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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湖先生文集卷之三
东湖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x 页
东湖先生文集卷之三
 附录
  
挽[女婿领议政许积]
孝友原仍性。磨砻早就师。能令士林望。还入荐绅知。峻秩终优老。浮荣素若遗。荆南人物论。谁不愧邕碑。
  又
叔宝非佳婿。河南最辱知。那将悼亡恨。更寄送终词。望绝堂封闭。身惭世事縻。他时对诸幼。感泪不胜垂。
东湖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549H 页
挽[后学判书李元祯]
奕世诗书业。名家孝友传。鲤庭曾奉对。鳣席更周旋。德义薰陶洽。真纯禀赋全。华要应列宿。茁壮验乘田。殃庆休言理。穷通信在天。 嗣王申令典。优渥侈高年。三品朝中贵。八旬地上仙。江湖终敛迹。乡党共推贤。王父心期合。先君爱慕偏。登门惭客右。发药荷人先。恋想音容久。睽违岁月绵。讣传清洛日。悲绕瑟山烟。后死将安仿。残生祇自怜。篁馀旧色。梅蕊独新妍。冠屦藏玄宅。精灵陟桧渊。蕉荔酹哭罢。斜日照荒阡。
挽[参奉郑惟焘]
余在幼少日。不离王父侧。日见四方士。于于来丈席。
东湖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549L 页
公惟最亲厚。抠衣穷日夕。先人与游处。磨戛输肝膈。恩情逮不肖。抚摩犹己出。蒙昧虽不省。中心犹感悦。赋命一何奇。天殃偏我酷。灵根既夙殒。梁木又摧折。当时亲炙者。相继皆零落。尨眉独超群。有如华表鹤。孤形尚有赖。仰望如斗极。白驹容易过。秋兰芳已歇。怅怅更何归。心摧肠欲裂。仍念公之生。姿质禀清淑。天生必有期。才何憎命达。颀然坐空室。毓德聊自乐。高风立懦夫。厚义敦薄俗。笑谈亲世人。善谑不为虐。人皆爱而敬。欲以事有若。有业则必问。有疑则必释。乡邦既不淑。后生将安托。天乎复天乎。何夺我公速。岂但哭吾私。为时增痛惜。
挽[县监李惟硕]
河南千载后。东洛挺三贤。家声能趾美。立的自妙年。著传阼冠初。闻道丈席前。研磨敢自夸。学海颇穷沿。身将时共晚。事与世相捐。青襟亦技馀。鞍马复俗牵。兰花无采采。素心寄林泉。春羹香野菜。冻脍美冰鲜。江湖滋味足。随意任蹁跹。暮年家祸酷。浩浩天何偏。子夏亦丧明。慈爱柰钟天。少慰三珠树。犹能主青毡。自从东渡后。芳邻喜接连。爱我不瑕疵。短舞亦成妍。世路苦乾没。折腰堪哀怜。杖屦日已隔。鸿鲤难借传。
东湖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550H 页
一行事万端。匈闻又蛮烟。今闻远日卜。窀穸开新阡。无因从反哭。却叹尘缰缠。空令湖海上。小子涕自涟。
挽[参奉吕孝周]
怅望春江上。江流旧宅空。山河气已返。吾党道将穷。鹤筹天恩重。龙亭胜事终。汀蓠初碧处。采采挹馀风。
挽[后学师傅朴羾衢]
大姓光山后。名家孝友门。英声自稚弱。淑气挺乾坤。早契吾师学。专倾士友论。襟怀涵海阔。盎粹挹春温。业启青云器。名闻紫极垣。只缘无命途。不是乏词源。冰署轻投绂。金吾懒谢恩。东京高士盛。南极老星尊。永忆生来事。空悲梦寄魂。湖山元浪迹。江汉几波奔。琴磬同泛海。琅玕共阻𨵽。鱼台凫阁会。青眼赤心存。济世非无策。遭时柰属昏。还乡老林壑。隔水有田园。灵杖鸠镵邓。银环玉出昆。方期酌周斗。何意失齐璠。玉露伤神溘。银河极望翻。灵归烧劫麓。宅近徙金原。溪上芙蓉老。濂滨德水元。天乎报施意。其不在诸孙。
挽[进士郑弘锡]
往作龙门客。慈明喜御时。精神犹自在。气力也能持。半岁才违面。馀龄遽啬颐。风流仍就尽。文彩孰吾师。
挽[县监任翰伯]
东湖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550L 页
学赖贤师得。年踰八帙尊。高才但微禄。寿爵自天恩。方贺鸠鸣杖。俄惊鹤吊门。家声应不坠。兰玉有诸孙。
挽[参奉郭以昌]
尝师文穆日。德行超乎俗。同门君子人。爱悦诚心服。师道犹可托。后生庶考德。公又乘云去。何所凭问业。东湖今寂寞。往事愈微茫。感念到此头。我怀徒悲伤。曰余表从侄。承砭免痴狂。恨未侍左右。一念常在傍。家败无一力。伻候尚且阔。匈音报此际。五内如焚裂。青乌今已卜。柳车明将发。徒成送终词。未伸临穴哭。我今卧病久。死非朝则夕。追随犹可期。此哭非吾私。已矣吾道穷。哀泪双交颐。
挽[星山李文龙]
自匪谢家树。曾叨孟氏邻。几多钦至诲。深幸得因亲。桑梓归来后。陪游梦想频。星从南极落。何处见贤人。
挽[生员韩五相]
公于我王父。子路弥子间。深情久愈坚。古道今不删。存亡十三年。沔水山一弯。如何岁不辰。公又弃尘寰。浮生隔千里。半世瞻高山。常恨如有失。未得亲砭顽。渊源退陶远。函丈诸生班。诗书安素履。杖屦有馀閒。卑官道难容。大耋天不悭。馀庆子孙绵。锡老君恩颁。
东湖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551H 页
方期百年养。久视踰大闲。天运固难逃。乘化去不还。茫茫此天壤。永怀违音颜。佳哉瑟谷里。有水流潺潺。春风吹岭峤。丹旌渺难攀。哀词写不尽。雪涕汉水湾。
挽[闻韶金是莹]
分义由来旧。从游祖子孙。家声传孝友。仪范自渊源。世竞身犹静。年高德弥尊。庚申未尽泪。今日洒江村。
挽[晋山姜大延]
冈下依归早。声名迈一时。抱才遁世路。养德卧江湄。东昴长庚彗。南州耆老悲。缘联情更笃。和泪写哀词。
挽[冶城宋世弼]
寒冈门下丈。风度早超群。行义人俱仰。词华世共闻。蹉跎未献赋。冥漠遽修文。诗礼凭谁问。缄词泪湿裙。
挽[参议姜大遂]
南中又失鲁灵光。屈指儒林几老苍。早岁依归陶铸地。暮年栖息水云乡。家临清洛渔樵近。地接公山药草长。济济儿孙森玉树。悬知馀庆炽而昌。
挽[察访李之馨]
哭我先生三十载。至今馀泪未曾晞。当时学诀公能受。末路群蒙尚有归。人爵修来天爵至。道情深处世情微。身縻宦冗违临穴。惭负斯文长发唏。
挽[进士金以谦]
三世从游分义隆。先师门下早拜公。仪形端重真儒像。言论温淳长者风。洙泗旧乡尊有若。河汾今日哭王通。前春孤负同舟教。恨入江流咽不穷。
挽[密阳朴敏修]
先师道德邈难追。事事将非子若谁。自恨十年违面命。为缘多病又身衰。期颐有寿公何憾。模楷无人我独悲。忍想堂前书带草。光风吹尽任离披。
东湖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551L 页
挽[判书李澥]
寒冈门下盛儒流。诗礼惟公放一头。人爵肯将真乐换。 主恩犹向大年优。高名乡曲应长在。馀庆儿孙且未休。欲挹哀词当执绋。东风吹泪古星州。
挽[进士郑弘锡]
三达尊名已矣乎。龙蛇岁迫哭吾徒。沙鸥亦识云亡痛。飞去前湖不忍呼。
挽[学录金以载]
名家诗礼擅南中。盛德高风有我公。人爵修来天爵至。寿胥方验乐胥崇。身兼三达尊荣极。庭满诸昆福禄同。一拜庞床今已矣。东云遥望泪倾涷。
