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俛宇先生文集卷之五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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俛宇先生文集卷之五十一
 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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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金振玉(声夏○己丑)
获眄于久饫之馀。陡觉祥飙之袭人。而岩厓幽暗。凤举不留。怅惘之私。久犹未定。谓襮童奚剥啄。擎致珍函。惊喜之极。不但以情眷之厚。有所感戢也。志气之驯雅。词采之精简。尤非此世之易于相遇者。而顾相与晚。不得蚤夜以切劘之也。但题面二字。太不称停。令人颡汗蔌蔌。岂贤者之犹有习气。不能临事裁度。信笔流出。任它而不肯照管耶。此不是小病。由此相徇阿好。务以矫激为尚。则将不几于无忌惮者乎。继玆须痛改。更勿踵前仍误。斯乃为爱人以德之实。望加谅察。秋气乍殷。从审愉婉体节一味增重。是庸慰浣。司视小眚。倘缘临书刻苦。藉玆做静坐工夫。亦不害为涵养气像。古之人造次颠沛。必有所养。贤者当体验之矣。钟与朋友言笑如昔日样。字役不免有断续。计获麟犹是俟河。姑此淹留。为趱前计。然商律催寒。远怀撩荡。殆未可按住也。梅林胜集。尽是仙乡盛事。岂不欲以时趍赴。乐参听其绪馀也。林栖数月。便坐作入定禅子。灵山高会。只当属诸菩萨一回破颜。幸有以恕究之否。别幅示疑。殆是索听于聋。惧无以称塞厚意奈何。
  别纸
退溪所谓既设神主之主。无或是位字之误耶。言既设位而有纸榜则神便在是。而与神主无异矣。其参降之节。宜亦无异同云。家礼惟朔望。参先降后。参盖以其专为参礼而设。若依例先参则既降之后。更无他节。故退参而在后耳。纸榜之先降后参。前辈虽有说。然稽之礼意。未见其必然。恐当以退溪说为定。
遣奠告之终天字。家礼既无卑幼殊称之辞。朱先生亦尝用之于长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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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则妻丧之仍用此语。寒冈说恐不可易。
未葬则死者之事未毕。礼岂有不虞祔而遽祥练者乎。虽至何子平之八年不葬。亦必以葬之后月练。练之后月祥。孝子之服亦依此变除者。礼之大经也。旅轩说。愚昧未及解。
某封者。如虢国夫人温国夫人之类是也。东俗多同姓为夫妇者。故必书贯乡以别之。此亦礼之因时而义起者也。然苟无此碍则从家礼不书贯似得。
礼注荣屋翼也。来喻所谓檐牙者是也。中霤是屋之中。而字书之谓水流处者。亦非二所也。盖古者民居陶穴。故其上通而当雨水溜入者。谓之中霤。及夫圣人制为宫室。而犹以不忘古之义。通窍于屋中之高处。(以室则西北隅)亦明之曰中霤。复者之升自前荣。将求之于阳也。降自后荣。将有事于阴也。身为阳而体为阴。东为阳而西为阴也。既三呼则以衣奉授于前荣。而执事者受之以篚。然后乃还从西荣降。
奠是朝夕奠之设于灵寝者。既葬而灵寝撤则奠亦当罢矣。朝夕之哭与奠。是一时事。而备要误分作两项。盖以其葬前之奠哭并行。而葬后之奠废而哭存故也。大抵三年之内。犹是象生之时。则晨昏之谒。容可废乎。但不可无渐杀之节。故既葬而罢朝夕奠而犹存朝夕哭。既练而朝夕哭废焉。则后贤遂有晨昏奠拜之仪。此天理人情之至也。三年之后。尚有祠庙之晨谒。则晨昏展诚。非必为体魄而行。
易服时既无深衣则常着大衣恐为近之。而小衣则太慢。道袍则举世通用。然乃于去上服之时。反寻上服。颇乖礼意耳。
上服即古之玄端。今之道袍是也。将去吉而渐趍于凶。故必去上服。既着深衣则号踊之际。有妨于践履倾跌。故扱衿于带间。
默轩式恒干二字。未知何据。似只是生平所干之室。非必从典记中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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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主未成而不告其由。直云来止凭依者。莫无未稳否。
答金振玉
 大学序小注。云峰谓智者心之神明。所以妙众理而宰万物者也。其释知字。与朱子之释明德相应。然则智可谓之统性情者欤。
知觉为一心之妙理。而其实乃智之德也。从性言则曰智。从心言则曰知。言智则单指体。言知则兼体用。此心性之别也。谓知妙性情则可。不当云智统性情也。此处极精细。益加玩索如何。
 仁义礼智四者。皆有体用。则于临事接物之际。何者为体。何者为用也。
人性中本自有慈爱底道理。此仁之体也。及其遇父子等事。即此慈爱底理便感动了。为慈为爱。此仁之用也。义礼智莫不皆然。体则性而用则情也。临事接物。固是大用之流行。而旋旋以本体权度之者。此心之妙也。主宰之该体用者也。此处极精细。益加玩索如何。
 
古人云智包在义。此说如何。
古之人言性。有专言时。有分言时。有偏言时。偏言则仁义礼智四个。各是一个。而专言则仁为一心之全德。义礼智包在其中。分言则仁与义对立为关键。而礼只是仁之著。智只是义之藏。故礼包在仁。智包在义。盖道理本自活络。理一之中。分未尝不殊。分殊之处。理未尝不一。其实理与分。非二物也。一与殊。非异时也。惟在人分合看。
 程子云大学初学入德之门。而朱子以为大人之学何也。
以进学次序言则曰初学。以为学规模言则曰大学。大人者对小子之称。初学者对成德之称。入德而至于成德。这便是大人。初学之学。亦只是大人之学。非有两般。
 朱子谓要人先读大学。次论语次孟子次中庸。程子亦令初学者读是书。而论孟次之。不及乎中庸者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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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只说古人为学次第之可见者。独有此篇。其次论孟亦可见云。非为读者而第次之也。中庸则赞道高妙。猝难理会。故不及说耳。到朱子方是说读书次第。为后人立一个法程。故并举中庸。所主而言者不同。故于中庸。有言不言之分。
