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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月堂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x 页
问月堂先生文集卷之二
杂著
杂著
问月堂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492H 页
壬辰日记[上]
[庚寅三月]
万历十八年庚寅三月。 朝议遣使欲通信日本。而前此倭王关白。遣平义智等来请通好。 上曰日本乃篡逆之国。其使不可纳。命却之。群臣皆以为化外不可责以礼义。不如因循。 上乃从其议。使之留都下久之。至是以佥知黄允吉,司成金诚一为上副使。典籍许筬为书状官。遂与义智同时发行。
[庚寅十一月]
十一月。上副使及书状官。入于日本国都。而传命于倭王。倭王关白既受命。使人来言曰书契从当修送。使臣宜无留待。可往界滨待之。上使及书状官则惟以脱危为幸。趣驾欲先行。副使曰吾等为使臣。奉 国书来。若无报书而行。是事未竣也。论议未决。已有先行。自不可独后。故不得已与上使书状官同出界滨待之。既而答书始来。而辞意甚悖慢。至以 殿下为阁下。礼币为方物。又有一超直入 大明国。贵国先驱入朝等语。副使见答书。大骇不受。为书与倭僧玄苏曰书契不改则使臣宁死不可还也。玄苏知其辞屈。许改阁下方物。至于超入 大明国贵国先驱
[庚寅三月]
万历十八年庚寅三月。 朝议遣使欲通信日本。而前此倭王关白。遣平义智等来请通好。 上曰日本乃篡逆之国。其使不可纳。命却之。群臣皆以为化外不可责以礼义。不如因循。 上乃从其议。使之留都下久之。至是以佥知黄允吉,司成金诚一为上副使。典籍许筬为书状官。遂与义智同时发行。
[庚寅十一月]
十一月。上副使及书状官。入于日本国都。而传命于倭王。倭王关白既受命。使人来言曰书契从当修送。使臣宜无留待。可往界滨待之。上使及书状官则惟以脱危为幸。趣驾欲先行。副使曰吾等为使臣。奉 国书来。若无报书而行。是事未竣也。论议未决。已有先行。自不可独后。故不得已与上使书状官同出界滨待之。既而答书始来。而辞意甚悖慢。至以 殿下为阁下。礼币为方物。又有一超直入 大明国。贵国先驱入朝等语。副使见答书。大骇不受。为书与倭僧玄苏曰书契不改则使臣宁死不可还也。玄苏知其辞屈。许改阁下方物。至于超入 大明国贵国先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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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朝等语。终不许改。上使书状官不欲强请。副使正色折之。再与书曰我 国与贵国。交如兄弟。讲信敦义。于今二百馀年。而不以慢语相加。且贵国来请复修旧好。故我 殿下遣使价略具报谢之意。今于答书中其辞甚慢。信义安在。交邻之道。固如是乎。愿尊师为我善辞于关白。逐段改正。无事以归。则两国永为交欢。邻好益厚矣。玄苏见书即答。而入朝犯 大明等语。终无许改之意。上使书状官以为夷狄无知。不足与较。而犹幸阁下方物之许改。今若固争则易有激变生事。不若姑顺。副使又与上使历举书契据理争之曰我以信使之行。不改入朝二字。则其耻不但及身。而辱 国甚矣。不亦痛哉。虽死不可受也。即答书于宣慰使平行长。以我 国至诚事大。不忍犯顺之意。反复历举。期于必改。赍书欲送之。上使书状官固为沮抑。副使自度争之不得。不忍忿愤。遂投书洋中。因作诗泻愤。有水底鱼龙应识字之句。
[辛卯二月]
辛卯二月。黄允吉等自对马岛还泊釜山。驰 启倭国情状。以为必有倭变。既复命。 上引见而问之。上使书状官皆言贼必大举。副使以为万无是理。左相柳成龙谓副使曰君言与上使之对不同。万一有兵
[辛卯二月]
辛卯二月。黄允吉等自对马岛还泊釜山。驰 启倭国情状。以为必有倭变。既复命。 上引见而问之。上使书状官皆言贼必大举。副使以为万无是理。左相柳成龙谓副使曰君言与上使之对不同。万一有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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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将奈何。答曰吾亦岂能必倭终不动。但上使之言太重。中外惊惑。故解之耳。时倭声日急。 命备边司各荐可将之才。柳相荐井邑县监李舜臣。有胆略善骑射。拜全罗左道水使。先是天灾示象。白虹贯日。太白经天。汉江三日之尽赤。竹山巨石之自立。人多目见云。又有外方人一日无故相惊曰有寇入朝鲜。或相泣语。或相奔窜。闻者皆谓讹言不祥。既而汉城判尹任说奏言京外四山。民多筑土为小垛。始于东小门而至于南伐原。无数罗列。状如丛冢。亦非吉兆也。
[辛卯三月]
