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毅菴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二
書
公元1895年
與李紀仲(肇承○乙未二月)
數月相觀之樂。何可盡言也。高駕言旋。冒寒涉險。奉慮良深。悵之爲言。落在第二矣。近因長潭便。獲聞利稅。我心則降也。卽玆仲春。伏惟堂上氣候康旺。省下體用益泰。棣湛眷吉。百祥洋洋。盛課想在或問。看到幾條。窮得幾多義理。又以從叔大學說參證反覆否。幸望精硏多得。後以相及也。念高明志堅眼明。誰能及之。其用意又欲刊落枝葉。直入骨髓。刪却第二等。直做第一等。脫殺穩便地步。直拚死生心力。此其成就可知也。於此又須寬持其志。完養其氣。平易裕綽。優遊舒展。以漸致遠大可也。高明固已知此。更宜加勉也。損末親節比經感祟。愈益凜綴。焦悶度日。從叔祥期不遠。哀慟如新也。遷動之計。固已大定。恒丈亦欲同之。然未知天竟借便否也。致元作長潭行。謂或造門。畧此付達。餘俟來月面敍。惟鑑亮。
答李紀仲(乙未八月二十二日)
衣服節目。曰從便而除去廣袖。從便二字。卽是夷狄骨子。去廣袖三字。益無可言。所謂泳孝逃去後善變
公元1884年
通復舊制者。乃如是耶。其曰復舊制者。非復祖宗元制。僅復甲申變制。是前亦泳孝。後亦泳孝。去亦泳孝。存亦泳孝。朝廷若有一箇半箇非泳孝者。豈至如是耶。且王言自有體統。今此勅令。卽似市井販夫卑俚語樣。又如今日負商輩通諭語格。幷此制命而必師倭洋乃快。不然則不快耶。是則雖古夷狄。何曾有此。其使爲此者。安得食其肉而寢處其皮也。且開國學及各邑校宮。擇少年才藝。令就其學。從此聖廡之前明倫堂上。爲咮𠻗左衽之塲。而盡驅一世俊秀才。落禽獸窠。嗚呼不忍言也。不知幾箇能挺身不入。保護此陽氣也。吾輩道理。雖一箇半箇。救拔其入。此便是斡旋回陽之幾。所宜盡力也。
公元1895年
答李紀仲(乙未十月)
內賊外盜。合謀肆凶。禍及國母。矯旨貶號。是變也古今天下。獨我禮義之邦創有之。養虎遺患。乃至於此。慟哭慟哭。何忍形言。自公卿以下。無有言復讎之義者。而擧皆若無事然。只以愼嘿爲正當義諦。是尤大變也。人倫滅人心亡。爲十分禽獸矣。其何以一日立於天地之間乎。處義之事。所諭誠然。爲臣子者。縱不能擧義復讎。豈可反從讎賊之令而不以國
母視之乎。但凶報尙有疑信二說。今不可遽然處之。到無疑時。直著白衣白笠與廢衣冠。或當隨人力量。有不同者。此間士友盖有兩說。一則曰主上與世子。雖是壓於賊威。旣不能行喪以服其服。則在野之民獨顯然服喪。自有所未安者。廢衣冠爲穩當。一則曰主上與世子。雖壓於賊威。不能行喪。其迫切痛憤之心。自有不可言者。則爲臣子者。奉體其心。爲能服喪。有何嫌疑。且禮義由儒者出。今並與讀書名儒者而不能焉。國母之喪。都不有行於一國之內。以當亂賊之意。自後人觀之。當如何哉。且讀書人。今於內賊外夷毁滅華法事。一切守舊。將至死不變。而於此方喪大節。反不能守。則豈不矛盾苟且乎。直着白衣白笠。斷不可已。愚則累次反覆思量。終以後說爲是。默定於心。未知尊意以爲如何。
公元1898年
與李紀仲(戊戌正月晦日)
興正奉着奇事也。旋卽別去。何悵如之。泥海跋涉可念也。不審駕住那邊。體宇尙安否。於惺庵。同用此情也。損末移留台甫家信信。無大吉凶也。馬尙不到。程不定期。甚亦助遲遲去國之心耶。第欲從敎意。遵海而北。其間當領畧五臺金剛之勝。觀大瀛海。歷嶺東
諸景。過永興。奉審濬源殿。又周覽其山川。以觀興龍發跡之氣像。擧目悲慨。雖不如趁升平快心目。然亦足以自舒平日蹩躄空堂之懷也。入北後舖舒根基。商量義理。不宜似前疎迂錯失。須待人風力議論。不得不多。此固未易。殊可欠。於是益恨立庵,敬菴,直軒,槐隱,啓賢,輔京之莫起九原也。回看國內。萬頃洪流。浩浩滔滔。昔之名爲持論愛身。却立而視者。今皆迷亂墊沒。自謂不沒者。又皆顚倒破碎。是孰使之然也。此固已矣。惟我同志同義之人。若不大故用心。其將奈何。顧皆牽引事勢。少遜於年前奮發時志氣。是則無以爲死友慰。終無如天下事何。不勝浩歎。幸望贒友與諸士友共商此意。且於麟錫。遠賜切責。俾免大路也。呈小厓書。須卽致也。剪蔓緘置。令台甫覔便送本宅。早晩賜鑑。
答李紀仲(戊戌七月十八日)
尹洪鄭三君至而帶賢書。慰喜可知。但審堂上閤內患節。尙未快差。奉慮之極。所幸賢尙保重。然有經亂來。志氣惰而事勢違。入無安頓誦念之樂。出無遊從講討之益。係塵私作汩汩而已之歎。坐念境界。未嘗不泫然下淚。元玉謀生業留哀未還。亦無以爲心。賢
不能作書勸歸。以盡朋友之道。若賢事勢境界。雖極可悲。又何至惰志氣係塵私作汩汩而已耶。賢二人志氣果何如。朋友所望又何如。須百倍激昂。相勉勵存萬死一生之心可也。向來奉贈文字。瀝盡肝臟。勿孤此意也。惺庵經春窮。虛祟益苦。聞不勝慨惻耳。損末同同伴無警。立基事方將料理。未知前筭如何。義諦有所定約。曰萬古華夏一脉墜盡之餘。千辛萬苦。準保其典型。永基來復。固其望也。雖加一日。愈於已。其如斯而已矣。竊附昔日尤庵先生忍痛含寃迫不得已八字之意也。向書爲慮棄九仞而始一簣。機泄而功遲。此專以興復爲計而已。則固可曰如此。然其實旣無九仞一簣之可言。且無實而受虛疑。反不如示人無所爲而實有所爲。是或一道。則固無可慮者。况今所定義諦。雖使無人不知。使開化輩知之。無不可也。未知如何。至若示以講學一事生死路頭云云。誠然誠然。然所謂學。尊德性道問學二事而已。愚於此二事。素無分數可言。况年來疲弊於意外事端。心志搖蕩。精神耗散。迄今無片刻及此。前頭事勢。亦未知如何。不待有爲天下笑。內自循省。不覺寒心。德不修學不講。聖人尙曰吾憂。况此專無聞而死。則愧恨
當如何哉。時事今果何如。以吾暫見遠聞則人心到極。昔削變時。人皆有死不爲獸之心。其形得保至今。今也漸染陷溺。不待有爲獸之形。而先已有爲獸之心。若待儻來者然。尙復何言。若使有昔日之心。尙或緩禍。孰使之至此極哉。且人之議論。於亂賊言言討之。於忠義言言揚之。方是公心。亦有益於事。今於忠義得失間。若欲細評疵瘢之。名曰有識者尤甚矣。昔賢一邊未必皆是。必是之。一邊未必皆非。必非之。扶抑之權如此者。必有以也。哀今之人。亦獨何爲哉。爲助亂賊歟。雖擧世皆然。唯賢則心志底死不陷溺。尋常議論。必愼其是非扶抑。凡於相識。勖以此事可也。餘皆可畧。更冀自愛。
公元1895年
答李明五(奎顯○乙未七月)
公元1884年