 大学一篇之义。专主乎敬之一字。而观经一章。都不说出。乃于至善章始引文王之敬。却似歇后。
大学为书。本非有心于说出敬字。而书既成矣。究其大要。不出乎敬云。非必逐章露出个敬字。然后方为大要也。至善乃三纲八条之准的。而特于此提起出这敬字。以见为一篇之总括。恐不可以歇后看。朱先生于正心章句。又带补一敬字。以见心为万事之根本。而敬为一心之主宰。其旨亦微矣。
 心之为物。虚灵知觉。但如何是虚如何是灵如何是知觉。许多道理。具吾方寸之间而光明也。故曰虚灵。众万之理。在于事物。而推吾之知以知。故曰知觉耶。然则虚灵故为知觉。所以为知觉者乃虚灵也。
虚所以状此理之无形也。灵所以赞此理之至妙也。知觉者智之德专一心者也。虚灵者知觉之貌状也。(非真有貌状)知觉者虚灵之体段也。未发而炯然含藏。已发而了然辨别者。此知觉之该体用也。推吾之知以知之者。只说其用一边。未说到本体耳。先辈亦或曰虚灵故知觉。非知觉故虚灵。然此与虚灵为体知觉为用者。所争几何。界辨似有馀而反涉破碎。恐不可从。
 朱子云虚灵不昧四字。说明德意足矣。黄氏以虚灵与具理应事。分属明与德。似与章句相左。
单言虚灵不昧则具众理应万事已该其中。故四字而说明德已足矣。并言具众理应万事则虚灵不昧。只言其光明洞澈之状。而具众理应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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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指其实。故可以明与德分属之也。黄氏说正与章句合。而先辈或有驳之者。窃所未喻。
 大凡人性皆善。而心与情不能无善恶之殊。章句之释明德。当先言性而后心情。何乃先言心而包性情。
明德该体用。性只是体一边。释明德而先言性。恐已偏了。况心之合性情而兼体用者。自是明德当体。不容不先言之乎。以明德言则非徒性本善。心亦本善。情亦本善。以末流言则非徒心与情之有不善。恶亦不可不谓之性。盖心性情。初非三个物事。只是一理。而指其静者为性。指其动者为情。指其贯动静而主宰者谓之心。随其所指而分别出三个名字。
 大学不言性字何也。章句释明德。不直言性。而只曰具众理者。义别有在耶。
大学只论用工处。非若中庸之为赞道而作。故其于性情名义。初不龂龂焉。序文之说出性字。所以补其不备。而指示其原头也。章句明德之释。亦非有意于性情之名目。则只言其明德之实状。而性情便不外是矣。
 八条皆着先字。而独于格致着在字者。以格致之不可分作两件。然则传所谓修身在正心齐家在修身等在字。当如何看。
知与物有彼此。而致知之方。在乎格物。身与心有内外。而修身之本。在乎正心。家与身有人己之别。而家之本在身。家与国有亲疏之分。而国之本在家。故其言在者无异例耳。但经则循序说。故正下先字。传则推本说。故紧下在字。
 陈新安曰格物为知之始。致知为知之极。诚意为行之始。正脩为行之极。齐家为推行之始。治平为推行之极。不知则不能行。既知又不可不行。诚正修行之身也。齐治平行之家国天下也。恐此说最为明白。然格致之不言知之心者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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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说固明白。然以格物致知。分知之始极者。果何如。想因致字之训推极而有此说。然推极其知。初不外乎格物。则将以何者为始而何者为极也。知之心之云。亦恐未妥。
 知行二者。贵于并进。故知至而后又不可不诚其意。意诚而后又不可不正其心。章句云知既尽则意可得而实。意既实则心可得而正矣。可得二字颇有退待之意。若尔则谓知已至意已诚则不必加功而自尔意诚心正耶。
既曰退待。而又曰不必加功而自尔者。得无矛盾否。可得之云。初非退待之意。亦非不必加功而自尔之意也。正谓知已尽则可加功而得意诚。意既实则可加功而得心正耳。才知得一事分明。便要一事诚实。这便是知行并进处。
 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是有次序之谓也。若于穷理格物之时。其心摇漾不定。其意苟且不实。而可能穷格之乎。
意诚心正。已是大端工夫到处。知之未至。固不可得矣。若其先立着一副诚心。要有以真知此理。先断了一副邪心。要有以直求此道者。则固在乎格致之前矣。然此犹粗底诚正。到知既至然后所发无不实。而其用无不正。方是极细腻底诚正。
 章句正心以上齐家以下之上下字。当以工夫次序看耶。文义次序看耶。若以文义次序则此一节似为顺推功效之结语。不当为逆推之结语。
此上下字以工夫先后言。经文只说修身为本而已。上下之云。乃章句之推说也。则岂可以章句而致疑于经文之结语也。
 六个先字是逆推工夫。而其下自天子一节。乃顺言而正结之。七个后字是顺推功效。而其下其本乱一节。乃逆言而反结之。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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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夫则顺结之。以劝其务本。功效则逆结之。以戒其躐次欤。
 经一章下小注有云盖是疑辞。则是决辞。观此则经一章不可断然谓孔子之言耶。
经一章非孔子不能言也。以理推之则无疑。故定为孔子之言。以迹考之则无證。故系之以疑辞。谦退不敢质言者。岂其果疑而然耶。传十章则据第七章之曾子曰三字。断然见明證。故言则以决之。古人之于说经。一字不放过者有如此。
 盘之有铭。于古亦多有否。若无有则何必下汤之二字。
武王亦有盘铭。
 以民止邦畿。明物各有所当止。而但引诗咏叹。却无说诗之辞。似欠取譬之例。
