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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谷集卷之一
禾谷集卷之一 第 x 页
禾谷集卷之一
 诗○五言绝句
  
悠然堂夜坐
步叶迥山径。川原欲夜时。宿禽啼杀尽。溪月石门移。
禾谷集卷之一
 诗○五律
  
悠然堂。与郑古玉(碏)同赋。
晓起茅檐坐。青山几案齐。峰头日欲上。天际雾还迷。雀乱秋田啄。虫寒草砌啼。冥然观物理。愁思转凄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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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南原处士李活溪(世)
一代南州士。高名振海漘。衿期本皎洁。心学贯天人。华冕如看屣。萝帏不动尘。少微今没彩。悲泪卧床身。
大丘宣化堂题。次府使郑愚伏(经世)韵。(丁未冬监司时。)
东南六十邑。控制倚公山。王化宜宣布。新营是达观。民饥田野秽。盗恣道途难。愧我无毫补。衰颜把镜看。
挽金相国(命元○四首)
大姓前朝裔。高名一代英。桂枝攀妙岁。骥足展云程。历扬清要焕。升沉器量宏。儒林推领袖。藩镇识威声。
安石风流士。稚圭德望卿。文章盖馀事。斧钺几专征。位极三台贵。茅分五等荣。都身将与相。许国死兼生。
事业姚崇少。勋名绿野轻。中年多丧患。万事付深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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筋力稀年迫。江湖晚兴横。鸥盟计未就。鸡梦事堪惊。
天不遗元老。人嗟奠两楹。迢迢送灵旆。郁郁闭佳城。小子将安放。哀词只寓情。东流江汉左。独立泪双倾。
次板上韵。示金节度。(太虚○为庆尚道巡察使时)
台馆今虽设。繁华未见曾。兴亡随逝水。人世似风灯。愁鬓繁秋飒。危栏入夜凭。三忠一日死。童稚至今称。
  
(金倡义千镒,崔兵使庆会,黄兵使进。同守是城。贼逼城陷。遂不屈死时。癸巳六月二十九日也。今余来此。与金节度太虚令公。同议建庙。杀牲以享之。因感慨于怀。尾联及之。)
赠肃宁馆谢恩使之行(壬寅○八韵)[五峰李好闵]
 结交庚最密。伤别客偏深。路又燕京远。归应菊月临。中年仍白首。苦意写玄琴。世事看棋局。幽怀在竹林。可能拚旧会。空自忆同衾。麦穗长郊晚。棠花古驿阴。尊倾隔万里。日望重千金。加抱元连境。山蹊倘得寻。
禾谷集卷之一
 诗○七言绝句
  
醉吟赠友人(乙巳季夏)
君醉高歌我醉吟。小楼荷雨兴难禁。如今往事浑成梦。霜鬓萧萧照旧心。
失鹤
三年呼唤若朋僚。此日翻飞向碧霄。独坐秋堂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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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一庭深锁更寥寥。
忆鹤
轩昂状貌常留眼。还恨从前着意深。碧水青山归去久。故林何不一来寻。
南原衙轩题咏(为府使时)
白首兵尘太不宜。到官三日已思归。清宵梦落江城月。竹外桃花褪一枝。
到任后作(龙城集云。郑判书某。以大司宪。乙巳六月。南原到任后作。)
杨元无胆不知兵。不守蛟龙守此城。汉师十万同时死。冤入滩声日夜鸣。
次李东野韵。赠赵云野丈老。(万历壬寅赴京时。次华人韵二首。)
近啜清晨粥一瓯。扶衰养老胜膏腴。自从九日全饥后。瘦骨成棱落鬓须。
九日全饥落鬓须。鬓须虽落气还苏。此时肯借丹财否。却恐残年药易枯。
禾谷集卷之一
 诗○七律
  
安东望海楼题咏(并序)
 往在丁酉年间。我作是州府使。适值天将杨经理镐领麻提督贵诸将以下军兵十万。追倭清正之行。供帐刍粮。玆已独当焉。其间阖境劳苦之状。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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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思之。不觉齿酸。今我杖节重来。遂感而聊以寄怀云。(万历丁未仲秋。)
天兵供饷苦难任。十载陈踪老更寻。只怕军机雷似疾。早知民怨水如深。青山有约犹长路。白发忧时是素心。回首帝乡云外阔。一楼斜日独登临。
 敢曰驱驰病不任。海楼遗什远来寻。飞腾字体龙蛇动。炳焕文章意趣深。玉节依然行部地。铜符愧杀忝先心。悲吟倍切羹墙慕。如见精灵此俨临。(公之曾孙河阳公致相敬次板上韵。)
次李东野韵。赠赵云野丈老。(二首)
野庄云物托襟期。此老风流我不疑。绿发红颜应有术。煮铅烧汞欲为师。西河水涨人留日。东店霜寒雁叫时。往返相寻如旧约。临岐无语慰离思。
客寓江南眠食何。峡中风物也应差。今年夏雨山田恶。即日秋霜野气华。彭泽可怜黄蕊摘。按廉能送白衣多。近来珍重梁君报。祗得酸寒不得他。
衙轩偶吟