三月东海产鱼。移于西海。多至汉江。辽东之海。又有前所无之鱼不知几何。人谓新鱼。余闻之。告家君曰今海气移迁。鱼不常其所。此必世乱之渐。家君大惊曰何以知之。对曰我 国在东而东鱼移所。鲜字亦从鱼。推此以究则必为朝鲜鱼肉之兆。又问若是则乱在何岁。对曰鱼者是水产之物。而壬属于水。又变化为龙。而以辰为龙。兵祸似在明年矣。自是之后。诗书讲究之暇。辄披阅兵书。潜自玩索。时永川人郑世雅适来寻余。见案上兵书。问曰执事近日所工。非圣贤书。而何对兵书也。余答曰文武并用。长久之计。虽岩穴之士。亦知兵事糟粕。则触事意通。世雅曰君言
[辛卯三月]
三月东海产鱼。移于西海。多至汉江。辽东之海。又有前所无之鱼不知几何。人谓新鱼。余闻之。告家君曰今海气移迁。鱼不常其所。此必世乱之渐。家君大惊曰何以知之。对曰我 国在东而东鱼移所。鲜字亦从鱼。推此以究则必为朝鲜鱼肉之兆。又问若是则乱在何岁。对曰鱼者是水产之物。而壬属于水。又变化为龙。而以辰为龙。兵祸似在明年矣。自是之后。诗书讲究之暇。辄披阅兵书。潜自玩索。时永川人郑世雅适来寻余。见案上兵书。问曰执事近日所工。非圣贤书。而何对兵书也。余答曰文武并用。长久之计。虽岩穴之士。亦知兵事糟粕。则触事意通。世雅曰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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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矣。
[辛卯五月]
五月倭遣玄苏,平义智等到釜山浦。言于边将曰我国欲朝贡 大明。而若朝鲜先为奏 闻则无事。不然两国易为失和。此是大事。故不得不告。边将以闻。 朝议知有倭变。乃使金晬为庆尚监司。李洸为全罗监司。尹先觉为忠清监司。分遣申砬,李镒于京畿,黄海两道。盖砬前为稳城府使时。叛胡围钟城。砬以十馀骑突击。虏解去。 朝廷以此知其才堪大将。令备器械修城池。又以庆尚道前所受敌之地。列邑筑城尤多。而或新筑或增修。以为防备之策。
[壬辰三月]
壬辰三月。平义智投书于釜山佥使郑拨。有假道等语。而绝悖无比。即具由飞报。 朝廷骇愤。斥还其书。又敕边吏驱逐境上。使不敢容留。义智移泊海岛十馀日。怏怏而去。
[壬辰四月]
四月十三日。倭自对马岛蔽海而来。忽地登陆。四面而至。釜山佥使郑拨力战而死。左水使朴泓弃城而逃。于是贼分道长驱。陷多大浦。佥使尹兴信又死。左兵使李珏不敢一战而入东莱。
十五日。倭兵又进攻东莱。府使宋象贤登南门督战。不日而城陷。象贤坚坐受刃而死。贼嘉之。埋于城外。
[辛卯五月]
五月倭遣玄苏,平义智等到釜山浦。言于边将曰我国欲朝贡 大明。而若朝鲜先为奏 闻则无事。不然两国易为失和。此是大事。故不得不告。边将以闻。 朝议知有倭变。乃使金晬为庆尚监司。李洸为全罗监司。尹先觉为忠清监司。分遣申砬,李镒于京畿,黄海两道。盖砬前为稳城府使时。叛胡围钟城。砬以十馀骑突击。虏解去。 朝廷以此知其才堪大将。令备器械修城池。又以庆尚道前所受敌之地。列邑筑城尤多。而或新筑或增修。以为防备之策。
[壬辰三月]
壬辰三月。平义智投书于釜山佥使郑拨。有假道等语。而绝悖无比。即具由飞报。 朝廷骇愤。斥还其书。又敕边吏驱逐境上。使不敢容留。义智移泊海岛十馀日。怏怏而去。
[壬辰四月]
四月十三日。倭自对马岛蔽海而来。忽地登陆。四面而至。釜山佥使郑拨力战而死。左水使朴泓弃城而逃。于是贼分道长驱。陷多大浦。佥使尹兴信又死。左兵使李珏不敢一战而入东莱。
十五日。倭兵又进攻东莱。府使宋象贤登南门督战。不日而城陷。象贤坚坐受刃而死。贼嘉之。埋于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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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标以识之。贼兵锐甚。倍道兼行。所过诸邑。无敢当其锋。梁山郡守赵英圭,密阳府使朴晋。连战皆败。于是郡县望风奔溃。金海府使徐礼元亦脱身逃去。金海又陷。
十七日。左水使朴泓状 启云登高以望。赤旗满城中。此盖釜山败报也。贼分掠岭下诸邑。 朝廷益惧。分遣诸将防守。以成应吉为左防御使下左道。赵儆为右防御使下西路。刘克良,边玑为助防将。守鸟竹岭。李镒为巡边使下中路。而孤军无后继。申砬请自行援镒。乃以砬又为巡边使。砬临行。 上赐宝剑曰李镒以下若有不用命者。以此剑斩之。先是以金诚一为庆尚右兵使。诚一前使倭国时。以为贼必不来。至是 上以欺 国误事之罪。遣义禁府都事拿来。柳相极言救解。 王世子亦力救。 上犹不听。及其遇贼斩获之 启至。 上乃怒霁。而始知前言出于镇民心。故赦其罪。为招谕使。
二十五日。倭兵直至尚州。凶焰涨天。巡边使李镒以所得军民数百人。逆战于城外。修撰朴篪,校理尹暹,沙斤察访金宗武,尚州判官权吉等在镒后。未及布阵。而贼以鸟铳四面冲之。我军大乱溃散。权吉,尹暹,
十七日。左水使朴泓状 启云登高以望。赤旗满城中。此盖釜山败报也。贼分掠岭下诸邑。 朝廷益惧。分遣诸将防守。以成应吉为左防御使下左道。赵儆为右防御使下西路。刘克良,边玑为助防将。守鸟竹岭。李镒为巡边使下中路。而孤军无后继。申砬请自行援镒。乃以砬又为巡边使。砬临行。 上赐宝剑曰李镒以下若有不用命者。以此剑斩之。先是以金诚一为庆尚右兵使。诚一前使倭国时。以为贼必不来。至是 上以欺 国误事之罪。遣义禁府都事拿来。柳相极言救解。 王世子亦力救。 上犹不听。及其遇贼斩获之 启至。 上乃怒霁。而始知前言出于镇民心。故赦其罪。为招谕使。