至善是明新之极致。故于此着一番精采。其引诗也。具比兴赋三体。玄鸟之诗止言民止邦畿。而不言物各有所当止之地者比也。绵蛮之诗既言鸟止丘隅。而因言可以人而不如鸟者兴也。文王诗之直说敬止五事者赋也。然后更引淇澳烈文二诗以咏叹之。此亦可见古人之作文妙处。
 绵蛮诗子曰以下。既云是孔子说诗之辞。则下文文王诗为人君为人臣等语。淇澳诗道学自修等语。皆是说诗之辞。而章句不及言者何也。
传者自说则不必释。此则一文而引诗引子曰。故以明子曰之亦说诗耳。非自成一言也云。
 明德与盛德。何别。
明德以本然言。众人之所同也。盛德以成德言。圣贤之所独也。然所成之德。亦只是本然底。
 格致章编次与程子所定不同。今曰取程子之意以补之何也。
程子之意。即或问中所引格致诸说也。非谓其简编之序次也。详考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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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
 诚其意诚于中之诚。有单言善兼言恶之别。
两诚字初无二意。而饶氏误以诚于中之诚。作兼善恶之诚。盖因中庸或问而为此。然朱先生于大学。累经修改。而其于章句或问。曾无此意。庸或云云。其尚在论未定之日。而不及于修改者乎。夫诚者真实而无妄者也。小人之阴为不善而阳欲掩之者。其为不实大矣。有妄至矣。安得谓之诚于中乎。传文之意。因小人之不诚而转向君子上说。故章句其于小人也则曰不能实用其力。曰欲诈曰欲掩。以见其不诚之甚。其于君子也则直曰善之实于中而形于外者如此。定论所在。不可讳也。
 上下文慎独之独字。或云有心所独身所独之别。然窃恐閒居是身所独也。而上下慎独则似无别。
世多以诚于中。指作閒居小人。故以下文独字赚连作闲居之独。遂与上文之独。有身心之别。殊觉闷人。来喻尽看得精甚善。
 曾子曰一节。见于何书。观章句引此二字。知其有自来矣。
只此便是的證。不必更求他书。非直此也。如至善章之子曰。亦未见于他书。岂可以此而谓非引用耶。
 正心章首节。是说有心者之病。次节是说无心者之病。于有心无心之间。何以则为正心之方也。
当事而存。靡他其适。未有思时。俨然若思则可无无心之病。事至顺应。无所偏系。事过则已无所留滞则自无有心之病。然其实有心于此。故无心于彼。用有不正则体有不存。四有三不。其病实相因。
 章句所谓欲动情胜。如何谓动如何谓胜。
指其才发而谓之动。指其渐炽而谓之胜。
 修齐章结语。不同于他章之例。而必逆言反结者何也。且其人之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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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知等语。专指待人而言者。亦何也。
此章是人己之交际处。故两其字以起之。两不字以结之。自己及人。地位煞别。故设戒愈严。经末节之反结。亦因此意也。人己之交。故多从待人上说去。
答金振玉(甲午)
吾振玉竟不以钟无似而顿舍之。又弗较而赐之德音。存问其死生。用心诚仁乎哉。但不于可者而与之耳。受言惭悚。无以为谢。第审神佑孝顺。堂帏体力崇泰。伏庸慰贺。惟美慎之种种无妄。傥缘刻苦致妨。此亦待涵养工夫到时。将次第和裕。动与理顺。苟切切以求之。当躁扰日甚。神气劳耗。不惟不可以进道。其于摄生之方。将不暇于保其所赋矣。岂贤者未之谅欤。唇舌之至。古人犹不免。在己者有以致之。宜即惕然图改。如其无自。亦不害为动忍警省之助。其于人也何怨。矧有父兄在。恩怨喜怒。讵敢自由。此别无方法。惟常常反己。为第一无上格。愿贤者之加意也。钟茅径已芜。拨启无术。气益衰志益解学益孤。是不足有无于朋友之列。如振玉虽不欲顿舍之。可终保乎。仰屋增欷。不容云云。大学叩疑。亦坐偷懒。未即修覆。今则岁月已久。仰想贤者亦已谛悟而无待评订。故因循且已。玆承俯索。不任主臣。留俟温绎。第当论上。
  别纸
 祧主告迁云云。
今人家于此。为节多端。然恐只当于长房丧毕祫祭之时。长房之子为主。告以当迁于次长房之由。若宗子则前已亲尽而行祧迁之节矣。岂于今日追还而自主之乎。亲尽则宗易矣。宗易则非宗子矣。
 本生亲属称。
程朱说无可疑。虽远亲犹得以伯叔父称之者。亲亲之义也。但本生则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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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伯考叔考。从父则题以伯父叔父。如是为别。恐合情礼。盖父者尊行之通称。考者生我之尊称。钟之所闻于先师者如此。本生出系之称。乃注家训诂之例。非天属正名之辞。以是为题号。恐涉不雅。
 朱子答陆子寿书云云。
左传文公二年。作僖公主。杜注云三年丧终则迁主入于庙。是用贾服之说也。谷梁传曰练而坏庙。改涂可也。易檐可也。盖古者祥祭。皆行于庙中。故当小祥而改涂易檐。以示趋吉之义。祭毕而主复于寝。非尽坏旧庙而遽迁旧主也。郑氏因此而误谓当于练后迁主入庙。故先生以杜说为合人情。
 小功不税。
寻常谓曾子此言。是记者之傅会也。所谓小功不税则远兄弟终无服者。诚确论也。天属之亲。岂以在远闻晚而晏然不为之制服乎。虽缌之轻。恐不得不税。
 遣奠上食。
今人于祖遣二奠。多并设上食。虽非礼经。然朔奠既许兼上食。则祖遣奠之尤盛于朔奠者。容可兼设。此恐不害为因时裁酌之宜。
答金振玉
春疏之尚今无谢。纵因便梯之梗。每切逋慢之惧。乱世秋生。益不禁同人之思。时物变迁。孝子之痛。当复如何。除麻受葛。至哀愈新。能勉进疏食。仰慰慈帏之念否耶。悲思伤肝。旧患阿堵。倘不至添损。而读礼之暇。尤致力于继述之重否耶。种种溯向。祇切无益之恋。山寓撤还。想因事力之不及。而林深土厚。足以业食。寓公多同志。足以游从。何必屑屑然惟大衡之为视也。钟锡往值外窘。旋得无事。不必为相爱者过虞。畎亩陆陆。心田却荒秽。文礼宿业。寄在笆篱。丧笏之嘱。因循未副。可怍也已。如有疑节。可逐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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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示。以求相订。若强以全笏立成完式。则钟非惟不能。亦不敢耳。明者岂不谅于是耶。馀在别幅。必不中理。
