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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栖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三
岩栖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三 第 x 页
岩栖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三
 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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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神明舍图铭解(丙申)
南冥先生之为神明舍图铭也。其命意似四箴。其取譬类订顽。而理趣之深远。工夫之缜密。又皆暗合乎洛闽诸子之说。呜乎。先生之所独得于敬义之学。而无一物胸中者。将于是乎在耶。则后之人。岂易而论哉。顾其言约而理奥。初学者未能骤识。先生闻孙复庵公是之病也。推原其设象立言之意而为之字解而句释之。然后其条理易寻而功易施也。盖将以为家庭训习之资。而且以自勉。虽以兢之愚陋。亦得一二与闻焉。易曰神而明之存乎其人。是解也以为言则备矣。有能得而明之。顾不在于学先生之学者哉。
跋昭山遗稿(戊申)
昭山子既没。其言略存。其弟李君明厚将印行而谋于予。予曰无以遽乎。方今文弊积久。务实君子思有以反之。而又从而波澜之。前人而有知。岂肯此乎。且功利之说。日入人骨髓。谁肯读是文者。李君曰虽然愿以班诸同志者。予于是无以终难也。既而又请一言于后。予曰无以赘乎。事行则状碣备矣。阐发则序文至矣。悼惜之意则有诸君子之诔辞在。李君曰虽然熟先兄无子若者。予于是怃然有间曰。呜乎。自子之兄云逝。吾目无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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矩耳无律吕十二年矣。疑而无与讲也。讲之而无与服行也。过而有不知也。知而无所为惮也。吾虽欲不日夜追思得乎。呜乎。独予乎哉。斯文化异。学者用夷。靡哲不愚。载胥及溺。使子之兄而无死。其不庶几为吾党之维楫。而漂漂者有所倚仗乎。子之兄其言不足以惊世。文不足以悦人。独其炳然之志苍然之气。犹能髣髴于此。而足以寓存者之思想。起来者之激慕。亦可以终掩没而已乎。子勉之矣。权术技艺坚白滑稽之书。日滋而竞购。吾终不以彼而易此也。
躄斋李公文集跋
岭中数近世师友道义之盛。必称苏湖漆溪二先生。论理学者推湖。语躬行者与漆。盖骎骎乎乾淳矣。星山有躄斋先生李公。生文献之家。委禽于湖而与漆居相近也。以故及登二先生之门而知敬向焉。然公少多疾病。长又为亲屈于场屋间。未及请所从事。而二先生没。公为文以祭。其尊仰之诚自悼之意。甚切切也。既而知俗学清望之不可长也。于是取心近朱全语类等书。反关而读之。疑则思得则记。时与执友如晦屏申公,芝厓郑公讲辨理气知行之说。甚曲而畅。其他文字虽脱于吟哦游戏之馀者。率皆圆转无滞而卒归之正。其日可见者则闺庭之内有义方。门族之中多远计。晚与朴李三贤。筑舍于江上。藏修徵逐。翛然不知世之晚而身之老也。然则公于二先生之学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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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有所默观而心得者。不止如一时答问游从之勤而已也。始公之没。而郑立斋先生铭其墓。后百年而门孙晚求公状其行。拓庵金公序其文备矣。遗集将梓。五世孙明世甫属兢燮重梳洗之。又请跋语甚坚。予辞而不获。则辄推其渊源所自。诸公所未及言者以谂之云。
柏谷实纪跋
我南冥先生讲道于方丈之阳。当时及门诸贤在高第者。固皆成德达材。发之事业。而其馀亦莫不知重道义明好恶。进忘禄而退忘饥也。若柏谷先生陈公。岂亦其人也欤。公家世既历涉名涂。屡形党籍。而一承先戒。辄终身不心世路。及就有道而有闻焉。则生斯敬事没斯敬报。以为毕生守而不踰焉。虽其言与身偕隐。命与名俱诎。而其本之立者则不为是而有加损。所以时贤后硕互推传诵。不百年而祭社之仪举。则知实之积者。久未尝不著也。今其后嗣收辑遗文若干。并附啜享铭墓等诸作。以为实纪一通。将印行之。是盖未足以尽公之实。然亦可以兆其愈久而愈著欤。后孙德奎甫予乡人也。昆季再踵门。求一语尾之。僭不辞云。
