不可久在言地。请 命遆斥职名。
申救俞伯曾事避嫌启
臣闻天子有争臣七人。则不失天下。诸侯有争臣五人。则不失其国。此古人透理之至言也。唐太宗继隋室之大乱。而能做贞观之治者。以能用魏徵之言也。
申救俞伯曾事避嫌启
臣闻天子有争臣七人。则不失天下。诸侯有争臣五人。则不失其国。此古人透理之至言也。唐太宗继隋室之大乱。而能做贞观之治者。以能用魏徵之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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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帝席文景之富庶。而几至亡秦之续者。以不用汲黯之言也。魏徵不容太宗一过。虽以太宗之量。犹不能堪。至于欲杀田舍翁。然而太宗之明。知不可无徵。终始柄用。至比人鉴。其致治之效。无以议为。汲黯内多欲。外施仁义之言。正中武帝之病。倘使武帝。能用其说。则岂有土木祷祀。虚内事外之事。虽以武帝之雄材大略。而不用戆直之言。进用阿世之人。故终致海内虚耗。几至于亡。此圣人所谓鄙夫不可与事君者也。臣窃观俞伯曾之直截敢言。真当今之汲黯,魏徵也。 殿下之臣。罕有其比。而当此天命人心几去之际。犹不用其言。又从而罢斥之。凡有言责者。当碎首沥血。以期回天。而臣再入言地。僚议不一。终不能更发论启。只因请对。略陈俞伯曾古之遗直。尽言不讳。当今一人。虽有过实之言。亦当优容数言而已。以此塞责。未蒙允俞。而至今含嘿。无一言论执。臣之顺旨苟容。旅进旅退之状。虽无人言。亦愧于心。况被同僚之诋斥。更举何颜。仍冒重地。臣晚闻家儿之讣。遽即出仕。私情未安。引咎自列。亦后同僚。怠慢之罪。至此尤大。请 命罢斥臣职。以为循默负国者之戒。
申救俞伯曾事避嫌启[再启]
申救俞伯曾事避嫌启[再启]
天默先生遗稿卷二 第 585H 页
持宪之职。以言为责。则可言而不言。与不得言而不去。其罪均也。俞伯曾以尽言不讳被罪。则为言官者。所当急言竭论。以得请为期。是其职分也。前官既以率尔停 启被论。则后入者。亦当更发连 启。庶有回天之路。而当时遆授其代者臣也。拘于僚议之不一。隐嘿无一言。则不职之失。昭著难掩。崔有海之厚诋峻斥。政指臣也。而谏院不思廉耻。泛然请出。亦甚无谓。臣更举何颜。偃然仍冒。请 命镌削臣职。以快公议。
请按律金自点启
金自点。身为元帅。居国西门。敌兵数百。过其城下而敛兵高卧。不为遮遏。且不趁时驰 启。使 君父几不得脱。孤城受围。朝暮且陷。而展转峡里。退坐观望。人臣分义。宁忍如此。安置好邑。决非其律。舆情日以愤郁。士气日以解体。日后缓急。将何以惩励他人哉。军律至严。不可以昔日勋劳。贷其难贷之罪也。请 命依律定罪。
请安置尹昉金瑬启
尹昉,金瑬。罪在 宗社。 殿下固不可以一时私意。有所容贷于其间。而加罪之举。不足以当其罪。至于
请按律金自点启
金自点。身为元帅。居国西门。敌兵数百。过其城下而敛兵高卧。不为遮遏。且不趁时驰 启。使 君父几不得脱。孤城受围。朝暮且陷。而展转峡里。退坐观望。人臣分义。宁忍如此。安置好邑。决非其律。舆情日以愤郁。士气日以解体。日后缓急。将何以惩励他人哉。军律至严。不可以昔日勋劳。贷其难贷之罪也。请 命依律定罪。
请安置尹昉金瑬启