  别纸
有庙主焉。有纸牌焉。则丧中行祀。果有斑驳之疑。然诚以来头祫祭时观之。则纸牌属称亦不得不遵旧致告。然后方行改题之礼。然则今日忌荐。亦不可以独享而遽自著代也。主牌所以依神。不出主不立牌之云。无乃以小碍而妨大节耶。丧家既鲜服轻者。须于始祭之日。不得不用孝子自告之例曰。今当忌辰。先考丧期未毕。牌面属号。有难遽改。仍旧题奉。深增哀陨云云。向后似无碍。未审然否。
始死而袭矣。旧衾之垢秽者不可覆矣。不得不幠用大敛之衾。但古礼绞紟衾冒。死而后制焉。则始死而安得遽有敛衾也。意其衾虽未制。材必预具。急速联缀以覆尸耳。到小敛而质杀。然后撤幠而为衾。以充大敛否。
褖衣之制。一与深衣同。但有表里为异。表玄而里白。袖用方袂耳。大衣长裙。亦同深衣。但长阔稍加。而衰负辟领具耳。
答金振玉
今十二得上岁十一月二十五日书。三复领眷。但其间已经岁月。钟尝一至菊田。而十里于仙庄。匆匆不能前。顷又北走花峡。朅徕费脁朒。以此不得一通声息。恒愧衰懒之施。所负于朋友者多矣。敬问定省馀能善自调将。节宣惺快否。每念贤者质脆而志苦。处艰而职烦。疾病之乘。恐或由思虑之过。而学以治心。当思而思。随事顺命。气循其度。则无妄之疾。徐当就平。岂至如此沉滞冒郁。而往往有不近情之话头乎。惟望起居服食。务尽其调适之方。而第勿以一个病字挂留灵台之奥。逌然而忘。泰然而宽。遇事则应之以理。临书则绎之以理。理渐透而得渐裕。则心悦而气平。乐深而体安。将有不期于治病而病自治矣。时复寻师追友。以舒情。搜泉玩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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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怡神。亦足宣畅滞郁而颐养大和。以滋水而降火也。可不谓愚之言而肯或试可否。钟姑寄迹于此谷。千辛百咸。次第多趣。只可安之而已。暇日有朱李书堪反覆而。旧见多差。新疑未释。始觉此事多头段。无有了期也。日短力乏。忧愤奈何。圣绪猎末已归省。春间似一来。然在我无提拨之方。只得任其自长进而已。承喻欲一顾。甚跂望。然钟将以来月胐向丹邱。其还当以晦。须谅此曲折。毋至驭者纬繣为佳。适因孟润见过。草草修谢付去。所未备者。可以意会。馀冀万万自珍。
答金振玉
前书卒卒未尽意。惟为其所当为者。则此心常存矣。不为其所不当为者。则客虑自息矣。存心息虑。外此别无奇方矣。惟依此试做看如何如何。钟之所望于座右者实不浅浅。天之所以厄穷而困乏之者。无乃欲玉成之邪。若于此撑耐不过。平日之志果何在。其于天负负之矣。万望自珍益励。随事事制义处命。滴水滴冻。勿容放过。盖将渐差乐重而忧轻。苦极而安适矣。俯徵文字。岂敢以芜拙辞。第恐止定二字命意扤隉。似不贴于知止有定之本语。钟之钝滞尚未知所以下词也。既有黎翁铭常目之警。想不待叠床。且其许多庵寮标榜太多。殊欠悫实简易底意思。此等恐宜在可刊省。不须为此纵横铺排。近夸而不真也。礼录草草供答。其有谬舛者。毋惮覆订。
  别纸
 古者五服皆同。并无去负版辟领衰之文。而家礼至大功始去之。杨氏曰家礼乃初年本也。后先生家所行之礼。傍亲皆无负版辟领衰。当从后来定论云云。
杨氏所谓定论。今未有见。但通解续。是勉斋所亲承师门指授而纂成者。一从古经。更无三物去否之云。此不可为朱门之定论耶。星湖曰三物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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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未必无。练后不必去。
 家礼设灵床于柩东。下文直云乃设奠。不审灵床之间。亦有奠否。古礼奠于神席。馈于下室。而家礼上食不于灵床。而必于灵座何义。
乃设奠注曰如小敛之仪。则其奠于灵座可知也。不必蒙上文看作灵床之奠也。古者神席与下室异所。而家礼灵床与灵座并设于一堂。所以从简。既在一堂则柩东设床。偪窄难容。灵座相接。不害为奠馈之同一所也。此等处真所谓后贤损益之义也。
 家礼朝先哭而后奠。夕先奠而后哭者。以魂帛有出入之节故欤。然则哭必于灵床。奠必于灵座耶。备要之分哭奠为两项。似亦出于此。
家礼果有魂帛出入之节。而帛以安神。非以代形体也。则不必奉就于象生之床。故今之礼家只于晨夕谨衾枕栉颒之节于灵床。而魂帛则仍安灵座而已。盖古礼亦无木重之出入于下室故也。古礼及家礼朝夕哭。主人以下终始皆即位而哭。仍行奠。未见有哭毕乃奠。奠毕乃哭之殊。
 古礼大敛奠始有席。至虞始有几。家礼则自袭已有灵座。与古不同。
古者始死用木重。重则悬之。无事于几凭也。今用魂帛。帛不可无奉置之具。故已用椅卓。其节文稍变。而其义则不至相妨。
 小功首绖之无缨。丧服注可见。而腰绖之系带。不言用布与否。可疑。
带系之用布。不言可知故也。首绖之不缨。经传以殇服之中功以下言。而注家缘此谓正服小功无缨。家礼缌麻章缨亦如之者。先辈以为此冠缨也。未知此皆得经传家礼之意否。
 大小功冠与衰。既用熟布。而绖带则必用生麻。不同于缌绖带之用熟何哉。
古者冠衰。只有升数等差。而功衰生缕而治其布。故绖带亦用生麻。缌衰则熟缕而不治其布。故绖带亦用熟麻。家礼无升数之限。而只以生熟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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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大略为别。故功衰虽用熟布。而绖带则依旧。盖宋时无生缕而织之布。斩衰重服亦不免以熟缕为之。但以布成不锻濯为生。自大功以下锻濯者谓之熟。以此为轻重之别。不得已也。绖带之用麻者。自当如古。麻无变于古今故也。