向日相攝禮塲。相款私席。所以觀善助發者深矣。別後未嘗不懸懸也。魚君致手訊。用審邇來重侍安旺。爲學有恒度。仰慰。問復有日。不審更如何。尊叔父丈體度亦康寧否。損末老慈經瘧數直。氣力大損。奄奄牀笫。煎悶不可形言。遭叔母喪。遠外號慟。不自堪勝。緣勢未卽奔哭。重以悲缺。自患微痢。自夏至秋。一味涔涔。點檢身心。只麽荒頓。愧聞畏友也。此有仰告者。
贒年做賢底。已極不易。前程又萬里。朋友之望。不得不深也。唯遠大是圖。盖聞尊叔父丈敎賢。自七歲上學。至二十歲通十四年。無一日闕課。又不止誦讀。必致之知行。此其精誠。奚翅透金。是昔歸樂堂先生敎其姪寒泉翁者。不得專美也。思所以幷美於泉翁成就者。非贒之爲者耶。過此而尊族之古有石潭先生。實我東夫子。其言曰一毫不及聖人。吾事未了。是其所以爲志也。抑平生所以尊慕憲述者。不當在此耶。眞能尊慕憲述。而亦曰一毫不及聖人。吾事未了。如是其爲志。則雖曰未限。自有所造之地。賢其勉之。當仁不讓。是誰之敎。將第一等。讓與別人。是誰之戒。夫豈不可而聖賢云乎。又有一言。尊先祖忠武公。在昔討倭。立大功彰大節。使三千里壃域垂三百年。免於薙髮左袵。嗚呼偉哉。奈之何天不悔禍。倭復猖獗。招朋引類。肆凶騁醜。糞壤我禮樂。禽獸我人類。旣已毁服。又將毁形。使我堂堂禮義小中華。變作小倭小洋。於是華夏聖贒相傳之緖餘。天地間一線陽脉。無復存着處。嗚呼慟矣。不忍言也。使公而在者。當作如何心。如何事耶。嗚呼。誰復起九原耶。今凡爲斯人之徒者。莫不感公昔日之大功。而不忍各負於其身。思
將死守其人之所以異於禽獸也。而况爲其親子孫者耶。故賢旣知所以死守矣。然守之中有尤大者。知人之形異於禽獸而能守其形者固大矣。知人之道異於禽獸而幷守其道者是尤大也。盖守其形者。其功止於近。而守其道者。其功及於遠也。守其道如之何。當以已上所勉者自勉。而奉上帝所降之衷。明師友所講之義。思有以保護千聖緖餘一線陽脉而已矣。此雖不可易言。而亦不可讓於人也。讓之則失其所以爲人也。人獸交戰之會。其可讓乎。盖如此然後。上承尊先祖之大功大節。而爲能無忝而有光也。賢其勉之。請更奉質於尊叔父席下也。秋季一枉。屈指以待矣。魚君又以行告甚急。裁此未及付。爲俟後遞。以徹崇照。
公元1901年
答李明五(辛丑十二月三日)
公元1883年
去年八月九月來書。最晩獲奉。仍置行槖而時閱。不勝悲咽。尊先叔父返柩時。在路迎送。倥傯悲擾。未有作書修人事。至今愧恨也。數千里得以還葬。體托先塋之下。神返舊廬親側兄弟子姪之間。存亡幽明。可慰可痛。嗚呼寧忍言。古今天下。豈復有此事。哀矣慘矣。士友多致力。張生爲師極致誠。而顧此身苟活世
間。獨無用心之道。至於操文洩情。尙緣棲屑而未果。誠冥頑之莫甚。惟傷痛之心。去益切而耐不得也。卽玆冬令。不審重堂氣候安寧。省下起止自適。用工一味精進。令從哀侍奠奉親之餘。勸使勤課。並以慰九原厚望止慈之情耶。大無無前。至貧無比。曷以爲調度。節節奉念。不能已已。損末昏頹之狀無可言。來處關西士友間。爲留住計。盖自在遼時。已謂勢若還國。托身不於萬東廟。必於箕子鄕也。聖廟尊叔父之所血誠托大義者。此身亦旣積費心力。方將經紀。聖像二本。一本奉在遼東。一本適奉置平山。近爲盜人所竊。驚痛震懔。所幸前此偶摸移得出。可終有事耳。昔摸送之敎。擬將奉副。尊叔父文字不多。令張生持去。曾已視至否。所行奉影像遺衣。上食伸誠。恐合情禮。題主聞書以徵士。恐不稱當。不欲書官。則只書實谷先生。似亦無妨。恨不早以仰聞也。人家神主未成。行祀紙榜影幀孰可云云。此在當者措處。不當自禮家有言。開人苟且之路也。病迷止此。餘祝常常自愛。
公元1893年
答申景國(泰亨○癸巳八月)
潭上哭別後。一念常悲結不可解。只奉讀書。慰豁已多。若復奉面則當如何。盖今朋友間情理。如此時當
然也。且審侍奉尊體百重。工夫知因橫渠所謂四益而益加省勉甚善。第謂生計窮迫。爲此敎授之事。有若歉然於心者。盖此事以士者十分精䂓事理。十分所安。則固有未盡。且座下素心高潔。安得不然。然老親在堂。菽水絶乏。情理切迫。且自前貧士雖賢者。或有不免焉。則亦復奈何。今非特座下一人。擧世士友太半不免。此昔黃溪翁所以有傷時語也。但於此不宜一毫留其念於計較豐約。以傷吾廉。只宜十分盡其力於切實斅學。以誠吾意可也。若謂乃分宜學乎人而反以敎人。內以自欺。外以召譏則似不然。此豈以自居賢知。好爲人師之心而爲之者耶。只以其所知者。隨分應之而已。未嘗强不知爲知。則何自欺之有。又謙約遜退。初不以師道自居。則豈復有外人之譏誚耶。反求諸心。無其事則無其嫌矣。若或有其心。便不是也。又欲有言以相勖。顧安敢爾也。然竊覸座下惻怛本領。貞固操執。誰多其右者。但於見識器量。似或有些固滯處。容有少加意者。此在多識前人言行。廣資士友切磨。以自開擴也。在所實心相與。有此猥越獻言。座下亦豈不思爲此漢。枚擧病痛。下針施石乎。詩人所云投以木桃。報之瓊瑤者。深有望於座
下也。
公元1894年
與申景國(甲午正月)
公元1883年
新年瞻誦。非比他時。卽惟侍學增吉。麟奉親如昨。雲潭祥事奄過。幾何而又及吾從叔小祥。俯仰痛隕。無以爲心。洪柳作恠。去益罔測。所謂朴永默又類聚而逞凶。天地間至重師生倫紀。終使彼輩乖滅耶。可痛可痛。然今彼輩罪惡盡露。無復容身。則千方百計。益肆凶詐。七倒八顚。益入遁迫。恰似憤兵窮賊。愈敗愈起。愈起愈敗。誠亦可哀而不足惡也。有一事可笑者。年前從叔入東峽。水士不服。病患頻作。不得已還出也。歷入洪家。渠目見其不能巾櫛。病色滿面。而後對李友敬器。亦說其病狀如此矣。渠於昨秋。過貴里李友家。乃謂出峽時斑然無病。而稱託有疾。每事如此。可憎可憎。近過春峽。又對人輒說曰某人出峽。方可得持平官職。而無其術則暗服痢藥。自作泄瀉而稱託之。設令謂吾叔託疾。卽有他病。初非爲泄。豈不可笑乎。彼之邪妄至此。能瞞得幾人。基一又百倍於此。今則雖其黨類厭其惡極。漸皆叛去云。吾知其計窮無所施時。必南北胡越。無所不走。眞實可哀而不足惡也。那間當會面。自餘只得留俟。惟祝千萬自愛。
公元1907年
答申景國(丁未四月二日)
自西返東。病臥於床。惟耿耿於吾景國。景國二度書至。景國亦臥病矣。同病相憐也。景國憂國憂道。吾亦此憂矣。同憂相悲也。相去二舍。吾旣莫能往以問病寬憂於景國。景國亦莫能來以問病寬憂於吾。此又可以相爲心耶。吾固老年矣。病或所宜也。景國非衰年矣而有斯病耶。吾不堪憂。有願因病而速溘也。景國雖病且憂。必謂病速有喜而憂終見舒也。自日和暖。吾僅起床而踏地矣。不審景國何如。病宜藥食以補。念無其路。只有怳歎而㣼怛也。勉翁大故。何辭相慰。變加一層而到極。國至無名。人至無類。何謀相及。痛哭氣塞。知景國之似我矣。然吾輩雖死生當前。宜搖之不動。相勉以挺松屹柱也。刊史事將垂訖。聖廟役要苟合矣。皆未得與景國同議。彼此悵悒可知也。力疾呼倩。景國書至再而能長。此一答而不備。愧多矣。尙蒙恕究否。萬祝愼攝愼攝。所愼快且迅瘳。
