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俛宇先生文集卷之百二十七
俛宇先生文集卷之百二十七 第 x 页
俛宇先生文集卷之百二十七
 书
  
答鲁城阙里祠儒生
匪意伏承函谕。敬审圣像重摹。揭虔已妥。日月之乍晦而旋朗。光景倍新。是九有生灵之所共瞻仰而蹈抃者。佥君子之竭诚尊卫于百六沧桑之馀者。斯不负为夫子之后徒也。噫千秋之返。七日之复。其将为之兆乎。至若朴高灵相奎氏之倾万金之橐而不吝。俾百世之后。咸乐万物之睹者。其诚为如何而其功宜不可泯也。佥尊之飞章相告。记实图传。盖亦不容已也。呜乎。圣像及五贤之帧。寔由我 肃正二庙之钦降。暨今羹墙之际。益切于戏之思。奉读来谕。不任哽咽。吾道之重明。天运之必循。其于是举也若有关焉。窃愿佥君子之继此而益尽力于道义忠敬之实。以报答我先圣先王之遗教遗泽。是为大尊卫于终始也。伏惟佥鉴。
答乐育斋儒生(甲辰)
谓外伏承佥翰。谨审佥候保重。区区慰仰。第惟语类一书之兴废。实关斯道之盛衰。此我 正庙所尝深致意焉。分命岭臬刊劂。以惠来世者。而中经煨烬。莫克修补。穷乡学子无从以诵读是书。抑亦斯道之有驱于气数。而 圣祖所以苦心嘉惠者。岂终于此泯泯而止哉。乃者佥执事忧道之切而趋事之勤。欲举此重刊之盛役。以与一省共其功而讲其绪。区区不任向风而拜颂也。惟其任事之责。谬及于愚劣无似之地。奉圈惶缩。罔知所以应命也。欲辞则有嫌于自外。欲赴则无补于盛役。钟之处此。不亦难乎。窃念此事关系甚重。有非草茅韦布所堪草草了办者。未知佥执事已以此奉禀于察府而听其指挥否。当此混混之秋。思所以扶植斯道。对扬圣祖之至意。嘉惠永来之斯民。顾非察府之所担夯欤。苟一奉禀。想当事事如计。将不日而竣功。如钟之孱钝疏迂。只当拱手仰听而乐观其成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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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何足凫雁多少于其间哉。伏惟佥谅。
与语类刊所(丁未)
伏惟犹寒。佥履万护。刊役想已开设。而添载列录。并已烂漫商定否。鄙撰尾语。只缘佥位屡强。不能终辞。然每念僭猥。深悔其率尔也。如蒙佥位终始加爱。就此勘订。删其蔓衍。补其罅阙。幸无大咎则犹可以自宽也。如或以一时仓猝之构。而把作定本。且曰纵有可论。任他而已。则钟之得罪于斯文。谅不足恤。其于佥位尊卫之道。亦恐未光。望须一一摘抉。务归亭当。若有一毫不餍于舆论。有乖于本实。则须掇还原草。俾得以自坏之。则是佥位之恪以制事。德以爱人也。区区不胜大愿。第其中亦觉有忙后之错一二事矣。玆用夹告。览至可谅烛。自公眼看。又不当止此。惟万加参定。勿遽草草。仍念板已藏矣。而守护之节。又必在佥位商量。望以时加念。不宜迁延以致畔涣。并惟佥谅。
与滥溪书院长贰(丁酉)
伏惟凉殷。斋居动止晏重。昨暮因是乡校隶。输致本院秋享献官望帖。审钟锡无似猥蒙佥仁记念。深恐有愆于重礼。以病佥仁。第于尊慕之地。犹得以一番瞻跪为荣。所当不暇于竭蹶者。而就考帖中享日之卜在今中旬之丁。此恐佥尊之偶失照勘者。其不谅是日之为 大行王妃讳辰乎。 国忌退享。自有已例。但变故新出。似未及补刻于忌板。造次之顷。易于忘会。窃想佥尊执事已自省觉。然远外私虞。不无过计于万一。玆敢专人仰告。望垂鉴亮。亟改享期。以重体貌。以安神理。千幸万幸。为是之故。不敢具单显呈。只此密白。并亦照谅。惟是期日载迫。具脩己略备。齐员或已集则当奈何。然而犹非鼎俎已陈之比。则不若据礼以断之。为无憾于体貌若神理也。如是则须以来月朔丁行享。钟有私忌在晦前。宿舂戒程。又当不及赴齐筵。亦冀照破。别行延请。俾齐私分。
答慕寒斋佥座
伏承联札。谨拜审斋居佥体万庄。当斯文衰败之日。僇力于尊卫之方。而先生之道庶几有赖于终古矣。区区不任钦仰。顾病废颓仆。不能趋走相役于诸执事之末。已蹙然靡所措躬矣。至若编趾之述。尤非愚陋万万所堪。而乃佥君子彊督而不止。钟诚汗热魂悸。不知所以致然也。玆读来喻。又有此令人惶恐而不敢逃其罪者。岂仁爱之相阨至是耶。由是惴惴。强所不能。构若干语以呈。盖为聊以见其不敢自外。而良由于拙涩而不能也。惟另加矜谅。一笑而卷弃之。不必来狗貂之讥于域中多士之评。乃所以重斯文而怜不逮也。区区窃有望焉。无路面布。辞短心长。伏惟佥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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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愚溪堂佥座(己酉)
