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俛宇先生文集卷之百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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俛宇先生文集卷之百三十一
 杂著
  
俛宇先生文集卷之百三十一 第 442H 页
姜国卿字说(癸巳)
金之良者无如镔。国工得之。为戈为釰为斨为钺为国之器。以敌王恺捍邦难。殄妖要乱领靡遗育。氛祲息而宇宙清平。于是乎乃韬乃戢乃偃。而宾之不宾则黩矣。是故谓之镔。然宾而不用。犹含光蓄锐。仗镇国威。永詟幺么。四境无虞。于是礼乐兴教化行。万生时雍。国得以为国。镔之用伟矣哉。岂铅刀棘矜可一于其万者也。穷理君子观之。犁然而省曰玆可以语治心矣。心犹国。自非上圣。国不能无乱。心不能无邪。好恶之私讧于内。臭味声色寇乎外。习尚风气胁之左右。天君不胜其偪。而心之国将不国矣乎。义金性也。志帅发之。为愤为耻为勇为果。克治之断制之刬灭之。旁胁退而外寇服内讧帖。于是乎乃揫乃敛。退让如宾。义者西方之德也。西乃宾位也。不宾将或忍之为惨刻矣。然犹用定而体立。确然不挠。邪辟者不敢觑。于是敬以涵养。仁以存主。而百度顺万善裕。心之国斯为国矣。义之用有如是者。彼柔懦而姑息。淟涊而自弃者。安足以致此。且镔可设而不试。义触事必裁。镔可百年而不用。义或顷刻而可舍哉。是则义之为镔。又不啻镔之为镔而已也。余与晋山姜君镔国卿甫。邻好有年。窃服其通才厚质。宜不安于小成。且将节戏娱简趋营黜猥琐刊汎滥。以刻意于心学。因其徵字说于余。余敢以此告之。易观之六四。八月卦也。金旺之候也。变而乾乾为金。其繇曰观国之光。利用宾于王。其有镔之象焉乎。字以国卿曰吉哉。于乎国卿勉旃哉。进可宾兴于王朝。为国器用。退不失宾敬我心君。立天下国家之本。藏器以待用。是在国卿。
金文举字说(丁亥)
三代损益而忠质文相上。皆因时而制中。诚以天地之性。圣人之道。中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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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已。而过非中。不及亦非中也。彼野而史之相胜焉者。均之为失中。而其相须而彬彬然者。庸讵非君子之中乎。瑞兴金君昌埴。文敬先生之裔也。朴实而无伪。悃愊而不华。至性根天。孝弟为本。而日用起居。造次云为。循循乎小学之绳尺。盖忠质而有馀者也。其表德曰文举。间尝请余广其说。余谓夏殷之忠质。非欠于文。周之文哉。亦不离乎质。特以因时制中。不能无轻重缓急之分焉尔。君子之为学也。所以救其偏而就之中者。亦不异于是。今子夏殷也。无宁济之以周之文乎。夫擎跽曲拳。闭口合眼。非质也。葩藻其辞。栀蜡其容。非文也。圣贤坏墣。固具于小学。而若其点化而精彩之者。顾不在于大学乎。即物而穷一物之理。即事而穷一事之理。积集久之。万理滢然。以至心与理相涵。行与知交融。洒扫化而为光霁。仁义充而为睟盎。则不离质而文固在是矣。先先生道德博闻之文。夫子所谓斯文之文。大易所谓天文人文之文者。将见有为者之亦若是矣。文岂可忽诸。夫然后不落于一偏。不滞于专尚。彬彬乎君子之中矣。文举其有意乎。子曰博学于文而约之以礼。子思子曰文理密察。足以有辨也。观于此。亦可以知用工之端矣。
李敬春字说(丁亥)
新安李君大衡。字其门叔之从游学而名寅杓者曰敬春。顾不佞曰盍为说以勖之。余谓杓之建寅。非夏正乎。夏正者人正也。人者仁也。仁也者春之德也。后尧之寅宾春日。必曰敬授人时。圣尼之答问仁。必以出门如宾使民如祭。居处恭执事敬为言。敬春之意。岂不在是乎。盖天地以生物为心。而春生之气。周匝四时。人之生。得此生理。仁为全德而爱恻之发。贯彻四端。孝弟之用。枢纽百行。天人一也。天未尝不春。人之有不仁诚何哉。意欲之私。便与天不相似尔。人而不仁。是自绝其生理也。生理绝而曰人乎者。吾未之信也。是以大贤而下。不及乎安仁。而有利仁求仁之功。慢易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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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仁之贼也。反乎此则敬矣。敬德之聚也。仁之则也。外焉而整齐严肃。内焉而戒慎恐惧。罔一念之或惰。罔一事之敢忽。造次颠沛。动静惟一。以至欲累净尽。意欲退听。而生理流通。心德浑全。则人道立而仁在是矣。当仁必仁。如天之必春。虽谓之与天为一可也。今子既能屏除外累。寻绎本分。断然知善之在所当为。而恶之不干我事。又能周旋乎门邻师友之间。讲爱恻之端而求孝弟之实。充是心以往。将仁不可胜用矣。苟一念之才放。苟一事之不谨。不知不觉之顷。骎骎然或归于慢易怠肆之为。则所谓仁者非复我有。而生理几乎绝矣。敬春盍敬之哉。一念之仁而天晴日暖花开草绿。一事违仁而风雨晦冥霜摧雪陨。敬春盍一之哉。
李汝材字说(丁亥)
梓之木。以美材称。其见于诗则为爰伐琴瑟之用。于书有梓材之喻。在周官有梓人之职。若是乎梓之材美也。灵川秀才李寅梓。外愿而内明。有资才而志于学。若不肯为庸材者然。名之锡不偶尔也。然而材之成。岂徒然哉。在乎所养之如何耳。孟子曰拱把之桐梓。皆知所以养之者。至于心不知所以养之。人为天地之大材而心为其根柢。苟失其养。山之木将濯濯矣。苟得其养。㽕蘖之起。可至于干云。而一茎之滋。可致于支厦矣。养之之道。直不过居敬以立其本。循理以达其支。勿有萌而十寒之。勿揠苗而助其长。以至德性坚定而施之百用。无不周遍。则所谓美材而大材者。可得而称焉。今以子之材。将欲与连抱之楩楠櫲樟。共济栋梁之用尔乎。抑欲贱而为樲棘。散而为樗栎。樵薪者得以摧折。而匠石者睨而过之乎。余虽不材。将执绳墨以规子矣。子则盍善养焉尔。寅梓曰诺。请顾名以字之。遂字之曰汝材。
南士珩字说(己丑)
古之君子必佩玉。若珠若琚若璜若冲牙。纷缤若不可理。其浑圆中处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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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瑀。在上而嶷然者曰珩。总其脑提其要而佩之道立矣。于是竖者横者斜者倒者。莫不交络旁午。毕归于一。君子御之。乃行乃趍乃周乃折乃揖乃扬。于是细而秀者摇摇焉。锐而棱者左右之。大而匾者𤨿然以应。各效其能而声作焉。于是宫者羽者徵者角者众音迭奏。纯矣皦矣。中其则矣。君子听之。怡然以惺。湮郁者以宣。驰荡者以节。昏沉放辟之失。无自生矣。瑀与珩若无所为。群用之和。莫不以是为枢纽焉。窃比之心之居中而为一身之主宰者瑀乎。帝命之赫然在上而无时不流行贯通于人心者珩乎。百度万行之各致其用。各止其则者。珠乎琚乎璜与冲牙乎。心有不存则命有所壅阏而将无以达之行矣。是以君子之学。必存心而顾命。夫然后其固有之爱者宜者恭者别者。随感而迭应。为孝为弟为慈为忠而身以之修。家以齐而天下以平。君子之道。于是乎玉振之矣。又岂若珩与瑀之局于一身之用而已哉。于乎伟矣。余固有感焉。宜春南君廷瑀。请因名以表其德。余曰士珩可乎。既又请其言甚勤。遂书其所感者归之。为南士珩字说。
