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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所集卷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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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所集卷之四
 疏劄(十八)
  
竹所集卷之四 第 414H 页
乞递管饷使疏(乙亥)
伏以臣以上年秋。特蒙格外 恩暇。归见病父于经年之后。父子握手悲喜。如见再生人。孝理所推。感涕自下。非臣陨首。无以上报。臣于尔时。窃见臣父之所患。非一朝偶发之證。盖祸衅之馀。积忧成疾。心火挟痰。升降无常。累朔沉痼。形貌已换。气息如缕。朝夕莫保。人子之情。决不可暂时远离。设或少愈。西日已迫。在侧无几。私情所切。拟上再疏。乞解救病。而臣父辄止之曰。我病虽剧。比初有间。况此饷任。人皆厌之。汝今上来。仍留不还。则迹近避事。有所未安。汝且姑还。更观症势之紧歇而进退可也。臣窃思之。事亲之道。莫贵于无违。病里勤诲之言。不敢违越。而黾勉还任。此非父病永差而后复为西行。盖出于情势之不得已也。臣既西还之后。臣父之病。一向沉绵。渐至难医。而觐还未久。复陈私恳。揆之分义。有所不敢。闷嘿迟回。以至于今日矣。即闻臣父自今月旬后。旧患添剧。上下不通。手足痿痹。有时痰作。几至于昏绝不救。其所岌岌之势。比之前秋。已万万矣。凡亲旧之问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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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父忽然开眼垂泪曰。如见某儿。我病即愈。虽死目亦闭矣。人子闻此。何以为心。臣之情事。到此而尤急矣。噫。臣父之流北塞也。臣为高山高原。及其移湖西也。臣又为洪州。俱以便近之地。任其省觐。继以滋味。前后受 恩如此。臣非木石。宁不知感。臣父之病势。若不至于万分危境。则臣何敢负 国恩而循私情。自干厌避之诛哉。况臣父时年七十有五岁。而臣之受任于外。已三年矣。八十之病。三年之别。此岂父子情理之有所堪忍。呜呼。事君事亲。日有长短。微臣犬马之齿。若不早于沟壑。则捐体报效。岂无其日乎。伏乞 圣慈。特垂怜察。亟递所管之任。归救病父朝夕之命。则臣父自今至死之年。皆 殿下之赐也。 圣恩之大。天地莫量。臣不胜云云。
乞递管饷使疏[再疏]
伏以臣之情事。岂忍言哉。臣父时年。已垂八十矣。臣父病势。已到十分危境矣。八十之亲。虽无疾患。人子不敢一日离侧。况气息如缕。朝夕莫保者乎。臣在任所。冒陈私恳。乞解救病。实出于情理之所不可已。而伏奉 圣旨。特加怜察。许以省觐。每年 恩暇。出于格外。臣是何人。猥蒙 天眷。若是其稠叠耶。父子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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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感涕自下。非臣陨首。无以上报。第臣父之所患。非偶发易治之症。积月澌顿之馀。但存形骸。有时气上。几绝而苏。奄奄危喘。若不终日。以此病势观之。数月之内。万无差歇之望。臣虽在远地。犹且乞递奔救。况既已上来。目见危急之状。决意绝裾。此岂情理之所可忍为。呜呼。始臣之自西而归也。臣父执臣之手曰。汝今来矣。吾病似歇。及臣之将西还也。臣父执臣之手曰。汝今去矣。吾病愈苦。然则臣父症势之紧歇。系臣之去留。万一父病。因臣去留而有所轻重。遂至于难救之地。则人将谓臣如何。而臣亦何颜。复厕于人类乎。此臣之所以沥血哀鸣。而不知止者也。伏惟 圣明。敦行仁孝。推以莅下。乞递臣职。使之留救父病。则死日生年。破脑刳心。岂足为报答之万一。臣无任泣血穷咽。呼 天恳祈之至。
以宾客赴北。乞递银台疏。(甲申)
伏以自古人臣之遭逢圣世。蒙被渥恩者何限。而未闻有臣家之偏荷 异数。一时荐加于幽明者也。乃者。亡父复官之 典。及于泉壤之下。微臣增秩之 命。出于梦寐之外。两月之内。 恩光稠叠。臣是何人。获此 隆遇。感激涕泪。只思糜粉。虽身蹈水火。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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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避。况新授宾客。实是分外之荣乎。适值北京迁徙之初。唯以才识短浅。区画失宜为惧而已。此外数千里间关行役。分义当然。何敢言劳。第臣犬马之齿。今已六十有五岁。夙夜带病。仅仅供剧。首尾通计。已至九朔。其间虽得乞解。暂时调息。而积劳之馀。筋力澌尽。形貌消铄。今到十分难支之地。若不及今释负调治。仍作远行。则中路颠仆。势所必至。加以拮据治行。极其匆迫。决非卯申奔走者之所能兼为。伏乞 圣明。亟递臣所带本职。俾免公私狼狈之患。不胜幸甚。
辞艺文提学疏(乙酉)
