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俛宇先生文集卷之百四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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俛宇先生文集卷之百四十七
 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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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丽推诚致理翊戴功臣,金紫兴禄大夫,兵部尚书兼太子太傅,上柱国,天水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赠太子太师谥殷烈姜公神道碑。(庚戌)
国于箕尾之东野而历代迭兴。抢攘多事际。必有弘材杰辅应时而生。以勘定巨难而奠安区宇。功存社稷。泽被黔黎者。求之中国。亦鲜伦比。若勾丽大臣乙支文德。新罗角干金公庾信。胜国之姜仁宪公邯赞,姜殷烈公民瞻。盖皆旷百世未尝有之人豪而能重东丘于天下者也。迄今数千百祀而东人之戴发含齿。莫不歌咏而跂慕之不少衰。何其伟矣哉。殷烈公之墓。在湖西之礼山县。而其真影之帧。留妥于晋之斗芳山祠。子孙以时享祀。又将具神道之仪于祠下。显其刻。用式来古。徵其辞于钟锡。呜呼。宜是役之不可已于今日也。其敢以不文辞。公晋州人也。其先有兵马元帅以式。树绩于勾丽。元尹甫能公之考也。娶居昌大姓慎弘之女。以高丽光宗十四年癸亥十一月二十九日。生公于州之治东开庆乡。年十五学于乡校。治诗书礼乐无不通。穆宗乙巳。登文科乙第。在文宪公崔冲榜下。明年丙午。授文林郎都校令同町(一作正)。外补安边都护掌书记。丁未入为国子主簿同正。迁都护司禄参军。己酉转尚食同正。显宗元年庚戌。出为隘守镇将。盖以公有文武全才也。时妖后酿乱。藩臣康兆乘机行废弑。显宗又不理于政。契丹主隆绪。声以问罪。勒步骑四十万厌境。王命康兆御之。被执而死。长驱陷通州犯西京。中郎将智蔡文,巡检使卓思政相继溃遁。将军大道秀率所部降于虏。人情汹汹。朝夕不自保。王遂南幸罗州以避之。公与统军使赵元。收散卒闭城固守。城赖以完。虏趋间道入京师。烧宫庙官府。已而为将军杨规所败。卷甲而归。明年辛亥。拜公都官员外郎。赐绯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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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壬子为部州防御使。五月东女真寇清河县。王遣公。督州郡兵击却之。癸丑知起居注内史舍人。升户部侍郎。丙辰拜吏部舍人。赐紫金鱼袋。阶破猛将军上都尉。丁巳升中大夫。戊午迁太仆卿。是岁冬。契丹将萧逊宁又大举入寇。王以姜邯赞为上元帅。公副之。提二十万兵屯宁州以捍锋。至兴化镇。伏奇兵山谷中。又以大绳贯牛皮。塞城东大川以待之。虏至决塞伏发。遂大破之。虏复趋京师。公独追及于慈州奋击之。斩获无算。虏转向龟州。己未二月。公与上元帅邀击于东郊。忽风雨从南至。官军乘势齐搏。勇气百倍。虏兵大奔。追至盘岭又覆之。僵尸蔽野。俘获生口马驼甲仗不可胜计。自与虏交战以来。克捷之盛。未始有此。及凯还。王出迎于迎波驿。结彩棚备音乐。宴飨将士。亲执觞以劳二元帅。擢拜公银青兴禄大夫鹰扬上将军上柱国天水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既又拜同知枢密院事。转右散骑常侍。策推诚致理翊戴功臣。庚申拜兵部尚书兼太子太傅。冬承命奉太祖梓宫。迁葬于显陵。跻金紫兴禄大夫。辛酉十一月十二日卒于馆。先是有山崩之异。讣闻王震悼辍朝三日。赠太子太师赐谥殷烈。其致侑之辞曰气禀山河。才兼文武。摧敌成劳。出将入相。朕躬依赖。奈何不幸一勋。尤深百身难赎。至文宗时。追念遗烈。图形壁上。署以第一功臣。公尝以本州徭役繁剧。纳采县四里属之州。为充公用。晋之人服其德。建祠于治西大安坊以祀公。 天启辛酉。赐额殷烈。今因邦禁而撤。过者犹指点而咨嗟焉。公有一男旦。太子太师。是生一男辅代言。是生二男贞叶左丞。贞吉判事。左丞生一男吕翼判三司事。是生三男。元鉴太子詹事,元钻宝文阁直学士,元镌赠户部事。以下式蕃而昌。公卿名宦勋节文学。缕缕乎若组贯而珠联。蔚然为有东大族。盖亦公之功德有以启之也。史氏称公起自书生。射御非所长。然志气刚果。累立战勋。河文孝公演谓公学于校中。功业烜赫。夫以刚果之志气而用力于诗书礼乐之间。其恢拓心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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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理事物。固将包宇宙而达百变矣。以之为文则经纶廊庙之具也。以之为武则干城公侯之需也。其所以办大勋建大业而扶国祚于将颠。拯生民于水火者。岂须区区一艺之成名哉。人岂可以书生而少之也。当是时契丹凭陵于西北。赵宋氏以中原全力。名臣宿将奔走旰食。而犹丧师失地。狼狈求和。曾不能取偿于一时之倖捷。夫以区区鸭左之褊。而能鞭笞桀虏。若挥蚊虻。尽境而止。俾檀箕神圣之域。不陷于毡裘之场。其轰天地震华夷之丰功伟略。乃出于不闲射御之书生。是则所谓世将有非常之难。天必生非常之才以准备之也。世有古今而天之心未尝改也。苟有继公而作者。将吾东之永有辞于天下。而公之功为益光于无穷矣。肆为铭以颂之。曰。
晋山崷崒。晋水滂洋。笃降神人。昭世之祥。怀宝维何。钤筹衮章。携持绣线。献于天阊。历试外内。尔绩之臧。维时贼臣。俶扰天纲。伺机逞虿。蠢尔西羌。为豺为䝟。轶我亭障。旗仆鼓死。列戍无防。王曰噫嘻。我有臣姜。我谓凤逸。亦鹰而扬。爰锡之斧。往肃其狂。其行勿迟。载观于场。虏在于目。指挥有方。忠胄义橹。我师气张。风厉霆击。鬼詟神恇。若推轒辒。以跞于螳。马维喙。载颠载僵。尘晴海晏。天宇苍苍。拯我林林。厝之寿乡。王庸宠赉。彩棚煌煌。黄封渥赭。不显其光。胙之茅土。带砺无忘。功德在人。百代其长。何以致之。发自州庠。礼乐诗书。万事之藏。晋山不骞。晋水泱泱。毋谓公远。公像在堂。公灵肸蚃。右我丹黄。眷我有东。世泰民康。邪魔屏迹。正道其昌。九原如昨。我思无疆。
高丽端诚辅理翊赞功臣,三重大匡密直提学,鸡林君谥文靖,霁亭李公神道碑。(壬子)
有隆然斧封于广陵之炭洞。而历五百载瞻式于行过者。丽季名臣霁亭先生李公讳达衷字仲权之玄宅也。其云裔将勒铭于神道。以诏告于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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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谒其辞于钟锡。窃惟公刚毅大节。炳于史传。宏词雅章。累累于文选诸家。即此而公之不朽。可与造化者并。其何须于陈言之有无于石颜者之有时而泐也。辞之固而其请愈至矣。则亦有不得以终己者焉。公初讳达中。恭悯王以御笔改中为衷。系出新罗阿飧讳谒平之后。世以庆州为贯。有讳金书。佐丽祖官户部郎中。继有冠冕。曾祖翮门下评理。祖世基密直提学谥文僖。考茜月城府院君谥文孝号菊堂。妣延昌郡夫人朴氏。忠宣王己酉生公。公文章华敏。志节伟然。年十八擢魁第。由史翰正言。累迁为成均祭酒。忠穆王四年。与张元,金允诚诸人。同判吏部都监事。盖极选也。恭悯元年拜典理判书。明年以监察御史转户部尚书。时设八关会。杂戏于仆射厅。竖藩于盥洗幕前。以限内外。公在厅上。