古今堂卢公文集跋
余少读韩昌黎寄玉川子诗。得其为人。盖博学而不肯苟合。穷居而不果忘世。至令矜重如退之者。亟欲东向而师事之。此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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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必有大异人者。及读王元美传次楠事。观其文章惊海内。气节凌公侯。至触于祸网。以穷且死而不顾也。斯亦一代之奇士哉。吾乡有古今堂上舍卢公。自少负瑰伟之才。博极群书。盖手不停披。口不绝哦者五十年。于天地之变化。人物之繁杂。礼乐刑政谣俗之源委。如丝贯而栉入也。莫不各有所定著。性亢厉淡泊。虽从事场屋。而视不义之得如唾涕。在太学诋斥权臣而不受其慇勤。卒之刓衣缺屦。朝晡不时具而书益富也。既没而家转旁落。充栋之藏。散漫四出。人私而户弆之者于今三纪矣。公之胤宇容氏。与诸族中有识者。力图所以鸠梓之。于是乃稍稍集。然公所编文献考礼辑乐谱诸书。举多未修整者。即修整而力有不及梓焉。至若诗文杂著铭志等则什存一二矣。即梓行。而公之所学不在是焉。特为其寡而易也。姑且先之。然公之为公。亦岂专在于文哉。观公所自记其堂者。类方朔之自嘲。未究其所存。而读之觉清操逸怀。落落动人。与唐明两卢氏者颉颃千古。虽谓公之为公在是。亦未为歉也。乃不遇韩王二子而独令自名而自叙之何耶。呜乎。是岂易与俗人言哉。
竹坡遗稿跋(庚戌)
近世时文之杰然者。娥林有金柏后。江阳有李竹坡。柏后豪而雄。竹坡雅而逸。场屋之士。咸取则焉。然皆困于不偶。终以席帽。人固局于所学而天又限之以命何哉。然柏后既没而有遗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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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卷行于世。盖于时文之外。别有所用心也。竹坡平日或有吟哦唱酬之作。不甚求工。不许子弟收蓄。故没而无所存。其孙祥演以若干首。奉其大人进士公之命示余曰。此吾辈之所采辑。凡王父所学不在是。然子孙之心。犹欲其传也。觊子之一言以为重。余属有所苦。且谢不敢。既去而复以书请者再。噫世之以文字求传者。必古文词然后可耳。至于时文则虽五车视之犹弁髦然。然苟不能如穆叔所谓立言以不朽。则其无益于人。时文与古文奚以异焉。使竹坡移其学而肆力于古文。未必不如世之所谓宗匠者。然不足以为至也。独闻竹坡为人。宽厚周密。平生无恶言遽色。爱好人伦。轻财重义。而不以自贤。江乡士大夫与之友事者甚众。而其没也挽诔成束。无不一辞称善士。呜乎。此自足以传矣。尚何问其学之古不古文之工不工也哉。今据所睹闻。其诸子孙皆乐善好义。䞭䞭有退让风。亦可以见其福泽之未艾也。
竹溪实纪跋
周官三物而六行居其中。洪范九畴而五福列其终。夫行存乎人。福系乎天。存乎人者吾能勉焉。系乎天者。吾有所不能必焉。然此修而彼应之。则天之道固未尝不系乎人也。窃尝怪世之论行者。多忽于易而求诸难。其言福者不贵其内而慕其外。于是割股焚须之节奇。而跨轩结绶之荣重。其去圣人之指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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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兢燮自贯羁时。拜族祖竹溪公。公状貌不踰中人。语呢昵(一作呢)若不出口。然气甚仁。动止语默有常守。虽幼则已知敬爱之。既又屡过公于稼山之庄。见其诸子孙循循有法度。蔚然为乡邻之望门。公没而诸子孙辑公诗文若干首。附以士友间寿颂挽诔之作。为实纪一通。属兢燮跋其尾。窃观公之文虽不侈。然皆发于性情之正。如其为人。而于兴学象贤敦俗之方。尤惓惓致意焉。附录之编。裒然累数十篇。其辞盖不同矣。而至于孝友睦姻任恤之称。康宁寿考好德之推。则人人无异辞焉。予于是信益公之行不于其难而成。其为福不待乎外而备。惜于世降风下。使斯行不得与于宾兴之盛而敛福于厥躬。无由锡斯民而共之也。公之诸子孙又能遵而勿懈。盖思所以光大之。则其修日新而应日臻矣。吾且执契而俟之。
四友堂集跋(辛亥)