挽[碧珍李昌镇]
东湖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552H 页
题词不觉泪河倾。皇考于公即弟兄。诗礼家庭三处士。从游乡曲二先生。暮年齿德星南极。早岁声华岭外名。江上草堂今寂寞。一天烟树总伤情。
挽[生员郑惟垣]
僚婿四人君我在。迩来云树两消魂。青眸每忆游双凫。白首今惊隔九原。丘亩养閒完寿福。门阑毓庆长儿孙。沾襟不独伤乘化。为失生前更细论。
挽[察访李道章]
泗阳门下早承训。儒雅咸称席上珍。肃肃家庭将礼法。恂恂乡党绝畦畛。后生今日依归地。先子当年骨肉亲。痛哭仪形何处接。暮云残月总伤神。
挽[直讲金顼]
吾乡长老晓星稀。忍听瑶琴又断徽。学业早从先正得。风仪端合后生依。人寰若梦风灯灭。吊鹤临门雪涕挥。五十年来钦仰地。一篇哀挽送公归。
挽[全城李玧]
大贤门下有斯人。函丈从容泗水滨。不入风尘云富贵。早专丘壑葆精神。乡推一老难疑质。德达三尊惠渥新。自幸依归终得所。可堪今日送灵輴。
挽[星山李寿星]
东湖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552L 页
当时同炙大贤门。道义文章几讲论。庄重仪容冰似洁。安详辞气玉之温。年高上寿知优德。官至中枢尽达尊。莫恨庭兰先委质。世传英烈更遗孙。
挽[县监郭卫国]
先师坠绪渐微茫。天道胡令此老亡。十载音容今在眼。后生规范昔升堂。暮年清趣琴樽里。少日高名翰墨场。忍想当时游咏地。独留明月照寒冈。
挽[星山吕孝闵]
出处超然迈俗尘。平生学业且真纯。少年亲炙寒冈日。晚岁身游洛水滨。杨柳春风同气象。江湖秋月共精神。崇班天爵还如梦。长老吾乡有几人。
挽[别坐李道昌]
鲤庭诗礼龙门秀。妙岁争推席上珍。三聘官名齿德具。八旬人世戚欢频。贱生几服诚心诲。先子相期骨肉亲。甲戌年间未尽泪。不堪回首更沾巾。
挽[冶城宋世弼]
孝友名家世所尊。抠衣况复大贤门。真淳德仪师粗俗。卓荦言论起懦悯。岁晏东湖居养疾。星辉南极秩承恩。清寒何叹传无子。兰茁三芽称乃孙。
挽[金殷鼎]
东湖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553H 页
南极星芒陨海陲。一生潜德士林悲。先人执友凋零尽。独立苍茫泪自垂。
挽[平阳朴翊]
惟有程门一豫章。耆年渊德冠南乡。梁摧此日将安仰。独汎虚舟迷四方。
言谈举止异凡姿。不问先生弟子知。所事先生人欲事。如何今又哭于斯。
挽[星山李𦁖]
文献吾邦兮邹鲁旧乡。主盟斯文兮曰我寒冈。吾道南矣兮门弟云翔。于于峨峨兮诗礼之场。发荣滋长兮学行文章。惟时我公兮独步前行。拜跪函丈兮揖让鳣堂。观感益密兮亲切的当。德宇充然兮天分雅良。壮其成就兮盖多袭芳。受用有地兮名立秕糠。奉承遗绪兮不愆不忘。奖进后学兮以勖以详。时临院舍兮或入州庠。仪度安重兮动止方羊。左右酬应兮笑语洋洋。如彼衢樽兮置在康庄。往来群饮兮满腹盈肠。逾八望九兮江湖日长。天公丰饷兮清福攸将。如何不慭兮德星沈光。父老惊怛兮远近嗟伤。灵輴夙驾兮载届南阳。追攀䌷绋兮敬炷办香。
挽[佐郎蔡楙]
东湖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553L 页
昔冈门之多士。繄夫子之升堂。固秀质之迥异。企颛赐而窥墙。夙蜚英于泽宫。旋督邮于朱方。彼金吾之下僚。讵长舆之远扬。聊时晦于林泉。过春秋于壶觞。寂诗礼于过庭。亦孔圣之所伤。喜瑶珥之绳绳。寔仁庆之降祥。朗寿耀于天南。贲昆玉之龙光。大耋六之光阴。庶乔彭之一场。厌浮世之溷浊。乘白云于帝乡。粤畸生之失依。徒怨毒于穹苍。阻临穴于婴疾。负高义于泪滂。谨沥哀而抆血。缀悲词于断肠。词曰。
星摧南极晦愁云。冈上馀论不复闻。恩爵焕然垂裕后。称家可念殿中君。
挽[完山李惟铨]
呜呼我先生。既禀如是之才之德兮。挺生邹鲁之乡。向来文运之方亨。幼被庭训兮。目濡耳染。理义明诚。依归冈下兮。薰陶提掖。以期践形。惟河海群饮兮。各充其量。公之造诣。岂云小成。淳正之学。以律其身。宽厚之德。处于乡里。无贱无贵。知与不知。莫不欣慕兮。声名洋溢乎遐迩。夫孰不期待以大施兮。望既重。学优于仕。才不尽展。位不称德。而累遭膝下之惨恸兮。天难谌理难测。升沈忧乐兮。于我何与。惟自宽兮自抑。归来一室兮。左图右书。端合硕人之盘旋兮。或水
东湖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554H 页
而渔或山而樵。惟意所如兮。聊优游而穷年。兰芽方茁兮。寿至顶玉。信乎有后而有禄。全而生世兮。死而全归。吾知启手而启足。余不肖早失怙恃兮。出入靡止。犹所赖而自慰者。惟公高义。时升堂而荷诲兮。恍先人之如侍。今焉已矣。余将畴依而畴托兮。痛五内之如割。而况乡无长老。世乏良才。于何考德而问业兮。非我私之徒哭。顾我不文兮。诗又难成。词以为侑兮讵尽心曲。
祭文[参奉郑惟焘]
呜呼惟灵。温醇其德。谨厚其志。执经问难。立雪泗水。从容函丈。曰惟心字。好学尊师。老而弥笃。末学争归。当时有若。春风座上。几承醇醇。如何一疾。厄我斯文。恭惟桧渊。讲道之所。俎豆春秋。多士寓慕。今日之痛。为公为私。玆当即远。益切悲哀。再拜而哭。敢荐一杯。呜呼痛哉。
祭文[乡校儒生李惟铨,吕孝吉,李景亨。]
伏以惟我乡邦。士之冀北。丈席之下。冠盖秩秩。猗欤我公。拔乎其萃。承学最先。造诣深至。文章馀事。行义休美。生必有期。天岂偶尔。鹏搏于海。九万可期。鸿渐于逵。竟未腾扬。敛此厚德。施于一乡。奖进后学。使之
东湖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554L 页
知方。惟玆黉舍。曾被保护。功存兴学。名著卫道。终期永保。作我蓍龟。吾党不淑。天莫之遗。世无君子。士失其依。吾将安仿。余怀之悲。敬奠菲薄。多士之诚。不昧者存。幸屑心馨。呜呼哀哉。
祭文[星山裴尚龙]
呜呼哀哉。泗阳辍响。卅年于今。同门硕士。香绝薰沈。惟我大兄。年德俱弥。斯文有赖。后辈仰庇。在我欣慕。骨肉焉比。形影相资。谓保永久。一朝长逝。曾不我顾。有定命耶。自关数耶。缅惟公德。积累惟旧。挺出英豪。一家三秀。孝友行义。矜式远迩。公爰继起。资禀伟异。习熟见闻。养自龆龄。旋被提撕。叔侄师生。煦濡抚摩。滋益德性。风流凝重。器局宏大。彩凤祥麟。端合仪时。岂宜瓠系。留意程文。雷雨飞腾。指期禹门。兵戈一起。十载抢攘。倦游名场。祇升上庠。言旋初服。依归有所。绝意浮荣。专精实地。旧闻新得。体验一心。所知益精。所造益深。雅望倾时。珠藏泽媚。 恩除累降。不仕无义。海汀驿路。省寺执事。 踰梁当日。变起仓卒。千里客宦。迹甚单只。茇舍护 跸。还守本司。周旋其间。万状艰危。临乱不避。死生以之。时事既定。浩然拂袖。或采或渔。某丘某水。千仞翱翔。九霄风味。惟彼自好。初
东湖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555H 页