二十五日。倭兵直至尚州。凶焰涨天。巡边使李镒以所得军民数百人。逆战于城外。修撰朴篪,校理尹暹,沙斤察访金宗武,尚州判官权吉等在镒后。未及布阵。而贼以鸟铳四面冲之。我军大乱溃散。权吉,尹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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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篪皆死。镒仅以身免。披发赤体而走。欲退守鸟岭。时申砬在忠州。闻镒败骇惶。欲邀镒共守。尚州既陷。西来急报。朝暮络绎。里闾农商之民。远近士族之家。闻风惊惧。逃命避乱。多入于山。余招其知事理士友而谕之曰。今 国家危急如此。虽汤火不可避。若以名门士族。首倡先动。则彼无知愚民。必争相效尤。且尚州在数百里之外。而如是恇怯。则安礼诸邑之人。其将奈何。以此反覆晓告而使之安堵。遂慨然题诗云云。(见上)又闻人有弃家庙而逃者。又或有抱主逃而遗于道者。余曰此变乱中。人理极处。岂不痛迫。无宁权埋庙后。幸而生还。则更造神主。恐无害于礼也。
二十七日。贼诇知前路无备。连夜分路。踰鸟岭秋风岭。申砬不知此机。状 启犹云贼未离尚州。乃出阵于弹琴台前两水之间。其地稻田高低。水草交杂。不便驰驱。
二十八日。贼从丹月驿或循山而来。或沿江而下。旌旗蔽空。众炮乱放。声震天地。砬出战大败。赴江而死。诸军亦为贼所挤。悉赴金滩。尸蔽江中。水为之不流。于是备局大臣建议曰贼有枪刀之利。我无甲冑之坚。无以制当。请使工匠打造厚铁为遍身甲。被入贼
二十七日。贼诇知前路无备。连夜分路。踰鸟岭秋风岭。申砬不知此机。状 启犹云贼未离尚州。乃出阵于弹琴台前两水之间。其地稻田高低。水草交杂。不便驰驱。
二十八日。贼从丹月驿或循山而来。或沿江而下。旌旗蔽空。众炮乱放。声震天地。砬出战大败。赴江而死。诸军亦为贼所挤。悉赴金滩。尸蔽江中。水为之不流。于是备局大臣建议曰贼有枪刀之利。我无甲冑之坚。无以制当。请使工匠打造厚铁为遍身甲。被入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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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则锋刃不得入矣。柳相曰蒙被厚甲则不能运身。难以捷疾。此无益于防备之策。而反有其害。遂罢其议。先是余以先事留滞都下。与尹相斗寿相知熟矣。至是适因本府上番军。上书于尹相云云。(见上)时忠州陷报至。京中大震。 阙内卫士及都民分散殆尽。 上知京城不可守。召朝臣议出避。诸臣请暂 幸平壤。请兵 皇朝以讨贼。掌令权悏进言曰固守京城可也。俄而李镒状 启至。云贼今明间当入都城。 上欲西 幸而令宰臣数十人扈从。命体察使柳成龙留守京城。都承旨李恒福曰方今廷臣如柳成龙者才器宏达。筹画深远。于扈 驾当有裨益。 上从之。
三十日。 车驾出城西 幸。城中乱民。先焚掌隶院刑曹。掠取金帛。又焚春秋馆。历代实录及弘文馆书籍与前朝史草承政院日记。连烧 昌庆宫 昌德宫 景福宫及诸 王子宫。而独不焚光海宫。
[壬辰五月]
五月初一日。 车驾至临津。与诸大臣同舟渡江。召柳体察。执手痛哭曰若天运循环。保 国存 社。此卿之力也。至东坡日已向昏。不能辨色。长湍府使具孝渊坡州牧使许晋。以支待员设 御厨。扈从诸人
三十日。 车驾出城西 幸。城中乱民。先焚掌隶院刑曹。掠取金帛。又焚春秋馆。历代实录及弘文馆书籍与前朝史草承政院日记。连烧 昌庆宫 昌德宫 景福宫及诸 王子宫。而独不焚光海宫。
[壬辰五月]
五月初一日。 车驾至临津。与诸大臣同舟渡江。召柳体察。执手痛哭曰若天运循环。保 国存 社。此卿之力也。至东坡日已向昏。不能辨色。长湍府使具孝渊坡州牧使许晋。以支待员设 御厨。扈从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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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日顑颔。都丧义理。争食 御供。皆为谋生之计。各自逃散。 上知其无扈卫。召都承旨李恒福。拊膺流涕曰予何往乎。对曰当驻 驾义州。使奏闻 天朝。柳体察曰不可。 车驾若远离西 幸。则朝鲜非我有也。今东北诸道如故。湖南倡义之徒。不日争起。岂有如是率尔弃 国之论耶。 车驾自东坡至开城府。时京中民人。无所依归。皆有去邠之意。大臣 启请令咸镜兵使申硈及都元帅诸将等。合力同守。以镇民心。一以召集铁匠于开城府。昼夜多造菱铁。预备御侮。一以令本道发仓粟千馀石。赈活饥民。