尹昉,金瑬。罪在 宗社。 殿下固不可以一时私意。有所容贷于其间。而加罪之举。不足以当其罪。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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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昉则尤用轻典。只罢其职。其何以泄神人之愤。谢一国之言乎。臣等之呶呶不已。舆论之藉藉未已者。咸以此也。请加 三思。并 命围篱安置。
请安置尹昉金瑬启[再启]
尹昉,金瑬。俱是误国大臣。前日所施之罚。不足以惩其罪犯。而旋即收叙。此公议之所以激发。而更寻请罪之论也。两司之前后论列。既已备尽。 圣明亦必洞烛矣。金瑬身都将相。十有馀年。 殿下之倚毗责任。更无与并。往年敌情搆衅之后。或战或和。宜有 庙堂定算。而号令施措。一倍委靡。及其敌兵之深入也。奉避之计。犹且茫然。使 君父。几陷不测。山城指挥。又无一事可观。北门亲督。尽丧精锐。则守城之功蔑矣。江都捡察。图授其子。则偾国之罪深矣。竟使堂堂国家。至于此极者。舍此人。谁任其罪。至于尹昉。则 殿下以为 先朝老臣。托之以 庙社之重。其责任如何。而不忍言之痛。乃至于此。甚矣。昉亦人臣。是诚何心哉。江都失守。事无可为。则 庙社嫔宫。在所当避。而不思奉以登船。乃自投诣敌阵。就俘苟活。 庙社奉还。何故独后嫔宫之行。而污辱散失之状。惨不忍尽言。阵中苍皇之际。虽诿以不得自由。及其入
请安置尹昉金瑬启[再启]
尹昉,金瑬。俱是误国大臣。前日所施之罚。不足以惩其罪犯。而旋即收叙。此公议之所以激发。而更寻请罪之论也。两司之前后论列。既已备尽。 圣明亦必洞烛矣。金瑬身都将相。十有馀年。 殿下之倚毗责任。更无与并。往年敌情搆衅之后。或战或和。宜有 庙堂定算。而号令施措。一倍委靡。及其敌兵之深入也。奉避之计。犹且茫然。使 君父。几陷不测。山城指挥。又无一事可观。北门亲督。尽丧精锐。则守城之功蔑矣。江都捡察。图授其子。则偾国之罪深矣。竟使堂堂国家。至于此极者。舍此人。谁任其罪。至于尹昉。则 殿下以为 先朝老臣。托之以 庙社之重。其责任如何。而不忍言之痛。乃至于此。甚矣。昉亦人臣。是诚何心哉。江都失守。事无可为。则 庙社嫔宫。在所当避。而不思奉以登船。乃自投诣敌阵。就俘苟活。 庙社奉还。何故独后嫔宫之行。而污辱散失之状。惨不忍尽言。阵中苍皇之际。虽诿以不得自由。及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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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则 宗庙公廨。何所奉安之不可。而乃敢以阵上包裹。仍置私舍。恬然过夜。是可忍乎。人臣负此大不敬。何敢举颜投疏。有所陈辨也哉。金瑬。 殿下之罪人也。尹昉。 宗社之罪人也。 殿下之罪人。犹不可以私也。况 宗社之罪人乎。环东土数千里之间。凡我 祖宗生灵。莫不痛心切骨。以 殿下今日之处置。深有所缺望矣。 殿下若不及今日明治其罪。则将何以泄神人之愤。而有辞于后世也。尹昉之罪。决不可罢职而止。请尹昉,金瑬。并 命围篱安置。
请还收申景瑗放释启