若行行。才得一命。魂驰魄丧。尘埃满面。笔砚交绝。援公槩论。霄壤悬隔。有时展拜。湖上晚筑。庭梅园竹。硕人之轴。至辄忘归。累日块对。神气交凝。两忘形骸。庚寅仲冬。告别前席。去留关情。至动辞色。谓当春日。江流酦醅。泛舟波心。引繂溯洄。畅叙幽郁。岂不乐哉。在席少长。齐声应唯。还家耿耿。计日待时。冗魔好戏。事故相仍。佳辰易迈。樽酒空凝。秋间微痒。暑湿致伤。勿药之喜。伫俟晚凉。以病恋病。所恃穹苍。一疾弥留。竟至不淑。长江咽怆。行路嗟惜。先师遗教。有谁保守。后生趋向。有谁指示。痛念斯道。假哭吾私。重惟雅范。珉玉之良。气温而肃。行安而方。言不直截。物莫违越。心常乐易。人莫媟狎。坦率宽平。不设畦町。所以贤愚。各尽其情。那时横议。乘势作气。最忌吾党。百般诋訾。于兄盛德。评论不到。比之林宗。莫之敢挠。其见敬慕。盖如此也。玆非学力。有以致耶。万事已矣。我安适从。忠厚之风。信实之容。追游之久。契谊之隆。像想平素。老怀如舂。衰替已甚。人事废绝。丧未附棺。葬未临穴。愧负深深。悲悼深切。惟吾大兄。鉴谅衷曲。呜呼哀哉。
  又
呜呼。日月飙忽。初期临迫。气序重回。无往不复。菊垂
东湖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555L 页
其芳。雁南其翔。公何长往。杳杳茫茫。公语在耳。有闻无声。公仪在目。宛接还冥。已矣公归。永隔幽明。泠泠古调。欲奏谁聆。采采湘兰。欲寄谁馨。举目人间。形单影只。忍将末契。托向轻薄。公归即安。我生堪戚。亦知飞沈。会合有时。不意临老。遽失相依。衰悴已甚。莫伸亲哭。一丹心香。惟公是屑。呜呼哀哉。
祭文[后学师傅朴羾衢]
伏惟吾兄。早受业寒冈先生门下。德卲名完。隐居行义。享年八十六。终于正寝。以壬辰正月初九日。将葬星山承湖金盏之原。弟升平后学朴羾衢。与门生私谥而诔之曰德耀先生。呜呼哀哉。猗欤先生。名家子弟。大姓阀阅。淑气所钟。天挺人杰。孝为家范。行为士则。先君在世。为姊择对。温雅淳深。极其敬爱。梁鸿孟光。两美必合。冰清玉润。举世帖帖。丁酉之年。兵燹大起。阖门奔避。西海之涘。婆娑海山。乐而忘饥。朋友自远。书笈亦随。余在童丱。倚兄为师。解惑口读。大小莫遗。提撕诱掖。浸灌砻磨。剩馥残膏。沾丐亦多。每有制作。奖许优深。兄弟之间。自为知音。掉鞅文场。累入泽宫。鹏翼搏云。鹢路遗风。命道俱舛。实悼韩穷。高才厚德。乃止于斯。何怨于天。罪在有司。幽兰播香。九皋闻
东湖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556H 页
声。鹤书虽勤。蒲璧非情。金吾冰署。累投其绂。贲趾林泉。颐神云月。龄过期颐。精白弥明。天爵自高。人爵奚荣。 恩殊锡老。秩升玉珩。延及翌年。例跻贰卿。光映儒林。三世追荣。周亲子姓。邻邦士友。不谋而同。约成宴寿。属余致语。考引耆德。一疾捐馆。天何不淑。翻思往事。若在眼前。人生聚散。终古而然。峤南暮云。汉北春天。想魂久结。别梦长悬。癸丑殷仲。少弟丁艰。扶服来号。远自京洛。三年尽制。实赖诲式。广轮无愆。专仰规画。握别(缺)。有若辞事。撝谦受益。归来一室。玩理细绎。绝无人譊。焉有鬼责。浩然天地。俯仰无怍。暧暧含光。肫肫让德。内而不出。静默自持。德行言论。朋侪罕知。闻风觌德。薰陶后进。高非刻意。寿非导引。德气充然。盎背粹面。昔余奉亲。肥遁仙乡。文贞古宅。退陶先冈。云山矗矗。石川泱泱。灵凤将雏。千仞翱翔。兄亦来会。远蹑玄踪。攀桂淹留。栏柯从容。爰自真城。返驾高阳。相去伊迩。日觐清光。朋酒瀡滫。宴集一席。杖屦逍遥。雏彩翩翩。爱日长年。陶陶至乐。壬戌之秋。奄遭荼毒。授我丘礼。勉以从制。鳃鳃䫉䫉。若初之例。卜筑必近。往来憧憧。白首相依。忧乐与同。溪上芙蓉。月川衣钵。濂门紫芝。德水真逸。秋月襟怀。春风气象。一朝去
东湖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556L 页
此。终复安仿。廞衣既举。象设将撤。佳城郁郁。湖海萧瑟。执爵哀呃。泪滴酒酸。空馀病弟。影只形单。灾疾侵寻。风烛不定。仪形在眼。不闻警省。人间今夕。地下千秋。不昧者存。庶鉴忱素。
祭文[星山李纶]
呜呼。天有寿星。公禀其精。世有贤师。公尽其诚。兼斯二者。旷古罕觌。温雅之资。端悫之质。乐易之容。和厚之德。夫其所蕴。实维坚确。早登司马。又调督邮。历试金吾。方期远游。值世艰虞。退而颐养。从容冈下。揖让泗上。山颓失依。无意世事。百年林泉。薖轴永矢。天不慭遗。忽焉乘化。光阴已矣。泉台长夜。先君之好。地下应同。归侍先师。或西或东。兴念及此。有泪泻泉。即远有期。亲朋咸前。谨将菲薄。来奠几筵。音容莫接。仪形难凭。虽无鲤对。孙曾盈庭。垂裕无穷。庶几歆馨。
祭文[参奉郭以昌]
呜呼。祖载輀车。政在明日。呜呼痛哉。噫嘻惜哉。若人之亡。岂是宗党之私戚。和平宽厚之气象。此世无复。温恭雅饬之德容。何世可得。泗上馀脉。于斯而绝。呜呼已矣。痛哭何及。东湖之上。公所择居。卜而藏之。又在其侧。信乎臧吉。奚但的历。愿安体魄。子孙千亿。病
东湖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557H 页
蛰多年。犹未就木。庭户莫动。敢望匍匐。含哀寓词。中自沸热。不昧者存。庶赐来格。
祭文[孙婿大司宪李元禄]
呜呼哀哉。惟灵。忠厚之质得于天。和乐之德禀于性。陪鲤庭而涵养乎诗礼。登龙门而成就其学业。兰香早播。 玺书累徵。而无慕乎爵位。有乐于江湖。天示仁寿(缺)。公归得正。我又何悲。第念鲁质。夙赘德门。多荷拔蒙之功。常切感恩之忱。而事不从心。会不以时。此恨关情。讵尝暂忘。去秋入洛。徂冬还家。闻公病笃。奔走来候。则形容虽羸。精神不耗。尚冀无妄。伫见勿药。暂离清范。奄传匈音。那知一夕之别。便成千古之诀。昔我王父。契托金兰。亦粤先子。义结瓜葛。在今后生。不渝先志。时承晤语。如见祖父。疑从公而质。过赖公之规。此乐将期于永世。彼天不假乎大限。悲夫悲夫。已矣已矣。灵辰不留。若堂载封。祖道春风。謦咳髣髴。屋梁残月。眉目依俙。倾耳而莫闻公之语。举目而不见公之颜。心之悲矣。谁其知之。呜呼哀哉。
祭文[朝散大夫李道昌]
呜呼。以公之德之厚。宜食报于天。而嗣胤先逝。以公之学之优。可展武于时。而禄位反拙。理何茫茫。天何
东湖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557L 页
漠漠。已矣已矣。痛哉呜呼。诵诗礼于家庭。薰德性于师门。有得乎吾心之乐。无慕乎物外之荣。 鹤书累徵。鸥盟终守。天假之以年。优游焉自适。公实恬逝。我岂深悲。呜呼。先君交契之密。实出寻常。小子婚姻之好。诚非偶然。从游当日。心臭自有相合。施及后人。爱慕不敢少歇。而衰老以来。忧患苦掣。病未得趋门。敛未能凭棺。幽明之间。负愧已多。灵辰不留。祖道将启。而适有采薪之忧。又负临穴之诀。一酌之奠。尚替迷孙。千古之别。只凭荒辞。生也有恨。痛矣何极。荐虽代手。哭不借声。灵如有知。庶几来格。
祭文[参议姜大遂]