坐啸三年底事成。只多为吏隐兼名。村深日落牛羊下。庭静人閒鸟雀鸣。北斗梦回头欲皓。西山气爽眼常明。却怜远岫云无意。舒卷长天自在行。
送仙槎客章
却忆年前幽蓟间。手中征节道途艰。长濠水积波成海。旷野云多雨满山。未抵皇州常极目。思归乡曲更凋颜。莺花此日君归去。霜着龙湾早往还。
挽李锦山(大遂)
先春寄我音书至。湖岭长悬两地思。岂意陶园寻径日。遽闻辽鹤化仙飞。青山无限君埋少。白首何归老泪挥。独夜铃斋愁不寐。那堪风雨冷侵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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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李月川君(廷馣)
五百年间此一人。风流儒雅迥无伦。文章大手还馀事。忠义高名照万春。时论拟推黄阁望。凶音遽自漳江滨。怀恩唯有羊昙在。下哭吾私血满巾。
挽李药圃(海寿)
端居方可见平生。玉雪为襟谓不清。浮世喧卑馀论在。九天寥廓大星明。风流扫地吾安放。死别关心梦亦惊。莫向灵輀歌此曲。羊昙悲涕不胜倾。
奉别禾翁按节海西[石洲权鞸]
 即今宵旰重西方。方面雄才较谁长。俗喜动摇须镇静。事多骚屑贵商量。为烦公试澄清辔。要使民歌蔽芾棠。簿领侵寻应少暇。肯容书疏及沧浪。
送庆尚监司禾翁十韵[月沙李廷龟]
 明庭佥举属名流。锁钥雄藩地望优。此去政声应振肃。向来民力困诛求。名传岭海千馀里。胆破东南六十州。文献风谣输揽辔。山河物色入登楼。没头簿牒看游刃。到手经纶系运筹。器业定从盘错展。贤劳端为宠恩酬。残生悄悄空多病。世事悠悠已白头。送君几逢街鬼笑。食贫长任室人忧。花开驿路惊佳节。梦罢书斋忆旧游。别后湖扉春掩色。诗筒药裹伫频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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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挽词[丫湖辛庆晋]
 
落地弟兄元自厚。于君契分四般如。同为累世通家子。又是童年一队鱼。莲籍题名幸联翅。天曹接武共推车。死生临老无涯戚。何况长卿久索居。
禾谷集卷之一
 赋
  
处江湖忧其君
渺沧海之悠悠。有幽栖之寂寥。寓心事于啸咏。寄生涯于逍遥。何耿耿之一寸。悬魏阙兮不弛。志既切于经济。固进退之无二。猗丈夫之挺世。担宇宙之丕奇。君未致乎尧舜。愧有甚于挞市。俗未济乎熙皞。若己推而纳沟。随行藏而一身。岂穷达而异忧。睹庙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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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高。日近亲于冕旒。宁富贵之是营。志惟笃于迪棐。及为泽而居下。邈江湖之千里。身虽逸于清閒。志难忘于终始。立芳洲之苍茫。魂每挠于丹扆。卧汀兰之烟霞。梦长回于魏阙。念君心之十寒。谁辅导而启沃。思主德之阙遗。谁绳纠而正格。浑薰莸于朝端。孰取舍而别白。有怨资于白屋。孰陈达而苏活。心常切于献芹。诚恒笃于背曝。情逐云而远腾。心与葵而长倾。鬓先衰于一饭。眉长蹙于平生。玆尽忠之寸赤。无出入焉一致。惟天下焉忧乐。物何得而悲喜。古之人亦有此。伟元老之忠贤。专怀君而无已。决忧乐之先后。志既大于双屈。揖遗芳而永惜。嗟众人之庸锁。志惟缠于荣禄。获纳利而欣欣。失锱铢而戚戚。俨轩冕于廊庙。忧罔反于社稷。矧放浪而宽闲。孰有志于家国。彼江皋之逸民。与山林之隐士。非操尚之不高。非志气之不雅。然忘世而异哉。亦何足以取斯。进亦忧退亦忧。寔君子之得宜。采幽兰之满地。微斯人谁与归。
禾谷集卷之一
 疏
  
辞实录厅堂上疏
伏以本府文书丛委。实录厅。固非一人筋力之所敢周旋。非但纂修方急。俱是剧务之地也。实录逐日进
禾谷集卷之一 第 282L 页
不进单子。假即 启下于本府。其意欲考其勤慢而纠劾之也。臣之名。亦在进不进单子中。安保其一日无病。自劾不遑。何暇纠正他人。且实录厅设局已久。而规模不备。功役缈然。其间不无检覈之事。而身在局中。势甚妨碍。以彼以此。似难兼察。臣之本职与兼带实录厅堂上中一任。请 命递差。不胜幸甚。
引咎疏(大司宪时)
伏以臣以自己微细之事。当此骚扰之时。上渎 天听。僭越合万死。臣日昨忝冒宪府。适值朴汝梁避嫌。其中有穷辞可骇之语。而要其归。则以渠曾已师事仁弘。未得来参于论劄仁弘之时而引避。此乃主意也。凡台谏避嫌。只观主意而处置。乃是规例。且人各为其师。未得来参。情势使然。故姑请出仕。此乃循例处置而已。终无他意于其间。臣虽无似。自少向学。粗知尊师慕道之义。实李滉,李彦迪之徒也。自闻仁弘封劄。诋毁李滉李彦迪之后。扼腕痛心。不胜愤慨。玆与同僚。冒呈小劄。卞明两贤之道德。深斥仁弘之诐僻。既于仁弘。略不饶假。况汝梁乎。臣深斥仁弘者。为先师也。善不善。亦言其师。其不来参于劄论者。亦是一道。玆以 启请出仕。宁有一毫爱惜营护之心乎。
禾谷集卷之一 第 283H 页
