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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堂先生文集卷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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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堂先生文集卷之四
 附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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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事[金尚宪]
公天姿恺悌。德量宽裕。荣辱不关于念。喜怒不形于色。方其待人接物之际。和气蔼然。及其论事理决是非。公私义理之辨。昭然若日星。性又好士。闻人之善。心诚好之。必托以道义之交。见人之恶。必先责喻。若能自新。则不念其旧而与之。宾客每至。辄开青眼。苟可与言。虽年辈不伦。便忘形款唔。是以乡人之善者。心悦而诚服。不肖者亦知敬慕而不敢怨。士无贤愚少长。举皆心醉而愿游其门。尚宪少学于公。服公至行者多。尝见公与侪辈会话。座中有一人任气猖狂。语侵贤相。颇肆慢侮。公正色责之。其人素桀骛不屈于人。是日闻公警责之辞。即负荆伏地惭谢。有友人素相切者。中年不幸病癞。亲戚故旧。莫不厌避不见。公往来顾问如旧。至于相对饮食。无异平日。或疑而问之。公曰斯人之有斯疾。非其罪也。吾何忍负平素相许之谊。而绝之于疾病死生之际乎。其人感泣。语其家人曰汝辈宜以事我者事金公。其感服于人类此。壬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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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间。干戈满地。饿殍相望。时公在荣川第。荣于道内为稍完之地。四方流丐之人辐辏于此。公每见乞人到门。辄恻然矜悯。家虽朝不谋夕。而苟有升斗之谷。必分而与之。时列邑设赈济幕。例委于监官下吏之手。只有空名而流民未蒙实惠。公请于郡宰。自干其事。遂设幕于门前数十步许。晨夕躬造其所。饘粥之具。必皆亲捡。是岁疠疫大炽。饥民率多经病。呻吟之声。四面而起。人皆畏避。公则不以为虑。惟恐其不及赈救。不啻若慈母之保赤子。赖以全活者颇众。其爱物之仁。出于天性如此。乙未除省岘道察访。时当抢攘。驿路凋弊。公尽心抚摩。吏卒畏而爱之。自奉甚约。不以一毫遗本家。为济饥之地。及瓜递。立碑镌其傍曰。清兮清兮。白玉无瑕。其清白有得于家庭也。丁酉观察使李用淳筑公山山城。自以为得形便之地以问。公对以周回阔大。非孤军可守。忤其意。戊戌以尚衣院直长兼邢军门接待郎厅。盖玠性轻躁多暴怒。每有禀处事。同僚皆莫敢发言。辄推公奏事。其正直亦有受于家学也。辛丑春。除山阴县监。既下车。首以兴学校为先务。抚恤疮残。视之如伤。凡可以除民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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纾民力者。无所不用其极。性素乐山水。公馀拄笏赏玩遣怀。时招邑中佳士。作习池之游。逍遥觞咏。超然若遗世也。壬寅三月十一日卒于官。春秋五十。 崇祯己巳。以五子登科。朝廷推 恩 赠嘉善大夫吏曹参判兼同知义禁府事。 崇祯乙亥。安东金尚宪撰。
墓碣铭(并序)[郑经世]
公讳大贤字希之。姓金氏。丰山人。丽朝奉翊大夫三司左尹讳安鼎七世孙也。曾祖讳杨震工曹参判。以才德服一世。长谏院劾驸马金禧第宅踰制。禧安老子也。用是为安老所挤。祖讳义贞。早以文行名。登第未久。拜弘文正字。安老已嫉之。及为正言。奸党忌其刚直。相与搆捏之。遂不振。考讳农中训大夫掌隶院司议。妣淑人权氏。安东大姓。高丽太师幸之后。军资监佥正镒之女。公以嘉靖癸丑二月七日生。幼而茂秀。长而浑厚且有才。为侪辈所推许。壬午中司马。其后屡荐名。有司人皆谓朝夕且升。辛卯司议公弃世。则淑人已先十九岁殁矣。自此无意进取。泊然也。李相国德馨,金参判玏在铨曹交荐之。乙未除省岘道察访。例迁尚衣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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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长礼宾寺主簿。辛丑授山阴县监。明年三月十一日。疾终于官。春秋五十。用其年八月。葬于醴泉治东广石山子坐午向之原。参判公兆次也。以公禀赋之美。宜显宜寿。而天之所以福之者止于此。岂非所谓不定者耶。公宽裕有局量。不色于喜怒。与人言。和气盎然。未尝以皱眉厉声相接。然到截然处则一刀两段。尝于广坐中有语侵贤相者。颇肆慢侮。公正色责之。其人素狂。不以下人自许。而言下即服。俯伏惭谢。幼时尝受学于成牛溪。既长归南中。庚寅间至京师。不往谒。或问之则答曰牛老负一世重名。位至宰列。布衣寒士。何敢遽至其门。其尝与友人诗。有曰受气从来病太柔。每于刚上着工夫。盖其平生和而有制者。由有点捡矫楺之功也。