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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竹轩先生文集卷二
万竹轩先生文集卷二 第 x 页
万竹轩先生文集卷二
 诗○五言古诗
  
万竹轩先生文集卷二 第 199H 页
游威凤寺。示白仲悦。
灵岳配老人。其名曰威凤。云岚相吹嘘。日月互迎送。松楠资栋梁。芝朮供王贡。以玆奇绝地。不意入吾弄。吾辈五六人。酸吟孟之冻。腐者人所嗤。谁拟明堂栋。空拳少无力。小儿何以控。闻道五陵陌。纵放黄金鞚。仰天一长笑。有蚊如聚瓮。都输一枝头。飞入清溪洞。人喜非吾喜。吾痛非人痛。吾痛人不知。坡山泣翁仲。吾辈此中人。玆言以为讽。月出更好颜。良谈凭夜梦。弃之勿复道。尊前唯一中。玆山高如君。于此欲折衷。但使直在我。茎薇压周众。醉卧山之中。万孔徒喧閧。
大醉走次汝器古诗
大笑复大笑。吾师是痛饮。痛饮挥大笔。晴天横螮蝀。世人弃我曹。笑我不我共。岐周文王逝。有耳不闻凤。至今西山风。吹人毛发竦。历观贤达人。丘墟卧翁仲。我闻蓬莱山。灵风满玉洞。天地月长照。波光凝不动。紫鸾为行具。玉霞为厨用。安期为我言。青鸟为我送。与君欲往之。将身试轻重。大笑复大笑。斯言亦如梦。
次僧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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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旱麦无苗。此雪当甘澍。皇天爱生民。岂是悭雨露。僧也山中人。眉目带良晤。况我学农者。宁无贺世句。上元在明日。更占山月吐。人生在大醉。何关遇不遇。
东郊暮春
偶此东郊会。政值春暮时。扫堂开绮席。飞书唤歌儿。樽中绿酒满。阶上桃花披。岂独节物佳。同心复在玆。不愿万钟富。富者有所为。不愿五侯贵。人贵人贱之。不愿富不愿。贵我有一愿。君不知与君日日醉花下。千秋万岁与为期。
万竹轩先生文集卷二
 诗○七言古诗
  
我怀词以隔千里兮。共明月为韵。送许子新赴京。
我怀一人颜如玉。晓辞丹墀朝帝宅。上堂拜母母情剧。出门别兄兄泪滴。为臣重义轻七尺。笑向幽燕恩爱隔。宫袍曾侍香案前。翩翩望若蓬莱仙。青云歧路妙少年。骏马剩受珊瑚鞭。充君专对非偶然。腹收诗书卷三千。男儿弧矢四方志。才解匏瓜已可喜。况奉九重圣主旨。拜寿千秋圣天子。君恩如许(缺)汉水。不道燕山千万里。犹怀好音人不西。一点秪自凭灵犀。云归鸟尽望眼迷。落日正向云龙低。秦霜夜飞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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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抚剑何日归来兮。行行空弊手中缝。简书关心常自恐。边笳吹动蓟儿纵。一曲闻来愁万种。徒烦羁旅问宾从。唤得村醪谁与共。千秋华表令威名。万古清风孤竹城。徘徊不去最留情。远游到此酬平生。笑我百年困羁萦。萤雪苦守书窗明。有足不得逐君发。却羡卞和宁双刖。星轺难挽意超忽。地远天长归路阔。归路阔不可越。两地相思一片月。
题信根诗轴
七祖门中双树法。三车书无孔笛倒。骑泥牛无忧无喜。同同同异一同同异。掩目闭耳收听视。千百亿身八万界。归来土木肩上巢。乌口穴蚁咄咄哉。俗子头颅未满一笑口。扰扰纷纷昏夜立贵门。不虞之誉求全毁。
万竹轩先生文集卷二
 诗○科体诗
  
春风倚棹阖闾城(十三岁魁湖试)
孤帆初挂洞庭月。短棹晚辍吴江风。荒城木老野乌啼。废殿春深花自红。伤心远忆阖闾初。霸业堂堂强且雄。孱孙一醉越溪妖。高台迥与丹霄通。台中歌舞几时休。散尽黄金犹未穷。洞房花露湿微重。烛光连云烧半空。春花秋月年又年。自期欢乐长无终。耽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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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酒未醒。越兵已入吴王宫。登高请成计已晚。何不早察鸱夷忠。西施还逐子皮舟。五湖烟月迷西东。天荒地老富贵尽。遗恨付与扁舟翁。兰径萧条入平野。风愁鬼泣迷榛丛。江流如怨咽不流。山色无情今古同。荒淫亡国不须吊。一酹波神英烈公。