伏以臣本驽劣。百不如人。寻常职任。犹惧不称。况文衡亚选。是何等地望。而乃及于臣身。闻 命感激。继之以震惕。有若蚊虻之负山。不知所以为处也。伏念臣幼时挟册。既无成就。中年触罻。怖畏成疾。鲁卤灭裂。半途自画。到今白首。茫无所得。块然特一空壳耳。加以十数年来。屡典州郡。所常习者。簿书间俚语而已。铅椠旧业。恍隔前生。虽简牍酬应。尚且艰涩。文翰重任。岂臣所堪。臣若贪恋 恩宠。不自逊避。则负乘致寇。有不足言。而其于重辱名器何。其于不恤公议何。顾思职名。万不近似。鹤轩准墉。岂徒骇瞩而已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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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乞 圣明。察臣衰朽。无复可取。怜臣闷迫。出于至情。特赐递改。以安愚分。不胜万幸。臣无任兢惶陨越之至。谨昧死以 闻。
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卿之才学。实合此任。宜勿控辞。安心察职。
与大提学座次难便。乞免疏。
伏以臣兼带艺文提学。乃一时清选。词垣峻望也。决非如臣才学蔑裂者所敢承当。故乃于新 除之初。露章控辞。终未蒙 允递。黾勉代斲。已踰年矣。自顾不似。人谓斯何。窃念臣之资级。居于大提学赵絅之右。自前提学品秩。在于大提学之上。则朝班座次。褒贬会同时。有所拘碍。故为提学者。举皆辞递。盖以流来旧规而然也。以近年言之。则故相臣张维。以资宪为大提学。时提学崔鸣吉。以正宪见递。故判书李明汉。以嘉善为大提学。时提学李敬舆。以资宪见递。此则耳目所及。人所共知者也。旧例如此。臣不可一日苟冒。而适值 玉候未宁。不敢以琐细之事。烦渎于静摄之中。今始援例以列。伏乞 圣慈。特令该曹照例处置。不胜幸甚。
辞备局有司堂上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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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才识短浅。最在人下。加以癃病日甚。临事茫然。寻常职务。犹惧其不敢。况万万不敢当之任乎。伏见备局。以臣 启差有司堂上。闻 命惊惶。不知攸处。自前有司堂上。必择一时才望特异。机务谙鍊者。差下。盖所以筹边重任。不可人人而冒居也。臣本驽缓。无一可取。非但自知甚明。 圣明亦已洞烛也。 朝廷虽曰乏人。岂可使如臣谫劣。备员重地。与闻末议乎。且臣数千里行役之馀。眩晕吐血等症。一时交作。数月之内。决无差复供职之望。况臣之妹夫户曹参判尹履之。方为有司堂上。一家兄弟。俱膺有司重任。揆之事体。实有所未安。伏乞 圣慈。察臣危恳。亟递备局有司之任。以便公私。不胜万幸。
东还后。乞递宾客疏。
伏以天眷我东。 世子永还。此实臣民莫大之庆。岂独陪从臣寮之欣幸而已哉。顾臣兼带宾客。是清选重任。固非人人所敢承当。当初乘乏除拜也。切拟露章辞递。而迹涉窥避。黾勉西行矣。今则 储宫已东。左右辅导。责任甚重。尤非如臣驽劣所可仍冒。况臣本以癃病之人。往还数千里行役之馀。筋力澌惫。百疾交侵。躯壳虽存。精神已脱。数月之内。断无供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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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伏乞 圣明。察臣危恳。递臣兼职。以安愚分。不胜万幸。
辞都承旨疏
伏以驽劣小臣。早窃科第。始仕 先朝。已作陈人。迹蛰深巷。意绝荣涂。幸蒙 鸿私。擢置迩列。 圣渥如天。报答无路。筋力所逮。岂敢惮劳。第念银台之长。是一时清选。比之诸僚。尤为尊重。臣历考本院题名案。则虽负重望。而为此任者。多不过三四度。臣则前后忝窃首席。已至九度。实近世罕有之 异数。此微臣所以夙夜悚惕。必欲辞退者也。况臣犬马之齿。已逼七十。积月供剧之馀。自多失摄。前月旬间。重得伤寒。吐血眩晕痰嗽等症。一时俱作。不得已请急。获蒙 恩递矣。才过两旬。复叨 新命。所患诸症。至今未尽差复。而敕行当前。不敢言病。黾勉趋衙。以臣癃喘。若值弘济院迎饯及 便殿入侍之礼。则必至颠仆。难免失仪。岂非公私狼狈之甚者乎。且彼俗贱老而尚少。臣曾以本职。累经敕行。至于五巡。每以衰白之质。厕诸周旋之列。则彼之所见。亦岂无 朝廷无人之讥乎。其为所关。实非浅浅。伏乞 圣慈。察臣不称重地。怜臣病孱难堪。亟递本职及兼带提学宾客。以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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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分。以便调治。不胜万幸。
辞提学疏(己丑)
伏以臣之兼带艺文提学。今已五年矣。历观文苑故事。提学之任。是一时极选主文之阶梯。必须文才雅望兼备。然后可以当之。决非如臣摘埴所敢久居有若己物者也。臣常自愧。人谓斯何。臣与故相臣张维,崔鸣吉。少同笔砚。出入科场。附骥混竿。作为一队。故不知臣者。误以臣为从事于文字间。而若使具眼者观之。殆必捧腹绝缨而不已也。往在乙酉年间。故大提学臣李植。问于曾经文柄诸臣。举臣以授之斯任。非实有是才。适缘其时承乏而然也。且臣犬马之齿。恰满七十。精神全耗。凡所看书。掩卷辄忘。至于抛弃笔研已久。虽寻常间简牍。亦患艰涩。况于馆阁大述作乎。古语曰。骥骐一日行千里。及其衰也。驽马先之。如臣者。少乏黔驴之技。焉有既老。而反责其为驹也哉。顷者撰进 哀册。固非其任。而 哀疚之中。不敢控辞。黾勉效颦。而词意荒拙。不能摹拟 大行大王功德之万一。至今思之。惶悚愧恧。汗未尝不发背而沾衣也。臣所带兼职。无一可堪。而其中尤不可一日仍冒者。提学重任也。伏乞 圣明。察臣至恳。为先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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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艺文提学。以安愚分。不胜幸甚。
