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湖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x 页
思湖先生文集卷之三
启辞
思湖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425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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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三月启
爵赏者。人君之大柄也。爵赏僭则名器不重。名器不重则人怀觊望。而倖进之路开。倖进之路一开则纲纪日弛。国非其国矣。是以古之明王。必历试而考其能。询事而课其功。功不可以不纪然后赏之。赏不足以酬其劳然后爵之。非但持法之道。自当如是也。诚以一人之谬加。其失甚微。而难防之流害。必及于国家。大柄之所在。纲纪之所关。岂可不惕然省念乎。今者荫官之超升堂上者至于四人。其以为有功乎。则当事尽职。乃人臣分义。文簿署名。有何殊功。其以为循例乎。则堂上重职。固非寻常加资之比。正使准职。尚难轻与。况此超授。将何所据。迩来恩赏太滥。名实不称。官爵之迁。视同博采。识者之寒心久矣。已然之失。固无所及。将来之事。尚或可戒。于此而不为之改弦易辙。痛加创艾。则窃恐名器之污辱。自此益甚。而乘轩三百之讥。不幸而近之矣。岂不重为之陨心哉。请洪思敩,沈宗忱,金公辉,李升亨等。勿为留难。亟命改正。
论南兵使金应瑞启
南兵使金应瑞。本以奸猾贪虐之人。往在丁酉。以庆尚右兵使。把守宜宁山城。临急逃遁。使一路列镇。望风奔溃。南方士民。至今痛惋。逮赴龟城。显犯赃污。前后罪恶。昭昭难掩。得保首领。已为失刑。厥后居官。犹不惩艾。到处割剥。善事是务。害及军民。今授本职。物情齐愤。请命削去仕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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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申严科法启
我国公道。惟在科举。防禁节目。非不严密。而近来私情大行。法纲废弛。榜未及出。先为漏通。已成痼弊。极可寒心。请自今以后。申命严饬。如有出榜前先为潜通者。试官及差备官。摘发重治事。捧承传施行。
论推丞旨启
各司官员。卯仕酉罢。日短时。辰仕申罢。载在令甲。而况政院职亲地禁。夙夜在公。其来尚矣。而近者怠慢成习。虽春夏长日。未及酉时。公然罢出。至于午前。任意出去者。比比有之。极为骇愕。请都丞旨以下并命推考治罪。自今以后。一依旧例施行。
论玉堂春坊径出启
玉堂春坊入直之员。虽有万分切迫之故。不敢轻出。
思湖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426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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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近年以来。纪纲解弭。人怀自便。以怠慢为高致。以恪勤为俗流。习已成痼。无复忌惮。不待交替。径自出去。论思辅导之地。未免屡旷。极为寒心。自今以后。弘文馆侍讲院径出之员。一一先罢后推事。顷承政院启请。捧承传施行。已为蒙允。而厥后置之相忘之域。废阁不行。极为骇愕。请色承旨推考。其公事申明举行。
又[避嫌自劾启]
顷于迎 敕之日。小臣亦忝西班之末。当 大驾未还之前。仪仗已至之后。肃恭于次。礼则然矣。而不知不觉之间。自不免为任便计。檐下隙地。随波就休。其懈惰慢忽之罪。不但历位踰阶而已。崔有源发言之后。始觉其非。追悔莫及。数日以来。战悚罔措。不图纠治之典不加。而言责之 命又下也。台官体面。与他不同。虽在微过。尚难苟且。况此大礼。所失非细。此而冒忝。将焉用彼。臣不敢更讳前罪。以辱 恩命。请亟命罢斥。以安臣子之义。
