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俛宇先生文集卷之百四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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俛宇先生文集卷之百四十三
 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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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楸亭八铭(并序○丁亥)
馀沙朴氏之坟庵曰望楸亭。故大司徒松月公之寒泉也。旧在尼山之东冈。子孙稍稍新之。就地势于艮维之奥。处窈而廓。有江山之胜。今上舍圭浩君命余名其堂室诸扁。其正中之一室二间者曰诚有斋。岁时奠扫。为齐明之所。有其诚则有其神。范氏语也。其北一架曰泂酌室。以蓄祭品。取大雅行潦餴饎之义也。其堂曰视均。为合族修睦之所。范文正所谓自祖先视之。均是子孙者也。其南一架曰止宿寮。以延宾友讲学。仿武夷相寻共寄之云也。门其面曰景义。景犹向也。盖亲亲仁也。祭祀礼也。会友讲学。信而智也。而其所以宜此者义也。亭之坐负兑而从门入者。必向西而进。义者西方之德也。距寮不五武而乍南。有石方而峙者曰韫玉台。台下之泉曰漱玉。门外有钜楠苍然。筑而为台曰仰乔。
  诚有斋
铭曰伪以待人。犹患其未孚。而况于事鬼神乎。鬼神者诚而已矣。是以致悫而著。致爱而存。感以诚。诚必应。一气之通一理真。
  泂酌室
曰行潦可以祭乎。贵诚不贵物。纵然俎九牢而尊五齐。犹且有不屑焉。将之以孝敬。荐之以明洁。莫如玆芬苾。
  视均堂
曰苟昧其本。兄弟为路人。本之不忘。虽百世而一身。于一身也。奚彼此之足分。盖将以祖先之心为心。始可曰祖先之遗昆。
  止宿寮
曰匪鸡以黍。匪驹以藿。山水以沉辖。图史以供醵。君子攸乐。人之好我。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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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违而口然诺。
  景义门
曰义人路也。不由义行窘步也。穷理以精之。养气以助之。处当而不谋利。而君子之喻。遵道而行。则莫我敢忤。
  韫玉台
曰石韫玉曰璞。不知者以为石。而知者以为玉也。惟黯然而自珍。夫何外至之以为荣辱也。其质之温。其守之确也。
  漱玉泉
曰泠泠然发之石罅。通幽而绝涴。澹澹然不与物化。温冬而冽夏。可以忘累。可以起惰。可以琅吾腹而珠吾唾。
  仰乔台
曰古家而乔木宜也。穷山而大材胡为哉。有植有培。有本有支。勿椓其天。毋圮厥基。有荫万春而博其施。
梅花砚铭(并引○壬辰)
物之成。若或使之。其至也若或召之。巧者作神者致之。诚者得以有焉。不知者以为是适然尔。友人姜公溥。癖文章。风裁皎厉。韵格高古。视诸物。惟梅其庶几焉。是以其嗜梅甚。诚若饥渴之于饮食也。居蓄一盆梅。器置之文房。朝夕与四友常相随曰不可顷刻无此君也。其自号曰梅岩。闻大丘徐生善墨而工于梅。尝从余达徐生。求石上古梅一本。而余匆匆尚未及也。公溥恒用是耿结。(句)于心不能舍也。盖梅神仙物也。公溥犹以其托土者为未慊。思得夫石之苍劲者以相称焉。东方之石。以蓝浦之品为甲。骚人才子得之。其石焉而已。犹持以当弘璧。若砚焉之则尤琬琰圭璋。而惟恐或坠也。汉师有张裨将者。尝得是一枚。其佐关西。携而往。手斲以砚之。仍梅其旁。枝干勍崛。冰葩的皪。巧若天琢。是则又将之以黼黻玄黄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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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自珍焉而欲剖身藏者何若。已而不能守。货之汉市。公溥得焉。夫公溥之与张氏者。固昧乎其不相谁某也。其居之与西湖浿口汉水之上。或五百里而遥。且千里而不相及者也。其石之为砚为梅。曾孰使之然。一朝不驱而疾。不胫而至于是。又岂呼召而可得也。惟公溥之至诚不倦。得有以使之召之而造物之神。感通而输致之耳。易曰鸣鹤在阴。其子和之。子曰君子居其室出其言。善则千里之外应之。信矣夫。不诚而能有物乎。公溥屡强余识其实。余谓盆之蓄。梅之真神也。砚之琢。其塑像也。墨以画之。其写照也。而公溥则其梅神也。诚而神矣。既真神焉而犹未足也。又塑像焉。徐生写照今至矣。公溥于是而与之提携起止。被服咀嚼。呼吸视听。喜怒而哀乐焉。贞娟彻于肌骨。馨香溢于脾肺。吐以为言语诗文辞赋。率皆精简奇峭瑰丽芬郁。超然无有一毫食火荤腻之意。而将以是陶写万物。裁剪今古。处之藻饰儒林。出之絺绣 王猷。砚之用益博而梅之芳不少衰。公溥之诚。将无所不可感以致者矣。且是梅之砚也。岂直为公溥文房之瑞而已哉。噫其能以砚焉而得不器。梅焉而得四时不凋者。其在公溥乎。遂为之铭曰。
石其质也。梅其文也。公溥之砚。君子之彬彬者乎。
恻蝓斋铭(癸巳)
俾尔恻入井之孺。匪性斯歉。俾尔恻过堂之牛。匪分斯僭。尔居太㑋。尔躬常鞠。凡生之类。盖莫不尔恻。尔端之微。将奚施奚即。相彼蝓矣。胡不以宅。载跣载裸。独圉圉其靡适。尔之有居。傥视蝓为不我如。尚其恻玆。毋泯天初。
馀斋铭(丁酉)