吾岭自退陶山海二先生倡明正学。士非仁义不述也。非名节不贵也。然世俗之弊。遗风寖微。至或尚虚名而轻实德。持空谈而略近行。陵夷至于今日而极矣。四友堂先生曹公生于山海之乡。而及于馀泽未斩之世。则固有所闻而兴者。故自少时能勇脱弓马之好而从事义理之学。尤潜心于退陶圣学之图。常目而实体之。平居讲习不离于存心理性之方。而尤严于义利取舍之分。其见之于行也。孝友修于家而仁爱及于物。乡邻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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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义而远方慕其风。则其不骛于空虚而必归之近实者。固有异于世俗之学矣。惜乎。其不得师友以辅导之。得年以卒究之。以充其所受之量也。然没世未期年而乡人士俎豆而尊象之。至于山氓市隶亦莫不奔走思慕。称之为先生。此岂有声势威利以致之哉。盖必有使之然者矣。公之著述不多。而传者仅十之一二。如学记杂识等作。条理详备。有补于学者。近体诗若干首。发于性情之正而平畅赡密。深有合于作者之声响。善观者亦可以想见公矣。后孙秉璨,寔焕等将付之剞劂。以兢燮忝在同姓之后。不鄙其愚而属雠校之。且徵一言。予无所托以辞。则谨书其所感者以复之。
慈溪曹公遗集跋
二程之门。尽天下之英。而先儒论者以吕与叔为称首。岂非以其得之早信之笃而其年尤可惜哉。埙篪二郑先生者。近世之所拟以两程也。其学正其文畅。慈溪先生曹公生于比壤。就居而学焉。笃信谨守。蒙被推诩。及二师相继易箦。未久而公亦没。年盖未艾矣。一时师友无不伤惜之。今以其诔述之文观之。所谓步履安详。视听专一。言不妄发。行能节中。左右图书。夜必庄诵。昼则对越。常若神明之在座者。即与程子所称六月中窥其閒居。必见俨然危坐者。何以异焉。天性孝友。以亲命从事举业。而不以得丧为念。至如癸卯之为大老讼冤。戊申之从义旅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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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尤可见其才志之不凡。而生三事一之义。略著于是。晦翁所谓使其不死。必有可用者。移以称公。亦何所不可。以此而拟其伦。公虽谓二郑之与叔。未为过也。公以文词见与于师门。而今所传一册。出于煨烬之馀。间杂以应试之作。未足以为公之至。然与叔氏固不尝曰文似相如殆类俳云乎。则其至与不至。有不必论也。若其性情之正志业之美。则于此亦可得其髣髴矣。公之从后孙秉龙,秉缙等。以嗣孙秉海氏之命。远责予一言。自以忝在姓裔。不敢饰虚让。谨书所感于中者。以寓慨慕之忱云。
行学切要跋
右行学切要二卷。一名下上切要。故上舍蒙轩李公之所编也。公以学行闻于当时。而尤有志于养蒙之功。集选洛闽以来及我东诸贤立言成书之最近于身心者。次为是编。取夫子之语以名之。盖自洒扫应对饮食起居之节。以至存心制事之方。穷理尽性之端。靡不槩举而亵御讽诵乐学思齐之具。亦略见焉。其所以嘉惠后学者至矣。然或者疑六经之书。群圣贤之言。何莫不可行学。而奚切要之为。闻之先哲曰君子之道。如行远必自迩。又曰守约则足以尽博。盖非迩无远。非约无博。切则迩要则约。以子朱子为人之至。雅言在于大学语孟。表章在于濂洛全书。而犹复辑小学编近思。以为大学之坏朴四子之阶梯。夫岂欲遗远而滞近。厌博而径约哉。其先后浅深之序则然也。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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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编也。诚迩而约矣。然人伦日用可久可大之业。不外是焉。善读者诚能急其切而无忘乎远。循其要而徐进于博。则本立道生。居安资深。其与汎求躐取而失其序者。功相万矣。然则是书者岂不又为小学之坏朴近思之阶梯也哉。昔退陶先生论夙夜箴解曰此道不亡于吾东。则斯解必传于后世。愚于是书亦云。公之诸后孙。将刊而行之。俾兢燮略修整之。又识其下方如右云。
芝峰李公遗稿跋(癸丑)