汝梁避嫌之辞。只当言为师一款。而乱道仁弘青衿削录之事。至以柳永庆为證。上渎 天听。以激 圣怒。虽有儒生禁锢捲堂空馆之变。非徒上贻 圣明莫大之累。亦恐启士林无穷之𥚁。举国人心之愤。有若山岳之动。江海之翻。至于厮隶贱卒。愚夫愚妇。莫不不期而齐以汝梁为罪。夫人心之若是愤怒固宜。无足怪也。臣当初处置请出之时。实不知證永庆者为诬罔。亦未料翌日因此避辞。有此前古所无之大变也。若早知之。则当严辞论劾之不暇。何敢启请出仕乎。臣之本情如此。而昏谬错料。处置乖当。虽有所不安于心。以致人疑。是臣之罪。尚又何咎。夫古今天下。所可畏者。士论也。虽有人主之尊。固难以威䝱而力折之。以贻万世之讥议。况匹夫乎。臣实能言距仁弘汝梁者也。然其正是非之间。不可不深斥而审处。当初启请出仕。固难免人心之致疑。士论之非议。伏愿 圣明亟下臣于司寇。以治处事不分明之罪。以示 圣明好恶之正。不胜幸甚。臣无任闷蹙陨越之至。
辞大司宪疏(辛丑)
伏以蝼蚁微臣。无一善状。且多疾病。凡遇公家事。心
禾谷集卷之一 第 283L 页
欲了职分之所当为者。而才不逮焉。公退辄闭伏调息。未尝自列于人。以故倖第于今二十五年。常沉落远外。不敢窥望朝端也。自数年来。收拾癈弃之中。拔擢而超升之。至玷宰班。秋毫皆出于 圣简。臣是何人。得此于 圣明。魂爽陨越。感泪常垂。惟思竭筋力。奔走一死后已。此外无报答之路也。第念官不择则混。器不称则偾。惟此宪府为官。上以绳纠 冕旒。下以激扬荐绅。纲纪之是张。风教之是正。其担负何如。而不可不慎择也明矣。矧今政化重新。而疵瘼犹多可言。士论稍回。而爻象尚欠交孚。当此时。虽以清望素著。能为轻重于一世者当之。犹惧不堪。况如臣迹孤名轻。才蔑性懦。其何敢一日冒窃。以污辱名器乎。人之笑骂。既多羞恶。负乘寇至。虽悔何及。且臣宿痰缠痼。欲为针炙。获蒙 恩由。而趁未疗治。久稽肃谢。逋慢之罪。臣实当之。其何敢纠正官僚之喜言病怠职事者乎。尤不可腼然冒据。伏愿 圣慈。亟命镌改。以重公器。以安愚分。不胜幸甚。
辞大司宪疏(戊申五月)
伏以蝼蚁微臣。昧道懵学。只空空一伎俩耳。倖第登朝。于今三十二年。才乏时需。性拙媒进。跋前踬后。蹭
禾谷集卷之一 第 284H 页
蹬坎壈。幸荷 先大王误知。拔擢众弃之中。置之大夫之列。臣诚感激。未效涓埃。遽遭宾天。攀擗叩地。拟输不尽微微诚。思报万一于 圣上。顾以善乏一状。身抱百病。迹且孤浮。分甘杜闭。不意今者。 圣简殊恩。误逮于千万梦想之外。魂爽震越。恍惚失措。欲进则无耻。欲退则无义。臣实茫然。不知为计。夫台谏。不忘诚谏以利社稷。乃其职也。振肃纲维。激浊扬清。乃其任也。固非如庶官凡务。人人可得而授也。且臣窃观时事。打破町畦。随才收用。 圣教不啻丁宁。而缙绅之间。犹欠协和爻象。廉节扫地。利欲成海。士习已渝。民俗已漓。大官小官。全不事事。百隶废坠。更难收拾。今日国家之势。譬犹大厦巨屋。前颓后圮。梁栋将倾。而不可支撑。此时台长之任。苟非有学有才。夙昔取信于人。谏入而 冕旒动容。言出而百僚耸听。能镇物化俗。负一世重望之人。决难承当。如臣驽拙。其何敢一毫近似乎。公器至重。上不可以虚辱。清论可畏。下不可以冒窃。况当 嗣服之初。用舍举措。尤宜明慎。不宜如是溷施。以偾国事。以招人谤。以故臣瑟伏私室。以俟公议之发。兼患两臂疼痛不收之病。伏枕医治。稽谢 恩命。至于四日之久。逋慢之诛。尤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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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逭。伏乞 圣明。特命镌罢。以授可堪之人。
辞大司宪疏(己酉六月)
蝼蚁微臣。无一善状。兼以素多疾恙。蛰伏如虫。自分为弃物。千万不意获沾误 恩。至授以宪长者。今非一再。臣是何人。得此于 圣明。惊惶踧踖之馀。感泪交迸。抚躬罔措。无以自容。所当夙夜奔走。死而后已。是实分义之当然者也。第以臣今春二月初。重患伤寒。转成虾蟆瘟。万无一分生理。而天幸获苏。馀毒入右胸。日夜刺痛。针破服药。今踰五朔。而痛根蟠结。尚未消散。真气烁尽。瘦形如鬼。近又为毒暑所中。呕吐泄泻。粒食专废。困恼沉睡。尽日昏仆。旧恙新證。一时交缠。虽欲强出供职。末由也已。法府非养病之地。不可引留时日。势甚狼狈。臣实闷焉。臣非避荣轻爵之人。如非实病。安敢每命而每辞。上负 鸿恩。下速逋慢之诛乎。臣之所患。实状为然。固非一毫循例假托之言也。窃伏且念。台谏为国家元气。元气一挫。则国脉伤矣。苟非名称夙著。诚信素孚。进言而 冕旒动容。发论而鹓𪆽变彩。自持风裁。能不坠言官体貌者。莫宜居之。决非如臣病孱驽劣者之所堪承当。伏乞圣慈。怜臣痼疾。谅臣无似。亟命镌改。以重名器。以便
禾谷集卷之一 第 285H 页
公私。不胜幸甚。
禾谷集卷之一
 劄
  
宪府劄子