令撤其藩。盖欲沮其会也。王怒命系狱。寻以为名儒不可辱。升拜密直提学。七年夏出为东北面兵马使。将还。我 桓祖以朔方道万户。饯于咸州之鹤仙亭。 太祖侍立于后。适有獐群而过对岸。公曰可得一以佐酒乎。 太祖抽弓一发。叠贯五獐。及酒进。 桓祖行则公立饮。 太祖行则跪而饮。 桓祖怪问之。公曰此子非公所及。必大公家。因以子孙托焉。后公之子有犯者。 太祖特原之。命名以立。盖志其立饮也。已而王惑于妖僧辛旽。旽淫于酒色。势倾内外。人莫敢忤。公尝于稠中面质旽曰人谓公好酒色。旽不悦。公遂见罢。史氏称公刚直不挠。后出尹鸡林。以辅理勋封鸡林府院君。归老于家。寿七十六而终。乃废王祦十一年八月十八日也。谥曰文靖。霁亭者公之所尝自号也。公初配靖和宅主横城赵氏。政堂文学文瑾女。再娶忠州安氏。忠烈公祐女。三娶平壤赵氏。尚书千祐女。有八子。典书竴,月城君竱,判书䇕及竑四男也。内侍尹尹发,判事方恂及金明理,尹承烈四女婿也。典书一男允商府使。月城君一男升商鸡林君谥恭懿。判书四男具商鸡安君,宁商参判,兴商鸡林君谥襄僖,荣商副正,竑无嗣。曾玄而下蕃炽而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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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伟绩文学行谊。裒然为国中之望。盖公之积之厚而流祚于无穷也。公文学既优。识度冲远。大为同堂父益斋先生所器重。其纂国史。引公及白忠简文宝。与修纪传。遂成完史。其他著作之盛。可奕奕然终古。而沧桑迭变。梓简屡灰。今百千而不一二存。其诗文遗者。廑若干篇。而犹可想公之守而知其学之有本也。诗沉蓄雄劲而不尚浮华。跌宕而必止于礼。怨诽而不及于乱。骎骎有风雅之响。其箴惕若斋以毋不敬毋自欺。为念玆之实。其为动斋说曰其静也不养之以敬。则其发也或归于躁妄。曰动静之理。循环无端。静而动动而静。互为其根。曰寂无思为。人知其为静而不知其有不动之动也。论其世而求之。苟非真用力于居敬之方而灼见乎静中有物之妙。其能依俙揣摸而发此于脱口肆笔之馀者难矣。是以其进止行藏。不苟于倖。不挠于邪。刚毅自持。不踰于中正之轨。夫岂无所修而至哉。或者疑咸州跪饮。有乖于人臣之义。然公岂有将心者哉。其见我艺祖之天表英异。武艺精绝。谓可以大显而作镇于邦也。将来之天与人归。公安得以逆其未形也。公之辞表曰区区之心。未尝不在王室。明窗净几。敬焚一炷之香。宝箓瑶图。恒祝万年之算。公之乃心王室。质之神明者盖如此。圃隐郑文忠先生尝拜公遗像于清澜亭。有诗曰传家声烈忠移孝。盖世文章道业儒。老朝谁更匡王志。泪洒清澜乞与湖。于乎其知公矣。吾于公无间然矣。铭曰。
内直者敬。其动亦静。蔽之一言。昏衢独檠。我谛之精。立此本领。既富其蕴。亦确其秉。发之馀事。文彩炜炳。载扬于庭。为圭为珽。百僚是仪。孰淫而逞。引君以道。敢忘俄顷。乍黜乍处。匪尔悻悻。一炷明窗。丹衷炯炯。勤学令终。是曰文靖。乌川有诗。千载发省。我爰作铭。用谂来永。
通训大夫行咸阳郡守。 赠资宪大夫吏曹判书,兼知义禁府事,忠毅公大笑轩赵先生神道碑。(癸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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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 万历二十五年丁酉八月十八日。大笑轩赵先生。殉节于安阴之黄石山城。始权厝于城下。翌年戊戌。返葬于晋州治西召南梧里洞枕乾之原。眉叟许文正公尝铭其碣矣。议者谓先生既 貤秩正卿。丰碑螭龟。宜如令式。遂以充神道之刻且二百年。今先生之胄显圭。贤而有文。乃博谂于门众曰碑碣之异词。犹其形制之不侔。涟上之铭无以尚矣。是碣而已矣。先子之阡而独可阙于碑之词耶。佥曰然。举以命于鋾。鋾僭不敢诺者久。顾趣之曰吾先子其不与子之叔祖忠烈公。为巡远于当日乎。子可以无辞。则蹙然以怛。为之叙如左。先生讳宗道字伯由。世贯咸安。高丽元尹丹硕之后。至工曹典书悦。值禅代之际。秉义不臣于 圣朝。典书之孙曰贞节公旅。以进士自靖于 庄 光之世。 赠判书。其孙寿万隐居修行号南溪。于先生曾祖也。祖应卿以行谊举。官止县监。考堰从宋圭庵獜寿游。以好学称。荐授 璿源殿参奉。妣晋山人。府使姜熙臣之女。嘉靖十六年丁酉二月五日先生生。天姿英伟。举止异凡。七八岁能属句惊人。十岁就隐君子郑斗学。既又从玉溪卢文孝公而质正焉。为文操笔而就。若不经意。而辞烨而旨渊。年十五擢发解。战艺于京师。同列者望若神仙。二十二岁中生员。授室于李判书新庵俊民之馆。新庵喜曰东国人物。卷为吾有。于是谒南冥曹先生而请业焉。得闻儒学奥旨。心悦而体究之。缗穿诸子。发栉百家。而折衷于六经之正。盖自是而醇如也。先生仁孝天植。事亲以亲心为心。服劳匪懈。志物备养。及居前后丧。庐墓哀毁。若绝而苏者屡。服阕。太学以先生有学有行。荐授安奇道察访。乃万历癸酉也。先生黾勉就之。至则与金鹤峰诚一,柳西厓成龙,权松岩好文,南贲趾致利诸贤。徵随无虚日。结为道义交。以讲求退陶之心法。常恨其不早及于岩栖抠衣之列也。时宣慰使送日本信使僧玄苏。以诗交和。先生步其韵曰宗道其名字伯由。醒无思虑醉无愁。有时吐气虹蜺直。万丈光辉翳斗牛。玄苏惊
俛宇先生文集卷之百四十七 第 118H 页
服。揭壁再拜而读之。在安奇八年。恪勤为理。冰蘖(一作檗)(一作檗)自励。辛巳升司䆃寺直长。迁尚瑞院。壬午由通礼院引仪。转掌隶院司评。陈愬盈庭。剖决不留。癸未出知阳智县。祛弊薄敛。政清如水。 内赐表里以奖之。乙酉弃归。明年知闻庆县。治如阳智。吏民畏爱之。丁亥秋拜汉城府参军。冬除金沟县令。纠奸抑强。一以公正裁之。己丑汝立逆狱起。转相诬诖。株连遍于南中。庚寅夏。先生亦被逮在 王狱。人皆忧怖。先生处之泰然。谑浪谐笑。有如平日。按讯无验。卒以得释。时日本关白平秀吉有犯顺之谋。使命往来。骇机颇露。 朝廷遣信使以谕之。先生语人曰某某碌碌。惟金士纯自许以气节。然安能感戢狼心。如圃隐之于霸家台耶。寇其必至。至壬辰春。先生为哭妇翁丧。才入京。闻寇已下陆。南边败报。陆续而至。即日南还。路遇前直长李公鲁。约归倡义兵。驰到咸阳。适鹤峰受 命招谕而至。见先生喜曰天赞我也。遂与李公草檄。飞通于一路。人争感奋。义声四震。已而从招谕至晋州。道间闻 大驾西渡鸭江。先生执招谕手。西望痛哭曰主辱矣。生将何为。无宁并沉于江乎。招谕曰道说不可信。信者死未晚也。秋 行朝以先生有倡义之劳。授掌乐院佥正。冬除丹城县监。岁大饥。先生竭力赈饥。官储罄。运家粟以继之。支饷天兵。应办如流。未尝失期。癸巳招谕以右监司病卒于晋。先生大伤痛。为之躬视敛肂。甲午寇稍退。和议方张。先生弃官归召南庄。乙未拜安州牧。丙申除清风府。病不赴。旋补咸阳郡。强疾拜 命。天兵之自湖踰岭。络绎于咸。先生接应犒餫。不以病少倦。丁酉寇有再动之机。先生上书体察使李公元翼。请择险死守。李公感泣。俄而 朝廷命筑黄石山城。李公驰书勖之曰此公志也。可与安阴守共事。以成朝廷之命。先生即与安阴县监郭公䞭。率所部军民。殚力缮完。数月而事办。先生以病递。人曰可去矣。先生曰寻常许友以死。尚不可背。况为国城守乎。且贼已动。代者未至。吾不可径去。遂携妻子入城。咸民士始欲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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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先生不去。皆相率以就之。贼长驱陷诸郡。进薄城下。东门守将白士霖素以武勇名。见贼盛恇怯。夜毁城遁。城以陷。先生方病卧西门。起扶杖往南门。与郭公冠带。北望再拜罢。相对而坐。颜色如平常。贼刃及之。遂并遇害。先生尝有诗曰崆峒山外生犹幸。巡远城中死亦荣。