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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四十一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弇州四部稿巻一百四十一
            明王世貞
説部
 左逸三十條
  嶧陽之梧㸑樵者窮其根獲石篋以為伏藏物也出之有竹簡漆書古文左氏傳讀中有牴牾者凡三十五則余得而録之或曰指正正非左氏指也或曰秦漢人所傳而托也余不能辨聊以辭而已
桓十六年春正月㑹于曹謀伐鄭也夏伐鄭秋七月公至自伐鄭以飲至之禮也始公與諸侯圍鄭也即郭門門焉昭公□使子人私於衛侯曰惟是魯君之首禍鄭以脩郎之怨也宋君之左右出子也則惟雍氏宗之嬖不虞君之儼然辱臨之也敢請衛侯曰忽何故入對寡君之為太子也寔先君之嫡以請於天子有成命矣不腆撫軍執役於齊以扞掫北戎大勛是建出子挾宋而奸之國人之望寡君望嵗何以不入衛侯曰是非寡人之所專也二君志也曰魯宋何厭之有魯志翬也志督也已𢡚之不悔而日勤師以求無君之國而黨之即天子不能無旦夕誅君胡翼焉即寡君不能圉其芻牧之邑而以歸君君且歸魯菅之役我克郜防而魯以班取之又弗徳也魯安能徳君衛侯乃辭於師以疾而歸公亦歸
公元前687年
七年恒星不見夜明也巫季陽日没西也沒而光其西方聖人史逸不然中國之徵也而在下夫夜下象也夜明日之餘也其夏殷之後乎代於時為映更二甲子乃晦乎二甲中國有聖人日不沒閔公二年公子慶父縊諡之曰共仲而弗以僇告也仲孫湫聞之曰異乎季子之為政也刑莫侈於弑逆滛莫醜於奸上慶父三年再行之而又通君之室以希得國魯有司冦将誰辟焉慶父而後無後者且荘公二子庸辜乎周之元公其制辟曰絶管蔡蔡明有差也孟叔同叔實耻之作法於凉其季子乎是夫也得世無魯矣
齊侯以諸侯之師侵蔡潰蔡侯逃於墓使其大夫考父請曰亡人不佞不能盟主以辱君之玉趾儼然諸侯之師不佞寔□辟不敢以介見又弗獲改服從諸大夫朝歸死於先仲之壠不佞王䘏受賦弗敢稽也盟府之好聘兵役弗敢後也亡人齋沐剪髮以俟大僇君用之先仲誓弗載祀唯命其幸以先仲故赦而夷之附庸君之惠也非所覬也齊侯欲弗許管仲曰許之君為盟主而脩牀笫之恚以勤諸侯必終其快剪惟城毋乃不可乎請伐楚詩云出幽谷遷於喬木徙義也君以恚興戎而以義救之又何𢡚焉乃復蔡侯
公元前661年
齊侯伐宋圍緡討其不與盟於齊也國子不可棄恩不仁乗弱不義昔五孽争亂君不勝挫越於外宋君無忘先君而率諸侯以靖我阽危敉寜撫有國君不能光昭先君令徳嗣主齊盟夾輔王室而啓戎長心以力競呴昔我先君之有討於荆也我握其臂宋持其指君今伐宋楚為之勁我為之掎不佞唯宋不以軘逆而遣一介之使來勞曰寡君不善師中以為大國羞君屈玉趾跋履敝郊庶幾獻之㣲而脩先桓公業用還集我乎将無廋辭以困行人公不聽君子以是齊徳之不競
公元前638年