臣等伏闻赞成郑仁弘于辞职之劄。深毁文元公李彦迪,文纯公李滉之语。不胜痛骇。第以元劄未下。不敢有所卞明。今者有政院之 启。玉堂之劄。馆学又为封疏。臣等忝在言地。独何敢容默。以负一国之公论乎。窃念先正臣李彦迪,李滉之学。一出于格致诚正。以求至于大中至正之域。其所谓学即程,朱之学也。程,朱之学。即周,孔,思,孟之学。而传于精一执中者也。吾邦之倡明是学者凡五臣。而若夫研覈精深。践履积久。有继往开来之功者。惟李滉一人而已。实吾东方之朱子也。其为学也。先近小以及远大。合精粗以兼内外。知行互进。动息交养。其出处去就。相时度义。其所论著。反覆切实。粹然一出于正。揆诸先哲。不合者寡。可谓建诸天地而不悖。质诸鬼神而无疑者也。夫其道德学问。若是醇正。进退出处。若是光明。士之依归。有若乔岳之屹然。是岂区区偏见者所可窥测。而指一事摘一行。以为訾謷者乎。崇德报功之典。莫踰于从祀。以故环东土数千里。凡有血气者。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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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齐声。连章吁呼。积有年纪。而暨乎 圣躬。聿追先志。龂自睿衷。爰举缛礼。升享 圣庙。新行享祀。此乃国家之大辉光。吾道之大庆幸。士趍已正。国论已定。斯文千一之会。莫此为盛。今者郑仁弘。乃敢以忿𢜀之说。诋斥两贤。不遗馀力。有若报复私雠者然。见之者失色。闻之者愤胆。万目咸骇。莫晓其故。盖仁弘此劄。专出于为师卞明。而不究义理。胡乱叫呼。不自觉其言之自陷于诐僻。吁亦异矣。臣等曾见李滉称曹植之贤曰。壁立千仞。植之答滉书曰。平生景仰。有同星斗于天。又曰。无路承教于独立之地。又曰。先生身到上面。又与李恒书曰。景浩学问。吾辈不可论也。以此观之。滉之与植。其平日尊敬向往之意。斯可见矣。至于老庄为崇之语。虽未知遣意措语之如何。而此不过言其病处。箴警责备之意也。藉令九原可作。曹植更生。其相推重。当何如焉。仁弘不复思量。反肆张皇之语。略无顾忌。此非徒不识李滉。实不识其师也。伏闻仁弘劄中。有曰。一向诬毁云者。以非理陷人之谓也。又曰。愚弄一世。夫愚弄云者。身无实得。而欺瞒世人之谓也。又曰。此岂君子之心乎。既非君子之心事。则其谓小人云乎。昔王守仁诋斥朱子。苏轼讥侮
禾谷集卷之一 第 286H 页
程子。而其意无有甚于此者。而犹未免为万世儒家之罪人也。况此捃摭抉剔。丑诋罔极。而有若讼口之觅疵。妒妇之搆讦者乎。其侮慢先贤。眩乱 圣聪。而为吾道之害。斯文之弊。其流之𥚁。有不可胜言。可不惧哉。呜呼。人心之淑慝。风化之污隆。惟系君上之好恶。好恶不得其正。则邪议横流。是非颠倒。终至于国非其国矣。苟非至正。难以止一国之邪。非至公。无以绝一国之私。朝廷者。四方之极。人君者。公议之主。伏愿 圣明。闷斯道沦翳之会。念诐辞波荡之极。亟下痛绝之音。以示好恶之公。辟之廓如。一以定国是。一以正士趍。不胜幸甚。(是时。大司成以下上疏。朴公东说以馆官制疏。大提学李公廷龟上疏。司谏院劄子。正言金公光煜制。领相李公德馨。再上劄。皆痛斥仁弘。力卞两贤被诬。)
禾谷集卷之一
 启
  
请寝 慈殿拜陵启
伏见礼曹回启。 慈殿拜陵之事。君臣收议。皆以为不可。而自上犹下择日之教。有以见 圣上养志无违之至孝。臣等不胜感激。第参之礼经。考之法文。 内殿无上陵之仪。自古圣后贤妃。亦岂无至情之同。然未尝有经情直行者。盖以国无二尊。动静出入。不敢专之义也。今者 慈殿之欲拜山陵。固知出于至
禾谷集卷之一 第 286L 页
情之所发。亦知 圣上必欲承顺之至诚。但礼法既如此。大臣曰不可。大夫曰不可。士庶人亦曰不可。岂可违法礼拂国论。强为不当为之举乎。国朝虽有一二举动之时。而此则可戒。不可则也。惟 圣上将此曲折。反覆陈启。妇人有三从之道。无专制之义。 慈殿宁有不回心之理乎。且上年圻甸。尤甚失稔。民方阻饥。将尽流移。今当抚绥之不暇。岂可骚动。以增其愁怨乎。然区区民弊。有不足说。揆以礼法。度以事理。今此拜陵之举。亦难可为也。请告 慈殿。以寝择日之命。不胜幸甚。
请收郑蕴外补 命启(辛亥十一月三十日。大司宪时。)
臣伏见日昨正言郑蕴玉堂请出仕。而自 上特命递差之。又特命递已差之员。作窠而差除。远黜塞邑。朝野骇目。相顾失色。莫不仰屋而歔欷也。夫谏官以言为责。苟有所怀与所闻。惟思尽言不讳。乃其职分也。其言虽或不中。而人主固宜优容。以开后来之言路。固不可辄施雷霆之威。摧折而斩伐之也。今者郑蕴。以草野新进。初授谏官。徒知有怀必陈之为尽职。而不思闾巷杂说之为无理。掇拾渎扰于举动之日。此非砻磨世故者之所为。惟郑蕴能之。而他人不可
禾谷集卷之一 第 287H 页
能也。其言虽妄似。而其志则固不嘉乎。至于铨曹以如臣等者。拟差言官。固难免苟充。果能得来皆如郑蕴者。以充台省。则可谓能举其职。而并被缘坐之罪。群情之解体。亦甚矣。目今国纲板荡。人心不淑。廉耻道丧。贪污成风。朝著不靖。士论携贰。公道晦蚀。是非混淆。大小论议之际。辄相矛盾。辛甘异宜。泾渭莫分。此时必须以刚方正直守毅不回之如郑蕴者。置之言官。然后可以振肃颓纲。砥砺风节。裨补 圣化之万一。何故恶直言之郑蕴而斥逐之乎。大槩为国家之要非一。而其于从谏一节。人君尤宜猛省处也。自 圣上临御以来。言官之贬逐。非一非再。而至于今日。薄待台臣之举。愈往愈甚。如非太狂妄之人。其谁肯不爱其身。强复一鸣。自取其𥚁乎。虽有危亡之𥚁。迫在朝夕。而 殿下必不得而闻之。此臣之欲痛哭流涕而不已者也。臣之此言。非为一郑蕴而发。为 圣明也。为国家也。请亟回 睿思。还收郑蕴外补之 命。以示优接谏官之意。伏地泣祷之至。