权子山字说(壬辰)
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人受中以生。生之理直矣。直斯立矣。立也者。人之生道也。而与天地一者也。外而形者既立矣。中或颠仆。其于生果何如也。尝求诸物。鸟兽横草木倒江河偃流原陵平衍者。非吾所谓立也。独山之屹然直立。有甚肖乎人者。是以夏用人正而其易首艮。艮为山。画之一奇两耦。有人之形焉。而亦立字之象形也。其微矣哉。请盍观于山乎。周遭迤逦。重厚安静。若不能自振者。阴道也柔道也。而下两耦之象也。其亭当直上。拔地干天。竦乎其不可狎。俨乎其不可摧折者。阳刚之道也。一奇之止乎上也。惟其阴阳刚柔。气聚而质合焉。是以能育草木宅鸟兽。兴云作雨。以泽万物。山之立有如是者焉。惟人也。与天地一。比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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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山小而人大。岂遽以山而论人哉。然自中人而下。气偏而质局。或不能无蔽焉而失其全者。是以其矫揉变化。求复其本然之全体也。则亦或不能无取象于物而默契而心得者焉。鸟兽草木犹可也。山之于人。岂专为小焉而已也。永嘉秀才权相立。自幼而质温易寡默。若近道者然。年十四加布于首。问所以尊其名者。余惟曰子子山焉尔乎。山者土壤之积也。是土壤也。僵焉则原陵焉。蹲焉则培塿焉而已。立则为嵩为泰为昆崙砥柱。上极无垠。非悬空而孑立也。泊然自守。非倚物而并立也。是以循序者可造于巅。一蹴而欲至者末矣。疾风喣嘘而不摇。雷雨震荡而不骞。大浸稽天而不漂。人之果能大于山者有几哉。记者记君子之容曰山立。而朱夫子取之。以赞夫程张子。其容之著于外者。果无所本云尔乎。人之心其体本直。志者心之用也。志不立。直者仆矣。于是物得以推移之。横东倒西。不能以自立。不能立则生道息矣。是以君子之学。必以立志为先。先立乎其大者。即小者莫能夺矣。山惟其无欲也。无欲故直。直则立。无欲故静。静乃立焉。人之有欲也。常为物所屈。躁动也常患其颠踬。易曰艮其背。不获其身。行其庭。不见其人。旨哉。今立子之志。其励阳刚之德。以辅阴柔之姿。将超然乎万物之表。确而不渝。视天下贵贱富贫得丧毁誉灾祥忧乐。凡干耳目口鼻四肢之私者。举无足以役吾心。立标准于圣人之域。而始而立必正方。中焉立于礼。自卑升高。积累以进。终之己立而立人则人道立而天地之道亦立矣。夫如是。山之象。未始为无助于子者。而及其至也。子大而山之小自如也。于虖子山勉焉哉。勿令山之为大而子自小也。程张子亦何人哉。
丁德哉字说(癸巳)
愚潭先生之裔曰丁厚燮。质鲁而志驯。若近德者然。于其冠也。其大人将作君字之曰德载。余谓载不如哉之为助辞而得专意于德也。将作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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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不然。既而德哉甫徵其说于余。余且应之曰人之情。莫不喜厚而厌薄。顾鲜得其所宜厚者尔。夫福厚则菑生。宠厚则猜兴。爵厚则来惧。赀厚则敛怨。衣厚壅血。味厚烂腑。色厚夺明。声厚乱聪。厚于爱者溺。厚于恶者忮。厚于与者伤惠。厚于取者伤廉。凡有所厚。适以薄之。其厚不足以偿其薄。且并与其厚而失之。是以君子不以是为先。不嫌其或薄。惟德不可以不厚。且愈厚而不厌焉。所谓德者果何也。根于性为仁义礼智之德。见于行为孝敬忠悌之德。是吾心之实得而为万事万物之本者也。遗弃吾心得而欲遽厚于外至。亏其本而徒致厚于其末。是于轻重虚实贵贱逆顺之分。诚何如也。家有千金之璧。父传而子受之。却照管不至。颠倒向衢路之交。攫蜣丸蚁粒以自封殖。彼智乎不智否乎。人人有懿德于己。惟其气蔽而不省。欲胜而不持。以丧其固有而日趋于薄。君子审其然也。故必明善以求之。持敬以聚之。集义以积之。仁以居之。诚以守之。培养之充满之蕴崇之。惟恐其或薄而不厌其愈厚。以之事亲而仁之德厚矣。以之事君而义之德厚矣。推以施于国与天下而民德归厚。则己之德无所不厚。而彼富贵福泽之所以厚吾生者。亦将称德而不虞其不保矣。孔子曰君亲临之。厚莫重焉。不爱其亲而爱他人者。谓之悖德。今子之亲所以名字子者。其厚之也至矣。苟子之不念于是。是不爱其亲也。悖德孰甚焉。子思子曰尊德性而道问学。终之曰敦厚以崇礼。此万世学者之规矩程历也。愿德哉之顾名而思义也。子苟以鲁而为辞则愚潭先生之学。亦以鲁而得之。
崔仁卿字说(丙申)
完山崔君炳寅。讱斋先生裔也。一善之秀也。其字曰仁卿。尝从余于筬山之阳。问其所以字之之义。余应之曰字所以因名而寓诫。表德而著称者也。夫寅于行为木。木者仁之质也。于时为春。春者仁之候也。于位为东而东方之性仁。于禽为虎而虎性亦仁。仁者人也而人生于寅。寅者敬也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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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为仁之则。今子名寅字以仁卿。寓诫者至矣。苟子之无是德。是无当于其称也。子则当奈何。仁卿瞿然曰吁。请进焉。余曰仁之道至大。非全体而不息者。固未易语也。然而人有是心。仁为之全德。特患夫放之而不求尔。诚求之有方。心即在是。仁岂远乎哉。人之不仁。私欲害之也。刚以克之。敬以守之。公以体之。孝弟以推行之。则害仁者去而仁我一矣。子则勉焉。昔司马牛问仁。子曰仁者其言也讱。又问。曰行之难。言之得无讱乎。子之先先生盖以是而名斋矣。宜子之尝思夫言之讱。为行之难故也。必力乎其所难者。则先难后获。斯其为仁者矣。斯其为不负家学者矣。世之君子。将亟称之曰仁卿仁卿。
石圣建字说(丁酉)
石生炳杓来予游。视其质伟如也。气厚而驯如也。日揖予请曰杓之名可因而字之乎。予曰可矣。盍尝观于玉衡之杓乎。惟天建极。惟杓运于中央。惟其所建而为四时十二月二十四候。于是乎天道行而万物息民事叙岁功成矣。子之有子之心也。不其犹天之有杓乎。卓然其建立天下之大本。以运万用而熙庶绩者。不犹杓之建而运于天者乎。人人有是杓于己。惟其物欲之挐引。习气之撩荡焉。而是杓者靡靡焉倾仆矣。然而其卓然者。终未尝泯已也。在自建之而已。今子自省夫子之杓其建否。其或倾仆否乎。倾仆而不思所以自建者。是弃其杓也。名于何有。子其字之曰圣建。建乃心曰非圣人不学。非理义不愿知。非伦常不可行。凡于世之所谓贵贱荣辱毁誉祸福者之纷纶而掀撞也。曰其如予之杓何。建建不已。以至为太上之建德而得乎时。显而建功。不得也。隐而建言。即子之为杓。其将建诸天而不惭于玉衡者尔。予之颓堕不能以立者。亦将盱其目而视夫子之所建者乎。