公元1898年
答兪孟養(鎭浩○戊戌六月十四日)
公元1882年
去年三月在長潭寄書。晩秋承讀。至今携持在傍而奉閱之。非直如接淸範。爲可慰。其所憂慮勉勵。靡遠不至。有以警動于心者深矣。何感如之。然見不透理。
志不率氣。自始至終。事皆做錯。三復書意。未嘗不顔厚有忸怩也。謹審其時堂上久患不快復。體內亦有痼疾常苦者。爲之奉念。無以爲心。周歲有餘。矧翔復初。亦無惟憂之復貽。而行餘篤學。其於崇德明義之功。深致其實。有足以不亂邪世。大慰朋友之望者耶。切仰切仰。損末旣往事得失罪戾皆已著。無復可說者。惟再到遼以後事。要共多少同志。隨力措置。而其有約語曰。今日所定義諦。萬古華夏一脉墜盡之餘。千辛萬苦。準保其典型。永基來復。固其望也。雖加一日。猶愈於已。其如斯而已矣。出此心肝一言。謹附昔日尤庵先生忍痛含寃迫不得已八字之意也。蓋亦欲奉副勉勵之萬一也。然於已無的然可恃。而所恃者天而已。未知天竟如何也。起程時有上尊丈書。送于紀仲處。卽達否。其中懇告之意。不敢知尊丈意下如何。而深望於過庭之際。爲有善禀也。盖此莫大事。非尊丈大力量。無以主張也。擧義時敢以召募事。仰請尊丈。盖其時衆議以爲爲擧大義。不宜拘小嫌。且於位至宰列。年至隆老者。旣皆先用此例。若於同志差殊之。有所斑駁而事不和成云。故諸處尊畏之友。一切如此。然追思過境。不勝主臣矣。不究萬端。更祝
侍學增重。
公元1895年
答趙▣▣(弘奎○乙未七月)
每以數十里爲遠。忽爲數百里之遠。彼此情懷可知也。居未久。遠寄書來。喜又可量耶。仍審省下安適。近已就舘恒翁門下。用工有節度。何慰如之。麟錫南來數月。親候當凜綴。焦煎無喩。忽承叔母喪逝之報。摧慟抑塞。不止爲本分情理實難堪勝。身病暑痢。奔哭之行。又不免差退。尤自痛切耳。新居措置。未有可言。唯多少少友相會。有警昏惰。向來禮會。新寓初。煩致遠近士友。亦覺多事。然顧先王禮樂。盡淪糞壞。衣冠影絶八域。兼且主倅媚逆孝意。以吾黨獨守舊服。欲發駭機。禍色迫急。故有以自附瞽皷救日。御轡死職之義而已耳。此何足有光云也。蓋兢兢一念。惟在乎生於爲獸死於爲人之不相眩亂。而又欲與同志牢守而不失也。來示謂世間萬事。都是虛僞。惟學問一事。眞天地間正路。而追悔旣往之因循。又思將來之奮發。不亦甚善乎。願賢撑拄此志得去。無或摧倒也。此志如金如璧。宜自珍寶。今日陽春苗脉。不在他也。蓋在前日。世間事爲。比之學問。雖是虛僞。是曰儒俗之分。俗猶是人也。在今日。所謂世間事爲。曰夷曰獸
而已。捨學問則入於彼。入於彼則非復人也。人不可以爲獸也。人不可以爲獸也則學問而已。今日可不汲汲於學問以求爲人乎。然禽獸有害人之性。爲倀者尤甚。獨保人形於萬獸千倀之中。自非有眞識見强志氣。守死善道者。鮮或不摧倒也。此又不可不深自砥礪也。幸以此奉質於函丈之前。而退而與諸少友共講而堅守也。守此以往。吾不知其爲何許大事也。又求所以論病而投藥。誠亦美意。念賢淳實有餘而少欠强果氣。須自猛省。念念矯革。要立脚如牢壁。作性如烈火。赴事如水臨萬仞相似。如此然後。上所云云。方有可得以言者矣。千萬念之。賢今萬里前程。相愛之深。爲此申勉。庶領此意也。不宣謹謝。
公元1914年
答金景仁(華鎭○甲寅九月二日)
麟錫覆金斯文足下。歲寒至而樹木形色渾變。後凋者若箇松栢而已。今劫禍及人之大小高下。正邪誠僞心迹森露。持操者方曰士子而盖亦難矣。今士子爲持操。在國去國固一般。而去國於義爲勝。特有無限苦也。足下在今日特然持操。而又能去國守義自潔。淸脫讎夷之覊絆。甘嘗異域之辛艱。歲寒松栢。非足下之謂歟。欽仰之餘。承珍重古道書。重感不外之
盛意。推詡之過。不堪當而增愧。至若有猥難之敎。以無似人物。尤安敢當。乞毋其爲也。顧欲有晩保。而荒落志氣實恐不逮。惟歲寒心期。爲托於如足下者而得有終。是深願也。且掃孤榻。以竢高駕。止此肅泐。祈加自愛。
公元1906年
答李乃能(承熺○丙午閏四月二日)
公元1882年
麟錫覆三谷李君足下。敝駕過東谷。足下以古人贄書例來相見。不敢當也。行至殷縣纔十日。問書又遠至。感當如何哉。敬把二書玩繹之。文辭見識。以弱冠而能此。眞罕見也。東谷時病憊頹臥。不能相傾倒。而問足下造詣於在座之人。皆曰志與學夙就。一州無出右。大受將擬。噫。栗谷老先生有絶等贒孫也。如今新進人物渺然。有能如此爲老先生賢孫。吾敬之甚而望之不得不厚也。足下志與學已如此。又萬里前程。恢恢廣地也。進吾極其往。擴吾充得盡。大贒脚下。又出大儒。人將執左契而待之也。嗟乎。時事罔極。千變萬恠。沓至壓臻。疾風驟雨無不摧倒之中。嘉木方秀。雜塵濁淤無不埋溺之際。明珠方彩。何以持其秀於這裏。秀去爲干雲參天。何以保其彩於箇中。彩放得輝山燭地。足下克愼克篤。夔夔慥慥。克挺克拭。落
落濯濯。志焉曰吾先祖承孔朱而成這地位。吾到這地位乃已。學焉曰吾先祖述孔朱而全這道理。吾盡這道理乃已。乃又曰吾於先祖地位道理。有不到不盡。負先祖也。負先祖負孔朱也。有志爲學而負先祖負孔朱。吾不爲也。一此爲定。有進無退。誠透神感。神感有勞。彼沓至壓臻。亦無如何。而終竟有事。使執左契者。得其望也。足下勉之。麟迫不得已有此行也。病末如何矣。亦不得已爲止。而將歸臥故鄕矣。疾首閱過千態變恠。而惟將與足下連聲氣得扶將爲可。幸足下不終相棄也。力疾止此。千萬自愛。用副玆望。
公元1899年
答洪汝質(德杓○己亥三月二十八日)
公元1882年
別去後四度書一付慕陽者。非久當至。合之可敵復得一面。勤敏可多也。慰喜可知也。用審侍奉震艮連衛。壼儀再新。爲賢坐地不能不賀。疎對書冊。事勢所迫。爲之代悶。然策勵身心。不宜暫倦也。尊從祖丈令季君華宗一友及蔡丈。皆安到相對見。恰似夢寐。可驚可喜也。前此有營一區。待秋爲計。勸以就彼先爲之地。見皆合意可幸。未知終竟如何耳。損末僅免。惟習丈多日患泄。今見少可。家弟以賤率來。來得無擾。然快得一累可歎處也。賢春破搬計。自是善事。若待
秋之爲爲係從祖季君看得審以後事也。甚忙萬不能一。更冀侍率亨泰。
公元1902年
答文翼叟(鳳岐○壬寅十月十九日)