春候甚乖。恋仰方切。明举至获拜联翰。敬审神劳岂第。佥体护重。已不胜慰颂。且蒙寄惠先集。俾得以玩绎前人遗旨。庶可以感发兴慕而知所自奋。甚荷佥君子之眷眷于无似至此厚也。顾衰劣垂死。何以答盛意于万一耶。旋庸愧恐。天下无阳。人类举化为鬼魅。而惟法家英秀。晏然作旧日家计。不肯与一时低昂。诚足为颓波之一柱而穷阴之硕果也。向风驰义。不任钦叹。继愿益竖硬脊。勉究实学。涵养持循。久而不懈。则吾道之托。将不在于孝廉先生之家耶。幸千万加之意焉。区区瞻祷。亶出赤衷。伏惟照亮。
与丽泽契中(庚寅)
普恸何言。伏惟此时。佥体护重。典学加懋。落落瞻望。窃不任慕用之私。钟锡宿恙稍醒。若可以留意本分。而却为冗累琐琐。驱遣不去。翻车流转。溪径已茅塞矣。自悼之馀。亦奉为佥君子相戒也。契事似闻略有头绪。所当一番烂漫讲定其许多。而顾挂碍不一。末由自前。今不免为子翼所强。乃敢裁之胸臆。略成条件。不惟代斲之伤手是虞。天官之职。岂致曲凑合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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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得耶。极知其不中用。然既有是。不敢隐。玆烦寄呈。伏愿大家商确。另行梳洗。俾有一二可取。则斯为荣焉。如其索性丑差。即付丙以藏拙。更须博采佥议。完定了一副美规。及今便可立着。不必优悠等待。卒之苟且而已也。伏惟佥鉴。
答鸭岘金氏门中(丙辰)
伏承联札。谨审佥候万祉。甚慰悰仰。就先先生遗集。既已重刊。斯文之庆也。建阁妥护。所不可不汲汲者。而本孙之竭力营办。尤令人钦昂而无已。岂一气循环。将以此为泰来之兆耶。但欐颂之责于无状。事出不图。惶蹙震骇。不知所以应命。盖缘鋾素不娴于制作。兼以年来耄废昏错。谢却笔砚已久矣。其何能强奋冯臂。以买人之讥笑耶。直以舜孚父子推委太窘。且有佥教若是郑重。有不敢自外者。玆不免冒没搆草。以听去就。然特以未考于年谱。不能得其大全。重以神思迷困。才下一语。便觉丑差。决知其不堪用矣。第以期日太迫。恐有缓不及事之虑。故遂以录呈。幸佥加裁谅。另下勘订。仅充当日之祷颂则幸之幸也。如其全不可用。便行扯弃。更以谒于当世之钜笔。俾无憾于斯文之大役。是不胜区区之仰也。邮便寄声。不能尽多少。馀希统照。
答池洞金氏门中
喘喘在鬼关中。漠然阳界事久矣。不自意仰承仁眷问以死生。此意何敢当也。第伏审冬令。佥候起居若序万安。允惬区区之诚。鋾一病支离。宜即溘然。而尚此迟迟。可吝甚矣。示中云云。不觉惊悚。当初之妄有撰述。祗缘世分之难于自外。而寡昧劣识。未能照察于大家绪系。遂致造次矇眬。窃以歉缩。谨就叙系中略补数字以呈。可与一派商量。保无枝梧则幸矣。如其终不相喻。则鄙述本草。第当觅还。已以此意。书及于蝶谷矣。俯谅如何。伏惟佥下照。
答池洞金氏门中
新春第切向慕。玆伏承崇函。谨审佥体动止对时泰亨。实惬区区之忱。鋾枵然一槁株耳。凡人世长短。自不干己。而特以契分之旧。率尔抽笔于蝶谷之碣矣。其始也失之疏脱。为蝶谷华宗者。宜有商量。而乃不谋于一门。径自刻树。及后追补。正合汲汲改图。而反复力抗门议。顷自鄙边。专书劝喻者一再。而亦不肯可。致有纷纭。是则鄙言之不见信于蝶谷也。即不见信则石面径刻之字。亦何足徵信而必守哉。玆复专书于蝶谷。索还碣草。且于鄙藁中已涂抹本题矣。伏惟佥谅。第以轻易之辞。而致闹于典重之地。罪涉狂妄。无以自恕。然今既收回。则或可为不远之复耶。伏惟矜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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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蝶谷金氏门中
岁钥倏开。向往愈勤。伏惟新正。佥候万祉。区区劳祷。鋾苟且不死。何足仰溷。第以神塘碣刻之始焉疏脱。既有追补之相要。而前后鄙书之恳悉。宜在佥谅矣。今闻犹复持难。不听改刻。鋾之愚惑焉。夫以文敬先生神道之树。而大贤洪笔。昭揭终古。则今日之一例追补。有何加损轻重于佥位。而乃力抗门议。内而伤惇睦之恩。外而蔑弃此忠告之鄙悃。不亦异乎。到今事面。既不相信。则以不相信之人之文。仍留于先世之阡石。尤何足以取信于来世耶。况鋾既不见信矣。则只有收文一事可以少赎前日轻率之过矣。伏惟佥谅。顷时碣文本草。即速还送。且于石面镌去鄙名。如何如何。私藁中已抹去本题。此岂所乐为哉。乃佥位之不肯惠谅。而使鋾作此情外也。言之可悲。庶赐照亮。
答晋阳郑氏门中(壬寅)
