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俛宇先生文集卷之五十七
俛宇先生文集卷之五十七 第 x 页
俛宇先生文集卷之五十七
 书
  
答宋羽若(戊申)
晦叔奉尊函而至。稍慰阻菀。病未时覆可悚也。月改春将尽。怀往复憧憧。更询日用节宣。入近如何。丌编能以时整暇。不被外至挠夺。博而约之。渐有可持循而自乐者否。谈道说理。须是滴水滴冻。一一靠实。方有立命处。若只簸弄空华。要作外面玩赏。不惟无济于事。少间亦自不满。才遇风潮。无可藉仗。便意倦气缩而抛弃之矣。可不戒哉。钟病不可更为人矣。惟耿耿一念。亶在于朋友之尚强壮者。其亦戚矣。贤者可相念而勿负耶。约翁遽作泉下人。斯文益无寄矣。悲痛何能已。盛撰子三状。淋漓活熟可传也。间以鄙见删抹数三字。倘不以为妄耶。子敬状因晦叔相强。不忍终拒。忍情构草。然病思昏瞀。辞不精致。视至砻刮。庶免大疵则幸幸。
答宋羽若(己酉)
九十日春晴景少。一千年事乱时多。古人已有此句语。今承尊书。直是一般意思。令人觉一番慨慷也。且审入今年来。忧患灾警。不一而足。为之乍惊。既清廓矣。来示所谓厮杀而往。渠不抵敌者。又令人气壮。于是而信座右之学力渐充旺。脊梁愈坚牢。将无往而不收摧陷匡恢之功也。为贺为贺。所询谠议序云云。果似可疑。然窃意楚人胶舟之事。出于然疑而未甚明确。故当时周纲尚不至太凌替。而王朝方伯未曾有一言声罪。以布于天下者。只凭相传之窃议而流历年。到管仲时其事亦已昧爽矣。今兴师问罪而不概及于僭王不庭之显恶。乃提出许多年前其然未然之陈迹。为苟且维縻笼络之计。故适足以启楚人之藉口而不肯款服于然疑之案也。朱子之意。毋或以是耶。愚昧未能质。幸更思而回教之也。钟病状一味颓唐。不足烦念。最是神精日澌。思虑昏瞀。诸家校勘之役。层鳞迭逼。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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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支吾奈何。直夫近节差觉苏惺否。昕夕聚首。有讲有发。有可以遏横流而竖赤帜者否。区区每切向仰。便忙意促。不暇另问。
答宋羽若
朴生袖联函而至。无聊里殊以为慰。且审近住德里。校后山遗编。甚仰其卫道之诚也。望与直夫仲衍终始干管。务要节约。宁删毋添。宁简毋蔓。如何如何。张浚及分开二段。已悉于答直夫书中。可取照也。子云事尝观明儒一书。有以莽大夫为杨雄。而非扬雄也。昔年晚醒翁亦尝有是说。恐后山之论亦因此而发也。其去就可否。惟在诸公商量。朴家文字。诚不可使向隅。可恢公于佥议而足。何必烦此远外耶。钟日觉澌困。不省四到。而各家校勘之役。层次不断。为之奈何。日前得晦堂书云刚公见在上海近地。而将落齿剪爪梳发。封付其家儿。有诗二绝。其一曰西登东蹈我今行。归骨乡山讵易望。为将齿发偕封去。埋近先阡自不妨。其无生还之志。已可知也。在自家差觉清快。顾此残鼠堕地。望云响而悲咽。如之何如之何。吾辈日益孤矣。吾道益无人担当矣。自闻此报。为之数日夕涕涖涖也。便促不备。
答宋羽若,宋直夫(镐坤○庚戌)
顷于晦叔之过。凭叩新年动静。以审恒公调节。倖无添损。而能自强不舍。检董后生。扶竖得将坠之一线。区区有恃而无恐也。但毅公家有沴警。煞经无限忧憦。闻之可惊。未委日来克臻清平。且无馀戚否。溯往不任滔滔。钟一直无聊。何足仰溷。近得仲谨所著困言一编。凿凿乎时局之病源。而斤斤乎吾道之正藏。足以惊人而起人。甚赖此世之有此人也。要与我订其得失。然钟疏陋不敢赞一辞。恨不得与两公对商。以补其出入。俾成完书耳。将得閒暇。可不惜一枉耶。灵川门少将晋候讲座。故匆匆寄报。他不遑悉。此君有好姿地好志尚。而索居少与。无能自拔。幸另加提诲。保不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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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处走如何。
答宋羽若(辛亥)
直夫见顾。尊书又辱。新年得吉祥。更有加于是者耶。且审联床起止崇祐。稍慰此世悰恋。所示云云。足见伊来不废讲明之实。尤可仰也。但以鄙意揆之。男女之别。夫妇之别。恐只是一串意。惟其夫有定妇。妇有定夫。是大分别底道理。故因此而有辨内外严授受不通衣裳不共湢浴等许多分别底节度。非有二致也。惟其分别。故有远别之事。皆是天则之当然。则亦不可曰此是天做底。彼是人做底。幸更谅如何。直夫已说得此意分明。钟不能别有见耳。鄙状无足说。知欲月内一枉。预切欣企。伊时须袖却明史全部以来。如何如何。
答宋羽若
无聊中得两度珍函。以审经履增卫。何等慰泻。直夫入栗里。朝夕想乏切磨。且俛首会精。加工于约礼之方。则卷中群哲。莫非我偲切直谅之益也。区区是庸跂仰。见寄字说。命意渊广。甚不称于豚太之陋。然俟渠稍有知见。第观其能顾省而思效否也。此目之瞑。盖将蚤莫矣。此后则彼童而狂者。皆公辈之忧也。幸及早而为之提掇不已。则异日庶几免捍格之苦矣。望惟谅在。那间当一晤。每切愿言而不可得也。胶宇遗文。拟以月晦付剞氏。可同直夫为一来相役耶。
答宋羽若
相对无大烂漫。别后旋成黯黯。可知是神丧气夺。无复望于此个端绪也。阿侄从仁边还。槩悉向间节度。玆又晦叔之来。凭谂斋居清暇。玩理弥悦。且有信从之乐。甚慰期仰之忱。贤座天资丰伟。识量恢博。真堪大受。而但于讲辨之际。殊欠切实分明底意。此殆平日省察体认之功。有所未至也。年光忽忽已老大。正宜加念于反约之节。收效于滴水滴冻之不可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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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漫。终至于无所入手也。未委盛意以为然否。钟无足说。月前得晦公来此。对勘春秋传。煞有见于圣人褒善诛恶之深意。而益觉诸家之牵强捏合。毕竟非天地造化自然之象也。但神气昏惫。未能极意究会。又不得与贤座共商其肯綮。殊可恨也。今又被晦叔相督。匆匆勘受履两君遗草。此生忍为是役耶。悲来填臆。不可徐理奈何。更望贤与直夫须一顿淘洗。然后方缮完本。始可无大谬。谅之也。
答宋羽若
晦叔便书。想已关照也。性安来。承惠问可慰也。但宗庙百官等云云。尊言妄发矣。贤史每于文字之间。往往有不拣当否而引用古人成语处。无乃平日析理之功。有所欠略而然耶。此理尽极精。权衡有定限。不容低仰。须于此等去处。细下商量如何。所谓修辞立诚。煞有事在。此不可寻常忽过也。此间月前又以耆老金事。被彼人来迫滋甚。只得一向坚拒送罢。近闻彼以此意驰报于总督府。未知他毕竟作如何区处也。郑君云云。直夫书亦见及。然鄙意终似未稳。盖圣人之道。全体浑然。四德全具。泛应曲当。无所不该。特于一事上。有当仁当义当礼当智之称停。然非有尚而然也。况于举一世之事而分尚仁尚义尚礼尚智之权乎。如此则圣人亦未免于变其彀率而倚于一偏。其与随世以就功名者。相去若无几矣。其与忠质文之更尚者。旨意不啻天渊矣。可与直夫烂漫而回示之也。
答宋羽若(壬子)