初三日。倭兵自忠州分两路。一路自骊州渡江。由杨根渡龙津。一路由竹山龙仁。渡汉江。合军并进。直入京中。炮响震地。烟尘接天。都元帅金命元望见益惧。变服逃去。都将李阳元亦出走杨州。是日贼招谕我 国散民。俄而稍稍还入。市肆皆满。与贼混淆。交相贩卖。我 国民带贼牒者。不禁出入。由是民尽受贼牒。无敢违拒。其中或有谋议杀贼者。烧杀于钟楼前。白骨堆积。倭将平秀嘉留处于 宗庙。夜间多怪。倭卒往往㬥死。秀嘉以为朝鲜 宗庙有神灵。遂移寓而焚 宗庙。我 国民亦从而放火于军器库火药
初三日。倭兵自忠州分两路。一路自骊州渡江。由杨根渡龙津。一路由竹山龙仁。渡汉江。合军并进。直入京中。炮响震地。烟尘接天。都元帅金命元望见益惧。变服逃去。都将李阳元亦出走杨州。是日贼招谕我 国散民。俄而稍稍还入。市肆皆满。与贼混淆。交相贩卖。我 国民带贼牒者。不禁出入。由是民尽受贼牒。无敢违拒。其中或有谋议杀贼者。烧杀于钟楼前。白骨堆积。倭将平秀嘉留处于 宗庙。夜间多怪。倭卒往往㬥死。秀嘉以为朝鲜 宗庙有神灵。遂移寓而焚 宗庙。我 国民亦从而放火于军器库火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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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万七千斤。贼兵所触者多死伤。
初四日。 车驾自开城次于宝山驿。盖初出开城时。苍黄失措。留 宗庙神主于穆清殿。有宗室大臣泣号言委 主贼所。极涉未安。罔夜驰至开城。奉还 庙主。
七日。 车驾过中和。次于平壤。时全罗监司李洸与忠清监司尹国馨。合兵至龙仁。庆尚监司金晬率若干兵亦来会。李洸使勇士白光彦拔射。贼乃拔剑疾声。四面突逐。光彦苍黄失措。为贼所杀。诸军一时奔散。金晬还庆尚。李洸走全罗。尹国馨走公州。 朝廷使都元帅金命元率兵至临津。坚守江渚。悉收船只。使绝贼路。贼知不可渡。乃设奸谋。弃甲曳兵。佯为遁去之状。兵使申硈与京畿监司权徵。合兵追之。硈为贼所杀。知事韩应寅率精兵数千馀。来探贼势。不敢轻进。别将刘克良率军先渡。贼伏兵俱起。克良亦受刃而死。副元帅申恪不从元帅之令。与咸镜兵使李浑合兵攻贼。斩获甚多。都元帅金命元驰 启言恪不听将令。任意纵兵。 上遣 宣传官往军中斩恪。顷之贼至凤山。柳体察谓尹相斗寿曰贼之候军既到江外。若乘时潜渡则势必危矣。何不使猛将坚守
初四日。 车驾自开城次于宝山驿。盖初出开城时。苍黄失措。留 宗庙神主于穆清殿。有宗室大臣泣号言委 主贼所。极涉未安。罔夜驰至开城。奉还 庙主。
七日。 车驾过中和。次于平壤。时全罗监司李洸与忠清监司尹国馨。合兵至龙仁。庆尚监司金晬率若干兵亦来会。李洸使勇士白光彦拔射。贼乃拔剑疾声。四面突逐。光彦苍黄失措。为贼所杀。诸军一时奔散。金晬还庆尚。李洸走全罗。尹国馨走公州。 朝廷使都元帅金命元率兵至临津。坚守江渚。悉收船只。使绝贼路。贼知不可渡。乃设奸谋。弃甲曳兵。佯为遁去之状。兵使申硈与京畿监司权徵。合兵追之。硈为贼所杀。知事韩应寅率精兵数千馀。来探贼势。不敢轻进。别将刘克良率军先渡。贼伏兵俱起。克良亦受刃而死。副元帅申恪不从元帅之令。与咸镜兵使李浑合兵攻贼。斩获甚多。都元帅金命元驰 启言恪不听将令。任意纵兵。 上遣 宣传官往军中斩恪。顷之贼至凤山。柳体察谓尹相斗寿曰贼之候军既到江外。若乘时潜渡则势必危矣。何不使猛将坚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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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备。尹相急遣李镒。出城望见。倭兵来集江岸者三百馀。镒令武士入岛。弯弓连射六七人。贼遂退。是时庆尚右道则贼兵所过。列邑已空。士民奔窜山谷。人烟断绝。宜宁人郭再佑首先倡义。尽散家财。以饷士卒。或发无守宰处仓谷。以给军粮。日事讨贼。人皆指谓狂妄。且邻邑宰以为土贼申使台。至移文推捕。郭再佑知不能有为。将弃入头流山。时右兵使金诚一为招谕使。即召郭再佑慰解之。又召前县令赵宗道,前直长李鲁。与之同事。制招谕文。布告道内。择有名望堪为人信服者为召募官。使之劝励徵发。自是前佐郎金沔起兵于居昌。前掌令郑仁弘起兵于陜川。其馀团结乡兵。望风振起者亦多。而忠顺卫金光辐自京中来。司仆金嗣宗自兵营来。愿领前检阅郑经世所集村兵。欲效斩捕之功。郑检阅嘉之。即以分属二人。颇有驱逐射殪之事。北兵使韩克諴率兵遇贼于海汀仓。疾驰且射。势若风雨。贼不能支。乃隐于仓中。出仓谷石积累为城。防备矢石。翌日朝贼乱放鸟铳。四面突起。我军惊溃。克諴为贼所擒。咸镜监司柳永立与金贵荣,黄廷彧,黄赫等。从 王子临海君,顺和君向北道。俱陷贼中。会宁吏缚两 王子以降。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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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清正解缚留寘军中。还屯咸兴。
[壬辰六月]