岁底伏承远惠崇翰。祗审佥体万安。属此献发。仰惟福履并加绥矣。钟锡旅寓憔悴。无可奉闻。尊先祖殷烈公墓所。获信刻于累世疑慕之馀。于可验佥孝思追远报本之至爱纯诚。终有格于神明。区区不任颂贺。谬嘱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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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顾望微笔弱。不惟本不堪此。窃念崇品正卿神道之镇。决非草间韦布所可代斲。历溯往牒。未见可据。今不敢冒昧径撰。以累重役。惟佥位恕亮。别求于当世大家位望并隆德言兼备者。以壮万代之瞻仰。如何如何。院志入梓。诚美事也。谨如戒略加标付以呈。可鉴裁而去就之。且补入志碣等文。兼载河松冈实纪。然后方得为清院全籍。并在佥谅。俯徵弁语。不敢造次以贻佛头着秽之讥。荐负厚意。知罪知罪。
答松坡河氏门中(壬寅)
钟昔寓春峡。幸忝同壤。若可以夤缘奉际。获睹夫古家声烈之遗者。而因循蹉过。遂此南为。更落落不可及矣。恒居向往。不任忉忉。乃于匪意。蒙降辱佥仁。存以翰牍。区区惊感。未知所以致此也。谨审秋高。佥体万重。尤何等仰慰之至。第承辨正录一款。果是不可已者。而謏昧末由赞其一二。甚负见属之至意。窃以为编例既成。不必更添张皇。其或疏漏者。惟在佥鉴依实补填。便可入刊。盖自有 正庙大训。焕若日星。将与天壤终始。敢有何物得螮蝀于其间耶。在尊门地。正不必多费声气。以与彼较曲直而赌胜负也。如何如何。无路面禀。秪切颎颎。
答松坡河氏门中
谓外重辱崇函。谨审佥履起处万相。区区慰仰。先先生实纪之补刊。系是斯世斯道之不容但已者。凡为吾徒。孰不向义而趋功哉。惟墟碑之有题而无铭。视之常例。虽若可歉。然先生之危忠大节。与日月争光。有目者千古皆可睹也。况诸贤之赞述已略备。邦家之褒典已隆显。不待于片石之语而为之加损。当日之高文大手。自不乏人。而只用十二字篆刻。窃恐煞有商量。非出于卒乍之草草也。今莫若仍旧贯之为善。此在孝思佥谅。且钟是何物。敢奋笔以秽佛头。招一世之讥骂。来千古之嗤点耶。是庸固辞终辞。不敢应命。亦惟佥恕。馀在华宗君归报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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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慕寒斋诸君(壬寅)
承审清斋盍簪。相观以善。相悦以讲习。是所谓天不忘也。外之虎食。何与于我。设如来谕所谓清流之祸。朝夕且至。亦甘心焉尔。但不合作东汉之激扬。程先生所谓尊所闻行所知。不必及吾门者。正有望于贤辈也。危微二字之义。说得甚苦。鄙意以为不必如此苛细。自生拘碍。微只是纤密难见之称。精微与微妙。恐非两样语。盖理本精微。故其才发之端。亦微妙而难见其著也。则充广而显于事业。凡天下之物。皆始微而终著。微者著之端也。岂可以著者之好。而谓微者为不好也。况人心之危。犹曰未便是不好底。则道心之微。岂容遽以不好目之哉。人心之危。道心之微。自是他本色如此。危而安微而著。是其究竟处。究竟而仍危且微则方是不好底。若以本色之危微而都做不好意看。则是心之发。更无好底。著只是微之著者。安得以自好耶。所谓微妙而难见者。虽曰精微而难见亦得。盖人心之发粗率故也。未审佥见更如何。所望惟随念必察。从事于执中之功。毋徒以文义谈说之间而已也。
答宗川斋诸君(壬寅)
谓钟有声气之感。辱以先施。区区未知所以仰答恩私也。第其有推诩之万不近似者。非直钟之所惶汗而图避。在佥贤修辞立诚之道。决不宜如是泛溢。自后须痛毖之是望。别录俯询。钟何敢曰知。惟问寡之厚。不可孤负也。略有订上。是在财择。然此皆文字上小小底义。虽略之可也。惟讲求其事理之当否。立心之善恶。而体认而从违之。是为善读书也。古人所谓以我观书则处处得益。真不诬也。抑亦有献于佥贤者。昔圣贤之教人。必曰为己曰自慊曰不见是而无闷曰人不知而不愠曰不愿乎其外曰行一不义得天下有所不为。正合于此般去处着眼谛破。把来作一身立命处。方可以为学。方可以进道。不然虽使终身说学说道。其实无所有也。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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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甚为佥君冀反省而自勉也。幸惟照谅。
  别纸
 大学序六节。何以分。
陈氏本说未尝考。
 传是门人所述。而序以传义为曾子之作何欤。
序只曰曾氏之传则包门人在中。如云孔氏之遗书。而曾思诸子包在其中。
 众技小注九流。可得闻其所自欤。
农家者流则假冒于炎帝。其馀道家名家兵家阴阳家墨家者流。皆托于黄帝。而今不详其所自。难以历举。
 其间。或谓是孟子没后宋德隆盛之前。