再启
臣于本日。有采薪之忧。伏枕呻吟。接见朝报。有正言郑蕴避嫌之 启。其下即有郑蕴递差之 命。又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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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连糊朝下备忘记。郑蕴为先补外之 命。臣不胜惊嗟。披衣而起。抚衾而叹也。臣于郑蕴。才有数面之雅。不知其所学如何。及见此启。其言明白剀切。见之不厌其多也。臣再三嘉叹。喜 圣明之得台谏如此。岭南之出人才如此。其人所学之高明如此。不崇朝而有递差斥逐之命。臣之衰病薄劣。不能为有无于 圣朝。而犹备位勋封。受国厚恩则有之。与国同休戚则有之。安得不为 殿下惊叹如此也。 殿下于荡败之馀。久处民间湫隘之地。闑阈不严。出入无防。内外宣露。不但闱闼浅狭。起居不适而已。窃闻宫中至有偷窃之事。近于阙庭。有刃伤卫卒之变。人心之悖恶如此。人臣爱君。何事不为之过虑也。廷臣之固请勿移者。不过欲 殿下重体貌而萃民心。严殿陛而截内外也。岂有一毫他意于其间哉。台谏者祖宗之所设。朝廷者四方之所责以言者。如非其人憸佞。其言私邪。 祖宗朝廷四方之所同弃者。则 殿下不得以 殿下好恶而斥逐之也。 殿下始以问安难便为教。而臣等以我朝家法分御事例白之。则又以不宜冬寒为教。人君所居。造化随之。冬温夏凉。随节取适。臣亦知 殿下此等教。出于必欲移御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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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外间浪说。又从以纷纭。则臣不知蕴言无理而不根也。 殿下有位以来。言官以言见斥者。不一不再。其中金玏。是白发 先朝之旧臣。七十之年。崎岖岭海之外。臣始意 殿下之孝。专出于尊所生之心。姑欲严斥异议。以成其孝。而其礼既举。其事既成。则必有召还之命。岂 圣明之世。必合死于岭海也。近见朴思齐已熟北菰。而每于注拟。不蒙 恩命。臣诇知殿下所恶于言官不暂而久也。今郑蕴又见斥于万无可疑之地。传曰。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该部亦顺殿下之意。金致远不见收拟。沈諿银溪菰满。旋补镜城。李㻐在玉堂。论事切直。自知不容。一舸南归。而必拟之边远。该部之被谴者。不以彼而以此。长此不已。非惟卿大夫不敢矫其非而止也。况且蕴之所论。亦臣所尝随行而协群情者也。蕴既去则臣亦何敢安于冒处也。臣请还臣职名。俾留言官。恳乞 殿下亟还郑蕴递差之 命。以为无牴悔之意。不胜涕泣祈祷之至。
请晋州彰烈祠额启(万历丁未七月。为庆尚巡察时。)
臣于六月。巡到晋阳。得病仍留。本月二十九日。乃同州城陷之日也。陷没者子孙。尚有遗在若干人。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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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号哭望于城下。臣闻来。不觉感怆于怀。遂访得其时逃活者数人。细闻其时城陷节次。则以为倡义使金千镒。庆尚兵使崔庆会。忠清兵使黄进。以三大将同入一城。分堞共守。又有巨济县令金俊民。金海府使李宗仁。右兵虞侯成颖达。复雠义兵将高从厚。敌忾义兵副将李潜。奋义兵将姜希悦。泗川县监张润。镇海县监曹庆亨等。亦领兵同入。以听三将指挥。黄进所守城一面。因雨崩坏。贼遂鼓噪大进。一以器械修筑。一以强弩奋射。贼终不敢进。士卒之能用命如此。且躬操版锸。下卒同事。手拾泥石。以补城堞。如是奔走之间。额上中丸。遂至昏仆。俄而城陷而死。崔庆会慷慨发愤。誓死婴守。或劝之曰。携提轻锐。围突以出。试与贼一战。观势进退。可以全躯。何必强在乎。此坐而待死。庆会即奋然曰。我受 国厚恩。城存我存。城亡我亡。何敢苟且偷生。遂一向戒发军人能守能射者。手自劄记。以为 启闻论赏之计。终是坐于城廊而死。金千镒自愿守要害之地。誓天盟众。坚守不动。而外援既绝。贼来如雾。及其势逼之后。遂冠带入室。与其子同死。金俊民诸将。亦皆不离其阵而死。本州城有内外。军民之在外城者。尽被芟殪。在内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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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被虏归。同州牧使徐礼元。在金海。既见败衄。移授来此。金海军民之随率以来者。十分厚馈。本州军民十分减饷。以此人心愤惋。众志不一。且慌㥘罔措。长垂涕泣而行。其奴有中丸死者。遂因此发声痛哭。满城军情。一时惊沮。且以为不祥之兆。而不久城陷。晋州之人。至今以为言。此则无知下卒愤嫉之言。而礼元为人。