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毅庵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三
毅庵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三 第 x 页
毅庵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三
 书
  
毅庵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三 第 127H 页
答金权翁(衡铨○壬寅)
 敬为大学大旨云云。
大学之道。在明德新民。明德新民之准的。在止于至善。止一字是其紧要眼目。而传复释之曰敬止。则敬又其要。敬一字为大学之根本要旨明矣。
 物格之说。李延平曰。凡遇一事。且当就此事。反覆推寻。以究其理。真西山曰。于天下事物之理。穷究到极处。此皆谓理在事物。我穷究到极处。然则其释吐。恐当曰物厂格兯后。而今以物乀格兯后读者似是。物之理自外来到于我也。无乃误乎。
物格之云。只是于事物之理。穷究至极处。这极处自无不到。到非我去到彼。亦非彼来到我。只是呈露至尽之意。如理到笃到至到之谓。此何尝说去到来到之意耶。谚解物乀格云者得矣。
 正心章小注。朱子论心所以系于物者。而曰事未来。先有个期待之心。事已应过。又留在心下。然则须是涵养此心。未应事时。如鉴之明。如衡之平。到得应事时。只是如鉴照物。照毕如旧。如衡称物。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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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依前而已。乃可无系物之病也。然则所谓圣人视天下犹一家。视中国犹一人。未尝一日忘天下者。其非先有个期待者乎。所谓必有事焉而勿忘者。其非又留在心下者乎。
乃可无系物之病以上云云。说得甚善。若以圣人之不忘天下。疑于期待。必有事焉而勿忘。疑于留在心下。自是未可。志向准的工夫节度等般。与应接事物揽取留滞之病事类不同。何可捏合而疑之。
 史记曰。孔子父叔梁纥。与颜氏女。祷于尼丘山而生孔子。夫大夫而祭山川。非其所当则僭礼也。神不享则又无益也。季氏祭泰山。夫子斥之。以此故也。梁纥亦不过鲁国一大夫。祭于山生圣子。此则无乃神之享者耶。且子为父隐。乃夫子之言则其斥季氏。无或有显父过之嫌乎。或曰。史多荒唐。不足尽信。然此说非但见于史。论语序新安陈氏小注亦及之。则固不可专归荒唐而必有可辨。未知如何。
叔梁纥祷尼丘。只出鄙俚。季氏旅泰山出于僭。事各不同。夫子斥季氏僭。岂有显父过之嫌。且祷于山而生圣子。岂专神享之而有是验。孔子自是关万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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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大运数而生也。设有其祷。偶合而已。
 衡铨尝读宋朝名臣录。至赵阅道日间所为。夜必焚香九拜告于天。如有未安于心。终夜不寝。未尝不三复。而欲因以为法。自厥以后。作一册子。日间所为。随记于此。夜就静处。不焚香。只再拜告天。逐以为常。傍之知者或以天主学见嘲。自考其迹。似可成说。然此于操心工夫。大有所助。故欲守而不变。定作平生事。未知如何。
赵阅道日间所为。夜必拜告于天。贤却慕而为之。定作平生事。自治笃实。于此益见。使人起敬。然阅道为焚香则必显有所为。今就静处作拜。却少不同。且也拜天。终是似猥亵。愚意欲以此笃实。定力持将去。终日事事钦钦。对越在天。夜乃惕然自讼于灵台。却复正心肃容。默以告天。以是为常规。更觉严密正重。大有事在。未知于贤意如何。
 衡铨常患静坐时思虑纷挠不安顿。每以瞑目为息虑法。成习稍久。思虑纷挠似有小平。然于目容端工夫。恐有差失。未知如何。
阖眼便是敬。开眼便是义。由此则无事致敬时。瞑目以息虑。却不妨。且程朱有时有瞑目端坐。然于众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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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若长者之前。勿宜如此以致傲容。
 衡铨尝习静坐跪至日暮。渐觉两膝如断。苦痛甚急。到此之时。无暇于持敬而心转忙迫。只要坚忍而已。只要坚忍而已。不若不静坐也。欲权以盘坐。则似有妨于持敬工夫。未知如何。
弛而不张。文武不为。张而不弛。文武不能。跪至苦痛恐或过。宜权暂盘坐无妨。起暂舒脚亦可。但不宜有先要盘坐舒脚取便之心。朱子倦而休也。瞑目端坐。休而起也。缓步徐行。夙兴夜寐箴言游泳发舒。此却有妙理在。
答金权翁(乙巳六月二十四日)
书至。慰若续面。承间遭尊从祖母丧变。为其平日蒙爱最深。而前为此行。未得临终。尤倍摧痛也。惟贺比日侍奉安宁。损末仅如前样。承谓间将省翁人物性问答。多日诵念。其于论一原之含万殊。万殊之见一原二条。言其为四亭八当。尽有诸贤道不到处。诚然诚然。惟于末条。不无致疑以为三个本然。近湖家三层之说。仅得一偏气质所梏。似乎洛家气异之说。而不免为理分相离。此于人物性。犹不洞见源委。故于此训。有察不及也。以愚见则此文字不过三数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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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源委。极其恰好切当。盖先言天命之为一原。一原之含万殊。以明人物之性。皆自冲漠万象森具中来。为各所正。为实本然。于是理一分殊。一与殊一贯不相离之妙。已昭灼矣。次言人物性之有万殊。万殊之见一原。以明一性上兼同异。不可偏主性异。推置其同于一原之理。不可偏主性同。全咎其异于所拘之气。自一而万。万而未尝不一。性分攸当自足之妙。又著见矣。只说如此而又不说气质。则性本就禀气说。亦非所以论性也。故终言本然气质之为分曲折。甚分明。盖太极之体浑全。而万象悉备。是为大原之本然。万物虽本万象森然者。而各以有生。各为本然。然其同得浑全悉备之体。而性其各专不兼备。则固不得不曰气质之所限。万物之中。人性其全。是得太极之本然。而庶类之偏。自不得不曰气质之所梏。万物各正其性。莫非本然。而其有过不及而不能尽然。则是不得不曰气质之所累也。然太极之为大原本然。孰不知之。人物过不及之为气质所累。孰不言之。惟人物之所性。兼看本然气质为难。其或谓性同而以其各正者专属气质。或谓性异而以其所限者专归本然。殊不知本于一原而分为万殊。是为本然得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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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原而局为万殊。是为气质也。省翁乃兼言之矣。虽三言本然而不是说有三层。理同气异之说。亦朱子所言。宜更详玩而不宜遽致疑也。至如湖洛说。以若诸先生之邃学。岂无实见。但各主一偏。于此参互而会通乃可。宜并察之也。几年同周旋之恳。乞必深念。盖讲学几大件。自前有异同者。期粗彷佛。诚至愿也。亦大事也。昏迷方剧。此过数年。末如何也。不得不与贤亟共此事。且贤亲年尚富。又有二弟在。几年离侧而共我。不为大如何。如何如何。礼翁文炳托。罄所未言。炎蒸加爱。
答金权翁(乙巳六月)
 浩然章无是馁也。馁是气馁。非体馁云云。
无是馁也。无是是字。分明是指气也。与下文是集义所生之是字。不宜有异同也。馁为气馁。则曰无气则气馁。其果成言乎。气是体之充。馁是充之反也。古注曰馁。气乏而气不充体也。又曰若无此气则其体有所不充。下节不慊于心则馁。注亦言其体有所不充也。盖气才乏而不充。则体即为馁。其充与馁。非以体验之而何以哉。如饮食之曰饥曰饱。以腹空腹果验而言之也。虽以日用行事验之。粗合道理时。气有一
毅庵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三 第 130H 页
分盛大。做错时气自屈乏。其盛大屈乏。舍其体而曷验。气乏便是体馁。体馁便那气乏。不可分异。而体馁属第二次第事也。程子所言欿然而馁。亦是不充体之意。第十一节注。本自浩然。失养故馁。上句言气。即所谓体之充者。此其馁者。即言其不充体。何以为不指体耶。注解且置。孟子原文。先言气体之充也。后言无是馁也。其相照应可知也。
 白德甫曰。恶是何言一节。明圣犹孔子不居之意。子贡仁且智云云。无乃没紧乎。小子曰。孔子集义之极而至于仁。知言之极而至于智。仁且智。犹不居圣。仁智二字。正是就中骨子云云。
