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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栖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x 页
岩栖先生文集卷之八
书
书
岩栖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96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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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月末。领中夏下覆书。始审车马到近地而不省。私心殊惊怅。然时则贱苦方甚剧。即使及闻。恐当失驰谒。以是尤慨邑也。向后秋风已新。伏惟燕养有相。道体起居百福。兢诸节粗安。但所苦破痈已四旬。而苏完极迟。怪闷不可言。平日卤莽之业已束阁多时。舍忧无聊外。无所用心。惟有闭眼静存。为及是时之事。而躁扰之习。按伏不住。深愧前日之言。只是言尔。伏读下教。开示其所以然之败阙与其所当为之节度。精切的当。窃欲依以用力。未知能卒不负至诲之万一耳。前书所禀两条。系是文义之末。而愚惑滋甚。于是而不合。况其深且大者。是以不免冒昧仰渎。然亦自疑其未必当盛意。果蒙驳示。所以委曲指谕者。亦深至矣。然区区之惑。终有未晓然者。请复略陈之。心者虚灵知觉之性。今亦未论其他。但以朱子平日论性不可以虚灵知觉言者。不啻丁宁申复。而一朝乃忽为此言。以明其有虚灵知觉也。则但当曰性有虚灵知觉足矣。而其言乃如此含糊颠倒。使人读之而莫知所适从何哉。愚谓状心性分合之妙以开示后人者。未有如此言之巧妙无穷而有馀味者也。今且不须它證。但以此反之吾身。则性也者人之理也。故恭重者手足之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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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栖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97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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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栖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97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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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栖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98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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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郭俛宇先生(癸卯)
伏承 恩旨稠叠。礼数优渥。 王人临门。如待神明。又道路流
岩栖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99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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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窃读辞免文字一二。其大体有非区区所敢议。而但其遣辞之际。微失馆阁之正体。又时为奇剩之语。似有欠于古人浑厚莽直气象。不审亦尝思及否。此虽小疵。而东坡所谓薄俗好点检者。区区窃愿少留意也。恃爱及此。皇恐皇恐。
上郭俛宇先生(甲辰)
新正伏领客腊下教手书。后仍阻候。但深驰仰而已。即日穷腊。恭惟台体起居候百福。属兹邦艰孔殷。驲召荐至。此正仁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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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郭俛宇先生(壬子)
兢燮重罪累衅。猝此巨创。窃念素来愚卤。为慈天所覆。而行薄谋穷。生既无以为吾亲一日之欢。没也又无以厚焉。惟有愿得当世大人一言。以为显亲名庇后人之图。然又念先人平日不
