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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栖先生文集卷之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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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栖先生文集卷之三十五
 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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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教官郑公传(癸卯)
公讳硕基字国瞻。郑氏延日人。而文忠公圃隐先生之后。后凡三徙而居于晋则自学圃讳暄始也。学▣公以荐授县监。晚筑孤山亭于大坪之江上以老焉。其山水之胜甲于晋。公处士讳焕俊季子。即幼孤而有长者相。及长从大孺人孙氏与二兄而僦居方丈山下石南村。其地濒绝峡。公以贫不能养。躬为之家甚力。既而家稍稍治矣。于是大孺人极滋味以安。而众兄弟并居同餐。甘绝而少分矣。大孺人苦风眩剧。公手注药除秽。不许家人代。或一夜数十起。如是盖十年。大孺人良已。而公于是乎成疾矣。每有适不得命不可。尝雨而过复期。仍终身不轻出。伯兄有疾且二岁。公自猎川鱼以供曰兄所嗜也。及没为断其网。里中人皆曰事亲友兄。当如郑耕读翁。盖公三十而业小学。不须臾辍。人曰可以益乎。公曰学此知所以为人。奚啻其有益。喜诵大学无逸曰为治与学。咸在是矣。恨吾之不蚤力也。人为是称公为耕读翁云。有诗曰养亲耕前野。慕圣读古书。其馀难力致。两事一生居。其言朴而信。识者以为足以观公。公身立产而轻为义。先陇艰奠扫。为置祭田。继祖之小宗告不足则割己而为之所。恤穷邻庇寒士。各有伦理。为村塾以处学者。而蓄书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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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笔之类。资其甚不能具者。养舆马而人之有婚葬者。借之如其取宫中焉。未明而起。敕内外各从其事曰。人生而不职。是自求贱也。盖子弟之事游嬉者。益畏且服矣。公尝语子曰业成于勤。若其不忘若父某与某。皆斯文先觉。今没矣。惜乎若不及其存也。虽然在若之志不耳。不忧无教若人也。公竟以年五十七先孺人卒。卒而犹视。大孺人抚之曰岂以我耶。死生命也。可如何。乃瞑。今 上癸巳以群士请。得 赠童蒙教官。旌所闾如甲令。子济镕有文行知名。举四男仁永,德永,某某。其二已冠。亦秀朗可爱也。
昌城曹兢燮曰古称资质不如学问。予窃怪今之读书亦学也。而何能行其知者少邪。或行矣而率多强勉。校计其诚确而自然。不能美资禀者若也。何由其然也。夫郑公虽未学。其迹虽未甚著。要之晚而愈笃。没而愈彰。有以哉。斯其谓之学矣。亦宜其有后哉。
曹烈妇廉氏传(庚戌)
曹烈妇廉氏者。士人后昌之妻也。其先坡州人。父曰同枢仁夏。烈妇年十九适曹氏。以妇仪称于乡里。里有尹后莘者黠盗也。尝夜入烈妇室。窃业布觉之。盗因张丑语诬烈妇。又嗾其妻声言之。烈妇忿不得白。乃以死自誓。托其诸孩于亲属。遂怀利刃裁谚书。自言于陜川守。守申大逊也。方摄草溪事。时座首柳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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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尹妇兄也。格不为理。烈妇度无如何。遂自刭县门外。一市人皆为泣下。历四日始敛尸面如生。于是守大惊恐。逮后莘狱。有吕阉者尹表兄弟也。方在京闻其事。请告驰下。胁守缓其狱。后昌痛妻冤莫雪。以冬月赴诉巡营。辞气愤切。巡使赵曮恚曰若何枉乃庭。慢我如此。后昌曰生之妻冤。天必感动。言未已雷忽大发。时昌宁守高裕适在营府。进曰今玆冬雷。应曹生口。此天警也。请速上闻。以雪其冤。巡使亦惊悔。即驰状启。然吕阉方居中用事。事未可测。方后昌诉营后数日。金泉丞李师曾梦一妇人云自草溪上京。有至冤当暴。而事急道远。请借驿马一仆夫一。过五日还矣。丞觉而怪之。平明掌马者入告云夜仆马同时死。