僖公二十有二年冬十有一月丙子鄭文夫人芈氏姜氏勞楚子於柯澤楚子使師縉示之俘馘丁丑楚子入享于鄭九獻庭實旅百加籩六品享畢夜出文芈送于軍取二姬以歸明年成得臣伐陳討其貳於宋也遂取焦夷城而還子文以為之功使為令尹叔伯曰子若國何對曰吾以靖國也夫大功而無貴仕其人能靖者與有幾叔伯退而歎曰異哉夫子之為楚也泓之役君王幸以狡勝宋而夸之同盟又掩其二息無别是必不得侯夫子不諫而今又諉楚以快子玉君以汰失之而臣以愎復之必敗子實敗楚而欲他諉也得身為幸
王命尹氏王子虎内史叔興策命伯王若曰叔父惟乃顯祖侯翼相我先生輯敉在播用渥厥錫奕世光輔時上帝弗厭我先王永綏䋲䋲亦逮爾股肱叔父惟裕少習於難礪乃智蕆乃勇若羣僕𥊍御罔不乂於乎余小子弗惇弗習於内寔隕越幾甸唯叔父是怙鼎簴不揺臣妾其還鬻熊陸梁漢江蠶啗諸姬余小子弗武弗克豫外以勤我叔父糓厥胄甲鋈厥軜翦俘纍纍靡扞不誅於乎天奪舅氏余小子日臲臲弗恬即於次叔父爾寔大奠我甸荒昆從姻戚友邦君大夫咸若度汝克纉文武載益光于前烈王叔父歸視柔逺能邇用賚爾大輅一戎輅一駢服具彤弓彤矢玈弓矢千秬鬯一卣虎賁三百人徃哉敬服王命以綏四國紏逖王慝無怠成無改食天嗣惠難老余一人永孚于休晉三辭從命重耳再拜稽首奉揚天子休命
王受魯侯瑴玉為衛請晉曰昔越我先王二叔不咸夾煽亡燼維周伯考周公大振文武之業僇管蔡蔡以靖王室施於九夷九夷率從余一人不徳不能輯寜宗族厥有衛鄭盟府之好而有二心服事荆寔頼我伯父丕揚周公之烈剪劉荆人伏竄箐棘聲之罪歸於京師告用於廟余小子罔敢恫怨法亦罔敢赦魯之宗臣以故職請曰蔡叔怨艾改行周公寔復封之傳國至今予弗克專深室徂寒越暑冥於昏旦康叔徳只以三餒食其速誅之以比於鮮唯伯父稍薄其從蔡而復之亦唯伯父稽首君王幸赦衛鄭以輯全衛重耳之願也敢不唯命
秦伯塟穆公從死者百七十有七人子輿氏之三良與焉孟明諫曰不可先君之御秦也其治命寔多君不之好而唯亂是用殉塟禮之叛也殉良國之疵也王官之役晉人盖日夜西首焉以伺吾國君薨而示之疵毋招釁乎我得由余戎自削矣以良為殉去戎幾何先君之覇也定王室恤同盟攘土受胙再造國君史足書矣而終之以凶徳無已老臣日余再辱秦師先君再拔之死也曰而餘身也無以稱報王官一矣請殉為再秦伯曰子輿先君之志也而先武公之故也子為生可也孟明退而不食七日
齊侯朝於晉賔媚人相郤克趨進曰此行也君為婦人之笑辱也寡君未之敢任賔媚人曰日大夫以晉君之命徵敝邑寡君不敢牢醴以饗從者於單劉惟是一二邑臣不能内人以干大夫寡君無所與聞大夫唯已愧之雪而舉晉殉之以天之降罰齊而使青人之骨暴於鞌亦豈無一二晉殤先文公之有討於曹也脩浴薄之郄而終宥之大夫其遂宥齊而光先文公之徳以寛諸侯夫誰不服如其咲也九達之荘人盡誅乎郤子不能君子曰郤氏之後殆哉夫驕徳之敗也驕匹夫不可而况國君乎哉兵以逞忿忿以成欲其尤未也則先成子之恭乎
范武子趙宣孟亡人也辱夫子之收之不敢以間請也晉為盟主吾子寔執大政光輔社稷城濮之戰先君一得志於楚無以聲之曰楚為不道蠶食庶邦商臣弑頵而子不以間率諸侯楚楚猶外也宋弑杵臼不親討而以委中行氏齊弑商人子又赦之子正卿曲庇巨憝疇取式焉将狄矣曰君不勝民吾焉能奪之且有周司㓂士季退曰唶夫子能行之且忍之
公元前594年