盖于泰山鸿毛之别。素定已有在。非出于一时之慷慨也。事 闻赠司仆正。遣官致祭。光海主丙辰。加赠吏曹判书知义禁府事。旌其里。 肃庙癸酉。命赐谥。又 命立祠于黄岩。与郭忠烈并享。 英庙丁巳。宣谥曰忠毅。隐卒酬忠之典备矣。贞夫人全义李氏。即新庵女。亦从死于黄石。有三男四女。男英海判官早卒。英汉军资正 赠参判。英混府使。女婿别坐权瀹,直长金梦芷,士人卢肱,郑盖乾。判官一男徵宋宣务郎。参判四男。徵唐县监,徵文察访,徵献,徵贤。府使三男。徵杞宣教郎,徵圣,徵天。别坐一男克亮参奉。直长一男嶷立生员。卢无嗣。郑一男瑜。内外蕃衍。今不可胜载。先生襟怀磊落。器宇恢豁。平生不为龌龊小节。既师事曹先生。习闻敬义之说及神明舍图铭之义。膺服而确守之。内行纯笃而自持清白。尤致详于礼学。尝为寒冈郑文穆公所推服。自见世途𡾟甚。党轧日棘。辄酣饮戏笑以自晦。自谓曰大笑轩。郑松江澈尝目之以真狂子。此其得脱于己丑之祸也。卒乃值危难之秋。首先奋义。誓死尽瘁。唱动忠义之俦。式遏犷寇。赞邦家再造之业。既以病解官矣。若可以自便于调养者。而不忘许友之约。辞安趋危。竟遂殉国之志。从容谈笑。视之如枕席之卧起。非有得于问学之实。而审择乎义理之精。抑未易尔也。明哲之保。舍生之取。盖无往而非时中也。于乎。君子之其有始终也。系以铭曰。
三关有旂。为社稷捍。有铭于剑。内明外断。雷龙大垆。会铸会锻。巴山有英。是訚是侃。追琢有章。可琏可瓒。宏中博发。奚往不贯。事亲于家。孝思衎衎。从君于国。丹衷粲粲。恢刃割鸡。乃综乃干。振弊苏残。剸烦理乱。去来萧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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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如盥。岂无中行。肃我容观。遘时将屯。人怀冰炭。迷藏胥嬉。欹枕高玩。我笑无刀。其群之涣。皋陶何祭。公冶莫按。吐气虹直。狞髡捻蒜。鲸涛骤溢。捲地崩岸。守土劻勷。梱节狐窜。臣有彝忠。岂敢辞难。同声必应。载呼载唤。矫矫文忠。维国之干。心胆相投。我马其汗。义旗云兴。壮士扼腕。障我江淮。为国屏翰。 玉銮西巡。载劳宵旰。臣心必东。矗江涆涆。临流矢死。一涕九惋。仗我 王灵。尽瘁何惮。崔崔黄石。插于穹汉。王命汝守。暨尔心伴。畚锸甫完。符绶遽换。人曰可去。投閒就散。鸿毛泰山。我有胸算。扶病匍匐。适子之馆。众心成城。孰敢离叛。武夫惯生。诒我麋烂。孤墉不钥。白刃猬攒。卬须我友。莫逆相看。谈笑雍容。若处几案。白日动色。神号鬼叹。天纲赖尊。人纪增焕。精辉上腾。星流雷涫。薄于扶桑。鲸海焦熯。神皋清夷。遗风起愞。黄石不骞。屹于天半。为国之标。镇此南畔。梧山有珉。其文有璨。爰刻之诗。匪曰敢赞。
资宪大夫,行户曹判书,议政府左参赞,兼判义禁府事,五卫都总府都总管。 赠崇政大夫,议政府左赞成,松月堂朴公神道碑。(辛亥)
我 朝人才之盛。极于 明 宣之际。虽间被宵小作坏。党论又从而歧之。与夺扶抑。或不免殊趣。然要皆以德望风节相尚。不失为协赞重熙之硕辅。于乎休哉。当是时。有大司徒松月堂朴公。亦元祐诸君子之一也。没而葬于高阳之豆应村负癸之原。从先兆也。其远孙国子君圭浩谒神道之刻于钟锡。其敢终辞。公讳好元字善初。密城之支也。以高丽纠正讳铉为始祖。继有典理佐郎文有。上将军思敬。典仪判事忱。策 圣朝开国勋赠户曹典书。子刚生副提学。子切问正字 赠左赞成,子仲孙吏曹判书封密山君谥恭孝。子楣礼曹参议。子光荣右尹袭封密城。子苡副正 赠左赞成。是娶黄氏长原君孟献之女。以 嘉靖丁亥生公。时家门舄奕。同堂之内。文学才俊。蔚然林茂。公联翩其间。浸熏磨砻。德器大成。 恭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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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举进士。壬子登文科。与从兄谨元仁元从侄启贤。同一榜。人称四凤并仪。公之升典籍也。铨曹郎洪天民荐公自代。 上以为关西岁饥。必须良才。外补公龙冈县令。政成还 朝。由翰荐历玉署铨郎。为议政府舍人。出为灾伤御史。检察民隐。民无札瘥。丁卯观察湖西。入判户曹凡六载。清俭奉公。不以一毫自私。所居仅草屋二十四楹。止参赞政府而卒。乃 昭敬王甲申四月二日也。 赠议政府左赞成。今距公世且三百年馀。兵燹屡抢。文献荡逸。无从以考其生平之详。然观其上当 圣心而属以恤荒轸灾之责。则其恻怛爱民诚信感 主者。已可知已。久长财部。出纳在意。而茆庐环堵萧然寒素之趣尔。则其廉约谨慎履正尽职之迹。槩可想矣。栗谷李文成公尝目公为傝䢇。盖时际崇极。 朝著颇有更张之论。而宰辅诸公往往持重而不相可为。不有大经纶大力量之可以斡旋鼓舞而陶铸之者。其不可轻议于变通固也。意者公之清慎凝默。率旧守常。不肯喜事而纷纷。其与持重诸公同意议者必矣。宜文成之有是言。而亦不害为知公之德器也。公长于诗。其临湖西。巡到保宁。得形胜佳绝。命曰驾鳌台。有题曰台压西溟万里天。春风物色正悠然。登临直跨灵鳌背。眺望遥通若木边。残照远山迷海国。短帆轻棹认渔船。奔忙却羡沧洲老。苦竹黄芦屋数椽。其音调清远。旨趣冲夷。直与胸次同其洒洒。而有非声病吟弄之所可几及也。其沧洲数椽之羡。亦可以见公之素志。而竟不负乎其言也。公配贞敬夫人金氏。光山著姓。赞成明胤女。祔葬于公之左。是生七子。男蓍贤判官,龟贤参奉,台贤监察,鼎贤判书。女适正郎尹弘毅,进士任弘正,士人卢守悦。判官二男安中,安性。一女李宗义。参奉一男安止。三女李穚判官,郑以临,尹球判官。监察二女李景严判书,宋显祚别坐。馀男二安先,安后。女一申泽。判书二男安孝,安悌并承旨。十一女郑昕水使,韩耆永府使,尹垣,李隆都事,尹颎,赵锜参奉,李后阳掌令,李汝淳进士,南熀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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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处约,李奎镇掌令。正郎一男惟敬。进士二男孝达,承旨孝敏。卢一男希立。以后代有显人。如司评承后,正郎世雄其曾玄也。来耳以下则有参奉尚稷,县令尚彬,同知经学,县令经运,掌令行淳,承旨奎淳,佥知耆淳,正言在冀,执义在皞,奉事膺臣,都正公镇,郡守正镇,监役受弘,都正受英,宣惠郎受晚,校理岐勋。其登庠籍者不可悉焉。遂为之铭曰。
朝阳升矣。有览德辉。维凤之仪。匪玕不琢。匪梧不停。 王国之祯。不以奇衒。不急于功。君子有容。劳而不伐。民沾其霈。孰知其惠。令终宽乐。以裕其后。其德永久。高阳之原。林茂山明。君子攸宁。
秉忠奋义,决策翊运,靖国功臣,崇禄大夫,行议政府左赞成,兼判中枢府事,晋川府院君,谥文简,木溪姜公神道碑。(庚戌)