古之学者。务本而已。后世华藻长而实德轻。其末日富而本日病。若是者果可以为士乎。观于芝峰先生李公之事者。可以有省矣。盖公自幼知事亲之方。左右无违。及丧庐墓六年。常如袒括。遭乱负木主以行。参谒必时以敬。事闻得蒙 旌褒之典。又尝从郭忠翼公赞义旅。以功录宣武勋。又与成浮查,郑桐溪诸贤千里叫 阍。得直守愚徵士之冤。已又与浮查及李上舍大约为鸡黍约。岁以为常。终其身不相负。夫孝也忠也义也信也。人道之所本也。今四者备矣。可不谓君子哉。若其文辞之末者。有亦可无亦可。非所以轻重也。然公早师山海。后升国庠。其于古今之学。盖已知所用心。而乃其所以传者。质厚于文如此。则当时学者之务本可知也。宜乎没世而名益显人益尊。俎豆之仪举于百年之后也。嗣孙圭夏氏收拾逸稿若干首。附以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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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述为一𢎥。属兢燮丁乙之役。意若甚少之者。兢燮与李氏事契有素。不敢辞其一言之托。辄道古今本末之学以为解。
谦斋郑公文集跋(甲寅)
近世之士所以为学者。大槩有三。曰性理词章功令。逃功令者必之乎词章。陋词章者必之乎性理。然词章与功令末矣。性理而不本之身心则亦空见徒说而已。其为末也曷之异焉。谦斋处士郑公生有异质。服习庭方。早尝从事于场屋之艺。名声噪一时。而非其喜也。间为古歌诗。冲澹宏肆。往往类晋唐人语。得作者称。然乃所急则又不在是焉。自少遍读经史。于图书象数之奥。治乱兴亡之故。靡不覃思旁贯。而尤好洛闽诸子书。手钞口诵。终身不倦。虽与当世名流交相还往。而不求竞辨敷言。惟于分别义利变化气质之说。深味而力体之。于是闺门有法。子弟有训。族党有教。彬彬为一方之表率。而公顾不自居也。然则公于世之所谓学者。固无所不能也。而犹未若本之身心。不为空见徒说之为难能也。公平生未有标号。及葬门人知旧议曰是不亦谦乎。因奉称为谦斋先生。即此一事而公之所以自牧与人之所以向公者可知矣。所著有诗文若干卷。胄孙嵩镇氏以书命兢燮略整釐之。且徵一言于后。不敢以不能辞。因窃识之如此。公之诸子孙世有文学雅望。益亦有本之所应也。
蓝溪表先生遗集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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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朝人才之兴。莫盛于 康靖,恭僖之间。前有毕斋为之倡焉。后有静庵为之继焉。然至论道学之醇德行之懿。上受毕斋之传而下启静庵之统。则惟寒暄,一蠹二先生至今为星日江河于吾东。若蓝溪表先生则在当时。固已与数贤者为伯仲之班。而百年之外。不能无少显晦之殊。岂其祸难之馀。文献绍述之不足欤。然毕斋之于先生。其表章推诩。盖未始不以为礼义由出之贤者。而静庵之在 经筵也。请褒奖儒贤。以正士习。而必以寒,蠹及先生为言。夫岂无实而两先生之前后惓惓如此哉。然先生德行之懿则师门一书。足以徵之矣。若其道学之正则未有考信。虽若可憾。而感兴数什论学一篇。亦足以齐亚于小学之咏知心之诠。尚论者犹有据焉。后孙将作郎奭峻与诸族人。合遗文附编为二册。付之剞劂而徵跋语于兢燮。顾藐然后学。托名之为僭。而与事之为幸。谨斋祓而识之。以寓斯文显晦之感云。
 毕斋书中称先生之行有三难。其见与深矣。而至于所谓隧道之云。据文势当是先生尝用此礼。而旋自疑其僭。不慊于心。故金先生以仁者之过为之解也。而后贤所述状碣等文。乃皆以为当世僭用此礼。而先生独不为。则毕翁所谓不可谓之僭者。反为规切之辞。而非慰藉之语矣。岂其实也哉。然诸文已行。不可追改。姑记所疑于此。以见先生事行之实。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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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无掩翳不章之故。是亦可慨也已。
跋圣学十图屏
孙君敬执以纸十幅。从余求书圣学十图。而其间架行圈排置有法。予感其意为。于宾客之暇。随写填之。敬执取以为短屏。则其拙陋固莫掩。而草率尤可悔也。敬执尝学文而未卒其业。然居家有常。好善如渴。其为此也。必不止于玩好之供而已。予所以乐为之应而识其后如此。其背贴禹篆八则。尤苍崛可观。
芳旅卢公文集跋