俗儒异端之间。
 
晦盲否塞。对反覆沉痼而读之乎。
似然。
 放失阙略。所指不同否。
放失似指诸章错简。阙似指第五章。略似指诸章之发其归趣而未及注解者。补阙则立格致之传。补略则有章句之书。(已上答朴奎阳)
 读法八。又曰有言语之次序而各以类聚否。
略有这意思。
 今人半年要读多少书。是戒人贪多也。半年方得大学看。则是见伊川后半年也。两义不同。而乃援而为證何欤。
此与近思录所载和靖事似不同。然观此则恐彼处偶多一后字。而彼此只是一意。
 填教他实。一则删著字。与语类不同。岂引用而自为一文者欤。然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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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连诚意读何如。
读法及小注之节取语类。往往由意裁撰。失其本意者甚多。此等处只可从语类看似正。
 所以致得学者看得容易了。是易晓之意否。易忽之谓否。与语类亦似有异。
不大段费力之谓也。虽与语类异。而只如此节取。已自意足。
 子程子。陈氏以为上子字宗师先儒之称。然则下子字独非宗师之称乎。
下子字是古人之通称。如孔子之只称子曰。方是宗师之称。而公羊之于沈子。若单称子曰则混于孔子。故加此于沈子之上以别之。(已上答朴泰阳)
 大学之道与近道之道。果是不同否。
恐无异同。
 大人只是对小子之谓欤。
非止年纪之大。虽做到治平之大人。亦只是对小子之学而称。
 定静安虑得五者。果有工夫之次序。而亦可分排于八条否。
此乃知止之功效相因底。不必以工夫次序言。亦不必分排于八条。大凡看书。只可就本文上认取正意。涵泳受用。不宜横生意见。泛滥摸合而无益于实事也。
 欲其极处物理之极处。处吐厓伊当何从。到是物理之到吾心乎。心之用到物乎。大山谓只是情到理到之到。亦难通晓。
退陶以读作伊为定论。到不必作自此到彼意看。只是诣其极之谓。大山说亦此意。
 第六章两慎独。或谓是指心指身之不同。陈氏于閒居独处下。有所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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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然此非解慎独之独。
上文就好恶上说慎独。下文因閒居说慎独。故论者有心身之分。然独只是人所不知己所独知之谓。则其所慎。固无心身之别。
 诚于中。或谓借君子诚中形外之实。以明小人之情状。则诚字之无恶固自若。此合于朱子之意否。
以语类及庸或所云观之则朱子之以此为恶底。诚无疑矣。但大全讲义以此为恶之实于中而形于外者如此。以对下文善之实于中而形于外者如此。章句则却删此一句。只存下文善之实于中。此可以见章句之不住修改。而诚之为恶。终非正义也。如何如何。
 十目十手。似专以恶不可掩而言。故以其严乎结之。既知此为严则善不可掩。亦该之矣。故章句兼善恶言。以此推之则上文诚于中。亦专以善言。而恶之形外。亦不言而该之矣。未知如何。
如此看似得。
 正心章句一有之一。退溪以对四者言。然详味文义则上既云人所不能无者。或虑夫以其所不无者而一槩有之故云然。
详其文势。一字对盖是四者之四。有字对所不能无之无。或不能之或。对皆心之用之皆。其下字命意。极有斟酌。界辨森密。恐只当从退陶说。
 正心章下既以敬以直之为言。则修身章可以义以方之为言否。既诚其意则心无不正。更何事于正之乎。正心修身。只是一事。则各有条目。尤所难晓。
修齐治平。皆义以方外之事。意诚则固无恶矣。然实怒而或怒得偏重。实惧而或惧得过中。故又必有正心之工。心与身有内外之别。正修岂可作一事看。
 治国不曰在齐其家。而曰必先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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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致戒于所厚者薄故也。
 絜矩章句长短广狭。所以应上下四方者言。
得之。(已上答柳震国)
 孟子为巨室章曰能胜其任。是赞工师乎。赞木之大乎。曰不胜其任。是罪匠人乎。罪木之小乎。以饶氏任贤不如任匠之说观之。则似指工匠而言。以朱子贤人所学者大。王欲小之之说观之。则指木而言无疑矣。
俱以工匠言。所学者大。喻工匠之所贮者大木也。王欲小之。喻妨夺匠人之斲而使之失其任也。
 万镒是果玉之价直乎。是工人治玉之价乎。何异于教玉人何异字。是异之谓乎同之谓乎。教是使底意否。指教底意否。诸家皆以前譬后譬为不同。果否。