宣公十五年晉敗赤狄曲梁㓕潞晉侯賞桓子狄千室亦賞士伯瓜衍之縣桓子之老無詭曰士伯賞信也抑夫子其辭之夫邲之役不能盡援其長者以歸今之有事於狄者皆其孤也其處者則又䄂手夫子其盍以邲請命於君曰君幸毋僇敢蒙賞乎不然以是弔喪察傷訾夫君行溢臣行節禮也詩云鐘鼓既設一朝饗之君之溢也書云拜稽首讓於䕫龍臣之節也桓子不能其明年
諸将攻屠岸賈司㓂之署且命之曰國有大典女實擅之以剪僇勲賢而㓕其祀君以為岸賈再拜稽首曰諸大夫成季之徳而過督臣也則聞命先公不能巨室而罹於難用棄羣臣之為也既殄其身又汚之諡故臣旦夕疾首焉以君之命持司冦爰書以討而謂之擅也其誰不擅諸大夫亦唯私是競以亂角亂将奚靖焉君行及矣伏劍而死
晉侯使呂相絶秦云云秦伯使大夫成差報曰君脩怨於敝邑儼然諸侯之御又辱先命之寡君無所逃罪不腆敝賦詰朝相見也唯是二三臣受事先君之老不敢匿敬布腹心昔我穆公獻公婚姻之好以内惠公許遺我列城五朝濟夕設版穆公如忘輸粟自雍及絳相屬秦饑晉閉之糴我穆公豈敢以施責唯妖夢是踐于是乎有韓之師天棄惠公以兵見也穆公釋縲而饋之七牽俾復有晉國是再造於惠也惠公即世唯是文公亡人纍纍穆公擐甲胄以從晉之卿大夫呂郤之難文公潜棄其國戡而後寢門窒皇唯我紀綱之僕是我又再造於文也虞夏商周之胤謂穆公之無利晉而袵席是以來朝豈敢晉徳穆公河上均納王文公詐而郤師陽樊温原攅之田晉寔擅之如穆公城濮之役秦之龍盾虎韔悉用輔行是以大破楚鄭棄叔詹之命文公以私討豈其辱秦之疆埸而誣我先君穆公之終怒鄭則文之為超乗三百毋毛髮之累候人襄公㷀然背文公好不以餼館逆而以兵掩使我骨暴崤函之間我是以王官之師穆公之事三君不克終終豈在秦襄公即世大夫來言曰請立公子治命也一二耆老謂我康公毋為晉徳晉以怨報康公思纂穆文之故披星戴炎以赴晉諸大夫㓜君而隂敗盟是以有令狐之師使康公寔愧於一二耆老晉又乗我康公之圽而徼白狄踐我塲苗鹵剽我人民瀦夷我城隍先君景公膏肓之恙𩓣醫於我寡君寡君穆公三日而遣緩也曰其疆埸之吏不能大好君則何怨穆公之享於釣天為晉君請甥舅君立寡君可知也庶其赦我乎君又衷甲河東而誘盟我寡君是以不能涉河猶命顆奉教㰱血在口而勞諸侯成師以臨寡君君來言曰白狄而仇也以而之賜命討而有二心於狄曰晉将伐女狄既余仇将以間止君師也君信之楚為封豕長蛇欲敝晉於鬬我肆其浮詛君又信之抑君以為兵端不獲受命敢告文襄靈景唯晉四君狎主齊盟惠逮來裔誰之功也且稱君盟以藩王室無受雒京南辱不報坐齊以譏執事甚輕甘心焉使之盡東其畝君唯力是競而獨辭我寡君寡君受辭剪棘夷道延君軘車唯命
晉范文子反自鄢陵使其祝宗祈死曰君驕侈克敵天益其疾也難将作矣愛我者惟祝我使我速死無及於難范氏之福也祝宗退曰異哉夫子所謂社稷奚賴焉國有六卿子列在二中軍之良厥猶将之且以先武子徳只大咸矚将子是靖子辟其難而戕其身以族免也則不曰晉國禄食幾何君子愛身也以存社稷也其捐身也亦唯社稷是存詩云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又云夙夜匪懈以事一人夫子一人阽危而先辟之不可謂忠将身不保不可謂智君子祝宗言信雖然欒之逆也郤之眯也抑亦免夫