历职虽少。未尝以小官而不尽心。在省岘招来散亡。拊摩凋瘵。使燹馀荡残之地。得以稍完。及归吏卒立碑而追思之。在山阴列邑文庙。率皆丘墟。虽大邑物力。亦多未及重建。下车初。即招谕邑之父老士子。悉意重修。除出官属若干。以为养士之具。所至皆以能举职称。公有舅氏。失性多暴怒。少拂其意则虽尊行辄慢骂。公比屋居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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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之尽其道。舅亦未尝一以悖语加之。财产益多有难事。公能多方措画。终不失其欢。有执友病癫。亲旧皆避不见。公独往来过从如旧。至于相对饮食。人或疑而问之。公曰斯人之有斯疾。非其罪也。何忍负平素相许之义。而绝之于疾病死生之际乎。其人尝感泣。其子弟父视公。公爱人利物。出于天性。壬癸兵荒。饿莩满国中。疠疫又大行。朝廷令列邑开场赈济。而事委吏辈。民不蒙实惠。相枕藉死且尽。公恻然言于邑宰。请自干其事。布置有条理。晨夕躬造其所。捡视饘粥。时其缓急而先后之。蓬头鬼面呻吟之声四起。略无厌恶色。惟恐赈救之不及。平生慕陶靖节之为人。作堂以居。扁以悠然。自述其兴以记之。有曰山有云出无心。堂有琴拊无音。其高怀雅想。翛然有出尘之趣。素好山水。在山阴爱镜湖换鹅之胜。公馀拄笏吟赏。时招邑中佳士。作习池之游。超然若与世相忘者也。居家节目疏阔。不以产业为念。而居官则综理微密。随事尽力。李公时发按节岭南。以政绩闻。 命升叙。未行而公已病矣。病力自知不起。作书与亲旧诀。而神色阳阳如平日。一日绝而复苏。子弟呼而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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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徐曰吾方做大梦矣。及卒箧无馀衣。县之士人吴长,权潗,朴文柍等。解衣而敛之。公于书无不涉猎。而酷好斑(一作班)史。手未尝释。为诗文不为险怪妖艳之语。自然有得于性情之正。喜饮酒。又能刚制。尝书春帖曰静时多动时少。醒日多醉日少。亦可以寡过矣。噫。居乡三十年。乡党翕然尊慕之。称谓大人君子者有以也夫。公之妣曰令人李氏。修义副尉缵金之女。全州府尹楫之孙。 太宗恭定大王八世孙。公年十七。执禽于其门。府尹公时年七十馀。每见公必礼貌之曰老夫平生阅人多矣。未有如金郎者。异日必为大人矣。令人仁慈明淑。后公二十五年而殁。享年七十二。葬于司议公墓后。去公茔二百馀步。男九人。长奉祖司宪府持平,次荣祖吉州牧使,昌祖义禁府都事,庆祖内侍府教官,延祖承文院副正字,应祖兴德县监,念祖从仕郎,述祖既冠而夭,崇祖权知承文院副正字。女三人。参奉李义遵,士人张友程,金起秋其婿也。侧室女一适郑大鹏。奉祖生一男三女。男时宗。女适金是榅,金熙,一未笄。荣祖生四男三女。男时翼,时敏,时忱,时悌。女适徐准履,卢世谦,一未笄。昌祖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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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四女。男时准,时献,时衡,时圣,二幼。女适柳元庆,崔尔厚,二幼。庆祖生三男一女。男时卨,时尹,时重。女适孙会宗。延祖男女各一。男时任。女适权硕忠。应祖生二男四女。男时行,一幼。女适金钻,权轼,二幼。念祖男女各二皆幼。义遵一男二女。男尔松。女适金是矩,金黯。友程一女适李尔樟。起秋二男一女。男尧弼,尧翊。女适柳宗之。曾孙男女若干人。己巳朝廷 赠公嘉善大夫吏曹参判兼同知义禁府事。 赠令人贞夫人。遣礼官赐祭。以公之子五人登大科故也。尝闻种德而不食其报者。其后必昌。岂不信哉。天于是定矣。余与公为壬午同年而素相敬。公殁持平君袖家状来请铭。诺而宿之。使公墓道阙显刻且十年。此不敏之罪。而持平君今不在。悲矣。铭曰。
仁足以泽物而局于十室。德足以遐寿而限于苍发。理不当然。天果难必。韡笏满床。恩及窀穸。善人之庆。岂必在即。广石之山。其气郁茀。益炽而昌。子孙千亿。
崇祯三年八月日。正宪大夫吏曹判书兼 经筵春秋馆成均馆弘文馆大提学艺文馆大提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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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右宾客郑经世撰。
家状[金奉祖]