辛公昊字说(丁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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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于天而为紫微之垣。是曰天帝之府。有六星于其南畔而两两相比者曰泰阶三台。是为昊天上帝之三公。上曰司命。中曰司中。下曰司禄。是能运六气调五行。承天以赞化。是以其色齐明则天下泰平。瑞矣哉。鹫城辛生台植。簪缨世也。眉额明秀。气意不帖帖。余为之字曰公昊。且告之曰台之能作公于太昊者。以其能齐一而明也。其或参差失舍。晦䵝而不章。固安得以调适阴阳。翕施玄化。司命禄之权而致之中。播瑞和于天下乎哉。夫人亦一昊天也。心为之君焉。目两司其视。耳两司其听。口舌成两而司其言。三两相比。爰执枢要。以赞襄心君之化焉者。有台之象焉。是不可谓心君之三公乎。其必视一于明。听一于聪。言一于从。三事齐明。然后百体循职而庶绩均熙。其为天下瑞。岂待夫推测于星候之远者乎。苟目夺于色。耳淫于声。舌鸩于味而口戎于辩。更迭技梧。不相统一。沉昧溷浊。用爽天明。是则为心君之宄贼。而将彗孛欃枪于天下矣。可不惧哉。诚欲使三事者之齐一而明。亦惟学而已矣。古之人善为学者。亦惟曰非礼勿视听言动已矣。于乎公昊其勉矣夫。使学之成矣。吾安知夫异日者会晟时而蹑台座。以瑞天下。以大阐簪缨之世者。或非公昊乎。于乎其勉矣夫。
郭圣绪字说
琴之音以徽而和。节其徽者。必先调其弦。调弦者必择其丝。择丝者必理其绪。绪不理。丝无由择。丝不择则弦不调。弦不调则徽之节。徒具而已。琴安得以和其音哉。族子徽承之字以圣绪者。余盖有感于此云。人心之现于妙用。犹琴之发于音。三纲五常礼乐刑政其弦也。而其恩意轻重厚薄之杀。饶减惨舒进退抑扬之宜。莫不各有其则者。徽之节也。其理之为主宰体干而森然条贯者丝也。而其端之可见可寻而不紊者绪也。心学之妙。必以择善穷理为先。而理散万事。错若丝棼。善为学者。必自其端绪之见而综理而精择之。以调百度而各中其节。心之用。无不和矣。心者万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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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统也。本善之端。无时不发见于日用事为之间。特人自不察。遂失其绪。莫知所以理之。于乎其审于是乎。其审于是乎。虽然理绪者。必要于敬。理之不敬。丝则紊矣。圣绪其敬焉哉。余嗜音者。其将洗心涤虑。从子于玉溪之夜。而听子之为琴。有以赏夫峨而洋者为山水乎。掩而捕者为螳螂乎否也。
朴汝朝字说(戊戌)
诗不云乎。凤凰鸣矣。于彼朝阳。阳者明之宗也。而凤文明之物也。气感而应宜也。其鸣之不于亭午而于其朝何也。曰非然也。亭午则明之盛也。盛极则衰。凤之鸣也。其必有忧思乎。衰则明夷矣。明夷则长夜矣。夜极而朝。大明东升矣。天地为之改容。幽魅为之遁迹。凡两间有形有色以动以潜。举莫不驩然以新。于是乎凤之鸣。雍雍而喈喈矣。为此诗者。其审于阴阳消长之机乎。其类万物之情乎。友人朴贞献字(一作子)其兄之子曰凤浩。烨然有文。才思圆朗。称其为锡嘉也。予为之字曰汝朝。于乎人人有大明于己者。阴阳消长之机。判于一念之顷。怠而私则阴浊胜。敬而公则阳明强。阴浊胜则天明蔽而邪暗幽怪妖孽并作矣。动于气徵于声者。虽欲闻其雍雍而喈喈乎得乎。苟能公以克己。廓然若晨阴搴开。敬以存心。皦乎常若朝日之方升焉。则本然之明。赫赫四达。罔有内外。将何物不应。何祥不臻。吾闻凤凰出于东方君子之国。见则天下安宁。今天下抑夜极将朝之时也。吾之为鴠久矣。汝朝乎勉哉。
吴周用字说(庚子)
灵川之秀有吴君寅淳者。志雅而确。姿驯而仪端方。内勤于行。外而从师友于四方。问学之不少倦。望之者咸谓吴君将大有就也。其字曰周用。尝叩余曰可为之说。然而寅之为周用者。余不得其说矣。说之将如何。意者寅人正也。夏所用也。夫子语为邦之道则曰行夏之时。其论三代之礼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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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用之。吾从周。时用人正者。天道之重在人也。礼之用周者。为文质之得其中也。人能不失其为天道之所重者。而且有质有文。不野不史。斯其为君子者乎。忠信之笃而言动有伦。和敬之积而礼乐有节。道德成于躬而功业光辉。炳乎宇宙。若是乎文质之为大也。吴君之所学而勉者。其不在是欤。字之周用。其不然欤然欤。仍为之告曰寅者敬也。敬之用无不周。故吾学之所赖以成始终。亶在是矣。敬以聚德。德之成矣。将体无不具而用无不周矣。吴君之为周用也。亦惟曰敬焉乎哉。
郑纯可字说(庚子)
有物焉。驳与纯奚可。曰纯可。其不幸而值不纯而驳者则如之何。曰纯者物之本也。有时而驳焉者。气之变也。治其变而反其本而已矣。治之将若何。敏而不怠。庶有至乎。苟或治或否。将宿累未祛。而新累者坌集而鳞叠矣。何从而见其纯也。郑生敏锡之字曰纯可者。其善矣。自大贤而下。其质之禀。不能不或驳焉。既驳矣。性之纯于善者。其动也。亦不能不受其变。于是乎人而有不善者矣。学焉者。所以治其驳而反其纯也。存养省察。精思力行。皆其治之之方也。苟或作或辍。间断不常。将驳者愈驳。纯不可得以致矣。说之告高宗以为学也。曰务时敏。厥修乃来。敏也者。勤而不舍之谓也。前乎此而汤之铭曰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后乎此而仲尼有训曰学而时习之。其皆时敏之谓乎。纨缟之垢腻也。苟日勤浣濯。将复其皓皓者乎。明镜之尘蚀也。苟不舍于磨拭。昭昭者固将在是乎。今子内之事亲。外之接人。静而一念之未起。动而万事之交至。无时无处。无不惟义是求。敬以持之。诚以存之。须臾造次。罔或怠间。将气滓日化而驳质日鲜。纯乎其本然者。可得以驯致矣。夫然后方不负于敏之名。而字之为纯可者。信然矣。于乎敏以求之。纯亦不已。子毋谓圣人之不可学也。
裴汝鸾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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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裴君炳翰曰汝鸾者。予其有说乎。君姿美而才通。且内惇行以禔其躬。讲学求道以达其志。盖后生之秀而烨烨然其瑞者也。比诸翰族。其鸾之俦乎。鸾之出不世也。予固不可得以见矣言之。传曰色备五章。鸣中五音。为凤凰之佐。见则天下泰宁。苟然也。是其禀冲和文明之气。怀仁礼之性而不梏于物私。与天机相流通。故其动而著若是瑞也。人之灵于万物。而生而性备五常。学而行中五教。炳乎其威仪有章。沨沨乎其德业之大鸣。以佐圣人而致太平。其鸾之瑞而已也。昔者尧舜之凤于唐虞。而咎夔益卨为之鸾。汤文之凤于商周。而伊虺周召颠夭之徒为之鸾。致天下泰宁于当时。洎凤德之衰也则仲尼之凤焉而渊与骞弓贡夏游路诸子为其鸾。元晦氏之凤于宋季而黄蔡陈李而下为其鸾。启天下泰宁于万古。于乎其为瑞何如也。予以为君之惇行禔躬。求道以达志者。方数飞以求为鸾也。苟不已于飞。亦鸾而已矣。何忧于天下之无凤也。其当时其万古者。必有所遇矣。今之世以野鸟为鸾众矣。君将为野鸟之鸾矣乎。抑为鸾之鸾者乎。鸾之鸾者。予固不可得以见矣。得见人之鸾斯瑞矣。汝鸾乎勉矣哉。天下之有俟乎鸾已久矣。
