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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沙先生文集卷之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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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沙先生文集卷之十五
 序
  
松沙先生文集卷之十五 第 352H 页
南坡遗稿序
南湖之南。百川南走。天冠一山。当南海之冲。望之嶷然。微是颓波耳。南维民风。日胥以沦。如南走之水。而先生崛起其中。仰之岿然。如天冠之作捍。微是颓俗耳。然则先生之生。殆大冠所降精欤。吾先子尝赠先生诗。首以天冠作标题。盖亦以天冠真面目许先生也。天冠吾所愿游而不得。得见真面目于先生。亦云幸矣。先生既没。音容已邈。第当以一筇一屐。南游天冠。见先生真面目。以寓羹墙之慕焉。呜呼。天地穷阴。异言日滋。吾道日晦。而南儒尚能读圣贤而谈仁义。先生之功。于是为大。而百世不能忘。岂但吾之情私而已。先生于吾先子。有旷绝之遇。先子以友。先生以师。凡讨论经奥。谈说古今。一场谐洽。不啻如宫商律吕。盖其博雅好古。实罕俦伦。而𨓏𨓏有危言激论。发于伤时病俗之馀。若抱千古不平之愤者。今日气数。先生固有先见者欤。使先生得见今日。则默料先生气岸。当早索于东海之肆矣。所立既如此。故遗风馀韵。不与世俱𨓏。而扶植一脉。能作硕果于众阴之中。此不可与不知者道也。先生雅不喜著书。尝曰立言垂世。有先生在。吾辈但当扶竖卒业。以勿负先生之志而已。所以得于讽咏者为多。而散文各若干篇。皆信手以成。不作淘删传后计。而要之先生岂以文字而传。文则庶可以先生而传矣。志行大槩。宇万既以善根之请。状德矣。欲求先生者。盍于是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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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遗稿将梓。善根又使尘秽其卷端。
老圃堂遗稿序
老圃郑公。不佞既状其德。又记其堂。后之人欲详公之世者。当考之于此。盖文章在公为馀事。而长于风骚。遇境辄写。信口成章。以淘写性灵。故诗多于文。而不为收拾传后计。是以卷帙不富。而亦孙曾之所搜得于散纸者也。其为唐为宋。具眼者当自知之。而请复 万东庙一疏。为此稿之骨子。盖 皇庙为可以重轻吾邦。具载疏中。此不必究言。而满廷臣僚之噤不敢出一言者。公以草茅韦布之士。倡率同志。以叫阊阖。要传小华消息于天下后世。其曰前日之享。于卦为萃。今日之停。于卦为涣。我殿下任君师之责。忍令斯民向日之诚。转萃而为涣云者。辞约而意尽。义理昭森。可知公平日所养。其不见收纳。自当为世路慨。此疏之在遗稿。不可以卷帙之多寡而为公加损也。况从此义理中出来者。一字之传。皆零金片玉。彼连篇累牍之充栋溢架。而有之无所补。无之无所阙者。乌可以髣髴也哉。之孙荣源将付剞劂。使子休铎奉以示余。釐整其鱼鲁。及将还瓻。略书所感于中者。以冠其篇云尔。
东坞遗稿序
黄叔度。汝南称颜子。颜子亚圣也。而以叔度之贤引拟者。不已重乎。否不然也。十室之邑。尚有忠信如夫子。气味志尚。殆庶于颜子。容或有焉。学其所学。虽不及而不失为贤。此引拟之不以为嫌也。以吾所知。东坞先生曹公。殆其人欤。昔吾先子讲道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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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公以清粹之姿。得时雨之化。造到浅深。有非末学所易窥测。而其见于行事者。或有符合于一二。若曰实若虚。有若无。犯而不校。若曰见其进。未见其止也。若曰得一善则拳拳服膺而不失之。以此三言者求公。则颜何人余何人。有为者亦若是。公盖自许而不让矣。及其居陋巷。箪瓢屡空。而其乐不改。不知所乐者何事。而又何较似之也。所以乡人称之为颜子。如汝南之称于黄生。非一日矣。是以吾先子之门。教育英才。不为不多。而公在德行之科。为高足而尤杰然矣。第其被诩于师门者。若曰士弘孝于亲。故事我如此。若曰千万人中。常知有己。吾见士弘。若曰士弘自知不足。安分俟命。又以此三言者求公。则所造之深。许可之重。后百世。可以想象。而上所證向者。不为空言矣。然则公之文章大略在此。区区于篇章之末则抑末矣。虽然咳唾攸及。后人珍之。不啻珠玉。剞劂之议。族戚知旧争先致力。以致纸腾。而不止为一人一家之藏。播布之日。今与后知吾言非阿好矣。卷帙既整。胤子锡休谓知公深莫余若。俾书其卷端。
聿修斋遗稿序
吾友朴斯文道谦甫不幸短命。今也则亡。当时好学之实。若可以影响于形声者。咳唾若干卷是已。其昂然之表。介然之操。托此而可以七分。伤时之意。亢慨之论。又往往发于词章书疏之閒。而其讲质疑义。弗得弗措之勤勤恳恳者。则又有庸学劄疑。一开卷可以瞭然矣。勉养先生状其德。深致其痛惜之意。盖勉翁方直黜南窜。呼吸危祸。虽夙昔过从者。皆畏首畏尾。而陪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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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耽罗黑山绝海之閒。转至青城。蔬粝与共。琴书相欢。重庵先生所谓古之马东平。复见于今日者非过语。而勉翁所谓盖将反求务实。收敛晦养。以期至于高明广大之域。而天不假寿。其温仁慈爱之姿。乐善好古之志。果敢直前之勇。不可复得以见者。盖实际也。作文赋诗。随遇立就。不事雕饰。吾十年游从。所目见而深许者。庸学劄疑。盖在吾先子门下所质。而同门者或以过费大老精力为不可。而先子谓为老人破寂甚好。盖嘉其真积力久。将以有得也。呜呼。天假之年。得至于今日。以成就其志事。则其所扶植线阳。当与有力焉。而既不可得。则遗稿之行。亦可以少慰矣。嗣子源东以余为父友命之序。
橘隐斋遗稿序
吾先子倡明绝学。门徒倾南服。时则有若橘隐斋金公。生于明珠之窟金橘之乡。手可屠龙。眼空凡马。于是将战艺于京师。既半涂幡然改曰。古人以文章为馀事。吾闻奇先生以本源之学。作成人材。盍往归诸。北学数十年。先进学者无不以陈良相待曰。明珠金橘。于南海物产最珍。奚独产物为然。吾知其钟于人而为奇异清淑之士。金居士是耶。莫不争先愿交。而师门之许可已重矣。归以所学于师门者。教授生徒。黉舍不能容。而知名之士多出其门。所与唱酬者有诗。劝戒者有文。其他格物穷理而形诸纸墨者。往往出人意表。可传而不可泯也。脚下诸公。相与谋锓梓而寿传于世。委宇万澄删。顾以謏寡。何足以任其责。而幼被提撕。以有今日。不敢自外而负公于身后也。鱼鲁显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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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加点窜而付剞劂氏。始终相役而卷帙就完。此于公实地。不过为得鱼之筌。而善观者于此而见公七分。又曷可以少之哉。命之序者公三从孙道熙。及公脚下朴君泳汉,金君志一。
幽窝集序
记昔与老柏徵士。话到近故先进。以为禀天地刚阳之气。有公明正大之体。若幽窝处士权公。不数数有也。第念刚者吾未见。夫子犹云尔。若是乎刚者之难得。而遽以是称公。非实见得。乃敢如此道。后又于公圹记。屡致意于是。以为刚者常公而明。常正而大。公明正大者用于世。则民蒙其福。惜乎其不见用于世。以福斯民也。盖以通家子。薰德久且深。善观而善言者如是。而月皋翁状其行。勉庵翁铭其碣。一辞推为非今人而古人。求之古。亦未易得。窃尝以是而求之言行。则公有雅言曰。不尚乎节义。无以立脚于颓波。又曰今人喜言用权。此吾所大恶。权非圣人不可用。士当谨守常法。畔道合流。曾是以为权乎。公有庸行。奖善若己有。规过不回互。又能虚受言。苟是也不惮舍己。其视趋膻附炎。不啻如犬彘。若将浼己。呜呼。其刚阳之气。公明正大之体。于是言若行。略绰觑见矣。又知徵士之言非阿好矣。所著诗文。皆从此气中出来。使后人读之。足以立懦弱祛私暗。其有裨于世教者何如。而大学补遗辨及千一录等编。亦非公公正之见。不能几乎此也。合而为若干篇藏于家。之孙载斗,载奎操履文行。菀有祖风。方谋剞劂。而徵为玄晏。谨述旷慕之意如此云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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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湖遗稿序