丞令覆以衣薪。及期仆马俱起。问其仆一如梦事。时 英祖之三十五年冬十一月十六日也。 上既接巡使状启。是夜梦见烈妇立于殿庭。缕陈事本末。涕泣不已。 上测然感悟。未明召吏曹参议金应淳为按覈使。密谕曰汝其南下。五日内必歼凶徒。亟旌烈妇。以妥其灵。及朝而进盥水。水有白虹起。恍惚指吕阉。 上觉之。即命诛吕阉。有感吟梦事诗云。越五日使臣到郡。立斩后莘等。撤公廨瓦材起旌闾。寅立而已落之。使臣以 王命致祭烈妇曰。猗嗟妇兮。洁水温玉。抱玆至冤。终于沟渎。既微而幽。孰云汝察。 圣明临照。南服匪遐。夜殿命臣。恩綍增嗟。岭之以南。实维雏鲁。女秉其懿。强暴自露。何覈之有。亟歼凶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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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慰其冤。以成其仁。贱臣拜稽。 明命肃将。士女睹快。永垂芬芳。棹楔有煌。笾豆礼洁。祗荐 圣谕。式阐贞烈云。始烈妇有一男曰白龙早死。后昌不复娶。立族人子海龙为嗣。
外史氏曰自古称妇人之烈者。或代夫灭命。或夫死下从。皆有以也。若烈妇者。死明其贞白而已。无他志也。惟其诚之专一。至于动天地贯幽明。历古而无两。是故知天人之际。可畏也已。余往闻烈妇闾在八溪。云鸟雀不栖其上。行人田者不敢裸裎便溲其侧。孩童走卒皆能诵其烈如昨日事。中徙于黄江之上。自后罕著灵异云。
李烈妇成氏传(己未)
李烈妇成氏者。昌宁人。年十七归于碧珍李佑泽。佑泽之父曰斗锡。先是有一子而夭。孀妇孤女家。常多忧色。烈妇至则能奉承调和。无不具宜。舅姑及大婶。皆藉以为适。既而烈妇生一子。未几失之。戊午冬。国中大疫。佑泽死焉。烈妇尽心救疾不得。则誓欲从死。面夫尸而卧。绝食七日矣。家人百方谕之不听。因相与守之。一夕蹶然起曰死诚难。勿虑也。乃饮水一碗。坐语如平日。家人弛其守。而或就寝。觉而不见烈妇。因大索之。至一井则有碗存焉。捞而得烈妇已绝矣。其置碗者。盖欲家人之迹以觅尸也。于是葬佑泽。同穴而窆之。
曹兢燮曰烈妇之父曰处士祯镐。余父友也。家与余家数里。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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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来如比邻。然方烈妇之长也。未闻其有异于人者。卒能办奇节如此。以此知世之有立者。其初盖多闇然。而皦皦者或未必可信也。烈妇夫族多有识。其事不患其不章。然余特为之传云。
孙节妇安氏,烈妇李氏合传。(丁卯)
孙节妇安氏者。其先顺兴人。孙生此基之妻也。孙氏世居昌宁晚村里。节妇年十七归此基。时姑已没。奉舅甚诚。居数年。此基得病且危。节妇皇皇不知所为。及此基死。节妇心欲死之。然以腹有子而舅又病。不敢言死。既而生男子。卒不育而舅病日益深。节妇不以儿为意。惟舅病是急。冬采茶根。春掇艾苗。凡所以可舅口者无不致。舅又没。家无人。独与幼叔相守。产业为傍亲所毁。至家屋亦不能存。节妇于是大归于私亲。临行出妆奁鲜服悉烧之。里中人悲而怪之。或虑其有变志。然节妇竟携幼叔以去。节妇素精女红。既归则僦屋亲家之侧。以十指糊两口。叔幼者稍长矣。夫族之在晚村者。节妇时来省之。人问其何以为乐。则曰为小叔岁治婚具。已满箱笼。间日一出视之。则心独自喜云。叔名斗基。既长成婚于李氏。
烈妇李氏者。其先固城人。成婚时亦年十七。未归而斗基遘戊午沴疫。烈妇闻而驰归。至数日。斗基自知不起。谓烈妇曰吾死命也。独嫂恩未报如之何。若能为我善奉嫂。死且暝目。囊中有金若干。若可取自用之。烈妇曰死则且从往。何以金为。斗基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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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如是固善。然死岂易耶。斗基竟以十月十八日死。烈妇哭而无第声。顿绝者数矣。于是节妇安氏急扶而慰之曰。事已至此可奈何。吾与若相依以为计。烈妇泣曰能无绝夫家祀者有大姒在。如贱妇者生亦何为。越二曰烈妇潜更新衣。夜绝于寝室。奔视之。一无死具。盖用闭息法也。时烈妇之母来观之。抚尸而哭曰快哉恸乎吾女也。以时禁之密。用翌夜合窆于夫圹。距窆夫经二夜矣。时天寒风劲。先所爇残炬火犹燄燄。里人与葬者咸神之。烈妇李氏既死。节妇安氏大恸曰嗟乎烈哉李氏。吾昔丧夫时。思斮一指以救之而竟未能也。乃若今办命耶。于是节妇复归夫族。求可为此基后者。念夫家数否。必欲得全盛家一子。当是时。余友景基仁中之弟大基有第二子曰锡模。节妇就求之。一岁率一再来。布裙草履。穿二大岭。足累茧而不少愠。子家感而许之。节妇乃率而归而娶之。且送之学。又将求为烈妇之后者不懈也。