以仁且智。为照养气知言。似或近之。然其曰学不厌知也。教不倦仁也。学不厌教不倦。实不相照于养气知言也。圣犹孔子不居之意。止于圣则吾不敢。我学不厌而教不倦也。而子贡曰云云。即似没紧。然作文之法。于一滚说话。孤摘其所紧一句不甚佳。存其剩语。自是好法。古人作文。盖多如此。以此看解似可。
 帝是理为主。妙用言其理。两个理字。观其语势。似不直以帝与妙用为理。未知如何。
帝是理之做主处。与理之自然。似有分别。而亦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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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问天地之理。天地之心。理是道理。心是主宰底意否。朱子曰心固是主宰底意。所谓主宰者。即是理也。此亦可以参看。朱子又曰天下莫尊于理。故以帝称之。于此益见其为理妙用。是理之发用处。与理之本体。亦有分别。而这妙用是谁之事。乃理之事。不是气之事。于此可言为理。
答金权翁(乙巳八月三日)
书至。审慰侍节稳重。损末脚湿无进退。用性,子敬为酿五仙酒。服此当见效耶。此友门中书积万卷。大生贪阅心。而病力阅一册不得。可慨。此门老少士友。看皆有好。巨姓福家。鲜此为比。就中朴辰伯必欲就华东合编刊事。此其卓越见识意量。已无可言。而且见其好义好接士友。少年可壮。朴正言自早年游金经台之门。文章眼目甚高。且有义理识见。严于华夷人兽之分。必死守法服。检饬村中三四百家。无一人手执洋伞。所谓会员。关西方繁有徒。不令一人入彼。全村洁净。故一门全村依仗甚重。其于吾一见。便相爱不忘。吾之此来。为将厚资警益。见已病矣。不几日而凶逝。殊使人愕恶。承将扫百扫千。决意相会共就区区所愿之事。用副前恳。何幸如之。殆喜而不寐。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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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得多少士友为力也不妨。已言用性及张静叟。皆诺之。得此二友何幸。少年如玄直哉,金玉汝,金复汝,郑庸成诸人。欲与共之。而未知其事势如何。最是朴衡卿不得不共。而势有难强。可叹。此事如所谕明圣道立后的之意。固僭踰不可拟。乃有为贤于无为则有之。顾非特世祸关心。更复多病失神。正莫可为。若失数年。尤无可及。此宜汲汲。不可悠悠。苟合得士友有事以后。宜决不相舍在家在他。祸急而在异境。必与保华义谛。同作大事。有准乃已。今正为心如此而成否在天。未知天竟如何也。南游必为。而今月行期无进退否。春间在柯亭时。南中士友多来见。劝为华阳讲会。盖为有助于强此艰彼之道也。病故有意未遂。见今世祸益罔极。更兴念为此。已定期十月七日。欲因贤行。广告诸处士友也。知日间来会。自馀留俟不及。
答金权翁(己酉九月)
向者修覆。似不达也。书又至。审慰旅安。损末病苦何须说。所闷志事迁延也。万里异域。得多少老少士友偕焉幸矣。盖陶山,泰庵,史山尚矣。安州金清隐老年此行壮矣。其曾考兵使公倡义讨西贼。其考赴战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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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洋乱。见其来历有自也。朴懿克同留周年。见其心志深厚。言为谨实。泰庵真有贤子。朴致善在国周旋义事。不成则奉其老亲命而至。厉志担辛苦。白善汝出入藏修斋。见其设新学。乃辞而远来。志操文理。坚固详明。又克担苦居先。金复汝承祖考遗命。辞偏慈舍稚幼。抛家事而来。志行见识。益见慥慥。导率诸少。补我遗阙。出片片赤心。康益明潜默中有慷慨性。痛哭时变。众挽以新学而牢拒。昨年海港相别。谓复来。果践言。勤读课书役。间敏苦务。金说甫循谨划一。深信复汝。众趋新学。却立不投。其亲有苦心血诚于守正。体其志而乃行。康汝刚年未弱冠。自能厉志。而其老祖母与慈亲主张义理。舍膝爱而断送万里。恰似朴景夏慈亲处事。诚异矣。惟其亲封仲在。必与我周旋在人先。惜矣悲矣。玄直臣真奇矣。年才十七。若凡常则能作万里此行乎。昨年随其亲到此地而旋归。今又恳有行。亲初不许。遂书纸进告曰。在此无帅。且将不免兽形。为兽而可以事亲乎。承其诺而乃来。笃志勤读。洒扫进退。不踰绳尺。又能随众执役甚敏。在家居处饮食。有与他别。恶衣恶食。堪所不堪而能自夷然。随史山来禹淑贤。有卓然可恃。成时源,边鲜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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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谨可尚。皆在本国。积苦兵间。今耐辛艰勤课读。有令人感动者。金鼎甫才志凡百。已得誉于士友间。而今海西举义。远赴宣力。最称贤能。人莫不信服。来同半年辛苦。真见其奇异。夏间因事送本国。偕史山之婿李云瑞而来。近又同云瑞去本国。期三朔往还。云瑞超凡人气。海西张旺义事。举其为力也。康允宝本固笃实。闻东南举义。千里往从云冈,华南。终引华南还归其乡。设力善护。办资送入辽上渼石所。因即来此。痛愤时事。有时掩泣。同景夏还本乡。期以明春复来会。景夏卓然可仗。士友信服。贤所深知也。闻于景夏。彼中来留少辈。洪子范笃实已无可言。而举皆有不易志气。大抵是非特慰老物心事。或无乃潜蓄阳气。终发声响耶。来此得李友敛斋。实非偶然。朝夕相对。所赖极多也。读贯一约。约束于去重阳日。会者颇多。北道人士气格。益见其有可仗。约事似可稍稍凝聚也。欲贤速来相会。凡事皆当相与。而方拟与清官交涉。此事惟贤乃可也。自馀多所欲言而不能及。
与金权翁(壬子二月)
哈滨病扰。闻经无限险厄。因渺动静。经过周年。忧虑无极。殆发狂疾。即因许哀。悉所居留。知兼平稳。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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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形。闻一行或去或留。谁去谁留。玆甚纡郁。知得多少有志而结知已。甚忻所在有事也。损末脚病几差。汗祟复旧所痛。志事迁延未伸。同伴无警。勤劳耕稼。间复读约行讲。志气愈往愈厉。此或为有伸之渐耶。望速来会。以有周旋也。都在许哀口传。
与金权翁(癸丑五月二十六日)
无时不驰虑于贤病也。未谙此间何如。得复常之渐乎。连连服药。亦得试鸡卵牛脾耶。凡此皆有物然后事也。无之奈何。许子日,许政舜当药。许凤奎力审病。厚意善心何可忘。白德甫尽心极力而救护。同乡同志情地。固事理之不容已。而亦不可谓不难也。朴公千用心。何处复得耶。损末病已而气尚不复势也。复汝,皞汝得安在。安郊亦安过而益见其好处。吉州方丱瑞凤来读书甚勤实。文理亦不易。子敏不见来。可讶亦可虑也。中国苦望其善立而渐见其左。谓之奈何。馀冀神助人助。病亟退而复常。速对面而已。
与金权翁(癸丑五月二十八日)
德甫书至。悉贤病有加。实无以为心也。然幺么二竖者。焉敢终多恼大丈夫人。神明在上而佑矣。有恃而无惧也。德甫言返乡治疗为好。自量病力可强耶。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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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言西丰县贤再从二君。拔宅来寓。又有景夏,仪卿诸贤近且有便。于贤意如何。昔见有病人作远行而差者。以郁于病而得解也。力可强则可矣。恨不早为计也。即欲起往看动静议留行。而傍人以有难而无益止之。为不能遂意。复汝为之作行矣。信后亦有日。问有差减势耶。心祝天时时眷监。得速有喜而已。止此。
答李景范(锡夏○甲辰六月)
前书未覆而后书又至。多慊多感。前书问时变处义数端。不可不对。而每乘挠未暇也。即审馆居安吉。奉慰。损末一味愦愦。召南行露,死麇二章。皆言男强暴而女贞信。谓男强难化。女柔易化者。恐未必然。以愚见男之强暴。女所可忧。女之耽悦。非男可忧。故其言如是。未知然否。更入思示之也。讱斋丈言人情大抵男悦女多。女悦男少。多少自有化之难易者。若召南犹有此。周南绝无此。是则化行远近。自有难易之势。其意更确也。金敬庵立传。愚既慕其苦节。又感贤惓惓致意。不敢固辞。然笔钝兼事挠。未易即奉副。悚仄也。不备谢。
答李景范
 
毅庵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三 第 133L 页
孟子尽心章知性养性。上节以性为本而言其知。下节以心为先而言其行。其言致知处工夫则以性为本。其言力行处工夫则以心为先。亦有其意欤。
穷理以致知。存心以循理。用功各不得不然。
 杨墨与子莫。执一而贼道。俱是一般。然杨墨是学仁义而差。其祸末至于无父无君。子莫执中。且与二子之道。亦有分数。而效害有可指言者耶。