生乎今之世。能知华夷之辨。可以为士矣。东湖尹公诗文若干篇。诗有悔过松坡。文有罚松坡石。第念思无邪。足以蔽诗三百。今以此诗此文。蔽公全稿。知言者知之。呜呼。石无情。罚不足以使知愧。知愧者其当日主和诸人与石面记事者乎。彼数人者。已作冢中枯骨。与所谓无情之石无别。惜乎使公早生于当日。罚石于勒石之日。则彼必剥面而死。羞见于人。而今无及矣。虽然罚无情之石。所以警有情之人。警古人。所以警今人。今人之卖国负君。不啻数倍于古人。而读此文。尚不知愧。则使公早罚石于当日。未保其人之必能知愧否也。悲夫悲夫。公以悔过松坡有诗。而吾以公一过松坡为幸。何哉。自古及今。过松坡不知几个人。而作此诗若文。以厉夫夫独有公。带罚之石。从此得过者之唾。为秽石。足以洗吾邦三百年之累矣。呜呼。继公而罚者何石。而继当日诸人而知愧者何人也。必有能辨之者矣。闻其剞劂。旷然书此而为之序。
澹对轩小会序
此与三九原会。同为讲学之义。而在大会翌日。名曰小会。第念学宫之教。先小后大。此为讲学之会。而先大后小何也。亦有说焉。学宫之教。为凡学者一人始终。由小入大固也。此则父兄为其子弟长远虑。盖欲使观感于大会而兴起其欲学之意。此会之不得不在其后。而亦不得不名以小也。犹先觉后觉大年小年云尔。后觉为先觉。小年为大年。则先后大小是一串事。使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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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者知先后大小之义。则可谓本领立矣。会是姨弟金君凤举所设。而戚弟朴君纯汝序其事甚悉。凤举裕后之谟远矣。而纯汝鼓动之文奇哉。
咏归会序
风浴咏归。暮春时耳。沂雩地耳。此地此时。曾氏之前。岂无其人。曾氏之后。尤当有慕效者矣。而无称述一人。独曾氏之对。夫子有吾与之叹。而后贤有凤翔千仞之评何也。曰志而已。有其志则吾可以曾点。瑞石可以舞雩。阴江可以沂水。仲秋可以暮春矣。此咏归之所以名也。绫城郑斯文义林。从吾先子学。盖杰然者。曾年秋。与二三同志。风乎瑞石。浴乎阴江。春秋会讲之议。始发于其时。乡党文学之士。蔚起而和成焉。会不可无名籍。籍不可无嘉名。文君颂奎曰。咏归乎记实也。咸曰可也。呜呼。有曾氏之志。作曾氏之游。则是亦点也。使吾先子在世。则必有吾与之叹矣。若其不同于咏归之日。而同入于是籍则亦有说焉。志苟同矣。则一时追随之不同。不足为异。舍所异而求所同。则吾可以曾点。瑞石阴江可以沂雩。秋可以春者此也。同籍诸公。盍相与勉焉。诸公以贱名追录而责之序。
新安精舍讲录小序
峤南素称多文学之士。目今圣学榛无。而犹为元气于东方。必峤南是已。岁乙酉春。余取道山阴凤城。与旧识新契十数君子。联翩入丹城之新安精舍。舍是朱宋两夫子旧日妥灵之所。入其堂。宛若两夫子在座。景慕如新。则洞中诸子晨夕兴感者。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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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知也。因与之竟日剧谈。剧谈不足。遂设讲仪。各背诵圣贤书一段。或史或散文。在所不计。自少而老。轮及无漏。济济可观。以一洞槩之。则峤南一省。又可知已。向所谓元气于东方者非耶。归颂湖外年少以振策之。则峤南之赐。而吾可谓不负此行矣峤南诸君子。亦因此益勉之。无使今日归颂者为虚言。则余亦与有光焉。讲讫。以余为远客。俾序其录。
礼笏合编序
林放问礼之本。夫子大其问而告之俭戚。盖慨世之事繁文而遗其本。救时之至意也。呜呼。今也并与其繁文而不讲。既失其本。又遗其末。圣人制作之意。几几于弁髦土梗而已矣。如有救时之君子。当自其节文。熟于耳目。习于动止。以求其本也。吾友月波君讲学之暇。会通其礼笏。釐为一册。以与从学者肄焉。盖欲其自枝而达其根。自流而溯其源也。向所谓救时之君子。月波君其人耶。吾欲缮写一通。以自讲习。兼令从逐诸生。以时举行而姑未及焉。特书其卷首。以发其嘉惠之至意云尔。
玩梧遗稿序
遗稿始以晦慎行。见公谦德。亦兼警世之微意。盖以公之德行才识。晦且慎犹如此。见闻观感。非少助也。虽然公之晚年深造。玩梧其头颅。后之人得窥其全豹之一斑者在此。均是公自号。玩梧尤尔雅。吾故曰玩梧遗稿。稿中得玩梧图一本。盖以一根看太极。一根生两枝。两各生两。实具两仪四象之体。而四而八八而(下脱十)六。至于三十二六十四。又加而四千九十六。罔非一根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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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衍来。公所谓濂溪从理看。康节从数得。不出一根梧。而看得微密。则会通傍达。天地之运。日月之行。人物之性。善恶之源。亦不出玩梧而妙契焉。大统之历。期三百之解。及夫若图若说。深切著明。用人不用底精力。得人不得底奥妙。见得之馀。欲后人一开卷便瞭然。所谓良工心独苦者。公实有焉。自役文兴而充栋溢宇。其不为有无补无无阙之赘言者或鲜矣。而若公之稿。真可谓有有补无有阙之公传。不待子云尧夫而世自有知者矣。是以皋唳闻天。 貤褒遄降。在公有不足为加损。而为来世劝则有矣。呜呼。见今天地失其运。日月失其明。人物失其性。善恶混其源。异历行而三百之期失其旧。此稿之行。宜不容缓。孙琪权方谋入梓。剥底一线。此或为消息欤。以宇万尝表公墓道。卒业于遗文。俾弁其卷云尔。
晚翠翁寿席诗轴序
晚翠梁翁今年周甲。其大人尚无恙。真稀世人瑞。吾见人家寿席设。虽以子孙私伸恕之。而未可谓尽善。若晚翠家。虽置酒张乐。亦无乎不可。而世变如此。不敢张大其事。为其大人。筑一精舍。以安寝处。而献寿酬宾。皆于其处。翁身著五色斑斓。为作婴儿戏。以慰悦其心。知旧族戚参席末而观盛举者。罔不感悦胥欢。歌咏其事。此其轴也。宇万老病道阻。不能进参下列。而若其善颂善祷则不后于人。诗曰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既翕。和乐且湛。子曰父母其顺矣乎。翁修于身而齐其家。宗族乐其睦。朋友信其义。凡事不敢不谨以顺亲心。其大人无忧用老。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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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八十一而康宁。凡同在是席者。无徒羡人。而能如翁之顺其亲而使其亲无忧用老则可矣。为子孙能如乃祖父之顺事其亲。则当世世享此福庆矣。翁之胤子会极挟书从余。示以诗轴。轴中不可无吾三字。故谨以是尘秽其上方云尔。
宝山集序
韩昌黎上宰相书。尚论者或以为昌黎之疵颣。而实山公之上赵相国书。吾以为宝山公之光华何者。昌黎之书涉于自荐。盖士之自荐。如女之自媒。其为疵颣固也。若宝山公之为书异于是。赵相国伊昔观风于丰沛也。公为 庆庙别检。观其政而觌其德。亟称其君子人。而有国士之遇。伊后入相。国士之报。不过为勉其相业。使蹑周召之后。其曰宰相之任。位高责重。社稷之安危。生民之利害系焉。为邦之道。得人为先。当虚心开纳。今日举一善。明日从一善。坐庙堂之上。讨论大经。使需世怀宝之士接踵而至。佞誉诬谀之徒卷舌而退。末段眷眷以周召自在。致君尧舜为言。使相国用其言。则何遽不为周召。使公为宰相。则当以告相国者自庸。公当时皆称君子。岂以身不能者。告夫他人乎。公之志行大槩。可见于此。故吾以为公之光华。而表出而为言。然乎其不然乎。公德足以需世。文足以鸣国。有德者必有言。此集之传。必有与我同见者矣。以公德望。兼公文章。八十年于此世。宜其著述甚富。而公与物无竞。传后非其所屑。故收拾无多。而若诗若文。皆足以嘉惠后人。可传而不可不传也。曾孙圭焕将付剞劂。托之玄晏。老且病。不堪担夯。而公与吾先子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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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分。相信不可辞。第读其与吾先子书。则论理论性。实相吻合。盖吾先子罕言于是。而客座邂逅。遽与讲劘。益信公独立昭旷。不与世儒之见。同其轇轕矣。尤岂非后儒之所当鞠躬者乎。景慕之深。并以及之。