圣门设教。固欲以德行为本。然不曰有文学政事以达材者乎。君子之论人也器之。而今之责人者。务求其全。夫全固不可易得。而器之又不足焉。斯俗之所以益偷而世之所以愈难理也欤。芳旅处士卢公。吾乡之先进也。少事文学。中以养亲育弟之故。更治生业。其所有志。无不克成。盖公之材实近于圣门所谓政事者。惟不试故艺于家而已。晚又从贤师友讲求其所谓本者。而日勉勉焉思以其见诸事为者。比勘归宿于实理而忘其力之不足也。则其志盖未尝有所止也。而世之论者或囿公于器。或求公于全。要皆未足以断公也。公于文学。自以不能。然尝论大学之道。不过忠恕。乃曾子所喻于夫子而传之门人者。又尝病世儒论心之纷纷。而曰舜之传心也。惟有危微二言。学者之用功。亦惟畏危顾微而已。即是数说。而公之有见于学者。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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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得其简要矣。若夫工纂组累篇牍而卒无与于为己者。不惟公之所不能。而乃有所不屑也。公既没。嗣子庄容以公遗文一卷者。属兢燮置一言。兢燮以故人子。荷公奖爱久。有不敢辞。谨识之如此。俾读者求公于文字言语之外则几矣。
南冈实纪跋
成天下事难。死天下事易。古之人有是言也。虽然成有幸不幸而死有轻重。此君子论人不以成败。而圣人所以有守死善道之说也。温太真,颜杲卿始也俱污于贼。盖将以为后图也。及其末也。一成焉一死焉。亦各以其遭而已。若以此而难太真而易杲卿。岂论之笃也哉。在昔戊申之难。故 赠判书娥林慎公见执于贼。不屈而死之。论者或比之杲卿。然杲卿受禄山之服。君子犹以为愠。而公能不辱于伪署。其隐忍就事。绐贼而图之。有似乎太真。而要不离于正。及事未及成而贼已觉之。则宜若相机少避。以须方便。而乃毅然延颈就椹斧。卒能以号召之众。与歼巨魁而后贼以瞑目。盖其死也固无愧于杲卿。而其成也亦岂遽逊于太真。特二人者比公之终始善道。为有歉尔。然或者以公之死。为有闻于李忠刚之风。而忠刚家传以公为有一二可疑。故其后大臣亦有持议者。而幸赖 圣明之照烛。事得以益白。然崇报之典。视忠刚犹有缺焉。为若可憾。以予考之。公之不能即死于始胁。为少异于李公。此其所谓可疑者欤。然李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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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任者也。死职耳。不可以缓。公则在外而被劫者也。其死岂不亦从容有馀裕哉。至其密通摄守。求差贰曹。飞文鼓义。乞师庤粮。以为克复之基。而神速整暇。不避艰险又如此。则其深机壮略有古智士所难能者。岂与一时慷慨以杀身者比也。孔子以比干箕子同谓之仁。而先儒以箕子所处尤有难者。故易曰利艰贞。晦其明也。内难而能正其志。呜乎。后之君子。其亦有所尚论也夫。公之后孙宗年氏搜辑诸事迹文字。为实纪一通。以示兢燮。且求一言。为之敛衽太息而识之如此云。
小山集跋(乙卯)
太上御极之初。性斋许文宪先生出守驾洛。以儒术为治。傍近诸生多舍其功令业。争荐脩门经礼之学。彬彬有可观。而小山处士金公尤以忠实好问。为先生所爱予。处士生于海之鄙。其始固亦以功令有声誉。及其知有儒家之学。则又潜心于笺疏仪节之间。多有所论识。海鄙之人因处士而有所闻者亦众。咸推之为学者师。处士之孙溶馥以其遗集若干编见示。予读之信其有志乎古人之学也。然予尝从其乡人游。得闻处士有至行醇德。恭俭而好礼。平居动止语默。循循有绳尺。于是又知处士之所能自立者。不专以文义讲说为至也。呜乎。末世滋伪。儒言而市行。貌是而心非者何限。闻处士之风。亦可以泚颡矣。溶馥氏谓予宜有一言。辞不获已。因记其所感者附于卷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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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谷实纪跋
仕不难于进而难于退。学不贵乎多而贵乎寡。不时而进。如其退而时也。不躬而多。如其寡而躬也。 明陵之时。吾乡有三文官。曰察访孙公命来,县监尹公东鲁及故司宪府监察渊谷尹公。三公者其地望拔擢略相似也。而孙公之文章。尹公之材业。固已见称于一时。若监察公之中年自屏。名与位俱诎。至今为识者之惜。然公未冠而升司马则以能声伏流辈。释褐之后。被选 山陵官以题 神版。得蒙异恩。其进涂若可辟也。而及遭母丧。遂不复求仕。啸歌山水。讲授后进。以终其身。然公八岁而丧父。已有孝子之称。至后丧庐墓三年。几至灭性。则其所学者有异于世儒之口耳矣。公之仕。又当岭运极否贤路交枳之日。其敛然自黜之。死不悔者。殆有见于行止之时义。岂适为禄不及养而已哉。公之后世屡经灾故。遗迹之存者无几。七世孙成采氏收录所著若干首及附以挽祭状碣等作为一卷。俾兢燮识之。兢燮世与公家好。义固不敢以辞。况公之迹。自可传哉。
跋相在轩集(丁巳)