子莫与杨墨执一一也。岂有分数。杨墨无父无君。子莫处无父无君之间。其为害一般。
 
久假而不归。其意徒假其名而终不归于其实耶。抑如假人之物。久不还主。而终不觉其非可以为己有耶。
两说皆无不可。但言归实则原文久字不衬贴。注训以还无意味。下说恐优。
 孟子之滕章。子以是之是。或谓其从者。或谓孟子。先生以何为得耶。以上下语势考之。则作从者看为长。然兼看亦似无妨。未知何如。
是是指从者。而实辨或者逼己之语。
 孟子曰人皆有所不忍章。上二节对言仁义。而下
毅庵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三 第 134H 页
节但举义字。是举义以例其仁者欤。抑有他意欤。
先备言仁义。然此章归趣在义字。
 养心莫善于寡欲之欲。是人心之欲欤。人欲之欲欤。妄作人心之欲看。然未敢自恃。乞赐平教。
是言人心之欲。
 今日之举义去守殉义三者。时可以举义而必以去守殉义为义。时可以去守殉义而必以举义为义。举之而虽不成事。其义则固无不可乎。
今日举义去守殉义之义。皆无不可。各适其时势而已。有不适时势者。虽正而未尽善。
答金诚甫(鼎业○庚子五月十六日)
贵乡五友来致珍函。谨审侍馀读候百吉。书后月更。更请震艮何似。尊课在何书。研精践实。自觉有进否。区区远颂。尊外叔丈宅火灾。大用惊叹。承留外宅。见没前所奉赠书纸。记得书字。思体其意足矣。纸之有无。实何足有关。至甚痛叹也。字说既往未搆。今因提起。猝乍下笔。神散意涩。全不成文。无足助发贤志。可愧也已。麟锡衰颓日甚。实谷凶折伤痛。莫知为心。圣庙虽仍营建。触见增悲。诚难耐过矣。带扰略此。馀冀暑天自爱。
毅庵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三 第 134L 页
答金诚甫(壬寅十月七日)
何其多病也。少年多病。不害为周家八百年基业。其必然欤。今番亦经危。追愕过境。承小可而尚远苏完。亦贡虑不已。特来书字劲辞健。庶见气复而神将旺。暗喜于心。每见劳攘过度而病生。此后慎勿如此。今亦平心自适。取顺吾气。虽久阙学工。不须关虑。凡关虑亦害病。一切放下可也。只事病愈而已。病愈则岂无为学时节。况因调病理心。未必不为学也。最不宜因病动心火。贤岂有此。亦宜加念也。承欲取静调理。此似不妨也。贱状不足言。当身往问病而不能。书且当先而未暇。乃见贤书来自说病。又此修谢。神迷不尽意。且悚宜愧。馀皆凭舜在用石口达。
答金诚甫(丙午八月二十四日)
有书问疾。以审侍履多愆。真两孀相吊也。然老而病无奈。少而病尤哀。且以病不能自强专造为忧。忧得其忧矣。然忧之如何。只随时不放过则此为有为。有为为学也。何徒忧为哉。念此挂齿七旬。委身双杖。不惟人谓我且谢事。自顾亦无多所望。而于集印史刊。浮海建庙诸件事。非不知竭忠士友为未安。而犹忉忍怛怛。强聒不舍。诚以一日存有一日为。半日存有
毅庵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三 第 135H 页
半日为。是道理故也。老物犹如此。贤处地尤不可不有有为也。承约权翁偕讲。贺得算矣。秋天祝侍裕学茂。
与金诚甫(甲寅十二月十五日)
顿首言尊仲氏丧事。此何变也。此何变也。以其孝友之卓异也。何以辞尊大人而永违乎。何以弃吾诚甫而永逝乎。以其义善之笃执也。何以不表范此时而为此事乎。惊怛万极。无辞仰慰也。尊大人丈善德。昔有长子惨。已极理外。又此连惨。况又皆异他贤子弟。天岂忍有斯。伏想其何以为心。若贤割半之恸。古今云云。而实鲜其境。哀恸沉痛。当如何也。闻贤毅然有立于世祸罔极之中。笃实秉义。笃实务学。尊仲氏劝导周旋之为力极大。此又众士友所深悲叹也。第望贤大加宽抑而无自沮丧。厚保身体而常健。以慰尊大人之心。益张志气而进功。以遂先仲氏之意。如何如何。千万千万。即日侍奉何似。损末前事皆已入闻。冬以后只益与病从事。病中欲著道冒名编。盖以天地之化帝王之治圣贤之教。立三门为言。神迷似莫能就也。谨状。
答沈乃元(相舜○辛丑四月)
毅庵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三 第 135L 页
年前远访辽上。已感厚意。有见志气卓然。尤使人不能忘也。今于安景文行。辱以长札。读来更见有所养。又景文盛言工夫节度有过人者。钦叹无已。而审慰侍奉履用珍卫。损末去月发自平山。来到肃川。留连多日。又历三数郡。今抵博陵。颇有惫。惟获交众士友。所以观感警益者至多。不知奇穷人物。何以有此好事也。欲于西州。为过夏计。早晚有可相逢之道。未尽言者。伊时可尽。只祝来热自爱。
答洪得汝(俊弼○乙巳六月二十一日)
 屯卦上六小象注。卦者事也。爻者事之时也。分三而又两之。卦爻之分三两之。始至此卦此爻此象而言之何也。
分三而两之。包括众理。六十四卦皆然。诸卦皆从乾坤二卦变易而成者。屯卦次乾坤下而居诸卦之上。故特于此发之。发之于卦之终。亦其义当然也。此乃统合于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象。非此卦此爻此象为独当也。
 卦变。独于随,蛊,贲,大畜,晋,睽,鼎,涣几卦言之何也。
卦变六十四卦皆可言之。而特往往发之自是好。若逐卦发之。不成为造化文法。
 
毅庵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三 第 136H 页
九畴相乘图。象天象地云云。
九畴相乘得数图。其为说无不可晓然。殊没意思。三德,六极,稽疑,八政。何为自相乘而成开方。五事,五行,庶徵,五福,五纪。何不自相乘而必相对以乘。其言庶徵不与五相乘。故不言五者。是又何意。且五相乘而为二十五。独不成开方乎。穿凿甚矣。若言其为象天象地则自有可说。天道自成。地道修为。故五行五事属天。三德稽疑属地。时候天事。法物地事。故五纪庶徵属天。八政属地。阳吉阴凶。故五福属天。六极属地。
 河图洛书。相生相克。相重相联云云。
河图主生。故五行顺行相生。洛书主成。故五行逆行相克。河图相重。其数十也。其义方而分开也。洛书相联。其数九也。其义圆而周流也。
 先后天八卦图云云。
伏羲先天图。象天地万物生成之全体。文王后天图。象天地万物措置之大用。
答申敬说(铉弼○甲辰十月)
 邓攸之弃儿存侄。寔出于真心耶。抑或为名誉而然耶。
岂有杀子而求誉之理。断出于真心。然害理则有之。
 
毅庵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三 第 136L 页
曾子曰人未有自致者也。必也亲丧。是凡天下有不能自致者。必是亲丧之意乎。抑虽于他事。或有未尽者。而于亲丧。必自尽之意乎。
人于凡事。岂必自尽。而唯亲丧。不自尽不得。
 要诀曰。科业理学。并行不悖。盖做科业则于理学不能无害。做理学则亦不屑屑于科业。其何以并行不悖耶。
科业理学。虽不免有害。若以真精力求。则可以并行而不相悖。
答韩孟源(大洙○甲辰九月)
 
省翁讲义发问子产有君子之道四焉章吴氏说。或者执此言。遂为文仲贤于子产之论。此果得吴氏本旨耶。○此吴氏说。究其语意归趣。则以子产优于文仲之意可见矣。然则或者之言。未得吴氏本旨也。
得之。
 孔子请讨陈恒。胡氏言弑君之贼。人得而讨之。仲尼北举先发后闻可也。此果有憾于夫子之不能亲讨耶。○先发后闻。大槩说春秋之义耶。抑实有憾夫子之不能亲讨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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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氏先发后闻之云。以鲁言。非以夫子言。盖弑君之贼。人得而讨之。不必天子士帅。故仲尼请鲁君讨之。而不请告于天子而致讨。敌国不相征。此举特可先发后闻也。
 尧曰篇。具载尧舜咨命之言。而考二十篇。未见有举中告人处何也。○盖论语二十篇。皆圣人言行上事。而一语一默。一动一静。莫非中也。故不必举中告人耶。抑孔子生于周末。人心之德几乎息。故言仁处特加详。而不暇及中耶。
二义兼之自好。然虽未有举中字言。中之意则有之。如不及进之。兼人退之。狂简不知裁之类便是。
答李国宾(光熺),朴阳三(泰东),阳一(震东),具大元(泰书。○辛丑九月)
悬悬思想中。得四贤一幅书。如对着一席列坐。接容打话相似。何慰如之。备审侍奉动止各安和。隐屏斋成得尊贤辅仁之地。讲学一新有事。令人喜而不寐。弘毅丈继述事业大矣。地雷消息。起于老先生讲道之所。今将目见之矣。更望各各努力。立心远大。加工精实。必致其效也。损末西来遣免。得众士友助力。欲振其颓而未能也。神昏略布。金箕洪去。达其馀也。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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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冀各自爱。
答朴阳三(泰东○甲辰四月二十九日)