似是治玉之价。而许氏谓玉之价直。未知何谓。何以异。与上篇何以异于邹敌楚哉恐无他例。教是自以意指教之谓。饶氏两譬。因集注之意而云。陈氏后譬之谓不专用。恐非正意。
 以齐王犹反手。此以管仲时言否。抑孟子自道否。若是自道则下文何可当。亦似自道。而谚解吐恐未稳。以为未稳则结语是以难之云。又不相应奈何。
公孙丑曰今言王若易然。则其谓反手。乃孟子之以今时言也。公孙丑言文王之不足法。则其曰文王何可当也。亦为孟子之自道者无疑矣。然而文王犹方百里起。其曰然曰犹。此正文王之不可当处。是以难三字。所以答犹未洽于天下之问也。(已上答李和镕)
 人之所以异于禽兽章小注。朱子曰所同者理也。所不同者心也。或疑此心字以气言。愚则以为以人物气禀所具而观则性亦不同。岂啻心也。虽专就人分言。形气之心。如人面相似。况就物分上可责之以虚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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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昧之真体耶。可求之以义理之妙用耶。未知如何。
理以一原之公共者言。心以人物之存诸己者言。一原之同而所存之异也。不可以其不同而便谓之其也。物之心亦有一点虚灵。而不似人心之全体虚灵。亦有一路义理。而不似人心之万理俱通。此所以不同。(已上答宋禹根)
 论语谋道不谋食章。一云耕所以谋食而馁反在中。学所以谋道而禄亦在中。盖欲舍耕而就学也。是则食字以耕食而言。一云耕则不求馁而馁自至。学则不求禄而禄自至。然虑或有谋禄而为学者。故曰谋道不谋食。是则食字以禄食而言。两说孰长。
上一说似长。食只是食。不必分耕禄。
 性相近。专以气质而言。盖性只是一性而已。五常之外。更安有气质之性者耶。下文下愚集注。不曰气质相近乎。若明气质相近之义。则性自是性。气质自是气质。但主气质看性则虽性似相近。而其实性非相近也。凡言气质之性。皆专主气质而言。非主性而言。
专以气质言则只是气质。何得云气质之性乎。性无不同。而惟其随气质不能无异同。故名之曰气质之性。孩提之初。气质相近。故其性之发用于气质者。亦相近而无大相远矣。此非以性之本然者言。则谓之相近。亦何所妨。(已上答崔道秉)
 小学寡妇之子。非有见焉弗与为友。注云难以避好色之嫌。此果的训否。这友字无或是琴瑟友之之友否。
注说得坊记本意。不须疑。琴瑟友之。是宫人之喜得太姒而乐之也。何尝是配耦之意耶。
 负剑辟咡诏之。无或是失仪否。负釰或作附脸。谓音相似而误何如。
长者之于幼子。其爱昵或有如此者。不必以失仪论。附脸是鄙说也。而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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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信。负疑作偩。
 旁狎。谓泛与人亵狎也。未详其义。
今之不问亲疏长幼。而有诙谐狎昵以为能者。
 纳币亲迎。礼之常也。失其常则非礼也。何可谓奔非失礼也。既非失礼则又何为分卑。
媵妾则奔是常礼也。世间尊卑。自有定分。岂必以失礼而为卑耶。(已上答李绾宰)
 庸序道心惟微之微。是精微之义否。心经赞惟理无形。是之谓微。然则人心之发。还有形可见欤。
朱子已曰微妙而难见耳。精微之微。亦只是微妙之意。人心之发见于血气者。比诸道心之微妙。岂不是勃然暴著。
 虚灵知觉小注。赵氏曰知是识其所当然。觉是悟其所以然。此虽原于孟子先知先觉章集注。然彼既曰先知后知先觉后觉。则分而注之固当。今于心之用而云云则似涉破碎。
此是知觉字正释。胡为而一宗一斥也。
 篇题末复合为一理。悬吐当云何。小注胡云峰体用之说。果无病否。
寻常读作为也吐。未知是否。云峰说恐无可疑。
 性即理也。有解云在人物之性。即在天之理也。然则理与性或有源委之分欤。以当然所以然言之则非直性即理。心亦理情亦理也。以源委名实言之则以一理而分心性情之界域。
理以万物之公共者言。性以万物之各得者言。性即理也。谓其各得者。即其公共也。所论似得之。
 以气之承当理之顿放观之。则天命亦似带气。以理自理气自气言之。则气质之性。亦即理也。如此说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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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有意义。然但气质之性。已是理气混杂处。非理自理时节。
 性曰各得。道曰各有。则是人有人之性道。物有物之性道。而旋复合之曰性道虽同。何欤。