癸丑三月初一日。肃谢后 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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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设谏诤之官。非苟为备员数而已。盖欲以用其言而施诸事也。何者。一人之聪明有限。天下之义理无穷。以有限之资。当无穷之地。必须俱收博采。公听并观。虚心而察理。逊志而受责。然后处己应物之道。庶乎其不谬矣。况乎值丧乱之运。遭倾危之会。其所以听纳酬应之机。又有急于平日者。苟或屏弃直言而以自圣为可以镇压。废阁公议而以独断为可以遵行。则国之为国。盖亦难矣。 殿下以今日之国事为如何耶。今之国事。言之惨矣。内之朝著不靖。士论大坏。立党为上策。而是非善恶。置之度外。趍时为急务。而职守官责。视同楚越。百僚解体。庶官离次。胥吏柄规例指挥。而官员则奉行文书。刑宪用关节低昂。而虚簿则堆积如山。诸司正贡。借诸防纳之馀。士夫牟利。甚于商贾之流。贪饕成习。廉耻都丧。镇堡荐举。多由贿赂。州县注拟。每出奔竞。宫闱不严。上无威如之吉。帘陛不尊。下有慢亵之习。勋额太多。名不副实。而土田臧获。将有难继之道。名器滥施。赏不称劳。而珥金插玉。半是倖进之人。王猷不远。庙谟委靡。战守无预备之策。国计欠数年之蓄。外之守令无良。专事吞啖。边将匪人。恣意侵渔。剜生民之肉。以为妻妾子
思湖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427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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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之奉。浚军卒之血。以供阶除资地之费。西北则蔘貂䌷布。为戕害之物。诛求无厌。而赤子无所控告。下三道则统营巨镇。为威害之所。纵肆无忌。而列镇不能支当。盖上自朝廷。下至郡县。近而畿甸。远而边陲。无一事不失其序。无一物不受其病。纲纪荡矣。万目紊矣。民生竭矣。军兵蹶矣。加之以天灾时变。式月斯生。毒疠怪疾。间又兴行。其奄奄之势岌岌之形。盖已不在于冥冥中矣。以今所遇。图今所济。正使 圣上求言如不及。从谏如转圜。君臣之间。两无疑阻。上下之际。情志交孚。光明下济。臣道上行。犹恐其未有及也。况其否者。其何有望。臣近年来。出入都下。又尝冒忝言地。窃伏睹 圣明自临御以来。其所以谨始励精之道。盖已出寻常万万矣。第于听言之际。或有所吝爱而不为之快从者。至于微细不关之事。连章累牍。而亦有时留难焉。此实由群下之言。不足以赞 圣上之谟。浅薄之诚。不足以动 圣上之听。究其所自。厥咎有自。然刍荛必择。圣人所尚。以人废言。前贤有戒。台臣之言。虽未必发皆中理。而 圣上所以乐闻而优容者。未尝不于此而加意焉。则善言日集。直气日伸。后虽有大段难言处。亦必有直前而不讳者
思湖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427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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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岂不为 圣明之美德而国家之大幸乎。夫舍己从人。最是难事。故宋臣程颐有言曰已者我之所有。虽痛舍之。犹惧守已者固而从人者轻。然其所以不能舍不能从者。正以其先有主张者在内。事物之来。便成宾主之势。是故以此校彼。常若此长而彼短。以己对人。恒似己广而人狭。苟或不然。而心下无事。纤芥之私。不介于其间。则自然物我无间。义理昭著。尚何偏执之患。而从人之难哉。以是言之。窃意 圣明所以虚明照管之地。渊存无斁之际。或不能廓然而太公。如明镜之无尘。止水之未波。故察言裁事之间。有主著牵滞之意。而无洞快虚受之趣。此乃义利胜负之会。天人消长之几。国家兴衰之分。 殿下讵可不为之深省。加戒惧之功。收勇克之效。以自期于好问察迩从谏如流之盛德耶。且以近日之事言之。交河之举。举一国之人。莫不惊骇。而 殿下尚且坚执。臣实未知 圣意之所在也。古之迁都者。或以为民害如盘庚之殷。或以避邻寇如太王之岐。皆出于不得已。汉阳乃 圣祖之所卜。宗庙之所安。社稷之所奠。山河襟带。酿灵毓祚。二百年于玆。有何可去之义可弃之事。而起此疑端耶。廷臣之诤辨。士夫之公议。