晋阳之姜。东方钜阀也。肇自句丽。有兵马元帅以式。捍御隋师。功存民国。以启其后。及王丽之世。有平章事元忠公思进。封菁川府院君。自是世跻卿相。华胄舄奕。若中书令正节公九万,国子祭酒元贞公士美,侍中文成公希经,监察御史师瞻,凤山君文敬公君宝,晋山府院君恭穆公蓍。并趾美著烈。与丽氏相终始。公穆之子曰淮伯号通亭。事 本朝为都巡问使。子友德知县事 赠左议政。子叔卿逸执义 赠吏曹判书。子仁范别提赠左赞成。是娶护军吕仁甫之女。以 皇明天顺甲申。生子曰浑。字士浩。是为木溪先生。亦曰东皋子。盖公之退休也。即所居以自号也。公幼而颖悟。甫上学。日诵数百言。年十三四。贯穿经史。落笔成文。辞致骏逸。骎骎有作者轨范。已而选入国学。与金濯缨驲孙齐名。相许以道义之交。既又从毕斋金文忠先生于密州而师事之。与同门游。金寒暄,郑一蠹,南秋江,权睡轩诸贤。讲磨浸灌。反博就约。优游于法度之内。而蔚然有斯文之誉焉。成化癸卯中生员进士壮元。丙午登文科。屡转为弘文馆校理,承政院注书。入翰苑迁侍讲院说书兼 经筵侍读官。癸丑 赐暇读书于湖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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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缨同选。 康靖王遣中使宣酝。 手书奖之曰尔等皆他日大用之才。益勉学业。以副予育英之乐。乙卯燕山主立。公以修撰上章乞归养。除河东县监。及瓜召拜铨曹郎。公见主多失德。每因事求退。而主赏公诗律。不听其去。戊午史狱起。文忠先生罹泉壤之祸。诸贤或戮或窜。公亦不免杖流。辛酉丁大人公忧。许令归持制。正德丙寅。升拜承旨。及 恭僖王反正。公奉 慈旨。具仗卫迎 上于晋城邸。仍策勋靖国。封晋川府院君。累迁吏曹判书,两馆大提学。进秩崇禄。为左赞成兼判中枢府事。 昭陵废久。朝野隐痛。癸酉公与申右相用溉,张判府顺孙。献议请复。屡争之竟得命。人情大快。未几辞事还乡。筑落帽亭于东皋之畔。日徜徉于水石之胜。嚣然以文酒自娱。语不及当世事。盖时则静庵诸贤。已当朝柄用。小人侧目。公于此其见几而不俟者乎。以某年月日。考终于寝。葬于盘野洞先茔东麓枕亥之原。太常节惠曰文简。配贞敬夫人崔氏。 赠参判雄女。后配朴氏祔于公兆。子男二人寿弘参奉 赠判书,寿彻御侮将军。二女适耽津安仁寿,安东权悫。公盛年自雄其才。有经纶宇宙之志。蒐罗六籍。爬栉千古。发为文辞。焕乎其华国之章矣。暨夫涵濡道座。联翩德林。又敛然于礼乐名教之中。积富而择精。行诣而材成。当有不止于一时之风流韵致而已者。而乃子姓单寡。兵燹迭抢。巾衍不守。而无从以寻逐其万一。惟其散见于诸家之传录者。苍然琬琰之刻而光气之夺人目矣。周文敏公所谓文藻雅古。菁华陶冶。可列于丽季诸公者。岂其诬哉。公既怀抱宏猷。翱翔盛运。与同门诸贤相推毂。若可以赞化于鸿熙。垂功于制作者。而遭值昏德。低徊隐郁而不得展。絓罹祸网。几滨于死。而仅能沉晦以靖。晚际 清明。致位枢铨。而力陈大论。扶彝伦于既倒。释神人之冤而延无疆之灵祚。其功顾不伟欤。既而勇退急流之交。自安于山泽之癯。而卒岁而不悔。又何其明且哲也。即玆一二者而公之大全。槩可以想矣。公之远孙锡柱。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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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裔必秀具事状。乞神道之刻于钟锡。辞不获。为之铭曰。
郊国有材。衡阳之杞。擎梁东夏。世赫厥美。有挺伟干。木溪之沚。文以青黄。艺林之侈。斲之斤绳。宗匠之里。曰暄曰蠹。曰濯缨子。交柯振风。 王国有士。大用之才。 圣有温旨。彼昏不谅。投之湘累。 龙飞乃攀。风期密迩。天曹八座。西枢贰揆。乃栋乃楹。亦轮而梓。发言堂堂。赞我 孝理。珠丘焕仪。神人胥喜。爰思古人。知止而止。角巾遨游。东皋之陂。有如渊虬。一跃一跱。显晦不同。神用一是。盘野之冈。隐隐光紫。徵以铭诗。百古之俟。
嘉善大夫,行吏曹参判,弘文馆提学,艺文馆提学。 赠资宪大夫,吏曹判书,兼知 经筵,义禁府,春秋馆事,弘文馆大提学,艺文馆大提学,知成均馆事,五卫都总府都总管, 世子左宾客。蓝溪表先生神道碑。(甲寅)
越若我 康靖大王励精图治。崇尚儒术。致群贤汇征于 朝。赞襄文化。隆太平之治。及嗣主惟庸。罔念于 燕翼。昵惑憸壬。戕僇播弃贤士大夫殆尽。用自底于颠越。亦基我 列朝无穷之祸。而正人良士纷纷然罹陷于罗织坑惨之不止。噫乎其痛矣。若蓝溪表先生。即当时群贤之一。而与群贤同其休咎。 恭僖王改纪之初。涤其冤 貤其秩。伻官以酹。其文若曰惟卿心怀醇正。学问该博。蔚乎儒林。鸡群独鹤。扬于 王庭。秋天一鹗。昔我 圣考。潜心经籍。日开讲幄。延访俊哲。卿于是时。启沃实深。将拟大用。遽遏八音。嗣主临政。薄于儒术。卿罹罪罟。乃死于谪。冤气干斗。魂悲窀穸。今予缵服。方伸郁抑。伻陈菲薄。尚格我诚。呜乎。其可以昭九原而章千古也。于是先生之柩。始自谪所返而葬于咸昌县北立岩村沙山枕兑之原。历四百年馀。而螭龟之饰。尚阙于神道。过而式者常恨焉。先生远孙缮工君奭峻。命其铭于不佞。谨按迹而序之曰。先生讳沿沫字少游。其先中国人也。五代之末。有讳大璞。与同志八姓。避地桴海而东。泊于温山居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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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讳仁吕。仕于丽为平章事封温山伯。以为贯。今湖西之新昌县也。丽之亡。有少尹讳乙忠。退隐于尚州之白华山下。 圣朝徵之屡。竟不起。是为先生曾祖。祖讳河监务 赠参判。考讳继号寒暄斋。文章行谊。鸣于世。由生员登第。官检阅教授 赠吏曹判书。是娶参议李馨,正郎安鸿起之女。正统己巳。先生生于咸阳之孝里寓第。安夫人出也。天姿秀迈。动止异常。三岁而孤。事母氏克孝。志体兼养。力学为文辞。声誉冠于曹流。及登佔毕斋金先生门。闻治心行己之有方。遂专意圣贤之道。潜究体行。乐而不倦。同门盛望如金寒暄,郑一蠹及金濯缨,曹梅溪,权睡轩,俞㵢溪诸君子。或切偲以道义。或摩砺以名节。咸以先生推先焉。年十八丁内忧。时承丽氏遗俗。丧用浮屠。且僭用隧道以葬。先生以为此非所以事亲以礼也。一以家礼为治。孺慕哀号。三年不少懈。乡邻多感化。已而金先生来知郡事。以先生行剡于 朝。先生闻之。陈书固请已。金先生复之曰虽文献故家。不能拔乎流俗。足下能为人所不为。求忠必于孝。他日鹗立朝右。联书于忠义之传。非足下而谁欤。己丑中司马两试。壬辰登文科。选补检阅。历翰苑玉署。与一时群贤。翱翔接武。以润色至治。丙申与金颜乐䜣,赵知足之瑞。同被抄启。 赐暇读书于山寺。佳辰令节。 赐宴饮以宠之。戊戌有谗者。谪山阴县。癸卯 宥还。又被选。与梅溪,㵢溪及杨大峰熙止,申三槐从濩诸贤。读书于文会堂。寻拜司议。乙巳承命参撰东国通鉴。丙午擢重试拜直提学。庚戌为吏议成均馆大司成。辛亥为副提学迁右承旨。壬子升吏曹参判兼两馆提学。 恩契昭融。眷遇方隆。而遽以甲寅遭 陟方之恸矣。燕山主嗣立。荒淫无度。尝游江上。欲乘舟下龙山。先生抱楫争曰宜从陆。主怒令篙工夺楫。先生仆于水。命扶出之。问曰胡为乎投江。先生对曰欲从屈原。主曰见屈原否。曰原遗臣诗曰我逢暗主投江死。尔遇明君底事来。主笑而止。盖以诙谐寓规讽也。戊午克墩子光构张史狱。金先生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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洎泉壤。门下群贤。咸抵于法。朝著一空。先生杖流于关北之庆源。竟卒于累舍。 中庙反正。并昭雪复牒。后更因赵文正先生 筵启及庙堂禀议。加 赠先生如特例。命录用其子孙。岁禀其妻。妻贞夫人星山李氏。护军从林女。有五子。男三人准监察,凭直提学,冲侍讲。女二人适司直郑允诚,赠判书姜浒。监察男玄云舍人。提学男根硕参奉。外内诸裔。今不尽录。先生逮于祸。而其馆阁撰制。囊函章奏。与夫明道经物之述而可以传后者。并荡然无遗矣。惟诗文一二。仅仅于劫烬之馀。犹可以得全鼎于旨脔。其次朱夫子感兴之作曰此道大无外。六合非宽广。据今不是新。追古未是往。八溟我所俯。三辰我所仰。万象观重重。随处要开朗。彼哉顿悟子。可堪一抚掌。言道之至广至悉。而当博学精思以穷之。积渐以造于豁然。而不可为禅旨之一超成圣。而黯黵以自欺也。曰此理本无形。妙在有象中。动静无端倪。阴阳无始终。万物从此化。各具众所同。韪哉太极图。千古启盲聋。言此理之不涉于玄虚。而实体大用。流行终古。万物万事。莫不各有当然之则。而不可顷刻离舍也。曰此心寂尚感。微泉危隼飞。大哉精一传。万世不可违。在玆不放下。圣贤可同归。言此心之有私有正。而欲其精察而一守之。以极乎君子之中庸也。曰北辰独不动。帝座最亭当。炳然挈玄轴。双曜迭周旁。至人安天君。合德无圆方。言此心之主宰于一身而提万化之纲。酬酢不差而合德于天地也。其论尊德性道问学之事曰。尊之道之之方。在乎存其心致其知。择之不精则所见或陷于认欲而为理。不约之以礼则所行或累于私意。此皆灼见乎道体之本然。而深得乎心学之真传。非偶尔揣摸于一时辞说之间而漫发之也。宜当时诸老先生之咸推为蓝溪先生。而自居以不及也。天若幸于东邦。而跻圣考于寿域。使先生得行其学。其所以上成君德。下一民志。涵一世于仁义礼乐之囿者。又岂遽下于赵文正之初载哉。此赵先生之志感神孚于隔世之后。而眷眷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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褒赠先生为请。以为变化士习。扶植斯文。亶在于是也欤。乃为之铭曰。
