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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岩先生年谱卷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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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岩先生年谱卷之二
 附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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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状[洪汝河]
维三年壬寅冬十二月。修岩柳先生。祔飨于文忠公西厓先生祠。越翌年。安奇公以修岩先生家状附录。授汝河曰叔父既升祀矣。然其德学行事。迄无能为之撰次。吾恐后之人无以考德而取法。惟吾子图之。景阳亦惟子是属。某诚不敏。顾惟总角时。先公诏受礼于先生。将行先生卒。故尝自叹其不幸焉。则义有不当辞者。悲夫。退陶殁而绪言绝。自世之君子。以矜衒傲狠为学术而道益晦。惟我文忠公之学。沈潜笃实。专用力于内。而先生得之。然性谦退。未尝以之自居。故世之君子。鲜克知之。若先生者。可谓君子之盛德谦谦。实而若虚者矣。先生讳袗字季华。领议政文忠公西厓先生讳成龙之第三子也。祖讳仲郢观察使 赠丰山府院君。曾祖讳公绰捍城郡守 赠左赞成。高祖讳子温进士 赠吏曹判书。文忠公娶宗室李氏县监坰之女。封贞敬夫人。以万历壬午七月二十八日生先生。先生生有美质。谦厚端直。聪颖夙成。识趣高远。甫八岁而失贞敬。哭泣悲哀。不离庐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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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二兄执馈奠。居丧如成人。十一岁遭倭乱。文忠公扈 驾而西。先生从姊兄李氏。避窜岭东山谷间。往往遇贼濒死。而能以计自全。时或相势发虑。悬合机宜。一行赖之。卒以获济。乱甫定。文忠公谢事南归家居。先生朝夕于侧。讲问经义。得闻古人为学之要。心会默契。多自得于言意之表。文忠公尝称之曰如尔美质难得。恨未及退陶之门。退处私室。敛襟端坐。服膺存养践履之实。书静坐终日易。操存一刻难十字于座隅。以自勉励。丁未五月。丁外艰。服阕中庚戌司马。初试覆试皆居魁。先生惟代大家。维难其保。易受人指。在慎德行学业。事无细大。无敢不敬畏肫肫卑让。士论多之。壬子二月。海西狱起。先生旧于贼有嗛。遂为其诬被逮。金吾郎梁公克选来。赵公存世知安东。为言先生贤不宜有此。梁亦素慕先生。会先生疾。辄以闻。先遣判官加先生以缧绁。里中聚观。惊呼涕洟。先生行步言䫉。详缓如平日。请于判官曰此行生死未可知也。愿暂至家庙。拜辞而行。判官不许。强而后肯。先生入庙门。伏地哀号。再拜乃出。金吾郎继至。令入内与家人诀别。则先生亦不从焉。到龙宫。全公以性唁先生。问梁曰公认柳公何如人。梁为及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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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叹不已。全公因极言先生平日事。梁亦悟。护先生甚谨。既就理疾益甚。诸大臣如李汉阴,沈一松皆言先生病。光海命拘诸禁府门外。五月仲氏洗马公。以忧卒于京邸。六月始得理出。追及丧车而归。丙辰拜翊卫司洗马不赴。时昏朝政乱。孽臣煽祸。幽 母戮弟。累兴大狱。罗织士流以不附己者。宣城有一要人方柄用。与先生有旧。一日请见。先生拒而不纳。其人怒龈龈。出悖言以龁先生。闻者莫不危之。先生终不为动。癸亥更化。贤路大开。群公竞推毂。先生起家拜奉化县监。辞不许。乃赴。县经污吏剥割。公私赤立。土瘠赋重。民不堪苦。先生抚循喣濡。稍有生意。则欲申地部。改步其田。豪右多泥之。先生不为挠。按行田亩。第其上下而无遗漏。由是田增而赋省。盖先生始至。户不满百。期月之间。流逋四归。户口倍增。巡察使闵圣徵上先生治行。 赐表里以奖之。 谕书有曰尔居官。爱民如子。治邑如家。凡除弊瘼。有若嗜欲之难制。治有茂绩。诚不负拔擢之意云。九月丧令人。因乞葬辞归。冬拜刑曹正郎不赴。丙寅夏。复入刑曹为正郎。公州人有为乡职者。与其地黄姓人相恶。为其诬诉。逮系京狱累年。文书盈几阁。官吏不能遍览。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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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夜阅尽。即其文案。参伍勾较。悉得其情。白于堂上。李完丰曙判本曹。大惊叹服曰微公几误此狱。囚呼曰先大监按某狱伸其枉。今公又能如此。感泣不已。告者乃逸。舆议快之。供务仅十日辞归。冬拜荣川郡守。未赴而递。丁卯正月。拜清道郡守。为治如奉化时。作文谕诸生。略曰昔舜命契曰百姓不亲。五品不逊。汝作司徒。敬敷五教。在宽。此教学之所由始也。盖人伦者。日用当行之道。学者学此而已。教者教此而已。故孔子曰弟子入则孝出则悌。孟子曰尧舜之道孝悌而已矣。则天下之理。岂有以加于此哉。诗曰温温恭人。维德之基。横渠先生曰今世学不讲。男女从幼便骄惰坏了。到长益凶狠。只为未尝为子弟之事。病根不去。随所居所接而长。观此数条。而为学之得失可知矣。至于子朱子集古圣贤格言善行。以为小子。培养德性之根本。而其所惓惓者。惟在于入孝出悌。隆师亲友。正容谨节。慎言笃行而已。何尝教之以尚气放言。凌蔑长老。言人过失。争辨好胜。以为高邪。孔子大圣。犹曰子于乡党。恂恂如也。似不能言者。盖以乡党。父兄宗族之所在。不敢以贤知加之也。圣人尚尔。况其下者乎。惟其如是。故彝伦叙。风俗厚。他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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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身行世。皆可自此而推之。所谓本立而道生者也。本郡文献之盛。著自前古。英宪以下。闻人达士。史不绝书。以至节孝之诚孝格天。濯缨之文章节操。三足之德业范世。此三先生者。虽在百代之下千里之远。尚且闻风感发而兴起。况诸君生于斯长于斯。其耳濡目染。岂无私淑而自奋者乎。但自兵燹之后。教道渐弛。耆德多老死。童蒙失其养。在家不闻唯诺之声。出户不知肩随之义。稍长而冠。对揖父兄之执。不拜师长之尊。甚者分门割户。各立私党。互相诋斥。不合不公。致使远近之人。莫不鄙诮之曰伊西之乡风如此。岂不为一乡多士之羞哉。今择定训长。使选儒生之年少聪敏者而教诲之。每朔望谒圣。因与难疑答问。启发其志意。而其于升降揖让之节。忠信笃敬之本。尤加戒焉。诸君诚能不惮劳勤。讲习服行。优游涵泳。毋急毋怠。则为圣为贤之功。亶在是矣。若夫名虽为学。而不以本源为心。或但应日课。苟免责罚。或徒尚文辞。益长浮薄。非今日设讲之意。而亦非所望于诸君也。十二月因事罢归。戊辰九月。拜翊卫司翊卫。时郑愚伏先生为副提学。将进讲玑衡注。自卫曹直所。邀先生玉堂。讨论疑义。旋拜司仆寺佥正。己巳正