六月初一日。辽东都司使镇抚林世禄将探贼情而来。柳体察与世禄同上练光亭望见。一二倭人。自林木间或出或入。有怠惰安閒之状。柳体察指视曰此必倭之侦探者也。世禄曰前日倭众。今何若是小也。柳体察曰倭情不可轻论。若以数小而慢之。则必堕其术。世禄从其言。急求回咨驰去。顷之倭兵至大同江。宰臣卢稷等奉 庙社主先出。城内民人拔剑曳杖。遮路乱击宰臣于路中。堕 庙社位版。失声痛哭。莫知所为。于是诸臣皆言北道僻远。又多险阻可避贼。 上以同知李希得为咸镜巡检使。佐郎金义元为从事官。先遣北道。而欲继出 内殿及宫嫔以下。柳体察谏曰今贼散各道。安知无贼兵于北道乎。朝臣家属前有避乱于此。今言向北者。只是私计。若从此深入。与贼相遇。则更无避路。危急甚矣。知事韩准力争向北。于是 内殿将向咸镜。于路中闻贼兵已入北道。不进而还。时贼将悬纸于数丈木。插大同江上以示之。朝臣望见为疑。使金生丽乘扁舸往探。倭兵见生丽甚喜。付书以送。书面云上朝鲜国礼曹判书李公閤下。盖请见李德馨书也。李德馨即以小舟
[壬辰六月]
六月初一日。辽东都司使镇抚林世禄将探贼情而来。柳体察与世禄同上练光亭望见。一二倭人。自林木间或出或入。有怠惰安閒之状。柳体察指视曰此必倭之侦探者也。世禄曰前日倭众。今何若是小也。柳体察曰倭情不可轻论。若以数小而慢之。则必堕其术。世禄从其言。急求回咨驰去。顷之倭兵至大同江。宰臣卢稷等奉 庙社主先出。城内民人拔剑曳杖。遮路乱击宰臣于路中。堕 庙社位版。失声痛哭。莫知所为。于是诸臣皆言北道僻远。又多险阻可避贼。 上以同知李希得为咸镜巡检使。佐郎金义元为从事官。先遣北道。而欲继出 内殿及宫嫔以下。柳体察谏曰今贼散各道。安知无贼兵于北道乎。朝臣家属前有避乱于此。今言向北者。只是私计。若从此深入。与贼相遇。则更无避路。危急甚矣。知事韩准力争向北。于是 内殿将向咸镜。于路中闻贼兵已入北道。不进而还。时贼将悬纸于数丈木。插大同江上以示之。朝臣望见为疑。使金生丽乘扁舸往探。倭兵见生丽甚喜。付书以送。书面云上朝鲜国礼曹判书李公閤下。盖请见李德馨书也。李德馨即以小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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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江。往贼阵中。群臣诸将莫不竦然失色。李德馨辞气自若。责玄苏,平调信等曰朝鲜何负于日本。而日本擅兴师旅也。玄苏答曰吾欲假道入 大明。而朝鲜不许。故兴兵至此。李德馨曰尔欲犯我父母之 国。而大张兵威。胁欲假道。 国虽亡。何可假道。因声气俱厉。玄苏叹服不已曰仓卒间应辩。人所难及也。
十日。金光辐金嗣宗等合阵于鞍岭山。猝遇贼兵四面攻围。一队孤军。强弱相悬。再合而败。遂至溃散。且避乱人在阵后者。多罹锋刃。而郑检阅经世之老母及弟兴世。皆死于贼。检阅亦为毒镞所贯。堕落悬厓。肩穿额碎。见者莫不失容。是时黄州人李思林率村中老弱男女数百馀人。登蒜峰设寨守之。其山耸起于广野。思林手无尺寸之兵。但多聚大石以据之。及贼至。窥伺拨石。声震山谷。贼将平行长以万兵来围终日。不攻而退。其牛马军粮。多为思林所夺。
十一日。 车驾自平壤向宁边。寅城君郑澈左相崔兴源右相俞泓等皆扈从。是日贼兵悉众攻平壤。本道监司宋言慎守大同城门楼。慈山郡守尹裕后守长庆门。兵使李润德守浮碧楼。隔江望见。贼兵于江岸设阵列旗。白红交杂。以示渡江之状。其馀七八倭
十日。金光辐金嗣宗等合阵于鞍岭山。猝遇贼兵四面攻围。一队孤军。强弱相悬。再合而败。遂至溃散。且避乱人在阵后者。多罹锋刃。而郑检阅经世之老母及弟兴世。皆死于贼。检阅亦为毒镞所贯。堕落悬厓。肩穿额碎。见者莫不失容。是时黄州人李思林率村中老弱男女数百馀人。登蒜峰设寨守之。其山耸起于广野。思林手无尺寸之兵。但多聚大石以据之。及贼至。窥伺拨石。声震山谷。贼将平行长以万兵来围终日。不攻而退。其牛马军粮。多为思林所夺。
十一日。 车驾自平壤向宁边。寅城君郑澈左相崔兴源右相俞泓等皆扈从。是日贼兵悉众攻平壤。本道监司宋言慎守大同城门楼。慈山郡守尹裕后守长庆门。兵使李润德守浮碧楼。隔江望见。贼兵于江岸设阵列旗。白红交杂。以示渡江之状。其馀七八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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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或持长剑。光射如电。或放鸟铳。其丸过江落大同馆瓦上。我军善射者亦发矢。如星驰而过江。倭众皆睨视叫噪而散。时庆尚屯贼无所忌惮。任行摽掠。有秦氏未嫁女为贼所执。卒受污辱。归家涤身。泣号家人曰如此凶㬥之辱。口不可道。宁死无生。因以愤情写谚书系衣带。遂缢项而死。其他变怪。处处多起。而士族多入伽倻山。吏民皆为贼服役。兵使金诚一各差邑人召募官。为檄晓谕。又寘善恶籍。讨贼者录善籍。附贼者录恶籍。由是往附贼党者。斩贼来献。愿赎其罪。
十二日。 车驾自宁边次于博川。久旱之馀。江水渐缩。柳体察探知浅滩。恐早晚贼渡。即遣宰臣祈雨。请铺菱铁于水中。 上问曰此邑亦有菱铁耶。体察对曰有之。即与尹相确论筹策。使李润德守江滩。又遣巡察使李元翼。多铺菱铁。预备不虞。