惟公。降衷之醇。得师之明。春木其芚。玉温于荆。忠信是主。在夷无争。笃实于躬。内守斯贞。粤自 宣庙。芬播兰蘅。丞哉负我。未几归耕。癸亥 龙兴。遗逸汇征。复应荐剡。载歌鹿苹。宦游非愿。返迹林衡。梦寒雉膏。契深鸥盟。洛山巍峨。洛水泓清。或考之槃。或濯以缨。笑谈亲俗。坐了春晴。悠悠世虑。有酒盈觥。孙枝鼎秀。诗礼是程。五福既备。三尊又并。爱慕犹歉。位不称名。乘化全归。宁顺为赢。考德问业。后死谁旌。余奉板舆。视篆完城。见说沈绵。河鱼是婴。意者神扶。终和且平。
东湖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558H 页
孰谓音容。奄隔九京。病未诊候。藏未临茔。家食以来。忧恙纵横。遥怀宿草。衔恨峥嵘。居诸易泻。一期已弸。薪忧尚苦。刍奠代擎。追惟情素。负惭实宏。呜呼哀哉。
祭文[密阳朴震耇,朴震献]
某等。怀永慕之情。抱无涯之悲。长号仰诉于故斯文东湖李先生不昧之灵。先生其知也耶。其不知也耶。呜呼痛哉。我先君生于丙寅之秋八月。而先生以其年十一月下降。我先君殁于己丑之冬十二月。而先生以辛卯十月捐馆。先生之生后先君四个月。而先君之殁。先先生二阅岁矣。方余小子。斩焉在疚也。闻先生神宇之冲裕。气力之充健。私自怨号于天曰如使我先君在世。则亦当如今日之先生。而夫何偏祸我诸孤。使我先君独不享其遐寿也。而又自慰于心曰我先君虽殁。而先生犹在。先君之友。亦吾先君也。嵇绍不孤。信有如古人所云。则吾又何恨焉。遂以慕先君者慕之。拟之于他日。叨陪春风。以展我山仰之忱。而罔极之中。又不幸身未释衰。先生已殁。未死残喘。其将何所恃而何所依也。闻先生之丧。惊怛摧痛。如在叫天叩地之日。而敛未得执襚以尽哀。窆不得挽绋以致诚。若丧之(缺)。泰白之山。洛水出焉。东驰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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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兮。钟蜿蟺磅礴之异气。惟先生生此南涯兮。孕地灵之清淑。挺休休轩豁之美质。蕴醇醇谨厚之良性兮。充而著粹而光。若藏金而韫玉。入而趋庭出而立雪兮。目濡耳染之已极。存心行己。以古人自期兮。高风懿行。拔乎千丈之流俗。推馀力种学绩文兮。孰能继其华躅。以先生之才之德兮。可以师表乎一世。蓍龟乎邦国。天何生先生既不偶尔兮。独不厚其命而侈其禄。怀奇蕴宝兮。终不能展布其所学。小邮伯大理郎兮。岂云试夫骥亍。归来一室兮。卧江湖之烟月。美可茹鲜可食兮。聊自乐而自足。浮云富贵兮。复何求而何愿。隆师好道之诚心。老而弥笃。乡邦有所赖而不渝。学者有所依而不迷兮。人莫不爱悦而师服。嗟吾党不淑兮。奄一去而莫追。神乎鬼乎。何夺我先生之斯速。仪形永閟兮。乡无善士士无模楷。后生于何考德而解惑。我先君同庚谊挚。不能以时徜徉兮。恼两地之毣毣。癸未之秋丁亥之冬。于中道樽酒相逢兮。融融乐款款喜。洋溢兮可掬。造分手不忍相别兮。图后日之再会。岂料夫人生之难信。彼苍之不慭兮。捐斯言而莫续。今公之去兮。想英灵之相接会于乡校耶川谷耶桧渊耶。陪杖屦而周旋耶。抑亦游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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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渊寺耶高胜洞耶。皇皇焉望望焉。杳不知其所从兮。增五内之痛毒。况先君哀词诔文。宛手泽之遗存。时时展读兮。不堪感泪之盈牍。痛矣乎。岁月循环而无穷兮。尊灵一去而不复。九十载人世几何兮。和风之容豪迈之姿。徒耿耿于心目。噫先生德业志行兮。岂荒辞摸写其万一。举一觞酹向九原兮。惟以尽吾私哭。呜呼哀哉。
祭文[后学判书李元祯]
呜呼。公病而我未能候。公殓而我未能凭。虽缘事故之冗叠。实坐诚意之浅薄。我实自愧。公岂肯恕。呜呼。夙趋鲤庭。既正蒙养之功。旋御龙门。又资讲磨之益。灰心荣利。栖迹林泉。寔惟先辈之所服。何待后生之容议。念吾王父。早结鲁卫之情。惟我先人。更托秦晋之好。龆龁之年。我已拜公。孤露之馀。公益怜我。公今已矣。我谁依哉。呜呼。年踰八旬。位跻三品。生而闻道。死而得正。公归即安。我又何悲。灵辰不留。祖道将启。一觞举哀。千古永诀。
  又
呜呼。士修于己。其备也难。和未必庄。毅鲜能宽。兼而有之。我于公观。公有景行。小人所艾。公有令德。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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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爱。禀固已厚。功岂可诬。龙门夙御。鲤庭早趋。是以有誉。士望日隆。方来朱绂。何有于躬。眷彼白屋。乐在其中。下有流水。上有青山。于焉考槃。十亩閒閒。烟霞素性。樽酒馀年。留意坟典。对越圣贤。人间欢戚。胥随于前。理遣顺应。所保者天。优老有典。报施不虚。官三品贵。寿八耋馀。厌世溷浊。一梦长辞。公应无憾。我又何悲。公与王父。淡水心期。共撤皋比。相资丽泽。婚姻之好。先子是托。容我后生。世谊之笃。不天孤露。偏荷眷顾。时承诲语。如见祖父。呼寐唤醒。若相于瞽。自讼不敏。踵门莫频。一夕承匈。似梦非真。时赴洛师。未即抚殓。于后一哭。始在永窆。寒暑攸迁。已届琴祥。馀生何处。更陪清光。亲宾咸造。昔日升堂。微踪独后。抱痾增伤。负辜幽明。无辞可饰。玆因迷弟。敬陈菲薄。至哀无文。言不必长。不昧者存。来格洋洋。呜呼哀哉。
祭文[李益立]
呜呼。邦惟文宪。气郁山河。公挺其间。先师门下。髦士云屯。公独出群。薰陶德性。涵养休风。士夫攸宗。兰芬远播。 鹤书临门。视若浮云。江湖满地。物色怡颜。硕人之槃。材合庙堂。身终岩穴。何命之啬。仁者必寿。强健耇耋。是则不恝。祸福命也。悲喜心也。于焉随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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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父夭。猿肠可断。公所理遣。满堂儿孙。冠婚礼毕。公所瞑目。寂寞江天。少微韬影。梁空月冷。小子平生。德言是衣。厚谊攸庇。百年存殁。牢落安仿。皓首情怆。衰痾缠身。道途脩隔。白马今日。已矣已矣。琴断峨洋。古调谁聆。一杯长痛。哀泪河倾。诚达幽明。不昧者存。庶几来格。
祭文[从弟兰美]