论曰昔程婴公孙杵臼二人。以死与立孤之难相讲。而各操其一。卒皆能有所立而成其志。今安氏之与李氏。其难易有未易言也。要为今世彤史中卓然者则无异辞矣。独怪天既生贞淑之质。萃于一家。而必极之于其所值。又如何哉。岂不如是。不足以彰其性之所能而立教于斯世耶。节妇同里有吾宗老东焕氏。乐义人也。为二氏赞述其所见。而锡模从兄锡维又纪其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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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以示余。余为之撰次如右。此基之母曰曹氏。于余为族姑云。
成叟传(己巳)
成叟者昌宁人。名载仪。为人不晓书。貌恂恂而胸中有奇气。光武末。政以贿成。守令以钱得郡。到郡则剥民以偿之。因以为利。昌宁守闵丙吉年少倚戚援尤张甚。先是十年。轻国赋用新货。新货二值旧货一。田税百负为一结。结八十两。则旧货四十两也。时京中用新货。而下邑犹用旧货。丙吉徵税以旧货。取盈八十两。叟疑其有奸。一日至官舍面诘之终日。守怒予之杖而囚之。既而移狱漆原。又移宜宁。卒至晋州府。备尝苦毒。抗言不屈。府不得已释之。而税减至六十两。然叟意未慊也。束装如京。钩得其实。又户布。新货户三十钱。而郡亦以旧货敛之。于是并列其状诉于法部。会国中多事。久未得题。叟橐饘已竭。夜则寄宿空舍。昼求少米。以土缸自爨以食。积半岁始得度支部指令。二税许以新货敛于民。又请减列郡残户。大邑三千小邑二千。颁示八路。叟之力也。
瑟山生曰余与叟同乡。方叟之强聒上下。出困愈厉也。乡人或怪笑。或奖勖。余亲睹其事。后廿馀年。叟再访余寓舍。求见其名于余文甚勤。余悯然为录之如此。余尝读梁氏启超三先生传而奇之。三先生者皆不识字人。而能牺牲其身。以幸福人者也。梁氏之先生之所以愧世之读书而不能为利人之事者也。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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叟而遇梁氏。其为四先生乎。叟今年七十八。气尚矍铄。而贫甚常刓衣缺屦以行。噫一邦之人。阴受其赐而莫之德。此又何也。
岩栖先生文集卷之三十五
 遗事
  
伯祖幽岩府君遗事(壬子)
公貌端而庄。气醇而刚。望之知为正人。起居语默。自有常度。平生无戏言妄动猝怒遽喜。于世味芬华。泊然无所好。自少不以伏腊为忧。然所以奉身者多人所不堪。如声乐博奕等。终身不近前。客至惟当应言语外。绝无閒杂酬酢。閒居㗳然若思。人不可窥其际。至有事则先几炯烛。发栉刃游。其是非利害。事后当成败。必以一言决之。从违之间。得失自判。而尤致心于风教。治家极其节制。一锱铢不轻取予。而义所当则不吝也。先公于祖母金氏为次适。以遗命奉其祀至殁身。及公承家则乃曰非久道也。为致祭田一区而还之宗子焉。族旧有塾而殊庳隘。公思一新之。然族贫无赀。有卖果钱若干以为母而息之。既有年得数百缗。又卖旧瓦得若干。于是大购材木将新之。且营先祠。举族不可。公力主之。工作方殷。族人皆忧以为将有大徵敛。及成堂寝门庑俱立而钱尚有馀。于是族人皆服。乃曰公殆自出钱耳。塾师有饩而閒客之来。必自迎以待之。族之就学而贫者。其纸笔之须。力为给之。公文学足以应时。笔法端雅如为人。而粥粥若无能。教子孙提其总要而简严有法。明示好恶。不肖幼时
岩栖先生文集卷之三十五 第 530H 页
颇以聪慧称。而未尝有一言之假借。常见手执服玩如爱恋者。遽目之若有颦蹙之色。不肖自后于一切玩好不敢留志。家庭之间。未尝见其烦说督责。而整治温稳。自成伦理。亲戚朋友下至舆儓。即之者无不输心锄气。虽善讥议人者。一无敖色退言。处乡不轻出一步。不轻发一口。而为官吏人士所信仰。丙丁之歉。知县李侯委以赈粜之事。乙酉长县学。见学中事弊甚。归谓吾先君曰予昔廿年前当贰任。不至此也。今则不可为矣。使我如昔齿。尚可为乎。其为贰任也。乡人尝以事会于校中。夕公忽心动。冒众挽而归家。其夜有营逻逮捕会者。或囚或窜而公竟得免。其所谓至诚之知。动乎四体者欤。公命途衅甚。屡遭逆戚。凡丧二室一弟一妹。哭二男一女一子妇及亡独孙。则公疾亦不可为矣。临终犹精神不乱。措置后事如平日。妇妾辈号泣则呵之曰且须之。既而曰起我。少顷反席而没。实丙戌八月五日也。