十三日。我军从王城滩乱渡。贼见而始知水浅。乘夜由滩以济。我军守滩者皆曳兵遁去。从事官金信元出大同门。乘舟向西。左相尹斗寿自普通门出向顺安。时从事官李好闵自平壤来言贼兵已渡江。 上益惧。与 内殿次于嘉山。命 世子奉 庙社主。自
十二日。 车驾自宁边次于博川。久旱之馀。江水渐缩。柳体察探知浅滩。恐早晚贼渡。即遣宰臣祈雨。请铺菱铁于水中。 上问曰此邑亦有菱铁耶。体察对曰有之。即与尹相确论筹策。使李润德守江滩。又遣巡察使李元翼。多铺菱铁。预备不虞。
十三日。我军从王城滩乱渡。贼见而始知水浅。乘夜由滩以济。我军守滩者皆曳兵遁去。从事官金信元出大同门。乘舟向西。左相尹斗寿自普通门出向顺安。时从事官李好闵自平壤来言贼兵已渡江。 上益惧。与 内殿次于嘉山。命 世子奉 庙社主。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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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川入于山郡。领相崔兴源,右相俞泓随 东宫。
十四日。 车驾自定州过宣川至龙川。本道民人闻平壤陷败。恐贼追至。奔散山谷。且列邑仓储皆空。独龟城积粟颇优。而计无运来。从事官洪宗禄招谕散民。一齐输运。不乏军粮。 车驾进次义州。贼兵方在平壤。而黄海江原两道郡邑。尚多全完。南方大军亦在水原。时大司宪李德馨请乞援 天朝。 上可其议。遣李德馨至辽东。郝巡按杰闻其辞语慷慨。为之悯然。兵部尚书石星亦因辽东奏闻。意欲救援。时我 国使申点在 皇城。先请援兵。 皇朝论议不一。或言坚守鸭绿。以观其变。或言外夷相攻。中国不必救。独石尚书力言朝鲜不可不救。因请先赐军器火药御敌之具。于是议遂定。先发二枝兵。又赐犒军银三万两。申点还报。 朝廷又使郑昆寿申奏贼情。石尚书亲问事状。改容流涕。 皇帝即遣行人辥藩。降敕慰谕曰尔国世守东藩。素效恭顺。衣冠文物。号称乐土。近闻倭奴猖獗。大肆侵陵。攻陷王城。掠占平壤。生民涂炭。远近骚然。 国王西避海滨。奔越草莽。念玆沦荡。朕心恻然。朕今专遣文武大臣二员。统率辽阳各镇精兵十万。往助讨贼。与该国兵马前后挟攻。
十四日。 车驾自定州过宣川至龙川。本道民人闻平壤陷败。恐贼追至。奔散山谷。且列邑仓储皆空。独龟城积粟颇优。而计无运来。从事官洪宗禄招谕散民。一齐输运。不乏军粮。 车驾进次义州。贼兵方在平壤。而黄海江原两道郡邑。尚多全完。南方大军亦在水原。时大司宪李德馨请乞援 天朝。 上可其议。遣李德馨至辽东。郝巡按杰闻其辞语慷慨。为之悯然。兵部尚书石星亦因辽东奏闻。意欲救援。时我 国使申点在 皇城。先请援兵。 皇朝论议不一。或言坚守鸭绿。以观其变。或言外夷相攻。中国不必救。独石尚书力言朝鲜不可不救。因请先赐军器火药御敌之具。于是议遂定。先发二枝兵。又赐犒军银三万两。申点还报。 朝廷又使郑昆寿申奏贼情。石尚书亲问事状。改容流涕。 皇帝即遣行人辥藩。降敕慰谕曰尔国世守东藩。素效恭顺。衣冠文物。号称乐土。近闻倭奴猖獗。大肆侵陵。攻陷王城。掠占平壤。生民涂炭。远近骚然。 国王西避海滨。奔越草莽。念玆沦荡。朕心恻然。朕今专遣文武大臣二员。统率辽阳各镇精兵十万。往助讨贼。与该国兵马前后挟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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务期剿灭凶残。俾无遗类。夫恢复先世土宇。是谓大孝。急救 君父患难。是谓至忠。该国君臣。必能仰体朕心。光复旧物。俾 国王奏凯还都。仍保 宗社。长守藩屏。庶慰朕恤远字小之意。 上率百官出迎。奉 敕痛哭。群臣皆哭。 上乃使青水万户赵鹔。向导 天将。 朝廷以鹔名位不显。才非可堪。故请遣平安虞侯金星报。 上从之。且虑粮饷匮乏。不能以犒馈军兵。急遣商山君朴忠侃,同知中枢府事李辂,全城君李准,参判成守益。各在郡县驿站。董草催粮。又差判中枢府事柳成龙。带同正郎辛庆晋等。管察沿道粮饷。
[壬辰七月]
七月十三日。余惊闻鞍岭之败报。裁书以慰于前检阅郑经世云云。(见上)时辽东副总兵祖承训率兵五千将渡江。援报先到。 朝廷使老江佥使闵继仲造晴川江浮桥。宣沙浦佥使张佑成造大定江浮桥。等待 天兵渡江。
十九日。祖总兵进围平壤。会震雷暴雨。乘雨攻七星门。贼兵数千人从城内突出。乱发鸟铳。飞丸星流。状如霰集。祖承训仅以身免。遂收兵驻控江亭。游击将军史儒受丸而死。士马死伤亦甚多。倭兵益骄。投书
[壬辰七月]
七月十三日。余惊闻鞍岭之败报。裁书以慰于前检阅郑经世云云。(见上)时辽东副总兵祖承训率兵五千将渡江。援报先到。 朝廷使老江佥使闵继仲造晴川江浮桥。宣沙浦佥使张佑成造大定江浮桥。等待 天兵渡江。