辞提学疏[再疏]
伏以臣于艺文提学之任。万不近似。不可一向仍冒之意。已悉于前疏。而 圣明不以臣为无似。反下不堪当之 教。臣诚惶悚感激。不知攸处。第念臣犬马之齿。已满七十。此乃古人致仕之年也。筋力全衰。精神已耗。凡于文字。朝见夕忘。铅椠旧业。恍若前生事。其于代撰 王言。虽欲求其髣髴得乎。以此精神筋力。虽寻常公事场酬应。犹不能堪。况馆阁辞命之重任乎。臣自叨斯任以来。前后制 进。非止一再。而嫫母粉饰。愈觉其丑。有时念之。不觉心寒而体粟也。昔大提学郑士龙。年至周甲。全废吟咏。至于乞免文衡。盖年衰才退。其所为文。渐不如前。不欲取讥于具眼者也。况臣年加于士龙者十岁。无士龙之才。而有十岁之加。则今日乞解。亦云晚矣。臣非但齿迈文涩。不可久冒如是。五年备位。尚此迟回。亦恐有妨于贤路。此臣之所以必欲辞递而后乃已也。伏乞 圣明。怜臣危恳。出于中情。亟递艺文提学。以安愚分云云。
辞刑曹判书疏
伏以愚鲁小臣。无一善状。寻常职任。犹惧不称。况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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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部之长。即古之大司寇也。顾思职名。万不近似。虽欲强颜就列。其于厚招物议。何哉。且参议臣金尚宓。乃臣之同姓五寸叔也。虽无相避之法。而一家情义。视同父子。其所行礼座次之时。节节难便。参判臣宋时吉。亦臣同生妹之女婿也。一家三人。同任一曹。不但私情有所未安。相议决讼之际。亦岂无所嫌乎。今因臣一人。而左右佐贰。俱不安职。则莫如先递臣职。以便公私。伏乞 圣慈。察臣情势。亟收新除之 命。以安愚分。不胜幸甚。
以谢恩使赴北。乞递兼带疏。
伏以臣犬马之齿。今年恰满七十。此古人致仕之年也。加以禀气虚弱。疾病连仍。虽寻常供仕。尚不能支堪。况冬天异域之行乎。乃者。该曹因 朝廷乏人。以臣为谢恩副使。七十之人。为四千里行役。此亦稀年之稀事也。然臣既失怙恃。委质于 王国。则不择夷险燥湿。以颠仆为期。是臣子分义之当然。年之老少。病之有无。有不暇顾也。况臣早窃科第。逮仕于 宣庙朝。又蒙 大行大王洪造。得厕迩列。至于十馀年之久。臣亦累朝受恩。报答无路。回望苍梧。涕泪交下。未死孤臣。唯思尽瘁于今日。尤不可以老病有所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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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也。第念闻出疆之日。不出于今朔。臣方兼带金吾堂上。适值省鞫。如此冬寒。晨暮供剧。仍为远行。则衰惫筋力。势有所不堪。其为狼狈。当复如何。伏乞 天地父母。怜臣哀鸣。所带金吾堂上及艺文提学 世子右副宾客。并为先许递。使之调病治行。以便公私。不胜幸甚。
提学座次难便。辞免疏。
伏以 朝廷官爵。自有等级。士夫谦让。亦系廉耻。无别等级。则官章紊矣。不顾廉耻。则名节隳矣。此臣之所以不避烦渎。期于辞递兼任者也。伏见该曹覆 启。大提学与提学。常时别无会同之事。座次无所妨碍云。此则不然。馆阁是闲局。虽无频数开坐之事。而亦岂无因公相会之时乎。今者大提学赵絅。已为入来。前头当为褒贬。其时以臣居右耶。居左耶。若于试所及他公会。与之相值。则臣之坐为右耶。为左耶。且曰。虽有资级高下之不同。而仍存不改者。亦多有之。虽不知某人为提学。仍存不改。而设有是事。苟且甚矣。何必取以为法乎。以旧例言之。则故臣申光汉。为提学。以秩高而见递。此则碑文所载。不可诬也。以近例言之。则相臣崔鸣吉,李敬舆。皆以秩高见递。古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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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行之规。斑斑可见。臣虽欲贪恋仍冒。其于公议何。谨按大典。官爵坐次。极其严截。一依资级高下。而分壁为座。则固不可以一时意见。有所挠改。虽寻常私会。必各循其序。无或违误。况 朝廷公会乎。若以无所妨碍为言。则虽资宪,崇政为提学。犹可居于嘉善大提学之下乎。或以为近来成均馆。不拘资级高下。唯以本馆职次为坐。则馆阁坐次。与此似无异同。臣未知此规始于何时。而不过因一时谬例。袭以为常。非法文应行之规也。官章失序。 国体有损。廉耻所在。晷刻难冒。伏乞 圣明。俯察至恳。亟递臣兼带艺文提学。以正官秩。以重名节。不胜万幸。
以李敏求事被论后。辞疏。