思湖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428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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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民之怨咨。有不足恤也。独不念 列圣在天之灵。其所以责望于 殿下者。其将谓何耶。臣闻律云左道惑众者斩。懿信以幺么杂术。荧惑 圣聪。且复出入诸处。张皇妖怪。使愚下之民。疑眩动摇。其所犯非但惑众而已。以臣所见。懿信固当行法也。呜呼。此等是非。初不待辨说。而 圣明犹且持难。他日之事。其亦可知矣。台官之设。将何用乎。上无以引君当道。下无以尽吾职分。循默则非噤口之地。烦聒则有矫拂之罪。如臣无状。又安敢堪此重任。且臣于上年八月。适以职名无系。不待受由。无端下乡。既下之后。得寒疟往来之症。秋冬以来。再有 恩命。俱未能趍诣。今又宿痁未快。沉呻困悴。承 命之后。未即就道。且调且行。稽谢至此。前有违慢之失。后积偃蹇之罪。言责重地。固不可腼然随行。伏乞 圣慈镌罢臣职。以安人臣之义。
又[论注书不通秘密事启]
耳目之官。凡于 国家大事。无不与知。故如有秘密之事。必通于台谏。乃是旧例。而近日秘密之事。注书迄不相通。使台官邈然不知为何事。其堕规例轻台谏甚矣。请当该注书罢职。色承旨推考。
答曰注书推考。色承旨。非所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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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论迎敕时典仪启]
自上郊迎敕书。莫大之礼也。所当预先整饬。而向日敕书祇迎时。鞠躬一节。不为传唱于班列。使百官不得行礼。且还宫拜敕之时。凡干礼貌等事。卒遽颠倒。咫尺 御幕。恣意喧聒。小无敬谨之意。观瞻所及。莫不骇愕。而伏睹 圣批。以前头有大礼。姑为推考为教。然则人臣职事之任其所为而不为之纠劾乎。因仍之间。所损非轻。苟且之习。不可长也。请两处典仪。亟命罢职。
又[避嫌启]
事有未安。义难冒昧。辄此仰号。无任惶恐。臣于上年五月间。以副司果带实录厅记事之职。至七月末。蒙敬差官之命。八月初。敬差官既罢。即为下乡。臣之妄意以为既为敬差官。则前日军职已改矣。既罢敬差
思湖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429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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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则身上职名已去矣。故顷者启辞中。以职名无系。不待受由陈达矣。今闻旧规。敬差官例以本职兼带。则是前日军职。尚在于敬差官除授之后。臣之谬妄。至此甚矣。臣生长草野。愚不晓事。措语失实。罪在颠错。臣不可一日仍冒言地。以来物议。请命罢臣职。
癸丑六月。肃谢后自劾 启。
无状小臣。叨承言责。当此推鞫之日。非不知渎扰之有罪。而蝼蚁微细之情。犹不敢不毕于天地生成之下。辄此仰陈。罪合万死。臣伏见两司方论左议政李恒福误荐浃贼之罪。盖荐非其人。并论举主。乃是流来规例。则浃之事。虽非恒福之所逆料。而一番弹论。是亦一道。揆诸事理。自无所妨。而第大臣体面。与庶官自有不同。业已停启。则苟非有自犯之实。固不必更为提起。而既停数日。旋复论劾。是未知有何大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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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在所不已耶。大凡台官于大小论事之际。务有合乎义理之中。是非之当。好恶之公。轻重之宜。然后人心翕服。公议以定。苟或不然。恐有后弊。臣狷狭之见。有在于此。今不敢猝变其说。以为苟同之地。请命罢斥臣职。
答曰左相浃贼之事。虽出于无情。而自上既不允。则尔等只相议停论而已。先为避嫌。惹起闹端。久废推鞫。此乃言官讨逆之义乎。予未晓其心之所在也。退待物论。
思湖先生文集卷之三
疏
伸救郑桐溪疏