修岩先生年谱卷之二 第 537L 页
月。出为醴泉郡守。郡在乡邻。境内皆亲故。事多牵掣。而先生处之有方。莫不厌服。迄先生去无一人干政犯禁者。及冬弃官归。邑民追思以颂之。辛未春。除全罗都事不赴。三月拜陜川县监。癸酉夏解归。甲戌九月以汉城庶尹赴谢。移拜司宪府持平。陈疏乞递不许。时姜处士鹤年为掌令不至。上疏言事。其语犯。朝议大激。至三司俱发。请置重典。先生慨然锐为救正。子弟恐及祸。谏止不听。遂 启曰臣不识鹤年为何状人。今以其疏语观之。率意放言。殊欠委曲。虽山野朴愚不识事体。告君之辞。岂宜如是。至于伯夷严延年事。尤有所不当引者。恭惟 圣上拨乱反正。彝伦复明。武王霍光。所遭各异。非所可拟于今日。而妄发至此。物议之峻斥宜也。然原其本心。岂有他哉。不过受恩感激。惟思尽言。不知裁择。以至此耳。谓之沽名市直。犹恐非其本情。而况无君不道。人臣之极罪。以此而为其罪案。不以过乎。古之明王。不以言语罪人。臣伏睹 殿下临御以来。草野倨傲。悉加宽宥。今于鹤年。尤示包容。既下 优批。又以必无他意为教。狂妄如彼。而 圣德如此。瞻聆所及。莫不耸服。臣愚谓人臣之道。惟当将顺至美。使四方后代。咸仰 大圣
修岩先生年谱卷之二 第 538H 页
人含弘之量。出于寻常万万可也。若不推究其实。论以一切之法。则幺么一鹤年虽不足惜。而独不为 圣世之累乎。因乞解归。其后大臣有上劄极论鹤年罪当杀。并攻先生以为阿党。至有党与日成。主势日孤之语。 上批曰予不欲以言语间妄发杀士。卿少弭忿嫉可也。盖 上意于先生言。有所感悟而然云。后谏院就先生启辞中拈出率意二字。以为非所宜言。请推治。会先生殁而止。乙亥正月。先生自商山入河隈故居。省先垄于寿洞。道宣城。谒陶山庙。还到荣川忽得疾。十三日夕庵至不淑。一郡人士。皆来赴哭。合亲旧赙襚以敛之。远近闻者。无不惊悼嗟惜。相与吊曰斯人而至于斯。吾道何托焉。是年月日。葬于善山府治东朴谷。会者数百人。后十八年壬辰正月。移葬军威县西亥坐巳向。前夫人权氏祔。先生为人谦冲浑涵。不见涯际。雅淳庄和。不露圭角。忿厉之气。不形于色。机智之私。不萌于心。平居谆谆谨饬。仁厚之气。蔼然达于面目。望之知其为有道君子也。至诚孝友。事文忠公能致其悦。及丧哀毁得疾几殆。二兄早殁。养其孤女。使有归。教其孤子。俾有立。爱之逾于己出。至于诸庶弟。恩爱靡间。以田民从国典分数。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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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间道理。皆使之均占。自取荒顿老废者。故终身穷约而无怨色。处己待人。一以诚实。绝无虚假意思。其遇宗姻邻曲疏戚新旧。慰庆周旋。咸尽其宜。自始及终。无所悔望有彼此言。与朋友交。久而能敬。虽接卑幼。礼虔辞恭。诟詈之言。不施下贱。至于称人之善。色愉神畅。若己有之。雅怀恬澹。视世间荣利泊如也。遭时椓丧。洁身肥遁。及际熙运。尝一行应举。严校理惺为京试官。慕先生大名。擢置魁。试课绝常等。先生虑入洛而主司采名见录。遂不赴省试。其恶进取而喜恬退如此。前后四典州邑。皆不满秩赋归。其为政综理微密。自田赋钱谷。至军簿狱讼。各有条贯。靡有弛而不举。决折严明。信在言前。或不待两造而覈其情伪。讼者愧悟请止。尤重于敦化源树风教。养育人才。未尝不三致意焉。励操清苦。冰檗凛然。内外斩斩。人莫干以私。自中岁寓商之柴里。每官罢还。环堵萧然。饘粥不继。而先生安贫推分。衎然自乐。事有纤毫涉矜衒者。羞不忍为。惟恐人以清名归己。自以古家世臣。恋君忧国。忠忱炳然。不以位卑身退而少懈。凡有除 命。辄行曰世臣之义。不敢效山野偃蹇。然亦未尝久于其职。晚入宪台。会权贵人欲艾国良。时议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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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独先生直之。辩遏坚恳。由是竟遭敲撼以殁。考其平生语默出处。悉合于古醇儒之矩度。幅尺甚严。一时清名之士。莫得望焉。为文章不为空言。惟以典实应用为主。纡馀委曲。造理精到。李观海见之耸叹。以为不可及。先生以家礼未成书。虽有后贤附注。变礼无所裁订。因集古今丧礼说。以补其未备。分门立条。使便检阅而应卒遽。书既成。欲更定而未果。今有草本藏于家。盖先生之学。以谦恭笃实为本。而守之以靖确。出之以退让。持之以积久。行之以正平。名已成矣而居之益逊。德已崇矣而谦若无有。迨其季年。孚尹旁达。自閟而人知之。自卑而人尊之。不论贤愚贵贱长幼远近。翕然尊而慕之。举一世而望之若祥鸾鸑鷟然。非君子之盛德。曷克臻是哉。先生已自趋庭之际。得闻入道次第。雅不喜以学人之名。高自标揭。益务韬晦。然其于操存体验。毋自欺谨其独之功。实有日进而不已者。故其孚验之盛。至于如此。夫岂偶尔者哉。文忠公上有以绍陶翁之嫡传。下有以迪来裔于无穷。功施 社稷。泽被生民。道崇位尊。愈自谦抑。而先生式纂厥绪。谦光弥彰。在易谦之九三劳谦。君子有终吉。三阳刚得正。上下所归。劳而不伐。有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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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德。厚之至也。语以其功下人者也。故系之象曰劳谦君子。万民服也。文忠公以之。谦之初曰谦谦君子。用涉大川吉。谓以柔德处谦下。谦而又谦。能如是者君子也。故系之象曰谦谦君子。卑以自牧。先生以之。传所谓世济其美。不陨其名者。殆先生之谓欤。前夫人权氏。忠定公橃之曾孙女。生一男八女。男千之今为景阳丞。女长适监役金时敏。次府使申嵩耇。次琴处谦。次进士李尚逸。次金宗准。次县监郑道应。次县监郭文溶。次李在宽。继室以晋阳河氏。生一男百之。后洗马公。安奇公者。文忠公之嫡孙也。记先生卒之月。历访先公于安东府城东第。既行数日。汝河梦至一官府。众环立如堵墙。欢言凤死。余遂直入。有一巨鸟僵卧。高数丈。彩羽䙰褷然矣。觉而谂诸先公。先公色不怡久。是夕先生讣至。先公哭之曰仁人逝矣。异哉徵诸小子矣。至今思之。宛然如昨日焉。悲夫。既以语安奇公。附书状尾而归之。通训大夫司谏院司谏洪汝河谨状。
言行录[柳元之]
余年十三。与同舍生。学孟子于季父公。一日夜。公问七篇中何语最要。众皆相顾莫对。公徐曰收放心三
修岩先生年谱卷之二 第 540H 页
字。最为紧要。
公所雅言。敬与慎独。
尝见公书静坐终日易。操存一刻难十字于座隅板上。
余侍左右数十年。未尝见其毫发未尽意思。