愚甚无形。孰不知之。只以父兄之势。不次升用。终至偾事。可胜痛哉。臣窃查得前项阵亡人等。自朝家特 命筑坛。每年春秋。降香以祭。朝家崇奖节义之举。至矣尽矣。第见所筑之坛。不盈床席。埋没草莽之间。殊不似 朝家享祀忠魂之地。故臣与兵使金太虚同谋。营建三间一宇于城西北隅。以 赠左赞成金千镒。 赠右参赞崔庆会。 赠兵曹判书黄进。书位板。安于宇内。宇外又高筑上中下三坛。上坛则各阵义兵将。中坛则诸将裨将。下坛则各阵军兵。以此定位分享之所。臣谨设馔制文。亲自行祭。臣窃闻安东府使臣郑逑前为江原监司时。为元忠甲。立祠于原州鸰原城中。启闻于朝。得蒙昭义祠。 赐额之 恩。照耀人目。人皆感动。至今以为盛事。今此三将祠宇。亦依此例。特 命赐额。而降香之时。祭文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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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制送。使之留置。每祭行用。则其于千载之下。俾益风化。岂曰小补云尔。令该曹各别参量。禀旨施行。诠次善启 向教是事。
启事十条
近来朝纲。日就陵夷。大官小官。无不怠慢。国家之事。已到于不可收拾之地。极可寒心。备边司乃机务极紧之局。广选知边事之臣。使之聚会论议。意非偶然。尤何可一刻废衙。顷日之坐。称病不进者。多至于七员。极为骇愕。若以大官而容优。则已颓之纲。无由少振。请其日称病不来人员。并 命罢职。
测候天文。以察灾异。乃国家莫重之举也。正月初二日。有终夜赤气之变。至于外方见而驰 启。而观象监官员。专不候察。其昏迷天象。莫此为甚。极为骇愕。其日五更。测候日官。请并 命拿鞠。依律定罪。
武兼宣传官新设六十员。此盖出于慰武士之心。重侍卫之备也。其中不无不合之人。且只于 亲幸举动时扈卫。而平居食禄。了无句管之务。请令该曹。节目磨鍊。依实宣传官例。轮回直宿。且规矩 启下。试阅其才。不入格者。及老孱庸劣者。请汰以重其选。
都监监役官改递。以参下文官填差察任事。日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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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获蒙 圣俞矣。而某既差之后。以为其役贱且劳苦。便生厌避之心。称病不仕。近来新进之人。无不怠慢。视官事如秦越。少不如意。则辄皆图免。识者之寒心久矣。今此 祔庙册礼。乃国家莫重莫大之礼。为人臣者。虽躬执刀钜。犹且不惮。况监造官。则 祖宗朝亦以文官差任。既显前规。故台官论 启。大臣商议。入 启差下。事体自别。而乃敢如是巧避。其慢蔑朝廷。不有王命。纵肆无识之罪。不可不随现重治。以警他人。请 命削去仕版。
近来仓官。多行鄙琐。专废职事。军资监库中之谷。日就耗缩。外方该纳米面。入庭露积。经过累日。趁不请台以捧。恣令偷窃。加以纵其下背。侵敛漕军无所不至。今年未收之数。视前十倍。此无非仓粗劣。尸居不察之致。委以痛骇。军资监九月以后。捧上次知官员。请并 命罢职。
小各司官员。俱有典守。而率多非人。库藏各㨾之物。在在偷失。无不荡然。极为寒心。自今以后。特 命铨曹。随阙极择。俾无国计虚疏之弊。
国家科举有程式。监试,进士试。取以诗赋。观其词藻。生员试。取以三经义四书疑。观其论辨。此盖欲得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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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之儒。以为他日之用。其设法教养之规。至矣。一自乱后。凡为士者。惟以剽窃为务。专不读书。四书乃初学阶梯。而不知门户者居多。至于生员试。四书疑制。作者无几。一人作之。百人誊之。引领窥伺。转相誊写。有若下辈之传书朝报者然。如或不示草稿。则公然劫夺。略无羞忌。考阅试券。则举场雷同。不得已就其中。杂抽充额。以故文不解义。未辨鱼鲁者。过半参榜。当初设科试取之意。岂其然乎。且如此取人。终何用乎。人心士习。一至于此。极可寒心。科举莫重之事。决不可任他坏弄。请 命该曹参商善处。痛革其弊。
奇自献之事。臣等吁呼经月。 俞音尚閟。每以其罪不关国家为教。臣等之惑实甚焉。其身之恶。姑置休论。而凭托宫闱。阴谲诡秘。诪张荧惑。翻覆一世。附己者升擢。异己者放黜。浊乱朝廷。惟意所欲。此其罪非关国家而何。惟人君作威作福。而自献擅弄威福。惟人君生人杀人。而自献擅自生杀。此其罪非关国家而何。㰌一国之利。聚之于己。兴一国之怨。归之于国。此其罪非关国家而何。委弃 先王之遗命。几误送终之大礼。凶谋所在。尤不可测。此其罪非关国家而何。自献今虽去位。而尚有震主之威。人之畏之。有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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豺虎之同室。朝绅则皆解体而不欲仕。庶民则皆涣散而不欲生。自献一身。如不去国。国事之崩溃覆亡。将不日而决矣。易曰。开国承家。小人勿用。诗曰。谗人罔极。投畀有北。经曰。他人有技。媢疾而恶之。迸诸四裔。不与同中国。自献非特勿用之小人。而罔极之谗。媢疾之恶。特其馀事耳。穷凶极恶。害人病国之罪。昭在一国耳目。一毫非诬。若断以王政。臣等之只请远窜。亦从末减。初非过激之论也。请亟 赐一俞。以快舆情。不胜幸甚。