楚子伐宋宋使樂嬰齊告急晉晉侯欲救之伯宗不可古人有言曰雖鞭之不及馬腹天方授楚未可與爭雖晉之彊能違天乎諺曰髙下在心川澤納汙山藪藏疾瑾瑜匿瑕國君含垢天之道也君其待之嬰齊曰異哉大夫之見而以君削也君失諸侯在此言矣日嬰齊受命寡君寡君三日而遣之曰楚為無道蔑視宋寔以國之辱辱及盟主僇其下介以干楚師維是鎞矢及帷鞞鐸摧雉士均女職編旦夕所不即死堅待盟主之救晉師苟出而以先㣲子社稷共楚者有如日晉師苟不出以先㣲子社稷餌楚者有如日寡君之孱臣元寔臾言之抑邲之役晉之戎車倍蓰彘子弗克用命淪於顛隮豈唯天之咎今復棄宋宋折而楚鄭先之衛魯茅靡也從齊以披秦為隂搆悉率諸宗挾彊以北鼎是用詢将晉之大勲是墜唯君與二三卿圗之詩云子不我好豈無他人請從死矣有以寡君晉侯曰善乃治師
於商任錮欒氏子産私於范宣子聞之先王之待遷臣也留之弗可則導之懼有侵也先之所徃無使窮也三年而後收田禄里居兾其反也盈也非有大故以先人之汰遺孽不能即誅以遺諸侯而又窮之竊惑焉亦不曰先大夫書之勲未斬宣子寡君之有討於盈也寔書之為匠麗氏之役也至於今未雪也黶又濟水焉伐秦獨東其馬首以狃師使寡君不獲志於秦以慚諸侯寡君之命曰凡獲罪於余者無共國獲罪先君社稷者無共天子産退曰盈必亂晉失盟主殆此昉矣脩書之罪則既赦於先君無辱羣臣以虞中行氏脩黶之汰汰罪㣲也罪人不孥古之訓也范氏其為欒乎女慝不察男怨是狥任讒棄戚肆忿滛志其猶以武子文子之澤也再世而已
后子奔晉以翠旄復陶鞶鑑璧珥甲父之鼎私於趙文子曰鍼也不能事其兄以即盟主不以大僇而使之朝夕飱焉唯吾子是頼先君蜚亷好是庇鍼也敢徼福先君事夫趙文子使者出諸大門之外而拜曰我寡君公子之辱臨而不鄙也日夜飭邸傳焉不敏獲肩列大幸毋以内臣而有異交精一心夙夜匪懈唯君是媚武之志也吾子餼念先君而賄痗不肖敢蔑忘其先而賄之愛后子悔曰鍼之待夫子淺矣宜其及也
宋之盟叔向歸而有徳祁奚曰異哉也吾聞之先王之於夷也徳兼之覇者之於夷也力外之未聞其柔之也召陵之役齊桓大張其兵辭楚懾而後成伯也是仲父之教也城濮之役辭不足矣劉之兵楚劘而後成伯也是則先成季之教也楚雖強為若穆不得志於諸侯而以求晉晉為盟主倐棄諸侯倒阿授之毋乃逆損乎上卿不預其筭喝懾衷甲陽辭以誘南冠之臣偃然㰱先小國尸盟若是乎物不兩大楚既先之則主之矣晉既不能大寛諸侯之力聘朝饗助日嵗孳孳焉又令楚得役之是重困安在息民為封貪婪無厭輕重薄厚生怨爭未艾安在弭兵六君之衡一旦失之猶以為何所非績晉侯耄而厭上卿是藉寜無先文君之討及身而已後其殆哉叔向聞之愧三日不出曰吾知罪矣夫子再生我者也
晉人執仲幾京師王使大夫弘詰之曰昔在商王自絶於天暴棄兆民先王以為拂逆衆快弗斬其裔封之舊都佐以懿親包藏禍心以謀我先王既正其罰又曲霈之爰擇明賢桓圭土田九命是錫世世子孫上公周室天降予一人以憂雉堞盟主糾庀諸侯共事而女敖然曰余客也且有滕薛郳為役女之宮郊甸遂寜不唯王之土其卿士僕妾𨽻圉市莽不唯王之臣余一人不徳不能撫有宋宋以枝辭而有滕薛郳國無小其相為役乎先王之令諸侯曰毋倍上毋陵小女一舉而賊之余一人頼焉女即司㓂毋廷女主干天仲幾不能對乃囚之