万竹轩先生文集卷二
 疏
  
义州牧使时疏(乙酉)
伏以臣只一介外臣。宜无与于内庭之事也。然有怀不言。臣之大罪。不避鈇钺之诛而陈之。伏愿 圣明恕其狂僭焉。伏以国运欲否。士论携贰。初非大段。转成痼疾。论议日盛。攻击相寻。以正攻邪。犹谓不幸。况非邪者乎。臣续见邸报。一二大臣。相继在告。数三贤宰。并见斥退。臣长吁短叹。不觉泪下。方期调剂保合。士类何等无良。启此端乎。道路所传。未宜上渎。虽或失实。然亦何伤。臣伏闻郑汝立于 筵中。追攻李珥。遂及朴淳,郑澈。故朴淳,郑澈。不安其位。乞恩而退。其言信然乎。此事他人犹可也。汝立不可也。汝立本李珥门下士也。身带学士衔。入觐清光。皆珥之力也。方三窜初定。李珥召还也。汝立在全州。士人求见。仍问李珥之为人。汝立指庭中柿子曰。孔子。是尽熟底柿子。栗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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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半熟底柿子。半熟者。其不为尽熟乎。栗谷。真圣人也。栗谷。乃李珥道号也。又曰。边士贞。乃天下士也。救三贤一章。当流万世而不朽矣。又曰。李泼常以师道事李珥。及论议不一。遂生攻击之意。专擅朝廷。引进非人。酿成朝家不靖之患。泼有大罪也。臣时方在其邻。士人以此言言于臣。臣谓学士读古书。何其欲易而不完也。(疑有误字)臣未久承 召入京。珥则病矣。所亲以汝立通于珥之书言臣。其书曰。三窜虽定。巨奸尚在。他日之忧。有甚于今日。不可救也。巨奸。指柳成龙也。臣私谓曰。郑哥气习。未尽消磨。不勉人以文潞公之事。而反勉之以连累锻鍊。罪论己者乎。况成龙本非攻李珥者。何敢乃尔也。前亦汝立。今亦汝立。安得于今日。亲卖李珥而不知耻也。师友行谊。死生异同。言论风旨。随势向背。而曰我读书君子。人谁信之。必反之名矣。臣伏闻有人论李珥心事可疑也。呜呼。此言发于谁口。君子一言一动。不敢忘父母。为此言者。其无父母乎。言者谓李珥交沈义谦一事。足以疑也。李珥交义谦。果有罪也。何不于此时论之。反奔走珥之门。执弟子之礼。而始于今日。援以为攻击之资乎。吁。彼言者何其岌岌哉。臣尝与柳成龙。论李珥。成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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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平坦平易。乃珥所长也。所恨喜变更耳。噫。古今天下。安有平坦平易之小人乎。就行事上论之。未免有疏脱云尔。则如臣尊李珥者。亦或双手奉听。若谓心事可疑。则举国之人。皆以百口保之矣。朴淳,郑澈。俱以清名雅望。遭遇 圣明。置身卿相。怀无不达。言无不从。所未及者。请还三窜一事耳。若使李珥不死。必争之 殿下而不已也。呜呼。三臣固有罪矣。至于窜谪则无已过乎。宋应溉之言。悉皆诞妄。人鬼皆厌。然官以谏为名。何可以使之言而罪其言乎。许篈以名父之子。济词章之才。弱冠登第。历扬清显。得意多而经事少。虽有过愆。岂可深罪。甲山素号恶土。自非生长于斯者。不为受病者少。故前后谪居者。鲜有生还。青年才子。苟先朝露。其为 圣德之累。不既多乎。臣与篈。年纪差池。升沈异路。只于稠中。一再见面。而未有衔杯酒接慇勤之欢。犹恐朝暮死而不得还也。况其亲爱者乎。此所以言论日起。而不能止也。无非 殿下朝夕近侍之臣。而开荆棘之路。御魑魅之鬼。臣亦知 殿下不安于怀也。上年奏请使之还。大沛鸿恩。应在死囚者。皆得疏放。都人皆谓三窜亦当蒙宥矣。该司以其关系 国家。不在应放之类。