爵赏乃砺世之具。若或经用滥施。则名器不重。朝廷不尊。自古明主之爱一嚬笑者。良以此也。乱后官爵太滥。宰臣堆积于府院。崇品之班。自昔未有如此之时。识者寒心久矣。今者三都监堂上都厅及制述书写人。皆赏以加资。固知 圣意有在。但此人等。虽有谓奔走服事之微劳。不过人臣职分内事。宁有必酬之理乎。如不但已。则既有参酌已行之近例。龂不可越遵旧废之远规。以启倖门也。且殡殿则初丧。阙进 上食。山陵国葬两都监郎厅。监役之辈。甚多粗滥。不谨之事。人言藉甚。而堂上都厅。既不能捡饬。以此观之。罪罚宜加。而不宜有赏。物情大激。公议足恤。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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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监堂上都厅及制述书写人等。赏加承 传。请命并勿举行。
前月初。以营建厅停罢事论 启。伏蒙 圣批。以更加参酌。以处为 教。臣等即退伏。庶几有别㨾处置之 命。惟日望之。而未闻有发落。昨者玉堂陈劄。又以议处为批。而营建厅。则方欲始役云。臣等窃闷焉。夫大内殿阁。悉于旧基兴建。制度不减于前。翚奂有增于昔。大小人情。切愿 圣上之速为移御。则视以时御所之卑湫阨陋。其间悬绝矣。今经丧乱之后。国势未振。民力未足。虽曾所结搆之处。如未及造。则犹当省而约之。况 法宫正殿。既已完备。其他不紧房宇。不必于一时尽复其旧。而或弊其制也。矧今灾变不歇。边忧日急。岁凶民饥。前头又有诏使之来。酬应之物。尚患难备。京中市直极踊。粒米如金。小民之艰食愁苦。亦足见矣。当此时。君臣上下。小心翼翼。修省消灾。绸缪为备。日夜孜孜之不暇。此真是急先之务。宁可更起土木之役。上拂天心。下增民怨乎。设或有不得已增建之所。固宜待时徐议以处。何必于此日。汲汲为之乎。外方材木斫伐之役。尚未停止。其于水陆转输之际。民弊无穷。怨号之声。有不忍闻。殊可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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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深可闷也。请 命亟罢营建厅。以寝其役。
避辞十二条
臣于昨早。自宿处。诣 永慕殿外休班次。路遇一朝官。既无前导。彼此下人。亦俱不言。抬着认之。则乃是定远君也。如是之际。翣然相过。不及下马。身忝法官。冒犯邦制。势难暂时仍冒。而昨日启辞不敢入。今始来避。所失尤大。请 命遆臣职。
臣身缠㾨疾。仅延朝夕。感激鸿私。呻痛奔跄。而性本驽劣。不能随事格匡。孤言责负 圣恩者。亦已多矣。至于朴悌男,郑礼男赏职。极为猥滥。有骇瞻听。而臣方忝台官。噤无一言。副提学崔有源之劾。固其宜矣。有罢软不职之罪。决难一日仍冒。请亟 命罢斥。
臣伏见昨日备忘记。进献方物。事体至严且重。为有司者所当先期致察措处。而冬至所封花席。品劣粗疏如此。而昨日始为陈 启。徒归罪于守令。日期已迫。更无可为之事。守令虽可罪。而其于享上之礼。有何益乎。户曹极为非矣。堂上色郎厅。并推考事。 传教矣。臣于四月晦间。伏蒙 圣简。除户曹参判。虽不久旋递。一日在官。当尽一日之职。其不能先期致察之罪。臣实难免。决不可仍冒。请 命递臣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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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治逆之事。无论细大。悉归罪于郑澈。已极其冤。况罚不及嗣。古今通义。而宗溟身无罪恶。只坐于其父。废锢二十年。今始除一守令。少无伤损于国体。顷日谏院之论。发于意虑之外。得无近于已甚乎。然此乃出于一时之激发。而得蒙递 命。不远旋停。未为不可。而物议之强以为非。亦未可晓也。至于一体言地。不能纠正之失。臣固难免。曾忝铨曹。参于宗溟拟授之政。且缘贱疾呈告。不得与同僚一时来避。前后所失。不一而足。决不可仍冒。请 命递斥臣职。