先考讳大贤字希之。姓金氏。丰山人。七世祖讳安鼎。仕丽季官至奉翊大夫三司左尹。子讳子纯。启功郎军器寺直长。 赠通训大夫通礼院左通礼。子讳从石早世。 赠通政大夫吏曹参议。子讳徽孙。通训大夫珍山郡守。 赠嘉善大夫吏曹参判。是为先考高祖。曾大父讳杨震。嘉善大夫工曹参判。宏材硕德。为一世所宗。人皆拟以公辅。尝忤权奸金安老。及长谏院。极论驸马金禧第宅踰制。禧安老子也。安老用是益憾。极力挤摈。遂不售于时。王父讳义贞。以文章节行名于世。登第未月。选补弘文馆正字。又未几升修撰兼司书。 经筵官之兼带 书筵极选也。 仁庙在 春邸。以沃赞 睿猷。为 筵中第一。常以国士待之。乙巳宾天之日。恸哭还乡。却药以自终。考讳农。有雄才伟器而不售于时。家贫禄仕。官至中训大夫掌隶院司议。妣淑人安东权氏。奉列大夫军资监佥正讳镒之女。以 嘉靖癸丑二月初七日生。先考生而岐嶷。气度浑厚。方在龆龀。人皆以大人君子期之。既成童。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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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学宫。堂长有欲试诸少年器量者。方食约曰今日尽食者当有罚。诸少年皆不敢尽。先考在席末。独尽之若不闻也。食已即通于家。令办酒食来。诸少年惭服。识者已知为非常矣。癸酉丁内艰。年甫弱冠。终鲜兄弟。襄葬独自营办。诚礼备至。罔或欠缺。乙亥服阕。家贫亲老。黾勉举业。壬午中生员试三等第二名。自是之后。屡捷乡解汉城试。辄不利于覆试。士林惜其屈。而先考不以介怀。辛卯冬司议公终于京第。先考奉柩还礼山旧业。壬辰春反哭于堂。作庐于墓下。朝夕哭省。风雨不废。其年夏。倭寇猝发。兵锋所及。举国糜烂。先考奉几筵奔窜太白山下。朔望奠具。竭诚以办。虽仓卒颠沛之际未尝废。甲午服阕。自是无意于世事。居閒养真。若将终身。李汉阴德馨,金柏岩玏在铨曹交荐。乙未除省岘道察访。省岘在贼路初头。时贼尚屯海上。先考始至任所。满目蓬荻。人民孑遗。而厨传驱策。一路荡然。先考招集散亡。抚摩以仁。一毫之利于己者必去之。一事之不便于吏卒者必革之。苏残之策。靡极不用。沥血封疏。历陈弊瘼。 朝廷颇采施。吏卒益蒙其赐。遂使凋弊之驿。得为稍完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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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满遆归。吏卒如失父母。相与谋竖碑路左。颂清德铭遗爱。愈久而愈不忘。至今故老过碑下。或有瞻拜而流涕者云。戊戌授司导寺直长不赴。其夏除尚衣院直长。亲旧咸劝之往。遂赴京师谢恩。时邢军门玠方驻节城中。 朝廷设接待所。先考兼察郎厅事。尽心奉职。晨夜供剧。己亥军门班师。先考以勤劳升叙。除礼宾寺主簿。秋南归荣川。为伊山山长。以为儒者之业。不宜专用力于词章记诵之末。遂大会儒生。讲小学书。诸生或因事出入。不能卒业。先考终始惓惓。毕讲不怠。辛丑除山阴县监。县经兵火。文庙邱墟。未克重建。先考下车初。慨学校颓废。首招谕境内士子父老。刱立圣殿及明伦堂。斋房厨庖。靡不备具。以守护无人。除出官属若干。以为养士之具。因劝励诸生。振起文风。居官廉谨。为政平恕。奉公以诚。自奉以简。衙属至不免寒饿。或以难堪为言。辄曰汝辈在家。能如今日乎。再从兄挺贤适过县入衙内。见四壁萧然。诸儿啼饥。叹曰何乃自苦如此。先考但一笑而已。听讼参以情法。断以公明。抱屈者亦服。莅任未期。治效大著。观察使李时发褒其政绩。 启闻于 朝。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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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特下升叙之命。事未及施行。在治所遘疾。一向沉绵。自知不起。遂出就外馆。裁书亲旧。辄作诀语。而神色阳阳如平日。及卒箧无馀衣。敛殡之具。县之士人吴长,权潗,朴文柍等解衣而襚。成礼以敛。呜呼痛哉。是壬寅三月十一日也。春秋五十。以其年八月十六日。祔葬于参判公墓左子坐午向之原。呜呼。德宜有位而栖栖于一县。仁宜有寿而竟啬其遐算。天道难谌。果若是乎。先考天姿恺悌。德量宽裕。荣辱不关于念。喜怒不形于色。方其待人接物之际。和气蔼然。及其论事理决是非。公私义理之辨。昭然若日星。性又好士。闻人之善。心诚好之。必托以道义之交。见人之恶。必先责喻。若能自新则不念其旧而与之。宾客每至。辄开青眼。苟可与言。虽年辈不伦。便忘形款唔。是以乡人之善者。心悦而诚服。不肖者亦知敬慕而不敢怨。士无贤愚少长。举皆心醉而愿游其门。辛参判庆晋相知最深。晚年叹曰吾尝怪金某有厚德而不享其福。闻其子孙众多云。天之报施。或在于此乎。尝与侪辈会话。座中有一人任气猖狂。语侵贤相。颇肆慢侮。先考正色责之。其人素桀骛不屈于人。是日闻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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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警责之辞。即负荆伏地惭谢。其见敬服于朋侪类此。友人有素相切者。中年不幸病癞。亲戚故旧莫不厌避不见。先考往来顾问如旧。至于相对饮食。无异平日。或疑而问之。先考曰斯人之有斯疾。非其罪也。吾何忍负平素相许之义。而绝之于疾病死生之际乎。其人常感泣。语其家人曰汝辈宜以事我者事金公。至今其家子弟父视之。尝曰人之穷达祸福。莫非命也。凡事听天。不容营为。方寸之间。无毫发计较之念。诸儿学业。亦不程督。任其勤慢曰只在渠辈才不才如何耳。先妣尝戒诸儿曰念汝先君忠厚谨慎。朝廷得失。耳若不闻。人之长短。绝口不谈。人或讦人之阴私。便蹙额不悦。不愿闻子孙好议论妄是非。以取谤召闹。汝辈其有能体念者乎。先考有舅氏。尝因病失性。喜怒不中。少拂于心。辄肆慢骂。虽尊于己者不饶。