阳一来。袖致问函。良慰。审贺侍奉万安。但美恙尚不快袪。奉念。少年多疾。有作周室八百基业之理。惟在调摄药治。两得其宜。固知不待吾言。而企祝则深。书不必刻苦读。恐害调养。只将旧读。间间讽诵。宽畅心地。亦为调养之助。如何如何。询及祭礼献酌侑食等节。病里为此讲究。有强人意。盖三献皆祭。备要,便览从家礼。家礼本仪礼。当为正礼。要诀自是义起一例。尤翁言要诀则以为初献既祭。则亚献终献不必更祭。然当以仪礼家礼为正。若要诀侑食皆满之句。终献不祭而谓皆满。果似矛盾。然此恐袭用家礼之文而偶欠照检而已。未知然否。损末来泊山斗斋。殆近二旬。惫气尚不解矣。神迷止此。
答蔡允直(相植),蔡景培(▣▣。○辛丑七月)
便中书至。用审重侍奉各万安。仰慰。景培春间有所慎。至为妨课。▣咷过境。入夏。两贤皆陪先生长德。携会心同辈。山斗斋里。有勤讲读。兼将先师讲义发问作对说。实有所事。甚善甚善。旱作大无。人将尽刘。何言何言。今无晦翁活南康饥民手段。如贤所叹也。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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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闻言而治病。病不执症。医非其人。顾何能为。然立志必笃。此固人人所勉者。两贤又各以此之谓大丈夫者自励焉。损末得无病而所资士友者多矣。甚丛挠。一书答两贤。言且十不一焉。谅之为望。更冀安侍力学。
答金中和(晚松○庚戌二月三日)
承书甚慰。用审旅次稳重。滋慰。异域逢新。倍切思省。安得不然。约损病与齿添与忧深。惟对时务。方经营计策。自谓有妙理。未知竟如何也。今义务人多欲急进。其心岂不甚善乎。其事似甚误。要之不过以几百军进战。几百军能扫彼贼而完然复国乎。如此则曷谓宇内莫大之强敌。而清俄皆畏㥘。其不济事。使出计者言之。不得曰不然。必不济事。而妄举无分效国家。有多杀人命。内地绝其望。外国来其笑。前程永杜机括。主意何居。其计必将于所到处。探取财钱。买器械以继后。人见其必成事。虽爱财者。犹或心助义。见必不成。则虽爱国者。有不肯出财。于是抑徵则大失其心。人皆背义附贼。贼势已强。合此为谋。可能容身抵敌。可能容手取财。虽或霎时抵敌。些少取财。是可济事济用乎。又或计出其下。只将三四十四五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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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入几邑。初不思敌彼。只为取财而还。今仗万古大义。营天下大事。先得盗名。以此误计。以此恶名。可以伸大义济大事乎。无论彼计此计。有此事矣。则因此一事大事去而国永不复矣。其果有此。则吾当起身远去。奚宜坐见误事。自取非笑于天下后世哉。所谓经营计策。亦属乌有。不能无慨。至于夜不成眠矣。贤亦少年锐气。或不动心于其计耶。宜自省自戒也。凡通情处。不妨一番言及。使知此意也。馀不罄。
答郑熙敬(晋锡○戊戌七月九日)
数千里之远。数四月之间。相见甚欣。别去大怅。即又承书。知又利往而安侍。且感且喜。无所不备。以此推之。虽天地间大抵事诚无怪其反覆来往无所不有也。朝夕进退之仪容完然在目不能忘。而闻明春再访之约。不胜跃然喜也。书后满月。不审省下动止崇泰。读书益勤。志向益坚。识趣益高否。区区愿言。损末聩劣之状。长少诸同伴之节。馀他凡事。皆无异于贤见时也。乍有新凉。益切远怀。申望侍读自珍。
答李▣▣(淳兴○壬寅)
溯风忍忍。承书欣欣。谨审重堂气候有时欠宁。仰虑之至。惟贤身安。甚慰。承欲闻言。然用功次第。自有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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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说。何赘焉。今日只在益坚竖志明目。尽力于儒俗之分人兽之判。期作总寒劲松颓流立柱而已。此固吾开口便说者。而烦更提贤也。千万留念。损末病淹近月。馀凭田金二贤口布。惟祝饯迓多祉。
答李▣▣(炳教○癸卯八月)
前有问书。居常病而便每遽而未谢也。愧莫愧矣。今又书至。辞恳情溢。令人喜悦无斁也。谨审重侍万安。动止百吉。贺且慰矣。工夫知不撤而长进。何幸。年富而益强力。才锐而益坚志。以张吾军。大有事在。深所望于贤也。损末卧疾半年。逢秋以强起。经纪故乡行。所欲言留待面叙。未前自爱。
答弓承武(履烈○壬寅十一月八日)
恋中承审重侍百福。仰慰。损末依劣。定书当用于纳采。同郡则用里名。随俗用乡贯。亦无大妨也。欲用华西集定书不可。凡在文集中者。只当当人处地。岂可移用耶。若不别作。只当用礼书元式也。斋记缘挠尚未下手。可悚。少俟如何。姑留不罄。
答崔仁甫(兴烈○癸卯)
寻常渴恋。书至慰沃。用审侍馀为学。多赖士友鞭策。幸甚。损末冬春全然沉病。时或强巾栉。终似圉圉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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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称泰伯至德。在让天下之美。无其美而只断其发。何称焉。闻今开化削发者。援泰伯断发。泰伯断发。为全纲常道理。若今削发。为灭纲常道理而作禽兽。其事岂可援耶。有当缓急而微服。孔子为之。何疑焉。若今夷兽之服不可为。服桀之服。则是桀而已矣。服夷兽之服。则是夷兽而已矣。当缓急而夷兽焉。则岂曰士之有守乎。伯夷太公之一谏一佐。各就其志。各不失道理。故事相反而俱得圣人之名也。乘忙神迷。呼倩止此。更冀时加自爱。
与朴致善(胜衍○甲寅四月)
邈然相望。怅可知也。惟因便种种闻悉侍履卫稳。慰慰。损末病常沉身。自东抵西。益复圉圉。鼎甫入北后连有书。时局渐好变而多得交人。可幸。闻贤担周旋问答印事。喜甚。诸处出力。多感用心。惟中间有故。靳止所许之物。势固然矣。此事系紧。有不可已。欲于此处有营。而但欠无物。贤须速向所许处为言入送。成事为可。可复得见耶。馀都不及。
答许宝彦(珩○癸丑十二月)
日月迅驷。倏已即吉。孝思廓然。自无穷已也。昔我华西先生书与人既免丧而哀不忘者曰。将为善。思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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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令名必果。将为不善。思贻父母羞辱。必不果。此语当体省而已。况贤之地。绍述重难。非他人比乎。闻于于文。能坚守先规。不顾时焰。宜贤若是也。多敬。奉讯许久矣。不审体宇珍胜。干蛊馀课业勤实。先集继始印役否。溯仰切切。损末病与年深。问遭金权翁殒逝。气塞心痛。正大心志。俨重仪容。博洽见闻。真个大受人物。世间岂复见此。万里异域之为惨极且勿说。贤特与志合谊切。其作如何心也。此中行止。第观势机如何耳。或遂去玆。凡前营为。非撤捲也。就彼亦所以为营为也。白首赤血。营为外无他念也。知欲求言老物。大抵当今日。以先大人所学问。为作学问。以先大人所志节。为作志节。优以有立邪世。不随颓波。馀人宜然。矧在家庭。望贤益励夙夜。准奉遗规而思克充阐也。老物更无他言也。惟深亮。倩谢略此。
答康▣▣(明洙○甲辰五月)
省礼。日前既承答疏矣。继而尊三从叔远枉问书付至。谨审生堂安宁。哀体支重。仰慰之至。麟锡窃闻先丈承累代孝友信谨积累之实行。终身一心。不懈益勤。为一道模范。区区深感。有一番承颜奉教之愿而末获。则实无以为心。惟望哀侍见领此意也。麟锡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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驰六七百里。歇泊数朔。惫病未已。时又以滞泄见苦矣。力疾呼倩。不备谢礼。
答文元植(东祐○甲辰七月)
鬼神性情功用甚盛。岂可一言句断。有许多说。其义乃备。焄蒿悽怆。祭祀非独行于死鬼。天地日月风雨山川草木百物之鬼神皆祭之。是不可独以死气感触言之。
鬼神曰良能曰灵。则岂有形音可闻见。不可以无闻见而为兼理看。曰体物。则是亦只看以气神为妙用。方言理体与妙用。其形自不同。亦不得兼理看。到下微与诚。方得以理看。
诗既言实始剪商。可信其有剪商之志。必求于事为之间则无所考。惟泰伯三让天下。可见其迹。至于剪商之志为如何。则程子有马肝之说。
祭先公。礼用天子。尊之也。以鷩冕而不敢以天子之服临之者。盖虽尊之而不追王。则依旧是诸侯也。以天子之服临之。有富贵加先公之嫌。故不敢也。其义至当。更无可疑。
答洪诚哉(炳一),全亨实(性信。○丙午四月一日)