余尝苦思虑杂沓。于竹片上书屏思虑三字置案上。公偶见之。召使前曰屏杂虑则可。屏思虑则不可。
公闻人之毁未尝怒。闻人之誉未尝喜。惟日检其身。常若不及。自信其心。未尝以一毫外至。有所动其中。
公处己待人。一以诚实。坦然明白。表里如一。绝无毫发虚假意思。
公燕居。温然栗然。和而有制。
公少时颇警切严毅。晚更和平。晬面盎背。终日钦钦。望之可知其为有道君子。
公未尝以贤知先人。虽甚庸鄙空空之人。必博访而咨询。如得片言寸善。则嘉悦奖与之意。溢于言䫉。有不能以言语形容者。
公尝论伍员伍尚孰贤事。答或人之问曰。为人子者。当以伍尚为正。盖以免父呼而子忍不赴乎。归与之同死可也。每读伍尚之言。恳恻切至。令人陨泪。非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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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慈孝者。能如是乎。世以员能报父仇为贤。然此则大不然。员也楚之世臣也。臣之事君。犹子之事父。忠之与孝。本无二致。父之冤死虽可痛。而君臣大义。其又可忘乎。至于辱其君之尸而不顾其倒行逆施。亦已甚矣。进不能全其孝。退又失其忠。乌得与尚比哉。尚之归死。忠孝两全。其心安其理得。处人伦之变。而不失毫釐于造次颠沛之间。亦可谓曲尽其道而无馀矣。况人子事亲。以善继其志为孝。使奢为忘君负国者邪。为毕命所事。至死无怨者邪。观其平日行事之迹。出于守正不阿。死而无悔。则其不忘君负国。怀怨于君父。亦已明甚。其子之羞辱故君。以报己仇。必非其志之所存矣。然则员也后日所谓报其父仇者。岂不大伤厥考志乎。况君者天也。天其可雠乎。伤父之志。雠其君者。呜呼其不可谓仁矣。虽然员亦贤士。初非逆理乱常之徒。其所以至此者。特以察理未明。自以为是。敢于犯分。得罪人伦而不自知耳。故君子贵穷理而大居正。至哉言乎。非妙道精义之至。何能及此。玆记之。以备秉笔者取考焉。
今 上初。诸公交荐公学行。拜奉化县监。时承污吏剥割之馀。公私一空。公到官。釐弊政去民瘼。廉知土
修岩先生年谱卷之二 第 541H 页
瘠赋重。民不堪苦。申于方伯。上达 黈纩。改量其田。务得贞平。自此民始有乐生之心。盖公之初至。人户不满百。期月之间。流逋四归。户口增倍。几复其旧。御史上其治行。自 上下表里以奖之。居官躬𥳑约以先之。尤重于导扬风化。扶植教道。未尝不三致意焉。公在陜川时。有某州一人来。与邑人相讼。公考其所纳文券。摘其瑕衅可疑处数端。诘之曰此文券似不实何也。其人默不对而退。翌日复来曰吾亦不觉其然。意其可讼而讼之。昨闻讼官之言。归自检看。果为可疑。吾不为此讼矣。因求去。公奖谕而遣之。其使人信服如此。
公每有 除命。虽不能久于其任。旋即退归。而必皆闻 命即趋谢而后已。尝谓余曰我世臣也。不可以山野自处。有所偃蹇。汝须知之。
公德量弘远。处心公平。未尝以贤知先人。而毁誉得失。不得以动其心。此岂无所本而能之哉。昔有若无实若虚。以多问于寡。以能问于不能。犯而不校等语。曾夫子独以许颜子。而他人不与。若公可谓庶几从事于斯而不懈者乎。闻人之善则喜之。不惟喜之。又从而扬之。闻人之恶则默而不宣。其急于善善而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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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恶恶又如此者。呜呼。公有日省之学而不求知于人。有远大之才而不求用于世。閒靖自守。乐天知命。古人所谓君子人欤。君子人也者。殆公之谓矣。世之人无贤不肖。皆称公之贤。而亦无能真知其所以贤。今夫良玉之为宝。愚夫皆知。而其具温栗诎然之德则知之者鲜。杞梓之为材。举世皆知。而其中规矩准绳之美则识之者稀。由此观之。世有真知公者。亦无几矣。噫公之德美。不以在外者有所加损。则人之知不知。又何论焉。然其闇然日章而令闻施于身。虽不愿人知而人自见而慕之。抑不可谓人不知也。抑又见世之人。发一善言。行一善事则汲汲然㬥之于人。惟恐其不知。往往乃有以是得得焉自负。扬扬焉自足。以为天下之人。皆莫能是。而我独能之。不知从心地上循省。而惟以务外为高。故所长反为所短。终不免于狼狈之归者亦多矣。玆岂非骄吝自大而不能谦者之害邪。呜呼。世有一日用其力于谦者。亦可以少知公之蕴矣。公气和而毅。行高而正。所见明快。所造平实。居之以诚敬。将之以谦约。而又未尝为矫激之行惊世之事。以眩耀人耳目。此公德之所以日进于高厚而不已者也。呜呼其美且盛矣。孟子曰人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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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贤父兄。余以粪土之质。昏愚懦弱。无所比数。虽不克𩭔𩭬于诲诱之万一。终不免悲叹穷庐之人。乃其饱公之德。饫公之美。心悦诚服而知好之者。亦将数十年。于今未艾焉。若公德美之高下深浅。则顾余何足以知之。亦何足以议之哉。特其家庭之懿隐微之行。他人所不及知者。余独见而知其然。是则虽谓之余惟知公。亦不远矣。昔苏雪堂跋欧阳公寄侄书云云。余于季父公亦云。庚午仲冬上浣。从子元之书于昌乐馆中。
挽诗[李腆]
后学伥伥昧所趋。斯文犹幸有宗儒。家传清白冰霜洁。身履中和道义腴。对越圣贤寻统绪。倘来轩冕视葭莩。天于吾党何偏厄。领袖云亡二大夫。
挽诗[李埈]
百岁相期淡水交。时将白雪向君操。的源本是西厓粹。隽望今推北斗高。书味探来逾脍炙。林居闭久长蓬蒿。追风逸气驹千里。瑞世奇标凤一毛。敬直岂容邪或闯。义肥何待战方鏖。为山或恐终亏篑。上水须知必用篙。胸里肯教生妄葛。园中自觉有甜祧(一作桃)。辞严异术排三藏。才足通儒涉六韬。盛际正当麟集畤。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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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迥彻鹤鸣皋。一生苦节冰争洁。四邑深仁雨几膏。白屋对书寻坠绪。 明王侧席𥳑英髦。洪恩既感如山岳。俗态长嫌似桔槔。论事勿欺心讵怍。匡时无力首空搔。漳滨剩占优游乐。辕下初辞局束劳。报国诚深如鲁直。绝交书欲寄山涛。衔杯只为消孤愤。染翰何尝赋反骚。抱负真宜王者佐。沈冥谁信世间豪。处江湖远犹忧范。抚竹松来足慰陶。方喜地灵钟异气。忽悲天意祸吾曹。泥中宝彩沈明璧。橐里馀装只弊袍。正路孰能由坦坦。颓波谁复障滔滔。芝兰东浦悲零露。蘋藻空床忍荐醪。仙韵几年淹谪籍。帝乡何处听云璈。德门衮衮宁无报。神理昭昭本不谄。请志(尝从我求先生志)未县吴札剑。论襟那泛剡溪舠。二年丧我同声五。(愚伏,五峰,梧相,茂伯。)仰首苍穹泣且号。
挽诗[金荣祖]
系出河东大。人钟淑气全。纯明成性美。诗礼过庭传。士则宜开后。家声克述先。家贫心益泰。道屈学愈专。汉道中兴日。周王访落年。分符先令望。持宪纠王愆。时论欺孤直。遗民诵惠鲜。牙期元道义。秦晋更因缘。鱼雁才千里。仪刑忽九泉。旅游孤絮酒。终古一潸然。