先考待之尽其道。舅亦未尝以暴怒悖语加之。至于财利之閒。益多难处之事。先考怡然虔之。终不失其欢心。比屋而居三十馀年。人无间言。先考有庶弟数人。失其家业。依于先考。当乱离饥馑之际。父子不相保。先考拊养诸弟。终皆成长。庶弟有婢数口。亦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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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存。将填沟壑。先考除家中食而并畜之。待庶弟有室而后授之。庶弟赖此得成家业。壬癸之间。干戈满地。饿莩相望。时先考在荣川第。荣于道内为稍完之地。四方流丐之人。辐辏于此。先考每见乞人到门。辄恻然矜悯。家虽朝不谋夕。而苟有升斗之谷。必分而与之。时列邑设赈济幕。例委于监官下吏之手。只有空名而流民未蒙实惠。先考请于郡宰。自干其事。遂设幕于门前数十步许。晨夕躬造其所。饘粥之具。必皆亲捡。是岁疠疫大炽。饥民率多经病。呻吟之声。四面而起。人皆畏避。先考亦不以为虑。惟恐其不及赈救。不啻若慈母之保赤子。赖以全活者颇众。其爱物之仁。出于天性如此。幼时在壮义洞第。受学于牛溪文简公。既长归南中。庚寅因乡贡至京。时牛溪方秉铨衡。一时士类争趋进焉。或谓先考曰公于牛溪。世分最深。况曾有一字之恩。何不往见。先考曰牛老负一世重名。位至宰列。布衣寒士。何敢遽至其门。其避名而自重如此。尝搆堂于龟城之第。命名曰悠然。盖取陶靖节见南山之义。可想其雅赏之所在也。白述己志。以为堂记。其词略曰云云。又以短律咏怀。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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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客并有酬唱。晚岁尝居此堂。优游啸咏。乐而忘忧。乡人往往载酒而来。便欣然相对。畅叙幽情。尽欢而罢。素乐山水。其在山阴。爱镜湖换鹅之胜。公馀拄笏赏玩遣怀。时招邑中佳士。作习池之游。逍遥觞咏。超然若遗世也。先考于书无不涉猎。而酷好班史。手未尝释也。为文力去险怪妖艳之态。辞简而健。理胜而达。其体制往往凌驾古人。尤长于书疏论记等杂著。为诗虽不用意于声律对偶之工。而吟咏之间。自得于性情之正。慨然有感古之意。渊然有閒居之趣。非区区雕篆者之所能窥其涯涘也。至如科场之文。非意所存。而高捷文围者亦多矣。一时战艺之士。咸推以为首。其终见屈于有司者天也。居家节目疏阔。不以生产为念。薪水屡绝而晏如也。居官综理微密。不以小官为卑。随其所在而尽职焉。居乡三十馀年。乡党翕然尊慕之。及其捐世。相与叹惜曰善人亡矣。善者将何所劝。恶者将何所惩云。妣令人李氏。系出全州。孝宁大君七世孙也。曾祖讳薱通训大夫龙冈县令。祖讳楫嘉善大夫全州府尹。考讳缵金忠义尉修义副尉。先考年十七聘李门。时府尹公年七十馀。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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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先考。必冠带而礼貌之曰。吾平生阅人多矣。未有如金郎者。异日必为大人君子云。先妣禀性仁慈。气质明淑。事先考三十四年。在家在官。并多内助。后先考二十五年而卒于男奉祖治所益山郡。享年七十二。以其年四月二十四日。归葬于司议公墓后酉坐卯向之原。去考茔域二百馀步。盖先考之墓。地势偏窄。不得为同茔之制也。呜呼痛哉。生男九人女四人。男长奉祖文科益山郡守。次荣祖文科司宪府掌令。次昌祖进士荫补 昌陵参奉。次庆祖生员。次延祖文科承文院正字。次应祖文科兵曹佐郎。次念祖。次述祖既冠而夭。次崇祖进士。女长夭。次适生员李义遵。次适忠义张友程。次适士人金起秋。奉祖生一男三女。男时宗。女长适金是榅,次适金熙,一幼。荣祖生四男四女。男时翼,时敏,时忱,一幼。女长适徐准履,馀幼。昌祖生六男四女。男时准,时献,时衡,时圣,二幼。女长适柳元庆,次适崔尔厚,馀幼。庆祖生三男一女。男时卨,时尹,时说。女适孙会宗。延祖生一男一女。男时任。女适权硕忠。应祖生二男四女。男时行,一幼。女长适金钻,馀幼。念祖生一男二女皆幼。李义遵生一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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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女。男尔松。女长适金是矩。次适金黯。张友程生一女适进士李尔樟。金起秋生二男一女。男尧弼,尧翊。女适柳元发。时宗生一男一女。金是榅生四男三女。金熙生一男。时敏生一男二女。时忱生三女。徐准履生二男一女。时准生四女。柳元庆生二男二女。崔尔厚生一男。时卨生一男三女。时尹生一男。孙会宗生一男一女。权硕忠生二女。金钻生二女。李尔松生一男二女。金黯生二男。李尔樟生二男三女。金尧弼生一女。柳元发生二男二女。先考侧室有一女。适郑大鹏。庆祖有妾男一妾女二皆幼。先考男女孙曾并一百一十三人。呜呼。先考下世二十七年于玆。而墓隧尚阙显刻。此实不肖之罪也。况既受诺于先生。而犹未克毕蒙至惠。以贲泉壤。此尤不肖之罪也。今则先妣又下世。子孙比前稍多。前状所录。亦太疏漏。故谨更记言行履历世系子孙。恭申虔请。冀赐览察。