李性纯字说
李氏子俒之冠也。余既为之三祝焉。仍字曰性纯。而告之曰俒之为字。完人也。人之有四肢百体而无一亏缺者。不谓之完人乎。其或一目之眇一足之跛而一指之屈者则谚称曰病身焉者。以其不能备于人之形也。人贵乎形哉。有是形必有是性。性具于心而为父子兄弟君臣师友之道。为四肢百体之则。子性于孝。弟性于悌。臣性于忠。友性于信。耳性聪目性明手性恭足性重。而人事备矣。一有亏缺。为子非子为弟非弟臣非臣友非友。耳而不耳目而不目。有手足而无手足也。人形于奚有。形不备。犹不谓之完人。而况于人之道而形之则者。可亏缺于其一乎。孟子曰形色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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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惟圣人然后可以践形。完人之名。其不在圣人乎。苟尽其性。虽或不幸而眇且跛。固不害为完人者。使其不尽于性。虽百体周全。伟干而泽貌。其实有不人也。可得谓完乎。噫子之欲为完人也。勿恃其形而恃其性。惟务全于性之纯然者则得矣。性既全则形之用。亦无不全矣。圣人亦人也。子何必自小于圣人哉。
金霔汝字说
刚州秀金生普荣眉眼清莹。才姿敏慧。方业学以自治。其字曰霔汝。间尝请其说于余。余应曰诺。士之幼而居而学之也。固欲其壮而出而公其得于人。惠泽普被于一世而施及于无穷。不适为一己之治而已也。名普而字霔美矣哉。然而其施之如彼普者。非屑屑然逐物而用功也。诚以在我者有霔泽之蓄。而斯能及时而霔之尔。蓄之如何。孔子赞龙德之施普者曰庸言之信庸行之谨。闲邪存其诚。夫心之为万化源。而渊冲涵渟。如泉之盈。如海之洪。苟蓄之有术。其施之达。即沛然而不渴矣。其或言有不信。行有不谨。则摇漾荡决而心源日缩。群邪迭钻而淤泥填塞。心源葑废矣。将薄汁焦汗。不足以濡其体。况敢望其挹彼而注施于普天哉。君子知其然也。故必自其日用之常而一言不敢不信。一行不敢不谨。一念之微而不敢不防其邪。表里致养而气滓融释。欲浪澄化。心源浩浩。而全体浸灌。沦于肌浃于髓渥于貌而洋溢于动作云为之际。沛然四播而天下蒙其泽矣。诚者心之真源也。存诚者所以蓄吾霔泽也。子之欲普其霔也。惟存诚以蓄之。欲存诚。其必自言行始。以闲其邪。欲闲邪。又必主乎敬。敬立而邪去则天地之和应之矣。故曰肃。时雨若。
朴膺发字说(辛丑)
朴生永愚之冠也。其师金君振玉父字之曰膺发。盖取颜子之如愚而足发。以其得善而服膺也。于乎其善祝也夫。已而复请其说于余。余应曰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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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之于颜渊。不肯安也曰姑舍是。乃程先生则曰孟子才高。无可依据。学者当学颜子何也。学者学为圣人也。学为圣人者。其志之的。固不当以颜子为至。其学之之方则必从平易切实处做起。优游涵泳。以渐而进。乃可到也。以颜子之明睿刚决。若宜径诣超迈。迥绝常情。瞠乎其不可睨也。乃循循竭力于博约之诱。请事乎克复之目。以能问于不能。以多问于寡。有若无实若虚。犯而不校。不迁怒贰过而至于三月不违仁。此其拳拳服膺之实也。此其不自贤知而处之如愚。沉潜默识而能发明圣人之道者也。故圣人许之曰回也不愚。盖省其发而知之也。今有人焉。扬眉轩袂。纵谈于天人之奥。逞技于文艺之长。何其慧也。及退省其私则不足以发。若是者愚耶不愚耶。子之师之字子者。欲子之希颜。而颜将不止于颜而已也。宜子之服膺而弗失也。噫古之学者。如愚而不愚。今之学者。如不愚而愚。余将观子之足发于子之师之所命与否。而呼子以膺发未也。
权见伯字说
余曾见白下李丈人之为权氏子相龙三加其冠。仍字之曰见伯。今见伯已颀然其丈夫士矣。其从父子皦君以书求余。请因丈人所字而演其义。俾顾省焉。余惟易称见龙。而夫子赞其德曰闲邪存诚。庸言之信。庸行之谨。龙之为物。至灵变也。而君子之比德也止是。盖邪胜则神暗。言行不检。邪之媒也。是将为壤蚓覂驹之不暇。奚龙德之可见哉。言行君子之枢机也。吉凶之惟召。而人兽之斯判。言不由义。行不中伦。虽欲为人难矣哉。况于吉人乎。诚者人心之实理也。信言谨行。皆所以充其实也。实胜而邪去。邪去而天机全。天机全则灵变不测。而天下文明。其犹龙乎。丈人之意。岂不在是欤。见伯固已对曰敢不夙夜祗奉。余不得以有加云。
郭克善字说
为善者昌。天之理也。其或终身力于善。而饥寒忧难。戚戚然不堪支者。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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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之变数也。非理之常也。君子信理不问气。惟力于善已矣。族子昌根其幼也。父母俱存。兄弟无故。田园极礼腴。逸居而饱嬉。才钝而不肯学。余尝怒之笞之。而犹爱其性夷而姿厚也。甫弱冠而孤露。昆仲流离于南北。生事从而枵落。无以资朝晡。乃发愤志于学。除课田役薪水外。惟闭户观书。怡然若有所乐。噫西铭所谓玉汝于成。其将不在是欤。其表德曰克善。间请余演其说。余曰古之人以宴安为鸩毒。囹圄为福堂。盖惟曰逸则淫。淫则忘善。劳则思。思则善心生。忘善则败。善则必昌也。然则前日之富乐子者。子之鸩毒也。今日之窘蹙子者。囹圄孰大焉。即福堂之在是矣。惟天有命焉。命于气者。吾无所容其智焉。命于理者。吾可以自力而得之矣。克也者。自力能之之谓也。力能为善。无一念之不善。积而至于万事之无不善则气顺而命安。夷险穷通治乱死生。随所遇而莫不坦泰。将仁义于刍豢。礼乐于文绣。以之身而百度俱昌。以之家而庆禄昌兴。天悦神卫而致昌大于无疆矣。于乎其克于为善哉。艰危四逼。寸心难保。小善不能庇生。而善心从以日懈。于乎其克之哉。于乎其信夫理而已乎。
郭子从字说
族子大根貌端而志雅。方从事于文学。而恒苦其贫不能济也。尝请余以字其名者。余曰其子从乎。曰何谓也。曰从其大者为大人。人有百体而惟心为大。是天理之全体而主宰乎万化者也。耳目鼻口之于声色臭味者。小体之统于心者也。徇小体者小人而已矣。学焉而归于小人。人之耻也。是以人之学。必以存心为大。理义者心之本然也。惟是之从。斯为大人矣。人之有是大也。而从于小体。小者大而大者小。则岂惟曰小人也。亦不人而禽且兽矣。噫其可惧也哉。从其大如之何。曰居之以忠信。持之以敬慎。为子而孝。为弟而悌。为幼少而恭。为朋友而相劝以善。惟其理义也。从之如流。汤火寒饿。有所不避。非其理也非其义也。拒绝之不少吝。宠以衮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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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之千钟。不顾也。是则为从其大焉尔。既饱于德矣。所以不愿人之膏粱也。贫何病于其大者也。子从乎勉之哉。子从蹙然曰敢不敬从。