呜呼兄乎。何遽至此。呜呼兄乎。何以不起。兄乎不起。余尚何归。兄乎至此。后生何依。嶷嶷之表。浑浑之德。通敏之才。博洽之学。进不得施。退而殉身。时耶命耶。孰使之然。嗟余小弟。生遭险艰。一岁为孤。苍黄丧乱。伶仃至此。所倚者兄。晚筑新庄。为近沙汀。接屋连墙。兄弟匪他。聚会无时。欢娱无何。我罹百殃。痛迫鸰原。十载伤怀。相视涕泫。不谓今日。又哭兄阡。残骸独遗。形单影只。疾声长号。天何漠漠。愿从此逝。复见容仪。既见容仪。应无此悲。湖水载灵。子孙千亿。积善馀庆。其在后日。荒辞芜语。讵尽衷曲。不昧者存。庶几来格。
祭文[从侄光彦]
呜呼。孤尝闻先儒之言曰。人固有天分之高。然后志之所之。无所差谬。而以之讲明乎道德。行义于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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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乡党朋友之间。无不一本其所有而处之沛然矣。孤尝诵此言而(缺)。操履之笃。博洽之文。通敏之才。浑厚之量。非肤浅者所可测其万一。而惟其朝夕侍侧。亲炙德音。动静进退之节。对人接物之际。凡酬酢应变。皆孤之目见心悦。则自谓知公之详。莫孤若也。呜呼。天既赋公以如是之才。而不能大其位享其禄。展布所蕴。使斯民蒙泽。而赍志殉身者。抑又何也。昔公之仕于朝。人咸仰其有为。而及其遁于野。人咸倚而为重。譬犹周鼎之在清庙不倾。不失为名器。玄珠之在赤水不出。不失为夜光。则公之视富贵为何如。而亦岂为公之加损也哉。惟我家世世守敦睦。自七代因居于是。硕德之士代不乏人。公又申之以孝友忠信之实。视诸侄辈。无异亲子。虽以孤之不肖。亦蒙其提撕奖勉于左右将命之时。而顽顿堆埤。卒无所成。自顾空空。悔无所追。而不天孤露。奄遭悯匈。将无以自立。公之怜闷。有加昔时。不以教无所施。而施循循训诲之方。孤之得免不义之蹈。皆公之赐也。呜呼痛矣。呜呼痛矣。何玆意之未遂。遽大期之告臻。少微晦彩。江湖萧索。失声长号。天亦漠漠。呜呼痛矣。呜呼痛矣。享年九十而位不满德。有孙三人而淳厚有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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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或者将啬于前而丰于后者欤。承湖之原。式为幽宅。储祥蓄福。秘而不发。安知启今日福禄之基乎。呜呼痛矣。呜呼痛矣。先子下世。今九岁矣。罪大恶极。不死苟延。而今又执公之靷。送公之阡。感伤今昔。肠裂魂升。今公之归也。与先子相会。而道今日无穷之痛否。呜呼已矣。梁木已坏。吾将安仰。哭辞明朝。吾将安仿。至情无文。草诔草奠。不昧者存。鉴此诚意。
祭文[再从孙泰亨]
恭惟我公。禀天真元。大度超群。虎啸林壑。气局殊伦。风仪外显。德贞内植。亲炙寒冈。学优道立。经邦大资。济民良医。儒林宗师。学校蓍龟。求之于古。不易多得。无贵无贱。咸服其德。无少无长。咸慕其仁。德盛道穷。崎才不伸。孝未移忠。林下遗贤。龙蟠泥土。骥伏槽枥。敛此大惠。施于州学。梅囱竹轩。整顿衣冠。呤(一作吟)嗽六艺。讲究三坟。记提其要。纂其玄钩。平生学业。专在礼裒。呜呼公去。远迩咸戚。门亲外族。后来蒙学。于何考德。于何问业。不肖如孙。早丧父祖。惟公是仰。犹视祖父。出入门庭。最承厚恤。有瞢明训。有失规责。导以义方。爱若亲孙。世故攸碍。拜未源源。瞻望一江。此恨常切。痛矣今日。长夜永隔。拜奉何时。德容已寂。言念及此。
东湖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561L 页
肝胆欲裂。今夕何夕。即远期迫。哭奠单酌。敢告腹臆。不亡者存。庶几来格。
家状
公讳𥳕字以直姓李氏。系出光州。高丽时有讳顺。仕至奉翊大夫版图判阁。至公为八世。判阁以上姓讳失传。考讳弘宇号茅斋。以遗逸特拜镇川县监。世所谓岭南三容之一。许议政穆撰三处士碑。世系行迹俱载碑文。聘于晋阳姜氏。东部参奉溉之门。以嘉靖丙寅十一月十二日。生公于加利县孤村里第。生而岐嶷。异于凡儿。稍长读书。日有所就。茅斋公奇爱之。公之兄弟三人。二兄早世。公其次也。寒冈郑先生乃茅斋公之谭也。命从问学。师生之分已厚。壬辰春。先生在任通川。公往省未还。倭锋猝至。父母所在。为贼路初头。千里苍黄。晨夜奔驰。遘疠气绝者三日。幸为再生之人。复见父母于奔窜相失之中。阿妹已死于节久矣。当日时势。不可问天者也。癸巳遭母夫人忧。甲午遭大府忧。服前丧毁甚。大府戒之曰孝不可以死伤生。乱离中人事。面垢而已可也。及至后丧。遑遑焉若无所归。以终丧制。晚年言此。以为径情直行之戒。丁酉往水原地留数年。温理旧读。朴聘君龙潭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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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而章为府时也。庚子还乡里。与乱后亲旧。吊死问生。召收子弟。劝勉学术。以复家绪。乙巳中进士二等十二人。戊申荐遗逸。己酉署黄山察访。因事弃归。是时国事已非。郑先生遁于野。公亦无意进取。日与同门诸贤。侃侃訚訚于倻泗之间。学问思辨之功。益敦且笃。而先生期待之意。每眷眷于公。公以师门之命。重编五先生礼说。克至成书矣。庚申先生易箦于泗上。公恩深成已。义切安仰。申心丧三年。倡议多士。刱桧渊书院。立神道碑。刊行文集诸书。隆师卫道之诚。于斯备矣。而一时同门人。欲以事先生者事之。如孔门之有若焉。丙寅除司畜署别提。丁卯以扈 圣功叙六品。谢病归。未几除活人署别提。戊辰除义禁府都事中训大夫。皆不就。自此断意京辇。优游乡曲。筑室于承湖之上。自号东湖野老。日以训诲后进为事。庚寅以年踰八十。例蒙优老之典。阶通政。俄拜折冲护军。齿德与爵俱尊。人谓之三达。体充气健。耄期已至。而韶颜益春。行动如常。辛卯八月感疾。久而未瘳。子弟请迎医。公止之曰天年至此。是为考终命。更药何为。十月初一日终。寿八十六。以翌年正月日。葬于承湖之东卯向之原。朴斯文羾衢采众论。私谥而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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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曰德耀先生。其取诸靖节贞耀之义也欤。公以方严近道之姿。早陪鲤庭之对。晚受鳣堂之教。以至德成于内。体胖于外。若其造诣精微。非后学所可容议也。其处家也。沈默自持。庄恪临下。爱而不昵。疏而不远。不动声气而家庭肃然。其处身也。衣不用帛。食不兼味。既俭既素。为一家先。内敦宗族。外及任恤。显显令德。仪表一乡。而人莫敢间焉。为文章平易切当。俱长于赋表论策。累捷嵬科而皆北于春宫。又选 亲试卷在九而寻罢榜。物论为公惜之。平生志节。不欲随人俯仰。以取资级。故昏朝之末。以苟禄为耻。 反正之后。年纪已高。已除而不就。已就而不久者。无非审乎进取之义。而亦有得于家庭师门者多矣。金东溟世濂宰邻邑。每就公。必叹其大位未跻。尹提学潗为主倅。就公饮。公时年八十馀。能多而不乱。尹先醉而出曰此老酒量。与德量双全。其有得于仪容辞气之间者深矣。尝谓从侄光彦曰汝欲为儒乎。吾尝闻初学之道矣。勿多言。多言无实。勿恃才。恃才多骄。勿好侈。好侈心不固。勿高论。高论多躐等。又曰学非安静不成。业非勤苦不精。徒以学业为意。而悠悠泛泛者。决无成就之理矣。公盖知孤志气凡下行能无所