新正谓当一晤而竟未谐。得书可以次面而匆匆未报去。殊以自歉。山春已半。更惟启居清胜。普庇匀吉。似闻远迩天行多轮染。正不能不憧憧。商量旧学。培养新知。自是吾人日用以为命者。此而不居。纵由谦德之发。而亦非相爱之所愿闻也。悠悠却不济事。项氏儿烧船破釜。足以成混一区宇之业。而乃欲偏安于彭城之一隅。遂致前功之尽弃。此甚可惜。学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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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知此意也。所论欧阳公身从其居志从其义者。盛辨已得之矣。雍姬之事则先贤已有说。然未审其当否如何。惟东莱所云君子所不讲。似得天彝之实。盖其平日有诚孝之行。则杀父之谋。岂至对面入耳耶。雍姬之问夫父孰重。已可知其不笃于伦矣。但既有此事则亦不容无处之之道。如来谕所谓窃负而逃。不惟非女子之所堪能。既欲窃负则其父必问其故而得其事状矣。彼方专国作威。视君如无。其肯俛就女子背上。以苟图区区之活耶。其夫之见杀。固自如也。洲上先生之言曰雍姬既移天于夫。而夫又受命于君。则不可以告其父也。但不可事杀父之夫。其于夫无挽回之道。则以死自靖而已。是言也却恐稍稳。盖已到极变处。既欲其两全。又欲自全。则无其术矣。为人子者正当于平日熟谏其父。不至擅权恣势。而取君上之怒。致亲戚之畔。此为销祸于未形。全孝于无过也。祸发而求其善处。固已晚矣。馀不多提。幸冀照亮。
答宋羽若
此息仅在喉。而犹不能不悬悬于四方之知旧者。果何心也。玆承惠翰。相叩以理义之端。鋾之悬悬。政在是尔。此何等仰慰。但此等难疑。自当了勘于对床之夕。且有直夫诸君劘切而丽泽之。其何须于将死未死若记若忘者之一言也。鄙意则窃谓孟子以义理之大端亲切自然同由者而言。退陶则以义理之极于精微广大者而言。言各有所当。恐不可以此而疑彼也。盖以其良知良能之自发于不学。而便谓义理全体。皆不学而知且能焉。则虽上圣恐未易语此。况阳明所谓知行合一。便谓知为行。其究将主于果敢而窒猖狂而恣矣。岂古圣人尊德道问两下用功之本旨耶。孟子之良知良能。亦欲推广以达之于万事也。曷尝即此而便谓无所不知不能耶。幸更谅而回教也。
答宋羽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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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数日从颂于寂寞之中。此意何可忘也。顾钝废昏惫。无甚相发。此为可恨。别后瞻想。乃复悠悠。景受之来。获奉雅音。审有鸰原衔橛之厄。鲤庭药饵之忧。俱令人闷虑。悌慈之至。第当神卫而阳复矣。是切祝仰。通书既属专工。熟久融会。自当条畅。不必汲汲以强求匆匆以趁逐也。望惟加念。刚柔善恶。固是言气质之性。而所谓中者。乃纯粹至善之性也。其发也乃中节者之为天下达道也。夫焉有不纯粹不至善之中也乎。勿溪有说。未之曾见。今不敢臆对。且安能以此五者。分属之五性耶。陋滞未能遽会。可于本说中推究其立言之意。如何如何。鋾怯寒吟病。只觉日就澌泯。儿子及三数少辈。隔窗作咿唔。而犹不入听。殆类于许渤之持敬。可怪又可悼也。三愚金公之墓刻。诚不敢当。以有彩皓恳也。且尊有状可据而信也。气败思涸而强勉构数语玆付去。可即传致也。据礼必大夫而有铭。士庶则叙其世次行略而为表识而已。今人奈人人而求铭。其于礼果何如哉。此鋾所以不铭于金公者。以礼相处也。未知彩皓将谓之何哉。景受有请。亦不能拒。然三品老大夫也。铭可据也。凡此二家文字。尊须一一勘过。可删而删。可改而改。深所望也。此岁只馀一月矣。再枉不敢望。须趁开正惠然以顾。做閒界商量。至愿至愿。
答宋羽若(癸丑)
前书谓当晦间一顾。未尝不翘伫日夕。月改而竟又以书来。怅然如有所失也。以审惟忧恼神可惊。然少壮者气血方旺。少加调摄。当雪释而春泰也。是切祈祝。鋾日觉神气之减缩。而少友之聚。无以鞭辟而检督之。深愧自误误人之罪。无计可赎也。所询论语注三仁叙迹先后之与史记不同。今不敢质。然愚意则史迁亦未必据实而先后之。只是得于传闻之旧而次录为文尔。夫子去三仁稍近。载籍未经秦火。其事行先后。犹可考也。且系祖先实迹。不容昧昧。则论语所记。恐得当日之真。今以尚书微子篇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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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明者推之。盖各有素定。而非出于一时之偶值。似不必论其难易而为之先后也。比干之死。如其为临时慷慨之奋。则谓之最易可也。是其至诚恻怛而无一毫私伪之干。从容尽义。毙而后已者。岂不难哉。三圣人之行。谓之难则俱难。谓之易则俱易。不须以难易别也。如其否者。幸更示破。
与宋羽若
鋾恸哭言。呜乎。天之不禄于仁人盖久矣。矧今六合腾倒。气机易常。座右之善信而适巧值于未定之会也。所可悼者。令子之温姿雅尚。足以承顺乃公之志。以无忝裘冶之业。而乃苗焉而不能秀。人理到此。纵欲不怨天不可得矣。虽然自我而视夫人焉则尼父晦翁之大圣大贤焉而犹之罹此矣。则天非故爱憎于此间也。惟吾之所以事天者。不容一息少懈。夭寿不贰。修身以俟而已。卜子丧明。似出于檀弓之傅会。而后世传以为常谈。恐非所以论圣门文学之高弟也。惟座右襟怀宽夷。见理昭融。其于吉凶休咎患难忧戚。无往而不委之命而顺受之也。岂于今日悲伤摧怛。为无益之哀而戕有命之生哉。吾知其必不然也。以是不屑屑以进慰解之辞。盖不欲以小人之心而窥君子也。第问其曙后一星。能识靡怙之痛。而亦足以慰乃祖之疚中。门族世次有可以取来过房。俾执奠食。且慰孀闺昼哭之私否。区区不能不往来于中也。末由躬唁。止此替修。幸冀恕谅。
答宋羽若(甲寅)
悲剧中犹能以手毕问此垂死。可认君子之有定力也。问于直夫。知其以理自遣。不至过作摧损。殊慰恋菀之私。鋾一疾非常。似灭不灭。滚到三朔。造物者又将假之一线。留置在阳界中。可苦也。所询愚伏说。未见本集可疑。然其曰只服期年者。似谓为长子者所成之服。一直至期年而练变。不似父在为母及为妻者之十一月而早行练事也。如何如何。此身既不可往唁矣。座下亦不须深较。俟稍閒一顾。未为大妨。另谅是望。神昏不备。
答宋羽若
得数日从颂。庶可抒恋菀。而别来黯黯。还复依旧。料外承问。以审服履保无大损。甚慰忉怛之私。鋾日间稍稍差醒。然惫极而不能振。重以春窘日甚。亦足恼神。所谓人心上不当作喜怒。初非难解。而来谕更提起何也。只看不当作三字则可知其语意。盖于形气事物上。得之而喜而乐。不得而怒而哀。则此是下愚之情。已堕在人欲界分。君子岂有是乎。来谕所引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圣人于此。只不厌而已。何尝必欲其如是而得之则喜。不得则怒耶。此处正宜加省而自勉。幸惟在心。直夫书言欲携同志数公。赍数月暇。来留鄙中。为讲得若干书字计。私分甚荣幸。此若如计。座下亦宜摆除万事。期与偕临。千万之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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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宋羽若