安景文袖两贤书至。欣握而悦坼。景文往返沃川。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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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出去月初也。用审其时侍奉各安旺。今更如何。既慰且溸。近庵丈承沉病患。昨秋宣川奉款。犹见清健。此诚未意。为甚贡虑。损末昨秋脚痛。日月以深。其时犹能跨马强千里。今则寸步不能。痛卧而已。自可怜也。时变可复言。论所谓处义。起而讨彼。非无心而顿无力。如今殉国诸公事非不羡。而处地有不同。毁削及时固可死。未死之前。受彼多少节制。诚不忍堪。顾存华脉一事。惟吾儒生所宜为。而事亦最大。去守而加存一日。素定义谛。而今当为是去则曲阜特好依大圣庙。时复往来 洪武陵为允当。决此计矣。病故迟迟也。看病愈不愈而为去未去也。大臣以下几公殉国之后。祭酒渊翁继以取义。著礼义邦之实于天下。使各夷知礼义邦之所以异者。不亦壮乎。黄州金奉学。以若兵丁。杀身报国。却又一层奇特。彼为公为卿为百官为列邑。而为乱贼为党与者。可不颜骍心恧。奉学之狗彘。死不食其馀也。华东史板刻事。已入闻否。此诚天地间大事。将集士友中有手巧者为之。而闻亨实可能此。切望除百事。往会任劳。又携所亲可与。以完大事也。如何如何。病卧神迷。未克各谢。冀更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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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田达亨(英根○癸卯)
诸说中。或言端者指保赤子。推广者指使众云者为优。然犹未尽也。端指保赤子之诚。以此推之于使众。又广之以爱亲之诚。推之事君。敬兄之诚。推之事长。如是看乃可。盖上节言孝者所以事君。弟者所以事长。慈者所以使众。下节言保赤子心诚求。所以为慈之端。推此端则可以使众。广此端则可以移孝而事君。移弟而事长也。
纺织一也。而出于与民争利则不好。此公仪子拔园葵去织妇之见许于朱子也。藏文仲之妾之织蒲。所以见斥于孔子也。出于礼与俭德则极好。公父文伯之母责子谏绩。所以见载于朱子小学也。如使后妃之采葛。夫人之蚕缫。出于为利。则适足为亡国之本。惟其出于为礼与俭。故为万世之诵法也。
答金皞汝(永禧○癸丑四月二十一日)
前日两度问书。邮沉而转便者至矣。今又有书。用审旅况安胜。慰慰。损末病势稍减。即闻老妻与侄妇凶音。悲痛难抑。行计有趑趄者存。姑为中止。问于德甫则可详也。许子日闻间遭亲丧而已返柩。想念其哀痛罔极。墓文常礼。碣可阙。表不可无。墓必有表。犹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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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有主也。故为作墓表阴记以送。愧人轻。不足为轻重也。不宣谢。
答边卿元(玩○辛丑七月)
远而得一书。反胜近而数得面之为慰。可怪也。用审馆居节度。经夏安适。又重以仰喜。地尽赤。人尽离散。离散将何之。必尽丘壑乃已。恻痛更何言。牧节诸丈。六七少友读书山斗斋。岂非盛事。以凶挠而止。势不得不然。而可胜其为叹。贱眷与奴新接遭此境。重贻士友忧虑。不能无关心。损末不病经夏。惟以邪世加凶年。为亲戚士友。为国为同胞。忧不可掇矣。辽上形便。盖不如前。不知下算将如何。适甚挠。草草布谢。
与韩仁甫(东燮○丙午二月十七日)
麟锡顿首。痛哭痛哭。先丈丧事。此何变也。此何变也。千万梦外。千万梦外也。以先丈孝慈。乃不终养两庭老堂上。而不永庇脚下耶。以哀诚孝。乃不感天致寿耇而违养于中途耶。猝然使宗族失其重。士友断其望。乃先丈之有为耶。理实难谌。事诚难量也。以哀孝心纯至。思慕号绝。何以堪居。襄礼成于何日。地得吉而有惬于孝心否。不审气力罹毒何似。哀极清弱。节哀强食。千万支保。以慰平日止慈之念。泣企泣企。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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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堂体度理遣惨毒。尚获康强。伏慕且祝。麟锡来到海西。承实音于白景源便。惊愕恸怛。无时可定。平日岁寒相期。于先丈不翅深重。今忽已矣。谓之奈何。然吾生能几。悲不几时。而不悲者无穷期云者。不其然乎。所冀哀能自立于哀孤之中。期重家声而用副士友之望也。如何如何。即因便闻之山中家眷。而妇儿情境。思之心恻。有不忍言。麟以时事定去国计。春儿欲令从后。而眷率使之移接柯亭。事极茫苍。不须说也。玆因转便。疏替奔慰。惟鉴察。
答白德甫(崇济○癸丑)
才以书付。看即书到矣。权翁病有加。如何则好。许政舜,许子日,许凤奎三君。审病办药。极尽心力。贤救护。极尽心力而如此。如何则好。实无以为心。更无以为心也。留之为难。送之为难矣。贤与复元,允洛议定送之则固送矣。病岂可强。费亦何办。复汝言西丰县。其再从二君率家来寓。去其寓调治。力可粗舒。易通本乡。为皆好。未知形便如何。权翁意如何矣。即欲起往看病势议留送。而势有所难。复汝更言无所益故止。而使复汝去矣。须又与复汝相议处之也。医之在此者所未试也。亦已去他。心乱止此。
答姜用极(建熙○丙午)
一念如结。一书足解。用审侍奉课读安健。春丈后赐远枉。看助锓史事。体度有相。极感且慰。令从氏谓外行返。欣怅并多。念又冒晚炎潦。何以利泊也。池晦斋极慰迎逢。多日留连。校正史编。亦多发明。何幸如之。惟怅甚言旋。虑甚劳顿也。损末身病世忧。无死怪矣。剪万略此。只冀加爱。
毅庵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三 第 143H 页
答金在声(相鹤○癸卯七月)
承书。谨审侍奉安宁。又知同达亨,汝仁为萧寺文会。极有课程。甚慰。陨末一样愦愦。承卢仁则自言妄斥重庵。未尝复效前尤。其果如是则何幸。曾闻其斥呼姓名而多有指毁。甚怪其恶习。大抵重翁道术文章节行。俱冠一世。后生如仁则何敢妄斥。又况重庵与其师云庵。为同门兄弟而年加多。是甚道理。古今未闻为如此习者也。且设曰可斥。明知其可斥之实然后斥之可也。仁则见重庵之面乎。见重庵之文乎。见重庵何事为可斥之事。何行为可斥之行乎。都不有见而空然而斥之其可乎。重庵特有恶不仁之性。见恶者。或毁斥。仁则何尝见恶于重庵乎。世或以重庵恶不仁为言。而是末世善柔之风成习而为然也。然
毅庵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三 第 143L 页
重庵犹顾风习。不能尽其性。使尽其性如朱子宋子之为。则不知将如何也。百尔思之。未得其斥之之意。今闻不复如前。诚幸矣。若其能改。吾当不为之念旧矣。自馀不尽。
答玄直哉(基正○甲辰八月)
一幅书足以豁六个月纡怀矣。尊丈同温堂远临。喜幸感激。不可形言。但倥偬拜饯。还极怅黯。驾迂遂安。今亦未及还税。奉念劳攘。无任忉怛。琴书冷天。仰惟侍庆。溯祝溯祝。损末且置病颓。堪不得恶恶闻见。若必死然也。景源之历遍中州。览尽圣贤古迹。身健而还。壮而喜之也。贤又闻其俗尚。尚义重信。往往有忠愤慷慨之士。将来有为之机亶在此。迨吾不死。欲同往邹鲁洛建之间。旷心怀而泄愤慨。且有所守有所待。寤寐留心。自不容已者。贤极贤于人也。有此志气如贤者又谁。更望益加实工。早年脊梁上。担得重大。随遇处变。期有事在也。吾之望于贤者实不浅也。有与景源书。取看可也。神短不能长。惟以时加爱。
答玄直哉(乙巳七月七日)
见书。慰倍万于平时也。况所慎差可乎。气苶不振。重痛馀。安得不然。数日后复会。固喜甚。宜勿亟为。病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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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愈。所可戒也。损末颓顿中。喜见雨晴。上见心岩步下。右脚委中。忽发惊痰。仍坐不步。安可以此脚去。击却杂沓夷兽耶。昔孙膑无足而能神于战。此固无妨耶。可一大笑也。陪尊丈发此笑也。贤闻凤洞一队人。断意华东史,重庵集刊出事。不胜欢欣踊跃。仍发多少慷慨言。知皆从义肝中出来。贤其有浩然之气者也。须直养而无害焉。养气须集义。集义须先知义。要知义。只在读书勤讲磨。合朋详讨论。吾望贤必有事于此也。强起呼倩。不尽所欲言。
答池忠浚(章灏○庚戌十月十一日)
不面有书。非特曰古道。洞开心府。倾倒无馀。熟面神交。何以加玆。欣感为大。排布经纶。皆自深算中出来。而实有落着处。高眼密胸。极出万常。又幸有事之日。赖将施为也。呜呼。国亡人灭。今真见矣。兴国活人。恶可已也。此事专恃当时有志众贤。而所望于左右者深矣。此事固以义举为结果。而宜先众心成团。故向有设约事。期有贯一一国。而今将先行于北垦地方。李安郊,崔圣瑞为作是行。幸望极力周章。必有成效焉。性庵笃学正义。已无可言。而约事义务。专赖此翁先后。得有头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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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池忠浚(癸丑)