玄风为县。斗小而盛人材。自金文敬先生倡道学为儒宗。其后茂行伟节之士。斑斑见于国乘闾史。为雄邦钜邑所不及。相在轩金公生于其乡。文识行义。早有名闻。惟遭时之枳。不工于进取。竟怀所好。优游以老于山荒间。然士友依其德为邻。诸生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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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教以淑。而敦伦好学崇礼励节之意。亦多发于翰墨之馀。是岂非闻文敬之风而有得者欤。而百年之外。声徽浸微。殆乎湮没而无称。良可慨也。后孙某某等。以遗文一编过余而徵一言。自以邻乡晚出。义不敢辞。因感叹而为之书。
重编崧阳耆旧传跋(庚申)
欧阳永叔尝论宰相谏官之职责。而意若以谏官重于宰相者。余以为谏官恶能重于宰相。重于宰相者。独史官耳。善恶邪正之品。至其人之身后而乃定。故君子不以一时之用舍为忻戚。而以后日之褒诛为荣辱。且夫用舍者。宰相之任。褒诛者史官之权。然宰相不能无遗于目前。而史官可以尽收于事后。故宰相之所蔽漏。必待史官而发见。此其职责之有重于宰相者然也。苟非有真才卓识者。其孰能与于此。沧江先生自未仕时。以史才名。尝就开城一郡三四百年以来表表之迹。搜汰磨治。事类人别。著为崧阳耆旧传一编。其间盖多发当时宰相之所遗蔽者。而其文又足以神之。既已刊行而为国人所读矣。然犹以为未也。及寓中国。又再修而再刊之。则先生之于旧都先献。厚之诚至。而所谓经世不朽之业。于此可见其崖略矣。或者谓先生既具真才卓识。又尝为故邦史官矣。何不大肆其力。以成吾韩一代全史。而独规规于此欤。则古之有其才居其位而未终展其业者何限。独先生哉。然自古能成一代之史。如班固,范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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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流。其人多挂后史之议。若先生之清节高风。闻于中外。异时有能续修是编者。当推为卷中一等人。则今日史事之圆缺。固无足益损。况天意未可知。或者更假先生一二十年之彊健。安知其卒不能就其所欲成者耶。呜乎唏矣。是编体拟正史而情有不同。故有褒而无诛。此其耆旧传云。
药山集跋(甲子)
李朝自中兴以来。人材蔚然。宋明之季。于斯为盛。不幸而横党议于其间。贤是者否彼。予甲者夺乙。盖莫得以衷焉。然若白沙,汉阴之忠荩。溪谷,泽堂之文辞。磻溪,拙修之学识。为举国之所同声贤予。而无彼是之间焉何也。以其至也。然而是数君子者器有所适。值有所专。故其所谓至者。不能无偏造而各极焉。若夫兼是三者。而皆足以表见于后世者。惟药山先生吴忠章公其几矣乎。公仕当 元陵之初。党祸之烈。无甚于此时。而能不流不倚。以忠诚自结于人主。使按南方则暴文明于闇昧之中。疏论朝著则辨荡平于真假之际。至于造膝之讲出班之奏。条畅剀切。无非引君当道之要。平生以不为老少南北声名利禄中人自矢。而卒其所就无负于其言。其为文众体俱备。两汉之典则。六朝之秾丽。三唐之正变。二宋之醇雅。悉能采掇其精英而无所不当焉。至其所学之正。一律于洙泗洛闽。而于古今成败人物得失文章盛衰。造道之方兴治之术救时之务。靡不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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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而详究。而识见之精卓。议论之神隽。未论吾邦。即求之中州。罕觏其匹焉。呜乎何其至也。且彼数君子者。其遭时也足以奋其忠。其得偶也足以宣其文。其閒居也足以穷其学。若公言其时则棘矣。言其偶则蹇矣。言其居则辇毂而奔走矣。卒能特立孤诣。以赅其众善。而时又有杰出于前人者。则岂不愈难而尤可贵哉。独怪夫数君子者。声名既已洋溢全国。为士夫妇孺之所诵慕。而公则没已二百年。而知其人者鲜矣。知其文者益寡矣。若夫知其学识者则至今盖未有一人焉。呜乎又何其晦也。公之胄孙炳序氏。以公遗集之称前稿者。将谋刊于岭中。而求校于兢燮。兢燮于公。盖亦尝窥其一斑者。及浏览其全稿。则为之惊叹寤寐者累日。直欲为之执鞭而不可得也。于是为略正其讹失而俾授之刻焉。炳序氏又徵一言于卷尾。兢燮不敢当也。盖屡辞而屡命之。乃以其窃所高景之者。僭为之说如此。使天下后世知斯文之终不可晦。则公之为人所诵慕。盖亦无有其极云。
秋江集重刊跋