松庵遗稿序
闵承宣致鸿。收拾其先君子咳唾。附以挽诔状碣。釐为一册。玄晏之托。不鄙在余。胤子在镐上庠将命。第念公登飏仕路。历典郡县。奉公近民。述作靡暇。及见时事一变。废处穷山。文墨又非其时。宜其畸零不能成编。然而君子多乎哉。不多也。讨复一疏。公全体大用。毕露而无馀蕴。所学在此。事业在此。文章亦在此。使其施用。则赋可以讨。雠可以复。国可以为国。民可以为民。岂至有今日。而惜乎其不省也。若其施措经纶。为国贞忠。不以不见用而有閒。自当为世路慨。于公何病。是以勉庵尚书亟称其所仗大义。炳然如丹。可质神明。苟此一疏之传。则骨子在是。其馀鳞介之或有或无。有何加损。古与今文字之传。或至充栋溢宇。而未有此一言。为骨子者何限。程夫子所谓赘言者是已。此稿之传。必有能辨之者矣。宇万曾为公牲石之铭。言行槩举。此不必架叠。特举感慨于中者。以冠其篇云尔。
菊坞翁寿序
菊坞赵公。今年周甲。日者寄书来。孤露风树。满纸悲感。古人当倍悲痛。翁有焉。胤子寅锡不敢以世俗所行饰喜者请焉。来谋于余。余曰君家世仁而不寿。今行年六十。五世来初有。而尚颜
松沙先生文集卷之十五 第 357L 页
发黧渥。行不扶藜。可保遐百。又启后人享年之兆眹。凡事罕则相庆。知旧族戚所相庆者在当人。容可违之。子于私室。不可无设小酌而答其意也。寅锡曰唯唯。窃念宇万庆于君。宜不后于人。而积病杜门。末由参席末。谨以数行芜辞。替告于座曰。诗曰维忧用老。人生世閒。忧戚疾苦。荣辱得丧。皆催老之别径。役役者未老而衰。淡淡者老而不衰。菊坞翁老而不衰如此。其天资固有过人之淡淡。而不得寅锡为令子。则虽以翁淡淡。不但惟疾之忧而已。翁虽欲不老得乎。寅锡种学绩文。饬躬洁行。为克家令子。使乃家翁无忧。至于老而不衰。吾愿在座诸公。各举一觯于寿觯之后以贺焉。
送李梧山入福峡小序
青马之历。儒家九六。张角咒符。兴兵树党。诵法孔子者。为苗莠之不容。青皋植斋入于头流之东。云蓝梧山入于瑞石之南。安得无膏车秣马之思。而头流远莫致之。其福峡乎。骤雨不终朝。㬥风不终日。吾知见晛之雪。岂在远日。吾当以淘汰之沙石。徐观其录。以为去就。异日瑞石山上。有歌招隐操一阕者。知其为氛妖廓清。子之友松沙子来而笑出山门也。
赵升玄小序
大德居士赵君升玄甫樽酒相逢。已二十年。时君为丈夫。我白首。今日之远顾。赖君年差后我。而我年洽七十。君亦须发皤然。沈隐侯所谓非复别离时。正今日景色。人情恶能不怆悢。惟一片灵犀无远不通。犹如朝暮遇者存焉。第念昔年经过。明窗棐
松沙先生文集卷之十五 第 358H 页
几。伊吾不辍。自叹居远。不能以时从逐。听其绪馀。而又信其进就之不可量。今焉贲趾未接语。已见德之润身。身边大袖。不与世俱𨓏。盖其气义有选于众者。而平日所学不可诬也。取端于君者。岂不与有光焉。所谓朝暮遇者。不其在此乎。聊书所感于中者。以为临别之赆。
送金丰五归堤川序
吾沙上。丰五山阴。其居閒三百里。昔吾家自沙上寓丘珍。于丰五之居。才得二十里近。丰五之喜。不下邻里。粤三年。丰五自山阴寓堤川。又五百里远。以丰五之得二十里喜推之。吾之送丰五于三百里。又五百里。其怅又何减天涯乎。曩时丰五之喜由吾。而吾亦喜丰五之喜。今日吾之怅又由丰五。而丰五亦岂无怅吾之怅也。昔吾与丰五之各旧居也。一年仅一面。得二十里近。又不能加数。则丰五之喜。喜心迩而已。今丰五之远寓。一年而一者。或将十年而一。又恐未也。则心与迹俱遐。吾之怅。宜十百于昔送君山阴之日也。丰五将行矣。何以赠我。曰不坠家声而已。虽吾未能。丰五之赠我已厚矣。吾何以答丰五。丰五以徒手辛勤拮据。五百里而之堤川。以傍人见之。皆谓力不足将半废。而丰五能达之。丰五之心力。有非恒人可及。吾以是知丰五之学。终亦能达之。丰五能化无为有。立家于客乡。况丰五之学。因其固有而有之者也。较诸今日之役。不亦易诸。故曰吾未见力不足者。此皆丰五之先见者。吾何以赠之。吾闻山阴之山。盘据牢实。丰五生长于是。又闻四郡之山。精鍊磋磨。丰五肥遁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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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丰五之根基。已得于山阴。丰五之自修。宜磋磨于四郡。江山助发。古有云尔。使我后十年。闻四郡有金丰五先生。百年不见。若朝暮遇焉。回怅为喜者此也。惟丰五勉旃。
广州李氏花树契序
花树会昉于韦家。其事聚族。其义讲睦。聚族而讲睦盛事也。自后族会。必曰花树。广州李氏其一也。李氏之会。会于先墓斋室。展墓礼毕。因举讲仪。著为定式。此其案也。第念花树为名。外借韦家为例。而实寓尊祖敦族之谟。盖自根而干。干而枝。枝而节。节节生花。莫非一根之气使然。推之于人。则必生于祖。祖其根也。祖而宗。宗而支。何尝不本于祖也。然则花树之会。必于祖墓之下。盖有寓义于斯。而非但韦家之偶然而已。吾可无时而不花树矣。李氏三秀士正会,秉郁,雨燮。皆以案中人。俾余文。
赠宋君昆季(寀燮,涏燮)
呜呼甲午。儒家九六。邪徒煽乱。凡冠儒服儒。受其毒痡。而其平日大肆力排摈者。尤为眼钉。必欲尽除乃已。君昆季之流寓奔窜。盖理势之必至也。第念邪不斥则道不见。固不可顾身计而依阿苟且。毕竟邪熄。盖亦能言之力。而向日艰楚。死而靡悔。况小小辛蓼。岂足以芥吾胸中也。但君家先迹。若进士公两世白牌。兵使公践历告身。主簿公告身及沈阳录一册。没入燹火。其馀古纸产什之同归磨灭。不可胜记。君颇以收藏不谨。使先迹湮没。抱恨毕生。余谓古家世族。能守数十世告身者盖寡。士祸兵乱之后。宜所不免。况君以斥邪有力。受祸酷烈。虽问质于君
松沙先生文集卷之十五 第 359H 页
家诸先公。庶几曰吾有后。而不以是谓弃吾基也。但有所深惜者。主簿公之丙子被拘入沈阳十九年。全节而还。世称苏武。其实迹载在沈阳录。未及刊行者。并与泯而无传。此虽昭著当世各家散录及名山之藏。出于世则宜无终堙(一作湮)。而会通颠末。不如公手录之为详。此之无传。岂但君家之不幸。呜呼无及矣。盖其所录。吾虽未目。崇节尚义。当为一篇梗槩。为主簿公后孙者。克修其祖德。则沈阳录之骨子。已传于子孙。而彼见收于六丁者。特皮壳耳。君去年挺身赴义。图雪国耻。冑桧执命。事不得谐。几陷大辟。而不以窘跲易所守。吾始谓沈阳一录。在君方寸上矣。既以是语君。记其语以为序。
农汕文稿序
山水明丽之气。人得以为文章。山必曰箕山。水必曰颍水。箕颍之閒。朴高士汉丰以琼琚玉佩。大放厥声。早游汉师。荐绅大夫渴交相汲。无不以王庭黼黻相推。而终南捷径。雅不屑尔。及见时事日非。浩然归乡。自号农汕。盖其意不复作当世意。力民代食于箕山颍水之閒。而以文章自娱。伤时悯俗之意。屡发于风骚。领乐官而时存肄。足可以垂鉴戒而备观省。菀然为一代雅乐者。不可诬也。并世不相见。往往于知旧赠言之作。楼观悬楣之文。得觑其雅尚机轴。讽咏之馀。赏节屡击。而窃谓一时作家降幡早竖矣。今幸得其全稿而读之。盖见其所未见。向日之知。犹未免浅之为知也。篇什书牍之閒。往往有陟西蹈东之意。于是而窥见其秉执有素。目今滔滔胥沦于颓波奔流之中。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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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如高士若干人。参错在山椒水涯。以为剥尽复生之根柢。吁亦奇矣。感叹之馀。芜辞随之。非欲以尘秽卷端。自幸其卒业于是稿也。
南坡遗稿序
诗蔽思无邪。礼蔽毋不敬。凡看书得其要。则全书不外是矣。南坡李公有诗有文。澄删之可三册。诗出于淘写性情。以泄其壹郁。文由于依傅经义。以寓其劝戒。槩可传。而余谓壁上箴。可以蔽此集。盖以此箴傍通之。则若诗若文。乃枝叶耳。其为箴凡十八条。自存心养性为学节度。以至于言行交际。靡不规箴。而又其可蔽于此箴者。曰天可欺乎。天不可欺。心可欺乎。心不可欺。人心即天心。欺心即欺天。盖其警己训人。彻上彻下之元符。公身后。胤子启元收拾公咳唾。委余澄删。读其诗文。知公为词苑钜手。及读此箴。始知公头颅。南坡之为南坡。槩在此而不在彼也。记昔公访余于三圣山中。余迎谓曰子非南坡处士乎。公愕然异之曰无面之余。何以相知。余逡巡曰使无面者知公。由公不由我。信宿剧谈。使我读十年书。自是或诗或札。殆无虚岁。知公不可谓不深。而犹有未相悉者。若非此稿则几乎未尽公也。遂叹息而书其卷端。
觉斋家训小序