东湖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563H 页
底而深警之。皆可为后学之鉴戒也。呜呼恸哉。公初聘苞山郭氏。参奉忠赟之门。再聘升平朴氏。即龙潭之门也。一子命龟。才行俱修。先公夭。娶佥正郑宗懋之女。生三男一女。男曰斗枢,斗晶,斗南。婿曰大司宪李元禄。女长适进士金以亨。生一男一女。男曰忌进士。婿曰俞堧。次适领议政许积。庶子女六。曰命达,命新,命吉,命昌。婿曰金权,郑昌谨。皆有子女。斗枢之子曰贤,蕡。婿曰金重昆。斗晶之子曰贽,赏,宾。婿曰尹鼎来,吕汉基。斗南之子曰贞,赞。婿曰柳昌河。孙曾玄男女并四十馀人。斗南甫以余为门老。直而不华。俾为之状。非以余为文也。谓余有亲炙事也。揆以情义。亦有不得以辞者。故谨叙梗槩。以备他日立言之参考云尔。
行状[掌令晋阳郑宗鲁撰]
公讳𥳕字以直姓李氏。其先出光州。丽奉翊大夫版图判阁顺。其八世祖也。曾祖讳汉孙副司果。祖讳树奉事。考讳弘宇号茅斋。与同母兄容斋弘器,六一轩弘量。其学行并有名当世。而伯仲季皆字以容。故世号其门为三容门。眉叟许文正公作三处士铭。茅斋与六一轩。同荐遗逸。官至县监。娶参奉晋山姜溉女。
东湖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563L 页
以嘉靖丙寅十一月十二日生公。幼岐嶷异凡儿。及长以亲命受业于寒冈郑先生。先生爱其德器。乐教之不倦。公逐日有所就。乙巳举国子。戊申荐遗逸。己酉管黄山驿。因事弃归。是时国事已非。郑先生遁于野。公亦无进取意。日与同门诸贤。列侍訚侃。而相讲磨以下思辨之工。承命重编五先生礼说。及先生易箦。服心丧三年。倡议建桧渊院。以奉俎豆。立神道碑。刊行文集诸书。多公力焉。丙寅除司畜署别提。丁卯以扈 圣功叙六品。谢病归。未几除活人署别提。戊辰除义禁府都事中训大夫。皆不就。筑一室于承湖之上而自号东湖野老。日以训诲后进为事。庚寅以年踰八十。升通政。俄拜护军。辛卯十月初一日卒。方感疾。子弟请迎医。公止之曰天年至此。是为考终命。何以药为。翌年壬辰。葬于承湖东卯向原。门人仿靖节贞耀之义。私谥曰德耀。公重厚方严。居常沈默自持。动遵礼法。气象凝远。郑先生殁。门人至以孔门有若拟之。性俭素。不衣帛不兼味。其处家也。庄恪临下。不动声气。而门庭肃然。敦睦宗族。任恤亲朋。无所不尽。平生秉志节。不肯俯仰以随时俗。既累捷嵬科而竟未第。晚除昌辰。兆足以仕矣。又以年老决意不就。
东湖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564H 页
是非有得于父师而审于漏尽之义。其能然乎。金东溟世濂亦深知公。每以位不称德为叹。尹学士潗为主倅。尝致公饮。见公以八耋大龄。能多而不乱。语人曰此老酒量与德量双全云。尝谓从侄光彦曰汝欲为儒乎。吾尝闻初学之道矣。勿多言。多言无实。勿恃才。恃才多骄。勿好侈。好侈心不固。勿高论。高论多蜡等。又曰学非安静不成。业非勤苦不精。观是数语。亦足以见公涯略矣夫。公凡再娶。苞山郭氏。参奉忠赟女无育。升平朴氏。县令而章女。一男命龟。有学行。荐剡官直长。先公夭。二女金以亨进士。许积领议政。馀男四。命达,命新,命吉,命昌。女二金权,郑昌谨。命龟三男斗枢,斗晶,斗南。一女李元禄大司宪。斗枢二男贤,蕡。一女金重昆。斗晶三男贽,赏,宾。二女尹鼎来,吕汉基。斗南二男贞,赞。一女柳昌河。曾玄以下不录。公之六世孙复运。既请我铭公墓。又以聋岩公(光彦)所撰遗事。属为状。念余俄又序公集矣。诸文字皆出于一手。无奇苦辞之。终不听。故遂复略点次如右。
墓碣铭
昔在 恭宪昭敬间。有星州三处士出。其一容斋李弘器伯容。其一六一轩李弘量仲容。其一茅斋李弘
东湖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564L 页
宇季容。而皆同母兄弟也。孝友笃至。力读书行义。寒冈郑先生谓足以范俗。眉叟许文正公铭其墓。至今号三处士门曰三容门。盖伯子与仲子。俱举国子。而伯子早卒。仲子与季子。同荐遗逸。仲子除陵署郎不出。季子特拜镇川县监不就。而县监子东湖公讳𥳕。又学于寒冈先生。有名于世者也。日公之六代孙复运氏。使其子宗宅。奉公状示余。乞铭其墓。噫。一堂中兄弟父子皆贤者。岂不异哉。公字以直。其先出光州。丽奉翊大夫版图判阁顺。其八世祖也。曾祖讳汉孙副司果。祖讳树奉事。妣晋阳姜氏。参奉溉之女。以嘉靖丙寅十一月十二日生公。岐嶷异凡儿。稍长即从游于泗上。日有所就。乙巳中进士。戊申被逸荐。己酉除黄山道察访。因事弃归。是时郑先生遁于野。公亦无进取意。日与同门诸贤。互相讲磨。以师命重编五先生礼说。丙寅除司畜署别提。丁卯以扈 圣功叙六品。谢病归。未几除活人署别提。戊辰除义禁府都事。皆不就。筑室于承湖之上。自号东湖野老。日以教训后进为事。庚寅公年八十五矣。例升通政阶。俄拜折冲副护军。辛卯十月初一日卒。葬承湖东卯向原。门人私谥曰德耀先生。盖取靖节贞耀之义云。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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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方严。居常沈默自持。庄恪临下。不动声气而家庭肃穆。好俭素。未尝衣帛兼味。惟酒无量。亦不乱。敦睦任恤。无所不尽心。平生抗志节。不肯俯仰于人。盖气象之得于师门者多矣。郑先生殁。门人以孔门有若拟之。公服心丧已。倡议建桧渊院。立神道碑。刊行文集诸书。多公力焉。尝戒从侄光彦曰初学勿多言。多言无实。勿恃才。恃才多骄。勿好侈。好侈心不固。勿高论。高论多躐等。又曰学非安静不成。业非勤苦不精。凡此皆自得之言也。配苞山郭氏。参奉忠赟女。升平朴氏。参判而章女。一男命龟。有学行。荐剡官直长夭。二女金以亨进士,许积领议政。庶子四命达,命新,命吉,命昌。女二金权,郑昌谨。命龟三男斗枢,斗晶,斗南。一女李元禄大司宪。以亨一男忌进士。一女俞堧。积无后。斗枢二男贤,蕡。一女金重昆。斗晶三男贽,赏,宾。二女尹鼎来,吕汉基。斗南二男贞,赞。一女柳昌河。曾玄以下不录。铭曰。
猗三处士。有名南州。公生其门。允袭厥休。从游泗上。所学亦优。仕不求进。乐彼林丘。尊师编礼。徽迹永留。尤可法者。威如之孚。铭以诏后。我言非谀。