 朱子曰亲伯叔是期。堂叔须是大功。乃降为小功。不知是怎生地。又曰父母本是期。加成三年。祖父母世叔父母本是大功。加成期。此说见于何书。本期本大功。未之前闻。其加成。果自何代。
朱子两说。乃语类黄义刚李闳祖所录也。盖谓父子之相为服。当以天道一变之周为本。而子之为父。以其至尊而加成三年。由是以等差之。则祖父母世叔父母当以九月为本。而孙与侄之为之也。以尊而加成期。如是则堂叔父母自当为五月之正服。是以礼无大功之尊云尔。非谓制礼之初本有为父期为祖大功之定式。而后来增加之也。
 
遂庵曰中单直领。自当缉边。慎独斋曰直领斩衰当斩下齐。李芝村曰斩衰直领。依正服不缉边。按礼旁及下际皆不缉曰斩。则今直领中单已缉其旁。幅又内削。而独斩下齐。可谓之依正服耶。愚恐遂庵说似长。
似然。
 人有本生无后。取姓同者为后。彼为后者。诡异不良。往往有悖行于族中。此当据理斥出。而斥出不得则将告官归正耶。将遍告儒林。声罪斥出。亦无不可欤。
本领不正。难以语礼。如使其人良善则族中将视之为骨肉而无谁何矣。今以不良而斥黜之则是乃较量人品之贤否。初不系于伦类之同异也。取异姓为后。朱先生犹不许其罢遣。今何敢容易道此乎。然而苟其败族而亡家者则闻官斥黜。亦不得已。在于儒林。何得与人家已成之伦耶。
 出后者将奉其本生五代祖岁享。而此出于久阙之馀。祝辞属称。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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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五代否。犹可用本生称欤。其措语曰宗宅乏嗣。岁事莫修。孱支力劣。含意未遑。履玆霜露。感时痛心。瞻扫封茔。仍陈菲仪。粗伸追慕。定为常事。俾后不迷。谨将事由。并此虔告云云如何。
恐只可称从五代。告辞措语尽当。
 族人有失其五代祖考妣墓。而于累累冢傍。莫能的知。今将就其傍设坛合享。而设始之初。祝辞不得不措语云云。自后之常享祝辞。应有定式。
亦得之。此后则恐只可用岁事常祝。
答金振玉
自南还。见惠牍在丌。兼以五书吟十绝。旨格俱到。可弦可箴。读之怡爽。不容点评。更安能加一辞于其馀哉。昨得贤仲委访。重荷情讯。深感遣爱之无已已也。第谂有腿尰无妄。仰勤惟忧。洵切虞闷。凉热之交。将摄难适。幸倍万加毖。贤仲少文而多质。足以裨乃兄疏处。不至冻馁。钟自不能谋者。岂有半言可勖。但为致随分致力之意而已。钟跋涉川涂。备经许多辛苦。归不能收拾。只恁颓惰。无可为告也。答杜书所谓辛丈。即辛幼安也。生长于金。读书有志节。一日慨然归于宋。历扬清显。颇有树立。其称丈而称渠。昔人初不以渠为卑称。只如自家之云。今则难如此也。服长子者自称斩衰人。人亦只以某位斩制座前为称似可。此无经据。不敢质也。书尾云云。前已布恳。犹不见谅。更有此惶恐语何也。况称兄称弟。自是今朋友之例目。玆何必把作异事也。其财察。
  别纸(雅诵疑义)
 同林范归自湖南诗注。范先生女婿。此果何据。回范氏启云两翁抗义偕国。两翁必指韦斋及伯崇之祖。然以他书考之。范直阁如圭。似与韦斋偕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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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有雅诵而猝寻不得。今未记诗注之谓何也。但伯崇是直阁之子。而为先生之友婿。想诗注之女字。是友之讹也。伯崇之子元裕。实为先生女婿。两翁果指韦斋及直阁。
 请人赋一篇。是果林范之请耶。抑先生之请于诸公耶。
下一说是。
 周氏雪亭诗。悄茜字何义。反招隐悄茜葱。尝谓茜葱是联关语。今观此诗。又似悄茜之为联关。
悄静貌。茜幽貌。悄茜果是联关语。反招隐则青葱而非茜葱也。
 次彭应之餐雪诗。上四句指应之雪水瀹茗。自以为清。而下八句先生以探竹外柘浆。宝碗之不犯烟火。为反讥之辞。
雪水瀹茗。指陶谷事。而谓不如应之探雪便餐不犯烟火也。柘浆以比雪味之甘和也。
 
游密庵诗朝隮青冥外。青冥是何义。
楚辞云据青冥以摅虹。盖青冥便是天。
 俯仰未云已。岁月如飞翰。盖以弱龄游盘。俯仰之兴虽未已。恐岁月之浪费故云欤。
谓弱龄游盘。宛如昨日。可谓一俯仰未了之顷。而岁月忽忽已逝矣。
 以结架迫弯埼观之。密庵似是庵名。而本诗但曰玆山题。注只云在崇安。
前游密庵诗曰闽乡饶奇山。仙洲故称杰。巍然一峰高。复与众山绝。又曰行行造仙扉。推此则密庵乃僧舍。而仙洲其山名。
 题风泉亭诗。涧谷居永久。是指公济欤。抑先生自谓欤。发天秘。谓是造寒岩之几会欤。韵笙竽指风。锵琳璆指泉欤。一以会之会。是总会之谓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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涧谷之居。先生自谓也。发天秘。谓今日之行。欲发天所深秘之佳境也。笙竽琳璆。果指风泉之响。会是会合之谓。
 云谷登山诗。中情何耿耿。其意未详。所谓谢客。是先生厌烦而姑为是退托欤。山中友。果实有所指欤。
谓岩路既长且跻。而我之行陟。不辞劳苦。中情耿耿。只在峰顶。不到不休也。谢客似只是致谢野人之相寻者。非厌烦拒客之为也。山中友。指何而言。傥谓玩月诗良友共徘徊。山中讵幽独之语否。此则似指月谓友者。
 登云谷诗。端筴。读如蓍策之策否。玆岭。指屏山否。此一篇语意滚同不分晓。慨此心事永以上。专言屏山。而明晨以下。似为云谷说。然石田茅屋。又似指屏山。愧张邴三字。尤未详。
筴策是。玆岭指云谷。盖先生以乾道庚寅作晦庵于芦峰之云谷。淳熙乙未为记曰自今以往十年之外。嫁娶亦当粗毕。即断家事。灭景此山。耕山钓水。养性读书。弹琴鼓缶。以咏先王之风。亦足以乐而忘死。顾今诚有所未暇云云。此诗所谓考槃寄玆岭。未成长往计。抱恨中耿耿。盖谓此有所未暇时也。石田即记中所云沼上田数亩及南涧西崖小瀑之源。各有石田数亩。以赀获之。岁给守者。以其馀奉增葺费者也。茅屋即记所谓草堂三间。即晦庵也。谓检校此田之收。眷恋此屋之静。而尚未遂淹留之计。有愧于绝外事物而张邴乎者也。庄子云古之真人。张乎其虚也。邴邴乎其似喜也。盖张是舒开无拘之意。邴邴是怡安自得之意。杜少陵诗曰外物慕张邴。