岩栖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101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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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布衣及敌己以下。皆当称君。而近来一例称公。殊似过分。若称君有骇俗见。则或称翁何如。参酌已例。惟在裁定耳。
上郭俛宇先生别纸
志文方专席于山南之林。 此句恐骇人视听。乞赐贬正。
循循从切近平易地蹈将去。 尝见李宁斋与人书论芦沙集。讥其行文中无端插入语录字。此句得无近此否。
书困言后世之悻焉而自好者。守其空寂之气。而欲谩辞以敌滔天之焰。 气字窃欲易以理字。未知何如。盖彼之学。但见气而不见理。然其为气则固精实而有用矣。此悻焉而自好者。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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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郭俛宇先生别纸(癸丑)
守其空寂之气。易以理字。亦似未稳。仍旧恐似无害。第承下示。以为此等虽若守正。而偏枯黯黵以自安。不察夫实理之全体大用。周遍包括。无不贯彻也。夫以理之体用无不贯彻者而言。则虽西人之所驰骛者。亦非理外之物。何得为见气而不见理。必也以形气道义。立作双垒。塞断中间。不相关涉。然后方可论其曲直强弱。今夫悻焉自好。欲谩辞以敌滔天之焰者。诚若不足为有无。然犹知守先王之法言。爱父母之遗体。羞恶之理尚未全泯。得此等人多。亦差强意。但其理之小弱。不能奈何它强气耳。且此等虽似无实。犹是谷边种子。但可谓之不熟之虚壳。已是卑鄙之称。若论荑稗之虚壳则必若所谓欿然自小。骇叹颠倒于风声之末者。乃可以当之。今若以其不察理之全体大用。遂一切目之为虚壳之荑稗。则是并与其种子而厌弃之。其
岩栖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102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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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文中用语录。不独芦沙。如尤庵亦然。自是黄河一曲。不足为疵。下示以诗书及后世史家见教。愚意却未判然。朱子谓书之训命。是秀才文字。诸诰如后来公移。似是当时俚语。后来史家如左马中固多俗语方言。然非语录之比。鹤林玉露论欧文一段。正说此例。好用语录。无如朱子。然惟书牍文移。不厌屡见。杂著中如玉山讲义沧洲谕学者。亦是书牍一般文字。至于序记碑状等篇。何尝有自下一字来。赠甘叔怀一首。是别出机轴。仿禅家文字为之。亦先生之所以为戏尔。四书注中引遗书诸说。多经点改。其不必改者。或存一二。至先生自为说则绝无一字之犯。此亦可见其文理密察。无微不入处。(二程文字。比朱集尤少。)明清大家集中亦间有使此者。或是记载当时公文及他人言语。然亦多在说部杂著。终不见于志传等大篇行文中。李公之言。恐是老农之智。未为无所见也。此等细琐。烦猥至此。亦已甚矣。培塿一勺。妄议山泽之藏疾。多见其不知量也。
上郭俛宇先生(甲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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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栖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103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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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许南黎(愈○庚子)
函筵历拜。计浦上奉别。时已三年所矣。承觌仪范。如此其未易。又三年而猥蒙大诲。受惠过厚。又三年而犹未克恭修一纸以候起止。并与庆吊备礼之问而阙焉。兢之顽甚懒极。非复可责以人理。虽以门下江河之量。窃恐其含垢纳污之不竟也。悚息悚息。所教悔初赋。系是年前文字。兢平常患不能自立。同流合污。当时已病其如此而思改之。今五七年间。忽忽壮大。而旧病依然。医治未得。伏读下示。乃见疑以倦游从远师友。又教以从事于多问寡之学。诲则至矣。而非区区本意。初机末学。一能胜予。曲艺片善。莫非我师。古人所造。如彼其远大。即使竭膂磨踵以从之。亿且不一及。若諰諰然自挟其小聪。而谓人之不足求。兢虽不肖。岂敢至此哉。议论之溃裂。固有识所忧。然一天下之论而同之者。孟朱之所不能。惟有先正吾经。久当自定。但恐吾之所执。不纯于是。则正使人无异议。不几于黄茅白苇之瀰漫乎。来教又曰主理二字。甚于有宋之学禁。贤者闻之。宁不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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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张农山(升泽○辛亥)