遗墟碑铭(并序)[广陵李万运]
东湖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565L 页
光州李氏一门昆季。有容斋,六一轩,茅斋三先生。世称南州善行三处士。而茅斋之胤东湖先生继之。既承袭家庭之训。又受业于文穆公郑先生之门。薰炙观感。与门下诸贤。切偲讲磨。以成就其德器焉。郑先生易箦。心丧三年。裒稡遗集。刻期刊行。其他尽心于师门多矣。筮仕累迁而不肯随俗俯仰。故官不显。至大耋跻通政。自号东湖野老。以训诲后学为事。尝曰勿多言。多言无实。勿高论。高论躐等。勿恃才。恃才易骄。学非安静不成。业非勤苦不精。此可以见公躬行施教之大槩矣。及其葬也。门人私谥曰德耀云。公之七代孙宗宅。治乐石将竖诸其遗墟。请余记其阴。顾余聋瞽尸居。无能为役。而窃念公与吾先祖石潭公为道义交。先祖之丧。公祭之曰山梁一摧。吾道东矣。因与裴藤庵诸公。首发庙享之论。同门之间。欣慕郑重。揆以先谊。诚有不敢终辞者。公讳𥳕字以直。嘉靖丙寅生。辛卯卒。享年八十六。其历世及子孙录。俱在状碣。玆不赘。铭曰。
猗德耀。子克家。作而述。孚吉嘉。和鸣鹤。时术蛾。教百世。石不磨。
桧渊别祠奉安文[参奉郑奎锡]
东湖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566H 页
猗欤德耀。世德振振。三处士门。笃生贤胤。合下家庭。行谊高世。早游函丈。益见造诣。律己庄重。接物贵和。泥涂轩冕。佩服芝荷。克勤师门。始终如一。营庙竖石。收拾遗帙。训诲后进。戒谨操存。州里楷范。弥久不谖。崇报之典。逮玆未遑。有赫渊院。贤祠在傍。维德有邻。仪式南康。公议跻享。果俟百龄。多士济济。虔奉妥灵。五位视昔。一体同祀。西涧父子。罔俾专美。奠楹密迩。并家僾只。肸蚃左右。昭假洋洋。矜式后人。永绥无疆。
  常享祝文(广陵李万运)
诗礼鲤庭。炉锤鳣堂。尚贤齐醊。来格馨香。
师友尺牍
  寒冈郑先生书
伻来获书。知近况平安。慰不可言。仆病不啻如昨。抑又加矣。悯极悯极。病既如是而又不能已焉。顷因二三后进之请。不能止焉。以君为都有司。以子馨等四人为别有司。以初十日会于泗上新斋。料理礼说。略成头绪。待春净写为约而出通文。来书何无此语耶。无乃尚未见耶。可怪。仆以为若初十日骤逢诸君之会。则病中难于顿酬。玆值郑秀民之过。请暂留。欲暂为经先整顿之计。半日力疾则痛楚顽痹。极难堪支。
东湖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566L 页
半日而已如此。则初十日诸君扫除万故。飘然驰马而来。各自秉笔而问。则其何以左答而右酢耶。此最不可说之闷也。馀不远之奉。未间加爱。不宣。
别后不得相问矣。德修之来。闻平安。子馨之来。披手札。俱可慰也。但闻有膝下病患之忧。慈情宁有贵贱之间。向虑向虑。曾闻往来木城。又将驰会韩丈襄奉信乎。鞍马之役。使人可念。仆又患感冒。元症之外。傍患多端。顷日之寒疾则为患最甚。虽幸得汗。汗犹未洽。齿痛舌痛。颇不能嚼物。亦不能咽下。甚苦事也。以此军庄之行。不能生意矣。亦甚疚念。不胜风痹之痛。鸡林迎得一医来。方数次受针。亦未知毕竟为效复如何耳。书斋倾甚。近图暂撑。颇费力矣。无人监蕫。适值士厚。艰借看捡。君则漠然若未尝干涉者可叹。非但是也。冬间将有通读之约。又有会叙之议。又有礼说之役。如沈酱粮馔等事。不可不趁此时预措。而山长则未尝留念经营。尤令人失望耳。亦欲驳递山长。改出他员。而此时人心懈惰。廉耻送爽。皆以自便为能事。如是则当下落于苟免自幸之心。不如不改而督迫之为愈云。此言如何。
病中岁暮之怀。方无以自裁。忽得专价之问。不任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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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之慰。第闻为况尚未快。呻吟又遍室。想雅怀之苦。其何以御焉。仆痛楚则倍前。顽痹则日苦。内外时令之患。又不减于君宅。其为悯苦。亦不须言。宋丈之不淑。朋友之不幸。如仆少时相从。只有此友。而今又失焉。此怀如何。君不以来护初丧为恨。仆则以平日相从士友尚无一人遣一价致吊为怪也。然此亦世情处。亦何足欲闻。将欲见巡相入书院。惟冀护寒自爱。益茂新福。又祝自新春脱尽旧习。专意力学。猛勇精进。优入真儒境界也。不悉。
礼役虽悲不辍矣。但人不惟不自为。亦无倡人为之。将相率而其以颓靡之域为乐地。言亦不足著也。然相见言及则必曰此役不可不为。此亦未必不是今日事体。柰何。
谓必见公。乃见公书续续。稣慰如见公焉。然岂若之亲见公面。不能无依然也。仆宿柳村。昨到冈下。今朝已于先垄行省扫事。玆向山岾。省外王考之墓。夕宿柳村。明日还芦谷为计耳。祝君下车。搏得猛虎来也。通读事因乐斋慨然之语耶。奉告怀矣。其许施与否。在公等矣。吾何容更言哉。近见后来诸士子。渐益孤落。世道日益如是。老夫益无心矣。客又满堂。悤悤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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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及。不具。
专人书来。词甚恳悃。具悉示意。感荷无已。但臂下之疖泄痢之滑。并切向虑。仆依昏呻。 圣批之优。实非愚臣之所敢承当。昨日李茂朱天休来访。以为不惟非尧舜不陈之教为甚优许。其下而开喻 圣怀尤极温容。反复详味则其庶几回 天之望。或可希矣云云耳。然未知 天意之终如何尔。有旨时未至。迟速亦未保近久尔。君加意善护。待差即枉。不能无望也。樟亦近似当到矣。叔发以其再从女之婚在明日。过后即来云耳。稚静方苦待 批旨。幸未可图致之耶。更惟自爱。近来士风。颓靡莫甚。至于气质良善之人。亦一向悠泛。汩没家务。专未有志学之人。顷与徐行甫言及。不胜共为之慨叹。盖亦吾先辈之罪也。亦堪惭恨。近欲出一通文。聚会稍可志学之人。所共通读近思录。此意如何。人来勿惜示及君意而可否之也。
获书知斋况佳福。甚慰甚慰。仆数日来。感冒益重。或终日饥而顿无食念。或至废食不知饥。或虽强食而匙一举而厌心百出。此岂寻常之忧也。自昨日庆尹之讣。心怀尤甚不佳。今日则颓仆终日而不能起。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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虑。忠贤奉安诸具略备云。书院重修。十六七八年之后。仅得略备。则吾乡前后贤长其颓惰偷靡之习。亦可想也。非可喜也。亦可羞也。郭院长乞递恳恳屡屡。竟未得而归去耳。然不作心火。不发狂疾。夜以安寝。对床能食。视君之将忧惶发病。则未知孰为得失耶。仆为院长十一年。而以从仕于朝而仅递。然而未尝废食寝。亦不发心火狂疾。君何独过忧耶。幸少宽之。不大动心焉。题板之人。或皆有故则诚为狼狈。不可说也。馀惟加爱。不悉。