天启八年戊辰正月十七日。孤哀子奉祖泣血谨状。
行年记[金应祖]
嘉靖三十二年( 明宗八年)癸丑二月七日。先君生。
悠然堂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544H 页
己未先君年七岁。始受学。
己巳先君年十七。聘先妣李夫人于京城南水门洞。时外祖妣郑氏殁已久。外外曾祖妣申夫人取先妣鞠养之。外祖考就此行醮礼。外曾祖考全州府尹公。见先君必礼貌之曰吾阅人多矣。未有如金郎者。异日必为大人君子。
庚午先君年十八。如中别试初试。
癸酉十月四日。祖妣权夫人卒于荣川奉香里第。先君奉柩葬于醴泉广石山东向之原。
 万历九年辛巳秋。俱中生员进士试初试。
壬午春中生员。
己丑构悠然堂于荣川奉香里第之西。第即琴南溪轴故宅也。堂与鹤驾相对。故名取悠然见南山之意也。自著诗记。汉阴李相国德馨诗。驲骑穿松巷。柴门傍雪湾。开筵春满座。出户月含山。别后频相问。书来独羡閒。东风蛮瘴里。一望鬓成斑。○故例伊山院长必以老成宿德为之。先君年才三十七。推以为院长。其为士林所重类如此。爱士劝学。出于至诚。多士悦服。
辛卯冬。先祖考从宦在京师遘疾。初非大段。十一
悠然堂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544L 页
月十五日。遽至不淑。先君时在荣川地。闻讣而行。高扶安翰云追至不及。抚诸儿泣曰汝父气虚。冒寒奔丧。岂望生还。先君至京师。奉柩而还。殡于广石山先祖妣墓南。
壬辰二月十一日。葬先祖考于先祖妣墓后冈。时术士辈或言祖妣葬地不善。先君欲奉迁而合窆。安虚椁于祖考墓圹左。其年四月。南贼猝发。国内大乱。迄八年未定。故未克遂其初计。平生以为恨。到今皆言祖妣墓为山内第一吉地。
癸巳时兵革未息。旱蝗相仍。举国之人流徙。而死者相望于道。以荣川兵火不入。故流亡者以为归。操瓢到门乞食者。日以十数。先君心痛之。不计有无。辄呼家人赈给之。饥民辈相与语曰某里某宅能济饥。汝可就而丐也。先世藏获稍多。而不能接济。在家内饿而死。及流徙而死者无数。而率养庶弟未室者之婢子母子数人。始终全活焉。○金生员鸣盛遘疠而卧。先君亲入病侧问之。劝以野乾水。金公以为污秽不肯饮。先君先自饮以示之。金公仰视流涕而饮。
乙未李汉阴德馨,金柏岩玏在铨曹。荐先君为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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岘道察访。时当创攘。驿路凋弊。先君尽心抚摩。吏卒畏而爱之。自奉甚约。不以一毫遗本家为济饥地。及瓜递立碑镌其傍曰。清兮清兮。白玉无瑕。先君闻而笑曰我家苦贫。欲做邑以自给。而驿卒颂德如彼。我不可先贞而后黩。是驿卒勒今我清贫也。诸长老相与戏曰。君可令诸子潜往改之曰浊兮浊兮。白玉有瑕。
丁酉观察使李用淳筑公山山城。自以为得形便之势。以问先君。对曰城虽险。周回阔大。非孤军可守。占地太高。军士常被雾露毒。难于久守。且以为保障则非要冲。以为避乱则以何军分守许多城堞。李有不豫色。以先君为差使员。督运粮饷器械。未几贼至。恐其资盗而火之。李始惭服。是年西厓柳先生从杨经理南征。经理令西厓留住安东调粮饷。先君曰经理言。情伪未可知。本府是大监家乡。不可占便。西厓悟而行。无何经理果问柳阁老安在。人以阁老跟到对。经理召与计事而喜。盖时有谗说不果行。先君远识类此。
戊戌例迁尚衣院直长。时邢军门玠留住京师。先君为接待郎厅。事有难处者。同僚辄推先君当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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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调姜𦅼轻燥多暴怒。时有禀处事。同僚皆不敢发言。又以推先君。姜言色果不善。及炯知为先君而后。悔谢而从其请。盖先君虽居下僚。而为朝绅所敬重故也。
己亥以军门接待之劳。升礼宾寺主簿。是年赴别试初试。以刺杀宫鬟论居魁。黄大宪暹老于文词。见而叹曰一字不可加。一字不可减。○秋群小攻柳西厓。先君不胜愤慨。草疏而不果上。西厓待命于东郊。寄诗有西风落木东郊外。一度思君二怆颜之句。秋南归。
庚子退间于荣川。乡人复推以为伊山院长。时兵燹之馀。士不知学。先君邀诸斯文长老于院。大会诸生。讲家礼小学等书。乱后所未有。
辛丑春。除拜山阴县监。将赴任。黄大宪暹诗曰揖送山阴宰。歧头柳色青。君归逢道士。为请换鹅经。李苍石埈诗有神仙人中金察访。匹马远作山阴县之句。金清阴尚宪诗。尤脍炙人口。既下车。首以兴学校为先务。官舍衙舍。皆盖以苫草而未遑及。抚摩疮残。视之如子。凡可以除民弊纾民力者。无所不用其极。阖境既皆悦服。有一民因事到官。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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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其家人曰吾闻太守爱民。想见我而垂怜否。大会邑中上下年满七十以上者。设养老宴于换鹅亭。亲与为客主之礼。陈声乐以娱之。且以鸠杖等物遍遗之。诸老人醉饱欣欣。以次起舞。无不感悦。至有垂泣者。尤甚老羸不能赴宴者。以鸠杖米肉遗之。德溪吴先生内夫人尚在世。亦以鸠杖等物送赉之。其胤吴正言长以诗谢之曰鸠杖扶身胜弱孙。听讼之际。一任公恕。虽于理曲者。亦据法开晓之。或陈说义理以感动之。无不感悦而退。远近之人。争来取决焉。自奉简约。令下吏曰虽蔬菜之微。若不待分付而入纳衙内者罪之。衙门之内。淡然如水。再从兄挺贤因事到县。见衙内四壁萧然。谓先君曰何自苦如此。先君笑而不答。爱镜湖之胜。时与邑中韵士共赏之。一日月色如昼。江水皎然。先君步出江上。有一醉人大叫曰太守来乎。时伯仲持平参判二公在侧。令下吏推治之。先君笑曰此太平气像。勿问可也。监司李公时发以政绩闻。自 上特下升叙之命。