夷夔于廷。重华穆穆。三闾于渊。芈怀终禄。精一之传。我有所闻。死不身戚。奈莫泽民。天监于东。曷戏则剧。旷世知己。文正恻恻。下马有陵。立岩之原。不埋惟心。祐我斯文。
光国佐理功臣,嘉善大夫,行吏曹参判,艺文馆提学,同知春秋馆事,世子左副宾客,庆昌君。 赠正宪大夫,吏曹判书,艺文馆大提学,荜门先生李公神道碑。(壬子)
际 圣朝启运。英硕云兴。赞成右文之治。类多以经纶谟谋。章翰词颂。假鸣于一时。其能游心理域。率履法门。循圣贤之涂辙。而进则引君以当道。退则倡学一方。俾来者有可继焉。盖亦十不二三矣。时则有若庆昌君荜门先生李公者。其庶乎为先觉于草昧之世。而不畔于行藏之正。其学足以有为。其功足以开后者乎。先生讳先齐字家父。荜门号也。其先新罗之金也。至丽祖时。有讳宗金。以功赐今姓。封光山。八传而曰珣白翰林。以忠赠尚书左仆射。是生奇丹阳府令。赠密直副使。生弘吉密直提学。生日映府使。赠兵曹参判。娶密直副使草溪郑允吉之女。以洪武甲子。生公于光之泥馆山下。幼而眉宇清滢。神采照人。寡言笑重作止。俨乎有成人仪。届就傅。颖悟绝伦。博经史通大义。既而叹曰人之性天也。非学无以知性知天。不知性天。无以为人。遂慨然有求道之志。闻权阳村,梅轩先生兄弟者邃于性理之学。往从之。难疑讲质。涣然有得。践行深笃而所造益精微。蔚有斯文之望。 庄宪王甲午。对策选第一。由翰苑玉署历扬清华。亚长铨曹。宾客 胄筵。启沃论思。恳恳于出治之本。尝启曰今之言者。以富国强兵为先务。然此霸政之馀习。人君正心。以正朝廷百官万民。则国安有不富。兵安有不强。又曰古者择士入学。学成然后论之。论定然后官之。今不择贤否。不论高下。槩取功令文词之末。望其谋国之无缺。不亦难乎。又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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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选有德之士。置之储宫。与之起居出入。如庄岳之听齐语。则此宗社生灵无疆之福。时 上励精图治。虚心采纳。眷注日深。倚以公辅。绘公像于御屏以宠之。甲辰遭外艰。丙午居内忧。时丧纪废坏。百日即吉。公独行三年之制。哀毁踰节。情文两至。造主立祠。一依于礼。人多化之。尝为艺文馆提学。与郑麟趾,金铫等。受命撰丽史。录光国勋封庆昌君。退老于乡。上疏请升光山为州牧。建喜庆堂。选一乡文学地望之士。别为儒籍以奖育之。又立约于乡。仿蓝田遗意。春秋会集而劝规之。于是光之士皆敦尚经行。民俗丕变。为湖南之纯乡。年七十一而终。葬于万山洞亥原。后 赠吏曹判书艺文馆大提学。高霁峰先生敬命以先生有倡学之功。尝疏请升享圣庑而不报。识者恨焉。士林立祠于康津之秀岩。以俎豆祀之。子清心堂调元。玄孙履素斋仲虎。来孙东岩泼,南溪洁从享焉。其教之垂于家者远而不替。德之入于人者久而不忘。斯可以观矣。配贞夫人宝城宣氏。生五男始元判中枢,调元吏议 赠礼判,翰元校理,赞元修撰,亨元副提学。孙曾而下诜诜然不可胜纪。先生之墓。久阙神道之刻。祀孙承镒。以其门父老之命。走四百里于伽倻之西。徵铭于钟锡。今距先生将五百年。劫灰屡飏。文献寝泯。其微言懿迹。固有不可得以悉者矣。谨据夫性斋许文宪公传之状与后孙承愚之录。最其槩而为之铭曰。
郁郁文化。 庄宪之世。号为郅隆。来汝 王佐。荜门不闭。风云之从。其称羞霸。学不贵艺。沃于 宸衷。王庸不舍。罘罳有绘。赞我笙镛。衣冠䢝䢝。揖让孝悌。湖学融融。阳梅之炙。有会有诣。载笃于躬。绵绵个个。凤翥鹏迈。以奕厥宗。千载起懦。光山之丽。君子攸宫。湖天不夜。湖树不剃。孰识其功。
嘉义大夫,行礼曹参判,同知禁义府(义禁府)事,五卫都总府副总管。赠资宪大夫,吏曹判书,兼知 经筵,义禁府,春秋馆事, 世子左宾客,知足堂先生朴公神道碑。(甲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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粤 崇祯戊寅我 宪文王十六年冬。知足堂先生朴公。由秋官亚卿。出都护江陵府。以翼年八月十一日终于官。 上命有司致赗赙。既又伻官酹侑。其辞之略曰念卿平生。制行修饬。内笃孝友。外去矫饰。处事接物。诚实无伪。国之荩臣。乡称善士。七纡郡章。四壁徒倚。妻子呼饥。恬不为意。处人所难。世或不知。予用卿晚。未究厥施。兴言及此。尤切悼惜。呜呼。是可以想公之受知于 圣明者深矣。以是岁之十一月。葬于所居安阴县之板屹洞枕亥之冈。从先兆也。龙洲赵文简公为之志其玄堂。伟迹鸿词。足不朽无穷矣。逮 宁陵辛卯。追论宣武从勋。 赠大冢宰兼知 经筵义禁府春秋略事 世子左宾客。隐卒之典备矣。独其显刻于神道具螭龟之仪者。尚数百载未有讲焉。岂次第有待于太常氏之节惠以易名欤。今其世胄膺焕甫。方克家述绪。不懈于永慕。叹曰仪之不修久矣。今日者尚可以有待乎。遂属余以叙而铭之。辞屡而不能得。则谨按之。公讳明榑字汝升。高丽侍中密城君彦孚之后也。 本朝有忠毅公天卿以勋封银山。其子文贞公敷又袭封。是生允利县令 赠左赞成。是生机副司直 赠左参赞。公四世祖也。曾祖承淑励节校尉举贤良。己卯之祸。坐谪不究于用。 赠左通礼。王考曰德馨训导 赠左承旨。考潆济用监正 赠户曹参判。妣贞夫人文化柳氏。判官希毕女。 隆庆辛未公生。举止异凡。聪明过人。六岁上学。八岁解作文。骎骎有步趣。甫成童。从崔简易岦于晋州。求章家轨范。崔公器异之。为之倾倒不倦。年二十登增广丙第。由校书正字升承文院著作。明年壬辰。倭寇大至。与乡长老郑峄阳惟明,成石谷彭年。通文列邑。劝倡义旅。谒招谕使鹤峰金文忠公于矗石楼。从郭忠翼公再祐于宜宁义阵。往来招募。劳勚弘多。已而巡边使辟公为从事。公方巡募列邑。期有成绩。及巡边败还而公无所属矣。明年秋。趋觐于江西之 行朝。仍扈 驾还京师。拜成均博士。差接伴使从事。迎慰天兵于星州。 召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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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书不赴。体察使李文忠公元翼以湖南饥荒。荐公为赈恤差员往救之。措划分俵有术。民无饿莩。颂声载路。丁酉寇再动。所至屠掠。列邑崩溃。时安阴守郭忠烈公䞭与咸阳守赵忠毅公宗道。以 朝命据守黄石城。傍近民上咸归之。公奉父母诸眷亦往依焉。贼将迫。体察及元帅传令出老弱。盖为孤城势危也。公遂奉亲移避于茂朱之赤裳山。八月黄石陷。郭赵二公殉于事。公大伤痛。为诗以吊之。既又立传以纪其烈迹。己亥春。以说书赴 召。时光海在东宫。对宫僚有倨傲色。公直言规之。