丹丘金生大洵。勤敏淳悫。平居修子弟职无阙。且能不懈于问学。其居之法勿里。谚传为馀字译也。遂名其读书之室曰馀斋。盖将佩服乎夫子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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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学文之训。而兼取古人三馀之意云。其父友苞山郭钟锡嘉为之铭曰。
维人之生。秉彝天得。良知良能。有不待学。孝亲悌长。孰劝谁抑。曰为弟子。出入是职。洒扫温凊。周旋唯诺。谨身养志。逊让齐遬。洞属罔间。允蹈天则。为仁有本。力久真积。行常言实。玆焉由扩。爱众亲贤。是推是拓。是其孜孜。惟日不足。然事致应。有动有息。曷敢暇豫。用阏仁脉。惟行可勉。知惧弗克。惟瞽昧昧。伥伥焉适。圣谟光明。典坟方策。至理视掌。精义靡忒。若嫁须媒。如程按历。乃阅乃翻。及此晷隙。三纲九畴。性命礼乐。剖决难疑。搜讨幽赜。反覆参验。浸润膏泽。三馀是程。勿舍辰刻。匪礼于辞。惟以熙绩。当事便施。雍容宽绰。曰思曰辨。一归尊德。所博于文。实为行力。彼哉贸贸。捐书證觉。亦有諓諓。泻珠治椟。猖狂诞慢。载胥其溺。我其监此。勿偏勿侧。既务乃本。时厥讲读。既目斯睹。即践于脚。不怠不厌。进进弥笃。诚立明通。于圣之域。我庸作铭。以诏日夕。
止窝铭(并引○丁酉)
菁城子姜公溥尝家于兴州之止洞。扁其室曰止窝。已而居屡易而犹不易其扁。且徵言于余。余疑而诘曰余知子之家。自法田而由桥矣。又宜阳矣。又鹤山矣。止洞则其一也。岁徙月迁。曾不宁居。凡太白而南。云烟之区桑稻之墅。有巷有庐。盖莫不蕲子之一至。将行窝云乎。止于奚有。公溥曰然。余少也业功令。思以一名悦亲。绩其艺膏晷铅椠。矻矻不息。岁奔走场屋。重趼以不休。有司者漠然不以意。是将老我而无所得也。余固已倦而亲且没矣。余于是怛然其止。既又治文章甚力。冀及国家之盛而献清庙之颂。修列圣之纪。为贤士大夫立其传。以贲饰休明于一世。年方衰而志犹未已。既不得于朝矣。无所为进。遭天下乱。夷狄交横而礼乐陵夷。顷之所谓贤士大夫者。骎骎然忘君媚寇而乐于左衽矣。余创若时。愀然其止。于是乎无可行矣。夫然后居止于庇躯而圭窦不羡于广厦。养止于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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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脱粟不愿于河鲤。交止于拙素相与而不求于通显。道止于日用当应而不趋于莽远。虽居之累迁徙而余之止者自若也。夫何适而非止洞也。且子不观于艮之彖乎。曰时止则止。时行则行。动静不失其时。其道光明。苟时其道。虽以止窝为行窝可矣。余闻其言而韪之。将与之老于其邻而听其止也。今僦屋于伽倻之南。去公溥四百里而远。犹不能安。将转而之他。漂漂者竟何所止也。于是而不能不重有感于止窝也。揽其意而为之铭曰。
天下之故。原于止而达于行。行之成而复于止。止者至善之所在。未有不得于止而能行而已。尔居不常。其常在尔。茅茨幽靓。尔图尔史。弟兄怡怡。妇子欢喜。藜羹夕温。朋来共簋。窗梅照雪。瘦膝高跽。涵养我真。不转不徙。门外谓何。勿询勿视。卓然有定。我处我起。止谁或尼。行谁或使。天下之远兮。一身之迩。惟至善之适时兮。安素位其日履。
东亭三铭(丁酉)
真城李君子翼题其庐曰东亭。室曰易简斋。自号曰一岩。令其友苞山郭钟锡铭之。
帝出于震。日升于榑。赫赫其临。质此灵郛。神明厥德。无间须臾。
     
(东亭)
至健何难。极顺无烦。敬恕克复。圣谟谆谆。用是久大。协于乾坤。
     
(易简斋)
物万而一于理。事万而一于心。建此大本。勿二勿三。天清地宁。无欲以淫。
     
(一岩)
约轩铭(并序○戊戌)
河节制殷巨自少志于学。且以庭命应武选。入郎筹司。出镇海防。虽公故丛氄。戎务猥屑。随事必应。其食息起居。未尝不在于此学也。既而见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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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为事矣。乃归息于家。惟养亲训子是事。暇则从士友游。讲质名理。劘励节行。雍雍然其儒也。而泊然无所慕于外也。于是署其轩曰约。盖欲其于世之事千头万绪。纠杂以纷纶也。省约之以执其要也。心之逐物。扰扰乎之东之西。不胜其歧者。寡约之以专吾真也。尝顾谓余曰知吾详而爱之深。莫子若也。子有以志吾轩者乎。余笑曰子武人。其知甲之道乎。夫甲视其里。欲其易也。视其眹。欲其直也。櫜之欲其约也。举而视之。欲其丰也。既易而直。此其所以能约也。易直而约则其举也丰矣。今子櫜矣。欲其约宜哉。约岂徒为哉。其必先事于易且直者而已矣。祛蔽洗累则易矣。循理制义则直矣。易直既到。不期于约而约矣。操约而应烦。虽万事迭至。在我有馀裕矣。世之或不舍于子而举而视之。其施之广。岂特甲之丰焉尔乎哉。吾夫子有言曰博学于文而约之以礼。亦可以不畔矣夫。程子曰操约者敬而已矣。子之志于学也。其尝从事于是乎。谨礼而事易。居敬而心直。斯其为约耳矣。苟志于学。天下之道无二也。自夫世之贰武于儒学也。天下多事。而以杂博为丰。人才局而以苟简为约。于乎殷巨。其监于玆乎。余不能不为之铭曰。
敬立而心一。理明而事简。思无越居。动罔忽近。味色臭声。克伐怨欲。冻释春融。云飞天廓。为所当为。神应不疲。收来放去。天下何虑。
惺庵铭(戊戌)
余为标友人郑文显之楣曰惺庵。且有铭曰。
主翁眊眊哉。庶司怠傲哉。百职颠倒哉。主翁惺惺哉。庶司俐伶哉。百职修明哉。翁乎而敬之哉。
馀沙约所三铭(己亥)
  讲信堂