伏以国运不幸。凶孽搆逆。 殿下处人伦之变。念关宗社。情悬至亲。迟难疚怀。一年于玆。臣等虽以贱远之分。已不得奔走于讨贼之列。而爱君忧国。均有此性。当不讳之时。遭可言之事。又岂可含默而不为之陈达。以负我 圣上天地生成之厚恩哉。臣等伏闻顷者前司直臣郑蕴上章言事。冒触 天威。方在牢囚。蕴之措辞谬妄。语意颠倒。援法定罪。万死犹轻。第
思湖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430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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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念自古上必有仁圣之君。包含容受。然后下得以尽其所言。蕴之所以披肝沥血。敢自唐突于䨓霆之下者。亦惟恃 殿下如天之大。如日之明。拟以聋瞽之见。仰补涓埃之末。譬如慈父爱母之前。极口尽诉。任意所到。而自不知其言之过于激。自不觉其身之陷于罪也。蕴之情迹。不过如此而已。蕴设若不测不道。有意于护逆。果如论者之言。则在㼁未死之前可也。气势容有所依附矣。侥倖容有所希望矣。今则㼁已死矣。有必至之祸。无可倚之势。蕴何苦而敢更扶护枯骨。以自甘于糜粉之地哉。虽至愚者。必不为是也。蕴之不为护逆也亦明矣。夫天下之变故无穷。而所处之义理亦与之无穷。以是义处是变。要在合于天理之正。而得乎人心之所安而已矣。昔淮南王之废处蜀也。载以辎车。令县次传。袁盎以逢雾露道死。陛下有杀弟之名。谏之矣。淮南王果不食而死。县传者不敢发车封至雍。雍令发之。以死闻。文帝悲哭。谓袁盎曰吾不从公言。卒亡淮南王。盎曰陛下迁淮南王。欲以苦其志使改过。有司宿卫不谨故病死。于是文帝用其言。即命丞相御史。逮诸县不发封馈侍者皆弃市。以列侯葬淮南王。封其四子。追谥置园。淮南
思湖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430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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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反。尚且如此。则意者蕴之疏。其亦如袁盎之遗意。推恩于既死之后。起义于处变之地。将顺礼葬之盛旨。昭揭友爱之至情。必欲使圣德无一事之或缺。圣心无一毫之可疑。尽情法之施。极人伦之至。区区寸诚。此外无馀。而愚戆之人。眩于语面。朴直之性。失诸引喻。至如篇首所谓假手二字。固臣子所不忍闻者。然观其疏曰 圣上之意。终始保全。而郑沆乃敢杀之。是蕴之本情。实欲为 殿下㬥白于万世也。惟其如是。故一闻
柳潚之言。自知其为错。便即更改。略无迟难。则可知一篇主意初不在此。而短拙朴野。无所掩盖之实。终亦可见矣。窃伏念此等语。在敌以下。固不容堪忍。而 殿下之所以处之者。初不过拘系而止焉。虽以三司按律之请日至。而犹不之从。岂 圣意以为言虽可罪。心亦无他。故姑为是容忍。徐观其理而善处也耶。臣等钦仰 殿下包容之量。固已出寻常万万。而犹不能无憾于天地之大者。奸狱之囚。已从末减。数月不决。还似迟疑。万一使言事之臣。廋死狱中。或得重谴而罢。则天下后世。亦将曰某时某臣。言某事得某罪。是使袁盎复生于今日。而 圣德有愧于文帝。岂不大可念也。此臣等所以深忧隐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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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仰吁者也。呜呼。 殿下临御有年矣。度今世其能面折廷争。言人所不能言者。有几人耶。设有变故。其能致命殉国者果谁耶。衰季偷风。人臣道缺。进则唯唯。退则否否。心口异语。情形殊态者比比也。若蕴者则其言之所发。虽不保其必中于程式。而不讳所怀。事君勿欺则固有之矣。是岂不可以为明时爱惜者哉。伏愿 殿下容其所难容而恕其所可恕。若天地之含容万物。悍疾愤厉。上可以培养国脉。下可以苏快人心。其事虽大。其端在此矣。呜呼。君臣大义。根于人心之所固有。臣等俱隶冠衿之末。沐浴二百年之馀泽。素分虽贱。丹心难诬。今日之言。实非为某发也。伏望 殿下有以垂览焉。臣等无任激切恳悃之至。