 落星分韵。叠鼓是击鼓声叠之谓欤。陈迹指古人耶。抑今游之遽成陈迹于俯仰之间耶。
叠字义似得之。陈迹似指汎湖诗回头忽见西郭门。尚喜苏仙有遗烈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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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白鹿洞诗。学馆指李渤读书之馆欤。抑指后来兴建者否。谋野有获。乃赋中所云夫既启余以堂坛之意欤。永怀以下。似指本朝兴学而言。博约感明恩。语意未详。逮纲纪亦何谓。
学馆。即南唐所建国庠也。谋野有获之义得之。博约感明恩。谓太宗之颁赐九经。其恩如夫子之博我以文约我以礼也。发教逮纲纪云云。似谓自家更谋营建发令指挥而下及于纲纪。则皆喟然兴叹而更无他心也。纲纪是椽吏之供使令者。即赋中所谓吏竭蹶而奔趋者是也。
 谢张秘阁简寂诗。劳农息驾。班坐倾壶。是先生自道欤。抑指张公耶。游仙诗。谁人所作。申慨慷之申。是舒发之意否。以末句追游不敢及之语观之。先生似不偕简寂之游。
以留别诗。迎君紫霄峰。举觞白鹅池。留连十日饮等语观之。则先生实与张公同其游也。劳农至倾壶。皆自道也。坐上江海客。乃指张公。杜诗云张公一生江海客。盖用此语也。游仙诗。未详谁作。申恐是重申之义。追游不敢及。谓其诗韵之随笙鹤而翔者。高不可追及。即题所谓韵高难继。别赋以谢者。非谓踪迹之不及追游也。
 玆焉更表章。治具一以张。已道得兴建劝学之实。而其下更云弦歌独不嗣。荒榛适剪除何也。雅歌指李渤欤。抑指皇华使欤。
世道有升降。玆焉更表章。指从前建学赐额之事。玆焉者。谓于此町疃之地也。矧今之今。方谓今日。而治具一以张。谓凡他治教之具。非谓此建院也。弦歌独不嗣。乃转折语。非直下说也。谓今治具毕张之世。而若弦歌之化。不嗣于前朝。则此山水便无光矣。故荒榛适除而圣上之额命已降矣。雅歌。指旧时弦诵。
 万杉寺诗。仰瞻天象垂。似不单指御书。御书宁可直谓天象乎。恐或寺有御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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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象指日月星辰之文。正指御书。僧寺之有御真。宋时未闻为此。
 醉石诗谓言二字。谓人之有谓欤。抑先生自谓欤。归去来馆。谁所刱也。且命题何不曰归去来馆醉石。
谓言人之谓也。以结庐举觞之句观则归去来馆。想是先生所搆也。醉石则原有。而归馆则今刱。故为之先后言耶。
 温阳在醉石二里许。而陶令诗文略无一言及之可疑。抑晋宋时泉之辍流。果如康乐诗所云耶。相思五湖里。以康乐在湖中故欤。
此等甚是閒思量。如此理会。何益于穷格耶。湖中诗故用五湖字。
 和林择之黄云诗。似是山北归后所作。当念尘中友以下。其意难会。
看诗意。先生以登览日久而先下山。择之数子更穷杳茫。故寄言谓当念此尘中之友邈然相望者而早为来归。毋至决起高飞而不返也。
 山北纪行注。罢郡是何郡。章末注。东渡湖口而归。归是何处。先生是时行年几何。尚在屏山下否。抑已归新安否。
淳熙辛丑。先生五十二岁。自南康罢归。是时尚家崇安。即屏山之侧也。新安则乃先生旧乡而未曾居。
 婺源为先生贯。而新安其所居乡耶。平陵婺源。如今郡县之有新旧异称否。
徽州新安府婺源县永平乡松岩里。乃先生旧贯也。而平陵。旧邾国。朱氏之所由出。
 先生称谓不一。如紫阳,丹阳,吴郡,云谷,考亭,沧洲,晦庵,武夷之类。皆未详何地。移居告文云此乡实亦祖考所尝爱赏。此是何乡。
紫阳乃徽州山名。丹阳吴郡。皆徽之旧称。云谷在建阳县芦峰之颠。作晦庵于其处。距崇安所居八十里。武夷山在崇安。先生五十四岁建精舍于此。移居告文所谓此乡。即建阳之考亭也。韦斋尝欲卜居于此未果。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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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岁筑室移居。以遂先志。后以来学者众。复建竹林精舍于所居之东。以舍前有洲环绕。更名曰沧洲精舍。
 纪行第三章。请从圆通说。谓程历自圆通始计耶。孱王是前世人君之例称欤。
得之。孱王者。孱劣之王也。
 第五章注请灯何谓。
僧言此地有神灯。而游人祷请致礼则灯见。否则不见云。盖地灵之发露光燄者也。
 第八章注。本朝赐宫额神号。不审额号云何。昙远神君之句。其意何谓。东西采获。谓慧远。诬谄恢诡。谓唐臣否。恢诡之恢。恐诙之讹。
宫额即太平兴国。神号即九天使者也。昙远即慧远。以其为瞿昙之徒。故称昙远神君。即九天使也。言昙远彼果何人。明皇之亲见使者者。岂其真有鬼耶。采获诬谄之义得之。恢诡是恢阔诡怪之谓。坡诗亦云恢诡富神奸。
 第九章此柄二字。何指而言。此章用意未详。
谓因此游览。伤举世之狂昏于异教如是也。仍叹乾坤自有真心。不似举世之狂。日月永垂休光。不似举世之昏。以喻天理不变。圣训有传。而茫茫六合之内。何人能主张此教化之柄也。盖将以起下章周子再开辟混沦之功也。
 末章英僚。指注所谓薛王自南康来饮罢。与张陈赵南还军者否。纪行之初。无姓南者可疑。
似然。但南是会稽僧志南
 孰是十日游之是。恐谓字之讹。
是一作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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酬黄子厚见访诗逢世纷。即纪行注所谓罢郡之意耶。申旦是朝晡之谓欤。
此诗未必是南康归后作。盖先生自南康归。便除直秘阁。仍提举淅东。尚未获安居于家也。至淳熙壬寅。以劾唐仲友事。不得于宰相。遂乞祠主管崇道观。杜门不出。殆五六载。恐此诗之作。在于此时。楚辞九辨云独申旦而不寐。注申至也。