崔圣雨字说
洪范之敬用五事。一曰貌。貌曰恭。恭作肃。其庶徵之休者曰肃。时雨若。朱子解之曰恭便有滋润底意。盖人之于身心。一有不恭敬。则四体辟戾。意虑躁热。缠挛胶扰。动息不宁。将百为俱窒。万善销铄矣。何自以成溥博渊泉之德而赞天地之化育哉。是以君子之学。必以恭敬为主。外之衣冠瞻视之粗。内而一情一念之微。以至于不睹闻没思量之顷。莫不齐遬警省戒惧之。不敢乍怠。其始也蹙然若有拘也。瞿然若有顾也。匆匆然若有所迫逐也。而日复一日。提撕愈勤。操存既久。则表里相涵而动静有养。主宰常定而百度舒泰。冲瀜浃洽渟泓活泼。沛然其若时雨之滋润于万汇者矣。故曰敬。德之聚也。德聚而万善无不足。万善足而将天下万世。无不被其泽矣。岂止为时雨之收功于一时哉。故曰笃恭而天下平。况于家国乎。且一身乎。若是乎恭作肃之为时雨若于休徵也。达城崔生时润。年甫二八。有才资喜学。尝求余以表其德者。为字之曰圣雨。仍推其说以告之如右。欲其为学而知所以用力之端云。
余伯升字说
山之嶙峋然去天无几也。迢迢乎若不可到矣。苟自卑而升。升而不已。其竟也彼嶙峋者之为吾所蹈履藉据而不能以远我矣。古之人登泰山临衡岳。皆由是道也。苟蹒跚于街衢之歧。而不肯举跬趾以前。虽培塿之廑于仞者。可得其顶乎。况于嶙峋乎。余生峋之始冠也。字之曰伯升。以此也。伯升从吾游累年。见其姿伟而缓。才滑而疏。志定而若未定也。余尝鞭督之曰嶙峋乎其高矣。今日不升。明日又不升。将如何。彼燕游之私。声利之诱。皆子之涂泥坎窞也。瞋目以拒之。劄脚而背峙。犹恐骎骎然为其所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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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可以迟疑顾望而临之乎。天下莫高于圣矣。圣人之道。不离乎日用之平常。固人人之可至也。惟自勉于升之已矣。升之将如何。竭诚于事亲之际。致谨于居室之内。不敢以一刻怠伪媟慢间之。惩忿窒欲。以清其源。讱言危行。以防其流。存心以敬。饬躬以礼。读书穷理以验于为。临物择义以制于施。亲仁若渴以求正。改过不吝以来规。念念动动。一于是而无他。修之有序。进而不倦。则高明广大。可以驯致矣。于是乎若蹑衡泰之顶。而万品俱低。天下为小矣。彼颠倒醉梦于燕游声利之交者。又何如其可怜者也。于乎。譬如为山。虽覆一蒉进。吾往也。虽少一蒉止。吾止也。圣人岂欺余哉。伯升乎。
韩希宽字说(壬寅)
韩君南教余于言曰南教少性隘。恒不能于物。窃有意于南方之宽柔以教。字之曰希宽者然也。请得一言以拓之。余曰善矣哉。坐井而曰天小者。不自知其井隘也。苟知其隘。当一跃而出于井矣。不能于物者。以物为大也。知物之小则物不足以滞于我矣。子既知隘矣。宜其趋而归之宽地也。又须知物之为小。物不得以病吾宽矣。钟鼎之比于斗筲宽矣。与之以千斛则不能容。囷庾之宽于钟鼎矣。投之以泰山沧海则不能受。局于形气也。天之浩浩。无物不周。洪者纤者多者寡者。穰穰聚散于度内。天之宽自如。道之不囿于一方也。心者人之天也。其大无外。气拘物蔽。有时而隘焉。见小利而忘义。得一善而自足少。拂之便勃然于色。人之自隘也。非天之本然也。惟不为气拘。不为物蔽。浩浩乎其天之在我矣。非其义也。得天下有所不为。来天下之善而虚而不溢。可怒而怒。怒不在己。何其伟哉。张子有言曰心小则百物皆病。心大则百物皆通。信矣夫。然而圣人之设教论德。必曰宽而栗。惟栗也故能克己胜物而成其宽。南方之一于宽柔者。君子谓之不及乎强。所谓和而不流。中立而不倚者。君子之宽也。而子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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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强也。噫子毋徒以南方云尔乎。
张允车字说
诗曰路车有奭。字张生源奭以允车此也。车也者。制度之主。而能一天下之道路。载重而致远者也。是以一器而工聚焉。车为多。取材以时。矩其阴阳。规之萭之县之水之量之权之。尺寸相参。轩轾中节。然后通行于天下而轨度如一。进与马谋。退与人谋。行数千里而不陨厥载。是以圣人尚焉。齿之于书文行伦而为御天下之三重。车之用讵不大哉。人之为人。将以致用也。及时而养其材。剂其刚柔。矫揉之振拔之。学以聚之。问以辨之。敬以闲邪。勇以徙义。礼以节之。仁以居之。万理充集。毫釐无失。然后是之谓大器。是以能囿天下之物。成天下之务。一之以中正之道而适乎时宜。临大事当大任而泰然不以动心。若是乎人之为大车大用也。曾子有言曰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子之欲为允车者。盍先从事于弘毅者乎。既字之。又告之如此者。苞山人郭鸣远也。
金敬材字说
材之良者以櫲樟称。其秀干云。其躯十围大也。养之于场圃。规之以绳尺。为杗为庪为梁为栋。为寝庙宫府廊庑厂廒。而神人以位。上下得所。恢恢其容蓄万有而不乱矣。人之为材有大焉。其体无不具而其用无不周。能弥纶天地。包括今古。撑拄彝纲。庇帱品物。而绰然有馀裕。其于樟之为材何如也。天之降材于人人。谁非樟焉哉。惟其养之失其道。牛羊于其蘖。斧镰于其可薪。稍大而斲而小之。不可以为欂栌扂楔厩厕之构者多矣。曾樲棘樗栎之何殊。呜呼其惜也。余于金生樟之字曰敬材者。不能不深有感也。人之为学。将以养成其材也。其道莫要于敬。敬以持守而天理之根柢益固。敬以审几而人欲之斩伐莫敢售。敬以致知而晰乎其万事之有条。敬以充广而进进乎其百行之日茂。敬立而学成。学成而材成矣。人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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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学。学而不敬。是弃其材也。呜乎。世之乏良材者久矣。敬材乎敬焉哉。余将见大匠师之欲为宫庙廊廒者。其必曰樟乎樟乎。
卞可元字说
昔子朱子始字元晦。旋又以元为四德之长。不敢居也。改之以仲。今卞君贞植之字以可元。无或僭欤。曰非也。朱子大贤也。已居其德矣。既而有感于晦根晦身之祝。要闇然以日修。故谦焉而不自居。盛德之至也。初学之士则已下矣。又因以自下。其究直污下而已矣。必须激昂奋发。常常以第一等自期。方可以向望趱前而有所企及。字以可元善矣哉。子曰当仁不让于师。人之敢于不善而语之以仁也则退逊辞谢曰我不敢也。何其于不善也僭甚而廉于为仁也。子其曰朱子何人也。虽朱子不敢。我则敢之。立的于彼。勉勉循循。不以让人。是乃所以善学朱子也。元者生之理也。而人得之为仁。仁以为己任何僭焉。名贞而字元。元生于贞。贞正而固也。正而祛邪则仁之公也。固以执德则仁之刚也。公则廓然有容而万善俱集。刚则确然有守而一息不容少懈。所谓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者也。于乎可元其勉旃哉。于乎有能一日用其力于仁者乎。我未见力不足者。