挽诗[洪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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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我先生贲大东。公承庭训孝仍忠。多闻博学为馀事。主敬存诚作实功。下土有期何草草。皇天不憖似梦梦。伥伥歧路吾安仿。题罢哀辞更怛中。
挽诗[全湜]
到老悲无伴。忘年赖有君。人思扶此道。天欲丧斯文。乌府初循堵。鸾骖已上云。分山馀旧宅。不忍抚清芬。
挽诗[金应祖]
鸾鹤奇姿迥出群。趋庭遗诀自溪门。专精兀兀心愈厉。卑让肫肫道益尊。厚地未容埋令誉。老天何遽丧斯文。溪斋竟失联衾约。前路悲歌岂忍闻。
挽诗[赵絅]
一觌夫君如饮酎。至今心醉有馀馨。方闻秋驾求神骏。不谓天文秘德星。儒行应兼循吏传。林宗何待伯喈铭。岭南庠序无颜色。旧宅空留草带青。
挽诗[崔鸣吉]
迹屈宁嫌郡邑卑。名高终被 圣明知。前年乍赴 天书召。今日翻成木稼悲。人已九原难更作。市犹三虎谩多疑。平生一面元交浅。但为斯文涕自垂。
挽诗[李植]
少日魁多士。儒风振相门。贞松寒后秀。良玉栗中温。
修岩先生年谱卷之二 第 543L 页
铜墨曾留爱。弓旌晚荷 恩。忍将场藿咏。千里挽哀幡。
挽诗[朴明榑]
名家雅望重南金。卑让肫肫世所钦。冰檗清风留郡印。霜台白𥳑耸朝簪。才看匹马天涯远。旋报修文地下深。老我平生倾慕意。新阡回首泪盈襟。
挽诗[李圣求]
水绝明潭地震经。斗南沈彩少微星。退溪源脉迷归向。相国家庭失典刑。惠爱秖应留郡邑。羽仪无复润朝廷。春风独对梨花月。空忆当年醉眼青。
挽诗[李景仁]
乔木家声相国门。学传诗礼有渊源。清标玉立襟怀豁。和气兰薰笑语温。早守丘园非傲世。晚萦章绶岂求 恩。高才未展平生稳。白𥳑旋招众口喧。此去优游聊足乐。向来荣辱讵堪论。南郊一别仍成诀。末路斯人不复存。琴鹤清风留郡邑。箕裘遗业在玙璠。松西近麓谐新卜。河上先庐夐旧原。半世亲朋情不浅。百年存殁义弥敦。如今万事关时运。哭望天涯日欲昏。
挽诗[韩汝溭]
修岩先生年谱卷之二 第 544H 页
远忆西厓老。流风恨莫追。道存开后学。勋著济时危。世故纷如许。家声幸在玆。相门期出相。箕子善为箕。服训初闻礼。趋庭已学诗。典刑看器宇。符彩迈凡夷。雁塔登名早。龙墀待诏迟。林泉尊出处。郡邑任栖卑。晚际争臣列。深纡 圣主知。子陵轻谏议。种放足山资。业就藏修地。名高进退时。谓言将复起。那意奄长辞。天欲斯文丧。人谁此理推。野风凄素绋。山雨掩缁帷。未信仁宜寿。休论德必施。夜台潜凤质。云路失鸿仪。宇宙今存没。西南旧别离。病违蒿里饯。情见露歌悲。庆积能无后。根盘定有枝。他年经国手。方信乃家儿。
挽诗[赵国宾]
相门馀庆笃生贤。光岳精英钟得专。颜巷箪瓢元世守。鲤庭诗礼是家传。冲襟本自芬华谢。耿节初非利禄牵。正值 圣王招俊乂。暂纡殊渥起林泉。匡时硕望南金重。盖代高名北斗县。廉谨持身清似水。刚方断事直如弦。异同莫问惟公耳。论议虽嚣益坦然。寿不徵仁盖亦命。官无满德柰何天。八年隔阔空愁梦。千里逢迎即别筵。玉树忽摧长已矣。短词临纸涕涟涟。
挽诗(三首)[郑荣邦]
闻礼趋庭早。求仁立雪诚。文章宜粉地。盐菜可铏羹。美质虽天赋。工夫若性成。方期陶一世。何遽觅佳城。
耻作龙门士。宁求雁塔名。(昏朝公榜下。有当路者。因公中乡试。以书速之。公知其意有在。遂不赴会试。)梗楠元自直。冰檗未为清。纽鹊恩均洽。居乌议独平。骅骝方得路。鶗鴂柰先鸣。
梅墅承衾日。诸生少裼裘。片言钳众楚。大礼克从周。(愚伏先生丧。公为相礼。葬时有古今礼不同之疑。众莫知所定。竟从公议。)虽切山颓恸。稍宽道丧忧。今方议啜食。微子与谁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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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诗(三首)[金坽]
盛名今世独。贤行古人参。蹊径从河上。光辉阐岭南。恩荣由特立。称慕入舆谈。福善逾冥昧。瞻天恸岂堪。
厚德令人醉。高标举世钦。鍊金精岂化。饮水乐何深。痛绝虚骄习。惟存理义心。要知公议惜。看取尽沾襟。
吾道凭何处。今年失此人。凋零系时运。悲悼若天伦。百赎哀篇阕。三叹宝瑟湮。情怀君必识。谁与辅为仁。
挽诗[李昭汉]
一见心期合。平生鄙吝无。名家有是子。吾道得醇儒。叶县曾分竹。霜台近伏蒲。南州白衣客。太半旧门徒。
挽诗[李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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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于持己敏于行。遂使名高北斗星。久识家庭亲炙素。方知松柏岁寒青。修岩归计输辽鹤。生物侨居逐浪萍。河上秖今人几在。不堪垂泪向苍冥。
祭文[张显光]
呜呼。人之以善鸣世者。亦岂少哉。然而或有表善而里不如表者。言善而行不如言者。此其所以虽得名誉于一时。而心悦诚服者鲜也。若公之为善也则表里如一。言行相符。盖其受训于家庭者积矣。而德性上用功者深矣。其所见未到而行未进者。容或者之。何尝有见已到而不自进者乎。所以亲族爱之戴之。乡党悦之敬之。朋僚莫不信之重之者也。设天假其龄。则其所以扶世教者如何也。而今遽失焉。岂但吾党之孤索哉。举一世之人。俱失其善人焉。此髦怀之悲痛也。自不得已也。癃病甚矣。不克哭诀于圹下。玆遣薄奠奠。何可以伸此抱也。秖冀不亡者庶有以歆鉴。
祭文[李腆]
惟灵。资禀粹美。玉润渊泓。家传衣钵。行履规绳。常谓四书。学问根柢。口诵心会。精思实体。紫阳书中。愈见亲切。如承面命。亲受旨诀。以泳以游。食息靡怠。曰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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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义。无间内外。斩钉截铁。理欲之界。心地怡愉。胸襟脱洒。终身蔬布。无慕绮罗。处己冰洁。接人春和。韬光戢曜。隐璞含真。毅然其勇。蔼乎其仁。学优而仕。乃服官政。历佩四符。遗爱百姓。柏府论事。不激不随。乃寻初赋。于洛之湄。乐哉优游。旧栖无𧏮。河上的源。愚翁馀响。卫道之责。在公身上。天胡不憖。朝露先晞。后学安仿。吾党畴依。才大命穷。德尊位卑。室如县磬。生事益落。吾又何悲。公心所乐。柳车既饰。即远有期。江流呜咽。江月无辉。牙音谁赏。郢质已亡。旧交如我。最切悲伤。衰败之甚。常在闭缩。末由永诀。但有惭恧。遣子荐哀。老泪沾臆。
祭文[李埈]