人与人同。物与物同。不害其为各得而各有。
 隐曰暗处。微曰细事。所指不同。而继曰幽暗之中细微之事。则还似无别何欤。
处以地头言。事以做为言。有是地头而有是做为也。非判然作两界而不相关也。朱子恐人之以处与事为异时节度。故上既正释之。下复变处为中。以见其一时也。(已上答河启圣)
 致中曰自戒惧而约之。以至于至静之中。致和曰自谨独而精之。以至于应物之处。窃疑戒惧既是静养之工。则更安有致之至静者乎。谨独之于应物。则其间合有致之之节次。
戒惧是贯动静工夫。而戒惧乎不睹不闻。则是致之至静之中者。
 鬼神章句先之以程说。后之以张说。则是乃以程说为经文本意。而反以张说为据曰以二气言云云何也。曰功用曰迹则以气言。曰良能则以理言。既以程说为本意则是主气说。或问之斥侯氏说何也。
鬼神之本色只是气。故先引程说以明其本色。其为德之实则在理而不在气。故引张说以归重焉。所以以侯说为非。
 小注云性情便是良能。功效便是功用。功用以气言。而良能以理言。则所谓为德。亦可以合理气当之否。
功效只是性情之功效。非指迹上之功用。注说有些未稳。德只是实理乌可杂气言。
 良能只是灵。灵只是鬼神。然则良能字为鬼神正解。而良能又即是为德也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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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论得之。
 诸家皆以与知能行为费。不知不能为隐。而程子非之。然以鬼神章看则虽如诸家说。未为不可。既曰不知不能为隐。则以鸢鱼为费。如不见不闻为隐。而洋洋如在为费。有何不可云云。
所论似得经文正意。而章句说如此。不敢质言。(已上答姜贞锡)
与落水庵诸君(辛丑)
沐兰归来。犹觉馀香之捻鼻。久而不歇。天气正熏。恭惟佥贤跪处晏重。清区簪盍。嚣尘不到于简编。理义日熟于丽泽否。此世维持。专藉线阳之不绝。而其培养而张王之者。又专在于吾党之英才。佥君子宜知所以自勉也。但为学不徒在讲诵辨说。须先从事于居敬立诚之方。人伦日用之实。办得个大本领。然后心存而气定。读书穷理。方有凑泊处。且见其真切亭当不得不然处。一一皆为吾有。亦将日造高明而欲罢而不能也。如其凭一时之才气。沾沾乎句读文义之间而为讽咏赞叹记录谭谑之资而已。则匪直所业之为不干己事。抑己所见之非真而所言之为似是而实非矣。亦将渐次无乐乎其无实得。而其高者由恍惚而为荡肆。卑者由渗淡而为怠倦矣。此钟之所一生经历。而老始知悔。不容自力矣。则玆不敢不为佥君子道之。欲其及早自谋。而不至因循以失之也。佥君子其赐肯谅否。前寄问目。钟何敢有所上下。只为欲因此而启讲难之端。以来佥君子之驳正而规惠之。故逐一有覆于来纸之尾。谨此呈上。揣摸糊涂。足令人一笑。幸矜察而重见教也。仍欲闻叔亨至论。乞叔亨之毋以旁观自处也。何时得更面晤。临风不任跂渴。只希各自努力。以副颙仰。
答丽泽堂佥座
岁寒方切瞻咏。匪意蒙眷念获承崇函。拜读以还。深勤颂仰。际玆世纪颓败。儒风销歇。而维持振兴之术。专藉于尊卫以启迪。本堂之设。亶为文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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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高景羹墙之地。而尸祝之未遑致虔。特因事势之迁就耳。今玆之古宅遗帧。既有难便之端。则移妥祗奉。舍本堂而何之。佥君子之协诚敦事。实有得于尊卫启迪之术。区区不胜向风而钦赞也。既奉遗帧则便与位板不殊。春秋释菜。岂容无祝而昧行耶。愚陋亦未之广有證援。然永嘉之西山堂奉牧隐李文靖公真影而常享有祝。载在大山集中。此足为据。惟佥谅而勿疑如何。鋾病废颠倒。末由趋听于盛礼之会。祇切悚仄。馀祝佥体对时茂亨。
答率礼宗中(庚辰)
孑处岩罅。长时梦想。黯黯乎松楸花树之林。玆于意襮。远垂佥翰。存恤备至。欢然若同堂促膝而抒情话。此意何敢忘也。敬伏审佥体起止连护蔓祉。区区不任慰仰。司正祖墓碣。举四百年未遑之仪。追远以诚。尤庸钦叹。但事钜力绵。且值歉荒。调度之不敷。是则关心。惟务自节啬。稍存赢馀。以需日后。是仰是祈。文字之嘱。不敢自外。略此搆呈。然决不足以溷诸石面。惟从长更求则甚幸。钟锡命与时枳。遭此无限窘跲。方缩伏以待处分。坐此碍掣。似不得趍省于竖石之日。不肖罪大。无容自宽。伏惟佥谅。
与追报堂宗中(戊戌)