飏风书至。审慰新元侍体之安。性庵闻亦安过而为慰矣。损末一味病遣。北垦兵乱。与他事形。闻极愕然。来书谓此作许菊圃文字。言天地间气海东高标。为无间静退栗尤。又谓北士必秤锤菊圃平生所难掩者将及之。性庵书亦略发之。不省所谓。愚所书初未有天地间气。只曰关北之间气。海东之高标。性庵曾经眼矣。金权翁亦只记如此而无他矣。今曰闻于权翁。不知为何说也。文出吾手殆年周。而今始发言。北士所为。必待刊文。皆不知其意也。天地间气。正实言之静退栗尤。且不得当。海东高标。非重大称。焉敢用于静退栗尤。盖当今日万古天下所无又无。罔极又极之大变。使栗尤诸先生当之。岂寥寥而已乎。见今海东。曰读书士寥寥乎。不寥寥乎。寥寥甚矣。此是礼义培养之国。实大声痛哭处也。菊圃所为。不甚寥寥。取其有气节。不靳为文而有曰云云也。使尤庵当今日时变。而见菊圃之气节。则恐亦不靳其为文也。若北士秤锤。使菊圃有大欠于处时义之节。则为世道关系。不得不覈论。今其秤锤。果或出处时义之欠节。若不出此。则恐非为世道为时义之道也。今外势如
毅庵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三 第 145H 页
许。而中自乖决。所补何事。贤与性庵。宜深思调护之方也。幸谅之。权翁所崇非轻。为服药送往他处。子敏前带书去。非久抵达矣。自馀不备。
答李景云(锡骥○癸丑九月一日)
书至而知无扰抵辽矣。此间旅履增重。溸仰。习翁安宁。贤久违而复侍。特在异域。服勤之诚。尤异平时也。问学密勿。所得更别也。损末同复汝仅过。逢秋益生悲。自是势也。匆匆略此。馀望自爱。
答弓▣▣(履凤○癸卯十二月二十一日)
令从氏来。袖致问札。用慰间阻之怀。谨审侍安体卫。允叶所祷。损末沉感过冬。难说苦状。来示深以东学炽盛为忧。诚可忧也。至于彼徒谓我与贤辈为同类者。必欲藉重而为然。然此如盗指伯夷为同类。人孰信之而可以为虑耶。但彼或盛极时。有勒入遇害之端。自官诛讨时。有玉石俱焚之弊。此则可虑。政宜励精神而免避也。神短言缩。惟祝饯迓平吉。
答尹盛甫(昌镐○丁未三月十五日)
书连至而都阙答。虽曰病故。曷不歉仄。承遭尊姊氏丧事。友爱深笃。哀痛当如何。即询春和。侍奉履用安迪。出入孝弟。馀力究经。实有事在否。愿闻愿闻。大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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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难能为士。易见为士。乞益笃士行也。损末脚尚冲气。体常沾汗。所待惟春。春亦未可。苦苦也。尊先文字。奉诺而尚稽。可胜悚息。只缘病扰。第图间隙也。所欲言。怕病都缩。常自加爱。用副瞻恋。
答张敬翼(益辅○壬寅二月二十二日)
赵金二君来致手墨。瞻恋之馀。慰荷也大。谨审萱堂患忧弥留数月。区区贡虑。间来已占勿药。矧翔复初。更专所工否。心笃行正。既见人称。望益加勉也。损末沉病支离。难言其苦。斋况幸无警。圣庙方始修造矣。神短不尽言。千万善爱。
答张敬翼,赵果汝(大能),金希古(淳世),胡直哉(珽珍),黄而固(贞垕),朴心一(正模。○丁未四月)
面面念结。一一书读而解矣。矧复侍奉兴居各各珍卫。何等慰幸。又各业勤一般经书。重慰。时变至末如何矣。望益坚志牢脚。畏天念祖。服尧诵孔。独立无惧。至死不变四句。顾自警警人。玆又诵闻。乞各铭心也。玉汝去益思矣。闻其孤儿充健。甚喜。更望诸贤随长随养随导。承厥父志也。损末一味苦于病矣。刊事见讫。诸贤不共竣其终。非心伊势。怅亦奈何。圣庙要将苟合。取速奉安依仰矣。惮于病力。不能各幅。幅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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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葆阳丈李立哉千里逢迎而旋别。欣怅可言。多少此丈语次布及矣。冀各加爱。
答金礼翁(敬铨○乙巳五月晦日)
在远在近。无时弛渴仰也。书至若见面而解矣。况真见面。在不远乎。审贺重侍安宁。惟尊从祖母患候危重。仰念其为忧惶罔措也。见工偕令再从氏。则想不笃不得。今禽兽祸急。守一人字难矣。相戒胥忧之可也。损末气耗神损。岁甚月甚。今劳攘馀而滋甚也。扰缩所欲言。惟加爱于暑里。
答金希古(淳世○甲辰)
多日对话。继共道路之劳。别去怅甚。书至。如更相面而慰矣。矧审侍奉馀动止安胜乎。承将从葆阳丈读书。滋喜。损末昨自兴道社。入九月山停毂寺。前头趣味如何。初头泉声峰影。已稍醒耳悦眸矣。逢期在于晦初间。此定讲会以初五。喜共周旋也。扫了不备。
答金毅伯(士弘○乙巳八月九日)
不见毅伯面。三年于玆。见书敌面。何慰如之。但审汤候弥日。勿药犹靳。其何等焦闷。第询迩日矧翔如初。仰祝仰祝。损末寓此日富。尚苦脚症。泰庵,寒松为酿五仙酒。始服当此见效耶。承耕牧之暇。有时开卷。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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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为此。为之以实。克至于成。吾贤于此亦又能之耶。能然。毕竟收效。不多让于专业讲读者矣。时变言之臆塞。所恃上天仁覆。必人斯人而已。惟冀加爱。不尽。
答赵果汝(大能),胡直哉,李立哉(钟植。○丙午十二月十七日)
书至。侍奉诸节。审却有相。慰慰。为玉汝大恸深惜之情。彼此可忍长提耶。勉翁事。天地正气绝矣。痛哭气塞而已。益望我以自重。顾何能焉。然誓不以此身得罪于天地圣贤君亲师友。惟在诸贤善补我。更望诸贤益自坚固磊落。盖为人为士素贵。今滔滔夷兽中。见其绝希而仅有。守乎其绝希仅有。实益贵莫贵焉。千万念之。果汝读易。望深有得于抑阴扶阳遏恶扬善大义而已。刊役所馀可量四百板。同希古,而固而来。毕大事是企。沉病艰倩。惟冀饯迓增祉。
答金宽之(致裕○壬寅十二月十六日)
九月十月二度书。次第领情矣。今年怪疹。尊门丧变。几至十次。有如此惊愕事乎。万万惨怛。诚不能已。又令再从斗杓。此何故也。妙年英姿。甚有前望。痛矣惜矣。不忍为心矣。贤系亲爱。摧伤情理。本宜难堪。况又年若志同。并驾远路。忽此失耦也耶。冬寒比隆。侍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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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况珍胜。近课甚经。笃志长进。千百望也。承有四面受嘲。凡百夷物夷制。守一衣制。谓之保华可乎。此亦有大小轻重。虽其轻小者。岂不伤痛。特难必以死生决者。则不得已用之。虽不得已用之。伤痛之心。宜终不已。如法服髻发。至重且大。万古华夏圣贤之所传。尧桀人兽之所形者。奚啻伤痛。死宜不变。若于轻小用处。无所伤痛。又因轻小之用而快犯重大。少不如何。则此岂有一毫人理哉。是如大德不踰闲相似。须以此答之也。贤能受嘲而不动一发。甚强人意。后当弥励其节也。损末多病常事也。世祸凶状。愿死无闻也。神迷略此。更冀自爱。
答李▣▣(养培○辛丑七月十三日)
得书。何慰如之。间月至秋。馆居有相。用工次第何如。读必期圣意得。得必期吾身做。以此望贤也。损末得诸友警益。可以振昏颓。然天生昏颓也振不得。多愧多愧。桧山文丈近节安旺。志劲识高。真可为师。中心以敬也。只此。
答禹伯瑞(钟凤○甲辰五月十一日)
书至。谨审侍奉万宁。行学一笃。春府远驾。固宜闷慕。想亦非久。迎拜马首也。损末颓顿如昨。滚滚长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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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出天道原。通古今统绪。而要将笃意求进。志已大矣。至如说无似处。过滥不敢当也。然既有是志。正须真实下手。真实读孔孟程朱。真实读静退栗尤。真实读华重省三先生之书。真实讲究。真实体行。贯之平生。必践今日之为言可也。侬虽老矣。当赞助其志意万一也。馀可会面以叙。
答胡直哉(珽珍○壬寅十二月十六日)
恋仰。接续书至。用审侍奉履用安泰。比日穷冱。更何似。曾传温绎。自验有长长地新否。区区深望。尊先祖不动庵文字。曷敢忘诸。既往固无暇。且待乡行路次。与葆阳丈相议成篇。乞少俟焉。损末冒感数旬。苦苦难状。艰倩止此。馀冀加爱。
答郑庸成(元玉○癸卯六月十四日)