教废民离。世患多故。风靡波颓。先修有惧。惟乡立约。合好同恶。秦俗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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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叔权舆。晦父增修。为后至虑。馀沙有区。列姓之聚。簪组迭鲜。文学攸著。惇常履信。相保相与。相忧相爱。相责相谕。壹之以约。寔范其御。贻谟述事。历世既屡。生名死讳。案目毕具。家之于乡。兄弟无数。爰有斯堂。时其集遇。拜跪登降。饮食笑语。推善竞劝。若已延誉。志过匪憎。冀汝布除。有礼当交。赤悃由做。有难当恤。通力而助。遵此成规。勿毁勿去。体厥先志。载念载顾。嗟我共约。孰非胤祚。从幼暨皤。唇齿肺腑。将以世信。无时无处。一有物我。亏忠缺恕。乾糇乍愆。睚眦或忤。持长较短。乃诟乃诅。背信济私。同室行路。先灵皦临。莫无闵瘀。瞿然汗栗。曷不醒寤。掺子之手。涕泣兴慕。先人有信。惠我垂裕。我其斯须。与子殊趣。嘉谟勿替。惟约是据。来裔无疆。眷此楣署。
  观善斋
天理至善。人性克肖。仁义中正。聪明慈孝。凡生葱葱。孰羡孰耗。胡舜之哲。奈蹠其盗。惟气难齐。役于九窍。背天遁情。乃弃乃暴。曷不视舜。是则是效。孳孳鸡鸣。何疾不疗。亦慎厥交。游居言笑。鲍兰异化。登崩各造。爰我有斋。以聚以敩。我里我乡。我长我少。接之和敬。摄衽整帽。施舍有瞻。起处有覜。尔翱详缓。我动其操。尔呼怡徐。我应其噭。起我慵疏。有俨尔貌。警我委骳。有确尔蹈。尔恭近礼。慨我粗傲。尔虚能受。愧我执拗。钦尔恬淡。我乃贪冒。爱尔惠厚。我乃猜媢。尔亲忠养。我其思效。尔长顺承。我其趋到。尔睦于家。我其谐调。尔恤于邻。我其致劳。尔学于师。我与陪教。尔信于友。我则同好。予琴汝弦。予舟汝棹。凡子有善。悉归我道。惟长是视。厥短勿校。零星凑集。如花蜜膏。积久浸滋。若雾泽豹。然我于子。匪窃匪剽。我固有性。子烛以照。既观乃得。本然之妙。与子偕臧。胡不慥慥。嗟我共约。勿群以闹。夙夜有观。眸子不眊。汶水东汇。尼山右峭。徜徉世世。仁智之乐。
  敬老室
人惟天叙。长幼有定。大年巍巍。等威辽夐。父师与侪。爵德尊并。吾老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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曷敢不敬。凡今之人。耻下求胜。争心悍气。两眼圆瞠。高谈骂座。缟首俯听。髧髦视效。攘拳相庆。里败乡颓。大地波亘。揆厥源由。蒙养失正。物我其亲。骄惰为病。悖慢天常。随处延證。呜乎是人。独无彝性。舍今姑徐。盍古是镜。咈耇播犁。商辛坠命。惇史宪乞。三五隆盛。胶庠飨燕。特席崇饤。卿履公几。天子拜省。党饮尚齿。不㕦不竞。教成俗治。至化醇凝。岂以先民。天赋增剩。嗟我共约。载惕载醒。视此扁顶。罔有不称。有老番番。俨其来凭。古貌山峙。皓须霜映。趋走扶迎。拥彗折磬。辑尔容颜。束尔膝胫。柔色降气。唯诺答应。指挥教使。竭蹶惟令。令有未当。温辞陈请。起居靡便。调适暄清。老有仁言。为我多赠。老有阅事。为我指订。尔藉尔服。于欬于謦。毋智以先。毋直以径。逊让齐遬。肃若在廷。乃孝乃弟。出入有政。老安以悦。乡里发咏。懿德日崇。达于百行。子孙是程。流风无竟。猗哉休哉。我铭不佞。
无声琴铭(并引○己亥)
琴以声为爱。独浔阳之无弦焉何哉。友人李大衡不解琴。犹蓄一琴。悬之屋天而不弹。常爱之曰此琴也。余讥之曰此无声琴也。宁如浔阳之无弦也。大衡笑曰然。非琴无声。由我而无声也。且子不知夫天下之万声。皆出于无声乎。琴虽无声。声固在也。今天下嘈嘈聒聒噌吰咆哱。一何声之多也。琴若切切然与之争。岂足为琴也。琴也者。禁其邪心也。吾嗒然以视其腹之虚。竦然以视其弦之直。心之邪已祛七八矣。既又依俙然思其声之宫商迭宣而浏湸和畅。吾之心已澹然而无有矣。邪于何存焉。恶待于其声之发泄天机然后始可爱也哉。况世之赏音者寡矣。琴虽为高山流水。子其知峨峨而洋洋者乎。琴之怀其声宜哉。浔阳子所谓但识琴中趣。何劳弦上声。固先我获矣。然而琴而不弦。体不具矣。体不具则用有阙。吾之琴体全而用在其中。亦不可谓无其声也。子其知冲漠无眹而万象森然者乎。苟时之可声。安知其不与笙镛柷瑟。交唱胥应。以感召天地之和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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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无声而已也。子姑待之。余闻其言而犁然有声(一作醒)于心也。遂为之铭曰。
有藏于无。邪生于动。琴心融融。不㕦不弄。怀万物春。蓄之空洞。相时以发。有体有用。
戒惧堂铭(己亥)
朴丈人凝川子(孝英)为亭于轮山之牙。扁其堂曰戒惧。命钟锡为之铭曰。
维命于穆。设位行易。至敬无断。至诚无息。流通赋人。心为天德。动静罔间。厥明有赫。理莫不贯。气或抵隙。沦飞焦凝。乃命靡续。乃夷乃兽。乃鬼乃贼。君子知省。凛焉斯惕。于惟思圣。继开立极。原命明道。戒惧垂则。莫曰不睹。有视十目。莫曰不闻。垣耳有属。毋惰以燕。毋肆以独。渊冰战兢。虎尾愬愬。惟一其心。齐齐肃肃。主宰常定。惟敬其直。明命洋洋。不舍晷刻。达于纯诚。与天无忒。忘危则危。不乐乃乐。造次斯须。圣狂念作。我老有惩。扁以自饬。诒尔孙子。永永无斁。
座右铭(己亥)
尧传舜授。尼训晦译。谆谆若耳。尔听何适。殷质周文。动作威仪。粲然可目。尔视何驰。师提友磨。理义密切。刍豢于心。尔思何悦。我庸问尔。尔宁有辞。载震载惕。其反勿迟。
座右铭
铜之明生于磨砻。岱之崇起于积集。汎乎若虚舟之无系。竦乎若乔松之特立。
座右铭(书与金成旭)
立尔志慎尔思。克尔己淑尔仪。物斯来寇斯备。善斯萌幼斯孳。勿助诸养以正。坐如尸毋不敬。