冬天肇寒。不审佥体候万重。奠扫已毕。惇睦益讲否。区区溯往之至。钟锡初拟以月首趋省先陇。而却因小侄尰疮未痊。乳孩感嗽猝剧。不忍舍之而远出。遂不免蹲停私居。愧悚而已。玆因湖西宗人之委访。得悉谱议之八路大同。此固癸卯以后不遑再举者。而中间两派之各修谱系。盖缘事力之不敷也。目今大地溃决。民生将税驾于何所。及此绸缪。正宜做一番合族之举。庶几仰体我祖先之心。而何幸此论发自畿湖。其在吾岭。宁可以些小拘梗而自外于斯举哉。但念谱所之设于华城。虽适八路之中。而遥想近畿之地。物价翔踊。凡百需应。势当十分浩穰。有非孱力之所堪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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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况苞山是根本之地。则八路合族。当以此地为重。或可回通于华城谱所。宁以来春移所于本堂或追远堂。则岭下之响应似易。而西北及湖南之踔远者。亦得以舟路直达于马浦。往来无碍。不比华城之役役于陆走矣。鄙意则趁此机会。政好汲汲合系。而两派世德之编。并宜乘此合刊。以敦一本之仁尔。玆敢竭愚见控白。伏惟佥谅。幸以此意回通于畿湖佥宗否。自馀节目。徐当讲定。只俟佥教。
答漆原宗中
冬天寒甚。不审体候万穆。浑节一如。区区溯慕。顷伏承佥谕谆悉。谓雉山墓享。姑当专委于伯派。此恐有激而发也。伯派诚或有过矣。然密迩茔下。殚诚香火。亦已久矣。在远者尚有愧焉。今势穷力竭。香火将废。而为吾派者务寻其些少之前失。不汲汲于营办而共事焉。则不惟亏欠于辑睦之道。其于报本追远之诚。不亦恝然矣乎。鄙意初非谓添补伯派也。只自吾派中划出五十金。岁抽其息限十五缗。以供香火。赢馀拮据,积以几年。则买田一区。资之永来。庶有其日矣。如是则伯派之人。亦岂不欢然助力。一心于奉先哉。来谕添补之云。窃恐有未谅于鄙意者也。丘木斥卖。此钟锡之不忍发口者。惟在佥意之裁悉。但勿与伯派深较可矣。雉山之享。一仍草草。则楼湖先灵。岂肯乐歆于厚供耶。为子孙者。以祖先之心为心而已。伏惟佥位深思而善处之。
上家兄(癸巳)
卢兄来。凭伏审兄主体力晏重。家小均吉。伏不任区区慰满之至。但旱馀失稔。生计濩落。风后光景。又复如何。旱苗得雨。或有晚粒之可收者否。一门光景。能保不至如丙丁则幸矣。沙月音信。亦不至沟壑则幸甚矣。舍弟家眷姑无事。而卢兄落马致伤。今驮病而归。闷闷不可言。年事比昨年稍歉。而四围荒骚。逐日惊人。来春事不可预料矣。女阿于归。定以十月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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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而拟以十六日自此发程。然若道路不通则未知如何。伊时事势。弟未可率去。似当从兄替往。到兄主所而兄主仍为率去为好耳。礼物酒肴之属。不得不自兄主办置。已有前约。下谅如何。奫阿所读如何。今若无食则亦似难专。与卢郎并送则藷根菜叶。随得分吃。是亦一乐。伏望下谅。宗学契案。今冬会时期为落契别成一案。千万伏望。
与沁侄
痛矣痛矣。汝兄之遽此不淑。又胡为哉。讣车未至。疑信相半。然日前朴上舍有书。决非妄传。但不言其月日。如耿兰之报。已极可菀。且不省缘何疾祟。至此罔极也。吾家凡事。惟渠是恃。而且其心德之宽弘。处事之详缓。足以享福而延寿。岂料昨年而遭逆理之惨。今年而身随以长逝耶。天意固不可谌也。在汝割半。摧伤宁有其极。最所念者。孤孙稚弱而寡妇两世。哀极多怨。恐其不暇检顿于家事也。忧之奈何。此后百事。须凭汝一一调护干理。即与汝兄在一般。然后庶可以维持门户。不至颠仆也。汝之心亦应然矣。何待此远情之忉忉也。第二哀孙。曾已分居。未知其能兼摄大宅。得无阙失否。此亦须汝指挥。不可专恃。惟汝竭力。是望是望。丧出果何日。病系何證。其入地亦不免时禁所迫。而归于荒阡否。念之痛心。不能长言。此间姑无显忧。年形为风雨不时。恐难望大同之秋耳。馀不烦及。可默谕也。
与湛侄
星山夕日。送汝南归。我则北还。骨肉分析。使此别离作恶者。是谁之过欤。自夏及秋。声息不一至。此怀黯黯。尤无以自恕也。聊问彼时登途。得无挠返侍。近日来春府兄主三房体韵。一享冲穆。汝诸从皆愉婉和乐。浑节并免大何否。远念憧憧。食息靡它。此间春有幼女之惨。而在外未及见矣。正恐其无母失养而致此。为父者不能不伤心也。馀眷姑无事。山深雨若。菑畬将有秋。是则可幸。第念吾门零替。先徽日湮。继述无人。汝诸从汩没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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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厮养何殊。惟汝赖父母勤力。