申景瑗。身为副元帅。当敌兵要冲之地。敌兵直向都城。则力战遮遏。乃其职分。而马将所率。不过数百。畏缩观望。纵使过去。未能发一矢相抗。忍以敌兵遗 君父。山城赴援。亦不趁时。晚后出城。苍皇失措。一败覆军。就俘苟活。景瑗乃忘君负国之一俘囚耳。失律之罪。与金自点无异。而辱国之罪则甚焉。今者 殿下既释其罪。又从而录用。物情骇愤。将士唾骂。日后缓急。将何以责他人忘身殉国哉。刑章自此而益紊。纪律自是而益颓。前头国事无可为者。请还收申景瑗放释之 命。
请还收申景瑗放释启
申景瑗。身为副元帅。当敌兵要冲之地。敌兵直向都城。则力战遮遏。乃其职分。而马将所率。不过数百。畏缩观望。纵使过去。未能发一矢相抗。忍以敌兵遗 君父。山城赴援。亦不趁时。晚后出城。苍皇失措。一败覆军。就俘苟活。景瑗乃忘君负国之一俘囚耳。失律之罪。与金自点无异。而辱国之罪则甚焉。今者 殿下既释其罪。又从而录用。物情骇愤。将士唾骂。日后缓急。将何以责他人忘身殉国哉。刑章自此而益紊。纪律自是而益颓。前头国事无可为者。请还收申景瑗放释之 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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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景瑗请罪事避嫌启
传曰。君不择将。以其国予敌。此乃兵家之真诠。盖以元帅者。司命所系。一胜一败。兴亡判焉。故临危注意。尤难其人也。申景瑗前为全罗兵使时。臣以道内之人。观其施措。爱民抚士。或胜于他勋臣之狼戾无状。则付之字牧。犹可效职。而怯懦寡谋。全无将领之才。排阵行师。犹不知要。况望其临机制变乎。有司不察。只以勋资。而超授重任。不待临乱而可知其偾事矣。司命何等责任。而每授匪人。国家之致有今日。亦无足怪也。一败已验之后。 殿下犹不觉悟。既释其死律。又授以中坚之任。岂不为敌人之笑侮乎。晋文公不替孟明者。以其才大而罪小也。景瑗既有擢发之罪。更无寸线之长。则徒使将士解体。纪律颓弛。宁有后效之可望哉。当初再论时。臣于城上所。主张搆草。渎扰久持之罪。甚于后入之同僚。又臣与沈大孚相议。都副元帅及都副捡察。罪同罚异。殊失刑章。欲合辞加论。而既遭私制。又往试所。含嘿度日。未及完启。沈大孚既以僚议不一。抗辞引避。未蒙奖谕。还 命出给。则渎犯之罪。臣与无异。臣敢偃然仍冒。请 命罢斥臣职。
请远窜沈諿启
大驾住南汉之初。清人求 王子大臣。朝廷即为发送沈諿。敢以假王弟假大臣之说。言于清人。与朴兰英真王弟真大臣之说。大有相左。因此激怒。兰英至于被害。此人非但国家之罪人。实乃兰英之罪人也。卖国挑祸之状。极为痛骇。此无非朝廷见轻。王法不行之致。设使出于恇㥘失言。其误事辱国之罪亦大。只夺其官。有同儿戏。请 命极边定配。
传曰。君不择将。以其国予敌。此乃兵家之真诠。盖以元帅者。司命所系。一胜一败。兴亡判焉。故临危注意。尤难其人也。申景瑗前为全罗兵使时。臣以道内之人。观其施措。爱民抚士。或胜于他勋臣之狼戾无状。则付之字牧。犹可效职。而怯懦寡谋。全无将领之才。排阵行师。犹不知要。况望其临机制变乎。有司不察。只以勋资。而超授重任。不待临乱而可知其偾事矣。司命何等责任。而每授匪人。国家之致有今日。亦无足怪也。一败已验之后。 殿下犹不觉悟。既释其死律。又授以中坚之任。岂不为敌人之笑侮乎。晋文公不替孟明者。以其才大而罪小也。景瑗既有擢发之罪。更无寸线之长。则徒使将士解体。纪律颓弛。宁有后效之可望哉。当初再论时。臣于城上所。主张搆草。渎扰久持之罪。甚于后入之同僚。又臣与沈大孚相议。都副元帅及都副捡察。罪同罚异。殊失刑章。欲合辞加论。而既遭私制。又往试所。含嘿度日。未及完启。沈大孚既以僚议不一。抗辞引避。未蒙奖谕。还 命出给。则渎犯之罪。臣与无异。臣敢偃然仍冒。请 命罢斥臣职。