伏以臣性本迂疏。与世抹摋。守拙深巷。全昧时议。顷于 登对之日。妄陈李敏求之事。重拂公议。致有白简。莫非自取。尚谁咎哉。第臣之愚意。李敏求罪犯虽重。岁月既久。曾在 先朝。已下职牒之 命。则涤瑕复用。或授字牧之任。似无害于包荒之政。故猥陈所见。至有问于大臣以处之请。盖未信己见。犹且广询之意也。率尔之失。虽曰难免。实无他意于其间。而至斥臣以为自功为德之计。有若树德于敏求。而取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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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他日者然。情外横加之言。奚至于此。设使敏求果如臣言。复得为閒漫之职。于臣有何功。而有何德乎。臣年爵俱极。涯分已踰。白首馀生。有何所欲。而敢为随时低昂。自同于流俗之态乎。且所谓以有累之人。自荐于朝者。尤不近情。此必 榻前陈达之语。传诸外人。转辗失实。以致如此。臣于其日。历举嘉善中文翰之人。李敏求亦在数中。此乃泛然言及。而实非举代之意也。自前两馆提学拟望之时。大提学通议于曾经馆阁堂上及大臣。然后差出。乃旧规也。臣虽老昏。粗识体例。纵使敏求为无故之人。而犹不敢直为举代于 榻前。况时在罪废中乎。此皆缘臣无状。不得见信于人。不近之言。至于此极。虽蒙 圣明优容。不允所请。将何颜面。复厕六卿之班。以贻 朝廷之羞乎。臣退伏田庐。尚带职名。狼狈踧踖。置身无所。伏乞 圣明。俯察危恳。亟 命镌削本职及兼带。以答公议。不胜幸甚。
辞职兼乞扫坟疏
伏以臣屏伏田庐。待罪浃旬。猝得风症。左臂不仁。急于针药。舁疾入城。才数日矣。顾臣职名尚在身上。累度乞解。终未蒙 恩递。狼狈闷蹙。不知攸处。臣虽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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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激恩荣。强颜冒出。其于公议何。其于廉耻何。耐弹行公。虽微末荫官。犹且不敢。况厕在六卿之班乎。伏乞 圣慈。俯察危恳。亟 命镌削本职及兼带。以答公议。不胜幸甚。且臣今差冬至上使。不出两月。当作西行矣。人臣事君。险夷奚择。筋力所逮。颠仆是期。从前不曾以老病为辞者。是臣素志也。曾在 先朝。虽有年迫七十者勿为差遣之 特教。而朝廷因乏人。不得已及于臣身。则何敢有一毫辞避之计哉。第念臣之见忤于彼人深矣。臣曾按海西。郑译随敕使到黄州。乃曰。此监司金判书族侄耶。其尊奉明朝。凌侮清国。与金判书必无异同。至于例给礼单。郤之不受。大小宴礼。一不许参。触事生怒。欧辱守令。及其还沈之后。以关西生梨不谨封裹之故。移怒于海西。以此至被推勘。其所谓金判书。即今之领敦宁府事也。臣瓜满还朝之后。该曹以臣为博氏接伴使。备局以此启递。其后甲申冬。臣以宾客。入沈阳。则郑译言于留镇诸将曰。金宾客。乃金判书一家人也。知有明朝而不知有清国之类。仍拘之东馆。五日而放。许令陪 鹤驾而东。未数日。又做出虚无之言。称以敕书犯马曰。金某朝鲜人。敕中有 国王讳字。皇帝则可。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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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讳则不可犯。百端搆捏。与衙译辈。同声唱之。必欲成罪而后已。此则其时宾客韩兴一。亦知之矣。客使到松京。郑译又言于远接使臣金堉曰。金某之敕书犯马。罪系不敬。不可不具由驰 启云。金堉与诸译官。多般开释。得以无事。臣之于彼人。前后訾謷。既如此。况今彼中形势。比前顿异。臣之一身利害。有不可顾。而到彼后意外生事之患。难保其必无。此虽私忧过虑。未必为然。而亦不敢不达。非欲因此为倖免之地也。臣今年七十有一。衰朽已剧。添之以风症。触三冬之严寒。涉万里之脩程。其得无事往还。有不可期。愿及未行之前。往省父母坟于杨州地。伏乞 天地父母。特垂哀怜。许令省扫。以伸区区至情。则死无所恨。臣无任云云。
济州奴婢贡马陈情疏
伏以臣窃闻济州御史查覈状 启中。有以衙卜马一匹。换贸他马。出送于其三寸金判书家云。所谓金判书。盖指臣而言也。耽罗有世传减获四十馀口。而臣与诸同生。未及分执。故有时徵贡贸马以来。则诸同生以次分得。几至十数年之久。沈演为牧使时。徵马一匹。元䎘为牧使时。徵马一匹。其后柳廷益为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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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时。臣适忝金吾堂上。因本府吏闵天立。因公入去。言于廷益。使之徵贡贸马。令尝所往来奴万金者。待国马出来。一时持现。则廷益果徵一匹马。以给天立。天立逢授万金处。使之留养而来矣。己丑秋。家侄寿翼。为牧使。推得其马。仍置衙厩。及其出送也。卒然病不能步。还授奴婢。使之放卖受价。又添衙马。换得他马而出送。实非寿翼时所徵之马。而马主赵明晔。至举臣职名而纳招。盖未详曲折而然也。安缉搆陷主将不遗馀力。至有白昼按剑之变。若果有出送不当送之马。则渠之纳招时。有何所惮而落漏臣名乎。凡士大夫奴婢贡马。及私相和卖之马。则自前已有 朝廷勿禁之令。故曾于金汝水查处时。自己抑买外。其馀并不举论。此则御史未详其前例。而混举各人所招。而有所云云也。大槩自前奴婢所贡之马。家侄为牧使。拘于一家嫌逼。不为出送。则其于情理。为如何哉。若因此未免为彼只藉口之一助。则岂非冤闷之甚乎。臣忝在卿列。名挂查本。晏然默无一言。实有所未安。不得不略陈梗槩于 天地父母之前。不胜惶恐待罪之至。