書至。謹審待奉安泰。璋慶可賀。果是抱送麟兒而自有窺牛虎氣否。承與心一,支百。留玉齋講學有事。甚慰。啓菴丈痛哭痛哭。世上闕一陽類長德矣。吾黨益孤。奈何奈何。元龜從氏喪變極驚愕。况其在千里外乎。敬仲官訟復起。可憤悶。敬仲讀書士也。其伯氏孝子也。喪中服衰而耕田。旣奪其田而又遭無限困厄。古之閔老峯先生。見崔鶴庵之服衰耕田。善指導成就。古今之相反。乃如是也。講長帖辭單得矣。見其人品可否。誠意有無。事或有不得已而應之者。無失於體面可也。若其錢物設契。决不可參。自古未聞給錢而興學。士者受錢而興於學也。齋事待見敬仲。當有一言矣。損末左臂滯痰生痛苦苦。士友營成所留房室。明將居處。可悶其勞心而感其厚意也。餘冀來寒加愛。
公元1904年
答文翼叟(甲辰八月二十一日)
搶攘涯角。紆菀悵惘。卓立,寒松至而函珍墜前。令人眼靑而胷豁。矧審侍奉萬安。興居百重。尤何等仰慰。
一番經擾。萎苶疑懼云云。固知出撝謙。而若或有一半分近似者則非所望也。以賢之篤實而有如此。其將奈何。幸與卓立勵精振發。爲士友倡而期有所扶持也。千萬深望。損末自殷返平不幾日。以病兼憊頹墜。可憐。以蘗山講修契事。發書通告關西士友。此係重事大事。贒亦宣力周旋爲宜。時事言之痛迫。不忍長也。琴書冷天。乞加自愛。迷擾小謝。
公元1902年
答張汝則(翊源○壬寅七月十五日)
前後二度書尙稽謝。勤慢不可言。審書與聞士友言。愼祟積月彌留。課藥而效遲。固知病之進退自有其限。神之所勞。當用其極。而中心憂慮。不能少弛。比間得輕减否。聞失口味。不甘食飮。果否。此胃氣閉耳。自量胃氣少醒。取飮食中可適口者。先之味之。因開胃氣。可稍進其他。如學者厭書。先得會意一般書。着味生味。則因去厭發緊。無不味於他書也。然又當問醫。亦審其適口者。有無害可也。承待服藥盡。欲作此行。勿之勿之。必有害。可待此下山相見也。謹請尊堂氣候如前康寧否。仰祝之至。損末同諸友遣過。幽境有愜心。山外恠症。聞尙未歇。間或有遭酷處。不勝慘惻憂竦也。多少逢可相盡。更冀千萬愼攝。
公元1903年
答張汝則(癸卯六月十一日)
思與日積。書眞面敵。但體內舊崇未復。而前又遇吐血。幾至危過境。驚咷有不可言。聞以滴水與多服狗肝汁得差道。何幸如之。滴水只用夏節。狗肝可以長服。又聞吐血。多服六畜生血。良服之。固宜降火。又補所失血。爲有理也。不妨專事爲此。如何如何。鷹峰丈葺理齋舍。益廣舊䂓。以爲興學永長之基。此事豈易見於此日。此日有此丈。賢謂信不偶然者信然矣。大可欽服矣。賢以病故。有闕勸課。豈有如何。此丈與鴻周亦自深燭也。心一春夏留玉山。善操束同槧。可敬也。損末病常貼身。去却似無其日矣。兒婚有助物。宜爲治病用。何必如此。還不安心。齋中專送支百。固感厚意。暑中亦不當如是。特因握叙則幸也。神迷艱倩止此。申望善攝所愼。
公元1901年
答金文承(璣洙○辛丑七月十八日)
麟錫始至西境。見一二士友。問雲誠兩翁門下。誰尤於造詣。皆以某某數十賢者對。而其中座下與焉。問其何如。曰年未三十。而志行文學已高。固已聳然心嚮往矣。居無何。座下訪我于華山。又訪于靑山。數日相款。畧窺其所存。今又以書問。更有以因辭得意。其
果高矣。其果高矣。而於卑鄙者。若是爲用意之厚何哉。盖謂爲我同淵於華門。而且當邪滅正獸食人之時。不可以不講厚誼而相應求以聲氣。不暇計其人高下也。其意善矣。良極感荷。然所望者旣用意之爲厚。當加責善以盡朋友之道。而實其所以爲厚之意也。如何如何。謹審省體百重。重以爲慰。麟錫一味碌碌。奚足言。自餘不備。惟尊照。
別紙
初喪去冠。沙溪雖曰所生父母及祖父母與妻喪。豈有不去吉冠之禮。尤菴亦謂重服着冠駭俗。而遂庵則曰黑布笠非華飾。雖祖父母與妻喪不須去。但於生父母當去。陶庵則曰雖哀遑中。頭上不冠甚無儀。開元以前。父母喪。不被髮而去冠而已。今朞大功去冠。則與古服三年者無異矣。今禮家皆從遂庵陶庵說。重服且不合去冠。况於功緦之喪乎。
公元1882年
父在母喪。十一月練而去首絰負版辟領衰。至十三月大祥而除服。是具三年之體。若服朞者於十一月練時。與喪人同去首絰負版辟領衰。便似具三年之體。故無此等節。至朞除服而已。
外孫奉祀。旣是非禮。其不得已爲者。私情而已。其祝
辭當隨時措語。不可有定式。大抵禮家凡於非禮而不得已爲者。不苟爲措辭而作式。盖恐如是則便是許其行非禮。而非禮之行。自我創之也。
答池禹甫(錫奎)
天地之大。日月之明。四時之運。鬼神之變。山岳之重。河海之深。雷霆之威。而雨露之澤。龍虎之猛。而麟鳳之祥。欲學如此。其道曷由。
要不出克己復禮遏欲存理。
孟子處己則齊有師命而不去。於百里奚則當父母國之亡滅而先去之。極稱其智云云。
孟子旣見齊王而爲卿。不可以有師命請去。百里奚目見亡國大故。知不可諫而去之。所以稱智。使百里奚君無罪而有兵禍。與國同亡。自不可去。
觀往于田章。則舜不怨父母也。觀小弁章。則舜非不怨父母也云云。
往于田章。自是怨慕意。註舜不怨父母云云。只明自責之意。非專不怨慕於父母也。故小弁章註言舜猶怨慕。便自照應。然愚於不若是恝。我竭力耕田。共爲子職而已矣。父母之不我愛。於我何哉之義。有備一說云我竭力耕田以下。只是說恝底意。只宜接連讀。
不宜分截看。然則是非自責意。還自是怨慕父母意。其說己見於他。宜就考之。
孟子之見季任。雖是報禮。而今之志士則决不爲此云云。
孟子行道遊諸國。見季任何疑。豈可以巖穴守操人方視也。
論性不論氣不備。論氣不論性不明云云。
只說性善。不及氣質之禀。則理雖明而有不周通處。故孟子言性善。而程張兼言氣質。其義乃備。只說氣質而不知有性善。則只是迷暗而無透見本原處。如告子韓子說得氣質。豈有所見明處。
孟子於齊王。召而不往固也。使之出吊何也。
孟子稱疾於齊王之召。爲其不誠無禮也。出吊於滕。行爲卿職事也。
周時兵法。鄕遂一家出一人兵。都鄙則三家出二人兵云云。
遠近緊緩。勢自有異。
瞽叟殺人。臯旣執之於前。而又豈使舜得伸竊父之義云云。
竊負而逃。只說舜之心事。何可越說臯陶所處之事。
然設使臯陶知之。必不許其竊矣。
子路與求,赤言志云云。
子路言志。却不貼貼。與求赤有別。所以謂達却便點氣象。
三仁之行。固皆中庸乎。
三仁各成一行。有異中庸意思。
惡亦不可不謂之性性字。本然性氣質性云云。
惡亦不可不謂之性性字。有言氣質性。有言本然性。愚看以本然性。何也。本性爲有惡。固緣氣質。因氣質而惡者。亦不可不謂之本性之性。如此看。語方緊着。若謂惡爲氣質性。則有何意味耶。不可不三字。尤見其爲本然而非氣質。
中庸讀法。分以六大節。章句則分以四大節云云。