壬寅春。乞暇归省松楸。加土于诸墓而还。途中已觉气不平。及还官。弥不安。与亲旧书。辄作诀语。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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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症势弥重。出就道士观调疾。疾革绝而复苏。子弟呼而问之。徐曰吾方做大梦矣。神色不乱。翛然而逝。三月十一日也。先时衙舍镇山大石堕于江。咸以为不吉之兆。终至于此。亦异矣。咸阳郡守高尚颜通文于列邑致赙。吴正言长,权弼善潗,朴生员文柍。解衣以敛。尽诚治丧。金碧梧兑千里赴吊。护丧而归。发轫日。邑中大小会奠于境上。莫不号痛失声。归殡于广石山高祖考墓东麓之下。八月十五日。安葬于麓上。星州牧使辛公庆晋以诗哭之。(诗见下)
天启丙寅二月三日。先妣殁于伯氏益山任所。享年七十二。四月葬于祖考墓后。先妣德行俱载金清阴尚宪所撰志文。(后六十一年丙寅二月。迁厝合窆于府君墓圹右。)
崇祯己巳。以五子登科。 赠嘉善大夫吏曹参判兼同知义禁府事。先妣 赠贞夫人。庚午遣礼曹佐郎李惕然祭之。(文见下)
丙戌立碣石于墓东阶右。碣阴有刻文。六男应祖泣血谨录。
赐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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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 崇祯三年岁次庚午月日。 国王遣臣礼曹佐郎李惕然。谕祭于卒山阴县监。 赠吏曹参判金大贤之灵曰。澡身从政。牧民称良。敛以裕后。俱服义方。若窦五龙。丹桂联芳。非直令子。为国之光。推 恩所生。式遵典章。秩貤天官。飨出太常。命官致仪。宠绥善祥。
挽词[参判辛庆晋]
龆龀联肩若弟兄。君生于丑我寅生。逐蜻玄武门前过。骑竹华阳洞里行。久别犹存旧日面。相逢错唤少时名。白头今夕承君讣。知向何人说此情。
才大初非百里庞。似君宜着庙廊中。可怜抛却经纶手。馀事治名彻 圣聪。
逢君每痛止而亡。不道今还哭尔丧。童稚情亲谁复在。白头吾独泪成浆。
未到星州一笑先。同君拟访旧倻仙。从今不理寻山屐。花落红流只怆然。
鸥湖书院奉安文[参判金㙆]
恭惟先生。硕德重望。风猷弘远。器量恢旷。接人饮醇。处事截钉。狂夫服义。病交泣诚。晚占国子。累登荐剡。黾勉一出。栖迟棘林。不以官小。惟尽吾心。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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卒其苏。邑学重新。有堂悠然。窹寐乐园。山云无心。床琴哑音。高世之标。出尘之襟。归视其庭。八兰芬芳。 王曰父贤。 恩诰煌煌。遗芬未沫。士慕弥崇。载谋尸祝。鸥湖之宫。爰暨三贤。同堂并啜。其始自今。报祀无斁。
  常享祝文
德济柔刚。谟裕燕翼。源远流长。报祀无斁。
双岩祠上梁文[五代孙翰林叙九]
名山产栋梁之具。邦国之桢。故里建香火之祠。子孙攸庆。玆揭世德之号。庸表积善之家。恭惟 赠参判悠然堂府君。成德大人。有道君子。学问纯实。沉潜性理之源。文章典深。包括经纶之策。惟其未施于当世。所以垂裕于后昆。持平鹤湖府君。私淑厓门。祗服庭训。斥邪五疏。凛乎铁石之肠。懋学一心。蔚然山斗之望。参判忘窝府君。纯正之学。英睿之姿。尺柱撑流。任弘功于配禹。孤宿拱极。抗大义于尊周。都事藏庵府君。博约文辞。义烈心胆。名悬南斗。制作逼盛唐大家。志蹈东溟。风节迈斥秦高士。县监深谷府君。沉重严毅。正大公平。弱岁居庐。乡人服泣血之行。危时赴难。方伯慑按釰之威。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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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广麓府君。气粹而清。才颖而敏。天姿近道。承妙诀于操存。地步中规。荷深奖于绳墨。右尹鹤沙府君。清修苦节。瑟僩真工。丈席抠衣。蚤闻传授之法。昏衢秉烛。深透诚明之关。 赠左承旨鹤阴府君。行质神明。业缵诗礼。孤城倡义。慕巡远殉国之忠。两庭承欢。有曾闵事亲之孝。注书雪松府君。玉树高标。秋水精神。碧海珠生。将缀华国之佩。丹霄凤隐。空留瑞世之文。于时于公之门。五马齐驾。苟氏之宅。八龙争驱。丹桂联芳。孰非登瀛之隽。红莲并蒂。俱是通籍之英。立朝则忠直廉贞。庶几十乱臣功业。居乡则孝悌淳谨。不翅万石君家风。猗欤九父子名贤。实关五百年休运。嘉言至行之不坠。奚但正家范而垂云仍。善俗遗风之尚存。可以明人伦而植世教。嗟呼年代寝远。庙宇将迁。管敬仲勋劳纵异永世之祀。朱文公典礼亦有别庙之仪。爰于松楸之傍。载营苾芬之所。峰名竹子。像想琅玕之始生。洞号大枝。彷佛棣萼之交映。