掌令朴楗在外上来。同僚之员。所当即行相会之礼。而臣适于其时。疝症极重。末由行动。每欲往参。而终不能往。连日未得为会坐。以致同僚引嫌。臣之所失大矣。且臣伏见日昨大臣启辞。只论柳永庆。而不及其他。此必举其重且大者而先论。应无轻重取舍之意于其间。而但三司既以柳永庆,奇自献,李弘老等三人罪状。一㨾论列。律虽差殊。而犯君上关国家。其罪则一也。大臣事体。虽果自别。至于大论。宁有与三司。不同之理乎。今者率百官启辞中。只论一人。则其他二人之请罪。只为三司之言。而不得为一国公共之论矣。岂非未安之甚。而臣等何敢以臣等之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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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公论而独为论执乎。臣贱疾尚未小苏。不得与同列一时辞退。臣罪尤大。决难仍冒。请 命递斥臣职。
大司谏崔有源,掌令柳庆宗。以郑经世削职未安启辞。同僚搆草。不为通示。坠落常规。决难仍冒。并引嫌而退。凡台官启草。必遍示同僚后入启。其意有在。而竟不通报。经先入启。流来旧规。今始废坠。似难仍在其职。身在鞠厅。启草未及送示之失。在于彼而不在于我。别无所嫌。请大司谏崔有源,掌令柳庆宗。出仕。司谏朴彝叙。持平李惺,李民宬。遆差。
凡杀人检尸。虽曰色郎之任。尸帐成帖。专在于堂上。而臣于柳淑杀人虚的。不能审问而详处。致有尸亲之讼冤。当初成帖之该吏。今方被囚于本府。宁有该吏被囚而其时堂上。任然行公于本府之理乎。决不可仍冒。请 命亟递臣职。
日昨持平朴汝梁避嫌之时。臣实昏谬错料。启请出仕。今闻物议哗然。大以为非。非之者固宜处置。乖当之罪。臣实当之。臣方抱贱疾。未得趁早来避。所失尤重。决不可腼然仍冒。请亟 命罢斥臣职。
臣昨以贱疾在家。持平金止男。当为处置。臣搆草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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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于城上所掌令尹𪰙处。𪰙通书以为日势已暮。未待同僚简通之回。欲先为入 启云。而臣不能救正。只书谨悉二字而送。所失与尹𪰙无异。不可处置同僚。且当此大论之时。缘病势深痼。连日未得随参。所失尤大。请 命递臣职。
宣川,郭山,铁山,龙川等四邑。上年尤甚凶荒。民之饿死流亡者甚多。今年亦终夏不雨。旱田则茎叶虽繁。而东风连吹。全不结实。水田则皆在海岸。焦黄已尽。将至于全无所收。前头将有 诏使乃规外赴京之行。钜役稠叠。民无可支之势。定州,嘉山。今岁旱荒。亦无异于四郡。所见惨然。极为寒心。不可不打破常规。别㨾处置。前项六邑田税。勿入于江边。各于本邑收捧。一以为明年救荒之资。一以补 诏使支待之需。且此外沿路失稔。各官监司。从实验查。贡物及 进上之不紧者。具 启禀 旨。特许蠲减。以纾一分之民力。似为宜当。且大同,金鸡两驿。凋弊已极。不成形㨾。 诏使及大小使朝之行。将无以支待。极为可虑之至。
臣积病之中。冒热奔驰。过吃生冷。痰喘胃證。种种诸疾。一时增剧。而其中胀證尤重。腹际膨朜。按之如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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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伸行动。辄牵引绞痛。病根深痼。差歇无期。风宪重地。不可暂旷。臣之职名。斯速本差云云。
敢以贱疾。冒昧陈劄。合被重谴。反蒙 温谕。尤增惶感战灼之至。所当扶曳即出。抵死奔跄。虾蟆馀症。尚未差复。元气籋然。消瘦脱形。方中毒暑。呕泄并作。粒食专废。昏仆莫起。旬望之间。决难苏健。风宪重地。不可暂时瘝旷。臣矣职名。斯速本差云云。
大宪呈辞(己酉六月二十五日)
伏蒙 恩暇。惶陨感激。罔以措躬。大病之后。元气籋然。种种诸疾。易侵而不易差。常抱呻吟。节更患伤寒。證势颇紧。达夜哮喘。一向弥留。旬望之间。差复无期。臣矣本职及兼带宣惠厅堂上。并以斯速本差云云。
献议
今玆 山陵石物之变。实出千万意外。不胜惊痛。伏闻地台石无顷。只于上面满石折退。渐向倾圮云。若趁即仍随葺治。则似无役夫践踏之忧。但破缺石物改易之际。似当与土物而并为修改。不用杵筑而坚致。必无是理。然若以为未安。而不为坚筑。则他日意外之患。又不可不虑。往在戊寅年间。 孝陵土石。有专数改排之举。此则事出于三十年之后。然毋论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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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久近。陵上之役则一也。其时必有处变之宜。详访前规。参量举行。未为不可。伏惟 圣裁。
献崇仁殿碑铭议(万历三十六年戊申冬)
今玆箕殿揭号。立后致祭。实数千年来所未有之盛举。一域臣民。举欢欣耸动。有若重被父师文明之化。咸愿勒之贞珉。以扬闳休。乞 命儒臣。备述前后事迹。庶几表著观瞻。传示无极。 上曰可。遂 命儒臣李廷龟撰。金玄成书。金尚容篆。金荩国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