庶无大饥寒剥肤。可一意问学。亲师取友。成就本分当事。使人称吾家佳子弟。幸不作门户羞尔。汝质鲁而才钝。才钝则必能耐辛思索而无草略率易之失。质鲁则必当沉静自守而少浮躁便儇之疾。惟不怠不放。期以久久则自当有一朝豁然而行无不顺者矣。勿汲汲于责效。惟孜孜于加工。勿追逐于閒杂。惟亲近于直谅。学之必欲其知之。知之必欲其行之。节次做去。所得皆实。则尚何患乎古人之不可企及也。夏间读何书。且随众业时文否。时文非汝所长。且无益。不如专心读书耳。书所以益智也。智既明则理顺而辞达。彼雕虫乱道。又何足尚也。人不可无师。我今颓废。不足以教汝。汝又不可旷省而来此。我于汝不能朝夕以之矣。须自今往依南黎先生门下。执洒扫之礼。将小学大学次第请益。须字字分明。如小儿初上学样。有疑必潜心致思。思之不通则问之。别置一册子。逐日记所闻。以备遗忘。一言一动。必谛观而慕效之。每事必禀问而行之。罔敢踰越。勿遽为人言所动。少懈其服勤向仰之诚。以自绝于教育之仁。至可至可。望须明日即行。勿少迟疑。初到拜而致辞曰久仰先生德义。不啻饥渴。湛无似不敢自致于门下。今蒙从叔父遗书见教。使之归依托命。湛不敢违。自今将朝夕先生膝下。充粪除之役。请先生安坐容湛再拜。若辞谢则又曰幸先生看从父面上勿终弃。遂行再拜之礼。粮馔寄食之节。亦听先生指挥。早晚在先生所周旋。勿好为閒出入。与同辈处。务尽诚意。勿以怠慢之容相加也。我之所告于汝者。如是而已。千万毋负毋负。冬间南下。当观汝能听信吾言否也。馀他冗琐。不必多及。汝其嘿会。
答溶侄(癸卯)
正月有书而无便可覆甚菀。月前因性孝书。始审兄主有 恩资之荣。汝辈已设酌以饰庆。而在远闻晚。不及趋舞蹈之列甚恨。然八耄蒙 恩。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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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吾家数十世始有之盛事。曷任欣抃感祝之至。忽此夏半。兄主体力一饷康旺。汝辈群从亦各安吉。荒年窘束。何以存活。在远只切无益之念。从叔春初一病支离。数旬才起。而神气一败。不可复集。重以荒忧无前。朝贷暮籴。日不暇给。尚今仅不死耳。山野又以无麦告。来头事又未可知也。双丁之添。虽堪奇幸。然乳道不充。亦荒年之致。是闷奈何。馀都不悉。
答溶侄(乙卯)
新岁知家门一一安吉。慰悦不可言。且闻为允孙议醮。尤可喜也。但贫约殊甚。何以为礼。近来婚姻之家。不量己分。务为侈盛。以至逋债荡产者比比有之。此不可不念也。闻允孙才气不甚钝。而优游度岁。此岂爱子之道乎。君如不可教则何不早送于此处也。环顾家内后生小子能识姓名者有几乎。君之兄弟。每若等闲于此。是切闷闷。馀俟续报不具。
寄奫侄(己亥)
得汝书知汝眠食姑无显忧幸幸。但新出入不宜以嬉戏度日。金生详缓沉静。汝之益友也。从容以书册相讲讨也。从父艰辛踰岭。不觉劳苦。惟以汝得配嘉耦为喜耳。归见家间无他事。沙月朴甥昨来留此。且有丹山权友湖南洪生二人方在座酬答。甚扰扰不暇他言。日间客访甚烦。汝不可以不早来。须以十九日依期还也。馀不一。
寄奫侄(己未四月)
汝父事不可言。只待就决而已。汝辈不可久留于此。归检家政为佳。囚中无以遣日。周易全部合刊者一册尚书全部合刊者一册。购得于书肆而入送也。私食甚侈。枉费何益。须宜减格。景素尚留如斋否。直哉辈依旧坚坐读书。澶,濎二儿皆勿废日课。囚中忌相关语。不能它及。
寄奫侄
澶归否。奫亦归检家政为佳。私食何不裁减。吾所吃不过其三之一或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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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浪费何益。只用朝晡二供。而勿盛备肉馔为宜。牛乳亦止之甚好。此间缕喘姑延。而暑气将逼。其窘闷可想。石斋在丧中。可往问焉。林郎若来。勿久留。恐流入荡界耳。卢郎亦来否。使之暂留。汝则归家。得几日替劳无妨。且须戒饬直哉辈。勿使如斋寂寞至望。
寄奫侄
朝晡之供。今则适中。牛乳亦停止如何。不量力而为养。亦非道理。望须谅之。此状不足言。病證之加歇。亦不须深虑。但恐无以谒祖先于地下耳。所购周易非善本。盖其任意裁节。去取不当故也。后购诗书。勿取此本也。书肆中如有心近二书旧板印善者。购寄于子精也。久而失信可愧也。澶,濎辈勿使频来。来亦无益。惟读书不懈。检稼政。不愆于奉先养母之节。此为善养吾志者。以此意谆谆谕饬为佳。景素尚留否。直哉辈日处如斋否。俱用耿耿耳。何无一番回报也。可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