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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海鹤遗书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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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海鹤遗书卷四(固城李沂伯曾著)
 文录[二]○疏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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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日人所求陈荒地第一疏(甲辰)
伏以臣等闻日前自外部以山林原野陈荒之地。限五十年。借与日人事。请议于政府。都下人情。汹惧不已。皆以为国亡无日。身死无地。而臣等亦惶惑惊悸。莫知所措。夫自有列强以来。夺地一变而为割地。割地一变而为借地。肰亦有区域交界之可言。而未有泛指通国之山林原野而求之如今日日人为者也。臣等未知 陛下将何以处此邪。凡今朝廷大臣及侍从官。其十之八九。莫非日人之心腹爪牙。则必有以利害说 陛下者矣。亦必有以威势㥘 陛下者矣。臣等请因是而条陈之矣。其说 陛下者。则曰我民蒙昧。无术垦荒。与其弃之而不食。宁可借之而收利。此甚不然。何也。内地田土。潜卖外人。国法所禁。民犹犯焉。而况听其杂作。则强弱巧拙。其势迥殊。强而巧者。日益以进。弱而拙者。日益以退。我之膏壤。亦化陈荒。日人之求。随处随至。不出数年。全国皆举。则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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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俟五十年之久矣。 陛下独不见渔采事乎。去年既认京畿及两南。今年又认忠清及两西。沿海数千里。所存几何。噫。其亦可鉴矣。其㥘 陛下者。则曰吾今不许。彼必动兵。待其强制而从之。曷若和颜而与之。此又不然。何也。凡盟好之国。至于用兵者。以其有大违约耳。夫韩日之交。二十馀年。未尝有失。且今春协约时。保全疆土之句。现载其中。然则除山林原野陈荒之外。更有我疆土耶。臣等窃以为此非日政府之意。而特其一二人席其馀威。行其邀幸者。则动兵非所忧也。往年银行券之相持也。适见巡洋舰数只。行过仁港。而惊惧许之。遂为天下之所笑。 陛下岂其忘之耶。愿 陛下试问诸左右之人。其言不出于说以利害。则必出于㥘以威势矣。此皆日人之指使者。而非 陛下之臣也。以此论之。在今外部者。亦不为无罪。盖此土地。即先王之所疆理。国民之所资生。而求之至此。是谓我无政府也。为外部者。义当缴还。不使人知。一以为外国讳恶。一以为本邦藏拙。固其所也。而乃遽肰请议。动摇人心。则安知外部大臣李夏荣。亦非日人指使中一人邪。无怪乎国人之见疑也。伏乞 陛下亟以李夏荣付诸司败。治其私交之罪。以惩其馀。则宗社幸甚。臣民幸甚。
论日人所求陈荒地第四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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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等窃闻日人所求山林川泽原野陈荒地事件。已经缴还。廷臣之确执。友邦之敦好。可谓两善而兼美矣。伏不胜钦诵万万。而但都下民情。转益疑惧。皆以为 陛下实有私顾。必致后虑何也。盖以贼臣重奭之尚在左右故耳。呜呼。重奭素以枭獍之性。驯成虎兕之患。方其通款外商。绸缪往来也。使其计得行。则 陛下已无国家矣。幸赖皇天祖宗。阴骘默佑。奸谋败露。罪名已发。而犹敢出入密迩。腼面对人。语及此事。辄隐肰有推诿之地。此皆凭恃形势。习于欺罔。又知 陛下过于仁慈。不忍加诛故也。臣等未知陛下果有所畏欤。抑有所爱欤。若以为畏。则天下之恶一也。窃见日人新报。载日公使对李裕寅言先自贵国诛卖土之臣。则此案自归勿论。以此观之。外人亦不以重奭为善。可知矣。若以为爱则管理署之刱始。元兴寺之工役。虽似效劳。而直不过敛怨归上。