兢燮穷居独学。平生所识境内尊宿有如几下。而寻常病于疏懒。未敢以名理奉质函席。自诒愚蔽。今也遽罹大故。忧居恤处。益无以自拔。独念先人早有事于文学。而未充其志。平生行治。无以大过人者。而处约之贞。教子之严。足以有辞于乡里。至于经学仪文。亦有非俗儒之所及者。所著时文之外。日用应酬。甫满一𢎥。思欲奉求是正。因乞数语。以为子孙之宠。而时未出藁。
岩栖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104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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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郑艾山(载圭○庚戌)
前夏拜领下覆。珍藏玩味。感警非一。而身冗便阔。末由再通于隶人。忽见新春向尽。赍愧驰诚。靡日不憧憧。比来伏惟尊体履道康福。穷居不损所性。兼有河间教授之盛。即此可以报答天意。推广仁用。何必进为而抚世哉。兢燮奉亲粗常。而私居僻左。绝少师资朋益。静养无力。动悔多端。日以懔然。近来吾道中气象。厌厌消磨欲尽。而惟江西一路。觉似犹有生意。剥极而复。天道不诬。而为之硕果者。良亦甚难。不审门墙之下。可与立者能有几人。大抵今日后生中。亦多有羞恶未泯者。而但各困于所偏。安于所是。循平常者少壁立之气。务激昂者略本源之工。不肯去短集长。易恶至中。身心言事。不相贯凑。区区近日深自觉察。而苦未能痛自矫治。切乞惠赐一言以钳锤之。亦望悬象设法。操切平日所信从者。收拾得一个半个。将来犹有望也。垂示语类疑处。极感询荛之至意。缘此无书。未即对勘。近方收得一帙。又无暇细看。逐条拈出其可晓处。略注鄙见。未必中理。不吝缴诲。至望至望。兢顷有小文字。妄论时学之害。欲质诸师友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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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纸(语类)
力行十二板。 不著人身上说。
德是得此道于己则是著人身说。道则不待人得之而自在天地间。故曰不著人身上说。
二十二板。 向到临安。(止)不如用建本。
临安即浙。南渡后所都。建即朱子所居。本谓样子。其意盖谓顷到浙时。或云建中风俗样子不好。不如浙中。后来观之。终是不如建中样子。又谓浙俗好作长厚。长厚固好。而好作则易致委靡混浊之弊。观于戊申封事论风俗之败。而说浙中尤甚则可见也。
学三四十一板。 絮著。
字书絮音㰤。丝棼也。中原人多指牵惹杂乱之语为絮说。
学五四十二板。 入门款。
款是狱辞。有罪者于入门时所供之辞曰入门款。于此有差则后皆差也。
为政下二十七板。 和那不知处。也不知。
和并也。不知而自以为知。则不但不知道理。并己之不知而亦不知之。如不识天字而唤做人字。见人道是天字。硬以为非。则
岩栖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105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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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仁八板。 折本经纪。
折本看作折阅是。折本经纪。犹今人做商贩而失本利。则不肯便休。必欲再图以填其阙也。贫贱是天所命也。必曰我不当得而求去之。与彼何异。
十九板。 蚁钻珠模样。
珠有九曲孔者。贯之必系丝于蚁腰。能屈折通之。以譬此章前后有三个未见字。许多曲折。未易寻究。先生能费思量而贯通之也。
子罕三十八板。那时也没心性说。得没紧要底话了。
言此时颜子地位已高。师弟相对。自无心情说閒话。所以乐闻而不惰也。
公孙丑十五板。 官纲担子。
宋时凡运输之物谓之纲。如花石纲是也。担官家运输之物者。到处每胡乱驱迫人。以比有所凭藉而不逊志以下人也。
上之下三板。 国君过市则刑人赦云云。
见周礼地官司市注。市者人之所交利而行刑之处。君子无故不游观焉。若游观则施惠以为说也。国君则赦其刑人。夫人以下则使之出罚。异尊卑也。窃意君不可罚。故使行无故之惠。其实与罚之同意。所以戒其不轻游观也。
岩栖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105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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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丘曰甸。四甸曰县。四县曰都。距王城三百里曰稍。
万章六板。 升陑。
书序伊尹相汤伐桀。升自陑。传陑在河曲之南。
中庸一四十五板。 提起一起如水然。
起一起。如操一操审一审之类。皆略绰加意之意如水然。言如水之流。到高处略起生波也。
易纲领下二十四板。 太见成。