吾友觉斋金君有手录一册。首叙五伦为纲领。次叙修身齐家事亲奉祭冠昏。至凡干日用。无微不录。以为条目。呜呼尽此矣。尽于此则自身及家国而天下。达之而有馀。吾复何赘。胤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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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将入梓。问其篇目。余读到其末段自题。有曰家庭小儿庶几取之。曰觉斋家训可乎。第念颜之推家训。朱夫子收入于小学外篇。盖欲其人人作训。吾于此录亦云。就其中辨华夷一条。尤为当今之急务。吾愿表出而告今之执政者。叹息而书其所感。以弁其首。
送李亨洛序
余一布衣寒士。寒士相访。固不异矣。亨洛以熙朝名士。舍车三百里。相访于穷寂之滨。抑又奚哉。吾闻亨洛曩日读书士也。方其士也。相识者信其非觅第索官人。一举而取第如拾芥。则相信固自如。而或疑其有捷径。及乎匹马归乡。闭门读书。不作终南一梦。则并与其疑者而信之矣。苟是之可信。则以读书之暇。追随寒士。亦无足怪矣。江上滞雪殆数旬。久客思归之情。宜其汲汲。而相守道娓娓。若将终岁。雪晴道平。又即启程而无迟疑。于是而知亨洛之出处也亦若是。北风其凉。雨雪其雱。贤者好遁之时也。退伏林下。若将终身。如向日无汲汲则几矣。化日当天。时泰道亨。君子汇征之时也。弹冠登朝。以行其道。如今日无迟疑则几矣。虽然车行天下。造在室中。进之所行。退之所蓄。此亨洛之所已见。吾又何语以赠之。为感见过之意。为之说如此。
送安处仁南归序
父母之于子。为之推燥居湿。燥湿小事犹然。况大者乎。夫涉海何等艰险也。连天沃日之涛。无时或息。处仁大人。既备尝矣。以推燥之爱。而犹使其胤子犯是而北为。非有甚不得已然尔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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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已亦有多般。或以交货财迁有无。为不得已。或以取科第射功名。为不得已。处仁大人。以不得已送子涉海。其不得已与人同。而其所以不得已与人异。人生斯世。非学问。无以为人子。之大人宜以是为甚不得已也。吾知处仁既知之。故其诗曰持心常若济风涛。持心既如此。则处仁之于学问。根基已立矣。世其家学。不弃其基。吾于处仁信矣。然则吾于处仁之行。何言以赠之。资质之美。处仁既得之。趋向之正。处仁既有之。虽然省察操存。或有所不及。则亦不能达焉。子不见夫海船之漂流而南为者乎。是志未尝在南。而特为毫忽之差谬耳。故吾谓处仁守子持心风涛一句诗。常常照顾。则子心上之船。无南漂之患。而诞先登于岸矣。吾将为子之大人寄贺焉。
赠李亨重小序
记余侍在先子膝下。虽后生末学。不许纳再拜。盖执谦也。况以余肤浅。当此重礼于文识优长之亨重。岂不瑟缩焉尔乎。敢玆还纳。除去表幅。以实心相从。未始非古道也。吾先子尝赠赵月皋序。以养梧槚喻养心。吾虽年逾始衰。而君尚幸在壮年。请各植一本梧槚。以吾先子赠月皋语为节度。养木去其害木者。而得养心之道。去其害心者。则吾心之长。何遽不若梧槚也。吾见君之庭。有旧植已丈且寻矣。是其养之得其道。及其蔽亏云日。阴庇千人。在吾日进而不已耳。吾复何语以赠之。
送芙蓉山人东归序
斯文李君乔甫筑室于芙蓉山中居之。一朝翩然远游。西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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畿甸。南至于湖海。今将言旋。入门之日。其必有反求者乎。伊昔堂室之洁净者。今何尘累。庭除之修治者。今何芜没。不终日而尘累者洁净。芜没者修治。以复伊昔之旧。试思其由。则不过曰主人之存不存如何耳。古人以心为主人翁。心不存则吾之一个虚壳。不几于曩日堂室庭除之尘芜。而心得存。又将如今日之洁净修治。此吾儒之学。必以求放心为主本。乔甫读书穷理之士。此为己见之昭陵。不待入门之日。始入思量。而乔甫向日所寻访者何人。以勿本于心说为法门。至引释氏本心之语。以为禁戒。所谓释氏本心。必非一边人见解。盖漫无操存省察之功。而以心见心。为图觉顿悟之妙用故云尔。一字见解之误。乃至于心为死物。不得为主宰乎。既与之酬答。而书其语以为赆。
送尹季仁归九峰山中小序
车有轴磨有心。外閒虽转运万变。而里面常不挠矣。士有恒心者是也。是心也不以得丧荣悴治乱死生而动吾毫发。年前异类滋炽。几人不化为禽兽无他。无此心也。转眄湖省。吾以绫城一队士友为车之轴磨之心。而尹君季仁其一也。劫后相逢。气骨苍然。岁寒后凋之志。溢于面貌。积中达外者然欤。及见其一绝诗。有士贵有恒心之句。是平日吃紧处。呜呼时非常。去年事变。又非但东扰。所谓心者。出入无时。操存舍亡。顷刻不可恃而为安也。乃若恒心则不然。高车驷马。千人唯诺也是心。汤镬在前。刀锯在后也是心。是心乎季仁既有矣。吾又曷语以告之。既序其酬答。系之以诗曰。九峰之鹿豕可与游。九峰之木石可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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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箬笠蓑衣亦旧物。朝出耕夜归读古人书。
送崔卿五北归序
崔斯文卿五度三关轻百舍。南为者再。及吾祖世一。戊寅也。赴终祥一。辛巳也。治任之日。及门诸子。孰无安仿之恸。在卿五尤别矣。不忍即归。因与守岁。求遗型于不肖辈。而学蔑诗礼。无以少答勤挚。但吾闻之。学问之道无他焉。趋向既正。则默默向前。如行者之归家而已。卿五将行矣。卿五之家。乃卿五之所当止也。一步而二步。一日而二日。至于千里而二千里。则卿五之行。已透度三关而到卿五之家矣。噫。学问亦有许多关焉。所谓人鬼梦觉等关是也。卿五于趋向。不可谓不正。则透到许多关。至其所止。顾力行何如耳。卿五其能如今日归家也否乎。吾愿卿五行到第三关。班荆而坐。沈吟良久。得其意象曰。未之思也。夫何远之有乎云尔。则卿五到家之日。吾知卿五之不虚负此行矣。
丰壤赵氏派谱序
赵氏丰壤为名贯。凡伟人达官。桢干邦国。柯则士林。历丽迄 我。煌煌史乘。无容议为。而此谱则中世有勋封道康伯。子孙仍贯。其源乃丰壤。其势如江汉之有沱潜。嗣后复贯丰壤。如沱潜之终入于江汉。源分末合。不可以中散而二之也。以高丽大护军为分派之祖。以上与仍贯丰壤者同祖。而以下名德嗣兴。或文章华国。或节义扶植。以至文行克家。文荫登籍。谱不绝书。具体于大家。而其先世见几远遁。遗子孙安。饭稻羹鱼。明著衣冠。
松沙先生文集卷之十五 第 362H 页
不涉于今日被发缁服之祸。又大家之所未有。而诸族之所歆艳而不置者也。然后始知南下之祖植姓之苦心如此。为子孙者常以此心为心。则后日大放厥声。盖在此而不在彼矣。今日同谱于此者。可见此心为心之一端。歆赏之至。赵氏之命。不辞而诺。书所感慨者如此。若其名讳某公制行某事。本孙之叙述详矣。此不架叠。致长老之命而俾为文者。昌九其名。亦佳士。
卑忍斋遗稿序
卑忍斋金公在吾省。近古先德。盖杰然矣。自少从游于吾先子。公之老。宇万尚少。而犹及见礼貌送迎。有殊馀人。心焉向慕。异日请业。谓有其地。遽已先天。贱齿已积七十。始以遗稿见公。呜呼欷矣。未及卒业。益闻所不闻。不觉望洋。盖公馀事于文章。而浑浩旁达。不可涯涘。与世之所谓词苑钜手者。门堂藩垣规模不同。而近里舞文虚实亦异。不宁惟是。公以得于己者及于人。一时决疑难抱疾苦者。依归于公。犹恐或后。各充饮河之腹。而知名之士多出其门。益见根深而枝茂。源清而流洁。其因材而笃。达材答问。备载于稿。精微蕴奥。非后学可容易议为。而皆依傅经旨。足见述而不作之一端。盖可传而不可不传。而世无弇州山人。济南之文。不能不久在巾衍。及今文教废弛。而始以刊布者。岂天诱其衷。为一根硕果之消息欤。文稿殆数十卷。而姑举其关重者为若干册。其馀容俟后人。亦用意深厚之一道也。第念卑忍为斋。骤看虽若浅近。而谦之彖曰。谦尊而光。卑而不可踰。损之象曰。君子以。惩忿窒欲。公可谓深于易矣。后之论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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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于是二字。足以尽之。吾复何赘。卷将入梓。族孙泽,贤述。并辔过余。致其主鬯永熙之意。托之玄晏。世好之笃。向慕之深。有不能终辞云尔。
隆师契序
凤城三秀士李君秉常,文君载益,曹君运承。并辔过余于寒泉病庐。皆遁斋文翁脚下。遁斋吾友也。从吾友游者。何尝非吾友。话次及于从师颠末。起而请曰。尝收录同门姓名。署其案曰隆师。愿以一言勖之。谨复曰民生于三。事之如一。故曰服勤至死。又曰报生以死。古人隆师之义。略绰可见。而子之师所师勉翁中年遭遇。非但舂陵血脚而已。盖不以夷险改辙。而藉藉称高足。隆师之道。亦可以不出户而得之矣。吾又曷语而告之。子之师近日所读者何书。雅言者何言。其书必五书五经。其言必仁义道德。为脚下生者。读乃师所读之书。言乃师所言之言。则近日滔天邪说。不足以累吾心而动吾发。如是而后。可谓隆师。吾知案中人免矣。嘉叹而书其卷端云尔。