中庸宜因章句分四節看。讀法六大節。恐是未定時語。
石碏之誅子權也。若碏之父。與州吁同謀。則碏如何處之爲可耶。
石碏之父。若與州吁謀。則碏當號泣以諫。諫不聽則與父同死而已。
公元1895年
答朴慶朝(廷和○乙未閏五月)
公元1882年
先後南來。兩蒙垂訊。甚荷。謂法服毁滅。前日則祖宗培養之餘。士大夫猶皆有守。今日則人心陷溺之極。擧世靡然從夷狄亂逆之不暇。爲能慟憤欲死。有壁立志。如贒見識義氣。那裏更得來。安得把賢底去。揷人人眼孔肚裏乎。文謂萬里遠程。東裝去登。期有成就。以遂情願。不亦大善乎。賢其千萬努力。大抵在內公私誠僞之分。在外儒俗人獸之辨。不可一毫放過也。知復就錦翁門下。受業周旋函丈所受。是極幸甚。卽玆盛夏。在舘佳適。亦承親庭安候耶。損末奉親新寓。別無事在。日以賢之所慟者爲慟而已。兼且思想親戚舊遊。難抑情緖也。多少不具。唯冀自愛。
公元1901年
答李一善(膺洙○辛丑九月二十日)
公元1882年
銀波分張。茹悵爲多。遠寄德音。慰豁罔量。謹審堂上體度患冷有損。仰慮實深。惟贒身得衛重。夏問用工有次第。又以愚所仰聞立志一等自期者。拳拳在心。必有事乃已。幸甚幸甚。以賢持操篤實才識明敏。專意此事。何患無成。千萬勉勵。損末得共衆士友經夏秋。有少激厲。去月登香山檀君臺。有告文。此中士友爲營聖廟。定所于价川之石溪。三明將往處。此是有事。但世變日深。如垂死老病。看看添重。痛恨欲無生。
此當在此經冬。春開將歸省家廟。留連海西也。邊卿元久益見其賢。郭友一見。甚服其德厚識正。李友年少。志氣可愛。遠訪甚感。報反多悵。畧此布付。惟照亮。
公元1904年
答李一善(甲辰五月二十四日)
近思錄性焉安焉復焉執焉。朱子曰。性焉安焉。不待勉强。而誠無不立。幾無不明。德無不備。復焉執焉。思誠硏幾。以成其德而有以守之。葉註以爲性焉復焉以誠言。安焉執焉以幾言云云。此與朱子之說。似有不合。當主何說。
當主朱子說。而葉註亦可備一說。朱子以誠無爲以下爲論性。以性焉安焉以下爲論人。葉氏是主性說。
喜怒哀樂。分屬於仁義禮智。則先儒皆以哀屬智。哀之屬智之意。願聞其詳。
智者是非之性。華翁謂見極是則淚。見極非則淚。故哀屬智。愚嘗以爲凡人之情。當喜怒樂時。爲其所動而難見是非。當哀時。萬念息冷而自見是非。哀當屬智。
生之謂性章。朱子曰。章內性字。有指氣質言者。有指本原言者。然則章內何性字指氣質而言。何性字指本原而言歟。惡亦不可不謂之性之性字。是
指氣質歟。指本原歟。
生之謂性。才說性二性字。屬氣質之性。此外雖惡亦不可不謂之性之性字。皆是本然之性。省翁如是看。愚嘗信從。
孟子序曰孟子受業子思之門人。而諸說皆以爲孟子親受業於子思。二說當何以决之。按通鑑。有子思孟子牧民問答之言。此說亦何如。
省翁詳考史記。覈其年條。定以受業子思之門人。旣定如此。則牧民問答。自不可信。
梁惠王顧鴻鴈麋鹿曰賢者亦樂此乎。齊宣王見孟子於雪宮曰賢者亦有此樂乎。兩賢者不同歟。
上賢者指賢君。下賢者卽指孟子。
巨室章。敎玉人雕琢。玉當如何看。
愚以爲敎字。同上使字着爲好。
禮記。曾子易簀。以其大夫之簀也。若謂大夫之簀非禮。則曾子初何不知而受其賜也。若爲合禮而受。則平日必常安於此。而至於臨終。又易之何也。
不知而受賜。大賢分上。偶失照檢處。易簀得正而斃。方見曾子卓然處。
答弓景若(奎絢○甲辰八月二十四日)
公元1882年
七月書。用審春末作別後色憂纔復初。體上更染感。數朔連苦而方蘓完。過境咷笑。不任遠情。舍役添擾。少害看書。勢所固然。至於堅守所執。擾攘亂聒。簾离塞坎。俛務職分。爲所當爲。深慰所望。比來更請侍慶進工仡仡。李性初奉親篤做耶。損末經夏殷栗而病焉。秋到平山。尙不蘇矣。爲時禍忿痛。欲死無生。不能如賢所爲。可愧也。昏甚。殺所欲言。
公元1906年
答弓景若(丙午六月二日)
華宗過路。袖落一書。如對千里顔範。何喜如之。用審侍奉安寧。興居佳適。重以慰也。惟斅篤實。令能知善當爲。知惡當去。及得夢覺關。甚多矣。更去向誠意關。不亦善乎。貴鄕望重七八人。謀逐今所謂會員。可見人氣鄕綱。異於他處矣。譜序身病手拙。固無能爲。無一示世系事蹟。尤非所可論也。損末脚病。至有坐臥無立行。只作空堂蟄物。遠人近鬼。亦復奈何。世禍迫急。罔極痛悼中。惟華東史鋟役見設。差强於意矣。力疾畧倩。更冀百千加愛。
公元1901年
答卓▣▣(楫○辛丑十月二十二日)
公元1882年
七月間。讀去年臘月書至自德裕山中者。如奉顔範。喜可知也。今貴隣崔君德麟來見言出山在正月。而
公元1881年
近間得大都安信。又重以慰也。卽日冬令。遠惟侍奉動止更何似。崔君又言彼中勝似上元。遯庵先生安頓几案。團束衣冠。講學大有事。陽春苗脉。知不在他。令人引領。賢友處其間。兼耕讀而勤行義甚善。願更力焉。古之董邵南其行只如此。千載孰不慕仰。寧思過之。不宜有讓也。麟錫昨冬。有事還國。見住价川石溪。慟時變之罔極。惟依士友講義諦則有之。餘崔君可言。冀更自愛。
公元1903年
答金召汝(奭永○癸卯十二月二十二日)
承書。謹審定省萬安。多年患泄。知因寒祟。誠深貢慮。然年壯氣盛。自可勿藥。此身少也日泄十數次。一拖十許年。氣甚薄。猶生至今日。贒質强勝吾。實無慮也。工夫乞須勉勵。贒旣才質可堪。門中又有仲希,成西諸賢。同志相輔。豈不甚好。且此曾作貴譜弁文。不曰多務學成就。終作東方顯門乎。勿以此言少歸欠虛也。損末感呻中。益不耐歲暮心事迷憒。畧此。餞迓不遠。千百善愛來福。
公元1906年
與尹子度(𨯶○丙午四月十二日)
邇來興居佳適。前聞有兒患。快愈充健否。賤病末如何矣。合歸作空堂蹩躄而無望超忽八荒矣。辦紙物
求書畫。使士友空費財。贒爲虛勞攘。殊可歎也。愚旣脫輻。賢不宜膏車。然則史編書役。宜不辭勞。賢素有意。且恒窩與汝翔前書。力言權輕重。令賢落後任事。况已止行乎。賢旣善書。用之於如此大事。亦不偶然。念之也。前來朴華南再至。聞南的奇。事極茫蒼。痛恨之極。無以爲心也。怱怱止此。
公元1902年
答李山汝(鎭周○壬寅十二月十六日)
公元1881年
別後何日不思。書至旣慰。承安又慰。再阻數月。寒威比極。侍奉課讀。一向衛重篤實否。區區頂祝。損末感冒困頓。泠如昨冬狀。苦苦。申某誓死不削而見勒。何不棄官先去。乃坐而誓死。彼又添欺人一罪矣。處變之道。只有守死遠避二事而已。神迷畧倩。更冀自愛。
公元1903年
答鄭子弘(毅鉉○癸卯二月九日)
公元1881年