见成。谓已发明者。太见成。谓发得义理太详尽也。 今人好看见成义理。似见大全答刘子澄书。
乾上十二板 肾有两。有龟有蛇。
五脏。心肝脾肺皆一而肾有二。东方苍龙南方朱雀西方白虎各一。而北方龟蛇独二。皆智有两般之义。
易七二十四板。 桑树中箭。柳树汁出。
此恐是当时俗语。盖箭中于此而汁出于彼。如行人之得。邑人之灾一般。皆是无妄之意。
诗一纲领二十二板。
仪礼九板。 无大功尊。
岩栖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106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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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四十八板。 罨靸。
罨于检切。以罔鱼也。靸息合切。韦履深头者之名。大槩二字皆掩袭之意。
张子二板。 法书所谓故失两字。
故即怙终。失即眚灾。戏言戏动是故。过言过动是失。
朱子自论为学工夫十一板 钱流地上。
刘晏掌财务屡年。眼中常如钱流地上。由其计较至熟而然也。
朱子四二十五板。 著衣问人寒热。
此见二程全书及南冥学记。盖许渤问人寒热。一著衣则终日不易也。
论治道七板。 补鐹。
鐹恐作锅。锅有坏漏处。镕铁补之。虽可支吾。而终不如一向新铸之为美也。此意亦见孟子王者之民章下小注。
十板。 折本做。
折本义已见上。此意盖谓不能用大道。而粗可以济时。如商者之不见售而折其本。然亦无可奈何也。
训门人三二十一板。 理会米无道理云云。
也须趁柴理会米是一句。无道理以下是一句。言作饭必须随
岩栖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106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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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氏十五板。 麻三斤乾屎橛。
此是禅家所谓看话头者。僧问其师如何是法。则其师辄指所见言之。使之注心待悟。或云麻三斤。或云乾屎橛。如狗子无佛性。庭前柏树子等语皆是也。
本朝一二十一板 命二公人为一诏。
人各也。使洪刘二公。各草一诏也。
四九板。 王氏较香得些子。
旅字古人皆解作众。而图中必云王曰众也者。以王氏为势利所在。比先儒姓字为香。故为此欲以承奉王氏。此可见小人之情态也。
历代三一板。 孔明虽正然盆。
盆作去声则与湓同。言其湓溢满起不细润也。
答金都事(奎华○癸丑)
便中再辱崇牍。指牖深至。几下之于故人孤子。终始爱闷如此。区区不胜感涕也。比日至寒。伏惟尊候起居百福。胤嗣诸房各安。兢燮秋冬来。人事于奔走。不惟与书册罕接。而本原日觉虚败。学之不固。乃至于此。令人皇恐。搬移事。已于琵瑟之北穷峡之中。略购土室数间。拟以春初挈家就之。盖此计之蓄。已在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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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张横溪(锡赟○壬子)
日前令季丈临吊。槩审动静。向后天旱弥甚。伏惟德体起居联床百福。兢燮顽苦中兄弟依以为命。无足闻者。礼补写本之役。前因令季丈忧甚。辄为奉乞一册。然既来见其头面大多。亦缘他冗。卒乍不能下手。因看得一半卷。觉得规例文句之间。尚有当修整处。不免随眼抄出。只及祠堂一篇。已不下十数条。不敢自谓见得是当。然念此是斯文大业。恐不合草草为之。致有后悔。只如常变通考。自东岩既没数十年后。经定斋,所庵,大野,好古诸公极力梳洗有年。乃就完本。故其精覈严密。后世无异议焉。此书之亟欲梓行。必因世变人事之不可期。而然但一梓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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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郑承旨(冕锡○丙申)
兢燮年甚少。质甚愚陋。徒以尝从事于雕虫之薄艺。狂名颇出入人口耳间。然所获私而见录者。乃一二流辈气合而相好者然尔。有识之人则孰不唾而弃之。执事更历世故既久且熟。人之情伪。不为不达。其于不肖。盖尝一赐颜色。即其中所有。宁有一毫之未察哉。顾乃降屈年位。手书存问。勤礼有加。皆区区所不敢当者。至于期以斯文之任。则又恐流辈相传之误。而致左右者之过听也。夫以言宠人。必其人之近者可耳。不然则人之与己。俱受其咎。如兢固不足道。岂执事而敢以此累之耶。是以悚甚愧极。久不知所以为谢。又念执事见赐之厚。而卒无一言。窃恐无以自明而重得罪于门下。因风布此。不能究其所怀也。比日寒甚。伏惟起居百福。兢燮黾勉于此。又将一年。俟小歇即飘然而东。当不待卒岁也。仁庄非道所由。又在此为事役所縻。未能以时趍问。违负勤教。徒切怅惧而已。
与金沧江(泽荣○乙卯)