金启源字说(甲辰)
金生在洙。丹丘之秀也。自年舞勺。已淹贯百家语。发之为辞赋文章。汪洋浩㳽。骎骎乎轶潘陆而御屈宋矣。已而反之于九经四子伊婺之书。以求夫所谓圣学之渊流者。其字曰启源。尝请余演其说以相勖。余未及于其加布而降阶也。将何从得于嘉宾尊名之义。以赞于宜嘏之祝也。窃推之天下之水万。豗流竞驶。莫得以穷。图出于河。书出于洛。是启万古人文之源。而象赜而旨幽。数繁而意晦。明睿而下。未易语也。至吾夫子作于洙水之上。然后著至理于日用。寓神交于雅言。由格致诚正而及于平天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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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以孝悌忠信而会极于一贯。浚河洛之源而疏其流而导之涉。令天下人人皆可得以沿溯揭厉而至。是则所谓夫子之文章也。自是而后。天下万世。莫不以洙上为道学之大源。而生民统于一。斯文不歧于异流。于乎猗矣。今子已厌夫百家之支离。而乐就于圣贤之遗谟。敛汗漫之辞而欲修之于居业之实。殆夫子之启其源而导之也。请子之毋改其津筏。而撑篙整柁。努力溯洄以从之。则上达之直而真源在是矣。其以此为子之勖可乎。今天下洪水怀襄。民之思降丘宅土久矣。如有为之者。必将排淮泗决汝汉。一之于洙上之源矣。惟启源之浚其渫而有以待之也。
权会卿字说(乙巳)
精英之会。在天为日月星斗。在地为金银丹砂珠玑。飞而为鸾凤之五采。潜而为龟龙之神知。挺而为芝兰莲菊之馨华。其在人也则圣智是已。人焉而愚不肖者。亦犹物之为阴霾朽壤鸱鸦蛙黾萧艾之粗且污者尔。物局于气。一定而不变。人则通于理。理之主宰而气变而化。浊者可清。驳者可粹。于是乎复其精英之会。而愚者以智不肖者以圣矣。是其为万物之灵焉者乎。理之主宰者当奈何。敬以存心而昏邪暴慢之气日消矣。义以制行而刚健中和之气日长矣。易曰敬以直内。义以方外。敬义立而德不孤。德之不孤而百度咸贞。万善毕集。其为精英之会。谅不盛哉。夫何日星金珠鸾凤龟龙芝兰莲菊之足云也。权生相英之字曰会卿。其意毋以是欤。求余言为顾省之资。书此以勉之。
河圣权字说
汉儒以反经合道为权。既曰反经则其所谓道者。已非圣人大中至正之道也。历千有馀年。务为一切之术。以就事功之末。天下其大乱矣。故程子曰权只是经以救之。盖权之推移前却。随时处中。终不能出于大经之外。朱先生之谓经权有别。指其迹也。非道之有殊也。河生经洛字曰圣权。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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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曰权非圣人不能用。学者当守经而已。吾无以称是表德。改之诚何如。余曰毋然。权者时中之谓也。圣人之道。时中而已矣。学者所以学圣人也。未至于圣。固不可以语大权。守其经而不移焉。亦在我之权也。若夫日用之间。事物之接。莫不有多寡轻重之差。随遇制节。不失其中。莫非权也。是乃所以不畔于经也。冬而饮汤。夏而不变。坐而如尸。行而不迁。则无权而坏其经矣。岂必圣人。即人人皆由之尔。今之人才遇一事。即回互颠倒。以趋于苟成曰权也。误之者汉儒也。其或胶常执一。逃难而不径。嫂溺而不援曰吾非圣人。不能于权。是则子莫之废百而贼道也。其害于经均矣。经权者。中庸之谓也。学圣人而不以中庸。将何赖焉。字曰圣权非僭也。子毋庸改。
郭凤一字说(戊申)
西原郭生致洙之字曰凤一。请余为其说。凤吾不得见矣。说者谓戴仁揭义负礼抱智而蹈信。其然乎不然乎。吾未可知也。意者圣人者。其人之凤乎。周之衰。圣人作于洙泗。而叹凤鸟之不至。接舆过而歌之曰凤兮凤兮。彼不至者鸟也。凤兮者人之凤也。凤未尝不至也。上而昭千圣之心法。下以开万世之太平者。洙泗之凤也。其视纪官仪韶巢阁鸣冈。宣祥和于一时者。其远近高下。诚何如也。然则谓洙泗为万古一凤可也。接舆恶能知。知其凤矣。不知其德之衰乃所以极其盛也。孟子曰所愿则学孔子。子之名洙而字凤。其意不在是欤。曰鸟不可学以为凤。人岂可学圣而至乎。曰否。鸟则局于形而性偏。不知所以学也。人于圣人。形同而性同。学之斯可至矣。是故众物之生而乐乎为人也。学焉而不以圣人为准的。自弃者也。学之当如何。亦惟戴仁揭义负礼抱智而蹈信而已矣。主敬行恕以求仁。迁善改过以集义。克己以复礼。穷理以明智。不欺不妄以立信。又其方也。凤一勉乎哉。且吾闻之。圣人之道。以孝悌为本。本立而道生。然则学为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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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行之当自孝悌始。钩命诀曰孝悌之至。通于神明。则凤凰来巢。
郑瑞久字说
郑寝郎聚五冠其子龄镐而字之曰瑞久。盖祝其年龄之遐久也。亲之于子。其爱之也至矣。惟疾之忧。惟恐其不能寿也。顾之复之。无一息忘也。为之子而不以父母之心为心。非所以为子也。不登高不临深。道而不径。舟而不游。在丑不争。一举足一出言而不敢忘战兢乎如渊冰者。皆所以体亲志而惧其或毁体而致疾。逮灾而戕命也。推是心也。将何往而不谨。何地而可自有其身哉。故三加之祝也。必先之以弃尔幼志。顺尔成德。而后曰寿考维祺也。敬尔威仪。淑慎尔德。而后曰眉寿永年也。兄弟具在。以成厥德。然后曰黄耇无疆。受天之庆也。盖敬慎德仪。乃福寿之本也。欲得福寿以悦亲。惟洞洞从事于德仪之敬慎而已矣。敬慎之功。又不可以须臾间。必久而不息。仪修而德成矣。敬慎之久而寿福其永久矣。瑞久其识之。
金元淑字说
东为阳中之方。而以时则为春。以德则为元。金生东燮之字以元淑。美矣哉。淑善也而元则万善之长也。元以表德。其不重欤。德无以称是。人之呼我以元淑。其应之不亦难乎。审此则可以知自勉矣。元之理。赋于人而为仁。仁者一心之全德而人之生理也。人而不仁则生理绝矣。心之丧矣。何得以为人乎。圣门教人。必以求仁为大。语颜渊以克己复礼。语仲弓以主敬行恕皆是也。惟二子断然请事而不懈于用力。故毕竟并列于德行之科。而不负为圣门之高弟也。苟语之而不绎。听之而不事其事。虽圣人其何以哉。故曰为仁由已。而由人乎哉。今元淑之为元淑。亶在于元淑而已。请余言何足多寡也。苟余言之不可已。亦惟诵圣人之言而告之而已矣。元淑其自勉焉。