恭惟我相国先生。道绍前哲。德为世师。钟美于君。式谷似之。柰何以君。禀赋之厚。学问之深。积中而未施于外。好古而不谐于今。行仁义而寿促。修正直而运否。天之于贤者。何乃生之艰兮夺之易。以子之纯德懿行。独堙郁而至于斯邪。斯道兮辍响。后学兮何依。矧余之中路伥伥兮。亡质之恸又何涯。子之词华兮沛发。尝一举而掇莲魁。犹不居乎举业。独超然于尘埃。晚以荐而历四郡。未尝淹数考于一官。岂非以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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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大而自处重兮。其合之愈难也。祸患不动于心。论议不蔽于私。处于众而不随。谨于独兮不欺。读古书而安陋巷。以歌咏乎先王之道。虽饘粥之不给。岂暂渝其所好。居辩之若讷。处智兮如愚。谦挹以自将。忠信兮潜孚。贤者爱兮懦者立。邻比化于廉让。逮迩列之擢入。庶可施乎素养。匡颓俗以古礼。告我 后以嘉猷。是君子之所欲。君何以荣而为忧。是其所见之明分。识行违之已审。果华钟之一撞。俄孤韵之顿寝。虽众口之哗然。顾直道兮无玷。何世网之才脱。已尘氛之遽厌。有生兮有死。终归于无物。独惟君之脩姱。终不与物而俱灭。书汗𥳑兮播口碑。馨风吹兮不歇。谓余早摄乎师门。属余以先生之圹记。顾识浅而文下。迄未副乎盛意。想挂剑之古义。增一痛于余衷。子始返于漳滨。各有碍于相从。凭短札以叙心。尚墨迹之如濡。那知江月之才钩。已仙舄之化凫。宇内之广。知音有几。子今溘然。吾道已矣。馀生未死。孑然独存。愿饬躬以省愆。庶无愧于夜台之见君。适于再明。承 命而西。玆遣儿子。遥奠炙鸡。
祭文[金荣祖]
呜呼。欸人生之脩短。闷斯道之消长。颜不幸而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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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兴叹于天丧。嗟古往而今来。痛此理之莫定。人钟精于奎璧。生匠石之园中。赋孝悌以成性。学诗礼而加功。冠二百之莲榜。夙蜚声于芹宫。然夫子之所乐。不在彼而在此。耻屑屑于章句。遂专专于求道。学愈进于穷约。德日章于谦恭。爰有朋兮方来。匪我求乎童蒙。春有脚而德薰。玉蕴寒而山辉。人无间于盛名。庶展布于明时。民诵德于佩符。朝称直于持宪。行家国而仪一。懿君子之显显。彼尽言而获罪。宜执法之思伸。胡女媭之婵媛。反詈余其申申。挂孤帆于江东。得余直于洛滨。士方拟于山斗。天不憖乎哲人。缅峤南之一域。实贤士之府库。以余观于夫子。应不居乎第二。须公论于百年。咏殄瘁于今日。余菅蒯之下品。托蓬麻于夙昔。岂琢磨之敢拟。偶臭味之相投。饮醇酎而心醉。每自失而怀羞。微斯人而谁归。为吾党而增恫。系一官于岭海。驾素车而无从。想玉渊之明月。馀万古之精神。隔千里而缄词。借一哭于他咽。呜呼痛哉。
祭文[赵靖]
惟灵。禀性慈良。持心𥳑洁。经明三笃。声誉洋溢。屡佩南符。民皆卧辙。一言忤时。三宿犹迟。箪瓢陋巷。聊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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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饥。何言今日。遽至不淑。儒亡师表。孰不匍匐。矧余衰庸。分义俱切。得疾沈绵。身未执绋。代手酹觞。益增摧割。
祭文[洪镐]
我西厓先生。程朱道学。菽粟文章。学者有师。斯文不丧。公承庭训。健以自彊。洒落明诚。履蹈耳方。与世未周。兰椒徒芳。去岁之冬。职司肃霜。卷而东归。其道愈光。今春元日。过余江乡。相携一笑。中心若狂。横竖说话。如袭馨香。不见十日。遽闻公亡。呜呼痛哉。公礼以进退。义以行藏。民之父母。国之栋梁。寿仅知命。公德以彰。时当椟玉。公施未昌。时邪命邪。玆理茫茫。公能自达。余又何伤。今来奠公。涕自盈裳。写怀平生。寓玆一觞。
祭文[全湜,赵光璧,成汝櫄,赵光莹,金珌,赵议,朴荟,金宗皞等]
呜呼。公之行于世者。其止此也邪。谓公材已施于州县。四境不满于百里。谓公德见知于当世。一腋无补于数日。循墙走兮。世莫我知。将不负至乐于一室。天无知欤。人不淑欤。才过孔融之五十。遽启曾氏之手足。斯文自此而坠地。吾党谁从而扣端。无传河上之箕弓。已弃巷里之瓢箪。顾以伥伥之颛蒙。亦登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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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龙门。常闻坐席之香。久荷县榻之恩。文康之玉树就埋。虎贲之典刑安在。情之所钟。正在我辈。椒浆虽薄。旧好可敦。举切云亡之至痛。孰为俱往之虚文。一恸二恸三恸而不知止。惟搔首而呼天。呜呼哀哉。
祭文[郑荣邦]
惟灵。诵诗读书。求仁讲义。学期于成。如往有至。早擢莲魁。方期释褐。一人啖利。两脚山疑。名为众趋。公视若浼。以展禽和。有伯夷介。其清如水。其直如矢。其德如风。无草不靡。其泽如雨。无物不沾。不言而信。不威而严。出佩铜章。民卧春台。归来斗室。门掩蒿莱。前秋一起。亦非获已。用舍由人。语默在己。一日乌台。令誉千秋。玉京何许。归路悠悠。心县北极。身落南州。贫贱何辞。富贵宁饕。惟命是安。其乐陶陶。老成虽远。典刑无改。斯文倚重。学者有待。云胡不淑。而至于斯。天不可恃。理亦难知。呜呼哀哉。去岁冬末。公来过我。有疑斯叩。有唱斯和。忧世之衰。悯道之微。亹亹夜坐。以至星稀。及吾师门。方举缛礼。斯事体大。更合商谛。迨我旋归。约会道阳。言犹在耳。其又可忘。呜呼哀哉。龟之去商。里不满百。一瞑无视。有来何觌。黔娄虽贫。犹得正被。况礼有文。质于赠襚。死亦何憾。生亦何歉。呜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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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哉。旅榇初还。行路哽咽。愚夫愚妇。莫不掩抑。窀穸既定。亲宾咸集。行则执绋。送则临穴。我病后人。不能自致。同门之生。分义扫地。奠倩于儿。哀寓于辞。不亡者存。庶几格思。
祭文[金坽]
惟灵。孝友忠信。寔出天资。谦温雅饬。端合礼仪。家声绍恢。庭训发挥。挺生有美。君子无疑。厚德涵人。微显奚遗。高名惊世。远迩皆知。猗兰馥郁。祥凤威迟。垫巾入慕。栖棘为师。研穷陋巷。迁擢 明时。䌷衾虽布。麦穗讴熙。獬角暂试。葵日临卑。江湖忧隐。鱼鸟心怡。益味静专。旁事摄颐。善福已谬。贤嗟有期。新春閒出。大丘车驰。客亭奄卧。俄顷难治。德星昨明。晨露今晞。其存其没。如梦如非。儒林恸怛。行路赍咨。人赎靡容。邦瘁谁医。呜呼季华。往在羊日。曾过荆扉。同人亦至。欣叙睽离。夜阑解携。情思依依。孰知数夕。凶音倏飞。错愕哽骇。伤叹吁噫。天生斯人。真若有为。甫踰知命。胡至于斯。朋无药石。余失弦韦。盖为世道。非哭吾私。呜呼季华。昔云难再。语谶无违。远辰已临。今向何之。无路进诀。病顿如维。言犹乎耳。容每乎思。平生道义。今复为谁。此怀无凭。云天惨悲。幽明纵异。兄鉴应垂。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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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寄诚。沾臆涟洏。庶钦菲具。兼听哀辞。