东宫不悦。明日递公职。秋斥补海州牧判官。时经大乱。州务丛委。公从容剸理。事办而民安。猾吏相戒。不敢干以一言。与刺臬不相能。投绂而归。民争攀辕号呼。至不得行者久。壬寅有正言之除。以亲病辞不就。明年丁大人公忧。庐墓守制。毁瘠几不胜。乙巳录宣武勋。丙午由持平出为居山丞兼北青教授提督属校。劝讲兴学。北方士子竞宗师之。戊申光海主立。迁公延曙丞。明年知陜川郡。郡有权贵。势倾朝野。公守正不少挠。竟中以法见罢。冬叙授工曹郎。辛亥拜古阜郡。旋又见罢。遭大夫人忧。庐墓致毁如前丧。甲寅有永昌之狱。桐溪郑文简公抗章切谏。主怒将置之死。岭人士治疏伸救。公贻书敦勉曰是不特为郑地。诚以一脉公论。扶纲常明是非。亘天终古。有不可泯灭者。三司构劾。削公仕版。已而左贬为木川训导。更移顺天。促令谢恩。公夷然以就。无几微色。凶魁遣人私曰一变所执。旧职可复。公不答而行。戊午 母后废处西宫。公被构就理。几陷不测。倖而放归。自是杜门慑处。若不闻于世者。及 仁祖改玉。收录废斥。首 召公以副修撰知制教。辞不赴。遂除大丘府使兼元帅府管饷使。 启请罢士子防戍之弊。夺还诸宫家勒占私庄。募民屯耕。以充军须。甲子知竹山府。重建夫子庙。聚邑秀严课程以教之。一境兴行。丁卯迁济州牧。时西警日棘。公修城壕缮器械。政简而民不扰。 内赐表里以褒之。越三年以病乞递。旋拜刑曹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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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出知蔚山府。疏陈邑弊五条。皆切于目前军民之急。辛未乞递。付佥枢事。甲戌以同副承旨 召。迁右副左副。时 上既追崇 元宗。且欲隮祔于 成庙。公 启请别立庙宇。寝隮祔之议。 上大怒将拿鞠。赖大臣请对力救乃止。升左承旨。仍拜公清道观察使。到界专以承流宣化为图报。奖学兴废。廉白自持。秋毫无所与。丙子召参判礼曹。廷有短之者。 上曰此人朴实好古。不事边幅。予嘉其为人。公引嫌力辞不 允。秋呈递付副护军。冬翟师东抢。公扈 驾入南汉。和议方张。公谓崔迟川鸣吉曰明公平日读书。乃讲究此等义乎。及下城。公陪 驾还都。上疏陈当务之急。除判决事兼副总管。俄迁户曹。 启请削罢监司守令之不法者。三呈告还乡。付虎贲卫司直。明年正月。以礼曹参判 召。屡辞不 允。黾勉造朝。上疏请蠲各司贡物之不紧者。以纾民力。三呈辞始递。旋除汉城左尹。迁同知义禁府事。复由左承旨升都承旨。兼宗簿寺提调。转刑曹参判。有台官劾金清阴尚宪偃息便地。不肯来觐。亟请加罪。并及桐溪。公上劄争之曰当南汉之日。誓死不变。尚宪与蕴二人而已。竟不成守死之论。又不遂决死之义。则二人之心。不过以罪自处。没齿畎亩而已。愿亟奖攘夷尊王之臣。痛斥猜忠嫉直之辈。冬备局以江陵大府也。自经乱离。抚治失宜。荐公以重望出镇之。 上可之。公引疾力辞不 允。遂之任。疏陈邑弊。将次第釐革。而公已寝疾不可为矣。呜呼。公之始终大节。此其槩也。而若其所本则有之。盖自童年。拜葛川林先生于讲座。而早已有所观感而思兴矣。既又从学于峄阳郑公则得与其胤子桐溪先生。刮劘潜滋。趋向益正。及夫妙岁释褐。英誉方腾。而犹不以傥来为汲汲。恐在我者之未足以自信也。于是就请事于寒冈郑先生之门。究中庸大学之旨。获闻退陶,南冥二老先生相传之诠诀。体认服行。久而不厌。既又从西厓柳文忠,愚伏郑文庄,旅轩张文康诸先生而周旋讲贯。所诣日高而所履益裕。其游宦过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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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服输许则有若梧里若清阴若龙洲及汉阴李文翼,月沙李文忠,五峰李文僖。皆一时之元老硕德正人清流也。公于是无往而不薰蒸浸渍而厚积于躬矣。是以其出处行藏。绰然无所苟。立朝而尽謇谔之节。而亦不峣峣以沽直。莅民而竭绥抚之策。而亦不喣喣以邀誉。废斥拘阨于凶威方煽之日。而不以祸福少挠。受知显庸于 睿衷交孚之际。而不以进取为急。历典郡臬而清素若韦布。家人常不免于饥寒。夫非所学之正而所守之笃。果能尔乎。所谓鲁无君子。斯焉取斯。其是之谓欤。公娶贞夫人商山金氏。 赠参判㔦之女。只有四女。取弟明桂之男尔点为嗣。女适士人卢腀,金忠立,进士郑光渊,士人李俊英。侧室一男必照。尔点二男厚基,世基。卢男五亨履,亨朴,亨贲,亨百,亨万。金男二益兼,命兼。郑男二世模,世桢。李男一起桢。继世甚繁。可徵于家谱也。公尝以知足名其堂。天使朱太史之蕃为之书其额。又尝置弄月亭于川上。为归老之计。而感激遭遇。竟不得遂其志。然其洒然无所系累。不以一毫外至婴情者。则玆可以观矣。铭曰。
翘翘乎鸑鷟之翔也。可以仪可以章而不嬉于抢榆也。桓桓乎骐骥之骤也。可以历险可以致远而不疲于范驱也。尘暗于野。旁旁乎疾赴之车也。日暮于林。恻恻乎反哺之禽也。烈莫不焚。惟玉质之不可燬也。涅孰不污。惟鹭性之不可黔也。文而不夸。其缶之盈于有孚也。直而不矫。其矢之发于正己也。洗手而治。凛然冰条之清也。泽物为心。燠乎春阳之被也。是盖鼓铸乎大治(一作冶)之韛。薰袭乎众香之室。得之深养之厚执之确而动之罔不吉也。 圣有鉴赏。嘉乃醇朴。于内于外。载勤拔擢。臣心知足。臣有茅栋。明月满川。归欤可弄。 王曰勿亟。予遭家多难。予夙夜孔忧。尔曷堪遽安。得君之重。往抚临瀛。予将召君。尔公尔卿。黾勉尽瘁。东民堕泪。 圣有恩酹。一衮一字。金匮有券。 王国有史。芬徽郁郁。君子千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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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训大夫,行 世子翊卫司翊赞。 赠资宪大夫,吏曹判书,兼知义禁府事,成均馆祭酒,孤山李先生神道碑。(癸丑)
道之行矣而犹必明辨慎思。以證其心法之所本事理之不容已者。然后人益信此道之当行而不可一刻离畔。道之明矣而必须体认身喻。不言而德孚。即象而理不能外焉。则人益知此道之明且实而不可以窈冥虚假而求也。圣贤之教如是而已。其或不求诸理而径其情。不会于躬而夸其辞者。则非吾所谓道也。退陶夫子没仅百年。堂室诸贤。次第丧逝。而其心法之微精义之蕴。载在遗书。若白日之丽天。人不患于不能知也。虑其有知之而不由。望之而以为不可几及者也。孤山李先生作于其时。私淑退陶之绪。心会而力践之。默以养成。谦以积厚。以身为天理之样子。而七十年如一日。于是乎退陶之道为益明。而不待乎言语文字之间矣。于乎斯其为善学退陶而无弊焉者乎。先生讳惟樟字厦卿。系出全义。以丽太师棹为鼻祖。十世而有提学翊。始籍于礼安。簪组不绝。六世而至成均生员薰。南徙于安东之丰山县。是生生员希仁。是生主簿珍。出为叔父纯仁后。是生通德郎廷发。是娶顺天金氏府使允安之女。以 皇明天启乙丑生先生。生而嶷然。幼不好弄。才思稍钝。年十馀始受读。竟日不离案。专笃刻苦。殆忘寝食。久之文理日达。记性日进。六经百家。淹贯涵蓄。如诵己言。盖其心以为圣贤之道。可学而至也。其事亲也和气愉色。先意以承。疾致其忧。丧致其哀。亦未尝以废举为高。中年擢于司马。然亲殁之后。不复以荣进为念。已而见朝著分朋。倾轧交寻。益绝意于世。杜门讲究。以求所谓圣贤之道者。必欲以身体而允蹈之。心眼才到。步履随诣。动息有养。表里交正。循循乎切近之地而日臻乎高明。刻励者融为纯熟。严密者舒为和平。以至觌德者薰醉。闻风者竦敬。莫不推之为儒门之龙象。所与丽泽而臭兰者。存斋,葛庵李先生昆仲。愚潭丁徵君先生。鼎峙东南。