求是轩续铭(并小序○庚子)
李生善载尝求为学之要于余。余告以程朱子求是之旨。善载于是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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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契于衷。遂以题其轩。为之铭极道其明理集义精思勉行之实。且示余求订正。按之无可评矣。仍以勖之。更为题数句于其后以还之。盖其已见于此是之实然而不可离矣。然而舍之则失之。求之则得之。是之终为吾有者。专靠在一求字而已。善载之辞。提其是矣。余之言之。直龂龂于求之之云。岂或为交相发者乎。铭曰。
汲汲乎若馋夫之求食。恻恻乎若婴儿之求母。母或不在于房。食或不入于口。是本在我。求之即有。求哉求哉。勉哉我友。
以会堂铭(并小序○庚子)
宜春之雪山里。耽津安氏之居也。安氏世以孝顺忠义相袭。逮近时有痴史翁讳钻。以文学自律。为朝阳斋于居之侧以藏修焉。且聚徒肄业。以迪方来。其嗣子英济君述事而广之。更为堂于斋之堧。扁曰以会。盖取于曾郕公以文会友之语也。于乎安氏之世有贤也。属苞山人郭钟锡为之铭曰。
文惟载道。道讲乃晢。僻学靡信。须友以发。耽津之世。孝为裘葛。朝阳有塾。以培以达。肖嗣肯堂。凉轩靓室。清明为境。吐纳云月。大江来集。浩涆冲溢。峦奇竞呈。尘嚣四脱。危栏伫赏。天机泼泼。琴觞祇俗。独娱还拙。摊文徵友。诵咏劘刮。其文伊何。圣师遗物。纲常画图。理义渊窟。彼诞而淫。不登于帙。其友伊何。衣冠彦杰。温恭著行。多闻择术。彼邪而嬉。不在于列。既聚相观。威仪秩秩。接以逊敬。唯诺密勿。订难析疑。载惊载悦。巽规若让。直辞如咈。我惟舟虚。翕受无窒。昔我其迷。今寤而豁。昔我谬悠。今饬而节。匪文何求。匪友畴弼。牙签填栋。鸡黍时设。言絷之驹。亦投其辖。真乐不疲。卒岁聊一。道明学成。毋忝世述。朝阳常升。大江不绝。我铭其楣。是云是曰。
毅斋铭(庚子)
姜君国卿方励志于学。得曾子弘毅之语而味之。谓毅可以鞭辟余也。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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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扁其斋。属钟锡铭之曰。
乾道成男。阳彊厥禀。担荷万业。仁围义范。任大致远。始终夷险。岂孱且躁。所克而敢。谓重莫胜。见难斯缩。或勤终怠。亦锐退速。为卑为污。为弃为辱。肆古群哲。毅然以确。皋谟济扰。武誓勖果。尼称近仁。木刚与可。思赞义执。圣德不颇。盖舆鲁得。述上裕下。循此涂辙。则克有成。矧矣困学。曷不是徵。乃建乃志。弗挠弗倾。如射注的。进进千程。约之轨度。耐而不倦。存而敬诚。守而不散。众诱交挐。脊梁不运。丛咻迭吓。睛珠不瞬。惟是是求。不得不措。勿迷利近。勿责功遽。迟徐渐涵。气定体固。神凝理熟。完我天赋。卓然其立。丈夫之大。不移不淫。荡荡坦泰。动息惟一。岳植川沛。常目楣符。士也攸劢。
惺斋铭(庚子)
花山旧有复斋姜公。登柳定斋先生之门。得主敬存心之旨。其胤子文翼君继述之。取上蔡子常惺惺之语而标其室。求铭于钟锡。而铭之曰。
人有是心。至虚至灵。粹洁光朗。与天同明。斯惟主宰。万化之本。方寸炯炯。四彻无隐。云胡自昧。淟涊颓塌。私意胶攘。气滓拉杂。或沦而渊。亦天于飞。乃醉乃梦。为罔为痴。君子知省。敬以存一。外之整肃。内焉恂慄。收敛惟密。莫容透漏。提撕勿忘。其敢迷瞀。动静靡他。须臾必谨。积久功专。气融私泯。天君卓卓。厥初今呈。洒落清快。是曰常惺。如汉濯秽。如姜通神。如鹰峙韝。如庚照晨。本既立矣。万理毕达。酬酢云为。点疵无缀。圣惟何人。惟敬之极。希之则是。奈何不力。于惟谢氏。得之师诠。发此真谛。警我后人。定翁之徒。复斋有嫡。扁以诏心。常目无斁。
月砚铭(辛丑)
寒潭有水。月面盈盈。黑云油油。晦中有明。
几庵铭(辛丑)
商山金君景模之题其室以自省也。为之铭者苞山郭钟锡也。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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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兮本诚。无贰无杂。事有定理。无过不及。云胡蹉跌。纷纶万端。惟其动尔。气机交关。患岂在明。厥微孔显。惟豫其防。盍蚤而辨。蚁钻莫省。堤陵以坏。毫芒不札。寻斧可奈。称迟则骛。既远难复。君子知戒。才思属目。姚揭惟精。禹发惟几。曾思谨独。善恶濂稽。玆焉必察。瞭若白黑。乃遏乃充。斯易为力。乃一乃中。惟终如始。天位物育。推极繇是。一念之乍。尾角膻腥。一念之俄。庆云景星。须臾念念。战兢渊谷。亦惟养静。以澄厥蓄。
兰谷书堂铭(辛丑)
金之月城氏。高阳之古家也。旧有松谷书堂。处子姓授学。岁久而圮。今其后孙振玉父与族人。谋建先亭于(저본에는 빠져 있는데, 정오표에 따라 ‘于’ 자를 보충하였다.)所居之西。取东偏一室额之曰兰谷书堂。盖因其谷名而仿松谷之旧。以寓不忘也。请为铭。铭曰。
古圣兮有书。诏我后兮为人。人之有书兮如生有食。食而不书兮蠢蠕其群。昔闾塾兮党庠。育俊髦兮莘莘。崇四术兮游六艺。起蒙养兮达圣天。降叔季兮教渐衰。寸緌不耻兮学舍荛薪。凡有子弟兮莫不知爱。麛犊其纵兮金籯为珍。高阳有堂兮金氏有谟。庤书肄徒兮裕厥家门。作之有述兮不替于来。松谷之迁兮兰崦其新。茅茨疏洒兮窗明几净。图箴照壁兮肃我衣冠。翘英盍簪兮居处有位。胸次湛静兮灌以书篇。彼买椟兮还珠。缀腐熟兮华其言。愚夫之夸兮识者之鄙。人之负书兮书于奚论。惟书中有圣兮循循善诱。范我驰趋兮迪我彝伦。表而一息之动兮里而一念之萌。著而事物之赜兮微而道体之真。广而天下之故兮远而古今之变。莫不为之导其端兮指其原。爰潜听兮默惟。乃神融兮心欢。措日用兮益信。典终始兮罔愆。曰明诚兮两进。亦敬义兮为邻。愈慥慥兮不厌。圣何人兮人可臻。仰无愧兮俯不怍。是为人兮两间。无边兮光霁。一堂兮乾坤。兰郁郁兮长在谷。惟世世兮馨远闻。