松下蒙训序
尝读小学。有所谓颜氏家训者。吾未知所训于家者止于是乎。抑取其为后世公共训语者而载之乎。以此而槩之。则凡此松溪柳公所著蒙训若诗若文。何者非公于世者耶。不幸而不出于小学蒐辑之前。不得朱夫子发挥之笔而为后生法程也。虽然果其言之可有而不可阙。则亦岂无后朱子而起者继修于来日也。但为后生幸则有之。幸生于松溪公之后。得见此至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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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言。幸于后生如此则亦公之幸也。向为公不幸者。岂真不幸也耶。凡其命意之如何。序次之如何。读者将自知之。凡公行己大方。亦不出此而得之。吾不赘焉。但吾所告则有之。欲入小学者。以此编为阶梯则可以省力矣。公曾孙基永将刊行于世。呜呼已晚矣。弁卷吾岂敢。旷感之深。不能泯默云尔。
春坡居士回甲诗轴序
春坡居士。昨昨癸卯。是桑蓬旧甲。为诗以道蓼莪之情。知旧和之者倾南州。顾余三世世好。不可无三字于轴中。而宿抱曾子固五恨之一。始欲以数行芜辞。占据其轴头。则又被陈叶先占矣。第念吾两人樽酒相逢。已三十年前。年虽侪辈。而已是劲干。弱草之不相及。其后书中颜面。一年而一。或再或三。雄辞健笔。老而益壮。可槩其节宣于外者。亦若是已矣。非直禀赋然尔。盖其养之有方。论其所养。则生长名区。水声岳色。以悦其耳目。养于外者也。耽玩书籍。尚友论道。以娱其心志。养于内者也。外内俱养。天饷必厚。佳儿妙孙。瑶环珥瑜。不见蹙眉事。诗云维忧用老。无忧如居士。故难老亦如居士。如我内销外铄。日閒经历。无非催老者。固十驾莫追。而尚欲扶藜南为。登天冠之顶。款居士之门。以遂于山于人之愿。先以此寄声焉。
愚忍堂遗稿序
愚忍朴公。与我同丙午。而观化已二十年。余为在后之沙石。至今尚保残缕。岂意得公遗稿。与之唯诺于穷山寂寞之滨欤。颜面有若相忘。于其诗若文。不啻七分于故人。盖此稿虽残零。不
松沙先生文集卷之十五 第 363L 页
能成篇。其辨正世系一序。义直辞严。见今滔滔为郭崇韬之诬系。读此书。当愧死于既骨而救正于方来。其有裨于世教。非少助也。君子多乎哉。不多也。虽片言只辞。无之而有所阙。有之而有所补。则可传于后。彼充栋溢宇而不过为无用之赘言者。则其轻重何如。又读其冬至诗末句。始从终处起。造物不曾閒。辞𥳑而意远。足以见君子自强不息之至意。且其言志之作。有名利煎如膏之句。呜呼。世方以名利为性命。入而不知出。非超然于其外。若太上观物者。道不得如此。盖其文皆正系之馀论。诗皆言志之馀意。以是而知公则几矣。胤子准基收拾为残稿以示余。谨书其存没之感。以冠其篇云尔。
送洪文行序
洪君奎植文行。故承宣南坡公玄孙。吾曾老姑之曾孙。过余寒泉病室。临别告之曰。先承宣文章德望。望于南州。至以湖南东坡。人称南坡。则其推重于一世者何如。而君岂不是名家后承乎。古人谓为贤人子孙难。知其难则可不失为贤子孙矣。君以文行用表厥德。岂所谓知其难者乎。顾名思义。思过半矣。见今异言异服。滔滔皆是。见其外而知其内。则其内行之异可知。而所谓文者。亦非先秦矣。异文异行。为今日巨患。变华为夷。朝人夕兽。未必不由于此。吾知文行免夫。先承宣遗泽。盖有不斩者矣。既嘉之而兼勖焉。
碧窝遗稿序
朱夫子序人诗集。特举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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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天机呈露。不染于烟火口气。盖此口气中流出来者。其诸作可槩也。吾于碧窝金处士遗稿。亦举其养竹为君园许半与梅可友地分三一句者。公志尚毕呈。非但调高而已。为此诗者其知道非过语。而从此手法中出来。岂有凡语。第求其碧窝为号。则爱徐毅斋诗碧松窝里著吾身之句。而庸寓其素志其大冬严雪挺然独秀之意。非寻常雅号玩物适情之比。著身松窝。日与半园之竹君三分之梅友。消遣世虑。后之人尚论于公者。此为梗槩。而读此稿者。亦舍此奚以哉。胤子在白趾其文行。曳衰冒炎十舍求文。吾少友徐君甲炫申其请。
晋州郑氏家乘序
我东氏族。虽阀阅世家。皆上系未完。以中祖登于谱牒。疑以传疑。信以传信。盖天理民彝。生顺死安。近世偷薄。或耻其上系之未远。冒录于他人系牒者。比比有焉。轩枢密而轾崇韬。世自有公评。吾不架叠。而以一浅事喻之。匍匐章子。才能言笑。有人戏之曰汝是吾子。则必勃然不答。此所谓良知也。凡今之人。或失其良知。反不如童子之无知。而诬吾祖为他人之子者。伦纲绝矣。人理灭矣。而腼然对人。欲与之列焉。甚矣习俗之乖也。晋州郑氏一派居武灵。衣冠数百家。连世著孝。亦有官荫。宜可以自成一家。而中世为一种人所误。诸宗实不知也。既觉之。则不可以诬辱吾先祖而羞耻吾族姓。遂乃刀割而洗其单。汲汲为一家之乘。以寺正公义鸣为中祖。谱系始完。如良玉出尘。宝镜去垢。而十世子孙可以立于世而无愧矣。其祖有灵。必降福𥳑𥳑。
松沙先生文集卷之十五 第 364L 页
益炽而昌。吾可握算而俟之。又非但为郑氏一家之事。凡今之桃接杏根者。皆将闻风而各祖其祖。则其为补风化。又何如哉。郑氏钟初白首扶藜。入山而悉其原委。且问其序。钦叹而为之说如此云。
密阳孙氏族谱序
若稽密阳孙氏之为谱。谓之全谱则有居远而莫至者。谓之派谱则有居近而同编者。盖世远天分也。居远地分也。天地之分。人不得不分。势有所至。情不得伸。此派谱之所由兴。而世虽远而居相近。痛痒相关。盖吾祖视之。均是子孙。远而可近。惟族谊为然。若以派分而不相收。则不几于推以为路人乎。情有所使。势不必拘。观疏戚之谊。处分合之閒。其于管摄人心。笃厚风俗之道得矣。孙氏今日之为谱是也。孙氏以月城君为登谱之祖。而埋儿得钟。诚孝格天。以孝发源。下流之深长。固其理也。广理君移孝为忠。佐丽南征。功存宗祊。泽庇生民。以至身后。推火现灵。屡破贼兵。密城君征北平贼。胜战有碑。先休滋至。笃生版图。实此谱之所祖也。至若牧使公忠孝义德。世称国宝。副学公儒化方兴。昏朝筮避。待教公直笔史局。受祸芬馥。皆足为一姓帲幪。而实此谱之伟迹也。惩毖晦藏。垂为家法。名位虽少逊。而世笃文行。孝友旌赠。至今读圣贤。而俗尚不能移。承先裕后。盖在此而不在彼。吁盛矣。谱将入梓。孙氏之彦宗龟,钟纯,永烈,永谟白首扶藜。过余金鸡山中。俾之相役。谨叙其先德如右云。
慕孝斋遗稿序
松沙先生文集卷之十五 第 365H 页
慕孝为伯。葛潭为仲。二公人称大小孝子。至使工画者图其迹。文字家述其行。殆乎国人知之。吾无閒然矣。慕孝公述作无多。诗不过十数页。文有警身处己数条。附以葛潭公戊申义檄。各有状德阡文附其后。名曰慕孝遗稿。统于伯也。纸叶不满五十。子孙颇以散失为咎。呜呼不然矣。为文不在多。连篇巨帙。不得吃紧一句语。其为有无补无无阙之赘言者何限。文而如此。有与无一閒耳。慕孝公之文。虽寂寥数行。不失为警身处己之至要。善俗垂后。绰乎有地。葛潭公檄文。忠君殉国之义。炳然如日星。此岂可以卷帙多寡差殊观也。愿洪氏世守此卷。则其永有辞于世乎。洪君承瑢曾以弁文谒于吾先子。未及下笔而易箦。以志事未伸为恨。还瓻日。以命不肖。掩泣书此云。
赠孙君归黄鹤序
孙君文叔曾年一过我。见面而止。及今再矣。再可以得其心。而屏处山斋。与世抹摋。顾无可以叩其蕴而抒其实也。凤城文学渊薮。而多吾所知。闻文叔日相追随。不可以颜面之不及数君子差殊观也。然则其别也。安得无一言以为缟纻之赠乎。呜呼。顾今春秋之义不明。以致此晦塞颠倒。为士者当讲明乎此。以扶竖阳脉。为硕果于众阴之中。为第一义谛。吾愿文叔依孙明复故事。以春秋既自讲明。又以之教授生徒。则异日黄鹤山下孙文叔先生。岂遽逊于泰山也。文叔勉乎哉。
竹山朴氏派谱序
朴氏竹山谱。全谱凡四修。派修今亦至三矣。合而为全谱。所合
松沙先生文集卷之十五 第 365L 页
于派也。分而为派谱。所分于全也。然则合与分非殊涂。而笃近及远之义。默寓于其中矣。此谱以文正公为分派之祖。而其有未收者。为地有远近。非情有亲疏。则文正之孙县监公始南下。而实此谱之同祖。县监公炳义远引。名位虽少逊于前。而使今日为子孙者。得免于被发左衽之祸。则其为功于贻谟。曰笃不忘。为如何哉。然则他族可分。而同祖县监公。当百世而一家。今日派修者是也。由县监公而溯其源。则文正公之文章才德。延兴,竹城之勋劳 本朝。文康,文匡之效节胜国。皆焜耀当时。功存宗祊。积庆累仁。泽庇后昆。报施之天。宜为巨族于东方矣。若修撰,参奉二公之兄弟遁藏。若竹林,抱虚二公祖孙之炳义。若丹丘,蹇庐,圃翁诸公之或功存儒门。或抗义国难。皆南来后伟迹。其他文行著名。科宦显世。谱不绝书。槩见其有源有委。克承祖武者矣。是役也前监察文渊氏实尸之。而镇东,镇春赞其成。文渊氏使其子善奎来曰。吾谱再派修。尊王考既序又跋矣。相今日之役。子不得以终辞。镇东之子心源从余读书。在傍申请。