祭文[金光继]
呜呼。与兄相从。已四十年于玆矣。道义之相许。契分之深密。千里相思之苦。一樽同话之乐。不待言而可知矣。吾兄有冰玉之操。有金石之贞。历变履险而不易其所守。居官任职而不渝其素志。箪瓢屡空而不改其乐。环埋萧然而处之晏如。此则质之古人而无疑矣。非禀之厚而养之深。能若是乎。顷在己酉之冬。旅食京华。同寓洛城之东泮。同案而食。联席而寝者。殆将数月。厥后隶业于凤寺。读书于屏院。青岩之夜话。玉渊之春游。今皆为陈迹矣。尚忍言哉。时月不见则𥳑札翩翩。积案盈箱。箴我之病。督我之过。开我之蒙。警我之惰。至今无大过差。不获罪于乡党州闾者。皆兄之所赐也。感兄之恩。慕兄之德。每一食而三噎。虽十驾而难追。今年孟春之初。过我衡门。酌酒叙怀。联枕道旧。分袂未浃旬日。而凶闻遽至。人事之不可恃。乃至此邪。呜呼痛哉。今闻即远有期。而疾病沈绵。委顿床席。末由引绋。山门临穴。一恸永诀而终天也。感念平素。不觉失声而长号。言有尽而情不可极。兄其知也邪。不知也邪。呜呼痛哉。
修岩先生年谱卷之二 第 549H 页
祭文[朴絪]
惟灵。天禀笃厚。操履诚确。学得趋庭。道高入室。气宇宽洪。一团春风。胸襟泂澈。万壑清冰。贤愚同悦。遐迩共称。顾余薄劣。早钦香名。徒勤景仰。无路承迎。岁在白羊。幸莅荒郡。枉屈弊庐。许以义分。披肝露胆。眼初情旧。愧以无似。猥蒙恩遇。琴堂静夜。溪舍清昼。从容侍话。发蒙镌顽。如自得师。庶几窥斑。瓜期未半。归意浩然。轻舟溯洛。斗北箕南。后会无期。能不沾襟。时凭辱问。饱饥愈疾。执意如今。遽至易箦。仁不假年。位不满德。天道茫茫。福善何徵。嗟惟我公。恺悌慈详。太史书册。广土铭口。名存后代。岂云不寿。秖恨好学。今也则亡。儒宗谁续。斯道谁光。斯言一出。五内焚裂。远闻凶耗。敛不凭哭。病废人事。奠不亲酌。感念生平。悲愧来并。不昧者存。庶鉴微诚。
祭文[申悦道]
惟灵。南金美宝。昆玉殊珍。资禀拔萃。颖悟出人。闻道甚早。本于家庭。温恭孝友。正直聪明。操守内确。践履外笃。学成行尊。多士准则。幽兰播馥。人爵自至。历典四城。惠化驯雉。一言霜台。丹衷皦日。随遇尽职。不负所学。令闻四驰。有光前烈。难进易退。婆娑初服。庶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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饱饫。终究大业。一疾观化。彼苍谁诘。远迩殄瘁。儒林掩泣。余以无似。夙忝登龙。高山仰止。款密游从。世路多违。南北异踪。一念倾向。如水必东。音徽一远。绪言难寻。依归无所。增恸我心。属玆抱痾。半年杜蛰。丧未匍匐。葬未执绋。分义扫地。惭恨曷极。修我薄具。替荐哀诚。公乎有知。来格昭明。
祭文[甥赵寿恒]
惟灵。受才之美。力学而充。易直子谅。忠厚温恭。群居肃然。独知能敬。何位不盛。而年不永。曩丁浊世。道废伦斁。奸凶眻睒。鬼蜮欺苟。公安久约。言逊行过。一箪不荤。人病己忲。 圣人斯作。直嬴爰进。 旌招礼加。清士始见。历莅外内。有实名符。簪笏匪荣。食旧频求。逮登乌府。恳辞后就。一荐忠悃。大忤当世。苟利于国。岂为身计。衡宇犹存。卷而怀之。士林歆艳。指为依归。谁谓㬥疾。遽至不淑。天之付公。式重其器。陶民植学。有在今后。胡此之谬。未终厥施。忞忞之呾。湜湜之喟。呜呼哀哉。窥观在▣。百稔犹幼。捧土岩廊。亦不足贵。苟有不朽。夭寿奚论。苟有良贵。人爵曷云。国失良臣。士无贤师。嘉言不复。圣道日非。非今谁痛。非斯曷悲。呜呼哀哉。不肖如甥。实固且痴。推之涂辙。几蒙鞭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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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其已矣。后期何日。薄具菲羞。侑以衷曲。九地冥漠。噭噭肠裂。
祭文[甥李弘祚]
呜呼。天乎命乎。胡至于斯。斯文靡托。吾道将坠。此则士林之痛。朝野之戚。人与甥所共者也。入无所依。出无所恃。茫茫如赤子之失慈母。匍匐东西。莫知所止。此则一家之痛。惟甥与一二弟侄之所独者也。舅氏其知耶。不知耶。哀我天只。凡几弟兄。伯仲两舅。不幸早世。惟舅氏独在。恃之如父母。仰之如山斗。私常祝祷曰眉寿万年。福禄无彊。使斯文有所属。邦国有所倚。上以扶吾道。下以济吾民。克绍先烈。重光门户。岂料老天不憖。祸孽孔酷。奄然之顷。遽至于此乎。天乎命乎。胡至此极。舅氏平生。一言一行。不违于礼。一动一静。不离于道。潜心义理。刍豢悦口。芥视名利。绝意科第。奉先以孝。诚敬兼尽。睦族以仁。恩爱备至。春风气象。与物无竞。秋月襟怀。澹然无累。乐箪瓢而不改。处阨穷而愈亨。其学问之力。充养之功。有如是者。天必佑之。神必福之。而寿不满其仁。位不称其德。天何难测。神何难明。呜呼。甥以险衅。早失所怙。年至就傅。不识一丁。岁在丁未。从母南来。舅氏抚我犹己子。耳
修岩先生年谱卷之二 第 550L 页
提面命。诲谕谆至。不肖无状。虽不克奉以周旋。稍解银根之非。幸免禽兽之归者。一毫皆舅氏赐也。欲报之德。昊天罔极。而甥之事舅。不能如父。痛矣此恨。岂直与此生相终始而已哉。呜呼。梁木既摧。后学安仰。蓍龟既亡。国疑谁稽。况此零丁。四顾无依。疾痛在身。谁肯恤之。饥寒切肤。谁肯顾之。学有所疑。于何质问。事有是非。于何折衷。温温德容。今不可接。谆谆善诱。今不可承。追念往事。中肠欲裂。言不可尽。情不可极。谨荐菲薄。陈我悃愊。
祭文[外甥李尚逸]
恭惟我东。久无真儒。道失其传。士昧所趋。退溪勃兴。道学大明。会万归一。为集大成。孰承其绪。曰惟西厓。师表儒林。蓍龟国家。人免左衽。孰非其功。馀庆所及。笃生我公。清粹之质。受之天分。诗礼之方。得于庭训。深思力践。动遵规墨。敬以律己。恭以接物。雅怀玉洁。德容春温。人得拜谒。无不心薰。言论和平。必本义理。贯穿今古。包罗经史。令人属耳。终日忘疲。早魁词坛。草木知名。中遭溷浊。意息浮荣。彼河一曲。容膝数椽。箕裘世守。清白家传。箪瓢屡空。菽水不给。处之怡然。素志弥笃。祸遘无妄。身遭缧绁。容色不渝。人以为难。
修岩先生年谱卷之二 第 551H 页
幸遇昌辰。登庸苣兰。鹤书飞来。牛刀暂试。政务仁恕。民歌召杜。清苦之节。可质神祇。事上临下。一由诚意。四赋归来。咸留去思。晚结草屋。洛水之涯。婆娑丘壑。轩冕非志。 旌招屡降。僶勉从事。霜台一章。可激颓波。事与心违。媢嫉者多。十寒已极。一曝无益。于公何损。为时深惜。归来一室。乐则在是。谓天假年。斯道有倚。云胡一疾。而至不淑。天道难谌。此理谁诘。上为列宿。公自快活。下失楷范。儒林掩泣。呜呼。不肖何幸。得托门壸。公不卑夷。每垂昭训。小子悦之。学而未能。然策钝劣。惟公是承。山川阻脩。纵未常陪。慕德一念。终始不怠。谁知旅馆。遽梦黄粱。一声长号。双泪沽(一作沾)裳。病不举扶。没不饭含。奔走后人。死有馀憾。伏哭柩前。敬奠菲薄。不亡者存。鉴此衷曲。
祭文[从子元之]