裴汝鸾读书室铭(辛丑)
俛宇先生文集卷之百四十三 第 67H 页
端尔体整尔襟一尔心。对方册圣人在谆有诲。眼口到音韵亮句读当。徐焉下意俱将熟而详。毋拘泥毋钻凿无泛略。纷而疑窒而愤通如奋。绎由端纵复倒达之奥。明于物察夫伦会性真。得之有措诸为行不陂。维胸中饱千言若固然。言之当人之则业愈力。河其浸膏其润怡而顺。道在是于无斁至哉乐。
廉窝铭(辛丑)
族子圣绪之志于学有年矣。以为学之不进。浮沉谬悠之失也。扁所居曰廉窝。盖将从事于刚介明辨之功以自矫揉也。既又请言于余。余喜其将有立也。遂为铭曰。
人性浑全。厥德充满。自圣而降。气杂而舛。乃浊乃柔。混混沌沌。迟懦姑息。与物转辗。君子知省。斯焉矫檃。昔咎陈德。廉以济简。事至物来。黑白斯辨。砉然分劈。快刀剂断。望望近隘。凉凉若狷。民疾宁甘。模棱可忍。夷风顽激。丝声哀恳。方隅峭截。部伍严僩。邪缠滑脱。怠宄骇遁。志立神定。容庄辞侃。矩方绳直。蹈履惟谨。气滓帖伏。久而融泯。德性毕露。爰复乃本。和平纯熟。足我万善。矢此弦韦。夙夜惟黾。
重窝铭(辛丑)
余为署洪君巨源之室曰重窝。且以铭曰。
天降大畀。我其承奉。百体有则。德性之总。担戴搄持。自顶暨踵。钦斯勤斯。弗克犹恐。矧伊轻肆。乃倥乃偬。真丧便儇。嬉长筑踊。敏怠屡变。毁誉悾憁。气促心忙。樯倾风涌。君子鉴玆。反顾以悚。已任惟仁。曷敢自䢇。不威不固。有闻圣孔。一字为符。曰惟其重。鞠躬定神。如背岳陇。俨乎帝临。表里俱竦。足行山移。手举鼎拥。视徐听缓。坐嶷立耸。辞出讷讷。若扪喉竉。关圉备严。邦基奠巩。天君肃肃。穆然高拱。尖刺不瞬。轮旋莫动。静极生明。皦日曈曈。讵容邪干。作我螮蝀。万理俱实。如种下种。行成道凝。德仪光宠。尚絅闇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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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日洞洞。视此扁题。敬以养勇。
题尹晋清书案铭(辛丑)
我有书篇。维古圣贤。心术之寓。天尊地重。我其祗奉。何术以措。有斲木刚。准平矩方。崇庳中度。窗明座奥。擎妥端好。不欹不污。斯焉对越。载其简帙。如临师傅。我跽我整。我唤我惺。肃然神聚。竦肩注目。缓阅徐读。字字句句。姚姒启源。鲁叟谆谆。伊闽申谕。彝常之秩。性情之切。万事行住。无微不指。靡繁不理。如迈有路。始疑俄涣。昔窒今判。刮剥躗误。心悦诚服。进进有得。恍然斯寤。体认积集。表里融合。绰绰我裕。维此书案。我励我劝。与之蚤莫。我刻铭诗。于案之眉。颂此大做。
存诚斋铭(壬寅)
金君仲衍之居室而榜以存诚。请为铭。铭曰。
天理无伪。其名曰诚。我得为心。实性实情。惟其有此。所以成己。肢体衣冠。人岂在是。彼夸而诈。虚内徇外。皮貌搽泽。脏肺蛊瘵。乃兽乃禽。假名为人。为子非子。为臣非臣。我其惕玆。反身存本。洞洞不欺。一于显隐。实好实恶。实孝实忠。毫私必决。铢妄交空。惟以自慊。不为人知。毁誉得丧。干我何居。循理则实。任己则伪。尔心尔天。毋贰尔志。
晦堂铭(壬寅)
玉山张舜华父之扁其堂曰晦。俾余铭其旁。余何言哉。乃曰。
木晦于根。春容烨敷。人晦于身。神明内腴。粤昔晦父。佩此格言。闇然日修。启我后人。今者吾友。从事于斯。若无若虚。矢毋自欺。促余铭楣。于以顾勖。余曰其要。只在谨独。
烈妇咸安赵氏 旌闾铭(并引○甲辰)
皇上甲辰秋七月。掌礼院臣据庆南府郡儒绅之颂。谨奏为昆阳古士人李孝锡妻赵氏。天性幽閒。夙著女范。十九而嫁。执妇道备甚。其夫婴无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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昼宵祷天愿代。竟不淑。赵氏号恸几殊。赖舅姑宽譬。仅而延。几筵昕晡之奠。虽病必躬。三年一日。及终祥。乃沐浴更衣服。祭物皆亲执。是日也舅姑哀不食。至诚进馔以慰之。夜既半又沐浴着新衣。正寝席而卧。阖息以毕命。经三日颜色如生。赵氏卓异之烈。既著多士联吁。尤验府郡褒题。特施旌表之典。恐合树风之政。八月三日。奉 圣旨依奏。又命其子孙家调庸杂役。一切永蠲事。闾既楔。苞山郭钟锡为最其烈行之概。表之于楣曰。
吁嗟烈妇。娟娟其弱。从容其义。贞节之裔。忠毅之家。粤有所自。贯涉书史。不待姆解。女则女事。归于李门。舅姑其顺。孝敬之至。我不能知。天可祚善。胡宁忍尔。夫病无药。稽颡代命。梦梦而视。所天其霣。我将从焉。隐度义理。三年一心。夙夜匪懈。于奠于几。丧之终矣。澡雪我身。以遂前志。 天监曰咨。爰命有司。表厥宅里。练江沄沄。玉峰崇崇。于千百祀。卓乎此烈。有今无之。来后之起。
以晦亭铭(乙巳)
灵川李君大衡为亭于乃山之奥。榜其楣曰以晦。盖有味于随之大象也。友人苞山郭钟锡掇其意为之铭曰。
天曰明命。人曰明德。顾諟克明。惟惧昏塞。云胡以晦。扁此明亭。盖闻君子。用晦而明。居必谨独。动亦主静。俭以尚质。庸常其行。虚以受人。谦约其守。缜密深沉。安重笃厚。志定气驯。莫我胶攘。浊秽潜消。清明日长。和顺之积。充实而光。是曰君子。闇然以章。达而可施。与物皆通。遁而无闷。其默足容。不有晦养。何从得玆。神腴春烨。屏山有辞。岩栖冀效。我师惟朱。泽雷宴息。毋敢或踰。
是字铭(乙巳)