并以阐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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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之道为己任。一时学者翕然师宗之。得不迷于趋向。岁己巳。大臣以行高学优荐。超授六品除瓦署别提。连除工曹佐郎。并不就。辛未秋。除安阴县监辞。冬又有翊卫司翊赞之除。先生以屡违为不安。强起谢 命。入直才六日。当路诸公会坐奉常寺请见。先生顾谓侄子曰吾不能堪。其行乎。明日遂出城南归。其自重不苟。见几勇决有如此。葛庵先生尝请 上升资收召。 上方有意向用。俄而时议一变。遂不果。辛巳春。患痢疾久不瘳。为书诀所善朋友。谓门人曰吾有梅竹真一幅。朱太史之蕃墨迹一帖。琴一剑一。平生所尝友也。可以四益名吾堂也。以五月十四日疾革。屏妇人移席东首。正身仰卧。拱手当心尚左。恬然而逝。先生平日夙兴。正衣冠省于庙。退而危坐。竟日不少欹侧。行步必安详。分寸有度。对案饮食。未尝作匙箸声。待人阳和蔼郁。而奖善而诲不能。谦巽自牧。未尝以贤知先人。而至于有关名教者则必痛辨极言。毅然不挠。教后生必以小学为先。而又未尝不以心经近思录为至曰不悉义理之所在。而但于节目上求之。则无以做为己之学。喜读春秋。取程子及左公谷三家之传。提其要为辑注。抄朱子及退陶之言礼者。分类编次。名曰二先生礼说。又就东史诸家。删冗萃粹。间附己意。谓之东史节要。此先生之大略也。先生于物。无所癖好。而独于所谓四益者。眷眷然拈示于垂殁之际者。其微意盖可揣己。先生在童时而 国家有南汉之耻。未几而 明社屋而神州秽矣。先生窃寤寐忾叹于是。而益坚丘壑之志。是以其赴 召到广州也。有诗曰愁看一片石。乘晓过松坡。当时已脍炙人口矣。但不欲苟为标榜以自名。故特于四益者而寓其深衷。梅竹者托岁寒之贞也。琴者禁邪秽也。朱氏之墨慕皇华也。剑则有挥刷万里之志也。然则其辑注春秋者。其亦春王大一统之义乎。呜呼。千载之下。此可以论先生之心乎。先生聘全州士人柳㰒女无育。取兄子凤朝子之。侧室有一男曰凤纪。凤朝只有二女。适李硕亨,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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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贤。又取兄子载基为子。凤纪二男载坤,载恒。载基二男象辰生员,弘辰。生员二男寅晟,寅沉。弘辰一男寅靖。以后不可殚记。先生之葬在悬空山龙甘洞枕癸之阡。显刻幽志。已具于钜匠之笔矣。往年丁亥。因庙堂禀 启。赠先生大冢宰秩正二品。兼衔如例。咸谓神道螭龟之饰。宜如令典。先生七世胄秉钦氏书以徵铭于鋾。鋾不足以累斯文。僭不敢遽。今秉钦氏已谢世矣。其子上庠君光龙又申之以其先人之遗命。义不获终已。敬为之铭曰。
道如天地。礼卑知崇。不明何适。不行奚庸。陶山有倬。集成于东。表里幽显。贯彻昭融。来者有绍。是稽是从。遗风寝邈。载漓于醲。或辩而骋。或艺而攻。丰洛萃淑。孤山有钟。嶷嶷其质。矻矻其功。迟迟发轫。范策于骢。不惮途远。式日斯穷。惟鲁竟得。积久而通。小学曲礼。坏朴于躬。六籍浩淼。浸灌于胸。意会神悦。气泰而充。既酝而泽。其发满容。规圆绳直。右徵左宫。忠信参倚。其仪颙颙。景星威凤。妇孺有瞳。九皋声闻。有 招旌弓。宜瑞于世。为璋为琮。为霖为楫。为夔为龙。相时有义。素襟冲冲。进难退易。莫曰憧憧。返我衡泌。浮云在空。下泉冽冽。忧心忡忡。此意谁会。雪蕊风丛。瑶徽乍转。星月在穹。王人华墨。照我轩栊。我剑维何。其气如虹。挥廓万里。清我河嵩。长啸独坐。仰天梦梦。阳秋在案。抱持长终。惟道是殉。一于大公。是曰无适。君子之中。知德者鲜。孰继其踪。丰山翼翼。洛流溶溶。来者百世。有闻其风。
宣武原从功臣,通训大夫,行巨济县令。 赠资宪大夫,兵曹判书,兼知义禁府事,金公神道碑。(辛亥)
呜呼。国之有难。必须夫忠义谟略雄勇之俦。鞠躬竭力以急之。虽或值机不幸。终于颠踬。然其败也。亦足摧勍锋而遏长驱。隐然有干城保障之功。其死也犹能以一命而偿数万之馘。使贼不足以一倖而补其丧失。王灵从以振焉。士气乘之以奋。卒赞中兴之业。若是者君子不谓之败而死。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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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大胜也大生也。若我 朝龙蛇之刳。以水则有李忠武之于南海。以陆则有晋阳城守诸公者。岂不诚若人乎哉。时则有巨济县令金公俊民。即晋阳诸公之一也。金氏家世文学。公自幼少。沉深有器量。膂力绝人。以骁勇闻。比长习弓马。博通韬略。应武举登第。尝慨然有殉国之志。始调北边权管。 昭敬王癸未。藩胡尼汤介入寇庆源。守臣败死。乘胜陷诸镇戍。进围钟城。人情慄慄。公言于稳城府使申砬曰公所掌重要也。脱有一失。无以压人仰。某请为公先尝之。于是帅所部卒。趋其不意急击之。斩首级数百。贼大挫。砬因之得诱捕殆尽。 朝廷赏功。砬独进秩。置公不问。公徊徨散地。未尝以几微见于色。久之补巨济县。时岛夷有匪茹之几。朝野骚骚。公至县以为此陆海之冲也。可以战守。于是修城池缮器械。摩兵民为不可胜以待之。明年壬辰。贼果大至。列郡崩溃。公婴城固守。贼不能犯。已而巡察使金晬仓皇在遁。思得一将才自卫。托以勤 王。檄召公致麾下。公曰职在守土。区区欲为一城致死。今巡使以勤 王为义。敢不唯命。遂洒泣而前。晬竟无所事。贼乘虚袭巨济。城遂以陷。人皆愤惋。贼将安国寺由开宁知礼将犯居昌。招谕使金文忠公督诸军。拒战于牛旨岘。公以右部将先登射击。殪获无算。诸军乘之。竟奏大捷。及陜川假将孙仁甲死。本郡义将郑掌令仁弘力请公领其众。共击贼于星州之安彦驿。时大雨暴注。兵不堪用。公与郑邦俊贾勇而先。贼将所骑马甚骏。额有肉角。公斩其将。夺而骑之。奋搏殊死。贼血盈原野。尽获辎重军实。招谕使即署公假将。往来助郑军。时知礼馀贼。遁据星州。郑谋与金义将沔夹击之。公不可。郑不听合围之。贼有从开宁来援者。晨夜掩袭。腹背交刃。义军大北。公或前或却。殿后而射。发无不中。贼不敢逼。俟诸军去远。信马徐回。一军赖得全。郑牒招谕使匿其败。归功幕佐。略公功不以实。招谕责之曰俊民骁将也。不宜凌侮。癸巳正月。右兵使金沔卒。军情沮丧。招谕驰 启公为右卫将。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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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卫将黄应男,中卫将金颖男。代领其众以镇之。会贼将羽柴藤元郎驱大众数万捣晋阳。义旅援者后先云合。公亦以轻锐五百赴之。遇游贼于丹溪县。蹙而败之。蹑至丹城县连破之。进至晋围已解矣。六月贼耻前之衄。驱诸路兵大入晋。围城百匝。昼夜攻不休。城中竭力抵御。鏖杀过当。贼尸山积。贼忿甚添兵迭斗。忠清节度使黄进,泗川县监张润相继中丸死。二公皆一军望。军中气索。贼从城东蚁附。戴楯而进。城中丸矢竭。公以竹枪奋刺。继发矗楼瓦砖飞扑之。杀伤又无虑。牧使徐礼元慌而走。军中大乱。倡义使金文烈公千镒,右节度使崔庆会,复雠将高从厚。皆投江而死。公歔欷曰死则死矣。宁斩一虏刈一旗。犹是为君父损一贼。独驰骤巷战。所向披靡。血溅盈袍。而贼丸终莫能伤。日已昃。竟力尽立殣。乃是月晦日也。体察使西厓柳文忠公牒于天使曰义士奋于垂亡。慷慨饮泣。以身殉国。节义表著。如金千镒,黄进,崔庆会,金俊民。皆糜身锋刃而不思偷生。于是而公之名闻于天下而日星于宇宙矣。讵不磊落哉。乱平录宣武勋原从。 赠兵曹参判。既又因道臣 启请。立祠于晋。祀殉义诸公。公序东位第三。 赐额彰烈。 英庙癸亥。大臣奏请加 赠公兵曹判书兼知义禁府事。