半年同周旋。別後悵不可言。金箕洪袖書至。審慰新年侍餘多祉。聞去九月。擧丈夫兒。貽悅堂上。爲大賀也。尋繹前賢。期踐實地。甚善甚善。賢之忠信。無復可言。惟在好學。今如此。令人喜而不寐也。終始勉之。以副所望。損末沉病數朔。苦不可言。鄙行當踐言矣。神迷略此。
公元1900年
答咸聖初(益沆○庚子五月十二日)
貴鄕士友至。賢者有書。書具理章而儘暢。推此則可知所以爲賢者者也。贒者年甚少。脫擧業而趨正學。纔一二年。已如此。此其必天分之有高。天分高而又處魯多君子之中。將來成就又可知。已使人不得不欽服。奬與愚陋之失當。固甚愧縮。秋冬一枉之敎。極感不棄之盛意。謹詢夏天。侍體珍相。聞延白友景源切琢。可念觀善輔仁。日有事在也。麟錫憒憒之中。得貴鄕諸友而有相激勵。書不盡意。惟照亮。
公元1881年
答李允三(殷學),金元相(益春),金毅伯(弘植。○癸卯八月)
允三同我作關西行。歸後再以書問。此其厚意。如何可言。恒病多撓。便且每遽。一未之謝。心愧汗發。元相,毅伯辛勤情訊。一並稽覆。亦復可說耶。謹詢秋天。侍奉動止各衛重。工夫俛焉日進。卓然有自恃處否。乞各勤勤努力。少年光陰。不可虛擲。將恐將懼。而邁而征。垂盡陽脉。不可不保護也。損末昨冬臥疾。今秋少醒。久擬鄕行。趁此經紀。非久當而款。未前各自愛。
公元1894年
與鄭建中(華鎔○甲午八月)
別來以後。瞻想靡日不切。比日凉炎進退。不審堂上萬寧。省下百吉。見課何居。常仡仡否。高明年少才高。
志氣過人而早軔正路。能竪而不倒。進而不退。所立所造。可量也歟。界破儒俗之分。壁立人獸之判。徹下徹上。最大命脉。所宜明目而着脚也。時事痛哭。無可言。然雖搶攘極甚之中。尤宜安心正志。讀書爲善。以不負所受於天。所聞於師者而已。無他事也。不知吾建中能信此言否。損末奉親遣免。家間憂故。彌月不霽。自多悶惱。世亂如此。雖極無似。只願守死於聖贒門庭也。千萬盡翦。更冀自愛。
公元1895年
答鄭建中(乙未二月)
歲初惠訊。慰非他時比也。用審侍餘學履貞吉。仰喜萬滿。至於撫躬念終之心。憂道傾否之願。孰謂妙齡。能如是耶。反面與文集事。果不無公私輕重矣。且其時無賢則事不可速完。故力挽之。其過實在愚而非在贒矣。然衆賢之責。容或有之。恨不其時討便通奇也。至若牢關而不復與事之云。恐不然。做事若要無失。須於事上習熟過。豈兀然窮理之所可及耶。且賢極有幹事之才。有可爲而故避。則豈亦仁者事耶。又非謂不窮理。窮理時窮理。做事時做事。期使理事相涵。此學者之正規也。如何如何。損末近以親癠。焦煎度日耳。遷移事今固大定。未知事勢竟如何也。殷卿
猝發。火下艱書。餘留俟來月面叙。
公元1898年
與沈景道(宜敎○戊戌七月二十八日)
向得相見如夢境。奚特此。凡吾經歷。皆如夢也。向後至今。省愉棣湛。動止連休。門內僉尊幷寧。吾女息病减否。春夏間用工勤慢何居。吾恒念君才可志未立。年富學不優。蹉過歲月。畢竟無成。豈非可悶耶。須與伯仲征邁相誡。期其不虛有生。至可至可。今此獸食世界。不宜放門外一步。一步之前。便有坑塹。愼之愼之。拙狼狽一生。至於此極。然其所執中華二字。始終一心。與之俱存亡而已。尙得與同伴遣免耳。神迷畧此。於令仲忙未各具。雷照。
公元1911年
答康允寶(璡國○辛亥七月二十六日)
賢閤夫人喪變。以何辭奉慰。郵便付訃達而聞之。抑未乎在平常時地。身親檢盡殯葬禮節。伉儷義重。固不堪悲悼。况當此時此地而有此境界也耶。路人聞之。宜皆䀌然。在賢朋友之列者。萬莫爲心。矧在賢情地。誠不忍成言慰也。所幸當時有令甥姪李順敬無異親子。泰庵,斂齋,善汝,復汝諸人。爲喪難中。如兄弟之良朋而有以左右也。承經艱得到港。不勝驚喜。失物何足言。惟幸其免危險也。來時關西衆士友皆平
穩否。吾大小家眷。習齋陶山宅。皆捲入鴨北。聞來一層增傷。史山家眷不隨同陶山家一行耶。吾小兒婦。不得隨人。莫知其故也。損末同同伴遣免。此中梗槩。已悉聞於泰東二友。不疊床也。
公元1906年
答金說叟(基學○丙午)
公元1881年
書敵對面話心。用審侍下護重。仰慰萬千。損末病上生病。支離難堪矣。世禍無復可言。惟爲所當爲而已。春閒。賢與韓贒汝往長潭。首倡議大出力。營建晦尤華三先生影室。以就先師省翁遺志。仍配省翁。得辦重事。旣幾就緖。重庵集斯文切急務。已得印布。華東史。此更天下莫大事。鋟將垂竢。陽復機括。知或在此。皆自自西士友爲之。人孰不欽尙歎服也。爲十聖六賢。營立影室。實係極重極大。事巨力綿。未知何以得就也。目下處義。依仰聖賢。固守吾正而已。餘皆病力時勢無可爲也。諒之焉。奪學聖書塾。付學獸處所。彼本人也。乃忍爲斯。先因泰菴,寒松宣力。得以停止。更以溫堂,栗村諸賢防距。得至無事。聲氣所及。有極聳動。斯文扶持。幸或庶幾。儉谷之痛哭校庭。釐正乖亂。誠亦壯矣。景夏欣握可感。其苦血所在。不限所言。托令歸布。寒事漸急。冀更加愛。
公元1898年
答李胤臯(鳴九○戊戌七月十日)
公元1881年
正月八日問書。携至遼上。時一閱過。如接萬里顔範而慰懷也。書勸此行。得合余意矣。亦可自信也。然余不得已也。其如去祖宗父母之國。棄墳墓離親戚士友。公私大慟何。爲之胷抑塞而淚淫泆也。顧吾所執。旣不得保華制於一國。只得保之於一隅。今亦別有約語。曰萬古華夏一脉墜盡之餘。千辛萬苦。準保其典型。永基來復。固其望也。雖加一日。猶愈於已。竊附昔日尤庵先生忍痛含寃迫不得已八字之意也。然非敢忘本國。猶有望於天心之悔禍也。來書言人心之陷溺。日異時不同。此固已知矣。亦將如之何哉。昔者禍未甚而有爲獸之漸。人猶思自別焉。今也禍極於爲獸。乃爭投而混之。昔者雖凡庸人。猶或保人心。今也雖自好者。擧甘心於化獸。設不甘心。絶無驚恠之意。於是昔之稍欲爲人者。今焉純乎爲獸而不辭也。純乎爲獸而不辭何謂也。四千年華夏制度。何等至重。而曰寧可棄也。二千年孔孟學術。何等至重。而曰寧可棄也。五百年祖宗典型。何等至重。而曰寧可棄也。千億年來祖先父母之體髮。何等至重。而曰寧可棄也。綱常叙秩之至重。而曰寧可棄也。禮義廉