吴季子使還而過魯叔孫穆子美哉太伯之讓也而吾子幾之雖然豹也竊有惑焉太王之志也授季逮文爰發周邦其命維新盖卅載而天下謐如子之諸兄尋兵於楚以勞其民今聞其嗣抑又甚焉子守曲節不唯先君之志是體以綏輯兩國而好之太伯之讓也其承親而靖亂也承親孝也靖亂仁也仁孝之為吾子違親而亂是用毋乃不可季子謝曰㣲吾子之藥石也則不聞斯言不才顛越是懼敢多讓乎
齊侯乗欒氏之亂遂伐晉取朝歌二隊孟門太行張武軍於熒庭戍郫邵封少水趙勝以師來追曰以寡君不糓嘗從君於盟所口血寔未乾而君儼然師臨之也何故欒氏為逆則豈惟寡君惡之方藉君之威靈以為君右叛臣而背盟不寜敝邑之雕甲朽戈從君於劇不敢辟齊侯使崔杼荅曰昔我桓公大協諸侯蕃王天子藉之錫主齊盟女先君之不度而競於力盟是用狎代諸侯子女玉帛干楯絲枲馳粉女世蠶食不以為厭女亡臣克脩婦人之孽而逞師於我又為嫚辭而辱及余之先子即一二孥稚不敢忘女勒我行人使從諸大夫曰必以類又強諸大夫而㰱之天子命我先君伯舅女率太師之典纂乃祖無忝乃舊先君用是以舊履而有討於魯女又眤魯之奸言而興羣戎以賊我邿京兹剪雍門廬舍薙原穫寡君不能遏其遺孤遺孤日夜西嚮厲刄曰必肉晉死不敢今天既奪女魄而誘其君臣之衷以睽間寡君敢不順以天命大夫以軍若城降寡君命車無所亡臣不若命軍還而瘍發目弗獲瞑諸大夫習聞趙勝曰齊侯必亡犯上侮強助逆誣帝此四者得一為誖况兼之乎姑斂師以驕其還還而後襲之可肆志焉齊師還趙季衷之遂獲晏氂
公元前593年
劉氏范氏世婚萇弘劉文公故周與范氏趙鞅以為六月癸卯王使使賜萇弘死曰㣲大夫之力周不及成也雖然大夫乃與晉之叛臣晉不以為討弗敢憾大夫拜稽首君王過聽臣策九蕆諸侯之力大城成周版築下暴骨與焉以為臣僇臣死且不朽君王幸誅臣以悦盟主盟主服從諸侯嚮賔以僇臣之故臣死且不朽成武二氏始之良也宣孟文子嗣之英也奕世陪晉力軋而争孰為叛焉如其與也以臣是悦王悦盟主盟主悦卿毋乃非漸乎夏殺闗逢成殷志也商裂比干計也晉之從政睥睨干雉無日之臣聞命下見安于敢以天子之命討首亂陪臣波及王度維是不佞與于厥辜賦柔桑五章而死人藏其血三年而化為碧
公如齊齊侯請饗之子家子朝夕立於其朝又何饗焉其飲酒也乃飲酒使宰獻而請安子仲子重為齊侯夫人曰請使重見子家子乃以公出公如晉将如乾侯使請逆於晉晉人曰天禍魯國君淹恤在外君亦不使一人辱在寡人即安甥舅其亦使逆君使公復於竟而後逆之公至乾侯處於鄆齊侯使髙張來唁公稱君公恚欲自殺曰余再辱不如死也子家子曰君有臣不能即而棄其社稷隕越外将辱之是取又何恚焉二國宴而懼勞師季孫虩而虞復君其快君死也如一君又不戒成其志矣退而曰二國不為君也㣲哉晉伯主也齊伯之餘也政在強臣矣而又右之右國之逆以抑君不數世矣魯猶宗也晉齊之鬼不其餒而
趙簡子問於史墨季氏出其君而民服諸侯與之君死於外而莫之或罪也對曰云云君子史墨小人六卿弁髦晉君而又從臾之藐焉以簒髙岸為谷深谷為陵如其弱也庸非君乎冠履定分不可易也三氏瓜剖其為削乎
楚靈王聞羣公子之死也自投車下曰人之愛其子也亦如余乎侍者曰甚焉小人老而無子知擠於溝壑矣王曰余殺人子多矣能無及此侍者善哉君之言及此也而晚君王之令慶封也則不念郟敖陳城蔡不羹則曷不念其先餒鬼日臺章華而朝諸侯然而周之鼎君王未之念也詩云啜其泣矣嗟何及矣其君王今日