 和李伯玉梅花诗。营魂之意未详。楚客以屈平比伯玉耶。此堂指何处。旧识谓其人之不欲寻此耶。云台伯玉所居否。自怜以下。先生自道耶。
楚辞曰载营魄而登遐注。营犹荧也。阴灵之聚。若有光景也。此云营魂。亦与营魄意同否。未可知也。楚客比伯玉。此堂未知何处。然只是僧园之堂前有梅处。而伯玉诸公之聚赏地也。寻幽谓寻梅也。旧识此堂古。谓从前已识此堂之有古梅也。云台恐指华山云台。其地想有十里梅径。先生尝主管云台而乐玩之。至是遥忆而自叹不得去也。
 别陈讲师诗。无因得重寻。此于律帘。不嫌重字之平声何也。
重再也。上声。
 挽胡籍溪范直阁。皆用宰木宰树字。宰是何义。
荀子曰望其圹睪如也。注睪当为宰。高貌。
 寿母生朝诗。久悟客尘无自性。何意。徙居邂逅。谓卜居屏山事耶。漫郎。或云是悠泛之义。恐与因循字意叠。
禅语有云圆觉自性。自性犹言由性。此谓仙人之降于大荒。而悟客尘之不由本性也。徙居。正指屏山。元次山家瀼滨称浪士。及有官。人以为浪者亦漫为官乎。遂呼为漫郎。
 讲座铭首二句。谓师道废而讲座随圮。次二句。谓我虽以师道缕缕为言。人莫以我为是。次二句。谓既有学宫则前圣后师。不其在玆乎。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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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谓如欲见圣师。先当俨其思虑。次二句。谓故玆新立讲座。其规有严。末二句。谓圣师临座。若是孔昭。尔敢谬讹其瞻视耶。
所解或中或否。言言高大貌。诗曰崇墉言言。都犹居也。言讲座之高大。非我所敢居也。但圣师遗文不在于师座乎。于此如或见其俨若思以临矣。是以立此高大之堂坛。以严师道。于是圣师之临。可谓孔昭矣。宜尔瞻敬而兴化乎哉。式以也。讹化也。
答金振玉
去月间。奔走于星山嘉树之邀。尊函之至。未暇以时承领。归则又失便无以报矣。因循已雪天。更惟省节仍加绥否。石田无年。殆造物者之窘吾善人也。得示不任作恶。但颜氏之屡空。亦在于色养之日。惟啜菽尽欢。咬菜做事。其玉成之不在是乎。前寄五书吟。非不欲拚和。而顾他田地已被贤者占却无馀。不容添足于已成之蛇。且年来藻思涸退。不欲强鼓以疲神。所以放教贤者独步。非谓盛韵之不堪商量也。谅恕之可矣。称谓不必至此相靳。且从盛眷用拙契等字。殊觉唐突。然钟于贤者先执也。以此自亢。亦或无太不情者否。朱先生晚年颇留意于参同修养之妙。盖有见于天地之气。升降消息。以时有渐。而吾身之气。与之流通而无间。其所以养焉而不暴者。亦当顺其自然。而动静不迫。故于是焉有调息之箴。即其勿忘勿助之间。而亦可见持敬存心之妙。初非为持敬存心而作此节度也。鼻端观白。本是道家调息之节。非佛者事也。容与优游自适之意。猗移悠扬不肆之貌。不宰出老子。言其不用力宰制也。云卧恣天行。鲍明远诗也。守一处和千二百岁。南华子语也。言调息功至则仙飞升空。虽不敢望。然守其一而处其和。亦足以长生而久视也。三归之义。说苑本文不过如注中所载。而名台之由则冯氏说已明矣。盖管仲因桓公之语。而惧夫民之归已。乃发民筑台。极其峻丽。以伤民力。欲民之怨于我也。崇台致饰。岂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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俭耶。
答金振玉
雪山四围。谓与人世隔断。甚风忽吹。能走透玉人温音。揽德怡神。不图冻饥之昭苏也。从审寒令。闱节善添。夙夜焦劳。仰庸虞闷。有妹择对。诚患吉士之难得。然如非随俗问奁资薄厚。则南乡诗礼之薮。讵少得鲍君之清苦乎。迨冰未泮。宜有以及时也。钟日前因刚公见催。赴白莲山房。与大衡相守两三夕。刚公竟以事不能践约。遂且罢归矣。岁色将暮。鬓茎愈华。而义理关锁。愈见难过。嗟叹如之何。见询小劄。且注管蠡所及。然贤者前后屡叩。有听受而无反难。殊非相益之道。幸自今其一一爬栉。须惠以驳论如何如何。所谓道家。即修炼导引之流也。而有胎息之法。以白鸿毳轻软者着在鼻端。观其动否而为气息之节。盖出息当徐微。不欲其暴涨也。所谓静极而嘘。如春沼鱼是也。一者专心不他之谓也。和者从容不迫之谓。盖道家惟以存想凝神为务。而不以喜怒作为而害其真。所谓守一处和者然也。千二百岁。广成子自言其寿如此也。馀具别幅。仰惟照择。且几忠养延祺。用慰悰悃。
  别纸
 学古斋铭序徽猷公。恐为易名之称。
宋时有徽猷阁直学士之官。
 论诚身之事而单提君臣父子仁义两件。不言礼智何义。抑以仁义二字包该礼智欤。然则五性以仁智为体统。今遗却智而必以其所统之义为提纲。可疑。
立人之道曰仁与义。仁莫亲于父子。义莫重于君臣。此就人道上言其最大而已。初非为论性发也。中庸言获乎上顺乎亲。而曰不诚乎身不顺乎亲矣。此言先诚其身而继之以君臣父子者。盖本乎彼也。仁包礼义包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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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判四性作两片说也。仁智之为总统者。各就仁智上见得那为一心之全德。一心之知觉。而谓仁包四德。智包四德。非以仁智作对做两片说也。此言性言心之别。而义各有当。盖以性言则智为义之藏。以心言则知为神明之实而涵具万理。
 聚辨居行。固知为仁义事。而其下所云夜思昼行咨询谋度二句。系之于衣冠进趋之下。恰似为别件事。
夜思缴上有图有书一句。昼行缴上衣冠进趋一句。咨询谋度。是聚辨之事。先难后获。匪亟匪徐。是居行之事。首尾融贯。未见其为别件事。
 末句厥初二字。即上所云为己为人始分之初欤。抑指厥裔为学之初欤。
似是警之于为学之初。俾审其眇绵之端。
 天明人纪。即天之明命。人之性纲之谓欤。亵慢。乃众人暴弃之意欤。
人受天地之中以生。故有动作威仪之则。是天之明命。而人道之纲纪也。今昏狂苟污则不能尊奉所受之中而亵其明也。淫倾且惰则弃其动作威仪之则而慢其纪也。
 古人云人者天地之心。此何谓也。若以人为心则彼所谓四德。又是何件。
朱子曰如天道福善祸淫。善者人皆欲福之。淫者人皆欲祸之。教化皆是人做此。所谓人者天地之心。又曰天只是动。地只是静。到得人便兼动静。是妙于天地处。故曰人者天地之心。观此则可知其意矣。非直以人身便做天地之心也。