请远窜沈諿启
大驾住南汉之初。清人求 王子大臣。朝廷即为发送沈諿。敢以假王弟假大臣之说。言于清人。与朴兰英真王弟真大臣之说。大有相左。因此激怒。兰英至于被害。此人非但国家之罪人。实乃兰英之罪人也。卖国挑祸之状。极为痛骇。此无非朝廷见轻。王法不行之致。设使出于恇㥘失言。其误事辱国之罪亦大。只夺其官。有同儿戏。请 命极边定配。
天默先生遗稿卷二 第 587H 页
请还收张维罢黜启
无偏无党。王道荡荡者。皇极之体。无作好恶。遵王之道者。皇极之用。未有作好恶而能无偏党者也。故圣人之心。常如明镜。物各付物。未尝偏系。因人之可好而好之。因人之可恶而恶之。所以怒不迁过不贰也。今见 殿下欲破朋党。而自作好恶。先失于下工之地。何以立皇极之体乎。 圣学高明。非不知此。而恶党之心。偏胜于内。故始怒于无形迹之事。终疑于无瑕疵之人。所谓之所恶而僻焉者也。张维性本恬静。不喜交游。逮至宰列。门无杂客。而际会 圣明。感激恩遇。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今玆上劄。亦欲纳吾君于无过之地。而使国家刑章。归于皇极至中之道而已。
无偏无党。王道荡荡者。皇极之体。无作好恶。遵王之道者。皇极之用。未有作好恶而能无偏党者也。故圣人之心。常如明镜。物各付物。未尝偏系。因人之可好而好之。因人之可恶而恶之。所以怒不迁过不贰也。今见 殿下欲破朋党。而自作好恶。先失于下工之地。何以立皇极之体乎。 圣学高明。非不知此。而恶党之心。偏胜于内。故始怒于无形迹之事。终疑于无瑕疵之人。所谓之所恶而僻焉者也。张维性本恬静。不喜交游。逮至宰列。门无杂客。而际会 圣明。感激恩遇。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今玆上劄。亦欲纳吾君于无过之地。而使国家刑章。归于皇极至中之道而已。
天默先生遗稿卷二 第 587L 页
岂有一毫私意。阿其所好。而 殿下以欺蔽疑之。臣等大恐 殿下本原之地。犹未能虚明无我也。维无过失。而 殿下疑之至此。则在廷之臣。孰有自安者乎。自此朝廷无完人。 殿下无信臣。而上下疑阻。庶事丛脞。此睽孤乱亡之道也。况古之圣人。欲知公论所在。而未悟本原之地。则必察于舆论。所以赏罚恒得其中。而无过不及之弊也。今上自三公。下至国人。皆曰张维不可黜斥。伏愿 圣明。舍己从人。采纳公论。亟 赐俞音。还 收成命。
请革罢宫家箭盆启
殿下闷国家之板荡。虑生民之倒悬。既已罢御供。罢贡物矣。至于 祭享重事。亦多裁减。而独于鱼盐一事。牢拒至此。无乃 殿下之视诸宫重于 宗庙耶。 宗庙诸宫。轻重自别。以 宗庙之重。而犹能裁省。则独于诸宫之轻。而有此持难者。何欤。 殿下又以革罢既多。所留些少为 教。而宫奴作弊。其来已久。箭盆所在处。蔓延侵虐。靡有纪极。诸宫所入者零星。而海民失业者居半。不断其根。则无以救无穷之弊矣。况今大乱之后。人心怨叛。变异层叠。比前日不啻百倍。则岂可以 先朝所赐。而不思大变通之道。以