呜呼痛哉。余积恶险衅。生命不造。年才龀齿。慈父见背。数年之内。又失王考。零丁孤苦。无所依赖。在死而生。非意所料。公怜余寡弱。悯余无知。殷斯勤斯。抚以育之。教我敕我。诱以义方。惓惓以奉承遗训。无忝祖先为戒。虽余之昏惰无类。终莫能有所振拔。以副公提命之至意。然其区区刻骨之心。未尝一日而忘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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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矣。门祚衰薄。患故连仍。数十年来。诸父兄弟。零落殆尽。我家两世。惟公与我。煢煢衔恤。形影相吊。我非叔父。谁与因极。公抚余犹子。余仰公犹父。父子二人。相依为命。岂知昊天不吊。降祸斯酷。又夺我所怙若此速邪。尤可痛哭者。身縻职役。留滞 京辇。千里之远。数日之病。曾不得一侍汤药。而遽抱无涯之戚。永作生死之别。人理所极。尚复何言。呜呼。往往甲戌之冬。公有庶尹除拜之 命。是时公适于炙焫之馀。收完未久。一家之人。或以为虑。欲其无行。公乃曰我世禄之臣。与山野疏远之人。事体不同。且受 恩深厚。无他报效。惟当以承 命趋走为恭耳。遂自力以行。到京师未数日。续有台宪之除。自外人观之可谓荣矣。公则深以非分骤进为惧。居宠若惊。累牍祈免。至终不能得请。则又感激 恩私。竭忠无隐。职思其居。不为身谋。进退之间。绰有馀裕。从容自得。无所怨悔。随遇而安。乐行忧违。比之古人。夫岂多让焉。公天资极美而充养又至。制行有法而处心公平。持己以严。待人以恕。易直子谅。庄重安和。譬之如良玉。诎然而温栗俱备。春阳著物而和气蔼然。谦虚退让。卑以自牧。表里单尽。诚信不欺。兢兢焉翼翼焉。勉勉循循。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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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心追古人以为师法。宁力不能及而不敢少懈。公真所谓笃实君子矣。平生绝无嗜好。惟乐善好问之心。终始如一。闻人之善。未尝不喜。虽在空空之夫浅近之言。必虚心容受。犹恐有遗。舍己从人之美。与人为善之诚。溢于言意。古人所称以多问于寡。以能问于不能。惟知义理之无穷。不见物我之有间。公亦庶几于斯焉。公常曰天德王道。其要只在谨独。程子之言。岂欺我哉。又曰敬之一字。实圣学终始之要。学者所宜尽心。又曰孟子收放心三字。最为紧要。圣人之言。终身诵之可也。观于数者。足以知公用力之方矣。公又尝谓余曰世间万事。如鸟音过耳。不足累吾灵台。惟当一切扫置。以修身俟命为心可也。又曰近自数年来。自觉心地宽平胡思杂虑。又似退听不大用力。惟于动时易差了。是可慨也。尝以静坐终日易。操存一刻难十字。书于小板。置诸座右。公之念念存省。用功日深。于此亦可验矣。公幼有至性。始年八岁时。丁贞敬夫人忧。暨先君与仲父洗马公。俱于幼稚之年。共执丧事。哭泣尽礼。祖父府君盖尝称之。而兄弟之间。友爱尤笃。祭祀之际。诚敬俱至。曲尽情理。恳恻周遍。使人见之。有足感动。至于家居隐德。尤有非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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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所能尽知者。夫造次之间。微细之事。人人之所易忽。亦真情之所难掩。故古之善观人者。观人之善。必以是而得之。余自蒙幼。久在左右。奉以周旋三十馀年。曾未见一事毫发未慊于心。自然心悦诚服。终不能忘。若此者又岂以声音笑䫉而强勉矫饰者之所能及哉。方且潜心力学。益敦本实。日求未至。其进不休。不幸天不憖遗。中道就没。未究远大之业。遂成千古之恨。伤痛悼惜之情。不但骨肉之私而已。呜呼。余固至愚极顽。无所备数。虽不足窥公所造之涯涘。而扬公德美之万一。至于阿其所好。厚为颊舌观美之辞。以伤公平日谦光之德实所不敢。苟有虚伪。神必谩之矣。呜呼。公之识足以鉴幽烛微。行足以楷世范俗。才足以成务。德足以见世。百不一试。而至于斯。并与其不可传者而不得复见。天乎鬼乎。此何为者。公家累仅十馀口。而贫不能自养。先世遗业。又无以自资。流寓他乡。久不能归。每以为恨。拟于河上旧基。缚数椽茅屋。以偿暮年首丘之愿。余与一家诸从。裒合人力。伐木水次。将以前年秋始役。材既具未就。而公已于是年春首去世矣。人生之难信。天道之无知。一至于此。虽欲不号且恸。以怨真宰之不聪。又何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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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也。呜呼。言有穷而情不可穷。泪有尽而悲不可尽。公若有知。亦必悲痛于斯言。呜呼其知邪不知邪。呜呼痛哉。
祭文[醴泉乡校儒生李弘经等]
呜呼。公之在世。世皆瞻仰。公之去世。吾今安仿。士失模范。国将殄瘁。言念及此。痛悼曷已。呜呼。曾莅弊邦。政通人和。百里桑麻。一境讴歌。心存兴学。礼勤下士。薰陶善良。是谁之赐。未几归田。末由卧辙。思切去后。堕泪铭石。呜呼。间世英姿。清朝重器。属玆 新化。庶将大试。鸾栖屡屈。麟角谁知。晚擢柏府。凤鸣可期。事与心违。匹马东来。箪瓢乐深。荣利心灰。仁者必寿。古有其语。哲人其萎。天胡不与。愚老已逝。吾道将穷。公又云亡。南中若空。嗟嗟小子。聩聩一聋。何以酹之。行潦一酌。不昧者灵。庶几来格。
祭文[善山乡校儒生吉璹等]
惟灵。金玉之资。江汉之英。早承庭训。礼让性成。儒林之首。国家惟桢。风仪符德。言行中规。既温且恭。无斁人斯。休明启运。贤俊周行。汇征拔茅。公是人望。出典四邑。于岭之阳。教先风化。政尚抚字。丰碑相望。颂不尽美。逮入霜台。独持风裁。道之将废。公则归来。眷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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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洛。爰得我直。三旬九食。一室四壁。有书满架。有朋自远。优游考槃。富贵非愿。苍生之望。惟在安石。六一未衰。庶几万一。如何彼天。伊不憖遗。兖医无及。哲人其萎。惜哉公德。今不可忘。模楷元礼。师表黄生。觌德闻风。孰不加敬。柩辂远引。即我之境。时羞醴酌。敬奠菲薄。灵其不昧。尚应来格。
祭文[陶山儒生琴好谦等]
惟灵。精纯之质。超诣之资。早承家庭。惟以绳墨而律己。亭亭松柏之操。皎皎烟霞之志。局量宏深。举止端雅。群居笑谈。无异平人。而凛乎不可犯者存乎其中。家徒四壁。箪瓢屡空。而处之晏如。不易所守。求之古人。亦未多得。苟非学问之功践履之笃。能如是乎。 圣上靖乱之初。首访遗逸于山林。荐以学行。 旌招累至。历典四邑。爱民如子。深仁厚泽。铭万古而垂千祀者。特其馀绪耳。谓享仁寿。尽展所蕴。蹇蹇纠违于台阁。从容启沃于 经席。引君当道。泽及黎庶。如其不遇。犹将卷怀林泉。益敦旧学。为一方士子之矜式。岂意斯文之厄会。遽夺儒林之模范。言念及此。不觉涕泗之交颐。居诸不留。即远有期。敢将菲薄。哭奠几筵。灵如有知。庶鉴微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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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文[庐江儒生金璟等]