十九日。祖总兵进围平壤。会震雷暴雨。乘雨攻七星门。贼兵数千人从城内突出。乱发鸟铳。飞丸星流。状如霰集。祖承训仅以身免。遂收兵驻控江亭。游击将军史儒受丸而死。士马死伤亦甚多。倭兵益骄。投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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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军曰驱群羊而攻一虎。因宣言将犯义州。人心益惧。昌原人曹好益募得江东兵数百人。以助承训军合势。而及平壤之败。乃出阵祥原。斩获甚多。时贼兵且屯居昌。与镇海贼相应。大举寇掠。右兵使金诚一驰至丹城。悉发咸阳诸邑兵以赴之。义兵将郭再佑进攻玄风,昌宁,灵山三邑贼。于是三邑贼皆退。金沔,郑仁弘,全致远,李大期等击逐沿江诸贼。自茂溪下鼎津。贼不得阑入。前察访权景虎士人申谭前检阅郑经世为闻庆尚州咸昌召募官。判官金时敏累入晋州贼薮。而麾下诸人皆红衣羽笠。鼓吹而行。贼又自庆尚右道犯全罗道全州界。金堤郡守郑湛只以一队孤军。难御贼众。乃与海南县监边应井极力画策。使军人各持旗帜为疑兵。又设木栅于熊岭。而横断山路。急令将士数挑战。贼丸未及。我矢先发。杀伤无数。贼知势穷。将欲退屯。及日暮伺知矢尽。更悉众进击。郑湛及边应井并殉节。翌日贼人感而收尸。埋于路傍。立标以志曰吊朝鲜国忠肝义胆。盖全罗一道独得全完。此二人之力也。余闻而叹曰虽蛮貊之邦。亦知其忠义。因感吟一绝诗云云。(见上)先是全罗水军节度使李舜臣出一奇策。刱造战船。其形如龟。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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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其上。内甚穹窿。兵器之多。战士之众。满载其中。出入如梭。及与全罗水使李亿祺,庆尚水使元均。合兵共进于巨济洋中。裨将李英男,李云龙等乘舟至昆阳海上欲下陆。李舜臣顾谓元均曰贼兵计熟水战。其谋难测。不如佯退。接刃于海阔处。麾船退去。贼果知其怯大喜。既出海阔处。舜臣率板屋船四十馀只。一齐来会。急令战士乱放火炮。贼船所碎者无数。一日贼复督战。以丸中舜臣左肩。深入数寸。血流至踵。舜臣割肩出丸。声气自若。军中见之。莫不失容。时巡边使李蘋,巡察使李元翼率兵屯顺安。别将金应瑞,金亿秋等或在平壤之西。或守大同江。声势相应。
[壬辰八月]
八月初一日。李元翼等合兵长驱。与贼大战。反为所败。死伤甚众。余闻此报。不可不闻于同志之人。修书付送于柳复起云云。(见上)
[壬辰九月]
九月。兵部尚书石星以沈惟敬为游击将军。出送我 国。盖沈游击者本浙人。而曾知贼情者也。驰到顺安。遗书于贼将。以 皇诏诘问曰若等无故兴兵。寇掠朝鲜。是何意也。乃使人裹书至平壤。由普通门直入。倭将平行长见书即答。请见沈游击。坦怀无虑。驰往贼阵。行长及义智玄苏等。大张兵威。各持剑戟。其
[壬辰八月]
八月初一日。李元翼等合兵长驱。与贼大战。反为所败。死伤甚众。余闻此报。不可不闻于同志之人。修书付送于柳复起云云。(见上)
[壬辰九月]
九月。兵部尚书石星以沈惟敬为游击将军。出送我 国。盖沈游击者本浙人。而曾知贼情者也。驰到顺安。遗书于贼将。以 皇诏诘问曰若等无故兴兵。寇掠朝鲜。是何意也。乃使人裹书至平壤。由普通门直入。倭将平行长见书即答。请见沈游击。坦怀无虑。驰往贼阵。行长及义智玄苏等。大张兵威。各持剑戟。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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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如电。恃众慢侮。四面围绕。惟敬谈笑而还。翌日倭将遗书曰白刃中不变颜色。虽我国人亦难及也。沈游击笑答曰郭汾阳以疋马驰入回纥万军中而小无恇怯。吾岂畏尔耶。因与平行长等约归报 皇朝。以五十日为期而去。其后过限不至。倭将疑之。扬言岁时饮马鸭绿江。人益惧。是时建州卫獭虏闻我 国有倭变。宣言欲将兵入救。柳体察恐反被其祸。奏 启曰今 国事危急。建州之虏。虽称救援。其意难测。敕令边吏。善言开谕。使不得入援。时训鍊奉事权应铢与郑大任。以火攻贼于永川大破之。自是安东,义城,新宁列邑幸得保。助防将元豪与边应星乘雾歼贼于骊州。由是利川,杨根,砥平诸民。不被其祸。贼从朔宁之滩潜渡夜袭。京畿监司沈岱为贼所杀。贼乃斩首悬于钟楼前。已满数月。面色宛然如生。京中吏民嘉其忠烈。争出金货赂守倭赎出之。函送葬于故山。军威人张士珍骁勇善斗。前后斩贼颇多。贼号曰张将军。不敢犯境。一日贼伏兵要来。斩断士珍一臂。士珍只以一臂。挥兵击之。而力尽乃死。贼入金刚山表训寺。僧徒皆望风遁走。独有一僧人惟政坚坐怒叱。贼畏之不敢加刃。拜手益恭而去。先是庆尚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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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使李珏以弃城偷活之罪被诛。朴晋代为兵使。至是贼势炽蔓。朴晋率本道万馀兵。进至庆州城下。贼突出北门。袭击军后。朴晋曳兵还到安康。因令诸军狙伏城下。急发震天雷。飞丸过六七百步而堕于城中。盖震天雷古无其制。贼环城来睹。皆以为神。顷之乱炮自其中而发。声震天地。铁片星流。贼兵多殪。莫不战惧。乃弃城分屯西生浦。于是各道义兵随处蜂起。忠清道则忠州人赵德恭,前牧使金弘敏,士人朴春茂,前提督赵宪等。庆尚道则校书正字柳宗介,前翰林金垓,草溪人李大期等。京畿道则前正郎俞大进,前牧使南彦经,前正言郑叔夏,忠义卫李轶等。全罗道则前府使崔庆会,前判决事金千镒,佥知中枢府事高敬命等。同声相应。