辞知义禁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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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年到望八。衰朽已极。加以顷日重病之馀。精神已脱。筋力全败。金吾剧地。决难兼察。故新除之初。冒死陈情乞递。盖出于不得已也。窃念王府衙门。体面尊重。凡大小公事。皆取决于判义禁。其他堂上。谨署而已。虽刑推不紧之坐。必待备员而为之。乃是流来旧规也。今者判义禁臣林坛。奉使西出。其所竣还。必费数朔。且臣与囚人李圾有相避。只有同知事臣南铣,臣李时梅。而南铣则兼仕备局。李时梅则地部多事。虽得开坐。亦不备员。故李圾等。与水营监色一处凭问之坐。渐至迟退。许多外方人。久滞京狱。亦甚可虑。至于日次刑讯。因此久停王狱。事体之苟且。未有甚于今日。况臣适值首席久虚之时。前头多小谳议裁处等事。断非如臣老昏所敢代斲。此臣之所以更申前恳。有此哀鸣而不已者也。伏乞 圣慈。俯察癃病难堪之状。亟递金吾兼带之任。俾专京兆词讼。则垂死老臣。庶得以支吾。不胜幸甚。
籍没田畓误查陈卞联名疏
伏以臣等。俱以驽劣。备员京兆。奉职无状。致勤 圣教。至令他司。改查文案。惊惶震慄。置身无所。第念大烨妻申氏田畓。则癸亥 反正初。大烨与故相申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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禛。为一家之故。只赐药自尽。而其田畓等物。初无籍没之令。以此其妻仍执耕食。及至戊寅年间。杨州畓二十斗。为贼点所割占。其时屡次接讼而退。然则烨妻之到今持文记还推。似不为无据。癸亥年限之制。似非为此等而设也。臣等妄料渠果有冤事。则不可以罪家有所取舍。并置禀 启中。盖使穷人。无一失所于 圣世也。赵有道亭垈。则虽无文记。而人多称冤。至于 亲鞫时。渠亦纳款云。臣等妄料城内父子两家。既被贼点所劫买。只馀一亭垈。而又从而曰夺。则似不无其冤。故初以 上裁后。以勿许出给。为回启矣。至于朴自韩家垈。则非朴承宗之物。而传得于其父承祖。而见夺者也。虽有文券。而失与不失间。既捧其价本。则理不当还给。故再度回 启时。至以仍前籍没为请。及承 判下。有情涉可冤者。并为出给之教。然后始陈其间曲折。而犹不敢轻许以勿施。防启矣。大槩臣等之意。逆魁正刑之后。其所劫夺田宅。并还本主。然后方可以慰悦人心。且无归怨于国家。故一依筵臣所 启。十分明查。其中表表有文券者。只数五人。抄出开录。或以 上裁。或以勿许出给。或以勿施回 启。则实非直请出给之意也。今见备局
竹所集卷之四 第 423H 页
查 启。则臣等识见不逮。矇不致察之失。至此而无所逃矣。臣忝居首席。大小裁决。专出于臣手。该曹未查之前。尤不可强颜行公。况 举动迫前。痢患方剧。情势病势。俱难起动。伏乞 圣明亟命镌削臣等所带职名。以惩当官误事之罪。
竹所集卷之四
 启辞
  
承政院启辞(甲申左承旨时)
大臣诣宾厅 启辞时。必请承旨承传色。使注书书入 启辞。乃所以重大臣之意也。顷日。舍人来传大臣 启辞下吏曰。一如亲诣宾厅时所为云。臣等窃以为 启辞初头。既书舍人以三公意 启曰云。则是不过一草记也。传 启与亲 启有异。而使注书书之。又请承旨承传色。似无其理。其时适值同僚有故。未及齐会议定。姑为仍前为之矣。臣等更为商量。参以事体。则政府虽曰尊重。郎厅所呈。即传其意而 启之也。郎厅代行大臣之礼。实涉过越。自府院君至嘉善官来 启时。皆以本草传入。玉堂问安时。虽行副提学。不敢请承传色。使司谒传达。则舍人司录。何敢请承旨承传色。又何敢使注书书入乎。况备边司郎厅。以大臣意 启曰。草记及承文院官员。以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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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意 启曰。草记皆以他各司。一㨾捧入。则何独于政府草记。有所异同。为此过重之举乎。臣等之前后忝此。非止一二。而未闻有如此之例。臣光煜。自 宣庙朝出入政院。而亦未见如此之事。未知此规刱于何时。而外议皆以为未妥。不可不变通。今后政府草记。一依备边司承文院例。以本草仍为捧入。永为定式之意。敢 启。传曰。依启。
承政院启辞
丙丁以前。则本院使令二十九名。自兵曹募立承旨色丘六名。以日守定给。水工三名。以典仆定送。故凡所使唤各有其任。而无窘促不足之患矣。丙丁以后。则日守典仆。散亡无存。该司不为定送。不得已就其使令元数中。除出九名。六承旨各带一名。水工三名。亦为除出添给。馀存使令二十名内。又为除出十名。分差于三郎厅及各差备。其实役使唤者。只十名也。其数既缩。其役倍苦。此渠等之所以每每呼诉不已者也。役苦既如是。故人多谋避。其所应募者。举皆庸孱。破笠敝衣。有同乞人。以此号令各司。无不见侮。或至于被打者有之。衙门体面。岂容如是。目今该曹经费不足。使令加立。势所未易。而如水工三名。该曹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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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番军士三名代定。如总管卫将伺候之规。则水工三名。还属使令。庶无呼冤之弊。军士一名。每旬轮番。亦无偏苦之患。请令该曹。禀旨施行。臣等目见渠辈难支之状。不得不仰渎 宸严。不胜惶恐。