一病支离。殆是化儿戏剧。不待阴界勘治。而俾住在人世上。久吃个无限波吒耳。枕上一念。何时不流注那边而思欲一晤耶。亦不欲见座右之累然作苴饰。祗添一番作恶。际此获手字。乍一披读。不觉汍然以怛。所恃者惟座右平日雅量宽夷。兼以玩理达命之工。决不至以无益而自损也。圣庙摧毁。言之痛心。亦匪今斯今。谓之奈何。闻知礼乡论。出义合金。将请买殿宇伦堂及祭器而二丁享费。亦有区处。差强人意。贵乡欲移奉龙亭。亦是一道。但只奉五圣而不及宋朝六贤。或非少憾耶。钱唐之袒胸。虽为孟子。而其实则为君也。可默谅焉。小记谓宗子母在为妻禫。其意盖谓宗子之母适统也。疑若可以厌其子妇。故特明之曰虽宗子适妇。母无厌降之义云尔。疏家不察乎此而遂以为众子则母在为妻不禫。沙溪说因此而偶失照管也。夫众子父在为妻杖期。杖期则必禫。父在犹然。况于母在乎。俟来旬日气稍暄。或可一来。却不妨也。惫甚不能一一。
答宋羽若
俛宇先生文集卷之五十七 第 395H 页
款款之馀。遂成惘惘之别。此心旋复憧憧。谓外得吴生至。兼承惠函。以审伊日奔赴悲遑。幸无伤损。礼事已毕。大节保无他。甚慰区区之仰。鋾自诸公一散。又复颓塌。芒乎无意绪可藉。始觉此生之不能自立。而必须朋友提掇。然后庶几得支吾也。自怜如之何。客晦哭从侄之在丹丘者。少我十岁。而忽已翩然。其地甚惨。而尤以恨此顽之迟迟也奈何。直夫能不以菌蛄伤心。而坚坐静摄。不贰以俟命否。纲目之役。既始之矣。不容遂已。幸与文柳二君趁墟凉聚首。期以卒编。甚所望也。待其成。鋾得以一阅。亦足替盍簪。惟裁谅焉。吴生家烈迹可钦。但状传表碣。皆已无阙。足以传世。更何须于陈腐一言耶。近复意思索然。末由强笔砚事。且无题可名。蛇不可足矣。贤座何不相谅而枉烦忘道。有此难安耶。既不能副则祗切惶缩耳。外骚只是西欧竞争。无关于东界。但日人之欲逞威于青岛。皆欲乘此衅。得大占中华沿海一耑之权尔。非有所事于吾土也。吾人不须惊动。亦不须自幸也。
答宋羽若(乙卯)
新年祗令人悲尔。得仁边诸公。始做一笑。然亦悲极而漫相怜尔。承尊书有些讲论。亦足以忘愁也。但闻有閤中愆和。得不为悲慈致损否。想宽理之有术矣。鋾苦不即灭。世事且无涯畔。度却一日。不胜其支离矣奈何。子莫执中。盛说已得之。所谓执中无权指子莫。执一指杨墨。谓之犹则是亦杨墨而已矣。恐无别意可难。未知谓何。待虞忧稍间。或无靳一顾耶。
答宋羽若
顷承惠状。未以时覆。失于劻扰也。第审冤日已过。满室惨色。有不减于变初。虽以弘度宽抑。安得无闇然内铄者也耶。遥为之憧憧不已。阳线才添。更惟制履何似。庇节无他警。且已与希舆诸公盍簪讨仪礼否。时以所得毋惜提及。深所仰于诸公也。前询冠礼设盥。家礼既云如祠堂仪。则盆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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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台架有无。自当为宾赞之别。长子之位于阼阶上少北。所以重适而将著代也。降阶而字之者。前人无道焉。不敢臆说。然窃谓古者冠于庙。字所以尊名也。而为宾友之所通呼者也。朝之堂密迩于祖祢。非敢尊名之地。故降阶而字之。令宾友之在位者共闻之也。未知其必然否也。幼子醮戒而往。然豚犊之资。恐贻笑于众瞻。望随处提撕。不至大蹉跌则幸矣。餪俎务繁。末俗之陋也。无益徒烦费彼此尔。另饬晦叔须一切扫除。立个一副规例。以矫俗失如何如何。幼子之回。如得座右提临。可无路中颠踬之虞。老牛之舐。不能不过计也。
答宋羽若
得来书又吃一惊。造物者之剧戏于仁善至此耶。慈仁之痛。迄可熄矣。而朝菌之化。又此惨绝。何其毒也。仰惟襟宇宽旷。自当委命顺变。而室中啼号恐不能无按住不过处。遥为之憧憧亡已。只可扫却万念。且与直夫诸君就净僻讨元圣之经。究制作之本意。兼以消受忧闷。亦足自遣也。谅裁如何。箕圣八条。史籍无备举者。只有曰相杀者偿以命。相伤者偿以谷。相盗者男为奴女为婢三事而已。是以顺庵安公尝以为八条者即洪范八政是也。然而亦未知其必尔也。
答宋羽若(丙辰)
顷枉窃谛。神气欠缩于畴曩。私切过虞。别来甚悢悢。月前得书。谂伊时在途无恙。归仍静摄。稍堪慰释。且从医家服新方否。向衰须倍万加啬。勿遽颓飒是望。大要日强之功。莫如庄敬之养。养之久则亦自有刚大踔厉之气汪洋而不息者。又须精义明理以浇灌之。所养方有依据而所守益确然矣。此在良遂之总知。而但恐或不能实下手脚。谩此奉告。未审谓何。此间少友已罢文字之会。存留者只若干人。鼓作无术。任他伎俩。亦可惭也。俟凉生更不惜一番临晤耶。苟延之缕。似不能支以岁年。及此视息。得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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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种种对商。庶或有彼此之益也。幸其见谅。
答宋羽若
自秋来。尚冀一晤。而迄此未谐。老怀可胜言耶。久而得书。亦足粗慰。且审慎节保不至添剧。而欲就药饵调补。其自此拔去根蒂。永绥和泰否。冬来玩究在何书。如有所得。毋靳提示。鋾孤坐呻吟。其状可矜。而知思日昧。无计补往阙。尤以自悼。所示礼疑。昏耄不能质。然父主子丧。虽斩制之重。禫毕而更无祫祭。以其为祔位也而无易世递迁之节也。恐不可以率意径行。以取僭汰之讥也。如何如何。岁内不可得晤矣。倘以来正早赐一枉否。
答宋羽若(丁巳)
长夏贻阻。病怀恶得不悒悒哉。月初因士宪书。知座下又遭朝菌之惨。令人愕然无以为情。一星之遗。亦足为化者人世之痕。而乃并此而忽焉。造物者何其毒也。座下则达命听天。犹可自宽。室中景色。想应有不堪排遣处。念之无以为情。今稍日久。似可镇情。须摆脱多少。同儿行回。并骑来枉。做旬日之款。如何如何。鋾亦郁郁无晤语。深有望于一叙也。承重庶子为其母缌。自是经文也。鋾岂为齐衰之说哉。贤座殆听莹而有云于前书也。谅之。直夫又有抱麟之喜。暮境正不落莫。可贺也。匆匆不及另候可歉。中范二册想已毕勘。须趁此便还投切仰。
答宋羽若(戊午)
新春谓有一晤。尚此阒尔。盖难以筋力相强也。噫座下亦居然老大矣。更不可转做少壮。反省惕然。当有所汲汲焉不自暇日者矣。岁前书晚始得于箭村寄至。以审经体保啬。想抵今一味加重矣。见谕数事。俱非耄虑所及者。其何以释高明之惑哉。乾诚坤敬。先儒皆以画之虚实取象。然鄙意窃恐有未然者。盖文言及小象。只就爻辞上演出其时义道理。以教人成德制义之方而已。非必如爻辞之必取象类也。是以需之三阳画也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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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慎之义。孚之体中虚也而有孚信之象。推此则诚敬之不必以阴阳分可见也。但乾道坤道。不能无圣贤之分。而圣之至诚贤之克敬。亦不能无意类之分配尔。周子之以诚立为贤明通为圣。又若可疑。然此既从寡欲上用许多功力。以至于无欲而诚立则是正贤者之事。虽然犹是守得定也。至于大用之流行而明无不周。沛然行其无事者。则非大圣不能也。盖体立乎中者则贤之于圣。有不甚相远者。而所不及者。神用之无方而不可测也。是以周子之分属如此。非谓贤无用而圣无体也。中庸之曲能有诚。是贤人之诚立也。诚而至于明著变化则亦圣人之至诚明通也。贤而不息则至于圣矣。吴氏之以闲邪无邪。做两样说。亦自有义。然程子则曰思无邪者诚也。此便是圣人事。到此地位。更焉有不合正理之邪耶。闲邪及思无邪。彻上下看了。恐自无妨。欲有公私之别。故叶氏之以无欲之欲为私欲。寡欲之欲为可欲。然虽是可欲之欲。而纷然无节。希冀非常。欲左挐右攫。一蹴而到焉则亦私欲而已矣。所谓无欲者。只是湛然纯一之谓。非全没意向之谓也。匡章之不遇于父。推其极则亦贼恩而不孝而已。然但其心则始焉责善于父者。欲其父之不陷于不义也。继焉出妻屏子者。自责其不得于父之罪而不敢自以为是也。其与世之矫拂父意。自居以直。狠然而莫之悔者。其罪宁可同日而论哉。以其事则始固不审。而以其心则终始皆出于爱亲之真切。其与世俗所谓五不孝者。邈若天渊矣。此孟子所以矜其心而在所礼貌也。未知如何。退陶梅花诗妙处如逢雪子然。恐非指雪为雪子。似用庄子语。盖孔子见温伯雪子。无言而退曰若斯人者。目击而道存。不待言也。此亦谓吾于梅。便目寓而得其妙。不待吟述也。如朱子诗绕树百千回。句在无言处也。此出臆测。幸赐驳辨拨昏。艰草只此。馀俟一顾。