[壬辰十月]
十月。庆尚观察使金诚一使义兵将郭再佑留阵宜宁咸安。出奇计击败归者。余付书于郭再佑云云。(见上)既而昌原贼与釜山,金海贼合势聚党。多至数万。时庆尚守令多阙员。 朝廷益惧。择诸阵献馘者差遣列邑。以郑仁弘为星州牧使。郑起龙为尚州判官。金俊民为巨济县令。吕大老为知礼县监。朴思济为宜宁县监。卞浑为闻庆县监。朴廷琬为居昌县监。以协
[壬辰十月]
十月。庆尚观察使金诚一使义兵将郭再佑留阵宜宁咸安。出奇计击败归者。余付书于郭再佑云云。(见上)既而昌原贼与釜山,金海贼合势聚党。多至数万。时庆尚守令多阙员。 朝廷益惧。择诸阵献馘者差遣列邑。以郑仁弘为星州牧使。郑起龙为尚州判官。金俊民为巨济县令。吕大老为知礼县监。朴思济为宜宁县监。卞浑为闻庆县监。朴廷琬为居昌县监。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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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望。以镇民心。俄而开宁贼犯知礼。星州贼犯高灵。贼报甚急。
[壬辰十一月]
十一月。 皇帝遣使特赐白金二万两。 上拜受感泣。分赐阵中将士及扈从诸臣。是时原州牧使金悌甲守鸰原御贼。城陷而死。乃以都事韩浚谦拜牧使。浚谦直赴任所。吊死问生。招集流亡。赈活饥民。一境赖焉。
[壬辰十二月]
十二月。游击将军沈惟敬。又至贼阵中。倭将怒曰昔刘季不违项伯之约而早朝来谢。今汝则限日已过。何不谢罪也。惟敬笑答曰限日虽过。此非为罪。不负来约。则男儿一言。果是不重于千金耶。倭将释怒。因留数日。更有约誓而送之。我 国将士闻之。皆以为疑。既而江西军人金顺良持体府传令及秘密公文。往示倭将。倭将甚喜。杀牛饷之。使更探报。柳体察知此机。乃捕来严鞫得情。其附贼党者凡四十馀人。散出顺安诸阵。探审我 国机事。一一通告于贼中。即日驰 启。斩顺良以徇城外。自是奸党散落。时 天朝大发精兵。以提督李如松为大将。率李如柏,杨元,张世爵,吴惟忠,骆尚志,王必迪至安州。以兵部侍郎宋应昌为经略。袁黄为赞画。兵部员外郎刘黄裳为
[壬辰十一月]
十一月。 皇帝遣使特赐白金二万两。 上拜受感泣。分赐阵中将士及扈从诸臣。是时原州牧使金悌甲守鸰原御贼。城陷而死。乃以都事韩浚谦拜牧使。浚谦直赴任所。吊死问生。招集流亡。赈活饥民。一境赖焉。
[壬辰十二月]
十二月。游击将军沈惟敬。又至贼阵中。倭将怒曰昔刘季不违项伯之约而早朝来谢。今汝则限日已过。何不谢罪也。惟敬笑答曰限日虽过。此非为罪。不负来约。则男儿一言。果是不重于千金耶。倭将释怒。因留数日。更有约誓而送之。我 国将士闻之。皆以为疑。既而江西军人金顺良持体府传令及秘密公文。往示倭将。倭将甚喜。杀牛饷之。使更探报。柳体察知此机。乃捕来严鞫得情。其附贼党者凡四十馀人。散出顺安诸阵。探审我 国机事。一一通告于贼中。即日驰 启。斩顺良以徇城外。自是奸党散落。时 天朝大发精兵。以提督李如松为大将。率李如柏,杨元,张世爵,吴惟忠,骆尚志,王必迪至安州。以兵部侍郎宋应昌为经略。袁黄为赞画。兵部员外郎刘黄裳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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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事。驻辽东。盖骆尚志者唐骆宾王后也。勇力于天下无敌。故军中号称骆千斤。李提督率四万馀兵渡晴川江。柳体察出迎。引入东轩。将与论兵事。袖出平壤地图。开示山川形势及道路远近。提督大喜。乃以朱笔点其处曰虏在吾目中。因题诗扇面寄体察云提兵星夜到江干。为说三韩国未安。明主日悬旌节报。微臣夜释酒杯欢。春来杀气心犹壮。此去妖氛骨已寒。谈笑敢言非胜算。梦中常忆跨征鞍。俄而 上来见提督。泣曰寡人蒙 皇上罔极之恩。得见大人。小邦一缕之命。惟在大人。提督恻然动色。是时京中倭兵。久留未退。有时出没抢掠庐舍。城外有净土寺。贼日日来寺。与僧交欢。言笑自如。高阳人李山辉素有智谋。教寺僧欺倭掩杀之道。其后倭十馀人到于寺巷。僧徒出见。佯喜迎入。时日气甚寒。又有饥困之色。一僧人请进饭。即出炊饭来献。倭喜曰累日顑颔。一饱有数。因食毕匙下。呼请汤水。僧徒奔走沸汤。以木盂进之。倭持碗受水。而举目仰视。僧徒一时以汤水急注其面。面目皆烂。诸僧或以杖击之。或以剑刺之。尽杀倭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