四旬内三辱下教。海内知己。天涯比邻。不恨相得之晚相去之远也。史刊承就绪有期。可为奉贺。李朝史业有所定著否。如得嗣刊。何幸如之。但恐是无面不托。又虑此书一布。便入是非林中。其出不可不审耳。党论前幅所示。皆非局于藩篱者所及。惟是一二大案。如庚申狱己巳甲戌换局。未蒙提破。岂以其黑白自分。有不足说者耶。抑以兢为南党而难言之耶。是非天下之公。斯民直道而行。岂一人一时之私而有所讳避于其间哉。拙诗尚靳俯和。岂草堂先生近欲宽三峡之花鸟耶。
岩栖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108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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鄙序蒙赐改定甚善。但恐见者以为执事之文而非兢之本色耳。大抵执事之于文。好尽言直致。故不安于他人之故为含蓄断续者。而必要发宣条畅然后为快。然其间亦或有不必尽而尽者。反近于肤率。抑不知区区于此。自享敝帚以千金。而按剑于明月之至耶。党论之示。读之爽然。前书妄揣。诚浅之为丈夫也。困言尚未为定本。乞为指驳其不中理处幸甚。中州文字如康梁诸作。兢亦阅其一二矣。大抵康主健实。梁极爽利。要为名家。但其持论无根据。不足当立言之列。况其学术。与吾邦人所尚不啻南北。求序鄙作。是何异于方底而圆盖耶。承喻今日有名者不过三四人。可为一叹。然妄意中州之大。恐不止此。洛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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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金沧江
疑说甚明正。盖自栗谷为是论之后。西南学者以是相驳。其书可以汗牛。而南中如李葛庵,恒斋兄弟丁愚潭,李星湖诸公。以此为一大事业。西人则自金农岩始与栗谷立异。略见于年谱。以其精明博雅。必非不思而发者。盛说可以继之。但名言之间。微觉差互。而于栗说亦有未执真赃。而或反證成其说者。徐当以鄙见奉质也。妄意执事才高识明。凡于经说。盖有不劳思索而得者。故通透处尽不易及。而窒碍处亦时有之。得非平日安于独得。勇于自信。而无他山之石与之磨砻之故耶。言之及此。悚息悚息。大集续刊。当与文友议之。序则俞王二文尽之。区区岂复措笔于其间。顾尝僭有所论。不敢终隐于执事。执事于吾东近日作者。文与宁斋。诗推梅泉。自拟以季孟之间。然妄谓执事之文。辞理微逊于宁斋而气则胜之。执事之诗。神韵远过于梅泉而意或不逮。至于纵横变化。奇幻融秀。莫测其所以然者则不得不推执事于上座。盖二家诗文。读之如见其呕出心肝。非办一生之命者不可为。而执事之作。如风行水上。自然成文。了不见其有砌叠雕镂之痕。盖气胜而然。此其所以难也。然此亦偶陈区区之所见。非谓此意可用以为序也。执事其亦亮之。
岩栖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109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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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说更读之。大体固甚正当。而但所谓当欲而欲则为道心。当喜而喜当怒而怒则为四端二节。似与愚之所闻有异。盖人心之善者。但能不隔乎理而助其发挥。不可便认以为道心。(此朱子说)则七情之与四端。亦如是矣。栗谷之误。正在于以四端为七情中善一边。而不知四端与七情元来苗脉。有主理主气之异。观于孟子论四端则惟欲其扩而充之。程子论七情则必欲其约而制之则可见矣。栗谷道心非人心。人心非道心之语。虽分开太过。而未足为病。至于七情包四端。不可谓四端非七情。七情非四端之云。则是见其一而不见其二。此其所以为病也。而盛说论道心则未免于矫枉而过直。论四端则依旧是栗谷主义。此兢前书所以妄谓未执真赃而或反證成其说者也。然四端七情。不可相对。彼中议论。已成铁案。而执事未尝读退陶以下诸说。能以一言翻之。岂非千古只眼哉。若其名言之微有未莹。亦不必苛论也。如何如何。
与金沧江(丙辰)
三国史校正之列贱名。大不称当。王敬庵刊闺范一书。录校者九人。尝与寿峰相视而窃笑。兢虽不肖。岂尤而效之。李生之欲与贱名同列。亦其薄处。执事又焉得顺其邪志而成之。使兢实有校雠之微劳。万不当为此。况无之乎。虽已刊。千万亟削之。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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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金沧江
夏初二度拜状。日俟下覆而不至。心以为怪。前月中如故里。为阴雨所阻。日昨始返栖则三函已在案矣。同校记之删。成李二序之诺。均切慰幸。而其所尤幸于心者。东文选之说也。兢自十五岁时。得读益斋集。心窃爱之。今日犹若记其行墨。后读诸名家诗文。从未有躏其室者。妄以为吾东冠冕。有此老在。至若牧隐诗文。未尝浏览其全。而但于他集中得睹一二。或多茫然不识其为何语。然其驳而不粹则固已心决之。特以其大名所归。思欲一读其全集而未之得矣。后见农岩所论。以牧为东方第一大家。此公见识极精明。似非曲誉。故前书云云。真所谓矮人看场之笑耳。今承大喻。不觉爽然自失。然犹意其粗之中。亦有他人所难及处。岂拗见未可遽回耶。简易集廿年前尝得一观。而时未晓其利病。但知其为世间稀有之珍。如黄太史之诗。虽非汉唐正宗。而要为一时人所祖。其后得沧弇文读之。意简之所取法在是。而犹谓其未深。既而得读空同全集。惊其神形克肖。然后知此老有所本。而燕岩之谓摹拟沧溟。要压弇州者。犹未执其真赃矣。夫文字之妙。止于平中有奇。淡中有瘦。而此数子之专尚奇瘦。卒之堕于险苦之坑者。自通人观之。诚见其枉用心力而无与于修辞之诚。然梓朽不可弃材。璧瑕不能掩瑜。