答宋羽若(己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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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山弓舄。方切匝域之恸。际承来书。辞旨恻怛。令人更添一番血泪。君子为心。固当如此。但所举几人之说。畿外无服者。恐考之不审也。古者天子之国。地方千里。是为畿内。其外侯服之列国。是为畿外。畿外之民。各有其国之君主治。故为天子无服。非若我邦之以京畿一道谓之畿也。东韩八域皆为畿内。不容以畿外自处也。古礼庶民为君齐衰。故止于三月。后世只行缟素之制。乃非服之饰。故拖至三年。其实则比古为轻。今不可自我制礼。以为从古也。谅之如何。
与崔景孝(允模○己亥)
夏季趍慰。忽而未稳。归来恒颎颎不能释。及此雪天。谨惟哀中体事。幸保无毁。得以仰宽慈念。读礼之暇。且能不废温绎之工。以体先志之攸属否。区区不任恋向之至。钟旅状无可言者。平日托契于先公者。庶几不落人后。而奄此各天。政不禁黄垆山河之叹。斥苦有词。宜趁即远之夕。而期不及远。遂此阙然。抚念畴昔。尤不胜惭惧之交作。玆以一篇呈上。亦可披告于灵前。以照幽明之恨否邪。
答安周永(均烈○丙午)
龙山黄花。馀香可挹。而梦不识路。一樽可重持耶。谓外承书。敬审比日起处于武陵泰阳之间。谭经与徒。绰然有经济方寸之具。遥为之叹仰而不可及也。颓波溢目。万舳齐溺。能在岸垂手拯得个一二人士。不是细事。望益加慥慥。以副期仰。钟老而不死。可吝甚矣。宁有奉闻于相爱者耶。丑劣苟延。其将几日。末由更晤。秪切冲黯。
答安周永(庚戌)
钟久不死。忍见此世之陆沈。此春又冉冉尽矣。俯仰悼叹。无所于寄迹。而尊函适至。以坐守为一道。是无乃仁者之微寓讥讽。使之自省而自奋耶。青冥鸿鹄。岂不可羡。蓬蒿之间者。顾安得假六翮而簸长风耶。承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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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蹙然无所措也。第审有司视宿恙。想缘观书刻苦。然平心降气。徐理肝火。乃所以澄其源也。其已在良遂矣。广袖高冠。自是有生本色。岂以哓哓而遂思改图也。惟确守而勿变则其修之内者。亦当有自顾自惮而不敢肆矣。由此而益加勉焉。如何如何。不得一日之晤。而屡辱君子相问。每不胜惭惧之至。馀冀以时增啬。慰此区区。
答安周永(乙卯)
谓此何物。收置怀量。有便辄惠相问。感怍交挚。将如何仰酬。谨审体履若序卫重。且与致行寅夕盍簪。想多切磋之益。区区实劳神往。鋾颓废已甚。百愆日增。而无力以自拔濯。丑矣不可道也。年前闾石之刻。猥被尊门强索。不免冒没涂缀。常切反省之惭。谓当扯弃。讵意径渍珉颜。以累行过之万目哉。承谕蹙然。况又有先迹传后之嘱。是则尤不敢承当。鋾自知从前僭率作过于人家先迹。其罪不可赎也。已自往年立戒断笔砚事。凡远近有求。一切谢罢。今不容更奋冯妇之臂矣。惟仁爱万加矜谅。俾得自安于拙分。此终始之惠也。惟冀照至。
答南章宪(廷燮○丙申)
顷年临唁。迄今悲感。伊后天各一方。未克以时趋谢。遭值离乱。奔窜南为。蒙故人弗较。赐之书音。而缕缕百馀言。款然若平日。此见贤者之爱人无已已。而又以验定力之不挠于外至。苟生得一日则且做得一日事。而孳孳焉不容顷刻停息也。持此以往。刀山剑树。举不足以夺我立命之地。区区不任钦耸之至。但钟锡颠倒至此。疮痏百出。良由于往日之不曾立这个志尚。而来谕误相推借。若欲与之相订而相发者。钟诚赧然不敢为对。如或赖天之灵。得少延息于斯世。则山涯水滨。犹可为岁晚自靖之地。知旧之不肯遽弃者。更为之鞭策而抖擞之。则此生尚幸。馀外何可论。士珩稠里相追。无暇讨底蕴。只于眉睫之间。略占其充然于中者矣。惟望友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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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将。勉究大业。时惠规警。以振昏惰。客里丛屑。草草修覆。馀俟续后。
答李正华(元镐○壬子)
纵欠雅分。得贤胤与之朝暮者几月日矣。未可谓不相际也。尺素修仪。乃令仁者先之。深愧病废之懒于人事也。仍审比日靖体万护。区区慰仰。追远诚至。方竭力于先陇之卫。图所以章德于永古。是足兴动人彝而警发民纪也。窃不胜钦叹之至。荜心两铭。强颜搆呈。而气败词俚。决不堪污之丰珉。惟在孝思商量。病思昏晕。更不能自力。正郎公阡刻之嘱。末由仰副。尤增惶蹙。惟仁者可以恕人。傥垂谅烛。庶可自宽。胤君当详白其曲折矣。
答梁文淑(昌圭○甲寅)
阻郁不可言。秋怀又摇落。益不堪同人之思。玆得赞中委顾。兼以华函珍重。殆若渴者之得饮也。仍审起处清晏。甚慰悬仰。但示中许多艰险。令人一喟。抑亦是古人所谓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处。正好于此。倍加着力。锻鍊得智虑。完养得德性。以无负天之所以玉成我者也。想高明之已有宿验矣。相地问舍。亦出于不得已者。而奈此世之别无可往何哉。鱼游在釜。欲求其不沸之地。岂易得耶。莫若尽道于己。俟命于天而已。此是愚生拙法。得不为高士所嗤唾耶。劣状无足奉闻。赞中当以所目者相报矣。匆匆不尽怀。馀惟照亮。
答梁文淑(丙辰)
衰龄每以筋力为礼。顾朽废何以答厚眷。别来依黯。旋切停云之想。玆承惠函。要相质以潜究之实。可见炳烛之不安于昧行也。古人所谓不知年数之不足者。其不在是欤。仍审比寒。燕节增相。庇下一宜。深居静观。益信此心之不可不存省。由此而往。将读书应物。无一非切问近思之地。盖先立乎大则小者莫能夺矣。区区第切颂仰。心之为合理气。自是不可缺一者。而理为主宰。气为资具。相待为体。相须为用。静而主乎性而性立乎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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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阴。动而宰乎情而情行乎气之阳。谓心体为气者固不是。而谓心为理体气用。亦成两截。盖心之本体妙用。即在人之太极也。而太极不离于阴阳。本体妙用。不离于所资之气也。是以心学必主理而不主气。中庸虽不提出心字。而一篇所言。莫非此心之全体大用。如开端天命之性。心之体也。率性之道。心之用也。戒惧谨独。心之要法也。致中致和。心之极功也。至于至诚之为实心。笃恭之为心德之不显。在在皆是。岂以一心字之有无。为多寡紧歇于其间哉。圣人之文。随意顺理。不待安排而自然成章。初非故意而隐显之也。不审盛意以为如何。揣摸以对。亦堪愧缩。幸毋惜覆教也。