宗人并力。载筑版于翚飞。门老殚诚。契始兆于龟食。义经取象。则上栋下宇之文。周礼考仪。定左昭右穆之制。笾豆有践。似咏鸰原之章。簪笏成行。若奉鲤庭之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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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使子姓知所传守。乡闾以之矜瞻。说礼敦诗。无替故家之学。课忠劝孝。克追前贤之风。助举修梁。恭疏短引。儿郎伟抛梁东。芝岫朝阳照槛红。山下碧梧栖已老。九雏灵凤舞春风。儿郎伟抛梁西。一带浯川接建溪。蔡氏皆传元定学。九贤遗庙问高低。儿郎伟抛梁南。青峰点点白云涵。峨嵋处士真堪笑。木假山前几个男。儿郎伟抛梁北。鹤峰缥缈连空碧。春兰秋菊自年年。长对南山苍翠色。儿郎伟抛梁上。璧宿奎躔光万丈。太史云台夜占天。德星应奏文明象。儿郎伟抛梁下。春雨濛濛桑满野。七子鸤鸠一用心。淑人之德思风雅。伏愿上梁之后。山川不老。栋宇长宁。继家声于箕裘。所以劝者。荐祀事于蘋藻。勿替引之。
双岩祠奉安文[六代孙注书必源]
乔岳峻天。德星照野。毓精降神。有显厥世。恭惟先祖。载阐中叶。克绍前徽。丕扬世德。器量浑厚。经学渊深。悠然揭号。尚友陶潜。敛而不施。归成受祉。启我后人。式谷是似。鹤湖趾美。学资父师。功存卫道。辞严斥邪。忘窝峻整。砥柱溷浊。烛奸先见。尊周大节。藏庵正直。忠愤激烈。时危抆泪。主辱呕血。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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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毅。风节凛凛。居庐泣柏。行营按釰。广麓粹美。天姿敏颖。存养承训。绳墨有奖。鹤沙精深。抽关启钥。业继前脩。道传后学。鹤阴饬行。移孝为忠。孤城倡义。两庭殚诚。雪松耿介。玉树兰芽。回进未已。贾才堪嗟。名世有作。萃于一家。八莲联芳。五桂交萼。清白家传。文章世业。实罕人世。有光 王国。世代寝远。香火将彻。春雨秋霜。怆感弥切。大枝之洞。松梓之傍。爰始叶议。别庙合享。西山有祠。古事则经。同堂异置。父子弟兄。依然列侍。宛睹和湛。荐以藻蘋。酌以醴甘。吉日维丁。敢告肇祀。子子孙孙。永世勿替。
  常享祝文
积德裕后。辅世长民。九位同堂。感慕弥新。
道林追远祠移建记[八代孙宗铎]
直永嘉府西四十里府境将穷。与酒泉相交之际。有五美洞。自村西而约一两换。至甫林山前。北顾而丹青屋角微露于洞府邃深林木掩翳之间者。即追远祠也。祠本在酒泉广石山双岩下。盖于 英庙辛巳年间。一门老少咸以为先祖悠然堂府君及鹤湖八兄弟府君之德业文章。辉映百世。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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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后昆。实为中世名祖。遂营立庙宇。以备俎豆之所。得寓羹墙之慕。而但占地近岩。岩下泉涌。基址湫湿。墙壁易圮。且虚白堂府君别庙在祠后数武地。实有两庙并立之嫌。将改卜移建。于是乎割蘋藻赢馀凡几年。粗有头绪。遂卜基于甫林山东畔。距双岩旧基不过越一小岘。虽无奇伟绝特之可取。而峰峦围抱。阜壑窈窕。北接松楸旧垄。东近桑梓故里。允合先灵陟降之所。乃于 圣上四年甲子。先建厨屋十数间。以备牲庖库藏之处。越明年乙丑。因建讲堂十间。两旁为室。虚中为堂。斋宿序毛之位具焉。又明䄵丙寅。乃建庙宇九间。壸奥严肃。檐庑整齐。盖堂设新制也。庙仍旧贯也。堂之左曰著存。右曰进修。庙曰追远。揔以称之曰道林。以其在甫林山道峰之下。故取以为号也。首尾凡三载功告讫。遂择吉移奉。会员及子孙五百馀人。会罢。宗铎酌而贺佥执事曰。以吾族亲之零星。物力之凋残。不出五六年。既完刚州先亭。又此移建先庙。而今日移安。节次粗免欠阙。吾门大事圆矣。凡为吾祖子孙者。其为喜幸果何如。因念为祖先以诚孝为本。处族亲以敦睦为主。以祖先视之则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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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族亲。皆子孙也。子孙之来会此所者。必以祖先之心为心。勿以世远而忽其诚孝之道。勿以族疏而慢其敦睦之谊。则此为无忝底道理矣。夫礼不忘所自生。乐乐其所自出。凡我一门人。其皆有礼乐之心乎。追远则德必厚。敦睦则仁必兴。又安知吾门从此而复有兴也。诗曰永言孝思。孝思维则。又曰子子孙孙。勿替引之。此之谓也。盍各勉诸。佥曰诺。遂为记。
道林扁额时告由文[八代孙宗奎]
庙宇移建。已多年纪。门故久掣。扁额未揭。非关损益。实系瞻视。云仍协规。今始镂板。堂曰道林。祠曰追远。翼翼两斋。取义孔显。右揭著存。左揭进修。门扁凤凰。其号尤嘉。昔侈门闾。今标遗祠。山川改观。堂宇增光。威仪秩秩。陟降洋洋。涓吉虔告。惠我光明。
附诸贤赠遗
  送金希之之官(苍石李 埈)
神仙中人金察访。佩符去作山阴长。山阴山水海东奇。今古英雄几来往。