落日溪桥之别。岂胜依依。得贶书知哭讳支宜。慰不可言。仆冒风来。犹免他恙幸矣。而自昨夕气甚不调。呻吟仅保可叹。君直诸君尚无黑白可怪。而兰贵之不见我而直向娥林。似亦非算计也。吾亦留此限念前耳。君每有伤感则辄患失音。殊非佳况。须加意调护。桔梗或煎茶或作熟菜多服之不妨耳。酒果感感。此意亦转谢于嫂前。苦菜旧所嗜。尤使人稣之也。昨闻咸阳卢益山士诲氏之讣。悲怛耳。不悉。
伻来获书深慰。入院犯夜。殊用向念。仍旧扶颠善矣。而恐不如改砌坚筑之为无后虑也。告辞所改亦甚善。设使仆为之。未必有愈焉矣。可慰。仆数日来。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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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甚。精神日加衰败。恐不能支吾也。昨浴大豆汤。今以大豆之难继。方汤苍耳。午后欲注汤子耳。惠肉谨领。笔墨亦受。若只撑柱则君行明必还矣。于忙心为幸矣。第念刘元城忙后之说则不知果如何耳。馀惟加爱。不悉。
张秀才之来。披得手书。知方入书院。料理奉享等事。甚慰甚慰。问目略随所见。草批以送。但草草半片者。亲之也。长幅遣儒者。尊之也。既又先生之无乃外之乎。无乃外之者。不如亲之者乎。一病疗而一病生。可笑。仆为院长十一载。而以仕宦于朝仅递。郭稚静为院长今十六载矣。方来此乞递。沥血恳恳。而不能听于是时也。而贻书请递于未满十年之前。稚静傍观而蹙鼻冷笑。君之迂阔非可笑。而稚静之笑之者。为真可笑矣。君子为事。必得人而后请换。君之前日三望之中。茂伯方奉任奔走于两湖。志远方在病呻之中。新之迂阔泗滨。小斋之事。尚不能堪焉。不知君欲更得何人而备三望乎。此又不可知也。何不安心静坐。徒为之动心燥扰。扇出火心乎。殊为未安可叹。顷者李茂伯谓我曰以直之为长。虽不满意。若递则更难得如以直者。仆以其言为真知言。不知君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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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勿干私意。平心公听而观之如何。
  别纸
此中有一大可笑事。病中不堪独笑。君亦助笑呵呵为佳。积病将死之人。自以曾有其书而燬。后三载四求不见。幸而得见则礼说之书。可以成矣。沿革之书。可以复矣。又多前参后考左商右酌之处。如得见死别之人。犹恐其留之不久而遽被催还。则不计自沿己死期之久近。敢生誊写之计。犹不敢自断。试问于人。则人亦愚者。不为沮止。而反又助成之。盖事或成矣。但未知其死之在于已成之后乎。未成之前乎。曾闻俛焉不知老之将至。此则俛焉不知死之将至者矣。其人之言曰吾亦岂不自料其死乎。此言是三代以下所未有之书。而近方又无有藏置处。吾虽死。留作后来士子传看则不亦宜乎。其言尤使人不觉折倒。近来后生士子中宁有好礼欲见之者。而乃发此言。此不过为临死必欲成就之言。仆之笑尤在于此。君亦于此一言试作大笑。以谢后来不肯好礼之诸贤如何。然有一说。死之或先或后于书之已成未成。则固不可知。既死而分作村庐许多酱瓿之覆。亦自是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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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藤庵(尚龙)
连拜惠帖。就审天寒。起居有相。又荷累条勤问。悬悬倾溯之馀。慰豁何喻。发挥已刊二十一板。方刊三十五板。推此以计则文集当始于念后。而发挥可毕于晦前矣。文集合年谱。居发挥二倍之半。则日数从此可计。而其中最切闷者。校勘不得致精。虽能印出。岂保完书哉。立番诸儒专不留意。强令雠校。则泛然读过。少可倍信柰何。全写文集。今且数日。而首卷诗篇未删定。故径写第二疏劄附卷。而泥于古式。专无先后次第。乌得无具眼者之雌黄乎。益恨初来不从或人之议也。大槩事势粗处则若有头绪。而至于精微极尽之地则无可与拟议。忧闷而已。浩叹而已。且匠人始役。有先后钝敏。又各不同。后者未毕。先者更始。文集似毕于数月之后。年谱应始于正月之初。而时未脱稿。用是虞虑。崔监司前所送之本。即令誊写。迨未定集耳。惟冀过醮礼翌日。即临指教。使传后之文。不至大端差误如何。
天寒比严。伏惟静履顺时万重。顷承惠复书。备荷勤眷。迨切感仰。生失所飘泊。今且十年。各样艰楚。有不足恤。而家庙隔远。情事罔极。日任忧遑。岂安得泊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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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节生梗。靡有畔岸。此间闷迫之私。有难状喻。文集印颁事甚紧急。若失此时。何能广布乎。迷儿近有往来苞山之计。欲令历拜替达矣。其行似未易。玆倩院人以告急速之意。兄若不肯颔可。则生亦更不言斯文之事矣。角峰亦助三百卷之纸。所印几至五六十件。亦一幸也。
裒录
  李晴晖堂(承)师友录
公禀质宽容。气宇凝重轩豁。休休长者风仪。幼被庭训。知为己之方。长登先生门。闻义理之学。奉承周旋。深被抚育之恩。日处门下。昼讲夜磨。以提掖之教。为治己之要。谨其言慎其行。先生爱其守操之贞。许其向学之诚。是以名重门下。先生之丧。心丧三年。
  李心远堂(堉)师友录
公于不佞。再从兄也。自少同游郑先生之门。共被抚育之恩。日处门下。昼以讲夜以磨。联床共袂。忧喜与同者三十馀年。一以提撕之教。为治己之要。谨其言慎其行而相加规警。惟恐失坠。先生爱其守操之贞向学之诚而许之。是以名重门下。及先生之丧也。公以首门下。凝然独持。凡所营理之事。分釐有纪。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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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悔。院宇之刱。道碑之建。文集之刊。尤无所不致诚力。先生之丧。服心丧三年。门下诸子之贤于斯为盛。而德量风仪。无及于公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