伻官致祭于彰烈祠。 正庙癸巳。又命赐侑。呜呼。迹公始终。其赤血忠爱。根于天植。至死如一者。固无论已。其遇事临机。料成败审彼已。胜于未战而不狃于既胜。功居人先而不肯于争功者。又非武夫突将专凭于一时之锐力而已。如公者其非曩所谓忠义谟略雄勇之俦者欤。使公而不有钟城之焱发则尼虏之气不挫。而北鄙之遭其蹂躏。抑何所底也。不有牛旨安彦之大歼。则岭峤左右将声势之不接。而贼之一拥者。益跳踉而无所惮矣。非星山之殿后则义军其鱼肉而朱殷矣。非丹溪之捷则一县其焚烧而赤矣。其无旷日持久于晋阳而折落其强犷。则飙尘不留于西涨。而銮舆之早还京阙。又未可几也。是则曩所谓干城保障之功。卒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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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兴之业者。其亦可谓云尔已矣。然而录止原从。名靳一惠。此于公何少。将何以劝天下后世哉。呜呼其可略也。公之系出商山。高丽甫尹讳需之后也。丽季有宝文提学讳后。见国政日非。遁于丹城以自靖。其子张 本朝奉教。是生博士贞用。生进士光范。生郡守禄敦。生通德郎藩。公之考也。公娶晋阳生员姜希晚之女。举三子厚承,善承,凤承。凤承志切复雠。寇之再猘于丁酉也。筑坞钵岘。剿贼甚多。竟兵败死之。厚承一子岦。凤承一子。后不能悉。公之殁。复以矢。葬衣舄于三嘉县西木谷负 之原。其裔孙相旭景洪将树石于神道。倩其宗人在洙述事状。乞显诗于钟锡。辞不获。遂大声一哭而为招魂之词曰。
丹之山兮屹然。丹之丘兮丹所种。丹之士兮硕俣俣。有丹其衷兮。不资于铅汞。我有手兮起投笔。河可挽兮天可捧。胸恢恢兮蓄万甲。揽韬钤兮贯夙讲。负白羽兮临荒戍。虏之来兮猃炽孔。边圉兮不钥。元戎兮色恐。硕人兮洸洸。握予槊兮一踊。封狐兮授首。凯鼓兮。屏大树兮不怨。增予饰兮缑琫。腾鲸兮喷潮。整予橹兮南港。谓长城兮一面。奈相擸兮恇惚。有知己兮招谕。聊共事兮牛岭之巃嵷。鍧予雷兮震叠。歘廓扫兮蜂拥。星之野兮可骋。尘漭漭兮云滃滃。掺赤兔兮弄紫电。彼纷靡兮馘与项。豕之突兮猬缩。倒洛带兮决其壅。回奔北兮作全胜。子反之策兮安平之笼。夫何必掩功兮自夸。我非希赏兮我非干宠。纵余辔兮丹溪。簸长风兮吹䘊蠓。峨峨兮晋垒。戢孴兮义勇。狞锋兮送死。撼山兮山不动。血淋淋兮鬼啾啾。崔崔京观兮如冈如陇。豺磨牙兮狼攫爪。蚁援绝兮匝铁桶。壮士陨兮孤城折。白日无光兮天地濛澒。男儿死耳兮不可徒死。炳然一寸兮如星北拱。斩将刈旗兮臣力未竭。有砖可炮兮有竹可棒。𢬵一命兮偿千丑。魄沈地兮气天耸。气天耸兮誓为厉。搴旄头兮拨淫蝀。扬皇灵兮振九宇。海波息兮赤日曈昽。贻厥志兮锡胤。矢湔雠兮奋不旋踵。匪坏土兮可埋。有何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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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兮嘉山之冢。英灵赫兮不昧。帅云霓兮总总。頫下土兮一瞋。策神马兮骤駷。汾之祠兮昼焄蒿。汾之水兮夜汹涌。天有心兮不迁改。麾百神兮俨相董。公归来兮莫蹰躇。镇此青丘兮万古重。
宣武原从功臣,通训大夫翊卫司翊赞。 赠资宪大夫司宪府大司宪,成均馆祭酒,瀯湖尹公神道碑。(癸丑)
在草茅而担方面。瘁国难如当职者。忠义之植于衷也。起诗礼而奋戈矛。扫寇氛如游猎者。勇略之养于学也。值仓皇之会而能择所从者。知之明也。临进取之涂而若浼所履者。辨之介也。是则非夫体用之全材而达乎去就之分微彰之几者。可与语哉。若故翊赞赠祭酒先生瀯湖尹公其人也。公自童时。就学于乡先生文公山斗之门。与文公之子纬讲劘相益。托以道义。纬即学者所称茅溪先生也。学术行谊。为一方宗仰。而其哭公曰共磨戛而偲切。愧君玉而我石。资丽泽于谈经。作蓬麻于论史。工随质而异造。志从义而同归。即此而公与茅溪之一而二二而一者。可追而想也。既又学益修交益博则如桐溪郑文简,存斋郭忠烈。皆其所兰臭而金断也。 昭敬王壬辰。岛酋入寇。列郡奔溃。公慨然怀敌忾之志。倾家赀募山尺。聚九百馀人。与茅溪合谋讨贼。闻金松庵沔起义于高灵。往迎之为主将。公及茅溪,存斋并为其参谋。远迩响应。军容甚盛。于是出击贼于开山浦。斩馘过当。因移军击知礼之贼。或出奇设伏。或贾勇直搏。杀获无算。已而主将移镇于金山。以居昌为要冲。贼所必争。留公守之。贼围晋州。公以主将令往救之。遇贼数千于丹城之碧溪。跃马而前。大呼厮杀。诸义旅继至。因大鏖而歼之。晋州贼闻之撤围而遁。公自是保障居昌。摆布逻候。森然有纪律。贼不敢踰牛岘一步。境内安堵。招谕使金文忠公褒启于行在。授公军器寺主簿。公以寇未平而遽受勋赏。义所不敢。辞不就。乱既定。公绝口不言劳。盖将益讲所学。以来厥修。而嚣嚣乎无慕于外也。己亥朝廷
俛宇先生文集卷之百四十七 第 129H 页
搜遗逸。本道以公应。遂徵以翊卫司翊赞。寻移司宪府监察。公并辞不赴。是岁秋除长水县。公以屡违 恩命为惧。黾勉之任。洗手为政。刷苛诛喣茕痍。吏民悦服。不期年户口倍增。乙巳 朝廷议前功录宣武原从勋三等。光海主元年己酉。除开宁县。上疏陈岁饥民困之状。请推不忍人之心。以行不忍人之政。时北人当国。以公倡义之初。远比松庵而不附倻山。阴有倾轧之色。公即呈病而归。与茅溪,桐溪二贤。徵逐为欢。愈以道义相勉。主知其状特起之。治云峰县。公不得已拜命。见县俗贸贸。访请邑子之秀者。教谕以礼义而奖其能者。居岁馀。俗以丕变。俄而群小逢恶。主德日败。王子相继遘祸。废母之凶言日滋。公每叹息泣下。忧愤成疾。遽不起于县斋。寔甲寅二月三日也。享年五十九。临没敕诸子曰国事非矣。异日书吾墓。勿以己酉后官可也。返葬于陜川郡北华阳洞先陇下之戌阡。其碣则郑立斋宗鲁之铭也。其行则金西山兴洛之状也。公讳景男字汝述。坡平之世也。高丽太师莘达其鼻祖也。其后有开拓六镇。彰国威灵者。文肃公瓘也。我 朝靖难。以金节斋宗瑞之党。避祸南遁于陜者。掌令将也。乐瀯上之胜。筑台于心渊之上。而盘桓啸咏以养清德者。掌令之孙县监孜善也。与金慕斋安国,金冲庵净诸贤合启。罢内需司殖利者。县监之子司谏耕也。宰北路。不应金安老貂帐之求而投绂归者。判官三聘。又司谏子也。其子曰殷臣。公之考也。以公勋 赠参议。妣淑夫人李氏。副护军孝元女。孝宁大君补之四世孙也。公之配则完原君燧之曾孙。云兴正梦龙之女也。有五子。其四男曰思勋司果,思任通德郎,思颜郡守,思曾通德郎。一女之婿曰文虎英。孙男曰珵主簿。曰瑀通德郎。曰瑛判官长房生。而判官出为叔房嗣。曰瑱。曰琦仲房生。而琦后于季房。以下克蕃。名节文学。相承以世。盖皆公之有贻而有锡也。顷年癸巳。乡道章甫以公学行忠勚疏吁。事下天曹。政府覆启。 赠秩正二品。具都宪祭酒之衔。其庶几为彰德而酬
俛宇先生文集卷之百四十七 第 129L 页
(衍字)勋者欤。公之群仍庀神道之饰而图所以章于久者。胄孙哲洙暨裔孙贞夏。谒其辞于不佞。噫公之名。涅于铁券矣。之迹载于国乘稗史而不一书矣。君子者之赞述亦已备矣。更何事于不文之言也。乃若公所本则有之。公于六经诸子。靡不淹究。而尤专心于庸学二传。日诵一回。至老不辍。曰学是入德之始而其要在诚意。庸是成德之极而其归在至诚无息。诚之一字。其吾人万行万事彻头彻尾之真诠信符乎。呜乎。惟诚也故无假心以自蔽。无私意以自累。其见之也明。发之也果。行之力而守之确。险夷一节而终始不懈。斯其所以为瀯湖先生。而作完人于板荡昏乱之际者乎。乃为之铭曰。
士贵乎有学。其阀阅事业。可次第论也。学以诚为至。微是虽功足轩天。望足盖世。伪尔未尝存也。惟君子之学。夙夜孜孜于曾思之遗言也。以是见为实见。行为实行。义为真义。勋为真勋。而外至之穷通笑怒。直漠然为空外之浮云也。华之山窈而崒。瀯之水澄而沄。溯遗风而弗歇。慨难作于九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