答李启淑(愚永○戊午)
仲深带惠音而至。甚荷缱绻之念也。第审有缌制之戚。为之悲怛。惟欢养尽职。大耋候刚健。是庸仰庆。鋾一疾沉绵。宜绝不绝。私觉自苦耳。先先生遗编之尚迟绣枣。吾党之所公憾也。而今又时势有拘。恐难卒卒有成。第俟夫苍苍之回旋耶。奉晤未易。临楮冲黯。
答李鹏举(圭翰○丁未)
新春政切詹想。承书审省候欠宁。区区贡闷。忠养尽方。行将有庆。是庸颂祝。学以求道。道在实践。事亲教子。干务应物。莫不有当然之道。即此讲究。即此服行。不失为学问上事。近时之高谈空妙。组缀陈腐。而自认以存省克治之科者。未见其有济于实用。而适足以长其虚伪。是则可戒而不可慕也。望以此加意。历象图左右有物。愚昧平日亦未详其为何事。承问不敢臆对。可愧也。钟宿恙未平。尚闭门颓卧。自哭胶公。益切孤立之悲。良苦其未即溘然也。神疲不能备谢。
答李英振(泰翔○乙卯)
长夏与贤器寅夕。未始不为转承清韵。玆复奉问。感荷尤重重。第审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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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度增相。但膝下有警。自当煞费慈念。调治有方。爽籁又可人。计应以时就平。区区拱俟。鋾病久不灭。顽丑甚矣。允友驯谨端详。可认义方之擩染。而文字浅技。俟其晚成。不害为大材。随众作例课。他无暇治。徒烦往还之恼耳。惭悚如之何。幸益加提命。俾究厥成。深所期仰。吟暍昏闷。草草不备。
答李英振(丙辰)
阻怅如何可言。允友擎宠函而至。惊喜又不可言。况审迩来体家崇卫。德里卜筑。良叶择仁之美。而宏构恼神。得无有妨于清素家风否。修己只在日用处照检。随分不放过。亦可以立命。承谕云云。可认造次之实有事在也。区区不胜钦颂。鋾昏废日甚。无足相闻。百疣交集。无计刷瘳。懔然不知为计奈何。允友其姿可恃。其志亦不草草。惟专意此事。不至间断。乃能有就。此在义方恩勤。不待在傍多嘱耳。万望加念。
答韩敬允(翊源○癸卯)
沙上相寻。既感故人之勤。玆复寄书致讯。所以遣念者益厚。衰朽慵疏。顾何以得此于英秀也。第审堂上台候履玆崇穆。省馀对卷。讲究日用当行。不患无暇日。滫瀡有窘。曾颜所不免。志养无憾则老人亦安乐之矣。区区以是慰仰。钟伊时冲寒疾驱。得成服于郡馆。归来日困应酬。因循岁将暮矣。只觉鬓茎日萧索。自怜如之何。后山翁一衔诚感祝。而隆龄赴直。果似难强。刚公亦以仕限将满。不免为呈免计耳。
答韩敬允(甲辰)
顷晤卒卒。殊切别后之思。玆纡惠问。深喜贤秀之不相舍于无状也。况审欢愉节宣。履玆增祺。何等慰浣之至。钟丑差日甚。不堪为相爱闻。自承后山之讣。益觉吾林之萧索。而此身之尤无凭依也。涕泗交颐。久而难定。云如之何。春府公之晚暮相仗。遽此各天。亦安得不伥伥增怀也。入土已有期。第当临圹一诀。但念其家窘束殊甚。将何以办礼事也。想贤者在傍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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虑。博谋于朋友。庶几其不至太苟简也。
  别纸
铭旌之书斋号及先生字。此近世文胜喜夸之习也。初无可据于经记者。后山翁平日深不喜此等虚文。吾辈当以实心相送于其归也。今只书从仕郎行庆基殿参奉金海许公之柩。恐为允当。帖纸四张。月前自京来到于鄙中。而分明称从仕郎耳。乡贯之书。古无其式。然我东则已成通例。正所谓事之无害于义者。从俗可也。如何如何。
答韩敬允(己酉)
风沙混混。念我玉人。何日不忉忉。便中得书。岂英秀之不以丑朽而将若浼耶。且愧且感。况审堂上体韵对序崇穆。区区慰仰。但颇牧而饷箕颍之烟云。此是千古绝景。好事者可作图画。有识者堪引一大白也。漫笔至此。亦足一喟也。但晨昏愉婉。日用无阙。间从侪友益勉勉于平日之志业否。此世虽陷。此心不可不保。如欲保此心。舍圣贤之书何以哉。且今贤劳于后山翁遗文之役。其于抄写之际。须存体认讲究之工。不宜草草作一场事业而已也。千万加意加意。钟病昏不省。无可报闻。区区一念。只在同志后辈之发愤奋力。以撑支吾家一线之阳而不至坠绝。则上苍至仁。当不迈迈耳。馀何足缕缕。
答韩敬允
心泉荷月。长入梦想。且认松斋设刊。为斯文煞费心力。而顾病倦成习。无由以一书致问于春府。居常歉缩。不能顿遣。料外蒙贤史不较而施以存讯。甚荷仁爱之不遽遗于旧物也。况审伊来堂上台韵。益膺洪休。阖门养威。天意或可俟也。惟祈加餐自爱。以慰瞻祝。省馀课学。益勉于孝悌之常。抱后山之遗编。讲究体验。思所以无负平日期待之眷眷否。临风不任倾向。鋾神败形朽。几何不颠。一缕苦迟。秋光又愁人矣。奈何奈何。大溪翁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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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海外云游。天涯杳杳。益觉甫田之忉怛也。其胤子往省而返。为言其筋骨比前充旺。亦可异也。馀不能备。
答李眉叔(寿敬○丁酉)
伽南一区。有若朝暮市。方尘头扰攘。江之左右寓公至者。可帷其衽也。俄焉水流归壑。云林已一空矣。钟见事迟。来不及时。公则又色斯最先。一参一商。岂如是不能相谋哉。谓襮得手书寄情。稍可以释弃予如遗之怨郁也。第审桑梓无恙。孝友增谧。区区艳仰。玉哥已读得几卷字。原亭纳券。常以其得壮元于瞽点为喜。今而能记忆否乎。苍樊翁近节何居。伯鱼受之之厄。圣贤所不免。能以此入念。稍得自宽否。闻化者箧藁甚富。恨不得一番寓目。以媒来生之缘也。钟锡姑寄此。然众之所舍。亦独何安。当次第动徙耳。月箑清风。深感故人之惠。而淟涊烦恼。恐无以挥刷得快。奉扬盛意。旋庸汗缩。月间当有星浦行。然拔报无暇于前进。或可以秋凉一晤于公玉所否。伽南桑阴。座右亦岂迈迈也。方苦眼眚。拨昏胡草。
答河敬辅(载国○癸丑)
山河可以阻此心耶。秪恐媸媸者不留于鉴空耳。便中承书。见与过厚。于以感仁者之用心也。以审撤寓还山。修扫先庐。琴书怡悦。有可以忘世而俟天者。亦足慰区区憧憧。来日之几重风浪。又何必等待而烦虞耶。鋾之不能遽绝可苦。又可道哉。不欲为仁者陈其一二也。玆领存念。不敢不受。而此生之为朋友遣眷。益不知其何所致也。俯嘱阡文。谨与叔亨商量。惟在孝思裁补。幸望谅烛。忙甚不能罄复。
答河敬辅(丙辰)
新春得故人书。犹是故国风光。一感一悲。尤无以定情。第审床玆宿慎。尚尔弥留。是恐不在血气。而在于忧愤慨慷尔。吾人除非木石。安得免此病。惟随分加摄。以俟夫阳复之天。如何如何。鋾以齿以病。俱宜早化。而尚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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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息。顽矣不可道也。胤友丰姿雅度。可认法家典型。爱之不欲舍也。顾昏弊无以一言相益。旋切惭汗。松翁遗编。已经先辈摩勘。宜无遗憾。而既承尊命相要。第当一回奉阅。如有见到。亦当次第仰请矣。
答黄季方(瑗○壬子)