恥之至重。而曰寧可棄也。而日辱君弑妃。夷國獸人之亂賊夷狄。不可不與也。曰亂賊所行之䂓例。夷狄所制之官職。不可不遵也。曰顧問醜奴所給之祿。不可不食也。曰百種醜夷惡獸之形與聲。不可不學也。曰士大夫佳子弟。尤不可不爲也。曰父不可不勉其子。兄不可不勉其弟也。噫。生禮義之邦。爲禮義之人。讀先聖之書。服先正之敎。蒙先王之澤。承先祖之業。而乃至此極耶。年六七十四五十者。目見昔日禮義之俗。耳聞昔日禮義之風。心中尙或記昔是而今非。昔好而今否。年幼者見今日亂賊夷獸之事而已。聞今日亂賊夷獸之說而已。知今是今好。而不復聞昔之爲如何是。爲如何好。則慘矣乎今後世事其可知也。彼玉均,泳孝,弘集,允中輩。尙習父祖敎訓。尙被國家恩澤。交夷不幾年。黨夷獸而禍宗社。如彼其容易也。彼其年幼而早誤父兄所導。素昧國家所重。埋頭夷狄。沒身禽獸。踵頂毛髮。心跡表裏。與之瀜化而數又倍百。此其所歸。寧或有甚。慟矣乎此後國事其可知也。士大夫能念國家思父祖。懷禮義作道理。心事正大。議論峻切。以持一世。縱不能掃除夷獸。尙可以自守。國其國而人其人矣。人能人國能國。
而知所以自守。雖夷獸凶惡。豈敢妄加慢侮。此理甚明。奈何不知終使國爲夷而人爲獸乎。爲夷其終不亡。爲獸其終不死乎。國本曰人心。人心陷溺。復何可望。嗚呼痛矣。不忍言也。天其或者哀斯人而誘其衷乎。然擧世雖陷。我獨不陷。是宜自勉。吾胤臯宜亦勉之哉。人情於惡事。初也若驚。久則恬然。獨也趑趄。有偕則無難。今彼之事。耳濡目染。衆奔羣趨。若非明心澄目。不能自拔。然是不難知。今爲夷爲獸而人不可以爲獸也。豈可以衆爲而可贖其爲獸之罪哉。胤臯幸與同志。共講此說也。此時孟秋。重侍萬安。體健學篤眷吉。從祖丈氣候康寧否。損末同同伴無警。間來畧有設講習禮等事。朴君忙未有書。同覽可也。神迷止此。
公元1900年
答白景源(仁海○庚子五月十一日)
公元1881年
衰世人物渺然。每歎俊才之可張吾道者。吾不得聞見之也。賢者殆或其人也。士友往來言復庵先生有贒子弟。年少而可期遠到。昨冬先生光臨。畧有賀語。而於其詩禮義方之敎。敢勉以大致力。以極其成就。又敢以數語書呈。以效相愛之衷也。今因辱書及他數文字。考其造詣志氣見識義理文章。盖傑然也。遠
到而張吾道。使其能遜志篤學。吾其有得見乎。相愛之衷益切也。故又敢以古人所謂一毫不及聖人。吾事未了者。深望其爲存心也。麟錫狂妄無似者。不意賢者不棄有取。則終願得其責導。粗有以自勉也。再檄百官文。承爲取覽。亦望摘示其義疎文疵。卽玆正夏。堂上享福。省餘力學。區區頌祝。秋冬。承欲一訪。預切欣聳。不宣謝禮。
公元1901年
答白景源(辛丑)
尤翁畫像贊。三百年間氣云者。擧國朝年數而言。然尤翁間氣。實不止國朝年數。實乃爲晦翁後天地間氣。
氣質偏處治法有數端。如弦韋相制。柔剛相克。皆就其性偏難克處。克將去克。如孤軍遇强敵。挺身鏖戰。盡力捨死向前去。此一法法甚緊。如於道理之大。務要明見實體而照檢以去。則眼孔心體自別正大。自見病偏。容忍不得。得以漸次治去。如擧燭而物自見。見晛而雪自消。此一法法甚全。要之並用兩法。乃善治之術。如醫治病。一邊用克治緊方。一邊用補理正劑。病乃得去也。
公元1904年
答白景源(甲辰八月)
公元1881年
賢自中國返而書卽至。喜不可言。承於東魯南閩。得尋三聖遺躅。出門初志。不但如此。此已古今所無奇特之事也。贒之此行。人多疑之。然本國禍迫。志在數件大計。則其事不爲不壯矣。但於尊大人及吾。不必以書告行。而請必無不許之理。蓋吾與尊大人。志未嘗不在彼也。是則未之深思。後之處事。事之可爲者。宜必面質而爲之。知有許多壯觀。欲促膝而聞之也。尊大人與藹春丈遠臨。分外慰喜。九月山寺。數日相於尊大人。先向山斗齋。吾後而至則俄已駕發。知駕迂遂安。今亦未及還宅。奉念其間關勞攘矣。卽日冷天。興居佳適。溸溸。損末病憊衰頹。無復可言。惡聲惡色極。願寐無聽也。返齋之期。素以來晦爲定。亦以告尊大人與藹丈矣。卓立,寒松至言齋中事勢。不得不速返。返齋後邀致鳳洞玉齋。固是自家較緊爲計者。然反復思量。事變不可測。俄倭進退。此冬間或不無搶攘之慮。萬一至此。極爲未安。不如姑停以觀變。此中士友亦力言之。此固商量者也。以此意禀達大庭藹丈。並及諸士友也。然於心甚有缺然者矣。蘗山講修契。事係緊急重大。門下淵源。不得不盡心。寒松便。有通告士友書。又論定有司矣。亦以此禀達。爲大故
宣力。神速就事。至可至可。自餘迷擾不具。
公元1906年
答白景源,李俊甫(▣▣),金權翁(衡銓),鄭公友(桓淳),白德甫(崇濟),金禮翁(敬銓。○丙午)
公元1881年
承書以審侍奉履用各萬重。慰仰慰仰。損末脚病未瘳。惡汗舊祟更發。只冒衾貼席矣。愛如良玉金玉汝生來死去。又仰如泰山崔勉庵患報急至。易至凶變。此何故也。心折魂飛。不能自定。朴景夏數千里大勞攘之餘。又此衝雪遠來。益見軒軒氣義。病眼生靑。以其多少攄心。參以來示意。有令人張旺氣。然念此事脫出世禍罔測境。一躍躍去。去依昌平里洪武陵。講春秋待河淸。豈不是有辭。春間吾已有意。今諸友因復較緊於心甚善。但春急吾病。未爲遂意。殆有所使。今病尙因仍。氣力衰耗。却甚於前。决難生心。兼且經紀聖廟。以坐而守義。有聞於一國。復此變更。亦有未穩者。使幾箇少友獨往。不爲不可。顧亦有未易凝聚安歇處。此又宜思量也。愚意仰依十聖六賢赫靈。傍延八路同志陽類。確守正道。凝定不動。至死不變。天地神明容或助之。彼鬼獸輩於守吾道。有何猜礙。敢心加害。似聞諸夷於其所各守宗敎。不相加害以滅。况於此聖贒正大宗敎耶。此惟在諸賢輩與老夫
極竭心力也。望之切矣。如何如何。天幸有稍平機括。老病又少可。得與少友一往中國。遊覽而還。正吾所大欲。未知天竟如何也。省翁行狀與散言。亦待得諸賢會而有料理也。未盡言者。令朴君歸而詳說。極寒望各加愛。
公元1907年
答吳大奎(奎泳○丁未二月二十二日)
戀德懸懸。承書慰慰。用審體宇劬經安泰。重以慰也。損末脚氣。兼惡汗舊祟。冬春臥牀。殆難支吾。世禍益迫。實願因此溘然也。刊史役幾至訖工甚幸。聖廟物乏停役。而尙不更始可悶。勉翁以孔明之扶漢。作文山之死燕。大忠大節。振耀宇宙。於此翁固無憾。其如國家世道吾黨之益孤何。痛心痛哭。殷栗許奉聖像。果有之。初盖以煩猥持難。近日則世禍罔極。天主耶蘇敎堂。所謂日語學堂。遍布彌滿。勢極鴟張。哀我孔孟餘徒孤危莫支。重爲憑仗依恃。事面情地俱可。所以許之也。自今以後。非特殷栗。雖邑邑爲之。爲憑依持支計。固將許而勸之。此亦所謂彼此一時也。以此答人言爲可。貴隣高友遠訪可感。力疾艱倩。餘托此友口布。
公元1881年
與朴景夏(炳疆○壬子三月十二日)
每事當前。思賢切矣。思賢不來。心焉惄如。比辰侍奉動止增謐。允郞勤工否。向吾所作字說。能着意體去否。多望也。損末憂與病俱益深。伴友幸無警。而勞筋骨餓體膚。能有增益所不能之意。可多允洽。益見其志氣不草草無苟且。甚長處也。中原事機。誠出念外而可觀善惡大故。關情興念。有所欲爲。起送鼎甫。玆事或卽有效。雖卽無效。終必有效。雖終無效。自不無無效之效。蓋不得不爲也。不得不爲。而可嘆者無資也。鼎甫更詳口述。望賢盡心設力。情曲相通處。不妨動得也。非賢吾不發此言。深諒焉。語失先後。伯父丈氣力寧旺。奉念不置。病倩殺餘。