此法非令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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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载。何守之久而不改也。臣于此时。待罪玉堂。欲与同僚上劄陈列。闻郑澈首起言于相臣。达于 殿下而放之。臣谓大臣欲言。玉堂不必为也。遂停之。日久。尚无消息。臣往见郑澈而问之。则曰告于相臣。相臣未之行。当启之矣。旋闻朴淳于 阙下。发言于两相而不能果。郑澈慷慨言于臣曰。澈宁自达于 筵中。第前有此请。 圣颜不假。必须相臣。其事方重。当于诸相更议也。未久。臣蒙 恩出补。自后事。臣实未知也。臣尝见郑澈论及三窜事。未尝不停杯发叹。继之以悲吟也。不知澈者争相归罪。万车訾谤。都萃于郑澈之一身。为澈之计。当复何如。嗜酒之谤。果其实病。臣闻李珥在世之时。欲达于 榻前。责之以不饮也。珥适奄忽未闻也。嘻论澈嗜酒之失一也。而所言有公私爱恶之异。不可不察也。澈之嗜酒。真白玉微瑕耳。比之于他山之色洁者。则霄壤不侔矣。李山甫,朴渐。孝悌忠信。奴隶所共知。言者以为庸騃。今之庸騃。与古之庸騃不同矣。今以孝于父母。忠于君上。友于兄弟。信于朋友者。谓之庸騃。则臣谓古之庸騃。言者当之。前攻李珥之时。以安敏学,李培达。往来珥之门也。加不道之名而攻击之。今番亦用此手段也。安,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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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人。臣实未知也。若山甫者。天赋既然。而忠厚慎谨。乃其家法矣。季父之菡。所尝畏也。如此善士。何处得来。但有吃病。语言无章。致人之言。恐或坐此也。伏愿 殿下。深察之。臣伏见左议政卢守慎。蕴经济之学。负乔岳之望。身值 圣明。深居 庙堂。一士林。和朝廷。安国家。存社稷。乃其心也。乃其职也。今乃不然。汲汲以乞免为意。岂无所以也。守慎厚德重望。初无与于两家。故两家者。咸愿助己而取重焉。既不得焉。两家者皆怀不平之意。至见于辞色者有矣。为守慎者。欲两存之。则朝著之间。攻击不止。欲两去之。则渔人者出而空一国矣。欲一存而一去。则然皆士类。何可以去之。不如和而保之。静而镇之。久则自尔定矣。及今两家之间。浮议益盛。如水之深。如火之热。衰亡危乱之祸。咫尺在前。欲救则其力不及。欲留则非其所学。故为此苦计。其情可悲也。臣谓卢守慎去就。国家之轻重系焉。伏望 殿下。深思之。臣伏闻愚者千虑。必有一得。臣虽至愚。愿以一得献焉。臣闻子之不和。其父解之。为父者遇子之不和。乃非常之变也。遇非常之变者。必以非常之道处之。不可偏喜怒。使一欣而一戚。不可严罪责。使害恩而伤慈也。世有一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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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子之变。愈言而愈不从。愈怒而愈不协。其父谓不可以言语威怒为也。于是。卜吉日。置酿酒。铺席堂中。命诸子而坐之。泣而告曰。子等非我所出乎。诸子亦泣曰。唯。汝等非同气而分形者乎。诸子曰。唯。父曰汝等既知出于我。而同气而分形也。何故怀些少之私。伤伦败纪。疚我心怀。乱我家道也。泣之不已。诸子感父之言。见父之泪泠泠落地。相与离席。号泣而拜曰。父乎。子等不肖。父乎止泪。唯父之命。父曰。诸子复坐。我酌酒与汝辈乎。父先饮。次及诸子。尽同大酌。及其醉也。兄执弟手。弟扶兄衣。歌呜呜而止。各招其子。而告之曰吾今日人矣。微父。吾其兽而终也。其子各拜其父曰。子等各有其亲。以为私怨不可解也。今乃释然。入而贺祖父。是后。其兄弟爱之如手足。乐之如琴瑟。一堂和气蔼然也。不然。兄雠其弟。弟仇其兄。兄之子攻其弟之子。弟之子攻其兄之子。将数世而不绝。终必覆其家。今之诸臣方父 殿下矣。 殿下子诸臣。而不解其不和。则臣恐为一父之所笑也。