鋾窃伏穷山。虫豸与蠕蠕。犹得从一世脍炙之传。仰先伯公梅泉先生不啻若千丈松尔。而弱蔓无路自附。恒居愧缩。若无生于此世也。遭值世变。顽命苟延。而梅泉奄天上矣。叹息钦耸。崔崔乎不可追也。匪意蒙烈士有佳弟。误眷无状。远垂心字。相与之厚。有如宿交。于是而益惭汗竟趾。不暇于感颂自幸也。且寄至沧江词编。百朋犹轻。鋾于此公。纵乏一面。其声气之通。赠遗之勤。亦已有年矣。风埃冥冥。一雁高飞。扑地蠕蠕。每不禁云壤之思。今而读其情性之发。森然其人之接于眄睐。而却恨少铅筑风韵。以和燕市之歌也。梅泉遗响。亦将为曲终之奏。而起千秋志士之不平矣。嗣是而可得一编。以遂生平愿识之衷也否。垂死将朽而犹无廉如此。傥其有以矜恕之否。南望悒悒。有怀不尽。惟希服体增护。
答周兴瑞(凤烈),应天(鹤羽),祯彦(邦烈○乙巳)
此生已皓首。不得与先乡世旧。一叙谊分。抚循惭怍。若负大戾。蒙仁爱不较。辱先以书。问存备至。感激其有既耶。谨承审佥体候起居际玆崇谧。尤切慰仰。先先生真帧之重摹。是系吾林之所共竭蹶者。而孝思贤劳。妥揭有期。区区不任钦叹而且踧踧也。奉安仪节。只可依寻常告事之仪。而行三献以示加盛。盖或无妨否。告文依教撰呈。然辞旨浅俚。恐不中用。望别求之有言之家甚幸。寄嘱两稿丁乙。有非愚陋可承。而谊分之重。不敢遽已。姑此领留。为徐徐翻阅计。并惟佥谅。奉晤未期。临纸忉忉。
答周兴瑞,周祯(丙午)
先契之厚。推及无状。重辱崇函。曲加缱绻。感激何以为谢。谨审杪春。佥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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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居神卫。区区慰仰。且承欲刊印先稿。以图传后。孝思之勤。尤可钦颂。嘱以重校。猥不敢当。窃观宣城所勘。尽觉精妥。只可依此作定本。不必更费劣眼。兼以二君之匆匆告旋。无暇从容。廑就龟翁集中略行丁乙。庶无大谬。弁语尤觉僭踰。而佥谊之隆。不敢自外。强缀若干字以呈。然血指代斲。决不中用。望须秘之。更从大手家求之。以重先迹。岂非至当耶。馀病倦不备。
答周兴瑞,周应天,周祯(戊申)
臶承联翰。深荷不外。况伏审佥候起居万卫。何等慰贺。先先生年谱。赖仙乡诸斯文之实心卫道。以暨本孙之殚诚述事。绣之梓而公于世。将次第就绪。区区不承庆幸。跋文日前张兄来此草置。嘱以传致。今玆寄去。可俯谅也。幽堂之铭。鋾以何人。敢承当于大贤不朽之役耶。重以近日气败神渴。虽寻常文字。不能教入彀率。俚芜颠倒。不堪以眼。况于是役乎。以此已深托于致奎。勿相强以不能。且劝其专谒于下溪者。为其夫子家孙。不可无一言于先生谱也。断断此心。实出于重其事而餍众望尔。非由于讳已拙而辞已劳而已也。鋾于尊家事。岂敢作馀人之外而浮文已耶。万望谅烛。永慕斋文字。第当留念。然此非时日急需。早晏当试入思耳。幸勿见促。刊毕告由。须令乡儒撰用。至可至可。并望谅察。
答周兴瑞,周祯(己酉)
新春且殷。向仰政勤。际承贬翰。谨伏审佥候起居崇福。区区献庆。年谱已经下溪勘洗。个个亭当。便可将此作定本。顾此呻吟昏冒。安能更添画足耶。南皋营筑。此世那得有此。甚为仁乡佥斯文遥遥拜贺也。剥极之会。此为一线将复之兆耶。扁号取舍。亦只在佥斯文商定。愚昧何能与其可否哉。俯索文字。非惟不敢。见方展转笫床(床笫)。神气沉瞀。其于精思记事。万难强一。以是四方知旧之枉以文字见嘱者。类皆辞谢而不克副。其亦可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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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须佥谅矜恕之。是亦仁爱之一端也。万望财谅。
答周致奎(时在○丙午)
乱离春回。政不禁云树之想。谓外承问。就审欢馀启处增重。庇节咸宜。此堪作此世佳信。区区颂仰。鋾上冬入闉。不能一死以酬国。归伏林巢。与世长谢。方举世哗骂。若将治之以乱贼之律。自甘伏罪。更谁怨尤。尊先稿两世。想已缮净本。须经具眼人再勘。方可入梓。曾嘱弁语。连汩匆氄。迄未起草。今病废呻吟。浑不省四到。其何能抖擞神思。作此閒商量耶。望另求大方。以光先迹。亟完重役。以卒孝思。
答周致奎(癸丑)
一纸例唁。便作事了者。此果情界否。哀孝宜谅照矣。玆者承疏。审气力倖无大毁。稍慰悰恋。但视官有眚。无乃是悲哀伤肝而致耶。庐中不可不读礼。礼不可一日而不履。况今日人纪紊坏。视礼节为土苴。后此而生者。将不记礼为何物矣。正须汲汲讲明。以身作范。庶或维持一端于泯泯之际矣。幸在念。鋾所遭益奇。不欲为相爱者道其一二也。俯询数事。略覆于下。方扰扰无暇致详。可照恕也。
  别纸
今礼朝夕哭。例在昏暗时。不得不燃烛。以古礼则哭奠皆逮日。故尤庵说如此。
庐次恒居。岂容脱衰绖。必待客至而作匆遽之状耶。深衣在丧服下则为中衣。而单着则为出入之麻衣。岂合以此代衰耶。
吊宾之向主人哭。皆以俛伏哭为便。
虞卒以后。自当日盥栉。奚止朔望及出入耶。
上墓先哭后拜。哀重故也。
纵是深衣。既在外艰。则绳带为得。岂必仿平日之仪而仍用布带。全没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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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之饰耶。
杖以辅病则出入时用小杖子。恐不甚妨。
答许仲深(琡○丙辰)
柳田便来。每得惠问。深以信息之不落莫为喜也。更谂经史整暇。童蒙求我。学半之敩。教后之困。皆足以温故知新。而益图所以时敏而来修矣。且可与羽若直夫二公昕夕讲明。不患于惑之不解而业之不精矣。衰境不宜包罗泛博。且就心近二编上熟读潜究而体认之。为终竟依泊之地。如何如何。韩溪之亡。已焉哉。天实为之耶。独居深念。不禁涕洟之自注也。盛喻所评。不可槩以西登东蹈。断了此翁者。诚恐得之。其见理之高任道之勇。可复得于今天下耶。此不可与不知者道也。馀不尽复。
答许仲深
 敢问极是何义而曰无极而太极。
极是标准之名。如军行立营。先立中心表本。而从此推步四出。以成方阵者是也。又如今人造坟。先立表木于圹上当中。以式四周者。谓之宗竿。盖有形之物而为四方所准则者也。此理之为万化万事之标准者犹是。故借而名之曰太极。周子又虑其认为有形。故加无极二字。
 静者体也。动者用也。动何先于静而生阳。静何后于动而生阴。朱子曰太极便是动静则形而上下不可分。又曰有动静。既曰不可。又曰有。何也。
以界限观之则亥末之静。已属于前天地之终。而子初之动。乃为今天地之始。故动而生阳。先于静而生阴也。动静者。理气之通能也。而只是使用之称。非体段之名也。若以太极谓便是动静。则太极之为是理是气不可分也。故只可曰有动静。
 五行阴阳则曰一。太极则曰本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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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虽殊质。而其道则一阴一阳也。阴阳虽异气。而其理则一太极也。故皆曰一。言虽二而实一也。太极无极则非二物。而所谓太极者。初非有形之极。故必曰本无极。
 神者抑妙用之神欤。发者亦发微之发欤。神发知矣。谓神之发者知欤。谓神以其知发欤。周子曰形既生矣。神发知矣。程子曰形一受其生。神一发其知。朱子曰形生于阴。神发于阳。形生之义。周朱两先生之说同意。至于程子之说。何者为形一而曰受其生。神何一而发其知耶。又神何以发于阳耶。