(疏既至汉江。郑氏子弟以时议转激。恐重其祸。泣乞止之。疏竟不上。而先生初又以伸救之意。发文通告。有扶纲常等语。尔瞻等闻其事。使闵静者上疏告之。光海命议诸大臣。郑仁弘以左相献议曰今见闵静疏。儒生通文中。有扶纲常之语故也。君臣之外。更有何等纲常。救郑蕴又何有可扶纲常乎。果为可骇。拿致居首一二人。问其文字出于何人。然后论罪。伏惟上裁。领议政奇自献议略曰见闵静疏则是指为郑蕴陈疏还止者事也。臣伏见 英陵碑文。 世宗尝谓大臣曰今虽小康。未及于古。未见有敢言者。常怀务使尽言。言虽不中。未尝罪之。故无有过举云。臣因此窃伏念 祖宗家法既如此。凡陈疏者。言可用则用之。言不可用则不用。至于鞫之则恐为朝廷之累。曾于榻前启辞。
思湖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431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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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有郑蕴不必鞫之言。臣与某素昧平生。至于亲鞫时。始见其面。虽无一毫私情。而厥后疏章相继。极言救郑蕴者之罪。臣亦常战慄。方在待罪之中。何敢论其涉蕴诸人之罪献议哉。伏地惶恐。右议政东莱府院君郑昌衍议略曰今见闵静之疏。所谓宜春者。未知何处。大槩为郑蕴事而发也。当蕴之在系也。臣只愿圣德之全。妄陈贷死之请。自是后。台阁韦布交章迭疏。极言救郑蕴之罪。罪名极重。臣命保而心死久矣。幸蒙圣恩。尚授重任。渊冰之念。寤寐忧慄。奚暇议党蕴之罪哉。伏地惶恐。原任青城府院君沈喜寿议略曰伏见闵静上疏。审得岭南儒生等自中通文之事。盖其主意则必为郑蕴救解而作也。臣尝因旱灾。陈审理狱囚之劄。并及郑蕴之语。虽无一毫他意私情。而其触冒邦宪则极矣。且自戊申以来。狂瞽全恩之说。为臣子莫大之罪。而臣尝先犯。自知难保。圣度包容。以至今日。今此疏辞。亦以全恩之论。断为罪案。臣实席稿待命之不暇。而尚何敢抗颜开口。议救郑蕴诸人之罪哉。累承严旨下询。泯默不对。尤不胜震悼战汗之至。○三司又因馆学疏俱发。论启斥先生以为党人。请远窜。遂谪兔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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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士君子之生于世也。生或有蕴德晦迹。不见知于一时。而后之人追慕之。追慕之不足。又从而俎豆之。此固好德之天。根于人心之所固有者。有不得不然。而国家所以崇贤奖士之举。亦必于此而加意焉。臣等伏见故处士臣申季诚。操履端方。学问醇正。初见先正臣朴英。启发其志业。继从先儒臣曹植。磨砻乎道义。盖曹植侨居金海。名亭山海。闭门端居。肥遁自守。季诚之居。实与之近。积年游息。往返论思。其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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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之精粗。造诣之浅深。固非臣等之所敢知。而乡人称其孝友。士流服其行谊。实德所在。盖不可诬也。至于曹植之题其墓。称以学问操身。终始不渝。又曰齐庄于内。冰檗其外。曹植于一时士类。许可甚小。而独于季诚而推奖如此焉。则其人器业。槩亦可想矣。今其没已五十馀年。风传德流。在人耳目。愈久而愈不忘。其一时幽贞之趣。百年交游之迹。能令人爽然而不知醒。徘徊而不能去。咸以为香火之奉。在吾道所不容已。而季诚之从曹植游于金海为最久。求揭虔季诚。宜莫如以一豆之享。以配于曹植之祠。则地稳事便。于义甚当。而第曹植书院宣额已下。例同国庠。添附他人。不禀不可。臣等窃伏念夫自一行一善。推而至于大贤以上。成就之品。虽有高下。爱慕之理。自无异同。伏乞 圣明俯采公议。特赐颔许。则因遗尘播馥之地。考师友脉络之所自。小子后生观感兴起。将不恨其未及于抠衣。而潜德之纯懿。清操之贞确。亦庶几不泯于后日。岂不为昭代之光。而吾儒之幸也哉。诚发于中。言不知裁。仰叫天阍。罪在唐突。伏愿殿下有以垂察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