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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海鹤遗书质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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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海鹤遗书质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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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斋记[李建昌]
李君伯曾。访余于贝州。余与伯曾别十数年矣。相见甚喜。是日余又闻赦。欣然无幽忧之怀。春雨濛濛竟夕。相与从容为欢笑。间则发其箧。得诗古文数篇读之。又甚乐。伯曾忽改容曰。吾久游于外。求薄少为老母养。苦不能满。吾将归矣。吾且去文而就质。韬踪匿景万山之中。泯然以忘吾穷也。吾故以质名吾斋。子盍为之记。余闻之。不觉怅然有惜心焉。使伯曾之言果信也。吾不知何时复见伯曾。纵见之。伯曾之文去矣。吾何所读而乐之如今日也。伯曾之文锦绣也。使为锦绣者。一朝易其机杼而为布帛。则吾未知其为利孰多。而其不足于观者之目则有间矣。余方为伯曾惜。伯曾之自视。又乌能无情乎。虽然。微独伯曾耳。虽余之拙陋。幸而操其艺术。以自聘其区区之名。不为不久矣。而年岁之所迁。人事之所更。居然不能无今昔之异。而况伯曾乎。昔子贡对棘子成曰。文犹质也。质犹文也。虎豹之鞟。犹犬羊之鞟。其言若甚详。而吾尝读之。犹未能晓然于心。今伯曾既已自择于去就之分而无所吝。其心必有以知之矣。吾又何足以为伯曾言。虽然。吾观伯曾近所为文。愈博辩奇丽。惟意之所恣。而不衷于常。使人骤见。惝然而惊。既则津津然不能舍。若是而可以遽言去文哉。草木之华。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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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其光艳而后厌。而后落。而后实成焉。今伯曾之于文。光艳甚矣。而尚鲜然无欲厌之意。以此卜之。吾之为伯曾惜者或过矣。而吾犹有幸焉。姑书之。以为质斋记云。岁甲午二月日。宁斋李建昌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