宝城宣氏族谱序
宣氏谱。按廉家先成。宇万尝相役矣。其先世五忠。既所钦赏者。而此谱谱郎将家。郎将公于按廉公为伯氏。二公名德。所谓难为兄弟。而至若子孙名节勋业。亦所谓鲁卫。盖其先祖积庆累仁。报施之天。宜有然者。第以此谱之大裨世教者言之。兵使公之壬辰殉义。二子群从同时并命。县监公之子兄弟同殉。柏轩,休轩二公之捐身报国。义斋公之赴安牛山义幕。察访公之为
松沙先生文集卷之十五 第 366H 页
林将军参谋。其死义也。其不死遇也。何刚大一气。偏萃于宣氏一门耶。宣氏之及今为谱。虽一家之私。而便是一部忠义录。使诸公义节白于世。则闻风而思奋者。必有其人。亦今日拨乱之一大消息欤。子姓数十世。文行孝友。言足听闻。而独举诸公秉执者。为今日效则地然耳。来谒文者。鼎九,南柱,忠浩三秀士。
竹山安氏族谱序
竹山之安。实祖晦轩先生。本贯顺兴。其分贯肇自竹城。竹城君以勋勚受封。因封受贯古也。自是竹山有谱。膴仕硕德。谱不绝书。而双清,竹溪二公之父子趾美。名德相承。翰林待制二公之兄弟联芳。文章清显。荷谷,倦游二公之祖孙传心。忠孝立家。保真,理病二公之远兄弟同师。为大老高足。无隐公之尽忠所事。天褒隆重。圆峰公之文章筵荐。上达四聪。龙谷公之国人知孝。树风来百。尤其杰然。有裨世教。皆竹城君积庆累仁。泽庇生民。受报于天。克昌厥后。而未艾之禄。椒聊蕃衍。各谱其近。亦理势之所不免。盖笃近而后能及远。近不笃而远之及。未之有也。安氏为谱。以竹溪公为分派之祖。向所举名德。皆其肖孙。为一姓帲幪。固当百世一家。不可分也。但其二房之孙。远居真城。不能通同。虽若可憾。而族疏天分也。居远地分也。天地之分。非人为可合。何伤乎。盖忠孝文行。如车之有轴磨之有心。非一日可无。而见今世风日颓。尤为急务。吾愿同谱诸君子。日讲双清以下所垂为孙谟者。以及于竹城所树立。勿以一时修谱。谓吾事已了也。安氏秀士时良,奭焕,时镕,基龙实尸其役。而昌汉,东玩,圭
松沙先生文集卷之十五 第 366L 页
容,瑛烈相与先后之。俾宇万相役者基骏,圭冕。皆从吾游。其请不可孤云。
利川徐氏族谱序
东方大家可数。而徐氏其一。徐氏名贯数家。而利川其一。盖别贯之徐。皆出于利川。而同祖阿干公。锡土分贯。各自名家。则阿干公积德累仁。荫垂后昆者。不可诬也。此谱仍旧贯。而其昌大无逊于诸家。譬如派流各分而旧河混混。傍枝并秀而大干亭亭。源大者流长。根深者枝茂。其理昭昭。就考利川谱。则阿干之后。名德簪组。奕世相承。若贞敏,章威,元肃三公之跻配丽庙。德望勋业。百世帲幪。而监务公之兵部尚书。直黜永平。崇儒斥佛。功施一方。乡人祭社。至今至四聋先生。大节伟然。扶植伦纲。继之以懒亭尚书。功存社稷。决退林下。竹坞,松坞,松亭,竹轩诸公道义律身。矜式后人。松村,梅谷,杏阴,云浦,龙城,龙岳诸公之后先倡义。龙丘,系日数公之行义祭社。民到于今称之。而其他文章经术。表率士类。谱不绝书。吁盛矣。又以耳目所闻见。徐氏家风文雅。稽古授徒者。今有三十馀人。而吾先识铸。才识明快。文词耸拔。次识凤宽。晚而志学。踵武先烈。此据吾所闻见。以所闻见。槩所未焉。则其世风可想。徐氏之兴其在此。而彼不义而为公为卿者亦足羞也。谱凡四修。而今年己亥续修之。凤基,学淇实尸之。奉门长老之命。俾余相段。于钦其名。
咸安赵氏派谱序
赵氏以咸安为名贯。同祖高丽元尹。元尹之孙。盖尝同谱。第念
松沙先生文集卷之十五 第 367H 页
元尹公功存宗祊。泽庇生民。报施之天。俾尔炽昌。乘除加倍。非一家泓颖所可毕收。则派谱之兴。盖非得已也。遂以元尹曾孙尚书公为派分之祖。则譬如一源之水分而为派。一根之木别而为枝。尚书公亦修祖德而裕后谟。派修之谱。他姓全谱之所不及。派而又派。枝而又枝。乃以尚书十三世孙御侮公为派分之祖。前乎御侮而有德谷先生罔仆自靖。功存名教。为子孙百世帲幪。而御侮公寔承祖武。以德谷之事丽事 本朝。龙蛇之变。举义讨赋。屡立奇功。竟殉于锦山之役。事虽殊而义则一。谱御侮。实所以谱德谷。赵氏同今日之谱者。由御侮而及于德谷。则虽时事万变。而义不可胜用矣。御侮之后。又有佥枢公以不能复君父之雠。自处以罪人。终身自废。忠孝非殊涂。则御侮之传。佥枢之受。吁其盛矣。佥枢之下。懿德可传。指不胜偻。根深枝茂。积厚发钜。理不可诬。而盖尝未艾也。谱中诸君子。吾识将作镛韶,斯文镛九,镛昌。皆读书谈义理。不愧为贤祖之肖孙。以所识槩所未识。其家学可知已。而及今为谱。以明德谷,御侮,佥枢三公之义者。岂无见尔也。见今臣而忘君。犹子而忘父。挽回需用。维忠与孝。孝如佥枢。忠如御侮德谷。其所以表率百世。公天下而为劝。此为赵氏之私。而于补风化。又何如哉。若南溪及处士月溪,五孝寒泉,西溪诸公。虽非此谱之名迹。而附见于外编。盖以著祖德之聿修者耳。斯文冕奎方主管其事。而论议既定。将作君致书于宇万。俾相役。使从弟镛昌及其胤益济将命。
金海金氏派谱序
松沙先生文集卷之十五 第 367L 页
谱族一家之私耳。而若金氏之为谱。可谓扶植人纪。关重世教何哉。谱以贞𥳑公为分派之祖。贞𥳑公辟邪卫正。贞忠伟节。昭载国乘。固无待于一家之私录。而夫子说夏殷之礼。叹杞宋之无徵。有家文献。固不为无补于为徵。而见今邪说日炽。正道榛芜。为臣而负国。见利而忘义。使贞𥳑当日之迹。昭然如今日事。则庶负国忘义之辈。闻风而愧惧矣。嗣世趾美。克承祖武。晚池,遁岩诸公之实学。继述辟邪之功。忠贞,承宣诸公之效忠。不坠贞忠之传。其馀灵光公之治绩。判尹公之衣笏。西山公之明春秋。吉堂公之四世同居。皆有族之罕有。足以激励衰俗。吾欲表出而振颓风。向所谓扶植人纪。关重世教者非耶。此谱所收不广。而上所列诸公之孙不遗焉。见其祖而知其孙。则宜不以世远而忘聿修者矣。世平则修晚池遁岩之学。世乱则效忠贞承宣之义。不无望于谱中诸君子。而鸡林虽远。溯而上之。其积善累仁。功存生灵。荫垂后裔者。不可诬也。俾余相役者。扶风士人载湜。吉堂之孙。家风尚存。镇川士人会宣。承宣之后。学有渊源。高祖德阴公以笃学 赠执义。皆可书也。
长城徐氏族谱序
徐氏甲子谱。吾先子盖尝序之。凡徐氏之由利分长后名迹。若节孝先生之首倡绝学。士林依赖。若思岩公之疏斥三憾。伸诬两贤。至今为此乡光色。若连世节义。簪组后孙。文行科第。可诵言于徐氏者槩及焉。因念谱徐氏者。必曰徐氏一家之私。而是谱也当与世消息。关重世教。节孝先生居家十训。与小学相始
松沙先生文集卷之十五 第 368H 页
终。宜可与天下后世共之。而非止为一家之训耳。徐氏之为谱也。载此为表揭。盖曰以祖训为孙谟。而有道之言。一致而非殊涂。教者教此也。学者学此也。舍此固无馀法。此训之庸违。实系世道之污隆。以此谱谓与世消息关重世教者。然乎不然乎。不坠是训。则奉正公丽季守义。罔仆自靖。判官公龙蛇赴义。敌忾捐生。思岩公之家训学。则亦其支流溯源。克绳祖武。而心庵公之隐居求志。不求闻达。晚就公之四思为箴。自淑而淑后。皆十训中做出来。今为徐氏愿者。不过曰不坠是训。而吾欲表出而厉衰俗焉。谱将竣。老友驲权徒步三舍。俾宇万相役。即故上庠汉丰之从子。鹤权之从弟。而亦文雅岂弟。先子所称徐氏俊彦之一也欤。
白波遗稿序
白波金公。日新高士状其行。以风仪秀爽。言论英畅。有磊落不常之气称之。老柏徵君叙其后。以襟怀澹泊。结情山水。为物外高蹈之士许之。二子之言。互相发明。盖磊落不常之气。钟于人而为物外高蹈之士。英畅之言论。澹泊之襟怀。寓于辞而为文章。如是而后。可以鸣国盛而传于后。不如是则所谓文辞而已者陋矣。呜呼。磊落不常之气。物外高蹈之士。宜其芥视轩冕。栖泊天山而晚占一庠。老柏所言浑俗打乖者。盖得其一。而公怀抱才具。足以需世。遁世长往。亦非君子之中行。公果非役志于外物。试可而止耳。公之为公。固自如矣。安得如公数人。参错在流峙閒。其风仪言论。有足以激独扬清。而今也或是之无矣。公
松沙先生文集卷之十五 第 368L 页
之玄孙。吾熟弘基。尝夤缘而过公旧里。盖尝高景焉。弘基遽已古人。其胤子钟焕奉公遗稿而示余。遂叹息而书其卷端。
松圃遗稿序
峤南李斯文埙。十舍担簦。造余三山广室。既命其先祖松溪稿弁文。继又请曰。先君子盖尝与先王考分厚。而所依归则刚斋先生。松圃为号。亦刚斋命也。自幼能知为学。自洒扫应对以上。定省温凊。志体之养。追远之礼。人无閒言。自四子五经。史书百家。无不搜括。咀英嚼华。蕴之为德行。发之为文章。所少者事业。而时不利耳。非才具有不备也。不遇于遇者。遇于不遇。凡天时民风。候虫时鸟。花卉山水。无不以诗而发。其发也非若骚人迁客自鸣其不平。往往风雅正变。与时消息。有足以领乐官备存省。以补后世之风教者。殆将与葩经为羽翼。而刊布不以时。为六丁所收。平生厄于命。不少槩见于施为。而并与七分于身后者。考德无地。不肖是惧。收拾于平日知旧往复酬唱。釐为一册。知言者足可为全鼎之脔。重惧夫或逸。将付剞劂而公传于世。子其玄晏也。宇万尝读先子遗文。且从及门长德。旷慕于公。盖非一日矣。嗣后卒业于遗稿。若可以少偿宿愿。而零星又如此。可慨也。使公少延。得见今日气数。则伤时悯俗。凡伯,家父之作。未必不出于公。而负国忘君之辈。若可以少沮。则以为大东乐府。垂戒后世。曩日所少者事业。或将为大风化于他日。而今不可得。重可慨也。平日行己大方。为学节度。埙为公家知德。既详悉于家状。此不重述。略书所感慨者。以塞其请。