司圃署启辞(提调时)
本署西瓜供上。虽以九月为限。而今年则有闰朔。节序颇早。加以阴霖浃月。凡菜瓜茎叶。未霜而先萎。结实无多。至于西瓜。则尤不成实。虽在方产之际。 御供可合者。绝无而仅有。每于日次。常患难继。奚暇贸得藏置。以待日后之用哉。况背节之后。京市及郊外农圃。一㨾乏绝。虽欲重价贸用。其路末由。以此本署下人。遑遑渴闷。齐诉请停。非止一再。而莫重 御供。遽停未安。并令退却而不许矣。近闻闾阎有病之家。不计价之多少。要贸市上。累日叫索。而终无所得者有之。臣始知西瓜之不易得。果如下辈之所诉也。 各殿各宫所进排。一日四个。以前头一旬应供之数。合而计之。则至于四十馀个。百尔思量。计无所出。且考诸各年誊录。则西真瓜等物。虽未准限。或有请停之时。故臣逢着礼曹判书。言及此事。则以为此时西瓜。果为难得。不可不 禀处。仍为粘 启而蒙 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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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今见司饔院 启辞。以西瓜经停之故。请罪该官。致有特罢之 命。此实非该官之罪。即臣妄作之罪也。臣虽无似。亦知 供上之为重。若有一分可为之势。则今朔馀日不多。何敢容护下辈。便为请停之计乎。忝提本署。既不能检饬。又从以停 供。以致该院请罢之举。不胜惶恐。伏地待罪。臣于昨日适有新除之 命。今始来诣待罪。尤极惶汗战慄之至。
百官从权启辞
伏睹前后 圣批。一则曰气力如常。一则曰予意已谕。一向牢拒。俞音久閟。臣等尤不胜忧遑闷迫。不知所以为计也。臣等窃闻之。人主为治。当法祖宗。盖以祖宗之心为心。以祖宗之法为法。然后方可谓尽帝王之孝也。今 殿下哀戚益深。羸毁已极。而至今不为之变通。贻忧于 祖宗在天之灵。虽谓之违 祖宗之心可也。我朝 列圣之遭大故也。有疾则虽公除之前。勉从权制。卒哭之后。例用常膳。而 殿下一向牢拒。卒哭已过之后。亦不允许。虽谓之违 祖宗之法可也。 殿下不以 祖宗为心。又不以 祖宗为法。则其于继述之道。或有所未尽也。况 殿下咳嗽之候。食滞之症。无非真元伤败。脾土虚弱之致。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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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之进。若迟一日。其为后悔。有不可胜言。此臣等之所以盈庭沥血。而不知止者也。伏愿 殿下。以 祖宗之心为心。以 祖宗之法为法。亟从权制。以副舆望。
从权再启
伏睹 圣批。以 慈殿若允从。则予何敢不从为教。臣等诚为愚惑。莫知 圣意之所在也。凡人主举措云为之际。必也参之以礼。察之以理。果合于礼。果当于理。则断然无疑。自当行之而已。何必有所待而后为之乎。以我朝之事言之。 列圣之从权。无代无之。而未闻有以先后次第而行之者。盖当行之礼。当然之理。自我而先之。无所待而然也。 殿下上而 祖宗付畀之责。下而亿兆生民之命。皆系于 殿下之一身。其不轻而重。为如何哉。而不遵其礼。不究其理。徒区区于饮食小节。一向牢拒。有若等待推托者然。此岂臣等之所望于 殿下者哉。 殿下自初丧至今日。哀戚之深。羸毁之极。种种诸症。发于外者多矣。内而近侍。外而医官。莫不危之。则 大行大王在天之灵。亦必忧之于冥冥中矣。 殿下何不念 大行大王惟疾之忧。而必欲后于 慈殿而从之何耶。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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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 圣明。思之以礼。察之以理。亟从权制。以副舆望。
从权三启
臣等之血诚吁呼。已至累日。而一向坚拒。每以予意已谕为教。臣等尤不胜闷郁焉。呜呼。 殿下之毁瘠成疾。人莫不危之。则我 先王惟疾之忧。亦必无间于冥冥之中。而 殿下不以为念焉。伏见 慈殿下答。有亲往恳劝之教。则 慈殿亦必谆谆反覆。已尽劝勉。而 殿下不以为念焉。百僚盈庭。高声叫閤。群情所在可知。而 殿下不以为念焉。三司之臣。连章累牍。陈恳不已。其忧爱之诚可见。而 殿下不以为念焉。噫。 先王慈殿之爱 殿下。岂有所未至而然欤。百僚三司之忧 殿下。岂有所未尽而然欤。此不过 殿下之意。方怀罔极之痛。不忍遽进常膳。虽有疾患。自至渐差。何必强其所不忍而为之。添我至痛故也。此则大有所不然者。夫人之最可畏最难治者。丧中之疾也。脾土既败。则百药无效。虽有华扁。无所施其术。此所以圣人垂训。预防于未疾。使不至于伤生。况 殿下所患诸症。已形于外。人所共忧者乎。臣等窃闻之。昔 仁宗大王大圣人也。而及其从制。三 启而得请。此岂不足于孝而然也。于礼于法。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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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当然。而不得不尔者也。伏愿 殿下。上念 先王慈殿惟疾之忧。下循百僚三司齐诉之恳。亟进常膳。以安 宗社。
从权四启