天地清刚之气。钟于人而为光明正直磊落之才。得志而行乎时则固有以转一世之沈迷而纳之于大道之轨。不幸而不得其时则惟自洁其身以无失乎天之所以与我者而已。然其或时可以行矣。而志有所不可夺。则甘心自靖。宁使时见诎于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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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肖诎其志以从时。如古之伯夷,严光之伦。盖千百世而一有焉。然而斯人者。在于当时则或疑其激诡而过中。或近于矫拂而为名。虽其介然不顾。独行其心之所安。而其身之枯槁伶俜则已极矣。及至人亡而世易。事往而论定。然后其品流之高树立之特。扶持之大且远者。乃见其愈久愈彰。昭然如揭日月而行。虽非其人之所有求而自必者。而天下固然莫之贰也。呜乎。斯岂非所谓天之理者欤。秋江先生南文清公。我朝所称生六臣之一也。先生生既不及于 显陵之时。其事又不见于 光庙之朝。而独以 昭陵一疏,六臣一传。强而追列于元李之班。而通国无异辞。则理固若有然者。然 昭陵之事。当时亦有言者。六臣之节。史官必当记之。是未足以见先生之难。惟是先生遇 成庙大有为之君。当众君子汇征之日。而固守其志。不肯仕进。自放于山水以终其身。则当时之人莫或知其所以然。而百世之下论其廉顽立懦之功。直与西山,富春之二子。相望而等差焉。岂不伟哉。先生诗文集。得传于祸馀者犹六七卷。间以信笔游戏之作。若不可以绳墨求之。然类皆清逸横放。天趣自不能掩。其性命鬼神之论。亦多深造独得之见。有功于学者。而冷话,师友录等作。尤可见其识趣之明正。足以备一时之惇史。呜乎。此天所以不朽先生者欤。集凡再刊于岭湖。而世之传者甚鲜。傍后孙秉祐得湖南印本四册。请于其大人而将重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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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属余以校雠之役。窃观印本讹谬颇多。甚或不可以读。于是就其显者。时为正之。而不可决者。姑存其旧。其门类之未别白者。略加整理。并采遗诗文若干首及诸家叙述文字。属秉祐以编次之。附于其后。役既完。秉祐请书一言于卷末。窃惟先生之高风清节。固当屡书于史氏之编。而区区旷世之感。有不能自已者。辄敛衽太息而书之。以附昌黎子颂伯夷之义云。
斗岩集跋(己巳)
程伯子论善书者未必知道。而谓王虞颜柳为好人则有之。夫道固未易知。而善书者恒多好人何哉。书心画也。心不正则书不能善。故自古以书得名而其人不好者。虽有之鲜矣。斗岩全公。濯溪先生之孙也。工书得家法。年未三十。名于国中。东溟金文康公之以副价赴日本也。力引公与俱。卒扬大名于殊域。为李朝增重。然使公惟以此得名。而他无可取观则一艺人而已。而其拒捐润笔之银。视重贿如土芥。力辞还朝之荐。谓媒爵非本怀。则其泊于利名可知矣。夫人之所以不好者。由役于利名以致之。公于二者既如彼。则虽欲为不好人得乎。况乎家学有渊源。世德有承袭。而平生行谊又多可称者。则非书之能重公。而公之能重书审矣。公有遗诗文若干篇海槎日记一卷。后孙将付之梓。而永岐钟性二君要余整理之。余读其诗。间有唐人风致。日记虽佚其半。而亦见其叙次不苟。盖公之可名者。不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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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书然也。二君又俾余识其后。辞不获则书之如右云。
文忠肃公实纪跋
故高丽名臣忠肃文公实纪一册。后孙朴章之之所编也。编既成。属不佞置一言。不佞与闻其删修之役。不敢辞则敬书其后曰。当丽运中衰之日。君昏弱于上。臣跋扈于下。士君子之立乎其朝难矣。公以宰相子。晚始释褐而为谏官。即上书触忌讳。震动朝野。论高丽遗直。公当与禹祭酒,李长沙鼎峙。而公为之倡矣。贬守外郡。政声又腾。公议交惜。则召还于内。无几而值庚寅之变。卒以贤名免奇祸。然自是以来。朝廷为武夫权臣营窟。公亦不免于羁寓矣。观其艰贞隐忍随事救正。善类倚之以为重。凶党不敢有所加。雍容揖逊。以登上辅。而主知益深。人望允治。国亦赖有瘳焉。大雅所谓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夙夜匪懈。以事一人者。公殆有焉。自古以直节闻者。鲜致高位。如公之早励孤忠而终享大用。何其名与命之两完也。然或疑公晚节稍委蛇。与早誉之匉訇。若有不同者。盖经涉多则戒慎生。识虑进则锋颖藏。以范文正之刚正。始为一世之所骇。而中岁以后风采顿泯。其解仇吕公。救死晁仲约。若非复昔日希文者。盖辅相之体有然也。况公身处虎狼之中。动遭牵掣。安得径行不顾。无益于国家而徒取偾败而已哉。此又观史论世者之所宜绎思也。