松沙先生文集卷之十五 第 369H 页
光州金氏家乘序
金氏贯光州。盖名贯中一家。而为乘止于沙村公。后承以沙村公为分派之祖也。沙村公由上庠选文科。入而为博士,校理。出而绾十三郡符。所至致绩。河西先生称其有好善之量。第念好善。孟子所称于乐正子。闻为政于鲁。喜而不寐曰好善优于天下。则其许可不可为不重。而河西先生乃以是称公。公之为公。槩可知已。以优于天下之好善。薄试之州县。当如用牛刀以割鸡。顾安得展布其百一。而竟不得为政于国。使河西先生有不寐之喜惜哉。而公之为二之中四之下。亦可因此而白矣。凡同祖公而为乘者。聿修厥德。以好善为公家传心。则沙村公始可谓余有后不弃基。而金氏之门。当益昌而炽矣。沙村公以上。硕德伟人。谱不绝书。而此不及焉。盖追乎沙村公。则由公而上。不言而自在矣。公以栖霞堂为从子。忠庄公为从孙。皆功存名教。世风足徵。而不与之同乘。故此略焉。金君溶植。沙村公后孙也。以宇万居邻壤。得详其家德。俾为序。
林泉行迹序
宇万自乙未国变以后至丙申义举始末。收稡为录。名曰羊猿尝胆。将采摭龙蛇死节诸公。以为外编。林泉尹公其一也。公前任明川府使兼副帅。战至铁原。其閒屡立奇勋。斩获亦多。而贼众我寡。一跲而殒。公之子血书付奴。与父并命。许国当委质。死生莫变诚。岩松冬更碧。谷雪夜犹明。盖公临命作也。读其诗。凛凛有动星象化长虹之气。与矗石楼三壮士诗。同其峥嵘。吁盛
松沙先生文集卷之十五 第 369L 页
矣。呜呼。今日又何日。许大变乱。又出于壬辰之遗种。九原莫作。志士之泪不乾。惟有搜剔其义迹。使日月不坠山岳不颓之气节。昭著于世。庶熊鱼不辨。贪生忘义之徒。有所知愧。而伈伈泄泄者。或有感发而激励。则窃以为非少补也。公家遗迹之刊。适在是日。实与愚见有符合者矣。玄晏之托。义不敢辞。悉次其颠末。以为之序。尸其事。必莘,元镇,相录,相鼐,杰炳。
达城裴氏派谱序
昔吾先子序裴氏岭南谱。去丁巳也。越四十二年戊戌。湖南谱兴。盖岭以同于湖情也。湖以分于岭势也。一生两。两生四。族钜则谱分。势有所拘。情有所不通。裴氏今日之谱是也。裴氏同祖达城。故曰达城谱。五贯之裴。昔同而今异。盖同出故同谱。犹岭谱之同于湖。世远故异谱。犹湖谱之分于岭。溯异而求其同则情胜于势。沿同而求其异则势重于情。之情之势。并行而不悖。惟尊其祖而重其宗。笃其近而及其远。其派谱乎。由达城而上及于文让武烈。尊祖重宗。由达城而下达于密直古阜。笃近及远。上及下达而派谱之义例明矣。书曰七世之庙。可以观德。推此义也。累世状志。可以尚德。今裴氏所修之谱。历世事行。开卷瞭然。指不胜偻。达城以下积庆昌后。不待书而著明矣。后孙之继志述事。绰乎有馀裕。此裴氏之所汲汲于是也。岂但以明谱系记生卒。谓吾事已了也。裴氏秀士钟纯,炳翰。致门长老之命。俾宇万相其役。谨叙其分合之由。而若其世德。前人之叙述详矣。此不架叠焉。
松沙先生文集卷之十五 第 370H 页
金宁金氏派谱序
敬顺之胄。分贯盖夥。而金宁为名贯。金宁之金。椒聊益蕃。而簟岩为名家。盖其所祖领敦宁晚池先生。是于白村先生忠毅公。为三从侄。白村义六臣之义。死六臣之死。而为念金宁君之绝祀。劝公行遁。公遂南遁至高兴。却嫌地尽头之缩于大海岸。即所谓簟岩。迹其心则盖与忠毅公秉执无差殊。而为有忠毅公之自任于扶植。故不忘存祀之托。其至诚恻怛之意。不可以是而论优劣也。此微子之并称于三仁而无异辞也。其不食之报。云云仍仍。衣冠数十世为名家。岂先生当日洁身南来之初料也。庞德公遗安之谟。谓编于农户。超然世祸则足矣。而贤人之后勿替引之。亦天理之必然。凤雏宜无凡毛。邓林岂有别枝。其读圣贤而谈义理。男孝女烈。已迹可据。而见今异言日炽。蹄迹相接。而一家之族。独洁净净。岂先生不渝之贞。阅数十世而有不斩者欤。吁可尚矣。金氏为谱。必以敦宁公为分派之祖。岂有见于是而益笃其聿修者欤。尸其役者。潾锡,斗炯,墉锡。而余所熟勋锡,永淳。夤缘而得详其家德。命之相役。有不得而辞者矣。
青田遗集序
青田白公。以文章名世。时人传诵脍炙。宇万亦尝得其若干页而讽咏矣。私窃以为天之生公。盖欲使之鸣国家之盛。而其不得早飏王庭。黼黻文治。时然耳。虽然风雅变调。何尝皆达而在上者。而其为百世劝惩则有矣。且况公不鹤则已。云海仙禽。一梦幻化。当游戏人閒。以终厥世。岂区区为条笼中物耶。其晚占
松沙先生文集卷之十五 第 370L 页
一庠生。特其翰墨伎俩耳。第念公之生。未可谓非盛际。君子可以出而仕矣。始欲为闻天之唳。青田自号。微示其志。若使公见今日气数。则当高蹈远引。深藏于九皋。吾于公叹世之作云尔。公乡风骚。菀然称湖省翘楚。盖公有以启之。鹤鸣子和。其应固然。而扶风长咏。至今有遗韵。古人洛下咏。尤见高景之一端。而亦公馀事。余多识扶风士友。稔公实行。则孝友其天禀。前后丧。皆情礼两挚。而谓荣不及亲。不复为进取计。以一庠生。终晚年于阿睹之疾。盖公中身以后。时事日非。目无可见。自幸其盲废。而犹评品物类。自天地日月。山川草木。无微或遗。皆诗以发之。岂先见陆沈大运。而寓意于先天名物耶。向吾所谓当深藏九皋者。盖非无见耳。公胤子骥洙收拾咳唾。将付剞劂。托之玄晏。
鹤西遗集序
峤右笃学之士可数。而鹤西赵公其一也。公以超夷才智。七八岁。文词已惊人。十岁内外。声誉蔼蔚。早业公车。业既精。亦尝屡捷乡解。采莲折桂。当朝夕在掌握。而忽幡然改图。其言曰得之不得。有命存焉。而彼热中而躁进者妄也。不如从吾所好。筑室于花溪上。鹤西乃其扁也。取经子百家。一番温燖过。得意趣。束阁而起曰得于经师。而不就正于人师。其学易差。遂及梅山洪文敬公之门。文敬公一见与语。亟称岭右高士。以相见为晚。赠诗赠言。奖诩隆重。归而益笃。遂就茅西先院遗址。卜筑养静。潜心性命。尚友千古。当时笃行之士。若闵晦亭在南,崔梦关惟允,田扶溪秉淳,郑芝窝奎元。道义与交。皆一时之选。往来井井。讲
松沙先生文集卷之十五 第 371H 页
究讨论。其遇会心处。诗以发之。非如文人韵士候虫时鸟之为。其理性情乐道义者。足可为风雅之续。而伤时悯俗之作。又不失为大东变雅。胸中壹郁。多托而摅发。彼腐儒俗士。安能窥见其壸阈哉。槩可传而不可不传。附以书疏散作。釐为二册。之孙钟述过余带方病庐。托之玄晏。顾余老且病。不堪为役。而耽于宝玩。屡拭昏花。既卒业而屡欷曰。公之老。宇万已壮。拜床请益。当恢有其日。而隔世三十年。始以遗文见公。悼叹何及。谨书其旷慕之情。以塞钟述之请云。
南平文氏族谱序
文氏贯南平。为东方钜族者。皆顺平江城二家。二家之祖。盖积庆累仁。功存宗祊。泽庇生民。报施之天。宜其得不亿之丽为云仍。而文行名迹。谱不绝书。又他钜族之所不能数数者也。是以知滚滚长流其源必大。郁郁洪柯其根必深。然则忠肃公之为文氏之大源深根者不可诬。而武成公之灵异其降。为百世帲幪。又足徵焉。此谱以顺平君为中祖。其磊落勋业。开卷瞭然。此不重述。而其后有后顺平。实袭祖德。而湖南之文祖之。版图公胚胎前烈。实承祖武。而峤南之文祖之。皆此谱之茂迹。二公之裔。聿修祖德。以及于顺平。式究乎今日。文氏之为文氏者。亶由乎祖先之成立。则所以承先而启后者。不外于是矣。谱将竣。文氏秀士圭政及锤命之相其役。辞不获。
宜宁余氏族谱序
余氏以宜春君为初祖。宜春君以宋朝谏议。忤旨东来。家牒所
松沙先生文集卷之十五 第 371L 页
传然耳。而窃计避地之必于海外褊邦。盖有先见神州陆沈。不远伊迩。知者知之。箕圣东出之邦。夫子欲居之地。独为乾净。亦其豫料。而植子姓于此。虽极琐尾流离而不顾也。遂使云仍耳来。冠儒服儒。七八百年而无替。过此而簪组衣缨。非公所知。而粤自胜国。逮至我 朝。文武崇班。荫仕县绂。谱不绝书。余氏在中朝固名家。庆历四谏。朱门儒籍。在在可述。席先荫食旧德。岂以流落他邦而遽殊也。族姓既如此。故及于外裔者。多名儒大家。若朴啸皋,权晦谷,韩柳川诸公可徵。而沙麓之庆。亦出于外裔。岂可以今日之式微而或轻之也。况余氏之秀。读圣贤而谈仁义者今几人。所替者荣涂。而其本分事无阙。所谓文行代圭组者。余氏有焉。余氏修谱之役。适在今日。岂亦谏议公默相其后。若曰克体乃祖东来之苦心。不为世风所渝。则庶几曰余有后不弃基矣。吾所以奉勉于余氏者。亦不过曰念祖聿修而已。先德之详。旧谱之叙述已殚。此不架叠焉。余公律相移书。俾余相役。而将命者敬烨。亦余氏之秀。从逐既久。其请不可孤。所与偕者宗奎。
长兴任氏派谱序
稼亭李公撰奇典理状。有云任奇两姓。益大以贵。甲于东国。盖吾奇蝉奕著丽。典理家为尤。而稼亭犹举任氏以焜耀之。则任氏之为东方巨擘审矣。既又稽其先德。任盖唐姓。唐学士浮海东来。东方始有任。自后贤良俊彦。世不乏人。将相清要。谱不绝书。及至恭睿太后为丽仁王妃。生三王而贵盛极矣。于后少逊。
松沙先生文集卷之十五 第 372H 页
亦乘除相禅。理势之所必有也。虽然或文章华国。或武艺捍王。斑斑可考。而至于今。否亦极矣。然以任氏言耳。在他姓则犹不失为名家矣。既否而泰。亦理势之所必有也。任氏之盛。其将自今伊始乎。愿任氏讲义修睦以待之。谱不大同而派分。大族之所不免。而任氏以为慊。呜呼不然也。古者谱四世。四世而谱笃近也。各笃其近。则将无远而不同矣。而我独笃。人亦有不笃者乎。常以大同之心。做不能大同之事。则同与分非二致。任氏何慊乎。任氏贯长兴。散处各邑。居长兴一家。以通德讳八纪为分派之祖。为四世者。且逾再矣。方古之为谱。已多矣。尸其事在星未完役而故。其胤子道镇继其志而事竣。永宽泰希。奉其门长老之命。俾余文。文下乌足以相玆役。二君之请甚力。辞不获。谨叙其否泰之理分合之由。若其世德之详。旧序备矣。此略焉。