人之为学。惟事事审求其是而已。此朱夫子真诀也。崔生圣雨欲书此于屋壁以自省。请余铭。铭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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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云太极。今言之恒。太极何谓。是字别称。所谓是者。匪在窅冥。子孝弟敬。忠君信朋。手恭足重。端视聪听。一念之恶。必遏必惩。一事之谬。必反必更。随时随处。惟一于贞。太极无象。惟是之徵。彻于上下。是循是凭。平常切近。可知可能。顾諟参倚。一字以旌。
刚斋铭(乙巳)
新安李启道之以刚署其斋也。钟久欲下一语而未能。日间有思。漫以书寄。曰。
循己以刚。非刚伊弱。顺理而柔。柔亦至刚。休说曰刚曰柔。惟其一于理而不私己者。是曰能刚。公听之虚。反求之密。舍非执是。确然勿失。
烈妇李氏 旌闾铭(并序)
烈妇李氏。全州崔嵷模之妻也。龄十八而卺。卺而未归。闻夫遘疠濒危。妇欲奔救。父母曰是能染人。且夫家未有命。第俟之。妇曰夫也者。女所天也。仰望以终身。一有不虞。虽悔曷追。行出而帷轿随之。至则药饵必尝。粥饮必亲煎。稽颡祷辰。愿以身代。屡昼夜不懈。及其不能起。则妇遽吐血数升。戒傍人勿令姑氏知。因不作大戚状。极致意于周身之具。既殡晨昏馈奠如礼。温辞以慰姑。手书诀亲庭曰勿以薄命为念。成服翌日。盥手颒面。饬衣裳入殡宫。香火为誓。哭辍而缢于梁。举家苍黄救之而无及。乃壬寅六月也。亲家在十里。水涨不得通。忽有群鸦集于屋。向人乱噪。奁笼之在小闺者。不匙开钥。响震一室。父母愕异。使人侦之。讣使己隔江而呼矣。时值盛暑。三日而殓。颜色犹如生。乡人士咸咨嗟惊叹。亟闻于有司。甲辰秋。礼院覆奏。奉旨 旌其闾。闾在丹城之立石里。粤翌年四月。始绰其楔。干其役者崔君淳。与烈妇之舅同党也。烈妇系出巴山。参奉镇东女。铭曰。
九有滔滔。天纲几丧。只手撑维。匹妇有谅。适一以从。死生宁异。在世从世。在地从地。鸦噪钥鸣。声闻于天。天子曰噫。此何时焉。盍表厥里。以劝林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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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臣为子。式讹尔瞻。
孝子黄公 旌闾铭(并序○乙巳)
黄氏之居于漆者。世有闻人。以经学节行。趾美不替。我 明陵时。有聋瞽处士讳壆。事亲至孝。家贫为养。常患无以继菀(一作薧)腥。门外有稻田通于川。鲤鱼群集于洼。公日笱其一二以佐馔。亲没而鲤不复集。至今称其田曰鲤鱼区。尝侍亲疾。尝粪验差剧。祷天愿代。及丁忧庐墓终制。每当忌辰。号踊如新丧。祭必用雉炙以亲嗜也。尝值大雪。罗者不能得。忽有雉飞入屋。取以供需。早起盥栉谒于庙。老犹不废。有孝乌诗箴。辞旨切恳。令人感泣。乡省诵公之行于营邑。公闻之瞿然取状牒畀于火。乡人修县志。欲载公迹。公牢拒之。公没后百有馀载。而舆论犹龂龂。今 上乙巳。因本道儒士呈单。礼院奏请。 命下旌其闾。官给匠手材木如例。铭曰。
天之纲人之极。诚之所召。物感而服。 王用嘉之。以树民德。凡百人子。是瞻是式。
愤庵铭(丁未)
友生安子精读书于浣溪之上。署其室曰愤庵。余老且病。不能一至以厕于乐聚之列。遥为铭以勖之。曰。
凡民之生。帝衷均畀。浑然厥性。大同无异。为圣为哲。循是以致。云胡自戕。乃暴乃弃。慢纪亵明。死梦生醉。颠倒下流。人不与类。兽禽土木。何物堪比。静夜心平。沕然有思。抚躬怵惕。市挞奚翅。自咎自愤。气涌赑屃。乃硬尔脊。乃奋尔志。注的靡它。惟圣是视。是效是则。食息造次。曰仁曰诚。曰敬曰义。固有匪铄。为之则遂。积久不休。极功能事。圣人同归。俯仰无愧。不有尔愤。曾焉此暨。仲尼如天。安行上智。尚云发愤。匪言之戏。启必待愤。教雨普被。乡人孟忧。卓立颜喟。藉此单传。服用不匮。浣溪之滨。山明林翠。茅庵清楚。吉士攸塈。有揭于楣。立尔赤帜。勿惰勿渝。一此毋贰。我僭有铭。视尔所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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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寿杖铭(并小序○戊申)
余年六十一。山中故人馈以灵寿杖二枚。即尔雅所谓椐樻也。陆玑疏谓节肿可作杖以扶老。然余病废杜门。不任作用。惟植之卧旁。谓之贞友。大溪李君启道之周甲也。余贫无以为寿。遂掇其一枚以赠之。仍念古人之于是杖也。其称之曰自然合制。不烦削治。曰奇干贞正。不待矫揉。曰贞劲内固。鲜粲外昭。曰亭亭奇干。扶危定倾。是宜为启道器也。为铭以贰之。因并铭其一以自饬。
人生而立。木生而升。灵为理物之宰。寿惟好德之徵。卓焉直上直下。建不悖于天地。仗之时止时行。道不离于须臾。撑拄万古之彝纲。指挥众生之冥涂。俾尔家而乡而国而朝。其将为天下达尊之徒乎。(右呈大溪)
尔贞宜灵。尔木而讷。尔朣宜寿。尔直而伐。伐而不用。卓于深室。毋擿于埴。毋逐于日。静而不扰。灵寿之术。操之有要。敬而无失。视尔为友。君子贞吉。(右自呈)
泣弓台铭(并引○己酉)
老愚处士曹公。南冥先生之贤孙也。有忠孝至性。 正庙宾天。登高北望号哭如丧考。月朔望不废。后人名其地曰泣弓台。或以为过于礼之礼也。苞山郭钟锡嗟叹而为之铭曰。
暄而思负。芹而思献。纵野而逖。尺五匪远。惟其有是。乌号恸切。巷犹有仪。即嵬为蕝。性不假佞。君子无讥。亦足标揭。式是黔黎。彼冕而车。痛痒不悟。凡生之伦。独无彝赋。天王近帝。忧国涟洏。贻厥克肖。百世其师。
潜谷铭(并引○己酉)
友人宋直夫就黄梅之下潜谷之幽。结庐以居。读书讲道自乐。矢弗告于世。确乎其不可及也。茶田病夫郭钟锡耸然而为之铭曰。