我昔秋风泛䌽船。佳人解唱临江仙。中流轰饮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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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央。银灯照澈蛟龙渊。
旧事如今一梦耳。陈迹悠悠漾沙水。楼题曾出曹太虚。彷佛希文岳阳记。
琼瑶忽罹兵火厄。镜水稽山共悽恻。君归倘复揭楣间。岳面波心浮喜色。
吾衰那得少年游。一官迢递淹丹邱。吴洲不隔一片月。千里相望空白头。
  病中奉别山阴兄主之任(清阴金尚宪)
山阴物色擅南堧。从古遨头属地仙。兵火十年烧不尽。只应风景故依然。
朱幡皂盖遍东区。腰下纷纷佩左符。咫尺西江不能决。枯鱼应待老兄苏。
登盘县竹胜吴笋。八馔江鱼色夺银。自笑书生空说食。谁令美味入吾唇。(曾闻竹笋银鱼。本县风味。故末篇戏及之。)
  别山阴太守之任(息庵黄 暹)
揖送山阴宰。歧头柳色青。君归逢道士。为请换鹅经。
  次悠然堂韵(汉阴李德馨)
驲骑穿松巷。柴门傍雪湾。开筵春满座。出户月衔山。别后频相问。书来独羡閒。东风蛮瘴里。一望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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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斑。
  又(柏岩金 玏)
巷接城南路。溪通郭外湾。幽忧非遁世。佳兴在看山。月色天晴好。云情日暮閒。从今诗眼大。醉墨不嫌斑。
  又(安村裴应褧)
一带龟川畔。高堂枕小湾。青衫辞北阙。白首对南山。事业三冬足。生涯十亩閒。门前稀俗迹。石发自成斑。
  又(竹牖吴 沄)
秋雨前宵急。新流涨远湾。清尊开落日。翠黛忽遥山。政值干弋满。空嗟书釰闲。休辞乱离醉。醒后鬓催斑。
  又(体素子李春英)
小筑邻青嶂。层台俯碧湾。烟尘昏海曲。风月自溪山。旅馆三更酌。浮生一日閒。徒怀忧世志。萧飒鬓毛斑。
閒居无事昼扃扉。三径寥寥客到稀。鹤岫瑞云朝冉冉。龟台灵雨晚霏霏。阴晴变态供诗料。忧乐忘情坐钓矶。全胜世间名利子。素衣缁尽不知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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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堂题咏(并小序○唐将黄敬钦)
   不佞以司马。役东征岛夷。恤朝鲜之难。久客王京。朝鲜郎金君大贤以其居之堂及轩并里中林泉岩石之美者。请咏于不佞。时方克清大憝。戎隙少暇。聊援笔应之。漫兴之作五首。近体二首。七言绝句十首。
独抱悠然趣。南山日在门。会心成玩世。得意已忘言。幽径松关静。寒花菊圃蕃。尘襟能拂拭。栗里倘斯存。
  啸傲轩
舒啸东轩下。殊为傲世情。浮云看变态。刍狗本无生。种秫供村酿。裁诗匪宿营。苏门千载后。海国尚寻盟。
  悠然堂十景[黄敬钦]
霈然灵雨足菑畬。绿遍郊原物色舒。自是化工端化育。畴论惠泽更随车。(南郊时雨)
城西灌木郁苍苍。倦翼归飞晚更忙。应有鹓雏中托迹。万年枝上自相将。(城西归鸟)
翩翩仙驭欲凌霄。尽日岚光积翠遥。佳气浑仑纷秀色。时闻子晋夜吹箫。(鹤驾晴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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鹄立奇峰耸翠微。通明侍直亦依俙。火云触石看肤合。曾似排空一振衣。(鹄峰夏云)
渔矶中砙介清流。谁把丝纶向此投。闻道客星占太史。清风千古在羊裘。(溪心垂钓)
诸天花雨散空台。不为春风故次开。玄圃芳菲看缬锦。灵葩异卉总琼瑰。(至天看花)
海天飞雪晚翛翛。竹岭葱笼积素遥。为问灞桥驴背稳。敲诗归去踏琼瑶。(竹岭暮雪)
岘山相望倚屏藩。夜色涵虚带月魂。可是影流看倒景。一池清浸澈天根。(藩岘见月)
霜林叶叶见秋容。错综丹黄晚更浓。应是德山施步障。何论金谷锦重重。(德山秋色)
长松夹道立虬龙。霜骨风髯老更雄。独守岁寒坚晚操。不随桃花竞春容。(松程晚翠)
   不佞将斑师凯旋。金君复请易笺书以为传。偶于笈中得吴楮数幅。书以遗之。时  万历己亥中春上巳之日。东征上骑督尉西吴宜养虚道人黄敬钦拜稿。
丹谷郭(𡺽)师友录
荣川金山阴讳大贤字希之。先世以博学宏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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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清班。相传七八代。至于公宝树盈庭。文星耀彩。居家必以孝友为事。持身必以廉义为本。非寻常求富贵立门户者之比也。余于右丈亲分最厚。伯仲两胤。与吾同年司马。其馀诸胤。皆与我情好亦深。高门赫业。史笔流芳。吾不复赘说。
炊沙李(汝馪)师友录
金山阴大贤字希之。气宇轩豁。才调不凡。能文辞。中壬午司马。其后屡参别举。再为壮元。而不利于殿试命也。乙未荫仕为省岘道察访。以清白为驿卒所慕。立碑颂德。辛丑授山阴县监。政有声。自 上赐表里以奖之。壬寅春。在官病卒。年仅五十。有子九人。能文颖悟。人谓金氏九龙。一早夭。惜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