请革罢宫家箭盆启
殿下闷国家之板荡。虑生民之倒悬。既已罢御供。罢贡物矣。至于 祭享重事。亦多裁减。而独于鱼盐一事。牢拒至此。无乃 殿下之视诸宫重于 宗庙耶。 宗庙诸宫。轻重自别。以 宗庙之重。而犹能裁省。则独于诸宫之轻。而有此持难者。何欤。 殿下又以革罢既多。所留些少为 教。而宫奴作弊。其来已久。箭盆所在处。蔓延侵虐。靡有纪极。诸宫所入者零星。而海民失业者居半。不断其根。则无以救无穷之弊矣。况今大乱之后。人心怨叛。变异层叠。比前日不啻百倍。则岂可以 先朝所赐。而不思大变通之道。以
天默先生遗稿卷二 第 588H 页
示私意于臣民哉。请诸宫家盐盆渔箭海水立案称云处。并 命革罢。
请罢黜全罗都事朴庆元启
全罗都事朴庆元。不谨于科举重事。监试初试。未设场之前。书皮封预出题之说。传播于道内。既设场之后。举子等胁勒试官。以难从之请。皮封勿书谨封。改题十五度。然后乃可制述云。而齐会唾骂。试官等畏缩。一从举子所请。竟为白皮封。改出十七题。彻晓制述。苟且出榜。有识者。皆阁笔不作。其终始处事。极为可骇。 祖宗朝科场严密之典。至此尽坠矣。请全罗道监试试官。亟 命罢职。且拔去其榜。士子浮薄之习。亦不可不惩。首唱举子。令本道监司。查出定罪。
宪府罪囚事避嫌启
臣等去初八日齐坐时。下吏等齐进告曰。本府旧吏朴尚健,李义男等。嫌其凉薄。投入他司。经乱后此弊尤甚。将不成模㨾。请还差使唤。臣等欲杜其弊。使之还差矣。昨日城上所有故。臣代行往茶时。下吏等喧咽于墙外。狞恶之声。亦闻于耳。使陪吏禁止。则下吏等齐进曰。旧吏李义男者。怒其还差。来此发恶。欧辱无厌。拔刀欲刺人。故欲夺其刀。致此喧闹。遂执其吏。
请罢黜全罗都事朴庆元启
全罗都事朴庆元。不谨于科举重事。监试初试。未设场之前。书皮封预出题之说。传播于道内。既设场之后。举子等胁勒试官。以难从之请。皮封勿书谨封。改题十五度。然后乃可制述云。而齐会唾骂。试官等畏缩。一从举子所请。竟为白皮封。改出十七题。彻晓制述。苟且出榜。有识者。皆阁笔不作。其终始处事。极为可骇。 祖宗朝科场严密之典。至此尽坠矣。请全罗道监试试官。亟 命罢职。且拔去其榜。士子浮薄之习。亦不可不惩。首唱举子。令本道监司。查出定罪。
宪府罪囚事避嫌启
臣等去初八日齐坐时。下吏等齐进告曰。本府旧吏朴尚健,李义男等。嫌其凉薄。投入他司。经乱后此弊尤甚。将不成模㨾。请还差使唤。臣等欲杜其弊。使之还差矣。昨日城上所有故。臣代行往茶时。下吏等喧咽于墙外。狞恶之声。亦闻于耳。使陪吏禁止。则下吏等齐进曰。旧吏李义男者。怒其还差。来此发恶。欧辱无厌。拔刀欲刺人。故欲夺其刀。致此喧闹。遂执其吏。
天默先生遗稿卷二 第 588L 页
以刀来呈。臣以为白昼拔剑。罪名重大。欲俟后日齐坐处置。械送典狱。姑使拘留。则托以白帖。不即囚禁。亦不禀报。以致逃逸击铮。此不过欲免死罪。故作此变也。所谓白帖勿拘者。盖指上司以不干之罪滥囚者。而本府则开印。必待备员齐坐。如此重囚。亦不拘留。则未齐坐前。当置何处。以此筵臣前日讲定。自 上已有无长官亚长。则白帖亦可之 教矣。昨日长官呈辞。故不得已使之拘留。而该司官亦不举行。致有作怪。此无非臣见轻下司。有此无前骇异之变。请 命镌削臣职。以重法府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