臣等累日伏閤。毕陈其法礼之当然。而 殿下每以 慈殿不为允从。为牢拒之地。臣等尤不胜忧遑而闷迫焉。今日 殿下之于 慈殿。一心奉护。俾至于全安之地者。非 殿下之孝乎。 慈殿虽在平居。宿患可虞。况于丧中积伤之馀。进食日少。诸症迭作。其所胃损之甚。可知矣。 殿下若不及今开导。万一至于难治之境。则其为 殿下之责。何如也。其所谓开导者。无他。只在于劝勉常膳而已。 殿下徒知其劝进之为务。而不知其先尝之道。则 慈殿亦必为之不从。其果谓能尽奉亲之孝乎。若 殿下先自抑哀强进之后。泣劝 慈殿。谆谆焉反覆。恳恳焉善论。如酪粥之为。则 慈殿宁不为之感动乎。然则 慈殿之能保无疾。永享康宁之福。其不在于 殿下乎。 慈殿若曰。 主上方在危病。无意从权。而欲使我先之云。则 殿下以何辞为答乎。为今之计。 殿下先尽所当为之职。次第勉进。然后 殿下之身得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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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殿得而安。 宗社得而安。臣民得而安。非但于礼于情俱无所欠。将见 两宫安乐永保无彊之休矣。伏愿 圣明。亟从权制。以副臣民如渴之望。
从权五启
伏见当初 批答。以臣等所请为非礼。到今思之。不胜惭腼。无以举颜。臣等虽矇无知识。所学者。孔孟程朱也。所读者。六经三史也。前后所陈。无非礼法中所自来。岂可以非礼导我 殿下哉。昔在戊申 国丧之时。故臣李元翼,李恒福,李德馨为三公。未公除之前。请以从权。此则在朝耆老之所目睹也。李元翼等。俱以博学闳儒。为一代名相。岂以非礼导之哉。臣等虽无似。其所忧爱之诚。不后于此三臣。此所以冒耻累渎。而不知退者也。伏乞 圣明。特加深思。不以人废言。亟从权制。用副舆望。
司䆃寺启辞
本寺例捧白米。则 三殿及东宫,嫔宫所供者也。中米则后宫以下及阿只氏所供者也。白米中米。名目虽异。而其实俱是白米也。白米中。择其完粒色莹者。谓之粳米。此则自本寺个个精择。专为 上供。而别其等品之名也。湖西大同设立之后。所谓中米。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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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白色相杂。即各道所谓别收米也。大同厅以此赤白相杂之米。分送于本寺。盖本厅徒知其为中米之名。而未谙其前例而然也。此等米。虽闾阎家。必改舂。然后可作饭米。况莫重 供上。其何以此米内入乎。虽欲自本寺改舂以进。而非但残寺力薄难备。以粗为精。欠数必多。本寺将何以充其欠数乎。以事体言之。百官颁禄。则皆用田税米。宫人廪料。则皆用别收米。似为未安。今后本寺应纳中米。依前例。皆以田税米。换送进排。以重 供上。何如。
宾厅请赵贼按律启辞
王法极严。虽至亲。有不可顾。舆愤既激。虽人主。亦不可遏。今此逆赵之母女。内外相通。埋凶洒屑。遍及于宫闱。期于必售凶计而后已。是 先王之罪人也。 宗社之罪人也。既得罪于 先王。又得罪于 宗社。则 先王在天之灵。亦必痛绝于冥冥之中矣。 殿下何独于此贼有所容护而持难至此乎。王法之不可屈如是。舆愤之不可遏又如是。 殿下虽欲庇之。安得而庇之。 慈殿虽欲全之。亦安得而全哉。 殿下徒以区区私恩。当断不断。使首恶之凶喘。得延时月。则他日难言之祸。有不可测知。此臣等之所以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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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百工。盈庭叫号者也。请 亟赐夬断。以正王法。以泄舆愤。
百官请赵贼按律启辞
三司叫閤。百僚盈庭。同声请讨。为日已久。而 圣俞是靳。王法尚稽。春秋之义不严。臣民之愤益激。此臣等之所以苦口力争而不知止者也。夫千万人同辞之谓公也。独一人偏见之谓私也。唯公与私。有若阴阳邪正。其不可并行较然矣。自古帝王。以公为治而亡其国者。未之有也。以私为治而兴其国者。亦未之有也。今日臣等所争之论。公耶私耶。 殿下牢拒之意。私耶公耶。两逆之罪。天地之所不容。人神之所共愤。沐浴之讨。不谋而同。则此非举国之公乎。 殿下徒区区于私恩。当大义而不断。如是曲庇。不恤共公。则此非一己之私乎。 殿下受 宗社之付托。临亿兆之上。何可以一己之私。而拒一国之公乎。 先王之罪人。 殿下安得以私之。 慈殿之罪人。 殿下安得以私之。 宗社之罪人。 殿下亦安得以私之哉。噫。使元恶凶喘。至今偃息。大义不明。彝伦将斁。人不得为人。国不得为国。环东土数千里之域。未免为长夜之归。朱子所谓自古帝王之亡国。亶由于一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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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非虚语也。伏愿 殿下。察公私之分。割恩爱之情。以正 王法。以重 宗社。
又拟赵贼按律启辞
自古人君值人伦之变。恩爱相夺。公私莫办。能尽处变之道者。必须明理而善断。然后可无后悔。理苟明矣。则能别轻重。断以大义。割慈忍爱。转危而安。理有不明。则不知是非。牵情掣私。媕婀不决。终致乱亡。昔周公之于管蔡。致辟而不疑。我 先王之于逆姜。断义而不贷。两圣人夫岂少恩而然哉。诚以 宗社为重。而私恩之不可顾也。呜呼。使二逆出于 先王御世之日。则 先王必不待众口而快处矣。 殿下何不法 先王之明断。而徒区区于私庇乎。伏愿 殿下。明理而善断。亟 赐二逆按律之命。