族亲知旧相吊曰世复有斯人乎。以其年九月。葬于大谷面喝月山甲坐之原。公讳琪永。初讳一范字箕瑞。以 纯庙壬午十二月二十日生。享年六十五。世系源流。别见谱传。呜乎。公平生不以儒术检押自居。而若其操心之危。制行之确。取舍之明。综理之密。求之千室之邑。实鲜其比。顾以安于所分。视声名如浮云。故人少知之。然有识者则一见决矣。族祖有赞氏挽公诗曰晦身存锦絅。判义透金关。庶乎其形容矣。而苍樊李公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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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轻与。少时尝谒公于旅次。至晚常道之曰非近世人物也。不肖兄弟生晚。未及详公中前事。此其大略。闻于先君者。尝请先君为述事行一通。先君未遑也。又问伯祖尝有标号否。曰未也。久之曰曾见公夏课卷面。书幽岩二字。盖以自托也。不肖退而惟之。公之平日志像。大槩见于此矣。不知世之能阐幽者谁欤。姑录此以俟之。
岩栖先生文集卷之三十五
 书事
  
书金君子事(甲子)
孙耻宙先生尝言余尝至城中一药铺。主人出。惟一童子执役者在。少选有儒貌一人入坐。而童子故隅坐。其人声曰童子。童子顾则曰起。童子起则曰拜我。童子乃拜。其人曰吾到此屡矣。汝非不知。即汝主在。汝当拜我。主既不在。汝尚以不知待我乎。后不当尔。余视其所为异甚。归语故里人则皆曰此必金君子也。余问金君子何人。曰府人也。其兄弟多权豪胥吏。而此人独以酒见弃。尝适人家入门。见坐者目相语曰狂金户房至矣。如有畏避色。此人睹若状也。自责而归。遂与酒相绝。自是褒衣大冠。游学舍中。徐行简言。动止必以礼。人以此称为金君子云。余既问此事于孙先生。后颇访问其人。有识者曰果有之。今则死矣。是名▣▣字舜明。自号石村。少以酒狂问。人不敢近。后从庆山黄进士得养生修身法。于是止酒为学者。或曰其妇以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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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垢和酒饮之。遂终身不近酒云。
书竹青李氏寻系事(癸酉)
往年余游湖南。至绫州竹青里。访李生承业。承业族父乙镐出其考正先系文字示余。盖李氏之先。有曰大立。年十一当己丑之狱。功缌皆熸夷。辗转至崔希文家。时年十三。崔氏问其族里。皆以不知对。但道其姓名而已。崔氏无子有一女。居数年察大立性行可妻。一夕从客盘问则儿先居嶝皆村。祖则进士。小祖则全州监司云。嶝皆者等浦也。崔氏素闻李氏全盛时居等浦。知大立为名家孙。乃婿之。然犹未敢昌言其为某家子。崔氏既老。手书其事颠委。以遗大立。且曰慎藏之。勿轻露以取祸。至大立孙仁伯。虑其书遗失。暗柝其分财券。纳而糊其端。外又为细字若蹊线者然。见者莫之觉也。其后壬午。李氏修谱。而竹青氏无證可入谱。适康津氏有曰千树。为莲斋彦赟之考。而大立户籍父曰天授。议者遂谓天授与天树音同而讹。彦与大义近而变。遂改大立为彦立而附于康津氏之谱。其后三四修谱。亦一遵是。至乙卯有族食会。出其券而传观之。族老周旭眼昏。举向窗光。见有物若在中。众按而发之。乃得崔氏之遗书。咸嗟异感泣。如披雾而睹天日。如大寐之觉。如沈醉之得醒者。于是遍告诸族。易其谱而新之。以大立系进士讳伯虎之孙。湖岭人士多为文以阐挥之。而宋念斋泰会所为辨。尤该悉曲畅。足为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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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惇史。余见崔氏之书。辞笔甚拙。而意则可推。惟其拙故其真益可见无可疑者。独念分财之券。成于 明陵癸巳。则去己丑已百二十馀年矣。如东岩南溪诸公皆伸雪已久。何竹青氏之畏约不已。而藏其书愈固也。以此观之。竹青氏之数世少文可想。而但知其书之可重可慎。不晓其因此而有阶天之道也。若其隐晦二百年。至于今日而始发。则固神明之所佑启。以此知天之久而无不定。文字之功。与造化而同致也。不然安得以数寸之故纸。朴涩之短辞。能正伦纪于数百年既紊之后如此哉。呜乎异哉。乙镐氏请余一言甚恳。余于宋君之辨。无以复加。第书其后如此。使人知宋君之言之可信。即余言之可信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