崔时仲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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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贵时义。义者宜也。不因时以制宜则道有所不行。故曰随时变易以从道也。道不可变易。惟云为动止语默出处节文损益则有时而变易无常。以适于宜而不失乎道之常也。后之说时者则异于是。曰生战国之时则从横之术可慕也。际暴秦之时则诗书之业可废也。遭魏晋之时则老庄之玄虚可学也。值六朝五季之时则夷狄之僭猾可崇也。呜呼。此乃倖时之不宜而变常道以坏时者也。天下古今之君子寡而小人众。治日少而乱日多。盖是说者之为之作俑也。噫㠉梁崔生中敏字曰时仲。盖取君子时中之义也。中者不偏不倚无过无不及之理也。即所谓道也。夏之忠殷之质周之文。皆所以因时而用中也。孔子之可以仕而仕可以止而止。可以久速而久速。皆所以随时而适中也。圣人岂易及哉。然而学者所以学圣人也。学圣之要。亦在乎勿失其时而已。易曰君子进德修业。欲及时也。故终日乾乾。反复于道而不敢息也。今日而谓有来日。今年而谓有来年。悠悠玩愒。时不待我。忽焉老白首而悲叹。何及之有。子曰学而时习之。释之者曰时习者无时而不习。坐如尸坐时习也。立如齐立时习也。推此以求。将一止一作一寝一寤一言一笑。无时而不习也。南塘陈氏尝著夙夜箴。以明时分用功之节。而退陶先生揭之于圣学图之终。其示人之意。益深切矣。子之诚欲为时仲也。惟先汲汲用力于此而已。久而不已则圣人之时中。我亦可至也。愿时仲之及时而毋失也。
河子图字说
吾姊子之适河氏者。有子曰龙焕。幼而庄嶷沉重。有成人仪。才资通敏。甫上学。已能晓大义。相识咸期以远到。既冠而问字于余。余谓子图可乎。河之龙负图而出。圣人则之。画卦作易。以通天下之故。定天下之志。启万世道学之渊源。龙乎龙乎。龙而无图。直河中之一马尔。人而无学。亦动类之一物而已。何贵乎人也。自河之图出而凡两间之名物器用象数礼仪。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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暨心性仁敬地头时分之图。代作踵述。示人以不疑。而使之依据持循。的见其当然。而实践而无蹉跌也。图之不可阙。有如是哉。不惟图已。凡圣人之书。皆圣人心法之活图也。诵习圣人之书。而不得乎其心法者。是瞽之于图也。虽有图将焉用之。是以学圣人者。必以求其心法为大端。心法得而参前倚衡。莫非图象之活本。善观者亦将视我而为之图矣。岂但以河龙之图为至焉而止哉。图苟在我。进之可以绘日月于舜衣。退之可以画乡党于孔门。图乎图乎。惟子图其图之。
文德素字说(辛亥)
德有本。本立则其道充大。积中而盎外。秩乎其为威仪也。焕乎其为文章也。此绘事后素之义也。绘之可无。素不可无也。素之不存。绘将焉施。姓文而名采。盛矣著矣。灿乎其胜于外矣。盍字之曰德素乎哉。孝弟者百行之素也。忠信者众善之素也。小学者诗书礼乐之素也。宜子之后于素乎。今之世欿于中而役于外。昧其本而逐于末。文胜而伪则异色得以淫之。质丧而正道消亡焉则天下遂至于不可救矣。欲救之。盖亦反其本而已矣。
金而晦字说(癸丑)
闻韶金生榥。文贞先生之裔孙也。在髫龀已以才华闻乡国。稍长通九经诸子。无不谛其大义。且有志于圣贤之学。而欲追述乎家传也。既冠而字之曰而晦。请余演其义。余曰善矣哉。君子之学。为己而已。是以内则之教。于其始冠而戒以内而不出。中庸之旨。极于成德。而曰淡而不厌。简而文温而理。闇然而日章。曰不显维德。推而至于无声无臭而后已焉。其意深矣。圣门三千。惟颜子号为好学而有若无实若虚。以能问于不能。以多问于寡。盖由是而其学日进乎高明。其德日就乎光大也。古之圣贤无不自潜修默养静存密察上以成其为己之实。若其察察以为知。灼灼以为行。皎皎以为名。昭昭以为节者。鲜不为人。皆急于外而内实不足也。我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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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字之曰晦者。其意盖在是也。屏山氏之祝。已尽之矣。余无庸多其辞。惟子之毋畏于朱子也。幽暗之中隐微之顷。此天德王道之所本也。于乎而晦。其慎旃哉。
蔡仲三字说(甲寅)
蔡同人炳达仲三。请以其字为之说。顾余往时。为少友祝其字众矣。望之不可谓不远。勖之不为不深。其竟也或悠悠而惰。或掉臂趯脚而赴崎岖而颠踬矣。其于吾言也何惮焉。殆仁山所谓吾之醯盐。未足以变其酸咸者欤。余于少友。固已倦矣。又未尝不自反而惕也。于仲三乎。更喋喋耶。德之有三达。圣人已著之经矣。知之明行之安守之确而德以成者。大贤而上也。学者未易语也。惟所谓三近者。可以自勉。好学如饥者之甘五谷。力行如行者之赴家。知耻若朝衣之挞于市。念念在玆。进而不息。则所谓三达者。可得以有诸己也。请仲三之姑从事于三近可矣乎。非吾言也。圣人之言也。仲三宜(저본에는 빠져 있는데, 정오표에 따라 ‘宜’ 자를 보충하였다.)可信也。此而不信。吾又何言乎。
河景曾字说(丁巳)
昔汉人曹平。慕曾子之行。改名曰曾。家资钜万。事亲尽礼。不亏一味。出遇异味。必怀而归。不畜鸡犬。为其喧嚣惊动亲老也。时亢旱井地皆涸。母思饮甘寒。曾操瓶跪祷。清泉涌出。笃学力行。为世名儒。学徒甚众。其贫者为之给食。凡天下名书及古篆讹缺。手自订正。垂万卷。世乱乡闾被焚掠。曾忧经籍湮没。筑石为仓。储书数百车。人称之曰曹氏书仓。及没弟子立祠门外以祀之。号曰曹师祠。是可谓能学曾子者欤。可谓不负其所名者欤。晋山河生泳鲁。质厚而才钝。幼孤当室。事母克孝。藉世业家有馀食。能克己为义。既冠发愤志于学。其字曰景曾。尝请余演其说。余病不能文。只举曹氏事以勖之。且为诵曾子之言曰君子所贵乎道者三。动容貌斯远暴慢矣。正颜色斯近信矣。出辞气斯远鄙倍矣。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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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曰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此曾子之为曾子也。子能从事于是焉乎则又何曹氏之足云也。苟非然者。子之谓景曾者。吾不信也。景曾勉哉。
姜顺儒字解(庚子)
姜氏子名滠。水其排行而聂其锡嘉也。字曰顺儒何哉。盖聂之体三耳也。昔公孙龙为三耳之言。时则有夫子之孙子顺氏。从而辨折之。归语人曰几乎藏三耳矣。夫以龙之坚白诡辩。而能眩是非而惑众愚。非子顺。其不信以为三耳者几希矣。聂之以顺儒字宜哉。然而子顺之能不为三耳惑者无他。其有受于夫子耳顺之旨也。圣人之自志学也。守定而见实。明物而察伦。于天下之事。莫不有以知其所当然而究其所以然。瞭乎若烛照目击而无所疑惑。故能声入心通。耳与理一。无往而不顺矣。今子之自幼也。所耳者其几何矣。耳于戏言。耳于俚谚。耳于欲诱。耳于诳耳于谄。耳于叫呶诟詈。及夫长也。邪说之乱圣道者。悖谋之坏大义者。谗舌之搆善类者。日纷纭于耳。是皆足以夺吾聪而淆吾良知。将百其耳而不暇。岂亶三耳之为眩惑已哉。夫子告颜渊以耳顺之方矣。曰非礼勿听。惟勿耳于非礼而耳于听德耳于闻过。则耳与理一而无不顺矣。凡天下之事。循理则顺。背理则逆。惟理是听则心顺而耳顺。耳顺而百体皆顺。推之万事而无不顺矣。夫然后其无愧于顺儒之呼乎。冠而字之。所以责为人子为人弟为人少者之行于其人也。其行则孝弟而已矣。孝弟顺德也。顺儒之行。其必自孝弟始。
卢天民字辞(己丑)