惟灵。圭璋令质。河岳精英。颖悟天全。仪标冰清。戴美袭训。绍德惟克。𧟊顺里方。学醇行笃。谦恭向人。庄敬律己。咀嚼道义。刍豢经史。乐在安贫。华闻弥大。望系苍生。名彻 紫宸。寄深宣化。官擢亲民。治出张弛。政先字惠。清标苦节。愈往愈励。簪柏府笔。古诤臣风。的的秉心。蹇蹇匪躬。辨遏坚恳。正直不回。朝议方激。 圣德益恢。归来故园。婆娑初服。庶膺神劳。竟瘳国脉。孰云长途。遽陨厥灵。天不可问。理亦难评。生顺死安。在公何愧。德隆位细。为世可唏。仁者不寿。吾道之厄。士失依归。国亡矜式。吾侪末学。夙叨后尘。薰室中兰。袭座上春。谆诲所洽。包蒙有击。今其已矣。于何考德。斯文靡托。吾党安放。典刑愈邈。德容难忘。芜词寓哀。菲羞蒇忱。惟灵不昧。尚冀昭钦。
祭文[道南儒生金廷坚等]
惟灵。清纯之资。谦厚之仪。得之天赋。诗礼传诀。孝悌立本。有正门路。专心问学。馀事翰墨。暂展骥步。一生安贫。早岁韬光。荣达不慕。芝兰自芳。名誉远播。累蒙 殊遇。廉洁自守。清𥳑为政。民歌来暮。晚擢霜台。独持风裁。祸患不顾。方期展布。致泽君民。天何不佑。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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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一疾。鸡梦遽催。吾欲上诉。邦其殄瘁。士失矜式。痛怛承讣。的确之论。和粹之容。已矣莫睹。后学之讹。经礼之疑。于何稽考。倾想畴昔。敢陈泂酌。𩭔𩭬平素。
祭文[伊山儒生金锹等]
卑以自牧。易著时义。闇然日章。传有微旨。不有中行。孰能此道。允矣君子。兰雪其操。趋庭遗诀。曰惟心字。敬义夹持。诚明终始。温柔有容。济之以刚。卑让肫肫。令闻愈彰。大以阐学。以幸斯文。小者登庸。济时匡君。今焉已矣。柰何老苍。顾惟吾党。揖芬邻乡。夙慕先师。诚勤仰止。山颓已久。痛结多士。公又长逝。吾道何托。瞻彼龟台。凄其物色。音容虽远。学诀犹存。庶理馀韵。重期九原。
祭文[三溪儒生具𨬔等]
呜呼。天何不幸吾邦国吾斯文邪。往岁丧愚翁。前年亡五爷。今又不憖遗吾老。善人维国之纪。先辈斯文之表。数岁之中。而夺之三。邦国何所庇。斯文何所赖邪。呜呼痛哉。温粹之质。敦厚之器。渊源之学。养之有素。接物以恭。持己以规。亲薰则悦。不知亦慕。君子足恃以劝于善。小人有畏。而不敢忌。今其已矣。人何所恃。亦何所畏邪。呜呼痛哉。见识该洽。践履笃实。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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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衰学。足以迪王德。官之不遂。或者发之迟而用之博。喜专惠于四邑。悲不咸于一国。幸而柏府之 召。颙望庶几。既敛手而归来。奄一去而莫余追。呜呼痛哉。天其不幸吾斯文吾邦国矣。谓之何其。顾我一院。曾得公而为依。盖有窥于涯涘。岂敢谄言而公欺。远近怀恸。非一人之私肠。菲薄庶歆。见公德之不可忘。呜呼哀哉。
祭文[冰溪儒生金尚瑗等]
惟灵。山河间气。金玉美质。诗礼趋庭。传得旨诀。学成行尊。多士准则。四绾墨绶。召杜并美。一伏青蒲。丹▣复起。令闻四驰。朝野咸倾。庶究大业。惠我后生。天胡不憖。木稼呈孽。邦家殄瘁。儒林痛惜。某等闻风觌德。仰止深切。及此窀穸。百身难赎。敢将舆诚。陈此泂酌。
祭文[屏山儒生李庆俊等]
惟灵。圭英玉粹。凤姿鸾格。家庭诗礼。授受有的。成人器量。迥自髫年。仁心所性。孝行自天。推其绪馀。爱人恤物。功名得丧。眇若毫末。义理取舍。灼如龟烛。高文邃学。谁闯墙垣。经传蕴奥。子集渊源。君臣大义。父子天伦。爰暨事物。酬酢纷纭。昭融贯穿。显微无遗。凡在儒林。孰不钦师。斯文日炳。士有依归。平生抱负。庶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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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施。南容尚德。柳下官卑。然其素心。随分尽力。秋郎一拜。积冤俱泄。南郡四典。遗爱皆碑。暂为京兆。旋入皂扉。望重朝野。百僚相规。遇事论思。皆得其宜。无他断断。当路是非。江湖万里。浩然其归。范忧虽切。颜瓢亦乐。庶几终老。悦我初服。如何昊天。遽啬耄耋。哲人之萎。吾道之厄。无从考德。后学安仰。顾我书院。地近河上。先师典刑。赖有夫子。薰炙之深。牖我蒙士。今其已矣。何处陪寻。敬奠叙恸。以冀一歆。
祭文[南溪儒生孙兴仁等]
猗欤先生。生此海东。德备才全。率乃家风。藏真怀宝。竟蒙擢拔。历典四邑。大洽惠泽。竖碑颂德。永世是思。袭仪霜台。万姓黄眉。道屈身退。乐在林泉。若将终身。甘此宪贫。天何不憖。夺我人斯。邦国殄瘁。士林无依。曰我赤罗。亦先生乡。先垄既在。庙宇斯藏。先生宿计。终始于是。今焉已矣。长恸欲死。敬荐菲薄。略伸衷曲。知邪未邪。庶几顾格。
祭文[涑水儒生孙胤业等]
呜呼。天生我公。夫岂偶尔。斯文有传。赤子仰庇。早趋鲤庭。笃信圣学。善继善述。传得旨诀。家贫亦乐。处困愈亨。一团和气。与物无争。所重在内。不求于外。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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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义。难进易退。分忧四邑。颂德洋洋。一片螭头。永世流芳。承 召入洛。万手加额。鹗立霜台。百僚振肃。朝奏夕替。事与心违。行藏绰绰。匹马迟迟。归卧田园。爰得我所。婆娑洛浦。若将终老。云胡一疾。而至于斯。梁木其摧。大厦谁支。哲人云亡。小子何依。天乎鬼乎。此理难知。敢竭舆诚。式荐菲薄。不昧者存。庶几来格。
屏山书院从享文[洪汝河]
恭惟文忠。道宏德崇。高明正纯。蔚为儒宗。繄我先生。克绍家学。濡染既深。践履斯笃。冲和高嶷。积真葆醇。卑退肫肫。谦撝而尊。薰仁勇善。软立顽警。望闾去矜。践庭生敬。蒙难靖守。际 圣宠纡。恪洁遵条。惠泽苏枯。归卧蓬堵。藜羹脱粟。理义悦心。既饫既沃。晚入宪司。正议寔持。道之将废。不与者时。年位虽啬。轨范攸垂。眷玆屏院。文忠旧祠。以先生祔。畴不曰宜。吉蠲享侑。假思如在。像设俨然。若奉鲤对。瞻慕维新。斯道弥隆。神其歆佑。牖我群蒙。
[刊记]
     癸巳七月屏山书院重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