岩栖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110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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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栖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111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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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小隐行状。起头数行恐当删。盖行状与志传不同。志传或起以议论。而行状则本为请谥乞志而作。故必以讳某字某为起。近世或有不然者。然于古无之。不足效也如何。
与金沧江
下示论文之旨。甚盛甚盛。兢少尝有志于文而未得其师。中遂自知其不能而废之。然犹时时不忘宿好。所以欲得执事一言
岩栖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111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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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栖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112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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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栖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112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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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金沧江(丁巳)
宁斋之学识。本不及农岩。而其操执议论。诚有过之者。文章则终有如前日所论。治衰之异。要其精妙处。可与望溪惜抱相上下。而非今人之所及。如于忠肃论。虽望溪当为之汗流。顺宗事是千古独见。即使昌黎见之。亦必自悔其实录永贞行之作。但恐是为 景庙发者。而又好翻成案为新论。不能无纷纷之议耳。己亥礼说。密于酷吏之断狱。而老少南三党俱非所欲闻。无怪乎耕斋之欲去之也。易说亦是其所自得。可备一家。然其生
岩栖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113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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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金沧江
通略不全用史体。故芜俚处诚或有之。其晦者则又因事多文略而致然。盖此书剟取公私文字而凑成之。势必如此。至其间用一二句斡旋裁断之妙。有出于前后诸人之意表者。安得不谓之著。若曰辑则恐非着题也。如何如何。大抵宁文虽若气短。然其一段光彩炯然处。终末易及。其诗亦自成一家。虽骨力稍若逊于梅泉。而其真情流出。风格动人处。又恐梅泉做不能到。此则系于人而不系于诗者。要之二家诗性。大略相似。几有不可辨者。梅宛陵论诗云状难写之景于目前。含不尽之意于言外。上句则二家固可云尔。而至于下句则有未易言者。盖近代诗家无不皆然。惟以尽意尽言为主。故读之者兴亦随尽。无一唱三叹感慨不歇之意。如紫霞诗。工则工矣。而读之但觉意思纤细索莫。如听儿女说话。无一起发人意者。亦是人品使然。东坡所谓文章日工而道将散者。非此之谓耶。此区区平日所蕴蓄者。妄复一道。不知执事何以教之。綮书洵足为吾邦一部春秋。恐愈改愈好。正不必草草以求速行也。
答金沧江
所教燕集之刊。事已至此。不得不了之。当初鄙意。但谓此老之
岩栖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113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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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金沧江