我苟至诚。金石可通。况非金石者。安得不动。臣伏愿 殿下首放窜臣。使得自老于家。次召由近侍出补于外者。复置左右。慰安朴淳,郑澈。使复其位。乃召大臣诸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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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近侍者。致于前而 教之曰。尔等君乎我。父乎我也。其不从我之言乎。尔等生一时。仕一朝。则是幸而乃如是也。和颜缓辞。开怀尽诚。明之以义理之分。喻之以寅恭之美。则心之感人。速于置邮。莫不和悦。感泣之不暇。向来不好之心。何从更来。从前满场喧争。只是一笑资耳。然后奖恬抑躁。进和平公正之人。退浮薄轻妄之辈。两家或有如前不正者。治之不挠。臣谓期月之间。朝廷定。臣论一。雍容气像。满手可掬也。计不出此。而欲以 威怒定之。一成一败。两家子弟世世为敌。为 殿下子孙万世之患也。臣在朝时。默见两家之气色。皆以不相容。为伏节死义之地。其中或有论议和平者。则我以此投彼也。彼以此投我也。左訾右谤。更无馀力。以此知 殿下用一父之计。然后众心可感。而永世无患也。臣伏愿 殿下留神焉。为 国家大计。不胜幸甚。且臣有惑焉。请质于 殿下。沈义谦之有罪无罪。臣固未知之也。 殿下以义谦为奸魁。交之者皆非也。则义谦有人臣莫大之罪矣。然无恙黄金之带。依旧宰相之班。则若无罪矣。果无罪也。则 殿下安得以奸字加之也。若以为罪则有之。以 先后至亲。不忍加之刑也。则臣有一说焉。
万竹轩先生文集卷二 第 204H 页
刑政者。 祖宗之所定也。国人所共守。罪固大焉。何敢赦之。如其罪状犹或可恕。则所当置之散地。无与国政。优游 圣化。不绝其禄可也。何必明言显说。暴扬其罪。使人不自容也。皇天下临。何物不睹。维其不言。万类安乎。 殿下非法天者乎。臣文不成章。言不中理。固知只取讥笑。无补 圣明。区区一念。愿以国士报之。伏愿 殿下。垂仁肆纳焉。臣不胜瞻 天望 阙悲惶踯躅之至。谨昧死以 闻。
万竹轩先生文集卷二
 墓铭
  
副司直孙公墓碣铭
公讳蘅。字仲香。其先蜜(一作密)阳人也。历世士大夫不绝。入 国朝。有顺天都护府使曰良桂。府使之后曰开城少尹溱。曰司仆寺少卿元嗣。曰益山郡事奕。郡事生佥知继祖。于公曾祖。祖讳渭。居昌县监。考讳秀昌。副司直。司直娶县令赵愉女。以弘治己未五月初十日己巳。生公。公少孤。奉母居城中。苦家贫失学。不得为士子业。中年业武。又不成去。困于无资地。不能自出。调军职。御侮将军。行忠武卫副司直。公有沉干可仕材。官不及九品命也。晚年筑室于市津上。学农圃。岁有馀粟。性不喜饮酒。能与乡人相往来为乐。且善者
万竹轩先生文集卷二 第 204L 页
劝。而不肖者容。故小大趍焉。公有一兄一妹。鳏且寡。老而无子。兄养于家而衣食之。奉如父。妹在于京而馈饷之。事如母。亲在尽其孝矣。亲没。事其兄如事亲。观于孝友传。如公者指不多屈。呜呼。其贤矣。戊寅八月二十一日庚子。以疾卒于正寝。春秋八十。远近咸悼。相吊谓长者亡矣。妇淑人朴氏。中原人。通政大夫。行清州牧使孝諴之曾孙。掌乐佥正原昌之孙。 献陵参奉墅之女。未嫁。贤德闻于闺。于归也。能赞君子。执妇道。事亲无违。终母之世。以孝妇称。及其殁也。凡丧葬享祀之需。不烦兄弟力。克尽诚礼。宗党大悦。莫不叹公之善。而实夫人之贤。亦有以顺之也。生于辛酉。卒于己未。后二十年。合葬于恩津东面柯亭洞坤坐艮向之原。有子女三。长汝诚。登辛酉文科。南原都护府使。先公一月逝。前娶判中枢洪约曾孙女。生男二。曰伋。曰亿。皆有才学。不幸短命死。后娶判书蔡世英孙女。生男一。侧室亦有男一。皆幼。女适晋山苏亨善。生女三。长适士人安寿仁。次适士人吴格。生女一。季适校书权知边以中。生男一。次汝谐。娶县监柳祖諴女。生男一女三。子倜。娶苏安善女。生女一。年少。能有志古人之学。公之食报。其在玆乎。三女皆幼在室。
万竹轩先生文集卷二 第 205H 页
公之侧室。有一女。适庶孽完山李岦。生男一。铭曰。高其上而坎其中。公之宫。啬于身而礼于后。天所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