则亦不可因此而赎其罪也。臣等每见古之人臣弑父与君者。皆非生而性能也。多出于地阨势逼而至是耳。今重奭罪贯已盈。凡国之人。莫不欲啖其肉。而诸外邦亦必恶其人而不肯受纳。则此乃穷无所归者也。而况其党与布列于宫禁朝著之间。朋比掩护。以俟其衅。 陛下既无所畏。又无所爱。而留此险机于肘腋之间。则臣等实为 陛下危之。乞以重奭亟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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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法。穷覈其党。并施孥戮。以绝祸根焉。事在时急。不容更俟。伏惟 陛下垂察焉。
因近侍上奏封书(甲辰)
见今日俄开仗。孰胜孰败。虽不可知。顾我国介在两间。若无急图自强之策。必不可以免俄日之胁制矣。西北垦岛数千里之地。其米谷森林皮毛金银矿产。自足以富国裕民。而皆是我旧疆也。今宜与日人约其割还。而又遣一能言之士。往说马贼。亦有必听之道。盖我北境之人。自贼魁葛伊根时。多有往来相识者。今冯,杜二人。即伊根部下也。利害之说。如入其耳。听从归顺。恐亦不难矣。幸须乘此日俄胜败未定之日。以兵数千。分作两路。一出咸北。一出平北。集合土兵于沿江上下诸阨口。据险守要。以示自固之势。又得马贼率众来归。则自头道沟以东与晖春以西。皆可得以还为我有也。况今垦岛之民。虽韩清杂居。十之七八。乃韩人也。生聚教训。中兴之基。实在于此矣。时不可违。事不可缓。伏惟圣裁。
请六移疏(代○乙巳)
伏以国家者。以其有社稷宗庙之谓也。肰社稷宗庙。非独为 陛下有也。社稷是人民之社稷。宗庙是李氏之宗庙。臣既为国民。又为宗姓。则其有系于社稷宗庙之忧者。决非他人可比。而臣今日之言。亦非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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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 陛下计也。但社稷宗庙不幸。而以 陛下为之主。邱墟灰烬之祸。迫在朝夕。而 陛下则茫肰若在梦寐中何也。臣反覆思惟。久乃得之。此盖 陛下临御四十有馀年。未尝读一字书。其于古今治乱之迹。宜乎不知。故臣请历举焉。夫周赧王以懦弱不振而亡。秦二世以深居独断而亡。汉桓灵以卖官鬻爵而亡。蜀后帝以师巫祈禳而亡。宋废帝以蔑绝伦理而亡。陈后主以土木嬖幸而亡。凡史籍所载四千年之间。为君人者。有一于斯则未或不亡。而 陛下乃兼而有之。而社稷宗庙留至今日者。皆是列圣朝以来。深仁厚泽。有以固结民心。不忍叛去。犹有望于 陛下之一朝改悔也。而 陛下则愈往而愈甚。不法祖宗。不恤人言。骎骎然日入于暴弃何哉。臣至都下岁馀。察诸人情。听诸物议。则凡在廷之臣十之八九。皆缔结外人。图全其身。虽使革易。彼之富贵。固应自若。而臣又尝见高丽王氏。尚今遗存。可知宗姓未必尽死。则臣亦复何忧乎。但恐 陛下一身。将为俘虏于沧海万里之外。则于是时也。臣虽欲从之。而必无及矣。虽欲言之。而亦无补也。呜呼。讳死之人常速死。讳亡之国常速亡。此臣所以发苦口之辞。犯批鳞之怒。而不敢有讳于 陛下者也。近日论国势者。多谓今已晚矣。虽有尧舜之君管葛之臣。亦不可有为也。肰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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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以为此亦在 陛下之一回心间耳。苟能自今而始。以立权之心。移于立志。则必无懦弱不振者矣。以喜私之心。移于喜公。则必无深居独断者矣。以求钱之心。移于求贤。则必无卖官鬻爵者矣。以畏鬼之心。移于畏民。则必无师巫祈禳者矣。以爱子之心。移于爱亲。则必无蔑绝伦理者矣。以好侈之心。移于好俭。则必无土木嬖幸者矣。夫此数事。 陛下既能行之于前。而岂不能不行之于后乎。故臣以为此亦在 陛下一回心间耳。天下之人。见 陛下之改悔如此也。则举将欢欣蹈舞。奔走趋承。内治既至。外患亦去。汉武之功。高于秋风之馀。而唐宗之业。隆于奉天之后矣。 陛下何不以臣言一试之乎。而如无效验。则臣甘伏诬罔之诛。臣无任屏营激切之至。谨昧死以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