神者阳之灵也。是即心之妙用也。发只是发见之意。而其发微妙。故亦可谓之发微。知者人之神明。所以妙众理也。故曰神发知。此知字以知觉言。神是动用不测底。故属于阳。其曰发于阳。谓发用于阳动处也。非谓根于阳而发也。形一神一。见于易序。世人误认以为程子作。然语意不伦。不足讲求。
 三才之才。是才质之才耶。抑程子所谓才出于气之才欤。朱子所谓才无不善之才耶。
才只是材能之称。程朱所说。虽有兼气单理之略殊。然其实只一物事。三才之才。亦通作一般看。
 子莫执中。或言就杨墨二者间执之。又言就兼爱上既执其中。就为我上又执之。二说不同。当从何说。
上一说似得集注意。
答许仲深
春初儿辈从梅下还。传经床乍整于宋氏之馆。稍慰信息之不漠漠也。玆领惠讯。更审旅节嘉胜。朝暮从胜俦讲文谈理。颇有丽泽之乐。令人不任羡仰。文字记述。固儒者事。然如以荣华其辞。赌取词章之名为心。则其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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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亦已远矣。惟立其诚达其意。顺乎义理之当然而已。及今着力。尚非晚也。盖非欲求文于事理之外也。羽若之言。无乃以是欤。所询春秋是鲁史。非天子之史也。隐公以前。盖有旧史已修正者。而自隐而后有史而不修。故夫子修正之自此而始。其势不得不然。若夫通鉴则是天子之史。其托始宜自周武王元年。或以王纲之不振而略寓微意。则泾舟胶泽黍离东迁。皆可为始。而涑水氏必以三晋起头者。盖无深义。故朱先生以昧先几目之。然纲目之编。不敢自居于作者。而只遵述之之义。仍而修之而已。浅见如此。傥非强解否。前留疑目。猝寻不得。盖以懒废成习。久则忘了故也。可矜亮而垂恕否。
答许仲深
 韩信武侯兴废云云。
兴废虽关于时运。而亦未尝不相关于人事也。汉之初兴。如胜,广,梁籍皆非高帝敌也。宽仁之与残虐。此天命人心去就之机也。三杰特因此而成其佐命之功尔。及其季世。经桓灵之失道无状。民之忘汉久矣。而曹孙之徒乘时而窃窥神器。各据一方。以奸雄之略。能抚辑其民人。足以巩固其基业。且有群英协辅。言听计从而得维持不败。故以武侯之忠智而一隅之蜀。不能收天下之势矣。岂专运之使然耶。
 王蠋云云。
人臣大义。只是不事二君而已。此则人人之无异义也。若其功业之成否。则各在其人之力量如何。不可一槩而断之也。虽以箕微之圣。亦无奈于毫社之屋。而毕竟是自靖其身而已。则岂必于王蠋而疑之乎。使乐毅而不以兵劫则蠋未必径就沟渎。其能为王孙贾之事与否则不审其力量何如。然苟当其时则必与于右袒之列矣。
 夫子之于匡也。遭不幸之变。而颜子若无上下告之之所则何以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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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颜子则恩义兼尽。故既捐生以赴之矣。若冉闵以下则随其义之轻重而处之乎。
若无可告之处。而又不能自力以复雠。则只得如箕子之自靖。豫让之吞炭。而其终之死生。未可一定以必也。虽冉闵以下。曷尝不以夫子为父母乎。
答刘舜膺(锡谨○庚戌)
憧憧此心。何尝不往来于南云。世险身病。秪切阻跻之叹。谓外得玉哥惠然擎以讯状。备审制履入近支重。庇节清顺。粗慰区区之悰。伯公遗草。按之太息。生平心迹。只此为麝草之一二。而翳然箱箧。几何不为蠹鼠之厄耶。乃孔怀天显。另图所以寿其传者。此乌得不然也。已得朴李数公梳洗亭当。可无馀憾。顾此昏废瞀愦。更安得上下于其间哉。翻阅以还。略加丁乙。未知其无大谬否也。惟在临事商量。更谋去就。益务精简。勿以夸多为长是善。可亮裁也。胤友其姿才堪有为。须使之从事于本分当然之内。以继续伯公之志业。此尤足以慰化者于冥冥也。义方之慈。想已有成算矣。钟无足言者。苦苦不死。奈何奈何。俯托墓表。何敢辞何敢辞。但此事绝悲。岂所堪为耶。第俟意到。徐当入思。幸宽暇之如何。
答刘舜膺(壬子)
病里一念。未尝不流注于平昔相仗之地。无缘奉晤。政不任怛怛。即玆承书。审举缅泷阡。孝思益罔涯。为之悲溯无已也。物土已吉。襄树已克完。号痛之馀。体事不瑕有愆。庇节均庄。胤友能自力于诵习之间。以不失儒素家风范否。区区每切耿仰。鋾半死半生。不人不鬼。其苦可胜言耶。儿子钝甚。从数三少辈黾勉做咿唔。而世象日迫。恐不能保其究竟。此目将可瞑耶。饥困固分内也。以身则饿死何足恤也。彼仰哺待育而不能自谋者。亦足怜矜也。乃仁者远念不舍。有此厚施。庶可以挨过眼前。宁不知感。第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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酬应浩穰。有难博济。以此无状。专烦盛虑。不能不缩缩耳。方患腰膂苦疼。神晕转展。不可多作字。只此草草。
答蒋孝重(华植○壬子)
坐在亥会中。犹得见伟冠褒衣。规旋矩折。雍雍乎三代之仪。此生尚未鬼耶。抑梦游华胥耶。一别黯黯。馀香在席。可扪而不可衬也。客冬惠书。尤感君子之不遗于丑朽。而推借之重。求益之勤。俱非垂死所敢当。奉言缩忸。未知所以为对也。疾病转展。久缺谢覆。逋慢又可望恕耶。岁更而春且尽矣。敬惟学履节宣以时佳胜。万波荡潏。一柱挺然。世变愈险。而吾所以笃信而谨守者。愈励愈坚。此可以立命于殄瘁之运。而基复于剥极之会矣。区区无状犹不任向颂之至。来喻谦退推逊。不知有馀之在我。将见其进进无已。而天下之善。举集于一身矣。是尤钦叹万万而不能已也。但吾道只在日用。师友即在卷中。初非有奇特难知神异不常底。自吾视听作止。以至御家接人。皆有当然之则。人人莫不言之。惟患其不为尔。孔孟程朱谆谆然诏其门下者。备在方册。一一昭详。至今如亲闻謦欬。惟患其不肯遵行尔。多少人才。正坐如此。每不得究其成就。斯窃慨恨。如鋾少而放逸。老而颓废。曾不敢梦想于古人脚板。而到今大陆溃决。人将为鱼。势将同归于溺而不可拔脱。然其有望于一时贤秀之俦则未尝不忉忉怛怛也。幸贤座之矜此苦心。而既以自勖。又时惠警策。或可以有所藉手于将绝之夕否。至若心理之说。鋾果有所受矣。亦信其必然也。然信而不体。受而不服。何有乎能言哉。心兼理气。非独举世言之。吾先师亦屡言而不一言矣。而其谓之心即理者。以本心言也。所贵乎心者本心也。本心而兼气则是二本也。两主宰也。从古圣贤其论本心处。果有兼理气为说者耶。孔子所谓天地之心。孟子所谓良心本心四端之心理义之心。程子所谓心本善。邵子所谓心为太极。张子所谓心统性情。朱子所谓心者天理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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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全体。李子所谓心之未发。气不用事。惟理而已者。此皆旨诀之相承而不可讳者也。但五脏之心。是血肉之块而精神聚焉。此为本心之宅舍资具。故统论心则必曰兼理气。然血肉之心。医氏之所补泻也。精神之心。禅家之所修鍊也。至吾儒之所尊奉充广而为万事之主宰者。义理之心也。为心学而不以义理为心。何事乎学也。此其大略也。惟贤座更详究于圣贤之书。体验于明德之实。然后徐作取舍未为晚。今遽曰华东诸贤备尽之矣。窃恐明者犹未备尽而径作遮盖也。鋾之不做此般说久矣。盖恶其取办于口也。感贤座相与之厚。不能不粗诵所闻。幸赐谅裁。无路再晤。冲怅不可言。惟冀征迈慥慥。以副远仰。
  别纸