竹所集卷之四
 状(二)
  
收布补用状
每年清使时。站银四千五百馀两。及他应用之具。必须前期措置。可免生事。今年则清使先声。已播中外。而许多需应之物。时无一二入手。盖缘臣之才拙所致。而以本道形势观之。则虽使智者当之。更无可为之地。设有 朝廷临时所助之规。何补于尾闾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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哉。其所各㨾应入之物。欲为自营措办。则前后营储米布。没入于年年站用。欲为责出民间。则饥馑方极。虽鞭扑而督之。万无办纳之势。以彼以此。计没奈何。只自媕婀束手而已。臣中夜不寐。百尔料量。其所以补用之策。有二焉。臣营所属假军官别队称号者。至于一千九百馀名。当此乱世。一未赴戍。只轮回入番营下而已。此假军官等。并令一年除番。每名正木一疋式备纳。则皆曰远道裹粮。入番之费。不止于一疋。人皆乐从。又有各官儿武学称号者。此乃閒丁。畏避军役而投属者也。守令隐置閒良。冒捧三匹。已违 国法。而其所用下。未必尽归于公用。其中海,黄,安,信,载,凤,文,遂八邑。其数尤多。取其名录而考之。则多至一千七十馀名。每名减一匹收捧。则官纳营纳。彼此无异。况减其一匹而营纳者乎。前项两色收布合而计之。则至于八十馀同。以此贸银。则二千馀两。坐而白得。其为补助。岂浅浅哉。今此两款之举。虽出于不得已之计。而亦非横敛招怨之事。敢此具 启。民情或有所不便。则虽锱铢之利。犹不敢敛入。况二千馀两之多乎。于渠等既无所怨。于站用又有所补。而系是收捧之事。藩臣不敢擅便。恭俟 庙堂之裁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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税米会减状
江阴本以路傍残县。经乱之后。凋弊尤甚。户不满八十。结不满二百。不成官家貌㨾。相臣陈弊。 庙堂覆 启。限三年税收米。题给本县。使之添补站用矣。今则三年已过。税捧当为会付。则使客之无路支馈。不待论报而可详。其时相臣 启辞内。本县居民。有朝夕将溃之患。既溃之后。则收拾未易之说。正与今日形势相符。前日状 启中。所谓别㨾处置者。实出于不得已之计。而该曹覆 启中。不为明白举论。使残县穷民。将未免失所。岂不惜哉。本县自前 朝廷之所轸念。尤宜变通而不可少缓者也。且念此弊。非但江阴一县为然。一路五邑。举皆如此。故自受 命以来。各站守令论报会减。非止一再。顷驻站上。目见一路难支之状。敢以不得不依关西会减之意。再次驰 启。该曹循例防 禀。至以为关西则耗谷十分之一会录。本道则百分之一会录。则馀耗尚多。足以继用云。若以百分之一言之。江阴应用之耗。则各谷并四石一斗零。牛峰应用之耗。则各谷并一石十二斗零。平山应用之耗。则各谷并十六石十斗零。凤山应用之耗。则各谷并十三石六斗零。黄州应用之耗。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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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谷并八十八石二斗零。唯瑞兴应用之耗。虽至二百八十五石九斗零。而本府山城所在者。每年还上三分之一。分给以备不时之用。则耗谷之不准常数。可知也。一路六邑。以此零星之耗。许多往来公行。其何以支馈乎。丁丑之后。冠盖相望。其所支供。自官家无以措办。则其势不得不侵及于民间。虽在丰年。民不堪其苦。况连值饥荒。菜色之民。自救不暇。各行支供之物。何路办纳乎。今此站民汲汲之势。有同涸鱼之朝夕垂尽。其所拯救。一日为急。该曹谓之待秋处置未晚云者。臣实未晓也。夫站民之休戚。实系于会减与否。前日承旨臣崔荇李德洙等。奉 命西路。条陈会减。前监司臣睦性善。亦为具 启。而俱未蒙 准许。近臣藩臣。岂皆无所见而取悦站民者耶。该曹徒知经费之恤。不思固本之策。臣窃闷之。大抵本道凋弊。与关西无异。而关西则会减。本道则不为会减。两西之民。均是 圣上之赤子。而一乳一不乳。殊非一视同仁之义也。前日状 启内。关西则举一道会减。本道则只以一路六站请减。关西则上自监兵使。下至军官营吏奴马。并为会减。上自使客。下至员役奴马。并为会减。本道则只以往来公行请减者。盖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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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该曹持难之患。而不敢多望故也。前项江阴加三年税收米。又为特给。以为使客粮馔之用。过三年后。依关西例。往来公行。依前状 启会减施行。牛平瑞凤黄五邑。亦依关西例。以耗谷十分之一会录。而往来公行。依前状 启会减施行。则六邑庶有回苏之望。站民亦免流散之患。其为蒙惠。岂曰浅浅哉。臣瓜期只隔一月。以俗情言之。则迟回时日。以待后人可也。而叨此重寄。立视牛羊之死。而嘿无一言。则是负吾 君也。何可谓之五日京兆。而不为尽职。以负吾 君也哉。古人有言爱民所以爱君。区区之忱。实出于此。更令 庙堂。商量事势。别㨾变通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