晉荀寅求貨於蔡侯蔡侯曰寡人以國之貧小不能事大國而失身楚楚不若是恤其從政者虐而夷於君以詰予之瑱珮復陶三載弗克事珪鬯獲罪先君社稷昧死請于大國哀憐之而悉率諸侯之甲徵罪於楚唯是不腆敝賦寡人之妾輿貨賄悉用從事敢辱大夫之請我先君不能王訓而罹於傅書爰及嗣裔脱羈而已大路闕鞏姑洗宻須之鼔唯晉是賁蔡無分疆埸之弗輯與嵗佐蔡雖辱稱諸侯其室懸罄頼大夫之力得肆志於楚有瑱珮復陶在敬用藉手吾子光輔盟主輯綏諸侯方貢不乏私覿自萃又何求哉荀寅不悦而退
公元前586年
定公三年侯唐侯朝於吴請伐楚吴子許之蔡侯曰盍以辭先之夫槩王曰我蠻夷惟力之是廷而奚辭為伍員不然我與楚閧五易世矣若麋之角於澤數挺數絀狎為雌雄克有楚我直楚曲何患無辭以先之武以繼之制勝之經也乃使伯噽以師先曰天誘楚亂不有戢也而世滛其威以逞於我寡君之命羣臣曰毋黷武毋愎報惟是邉竟之吏脩父兄之怨能合而不能離也且辭於寡君曰我天子之親親賢賢犬牙盤錯以屏王室唯楚之先靡徳只而藂其鴃舌徼惠于我成王而稱附庸昭王南狩爾實包藏禍心鳩其蟊蜮震驚侍衛盟主有討爾又游辭而誣之水神以是逃罰水庶幾靡喙哉隣爾國者若鄧若弦若䕫若江若黄若六若若庸若麇若濮若息自一二宗室外夫孰非神明之胄而剪焉使弗祀爾有憾於陸渾而耀於雒曰楚折鉤之喙足以九鼎乃又枚卜曰余尚得天不吉投龜詬天而呼曰是區區者而不余畀余必取之城濮之役爾帥為僇邲之役爾不能具耳目以入宗廟爾猶不省慝而睥睨其共辟以干天誅日唐蔡二君之以好覲也爾既徵其珮與肅爽而又使嬖臣窮其副而繫之三年蔡君日夜搏頰而請寡君也曰蔡之社稷狎奪狎予若子之食且不糓先人其不劉於楚市幾希願得舉國而從之晉又許我長轂九百以為後勁寡君廼曰余一人不敢脩怨於楚惟王室不競以為余□余忝為宗盟長敢忘干掫武士十萬自鄢及郢盡敵乃止江漢諸姬以及庭堅之裔悉復厥祀其諸大夫非族熊能自變夷寡君無所愛其爵遂濟師
吴王伍子胥屬鏤以死子胥歎曰天乎余之無罪也吾先君之驟王而入楚也吾君王之逞讐也而伯諸侯則㣲奚之力也使者不敏不足以大夫則竊聞君王緒言余一人敢忘大夫之勛唯細言是狥以隮於僇抑先王不獲正始歿齒隱憾栢舉之役大夫暴與尸讐棘而鞭之楚人煨燼之餘勵其生者以報死者萃怒於我我是以不獲有楚檇李之役大夫張皇六師不足以先王之指遂棄羣臣余一人以為恨語有之人臣無外絶貳也大夫身事而東其子於鮑氏庶幾異日栢舉哉余不得復事大夫子胥頫而吁且詫曰樹吾墓檟檟可材乎三年而吴弱且亡也
晉侯吴子黄池爭長趙鞅司馬寅曰日旰大事未成二臣之罪也建鼓整列二臣死之長㓜可知也對曰請姑視之反曰肉食者無墨吴王有墨國授敵乎夷徳不忍久請少待之乃先吴既反衛有惡司馬寅於簡子者曰吴有内難厥亦矣子為正卿以佐盟主而不張武師以懾蠻夷而先之吴既先晉越又勝吴如其合也不更後乎宋之盟子之武子也今子實再辱晉焉君以辱為討子将焉辟必殺司馬以悦於國簡子乃遂司馬
 
 
 
 
 
 
 
 
 弇州四部稿巻一百四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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