恒切恋仰。书至谨审重侍万安。仰贺之至。贤身苦于冷痰。至妨课程。奉虑不浅。问医得单方治之为妙。重剂力恐不及。单方庶或费小而得力专也。如何如何。损末言病诚厌矣。今亦不可谓无病。儿昏太早。愧违古训也。心说学问大头脑。前后靡定。以若愚昧。诚难适从。且虽亲师教训明确者。必自见其明确。乃为有得。且义理公天下之事。不可以私心依违。故欲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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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朱以下至我东先贤与亲帅文字。亦并取世儒多般歧贰说话。一番洞究对勘得来。求有所见。有此心久矣。但素之聪明。亦无讲贯。加之年来有事变。又多病。精神耗尽。终为不识心而死也。正自可闷。所以向来欲待习斋来。又得几个胜友共之。讨幽静处。借其聪明知识。与之有为。而于贤者。屈指不后也。然此心终未已。贤宜待之也。所示心说与人往复几条。以愚所见。虽不可谓尽无可议。而大槩得精真。可与细商量此事也。然辞令之际。有多少迫切处。可许贤文要密察。不可许心要弘放也。说心性。将治吾心性也。若不照管心性。亦何益于说哉。宜深戒之也。缁冠式。贤本得之。同牢礼。人谓省斋与朱子说不合者。其言云何。后更示之。大抵此等细目。非大关得失者。不必闷人不归一也。李敬仲事。亦宽绰处之为好也。所欲言者何限。神短而止。
  别纸
华翁主理言心。其故心有以理言者。有以气言者。理帅而气役。理尊而气卑。故以气言之心。君子不心焉。当以以理言之。心为主而谓心是理也。且一边以心专作气看。故欲矫之而力主主理看之论。观于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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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王。苦口说心是气之训可见矣。然矫枉力主之际。似有些偏重处。是其势然也。后生不知华翁主意之所在。一转再转。便说心即理。自归陆王之臼。是始出矫枉而终至过直。有反甚于彼之枉者。贻累华翁为大。诚非细忧也。盖人之心。在天为神。在天之神。于人为心。心是神也。神之为物。谓即是理不可。专作气看又误。(朱子语。)彼之于心。专作气看固误。此之谓即是理。无亦不可耶。且性无不仁。心有不仁。心有不仁。惟心之本体无不仁。(朱子语)心之有不仁。岂可专把作理看耶。必拣别以指本体之仁而为作理看。乃可矣。夫神本理之发用而乘气出入者。(朱子语)以其为理之发用而能妙万物。则谓之妙用。妙用言其理也。以其为乘气出入而造化成迹。则谓之功用。功用言其气也。神之在人为心。以其做主宰而妙性情之德。则可以理言。以其为知觉而著运用之迹。则当以气言也。然理之发用为神。则神用也。理体也。体用一贯。未可分属理气。且神之在天。真而无妄。正而无邪而已。故谓神即是理。固亦无妨矣。若在人。理之发用者为心。理为性。而心性不可以体用言。且虽理之发用者为心。然惟此发用。和合那气成之为物。既为物矣。则与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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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面貌便不同。而不能无真妄邪正。故谓心即是理则大不可。必拣别真正本体之仁者而属之理乃可。如圣人之心。真而无妄。正而无邪。莫非此理发用之本然。而其仁与天为一。即谓之理。亦不妨也。大抵以心专作气看者。气之为主宰本然之妙。气之为统性情。气之为主一身纲万事而已。不见其可也。华翁于是主理言心大功也。华翁之主理曰。非心无气。兼气与理。理当为主。气不当主。后人因主理而谓心即是理。殆类本心殊非本天。又大弊也。于是省翁深有商量。平把心之当体而作气看。别拣心之本体而主理说。就实而推妙。有功而无弊。当为说心之正案也。
金鼎甫(国铉○乙巳六月四日)
隔以千里。阻之一周。悠悠者思也。书敌面而慰我。我今到斋。百里而近。思更切而直欲面也。谨询即日盛暑。重堂安宁。气宇平泰。读甚书而讲甚义。得益实而积益真。吾盖于贤。信之多而望之厚也。世祸迫矣。商量处事。又不得不赖贤也。此状衰岁以甚。忧日以深。无可言也。意长辞短。都宜嘿会。
金鼎甫(丁未三月)
二度书。若连奉清范矣。用审馆度安适。频承庭候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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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仰以为慰。承读周官。想古慨今。掩卷太息。且满纸缕缕。无非出忧道忧国。此真志士仁人之为心也。都城设宗教学云云。名则好矣。今日人物时势。岂望其有实耶。其中参事一人。书问其事。答曰好矣。是则人谁不然。其事之精不精。一人非能主干。外人岂得参涉指挥耶。世祸迫矣。念切同志矣。尤于贤友甚矣。愿数相见开心。而路阻未易。忡怅可既。近书畏天念祖服尧诵孔八字。自励励凡士友。便是一副约。玆不得不奉诵也。病迷不能长。万冀加爱。
金鼎甫(辛亥六月五日)
自贤之行矣。每昼而思。夜而梦。无以作心也。未谙车得稳馆得便。医得良药得可。所慎得至差减乎今近数旬。莫之有闻。殆令人发闷生疾也。贤身非关贤一身。老少士友之所依。义务国计之所系。极思自爱。无些歇后于调治也。所恨者无只分持而往也。朴泰庵,李云瑞,金中和专恃。而岂亦有道耶。然泰庵,云瑞,中和固已靡不用极。而贤更恳之可也。贤性廉直。每辞人用力。幸勿之然也。速速治良而还来。千冀万望而已。不备。
金鼎甫,金复汝(斗运。○甲寅五月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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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审馆度之各安而极慰。损末同金仁伯。定馆县内幽静处。身样如昨。闻大局梗槩有可观。交涉措为有得宜。喜甚。大家翁之自变化。固有可知。而但未知其能变化全体。是所关虑。交人。人择可亲。身要自重。望必有是也。华东史。吾已有书朴琂采。勉其遂乃兄之志。又泰友书寒松。使之劝之。似或无违书付朴蒙采。而蒙采特尚未发矣。未知几帙终去到。而一帙当送衍圣公处。此书续春秋纲目者也。于朱子嗣孙。亦好有送。但恐无可及。无可及则当俟后日也。复汝那日发还。鼎甫宜长留。随事致书。宜如示也。馀在仁伯所书。
金鼎甫(甲寅七月五日)
接书知留沈五日。至燕才得一宿。而退津于投家儿书。审以伤暑腹痛泄泻。又自晡至鸡晓。寒热继作。意为疟祟。方试金鸡蜡。甚以为虑。间来诸症差却复完否。向见劳攘之馀。体困气乏太甚。若生病然。又复劳攘。安得不然。吾于其时。力劝到沈即服药。何为泛听耶。试思之。贤身岂可自歇乎。现在诸症虽退却。更须问于善医。为服补剂。期必充完。至望至望。损末方苦臂痛。服药稍有动静。水土终是不合。方求可处。亦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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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静计也。印事知始石板固不如活字。然在势无如何矣。有修改几字在下。似已印无及。挟书可也。闻朴公立为念乃伯事。既输付合编二秩。又闻华人争欲见华西雅言。为将印出多少送布之。此其意甚善。此事遂。而先师之道义。得终行于中国。则岂非大幸耶。欧洲大战。即是肉食兽事。兽相食。似或为人类之幸。示意诚然。交人必慎。册子布施。亦宜择可。更望自爱善摄。
金鼎甫(乙卯正月七日)
前书悉冲雪到暖泉而有稳。后书悉冒寒往还沙河而无虞。清弱积恼之馀又致此。不谓神明之助不可也。为天下事。耐劳如此。虽谓之应时有生可也。开岁。体上增祉切祷。温友多慎甚虑。损末闻再从侄惨故。悲痛非一端。莫能定情。病无加减。道冒仅将毕中下编矣。印书知与李贤初数四学童有为。而此其费神劳力极多。可念。印了布。更有事所费。诚关心也。中原五色旗变为三色。意像三代。造井字旗。寓井田义。衣用红蓝色。变清洋黑服。大赦天下。致悦人心。果是贤所谓渐近佳境。闻水声潺潺耶。因即有大河长江。放声达海。始慰我心。吾将侧耳待也。止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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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金复汝(斗运○丙午五月十日)