晋有先生。其名曰潜。窈窕有壑。龙卧于浔。篱花史露。门柳王春。靖节煌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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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哉若人。易有君子。其象曰潜。九渊沕穆。龙藏于深。不易于世。不成乎名。阳根蓄固。毋曰匪亨。诗云孔昭。维潜之伏。天德王道。其要慎独。此心之潜。隐而未发。随处喜猎。周程是察。斯世何世。群飞众跃。昭昭者里。有潜其谷。我友栖止。寓境潜契。我铭云云。勖哉愈劢。
远德斋铭(并引○壬子)
朴议郎膺和为其先祖退休子。重建鼓琴亭于新德山之阳。即亭之东荣而延构小斋二间。为岁时齐明之室。以山之亦有世葬也。颜之曰远德。取曾子追远归厚之意也。请余为铭。铭曰。
维民有本。父祖曾高。溯之上上。极于遥遥。若绪在茧。绵绵其缫。一气传传。是肤是毛。莫非我出。其远孔迩。彼顽不念。曰云曰耳。谓亲已尽。漠不干己。疏惰遗忘。豺獭之耻。君子恻恻。父心为心。推之父父。一此至諴。欲报靡及。载顾载瞻。岁时享尝。罔有弗钦。迨其去庙。堂斧加敬。霜雨怵怆。若承欬謦。乃扫乃浇。齐明洁净。庶几飨之。达于幽夐。是曰孝思。永言维则。孝为德本。百行攸式。冲融笃厚。涵囿家国。大仁同伦。至化无域。孝哉子舆。鲁编有语。新德之阳。明宫清楚。有焕斯扁。其义窃取。我作铭诗。谂于众甫。
忍窝铭(壬子)
永阳安君秉中致其大人翁之命于不佞曰。余有忍字题吾之居。子其铭之。铭曰。
于乎。忍于嗜欲。忍于恶怒。忍于安乐。忍于困苦。于乎。忍于口忍于目忍于耳。忍于手足。于乎。忍于居室。忍于狎幼。忍于同胞。忍于一草一兽。惟其能于忍。方可扩充得不忍之心。忍之哉。德成而无物不春。天包海涵。
石醒铭(为金上舍寅吉作○壬子)
晋有醉石而人之醉于石。石未尝醉也。唐有醒石而人之醒于石。石未尝醒也。今玆之人。奈醉而不醒。今玆之石。独不醉而醒欤。确乎其不转也。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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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其无营也。苍乎其气也。古乎其形也。斯其为石之醒者欤。然而今玆之世。唐欤晋欤。石乎不可不醉。亦不可不醒。
齐省庵铭(壬子)
紫海南君达夫。穷居力学。检身反己。恒若不及。深有会于见贤思齐。见不贤内自省之语。拈揭于常目。俾其子国炳求铭于余。铭曰。
惟人之生。无不齐。尧是我性。桀是我性。而历千世。皆我侪也。胡为乎成尧成桀。而若是其万百而参差也。惟其气之明暗粹驳而纷纶者。厕其间而为之灾也。然其所齐于天得者。未尝息灭。吾可以齐其不齐而终归于齐也。惟吾所以主之一身者曰心。心之官则思已。思之于近。省之于微。凡触于见。若贤若否。有妍有媸。勿以人视。必于予怀。尧仁如天。尧知如神。若不可几及。而我有是性。我不可自低也。贼仁贼义。桀何其索性。而一念不察。我其同归。惟性之求。而勿气之纵。斯为深省谨思。而去其不齐而反其齐也。彼不思者。或见贤而妒而挤也。彼之不省。或见不贤而如切如偲也。是诚何足诛。乃非枭则豺尔。亦越爱贤而不取诸己。恶不贤而不创于躬者。画饼之尝而乌喙之有时而如饴也。惟其如好好色而真有以快乎吾目。如恶恶臭而真有以足乎吾鼻。斯为思之至省之密。而彼之不忍齐。而此之与齐也。于乎东海之大。而可以想圣人之于人也。槐市之密而可以戒碝琼之参迷也。圣何人也。为之则齐。
静虚室铭(癸丑)
曹君一贤居湖南之通明山下。余为之名其室曰静虚。盖取于周先生圣可学之语也。一贤请余铭。铭曰。
人生而静。厥理至实。惟理冲漠。无形与质。湛然纯一。是之谓虚。圣不失此。天赋之初。无窒故通。无蔽故明。无蔽无窒。无欲之诚。惟众不齐。气拘欲诱。神摇志晕。色淫味厚。智窍以暗。义路由塞。不仁无礼。长夜墙壁。我生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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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圣同赋。云胡污卑。不可与语。惕焉斯念。学而可至。学之维何。寡欲是事。不扰于邪。不滞于物。无贰无杂。复于纯一。寂然无为。水止鉴空。洞然八闼。开廓昭融。其动也直。实由静专。乃公而溥。不邪不偏。惟静为本。动不失则。君子于斯。盍先致力。力焉维何。主一为敬。存省战兢。顾諟厥命。凛然以畏。欲之戕人。惟名惟利。乃荆乃榛。如雠斯戮。如溷斯濯。若定而禅。若槁而木。冰清玉白。超乎物表。是曰静虚。学圣之道。于乎君子。念哉敬哉。夙兴夜寐。视此扁斋。
明香室铭(癸丑)
河同人殷巨。重建先庐于元正公旧址而居之。扁其小斋曰明香室。取元正诗明窗读易焚香坐之语也。属余铭。铭曰。 日升于东。月丽于虚。我窗玲珑。神明之郛。薰炉阳达。格于神明。靡幽不彻。默契蓍灵。屈伸消息。与时行休。衡鉴不忒。动与神谋。以此洗心。无邪无累。卒岁钦钦。质于先子。
博约斋铭(甲寅)
琴君景涵聚徒读书之室也。索余为铭。铭曰。
人性于天。包涵无外。万事万物。众理之会。远迩洪纤。莫非吾内。孰倦孰传。何修何废。是皆当然。不容毫差。天秩经曲。人纪等杀。若匠必绳。如王有制。逐一循循。心得躬诣。肆昔圣门。博约设诲。八索三坟。五典六艺。文不在玆。旁搜默解。反己踏实。造次颠沛。坐尸立齐。近信远倍。聚辨居行。知敬交济。心存理彻。精微广大。即博以约。匪有畛界。或杂而荒。或陋而隘。流诞偏枯。彼哉一辈。诐邪盈寰。风雨如晦。考亭有斋。经烛晨晢。木钟相宣。英髦蔼蔼。视此题扁。圣师如在。睎颜亦颜。夙夜匪懈。有如皦日。铭以为誓。