 求放心斋铭。其心孔仁。直指四德言欤。抑以四德分殊言耶。变化二字。以其有宰制故云耶。成之在我一句。专主在人上说否。此铭心字。恐可以人者天地之心当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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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心即天地生物之心。故谓之孔仁。此包四德之仁也。变化即所谓乾道变化者。以其将生物而言也。成之在我。言人得此生物之心以为心也。此心字不可作人字看。
 诎伸在臂。反覆惟手两句。以此心放求有亡。有如是之易。故专靠譬喻立说否。或曰诎伸反覆。是放求有亡之喻。臂手乃诚敬之喻。此说何如。
言既有已放之心。而又有求之之心。既有舍亡之心。而又有操存之心。恰似有两个心。然才觉其放则心便在此。非别有一心以求既放而亡之心也。正如诎而伸。即此一臂。反其覆。即此一手。非别以一臂伸一臂之诎。一手反一手之覆也。今谓如是之易者。义亦稍歇。或说则恐不成文理。
 敬斋箴第二节。并举手足。而末乃归重于足蹈者。以其为动处敬。故必以易动者。重警欤。
择地而蹈。只是对潜心以居。见其为审谨于行动之意。非为足之易动而重设戒也。蹈只作行字意看如何。
 蚁封未知出于何书。然想是蚁穴之谓。
语类曰蚁封蚁垤也。中间屈曲。如小巷道。古语云乘马折旋于蚁封之间。巷路屈曲狭小。而能乘马折旋于其间。不失其驰骤之节。所以为难也。
 第四节瓶城之喻。寻常可疑。人有口斯不能无言。而但所患者招祸。人有心自不能无意。而只恐有邪妄。恐当曰慎言如瓶。闲邪如城。
语类曰守口如瓶。是言语不妄出。防意如城。是恐为外所诱。盖口不能无言。故守口如瓶。意不能无邪。故防意如城。言则已发。何得以为瓶乎。邪非可恃。何足以为城乎。
 第五节六节。或云当以以西而不东。以北而不南。以二而不贰。以三而不参为可。愚恐如此则虽欠倒说。上节犹或近之。而下节则似不成语。
朱子曰初来有一个事。又添一个。便是来贰他成两个。元有一个。又添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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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便是来参他成三个。不东以西。不南以北。只一心做东去。又要做西去做南去。又要做北去。皆不是主一。观此则其释似当云不可方东而以西。不可方南而以北。不可歧贰而以二。不可参错而以三也。然而上下语势似参差。故愚尝疑或可曰不可以西而东之。不可以北而南之。不可以二而贰之。不可以三而参之。且当资讲确。姑遵上释。如何如何。
 无适乃主一之注脚。如此则此箴之先言无适而后言主一何也。
伊川云主一之谓敬。无适之谓一。盖展转相解。而亦略有差别。无适就事上言。故此曰当事而存。主一就心上言。故此曰惟心惟一。当事而无适则心便一。故曰无适之谓一。此所以先言无适而后言主一也。
 至乐斋铭序取欧阳诗语。未审是何语。趣为子语以下。都不可晓。趣是催促之意否。愔愔亦何训。
欧诗曰至哉天下乐。终日在几案。趣音促亟也。汉书周勃传曰趣为我语此。盖以子易我也。谓亟为子语之曰是无味故乃如此其嗜之尔。若世之所谓有味者则毕竟是或庮或膻耳。庮膻出内则牛羊臭也。愔愔安和貌。左传曰祈招之愔愔。式昭德音。又默默之意。唐昭宗曰吾不欲愔愔以度日。恐此以默默意为长。谓勿役心于有味之庮膻。而惟默识无味之乐。以钩索其深奥之趣尔。且深之且。恐其字之讹。
 陈明仲赞自诡以循良之最。自诡之义未详。
许氏说文诡犹责也。汉书京房传曰臣出守郡。自诡效功。注云自以为责也。
答金振玉
自秋来稍喜音信之比前清平。今得书又复令人作恶。脏风尤是奇疾。盖血败则神澌。神定则血止。二者常相待为荣悴。今须勿作心火。以挠其神。怡然若不病之日。而徐以甘麦大枣等剂疏导而温理之。方见有奏效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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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其源而治其流。未有能济者也。如何如何。兑物受困。贫士固当有此。亦勿以此动心。惟可以乞宽则宽之。可以挪偿则偿之。两不可得则瓦铛布裤。倾与勿吝。我则邻灶于炊。牛衣于卧。亦且快然尔。若只懊恼不舍。祗自害耳。终无区处也。滟滪汹涌。心存诚敬。这是何等气像。幸以此自居也。为亲营养。最是当为之紧急底。有是而求于人。亦自无愧。若其求之于厌之憎之之人。则是以嘑蹴养也。岂可乎。人子尚患己之诚孝有不尽。苟深爱恻怛。洞属无间。神天犹感。况于人乎。人岂肯厌之憎之乎。亲墓之被人逼葬。未知所喻何事。然其子之诉冤请掘。毕生为事。亦自是当为底。岂可晏然抛置而不之念耶。即其遇而思其当。此便是下功处。初非于随遇之外。别有一般当为非常下功之地也。土神祭既欲岁一行。恐宜于岁终。盖岁终则是报功。岁首则似乎祈福。宁有报而无祈乎。其行礼之节。似当略如祭庙之仪而简。去阖门告利成之节。或无妨耶。无庙主者。丧中祭五代祖考妣。且令长房主之。如无长房则不得不自主。而题榜以五代。盖纸榜之题。在今日自不得与主面之不改旧题者。视作一例故也。先亭之成。贫门何以办此。区区不任颂仰。轩室命名。并皆允当。其记也钟诚不敢当。贤座视钟其笔力果足于为人侈墙壁间耶。决知其不能。而然且相强。不惟戏人。亦非所以重其事者。望为致意于德门诸公也。裴君一见可知其为实心实业者。而其年尤不可及也。日前有书论一二。而亦诚悫平易。不似人妄意在高奇去处。良可钦尚。钟非不欲相益于此等佳彦者。而顾自身疮疣百出。何所颜以空言于人也。惭恧不可言。斗汝之投峡。钟固已力言其失计。毕竟不相信。世间能者盖各自有见。待日后看。方可验谁之不逮也。此岁将尽。祝奉老增嘏。调病回泰。钟方患微恙。强呻书此。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