天生烝民。维心为极。精爽虚灵。知乃专德。有觉厥明。妙哉莫测。仁义交付。敬诚互饬。静兮涵藏。炯然不熄。动而辨思。瞭焉弗忒。百度万化。咸我熙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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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哲神圣。罔匪是即。凡民有是。气蔽物隔。其立正墙。而行擿埴。倥侗颠倒。醉梦迷溺。不有先觉。孰通尔塞。维昔保衡。民之隽特。予道自任。同胞斯恻。先以惠后。若挞不获。来学是志。如矢视的。卢氏之子。自幼嶷嶷。庭谟隆远。觉容肇锡。孝弟教成。载加冠帻。爰字天民。俾庸顾绎。维圣何人。是悟是识。匪天赋畀。赢尧亏蹠。拨开便至。曷敢不力。生知学困。其究同宅。姚传惟精。曾述致格。博文明善。作我柯则。我其循此。求端寻脉。一理推贯。次第融释。人伦之迩。宇宙之逖。性道之奥。事物之赜。表里隐显。毫分釐析。积久豁然。大明赫赫。知之既真。泰然行得。和顺从容。不碍不逆。莹莹本心。体达用适。是曰天民。于入圣域。推以及人。刑家御国。有德有业。有功有泽。牖昏指南。永世程历。后觉后民。极天无斁。于乎卢生。勉哉翼翼。罔俾阿衡。专美古昔。
丁伯崇字辞(丁亥)
丁氏有子。厥名敦燮。如兰斯抽。春华烨烨。谓学可圣。蚤自奋庸。予有嘉恋。字以伯崇。粤在圣师。赞易启秘。安土敦仁。效天崇知。胤祚无替。缵道立言。尊德道问。若车两轮。敦厚崇礼。首尾相应。万世不易。遵此一定。厥旨伊何。曰存曰致。一或少偏。载跋且疐。盖人为人。直惟心故。主宰于身。纲纪百度。体性用情。动静不测。惟圣存此。浑然天德。众乃不察。放而昧求。天飞灰死。匪狂则偷。既此不存。何物更有。君子克念。惟一以守。何蔽何累。屏除意欲。已知己能。涵泳敦笃。居敬主静。大本卓然。循理力行。乃圣乃贤。然心之妙。知为始终。(叶)如足无目。一步奚任。矧又理万。蚕牛细密。毫釐有差。千里其失。君子于斯。曷敢不慎。精微中庸。是由是尽。理义日新。节文加谨。剖释根綮。透发关键。明物察伦。若睹厥掌。瞭乎逢原。匪涉影象。知之愈真。存者益实。其存益厚。所知弥彻。之此二者。交资互进。上达自然。合一无衅。人莫不有。是知是心。惟患不肯。莫忧不能。惟健乃志。勿怠其躬。三省四勿。九思九容。孝弟日用。诗书菽粟。从师取友。切磨熏沐。勿谓造次。明命常行。勿谓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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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至理均呈。攻苦耐辛。积久融会。敦化崇德。一于内外。顾名何惭。爰字攸宜。我述厥由。以徵来玆。
洪巨源字辞(丁酉)
心学有源。实启自舜。史氏赞书。厥德首浚。深沉积厚。涵泓静一。本立施当。文明且哲。温恭塞允。众善之集。是曰性焉。万世为法。譬彼洪河。源大流盛。渊渊既蓄。滚滚无竟。谁哉浅夫。弃本趣末。轻儇夸厉。躁竞报拔。小辨若智。细矜如庄。存弗给发。的然以亡。君子鉴此。盍浚其源。其源谓何。曰惟心君。万化由根。众理攸蕴。冲融浑浑。太极全圈。浚之伊何。惟敬勿失。静焉操守。动而省遏。造次须戒。幽独可慢。天神若对。主翁常唤。手容以恭。头直足重。爰视爰听。乃言乃动。衣冠几簟。起处食息。必钦必庄。罔敢不饬。亦时讲诵。明物研义。知思湛澈。透洽玄邃。交灌灵源。以滋以养。滓化真淳。允深且广。浩灏莫测。与天同量。随遇沛施。驶厥滂洋。孝弟流达。百度无滞。四海其准。放于无际。极本穷源。尽性至命。舜予何人。希之则圣。洪氏子浚。巨源其字。我作此辞。用勖厥志。视彼潢潦。朝满夕涸。洪河滚滚。子则何择。
权圣吉字辞(己亥)
邵曰为善者为吉。周曰君子修之吉。惟此两吉。自求多吉。修为如何。亦有两吉。易曰贞吉。丹书曰敬吉。惟正且敬。乃吉之吉。咸归于一吉。书不曰德惟一。动罔不吉乎。权氏子哲渊。名以两吉。字曰圣吉。表德于一吉。我爱伊人。姿性良吉。质鲁志确。力于为吉。苟勤厥修。进进其吉。勿邪勿怠。是为大吉。克正克敬。表里俱吉。德既协一。焉有不吉。祛私绝累。一心纯吉。周旋惟礼。四体庄吉。孝弟于家。家道昌吉。信顺于乡。乡风和吉。神明感善。锡以百吉。黄耇宜嘏。祥休元吉。我执此辞。聊以验子之吉兮。
李伯阳字辞(庚子)
羲惟首出。继天垂统。稽象画卦。二仪错综。屈伸逆顺。小大轻重。姤复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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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引抑控。维阳宰阴。寔赞神明。刚明通正。君子道中。彼闇而懦。乃醉乃梦。李氏有儿。烨烨其凤。嘉锡相羲。冠甫衣缝。字曰伯阳。我愚以贡。体乾自彊。勿怠勿纵。如雷决邪。如暾拓雾。如船撑篙。如屋竖栋。进进愈健。不淫不恐。卓然其达。千仞于羾。百业光朗。阳德攸种。矧今滔滔。阴翳鸿洞。不有所立。靡靡其从。发愤张胆。拔于有众。硬跟信地。万马莫动。我驽思勖。爰祝以颂。无曰下体。尔菲尔葑。
郭叔章字辞(辛丑)
族子绣坤之字曰叔章。其门亲钟锡鸣远祝之曰。
人维爱身。动作有章。积中发外。焕其辉光。天理之著。匪人以文。闻誉为被。文绣不愿。彼痴而滥。章以外物。纨绮裹体。朱紫矜伐。内实垢黯。衣架肉袋。市童之怜。君子攸秽。我有大绣。德美其蕴。周旋惟礼。威仪敬谨。子孝弟悌。手恭足重。有度有节。粲然可宠。仁衮义冕。贞信佩绶。是曰章成。不绣之绣。然犹有省。本末重轻。绘必后素。锦须尚絅。盍先务质。以厚其充。闇然含章。君子有容。为己非人。涂饰奚事。治心慎独。昔圣所贵。钦哉念哉。静以养动。其章发越。达于百项。
尹子贞字祝(壬寅)
尹氏有胄子元植。生十七岁之壬寅正月壬午。合紒于阼。将责以成人之道。余为之三加其冠。醴于户牖之间。并按礼而祝之。既又降阶而呼其字曰子贞父。且祝曰。胄子者。将以承祖祢收宗族而长于一家者也。亲亲仁也。易曰元者善之长。君子体仁足以长人。名之曰元植。其锡嘉矣乎。然而元不生于元而生于贞。主匕鬯以克家。统本支以管摄人心。非贞固足以干事不堪也。贞者正也。天下之事。正则昌。不正则败。克己闲邪。整容谨节。非礼不动。所以正身也。孝亲敬兄。刑妻御下。睦于九族。所以正家也。既正矣。又须固守而不去。须臾造次。罔或间于不正。志立而不衰。行立而不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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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立而不坏弛矣。若是乎贞之为干也。临事而不以正。得正而不能固守。元之善无自以植立矣。可以长人哉。身正而守固则善积而名达。家正而事立则和集而福禄日隆。易曰贞吉。此之谓也。爰字子贞。宜之于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