贞窝铭(甲寅)
宋君周贤之居室曰贞窝。贞者正而固也。持此而往。吾知免于今之世矣。为之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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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之终始。厥德惟贞。履正守固。最人之生。繄罔之幸。莫能自成。仄仄邪径。靡靡风萍。君子是噫。惕焉慄慄。易贵变动。犹曰贞吉。绳直准平。金刚玉洁。庶几夙夜。毋惰毋忽。
毅斋铭(甲寅)
宋君羽若颜其居曰毅斋。盖君长于和厚宽容。而自恐其执德之不固也。扁此以自勖。善矣哉。请余为之铭。铭曰。
人之有德。鲜乎恒一。或出而入。乍得旋失。观天之焘。健而不息。察地之载。确乎不易。人惟参三。宁敢少懈。建尔志标。束尔肌会。静而常守。独而犹严。百为迭遝。惟一乃心。踬而亟奋。舍而便操。历险尽瘁。脊梁愈牢。勇以徙义。刚以克私。廉以立辨。勤以策疲。进进不废。气定神完。熟久成德。若性而安。俯仰无间。是曰毅哉。从昔贤圣。而不外玆。皋谟扰而。武誓迪乃。孔曰近仁。亦岂予绐。舆劢致远。思赞有执。从容倾府。人极之立。彼哉衰飒。曷云有就。胡不自力。我有承授。挽绥整辀。其程万里。不到不休。毙而后止。
惺庵铭(乙卯)
权君圣吉有契于上蔡子常惺惺之旨。题其居以自勖。且须余铭。铭曰。
一大天神曰帝。恒赫赫照无外。命于人帝各具。常惺惺不昏曙。彻万微检百治。卓乎一靡容贰。惟气拘更蔽欲。动胶扰静浑墨。梦匪魇醉不酒。主人翁其在否。玆庸惕一唤起。厥初明便在是。若日升天无遮。如镜揭直吾家。纷其徕专以应。宴或倦提而醒。听不倾视必尊。瞬有养息有存。存之久湛而虚。光赫赫帝攸居。浊者化炽者息。天下清惟帝极。
高岩书斋铭(乙卯)
南君子深扁其所居之斋曰高岩。仍其地之称也。属鋾为之铭曰。
崇高莫大乎富贵而祸随之。功高而来疑。名高而招猜。凡高之不能终于高者。有若玆矣。然则君子将何如而宜也。惟自牧以卑。自视以痴。自居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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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材。恂恂乎其勤于自治己矣。然而有不可不高者。曰所志也所见也。之不可安于低也。人须以第一等自期。均之人矣。何尧舜之独巍巍哉。颜氏之曰予何人哉者。恃其有为也。此其终能化而齐也。才占得第二地位自便。其不坠于自暴自弃之下品者几希矣。知此道之为大。则天下之所谓富贵功名宠辱得丧纷纷靡靡者。举莫不飘落于杳然俯视之下。而不足以盈吾睚也。才见外至之为大。便被它压屈拖携。竟不免颠倒汩没于无底之坑堑溷泥矣。吾夫子之登东小鲁登泰小天下。盖见之高而在外者之不足奇也。于乎高岩之高。勿自高其高而须从低平卑近处做了根基。惟高其见高其志。而轻天下而无所縻。藐尧舜而直追之哉。夫然后高岩之高。岩岩乎泰山之厜矣。
山泉斋铭(乙卯)
卢君洛卿葺治其先公山泉之斋。求余以铭。铭曰。
山下出泉。清而未汩。如赤子心。湛然纯一。毋搅而淆。毋搏而跃。蓄之既盈。放于大壑。导之无壅。沛然以顺。为江为河。学海其进。君子爰以养正于蒙。循厥良知。达其天衷。毋示以诳。毋纳于邪。淫视倾听。毋以相加。游之有方。习之有业。遵序诱奖。诗兴礼立。果行育德。希圣希天。逮其功成。惯若自然。霜山之奥。茅斋幽靓。临泉观象。毓我馀庆。孝子述事。夙夜兢兢。堂构勿替。百世其承。
光州砚铭(并小序○丙辰)
昔万历癸酉。葛川林先生出宰光州牧。廉约为理。有冰壶之称。其归不以一物自随。有尝得赤珉一枚于瑞石山中。携之来。琢以为砚。镌饰蒲荷鱼鸟之状。充文房之须。子孙世守之。中间被人窃去。货为他有。今年秋裔孙苾熙始迹之。以百金偿还。砚复为先生家珍。岂物之显晦。将有徵于斯道之升沉欤。苾熙君索余铭。铭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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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溪石出。郁林舟飏。清白之遗。斯文之祥。既琢又磨。乃直而方。蜿翔芬郁。有质有章。或化而羽。亦珠而还。往来不胫。神于其间。岂物是谓。吾道之观。宝哉无斁。先生有孙。
果庵铭(丁亥)
友人安叙九署其居曰果庵。命钟锡以铭之。辞不获。乃曰。
一大维天。厥德至健。确然浑然。终古常运。元始亨通。雷厉风迅。于穆不息。万化咸顺。赋之在人。太极全圈。仁生莫遏。礼粲不紊。智固义方。动静该蕴。率是以行。百为皆信。卓彼圣贤。气冲才俊。惟理是循。若游恢刃。体立用宏。道大德峻。众禀之偏。或相倍万。阳机会微。阴柔过分。一受其成。作我心疢。媕娿姑息。颓惰迟钝。随遇玩愒。百废不振。终焉下愚。哿矣乡愿。而究厥初。何我何舜。淟认(一作涊)此剧。自弃谁怨。羞端一萌。惕然思奋。抖擞脊梁。竦动筋腱。志帅誓徒。贾勇临阵。矫揉克治。激励精进。不措不得。博学审问。集义养配。主敬体衬。见善必迁。改过不吝。非僻或干。如狄斯摈。良心乍现。若水决堰。凡所当为。毋庸退逊。与其当祛。勿少顾靳。皋谟陈德。蒙泉著训。谅不予欺。是述是宪。获一字符。揭持方寸。服习既专。病根消烬。刚明中正。绝无馀吝。是曰变化。体充身润。惟其自彊。天道乃建。所贵古人。行勉知困。我友佩弦。视以为劝。我其铭焉。以徵令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