水原金氏世谱序
呜呼。此白村先生金忠毅公子姓之谱也。先生义六臣义。死六臣死。方其父子成仁。岂料有遗孙乎。盖曰义吾义死吾死而已。然而有遗孙焉。以先生为祖。虽夷为编户。芬馥照人。况衣冠文行。克自树立乎。然则玆谱也非金氏一家之私。其有裨于世教也多矣。第念当日事。不义先生之义。不死先生之死者。自以为为身谋。谋及其孙。而高车驷马。呼唱道路。当时固有窃唾。而后孙不齿清流。又岂此辈之所料乎。同所不料。而芬馥羞辱。有同天渊。然则为身谋谋及其孙。若先生可也。金氏旧贯水原。盖由敬顺王曾孙禀言受封水原。至水原君玄孙时兴受封金海。改
松沙先生文集卷之十五 第 372L 页
贯金海。而金海先有首露之金。同贯同金。盖不无眩于支裔。则仍旧贯为可。今日金氏之事。可谓得矣。谱凡再修。而其原委世德。前人之述备矣。若其回贯颠末。不可无书也。先生嗣孙溶淳,溶三。与容徽,百权。合谋尸事。伻其族人硕柱,炯斗。徵不佞文。
清州韩氏派谱序
东方大家数可数。而沙麓之庆。旗常之铭。黼黻之文。瑚琏之器。上党之韩。尤杰然矣。盖其先世积庆累仁。以致盛大。而及其绵远而蕃衍。则非一人见闻可周。又非一人泓颖可了。派谱之兴。非今斯今。而此谱以遁斋讳涛为分派之祖。公举遗逸。官至佥正。不乐仕进。退老锦城。时值晟际。群贤汲引。席先荫食旧德。傥来清显。而芥视簪绂。翩然遐举。盖其意宁穷饿岩处而不欲小用其道欤。抑盛满为惧。遗子孙安欤。数世之后。名位少逊。亦理势之必至。虽然十世衣冠。文行代圭组。读圣贤而谈仁义。虽以今日大城名都。蹄迹接武。侏离盈耳。而保守旧日先业。公南来就閒。于是为功。韩氏之断自遁斋公而为谱。其无念尔祖。聿修厥德者欤。其自丽及 我。勋德昭著。为一姓帲幪。全谱之叙述备矣。此不架叠。公主鬯孙在明致同谱诸公之意。命之相役。第念吾奇之于韩氏。有百世同根之谊。非但于何同姓为近者而已。不敢以老且病辞。
石室春秋序
见石崔君于春秋有酷好。既卒业。起而言曰。士生斯世。不可以不知春秋。而出而事君者。尤不可不知也。余闻而嘉叹曰。诚哉
松沙先生文集卷之十五 第 373H 页
是言也。春秋之为断烂朝报久矣。 国朝中叶以上。未可谓非盛际。而在廷之臣。独丘侍郎应春秋殿讲。骤升数秩。此 圣朝垂世立教之至意。而惜乎辅弼诸臣。不能奉承 圣意。别立懿规。背讲春秋一部而后。许通仕籍。此法若行。则庶今日贩君卖国之臣。无自而进。而盈廷謇谔。当菀有可观矣。似此见解。或在于林下腐儒。而需用无梯。一任其猖披。式至于今日。而无地可读矣。崔君之酷好于是者。岂亦匪风下泉之思。而为一根硕果欤。君夜诵画抄。釐为若干卷。元经之外。就诸传中略有取舍。所取所舍。非有别般义谛。盖纲举而目自张。领挈而裘自随。𥳑则便于考阅。便则易于备忘。卷首有自著凡例。槩可领会矣。既断手。郑重而不敢示人。以君无隐于余。而余得寓目焉。君非犯手势所编录者。祇引诸传类附。何伤乎。穷乡晚进。苦无书籍者。便于家弆。亦足为幸。余复题其卷面曰石室春秋。盖曰见石之室。独抱春秋云。
固城金氏族谱序
金氏固城谱。以兵曹判书 赠右议政襄惠公为中祖。襄惠公当我国初。以白衣奋起。传檄讨倭。斩首万馀。再战三战。斩获又数千。倭不为患。东方以宁。呜呼。才不借于异代。一世人足了一世事。而何今日不得如公一人。以了今日事。使今人有起公于九原。借才于五百年之愿而不可得也。公有安民之功。报施之天。昌大其后。达官伟人。危忠卓孝。谱不绝书。旧谱之叙述已惮。此不须架叠。而遁斋公之经术。参议公之敌忾。聋哑公之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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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野公之志节。斑斑凤毛。不坠襄惠家声。其他在家而敦孝弟。从师而溯本源。不可以显达之少逊于𨓏日而少之也。自是而𨓏。又安知襄惠不世之勋。不复从此谱中绍述来。是以重有所旷感。于哲权之俾余文。不辞而尘秽之如此云。
光山金氏派谱序
东方称大家可数。而金系光山为一指。盖出于新罗王子。所谓斑斑凤毛。翘翘邓林者。必其所祖一人。功存宗祊。泽被生民。福庆流于后。硕果蕃椒。俾尔昌炽。出而栋梁邦国。处而冠冕士林。在国望于国。在乡望于乡。此非一人泓颖可毕收而编载。则派谱之兴。凡钜族之所不得不尔。而在金氏尤不能不然也。若金氏潭州谱则异于是。以府使公为分派之祖。而以上姓系中失。如河源中微。始发于昆崙墟。则王子之为星宿海。固自若矣。然而传疑于大谱。不如立中祖而传信于派修。此金氏之所义起。而凡吾东方氏族世远而中失者。可取而为法矣。府使公以下显飏无替。而晚松岁寒沙湖三父子之秉执。国而为名臣。家而为孝子。非但复雠于当时。足以植伦于来世。不失于凤毛邓林之气脉。吁盛矣。谱既竣。金氏秀士永采,永石。以宇万居近。得详其世德。俾尘秽其卷首。辞不获。略叙其感慨而为之说如右。
景渊亭遗稿序
记昔与老柏徵士游。话及其族父景渊公事行。以为清如秋水芙蓉。皎如临风玉树。见之者咸以为神仙中人。后记公遗事亦以是。而又以梧桐月杨柳风。论其襟怀。见今热闹世界。何处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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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得如公几人。参错在州县。庶末俗膏肓。若可以有瘳。而今也或是之无矣。自恨甲乙后先。未克一者拜床。而默想其遗象。足令尘念顿消。君子之泽及人者博矣。从曾孙元永收拾其咳唾。委徵士编摩。将谋剞劂。并诸贤叙述为若而篇。玄晏之托。不鄙在余。余瞢于诗学。其格调之为唐为宋。有不敢知。而大抵诗如其人。非吃烟火口气。可传而不可不传。谨诵徵士之信评。以冠其篇。俾读公遗稿者。始开卷而先见公遗象则于公几矣。
全州李氏派谱序
诸侯不敢祖天子。而祖始封之君。以此例之。则凡 璿系之祖大君礼也。然则此谱当祖孝宁大君。而孝宁之后。既蕃而庶。非一谱可毕收。则谱议之屡发而终歧。盖势之所不行也。势有所不行。则情有所不通。使势之行而情之通。盖在于同祖孝宁。而孝宁之后。各立分派之祖。以为谱。此谱之咸原君为中祖者是也。孝宁尚矣。所谓民无得以称焉。而咸原其曾孙。 正庙赐祭。有孝宁典型之句。则典型孝宁。盖咸原之实事。而子有持平。孙有雪轩。皆炳几隐遁。泥涂轩冕。以遗子孙安。至于今十世。中朝波浪不相及。此则咸原家之所独也。以是知咸原之典型于孝宁非无徵。然则同祖咸原者。盖不可分也。由咸原而上及于孝宁。则谱虽分而祖德无替。于是乎势之不行者行。而情之不通者通矣。李氏之于谱规得矣。谱既竣。李君会元以长老之命。问序于宇万。顾百死馀喘。不敢承膺。而闻此谱诸公。皆洁身高蹈。时尘不及。感叹而置一言于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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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觉遗稿序
晚觉卢公。后学称先觉者。而自号犹云尔。盖自知晚觉。乃所以先觉也。世或有自处先觉者。未知其觉之为真觉。而不思所以进修于来日。安知晚觉之为真觉也。蘧伯玉何尝非先觉。而犹云五十知四十九年之非。第念以伯玉之贤而非。特以进德有序。人不及知而己独知之。今年觉昨年未觉底。明年觉今年未觉底。到五十年地头始豁然。然则昨年今年为晚。今年明年为晚。既觉之日。为觉也已晚矣。晚觉之云。是公吃紧地。向所云晚觉所以先觉者。其知言乎未耶。心学图与辨。是公觉后所著。后生晚学。未易窥测其阃阈。而大抵精深微密。考据明详。平生学力尽于此。后世子云,尧夫。必有知公牖后之苦心者矣。宇万尝于知旧壁上。见所揭一绝诗。曰丈夫胸里事。明白使人知。自反如无愧。何须恐是非。问于主人。不详其姓名。而认是先觉之诗。想见其磊落气象。而君子坦荡荡胸怀。不可涯涘。古人所谓莫将心内事。说与故人知。恐遂情疏日。翻成大是非者。虽谙鍊世故。所在创艾。而闻此诗。可以口呿胆落。不觉自视欿然矣。及读遗稿。始知为公所作。载在诗稿之首。应非晚年所著。其磊落坦荡之气。早年已如此。可见公天资之高。而玉溪先生诗礼之传。亦不可诬也。此卷之传。嘉惠于后学。岂少补也。后孙应铉文雅克家。收遗文为若干卷。徵弁文于宇万。以有旷感于公也。不揆筳撞而为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