貂裘记既是少作。文亦不甚高。意此老已刍狗之。观其诗中四句摘用于李统制碑铭。可知矣。而今特表而存之。恐未为允。且其语及南人处。每以贼臣目之。非但此近读者多怀不平。而此老晚年通达高旷之趣。亦为此所翳。可叹。其他有不必深论。而五行未尝相生之说。令人捧腹。此老曾不知春夏秋冬之为五行之气乎。相生者气也。相克者质也。今以质而论气。辄谓无相
岩栖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114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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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金沧江
日昨得黄季方书。闻执事遭嬴博之痛。此何报耶。执纸手战不能卒读。窃惟慈爱之隆。期望之远。暮年绝域依托。关系之大。均属何如。而一朝止此。想七情万事。无有是处。如之何如之何。虽以东门吴之达识。韩昌黎之善喻。无能为执事谋。况在汎远知爱之末者。其将如之何如之何。太上忘情。是晋人放达之言。不足为极。惟知命顺天。无入不自得。乃为哲人之则。然此亦迂儒常谈。何足以为执事慰。每诵欧阳永叔志薛质夫。以古圣贤不朽者为说。叹其善广人意。而独疑质夫何足以当此。若执事则其可以此自宽矣。况执事住世一日则于世有一日之益。岂宜因此摧折。致损于远大。而不以古圣贤自待耶。不审迩日寝食节何如。尊閤夫人当益陨穫。惟以命理开譬之。卢家女年今几何。何以处之。既未成妇。反诸其父母。于义无不可者。震川贞女之论。似可承用也。嗣续有他图否。事已至此。不如返国。然不欲渡鸭水则且于奉天安东等处居停。亲戚知旧可以往来商度。如耕斋诸公亦可以缓急相倚。管幼安未尝死于辽东。古之人亦有然者。恐不必坚守苦节。不以馀年后事。概于胸次也。如何
岩栖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114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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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金沧江(戊午)
史綮序末。分别四传甚奇。而山林传云云。恐似未稳。盖退栗皆以科第。依常调作官。惟南冥,一斋诸公。乃可以山林例目之。然循此以下。鱼目之混隋珠亦多。岂容无分别耶。且此外科目中学问家实多。山林二字恐不足以蔽之。但宋史既标道学于儒林之外。则李朝亦可仿此。然此则其混杂尤甚。(如栗谷西人皆称朱子的传。然终是才胜学浅。尝见泽堂杂录。以道学专推退溪。而不许栗谷。况其下此者乎。欲拣取之。又难于沙中淘金。)此愚尝于平日思其所以处此者而未之得也。明史之始修也。陆稼书,张武承诸人欲勿立道学传。盖恐阳明辈之得入也。卒之张廷玉辈遵用此说。入阳明于名臣列传。而阳明门人则多列于儒林传矣。总而言之。李朝惟文苑传不容假托。至如道学儒林。不胜其伪冒。即使一代真才如宁斋者处之。未知其何所决也。宁斋有论芦沙集一书。眼目极高。而遗之可惜。至于上成吏部论学案事则见识不甚明。唐氏之为此书。所以大正黄宗羲明儒学案之谬。而分别传道翼道守道经学心宗五等。真是千古独见。赖此公而中州学术将有一统之归。其功不甚伟欤。惜乎宁斋之未深考而轻为说也。且其以吾东诸贤。谓非近世中国之儒所能及。此亦不思之甚。语曰培塿不生松柏。我东诸贤
岩栖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115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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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氏所为国朝学案者。如未经大阅。试购而观之。未论义理。其文章之汪瀚劲快。断非吾东近代诸儒之所能梦及者。
与金沧江(庚申)
大诗众体具备。实非渔洋之比。夫诗以言志。志立而后神韵方有所附丽。渔洋诗只是如镜花水月。可以眩人之眼。而不足以动人之心。即如大集中双悬虽日月。再整讵乾坤。正叹眼中人已老。不知天下事何如等语。渔洋何曾有此境耶。宁斋要为执事之钟子期。然其所津津不已者。多在于天星垂马龁。鸡鸣满江水等空幻之音。区区独不甚喜此。惟如墟落远无声。人家终日清。斜风吹稷雪。寒水赴空城。沧江天上落。飞阁镜中浮。眼明京邑出。愁尽大江流等句。乃为上乘耳。鸿雁后飞一绝。举世所诵。非独壶山为然。然妄谓此等处。甘山秋琴辈或能力造。至于残雪欲明烟欲暗。却疑深处有梅花。方是唐人神品。非今人所可及尔。如何如何。韦柳长句固未如五言之平淡。然如春潮带
岩栖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115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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