书注都家。见周礼。是公卿封邑之在畿内者也。封驳。见唐鉴。门下省出纳诏命。而诏命有不便。则封还而论驳之。
铅松怪石。只是青州之产。非系于岱畎。
命诸王。犹言使之受命于王也。
诗螮蝀之莫指。盖谓是淫秽之气。故莫之指耳。
世妃。恐只如世妇之称。史之谓元妃。恐亦非宜。小注几世之云则显有可疑。盖稷在尧已为司徒。则其为帝喾子信矣。岂至为几世之久乎。且以后世之妃。而岂可直称帝喾世妃耶。
以篇次则桧曹后于陈。而以诗之时世言则陈灵之后。更无国风之采入。
答蒋孝重(癸丑)
病伏垂死。固无望于再接令仪矣。幸荷仁爱不遗。更辱德音。娓娓若盍簪倾倒。感极何以为报。奈添寒疾。历月昏呓。以是未即修谢。想深讶其逋慢也。迨此穷冱。伏惟省候加旺。吾辈生丁不辰。值此无谓。宁有苟生之图。既不能因寐而无吪。则亦当及此一息之存。不可不自勉于朝闻而以俟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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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矣。昔贤有已然之迹。姑以此自遣而已。所询云云。可见用意微处。非粗卤所敢与议。窃以为泛言气质则统全体之禀。而心之气质。亦在所该。盖神魂者心之气也。精魄者心之质也。心之气质。较诸耳目口鼻之气质。虽有精粗敏钝之不同。然其精而敏粗而钝者。大分也。就其中又各有清浊粹驳之不齐。盖既名为气则不能无杂糅故也。是以昔人之论气质清浊粹驳者。皆就心上言。非专指耳目口鼻之所具也。今以心气而判别于气质之气。则是于气禀之外。更有一气也。得无近于湖学之以本然之气谓之心。气禀之气谓之气质者耶。可更商量。却以见教幸甚。
答朴士中(文在○戊申)
得一贲穷荜。已足夸耀。今又远惠清讯。遣意加厚。顾病丑垂死。无以承当。旋切愧蹙。第审棣床节宣庄胜。甚慰悰仰。声诗癖好。想由风韵之超越尘表。而晚而回头。思欲着脚于实地。其勇尤可钦也。但今之所谓实学者。类皆空言自欺。苟取名誉。才遇一事撞前。便手脚慌散。应接不去。甚则丧所守以徇之。而从以呵佛骂祖。助成颓澜。可愁可惊。不一而足。宁不可惧哉。愿贤座之视以为戒。惟立个实心。讲明实理。践行于日用之实。裁处于事物之实。日复一日。惟以实得为心。则久久功到。自有实业可藉实地可据矣。悠悠漫漫。终不济事。望另加之意焉。俯托文字。病里未暇属商量。逋慢甚矣。此等役本非所长。又此衰洫呻吟。其何能焦弊心神。以副人求耶。惟仁恕之。勿以期限相迫促则徐俟意到。或可入思耳。如以必得董之则心忙意乱。愈不可为力矣。万望宽贷。馀眩晕不能备。
答林汝亨(夏荣○丙辰)
鋾朽废垂死。不堪以辱四方之英秀。而乃贤器之误此远来。又将之以盛函。有若古道之相与。奉言惶踧。不知所以为对。第其天姿之雅重。志尚之醇正。可认为义方之擩染。而且有承受于持庵炉韛之席。由此循循。不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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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不造其成也。如鋾病颓不能自彊。过积不能自赎。一己句当。尚且不下。况可以及之人乎。是则万不敢当。相处十馀日。只属之中心爱之而已。不能以一言相启发。惭怍如之何。临歧怅然。怀不可裁。适此病困。强笔修谢。草草不成仪。尤增惶汗。伏惟照恕。
答金夏重(社铉○乙卯)
岁暮政切瞻恋。际承珍翰。娓娓乎名理之话。顾丑废何以当厚意。仍审寓节增相。抱经授徒。亦足以自乐而及人。区区颂仰。鋾衰状日甚。只当符到即行尔。惟以迟迟为苦也。动志动气之动。皆当做病看。鄙意尝如此。而奈人之不信。今得盛论。可有恃而无恐也。朱子谓志动气。如源头浊下流亦浊。玆足据信也。馁只是颓塌不完之义。上下馁字。只是一样。小注枉分作两般。可讶也。道为体义为用。静而直内则气有以配乎道。动而方外则气有以配乎义。勿忘勿助。已含得静存之意。恐不可谓全无未发之工也。如何如何。
答崔衡权(源肃)
敜门吟病。昧然其阳界信息。不谓贤者为是久要。遣玉肖以存视。贬珍墨以劳问。顾颓废垂死。何以获此。感极而讶。不知所报。况审园林静暇。花鸟不惊。图书满座。翁季对讨。此此世何境。又何等至乐。区区歆颂。不觉病躯之欲蹶然而作也。盈笺缕缕。仰认平日执德之确。而又以见年来玩究之功。长得一格也。靡哲不愚。百川竞倒。而能硬竖脊骨。特立于风潮之会。低心下首于枯淡腐败之业。非知之明而信之笃。能有是耶。所询诸条。非所敢当。而亦不敢沮好问之诚。聊答在别纸。可商驳以惠终始否。胤哥拭青相对。可验其有授于平昔者。而前途之骋。亦将未涯也。尽堪爱敬。但欲以不相当之名见加。则钟之朽丑索性见为世弃者。决不堪以相累也。望扫此浮名。惟以实心相与。见处以丽泽之列。则亦何荣如之。幸冀照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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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纸
德者道理之得于己者之名称也。言明德而曰所得乎天则可知其所得之为道理也。德固资气而为之田地。然不可并气而指谓明德也。是以其下便曰气禀所拘。则亦可以见此德之非气也。其发也。虽资气而发。然不可兼指气为明德之发也。正犹人君之乘车马而出门者。不可并指车马而谓君之出也。新民之止于至善。只是使民无讼。而无一夫一妇不获被其泽尔。烈文诗所引前王不忘。乃新民之至善。而不过以亲贤乐利为證是也。非谓使天下之人人。皆有以尽性道。如圣人之至也。但其为民者则既感发兴起于作新之化。而八岁以上无不入学矣。其于日用之间。亦当随其分量情界而莫不有当然之则。这便是至善也。如子孝弟悌夫义妇顺皆是也。何患乎不知至善之所在乎。复初之道。亦别无方法。即所谓格致诚正修。乃其道也。朱子之以虚灵为心之本体。单就理上说。而初非赚气为言者。而北溪之谓合理气。非必以本体言也。乃统言心之体段。理为主而气为资者也。泛说时亦可如此看。
当喜而喜。当怒而怒。当忧惧而忧惧。便是心之正也。非谓寂然冥然。都无是四者而后。心方得正也。有所者。偏系留滞之谓。非才有所感之谓也。四者固是情。而情乃心之用。盖心者性情之统名。而性其体而情其用也。
自身而家。是经文所谓本末相对处。故着两其字。自家而国。是经文所谓厚薄交际处。故着必先字。所以令人更审一审。
大学将言教学本意。故不得不先言人性之善。中庸将推明道统之传授。故不得不先言人心道心之首见于经者耳。敬固一部之纲领而不必逐章下得敬字然后方然也。如明德之顾諟。至善之敬止。诚意之慎独。正心之心在。以至平天下之慎德。何莫非敬底事耶。
道是当行。德是有得。论语多论行事。大学最重明德。故有入道入德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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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命岂初学所骤语哉。读书须从事物上理会当然。这便是穷理之工。看得尽时。性命亦不外是。
欲学礼者。须先读仪礼。以见制作之本意然后。次读家礼。又见损益之意。次取通典及我东诸家之说。以通其变。庶几无大过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