家礼辑解跋(庚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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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斋柳先生得湖上之传。躬博约之功。而尤深于礼。既尝整理东岩先生常变通考而刊行之。复取文公家礼评订纂辑。以补通考之所未及。发明去取。曲得其当。疑文碍节。决如破的。命之曰家礼辑解。而先生实亲序之。曾孙东蓍将付之梓。属其堂父渊龟氏重加梳洗。兢燮僭亦与焉。既又徵一言以识其后。窃念先生之序既尽之。后生无庸赘为。以是久不敢应命。然妄尝以为礼不厌其详。详则备。备则便于考据。礼又贵乎简。简则约。约则易于执守。欲考其详乎。无如通考之备。欲守其简乎。无如是书之约。美矣哉。礼之为柳氏之长物也。盖礼不可一日废。则家礼不可一日无。家礼不可无则是书之并行而羽翼也必无疑矣。虽然仪文末尔。反而求之。又有本实者存焉。不究其本而惟末之力。非敦厚崇礼忠信行礼之道。故是书一编之中。屡屡见此意。呜乎。此则所谓天下之至约而为简之简者欤。抑尝闻昔 穆陵亲览家礼。至昏礼告祠堂章附注说。艰奥难通。遍问筵臣而无解者。松江郑相国以所问于金沙溪者。一一陈奏。 上大喜而锡赉甚厚。当是时。君学于臣。相学于士。一文义之明。交赞相庆。赏之如获敌。此其所以道德一人心结。国几亡而能兴者欤。今或言礼之不必讲。是书之不必急者。盍尝以是思诸。
金刚行录跋(辛未)
余既为公山蔡士奎序其关东行记曰冠游录者。意谓凡为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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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之观而求余言者。可以断笔矣。今者曹生秉泰乃以其尊人南冈子金刚行录者。远来示之。且索余一言。始余之蕲于言也。以世之游者。凭恃火电。有钱则人皆得之为可厌。而蔡君之能劳筋力办壮游为可尚。然犹有侣也。若南冈子则非有甚劳力也。而顾不以侣。古之好游名山者。无如向长。然犹待禽庆为之侣也。今南冈子不待侣而独往。是真好游者矣。然南冈子尝再过余。余得熟其为人。豪爽开豁。泛爱能断。今之世罕见其俦。则为之侣者盖亦难矣。世之欲有所谋为而以无侣废者多矣。患在弱与吝。弱者志气不能自前。必须辅翼而扶将之。吝者已有获而人不见。虽欲自夸。不足以取信也。方南冈子之踰岭也。恶斲发之名而舍夷而就峻。其志气之迈往。固非有侣者之所可办。至其历尽崎岖。穷八潭而俯九渊也。想见形神超越。独立万物之表。悠然自得于胸中而已。又何事于侣人以求信哉。于是而南冈子之游。与其为人可谓协矣。南冈子自少以辞翰名。而是录尤摹写有致。盖其得名山之助然耶。而秉泰君尝从余学。不见六七年。其文亦大进。骎骎有跨灶势。南冈子其无以是录为了事而自多哉。
韦堂遗稿跋(癸酉)
呜乎。此吾先兄韦堂君之遗稿也。先兄长余三岁。其就学从师。无不与之同。及先兄十六七授室移天。遂持门户则不复能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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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于学矣。时所后伯季二家俱已绝世。一日先兄见母燕毁室于恶少。题一诗于梁上。若许其复营巢养雏者。而语意天成。先君见之语人曰是儿殆将有子。已而果验。先君尝谓先兄于诗。不学而能。盖观于此而云然。已又有志古人之学。颇从事于师友间。多蒙奖与期待。然自是以来二三十年。风波震撼。羽毛谯翛。而前日所存之志。又不能不为之淡矣。独间发之吟咏者。往往有天趣。为人所诵诩。虽其学力走赡。未可遽语家数。而至一首一联之超诣者。楚楚见古人声。顾如谒濯缨墓用温飞卿韵一律。即飞卿不能不汗颜推服。异时选东诗者。必不遗之。至尺牍随记。游戏邂逅而成者。亦多神韵泠然。非俗儒所及。呜乎。先兄之得于天品者如彼。而学不充才。福不酬愿。甫踰中身而遽以忧病没世。未臻于有成。岂独天伦终古之憾。亦平生友朋之所同嗟惜也。是编所收。于先兄之作不能什五。然其精神风范。可即此而概得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