先王丈平日气力。闻甚强健。而不极享遐龄。诚是想外。麟也发远行行至海西。留瑞兴续命寺。岁初始因士友便闻讣。为之惊愕。益念贤情地事势。重以怛然。更与金权翁发叹以为守义此行。指先屈与偕者。少友复汝也。此无可望也。近得所闻。王丈寝疾时谓贤曰。吾知汝守义。汝师有远行。必从焉。吾为汝备路费而死。乃办置三千两钱。噫其壮矣。令人感动流涕矣。吾复汝乃有如许贤祖父也。贤为其孤孙而年甚少。独为家主。以奉累世祀。奉内堂重侍。常情宜其禁行。而乃如许确明人兽大判。徒主义。全不顾事势。甚生刚肠丈人。今天下更见耶。于是益憾寿限至此。不得大有赖于卫斥尊攘此世事故。永庇贤孙。以极成就。而更恨无一番奉面受诲也。贤为贤祖之孙。第望奉体此至意而益尽力有为也。朴君炳疆丧其弟炳翰。闻极惨恶。而又闻其大夫人谓炳疆曰。今当为兽之祸。勿以汝弟新死而吾独居为念。去守华制。于汝子尚忍使兽。虽年幼率去可也。炳疆承命。与子先入辽东。待我有行。如此事古今又可见乎。并王丈事。每向人说道。而以所望于贤者。亦望炳疆也。麟脚病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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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已破远行计。还故乡而拟将奉七圣像。守死其前也。
答金复汝,韩仪卿(凤燮),康汝刚(基复。○壬子七月)
书至。用审劳苦中各安。慰慰。且闻主人俞氏厚接。可喜。古之圣贤当不遇时。卑贱之事。不耻为之。当此时此境。惟我义在。虽极卑贱。何择焉。但恐劳苦生病。望须量力宽为之也。损末同昨样耳。睦仁之死尽快。诚亦可哀。吾作小绝吊之曰。天下谁无死。莫如尔可哀。去归何处所。尔父在泉台。渠真死而无去归之所也。匆匆不备。
与金复汝(甲寅十二月十五日)
自贤去矣。一心悬矣。间接抵家儿书。反面后即患时疾。累经危境。幸得少愈。气脱而杳难复。六七年旷省之馀。又此大贻惟忧。天岂不念贤笃孝心情。经百艰㥘。受百伤损而致然。由我而然。亦复何言。第望小心摄理。大故药治。期于速平。曾闻名医言弱质人。平时虽多服药。未必大发效。经大病如时疾后。服大补药。能大发效。变弱为强。此其言甚有理。幸勿泛听而必力图。向日相别时。见贤气貌有损。劝归服药。未知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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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而今宜必然也。令子迎相。侍下情地。想当嘉悦无比。损末年添前岁病。岂减今冬。可笑。病中强力拟著道冒三编。盖以天地之化帝王之治圣贤之教。主题立言。理昧文拙。加以病迷为甚。可叹。十月望中经始。中下编几向就。而惟上编必待古今文字。文字中惟磻溪随录。栗谷全书内圣学辑要。性理大全内天地部为要紧。仁伯及咸儿托贤周旋。于贤病中为此可闷矣。仁伯勤苦一同贤昔为。始终无病何幸。性勤有条理为学。甚有前望。文理文辞。数月间皆顿进。可多也。诚甫仲氏作故。大故惊怛。无以定情。朴致善遭亲丧。果然能支保耶。益明,汝刚皆安焉。说甫改过可喜。梁汝贞闻益志笃。成就必望。何奇如之。必欲作此行。亦见其勇也。馀光云当尽言。止此。
答韩仪卿(凤燮○辛亥十月)
 乾文言。乐则行之。忧则违之。初九是潜而未见。何有言乐行之事者耶。抑以初虽潜矣。其体即龙德备矣。其用即可以时至而行诸天下。非如一介幽人。固于潜隐。无所行之者也。特其时未至也。故潜之云尔。孔子既于小象。明其正义。于文言则并举其有含具用行之理发挥之。此其为文言者乎。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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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敢知如何。
乐行忧违。益见龙德之实。然乐行是兼带说。兼带说乐行。有著忧违为确之义。
答玄▣▣(镇○辛丑十二月二十日)
省礼。曳衰枉见。实出望外。继以书及。亦荷厚意。况又有开正再访之约乎。仍审孝履支重。日间更何似。诵读践履。并行笃实。哀以年少。执丧尽礼。一乡称之。吾所敬重也。执丧之暇。读经讲理。古人有不废。今亦当加意。大抵以哀美质。力于为学。成就必不少。勉之。损末沉感圉圉。岁末念极哀慕。惟冀自爱。
与朴公立(琂采○甲寅四月)
伯仲叔氏事以何言。追慰。每每念到。自不禁抑塞。为斯文事。为国天下事。憧憧为心。此世可得以复见耶。痛矣痛矣。圣直之行。闻棣体之稳吉而极慰矣。后更何似。闻笃守义。能不负伯仲叔为所惓惓者。何慰如之。寒松闻有所慎。切虑切虑。切望其节宣得宜而速复也。损末不死风霜。自是怪事。病常沉身。固其势也。驰到泰庵所而益圉圉。泰庵见幸清健。金鼎甫入北。累次有书。事机渐好变。颇有复华旧之望。可辛。金复汝已继送矣。此其里许。圣直有略闻而致达也。华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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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刊印。伯氏之为斯文天下底事功。孰与京也。且其速印百帙之意。布国内数十处。馀皆布之中国。断断为意。盖此史事系中国而为正其旧日缪见者。故欲亟开中国人眼也。其不亦善且壮乎。痛矣不身存而遂其意也。鼎甫前行。持一帙去。交付主张中国者。馀人多欲见。为开人眼。此适其时也。前也乘其有昏而欲自我为开。今也际其向明而得自彼有求。时其不适乎。闻所印帙。数有故见散。只十馀帙来到贤所。可叹。蔽一言。宜追遂伯氏之壮意。有不计多少。贤其深念。凡吾有事为。任金鼎甫,金复汝。盖此二君才志有异。忠信可仗。而到处见信也。贤更识之。神迷止此。惟冀常自爱。
答李俊甫(庭杰),张汝则(荣哲),李明甫(庭晃),金永民(鼎济),李稚浚(时哲。○丁未五月)
五贤一书。慰我面而悬悬之怀矣。用审侍履各安。课程各笃。重慰也。损末病悯拖命。祸痛剥肤。勉翁事万古大变。然不遑其恸。只自有羡若其为。痛华脉国势人命之无有可赖。慕至忠大义显节之无有可比。吾且不后于人也。欲闻为学之方处世之义。所读经传。圣有明训。池禹甫与明甫伯君傍有警告。何待他为。
毅庵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三 第 153L 页
然善意不可孤。别书一纸奉赠。而望加之意也。病略倩谢。冀各加爱。
答金公励(勉铨○甲辰八月)
渴想矣。书至沃矣。经热及凉。侍奉安宁。文会剑山而勤于业。深慰所望。望益心心做实。事事做实。期必作古人也。损末由平山至殷栗。由书塾入山寺。暑里恒病。秋风苏难期。夫如是。岂可论有无事。可苦可愧也已。权翁极爱我而多欲助发。奈如老牛之不能受鞭何。石溪之行。似在九末十初矣。神耗止此。以时加爱。
与康益明(哲默),康汝刚(基复。○甲寅六月)
蝉联送二君而我思增长矣。即日侍采并稳吉。益明闻前祟见差。而旋发重症。亦向差。近得快完否。为切虑溯。损末沉汗经冬。力疾西为而圉圉。二君久在吾侧。今则侍奉于家矣。为学工夫。无间彼此。须相与勖勉。致惇孝弟。致勤诵读。各副家庭之望。老夫远外为望。亦不寻常也。复汝使之暂觐。因属多少事。当面详。止此。
答康汝刚(基复○辛亥十月五日)
 姤九二曰。包有鱼。不利贞。不利贞者。指何而言。岂谓初六之阴。不可使其完固成势者耶。抑谓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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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但自守正。不为制防之计者耶。乞赐的教。
下说得其所指。兼看上说之意亦好。
与金子仁(宅济○甲寅六月)
麟锡顿首。痛哭痛哭。君大人丧事。尚忍为言。君大人从我万里而有如此矣。君大人德行学问。心法见识。表里正大。有备不欠。可于古见。天不假年矣。痛哭痛哭。尚忍为言。此情置之。其如王大人丧明之恸何。君弱年靡怙。况在此境界。更忍为言。惟泣望克继述先大人志学。有亟成立。仰以慰重庭伤念。又以慰泉下式谷之望。亦使老物如有见君大人而为之慰也。泣望泣望。早晚返葬。有极关念。神伤不能多言。泣疏。
答金童时益(甲寅)
吾每向少友道汝之不易志操。不易资禀。吾故心欲携汝常随。特汝事势有不可知者矣。即见汝书。慰侍安。谓将从我西行。尽卖家具以待。因有些障断计。来秋寻到。此汝不顾事势而然也。汝独奉父亲。艰寄异域。以此事势。尚欲从我是不易。我若至信地。略为整顿。则当使之有知矣。望汝其间善侍而在。略此。
答赵童承勋(癸丑)
 小学善行。○高允对太子以违心苟免。非臣所愿。
毅庵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三 第 154L 页
退语人以恐负翟黑子故也云云。
违心苟免非所愿。乃其出贞信之心也。对于君以是心而已。实非为翟黑子故而有是也。其曰恐负翟黑子故者。特以蒙君与太子旋褒称叹。恶其自居于为壮。故语人以是而盖蔽之。亦见其贤矣。
答李童运松(癸丑九月十六日)
问字非一。可知不忘吾也。吾未有答。似吾忘汝。然非忘也。病难把笔也。此时侍愉馀。诵读得勤。读而有得。得移于行否。盖曰学者非止日读几行书之谓也。行所当行学也。洒扫应对定省温凊。为汝所当行。所谓学也。多望。吾病状无足言。汝同塾方瑞凤来读勤实。可多。止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