答朴景夏(癸丑七月二日)
思切矣。鼎甫來。書與之俱。領悉梗槩。感慰至矣。老妻見背。此固老者所不得免。但坐此時地。酸悼倍常。權翁病終不起。萬里絶域。遭此罔極之慘。心痛氣沮。心地見識。文學抱負。威儀容止。殆庶絶類。今日以後。世不得見此人。天不相吾黨。乃如是耶。復汝德甫諸友草草斂殯。因致訃本家。未知到否。臯復無上衣。代以所着緇冠。今於鼎甫行。齎送本家。使成魂帛。嗚呼。古今有如此事乎。重以悲也。鼎甫西行。有得交涉之路。
又得萬淸軒一門大幸。淸軒學術有純。出處有正。中國議論。以其學術。並比陸淸獻。然出處淸獻有歉。則此當爲淸世數百年。一人而已。聞其子弟門人。又能善守門庭。當今變局。能獨復華夏髻髮之古制。此亦淸軒學力志節之所及。儘可欽服。墓文所托。難負其鄭重辛勤意。爲之草撰。因付鼎甫早晩再去。但愧文拙。見笑中國眼目也。遼野耕稼。知是有所營爲。甚善。團會一邊。賢言誠是。近日事機。別無下手處。惟此一事可亟圖。以爲之計。須與鼎甫商確善爲也。中國近日有南北交戰之事。其局勢未知如何整頓。可歎。此有拙著欲示世界人。固知迂言有不相合。然苦心所發。不能自已。未知如何。更惟邇來侍衛何似。損末行止。當觀時機。有無早晩也耳。止此不宣。
公元1895年
答高舜卿(命益○乙未六月)
頃蒙款交。周旋禮會。受賜多矣。繼賜存問。良出不棄。益感德勤厚也。書出殆近月。到此纔已日。固審侍體那時有相。不知今復如何。更切溯祝。明知尊攘之爲義。法服之不可毁。此其自本領中辦得識見者已大段高。就此又欲從事學問。修行擴智。此其志不亦尤美乎。世間不有有志而不竟成者。乞須自篤。無用自
沮也。若是家累。其所素有。亦復奈何。其於課誦之工。誠或有欠縮。其於動心修行。何莫非工夫所在。只在篤志如何也。恃相愛與。敢此奉勖。主臣主臣。損下奉親碌碌。只麽度夏。承欲早晩一枉。慰滿在心。困暑未究所懷。餘祝侍奉安慶。用副瞻仰。
公元1899年
答趙聖然(養善○己亥六月二十七日)
萬里訪人。奚啻難事。一門從昆弟。並以年未弱冠而爲此。豈謂古人必多也。書又繼寄。用情愚陋。何若是甚。甚感刻也。謹審伊時重省萬安。昔駕穩返。用釋勞念。承以消眞陽混人獸爲憂。奉天地苦心。而扶而救之爲士子之職。少年如此識見。非才美心正。又深資贒師友。其如是乎。就此益確志務樹立。用張吾軍。並望令從弟也。過奬不敢當也。厚戒當銘心也。麟錫尙不死。一心所願。曰何時來復見心也。飮暑昏迷。爲畧布謝。更祝侍學增重。
公元1898年
答申會乾(亨煕○戊戌十一月)
公元1881年
奉書如奉面。謹悉舘居動止崇泰。鑽硏益勤。慰慰。冬不同榻。非徒贒歎。愚亦極悵。分合固緣勢。而其於用工。旣曰有竗分處。宜各蓄疑。合時好相開釋。必有事焉可也。後凋丈旣留他處。則賢不得不獨任學半之
責。須宜盡心。崔君志向方好。其父叔誠意可感。務盡提撕。必有效益爲宜。損末雪裏無恙。張君外又有自豐川來李君承元。方講討小大學矣。臘望會期甚慰。然趁晦來同送歲。未知又如何耶。呼倩畧此。來寒自愛。
公元1899年
答申會乾(己亥六月三日)
書荐至。用情儘勤厚。謹審堂候萬安。省下履用百吉。盛課返宅後自多出入。不安坐收拾。周年在萬里之餘。豈無修人事處。若厭守靜則過矣。行有餘力。則以學文。固不廢行而學文。行有暇則學暫緩不得。其學亦浮歇不得也。近思得孝弟忠信四字。古今固恒言必稱。益覺其爲人道都大關。萬德萬行。本於此而已。孔孟已善說此。視人聖凡賢愚。得失吉凶。無有外此。近來閱人得失頗多。見皆關於此。愚今而後。以孝弟忠信視人。無他法也。因復以此立做爲學大標題。自不敢不勉。又欲與同志共之也。賢有此本領。愚實知之。欲告以加勉。今要有一言相及及之。乞更大段理會。尊三從氏共四友至。欣感無比。因病患卽旋旆。內有微故。幷不得拜餞。極熱何以利達。且置悵心。實不勝憂念。麟凡百無可新告。言多布少。惟恕亮。
公元1903年
答朴允緝(文煕○癸卯閏五月五日)
向來惠問。在病軀貼席中闕謝。後每有便。亦氣苶未遑。何悚如之。然奉置案上。以時讀下。領愛與之盛意。而有以極感荷也。卽玆熱天。侍奉制體支福。仰溸仰溸。齋主金斯文遠程委訪。何等感激事。而病未之迎見。眞人事絶矣。至今悚歎無已也。其近節泰平否。一例貢祝。麟錫元氣不見回。與床笫時未大相遠也。俯問三條。奉對任下。然或人之問。似不甚成理成說。實不足與辨也。諒之如何。餘只祝來熱。益加自愛珍重。
別紙
公元1882年
今日年號。比例於土俄德奧諸夷之號。不忍以吾君之爲堂堂大明臣邦禮義之主。等待諸夷之例。而不用年號。乃士者尊君敬君之苦心正義也。旣尊吾君以大明臣邦禮義之主。則用大明年號。以主尊周大一統之義。亦其事宜也。今問者曰光武年號。爲士者不用固當。當以上之幾年書用之。何必用訖久之崇禎與不分明之永曆也。彼旣曰光武年號不當用。而又曰何必用大明年號。其意何居。時人之言不可用兩年號。旣用本國號。則當廢大明號。雖悖義理。猶成說話。彼則旣悖義理。又不
成說話也。今日之義。依前例可書上之幾年處書之。可書皇明年號處書之可也。若以崇禎爲訖久。彼亦曰用之於甲乙以前。甲乙至今日爲幾年。幾年之間。忽爲訖久耶。永曆爲不分明。是何言也。近日諸先生完議。用南明末帝年號。據夫正統所終。其義至正且精。昔尤翁告孝宗。有曰建號南方。大統有在。且朱子作綱目。帝蜀漢。是第一大義。後之帝東晉南宋南明。用綱目大義也。前後所主大義。極其光明。如日月然。其曰不分明。獨何見識耶。
崇華齋享禮。先孔而後箕。固與士友盡意參酌。而又廣採有識公論而定行者也。盖孔子箕子雖同言聖。而地位有分數。箕子則孔子稱仁而列之微子比干。孟子稱賢而班之微仲膠鬲。孔子之聖則自孟子以下皆稱賢於堯舜。分數如此。是以後世崇奉之道。亦自逈別也。特有年代族行先後高下之分。而序德之地。不宜論年代族行也。序列之道。白有體宜。如朝廷序爵則不計年不計德不計族。(雖父子班列。只看爵位而序先後。)鄕黨序齒則不計爵不計德不計族(雖叔姪從祖孫。點齒而先後。)宗族序行則不計爵不計德不計年。學宮序德則不計族(雖父子有不計。曾子配孔子于殿內而先食。曾點配外而後食。)不計年不計爵。此
其義截然也。獨貴鄕幾人。主孔子當後之論。別有高明之見而然耶。宜主此論則箕城校宮聖祠之近地。有仁賢書院。享禮先孔後箕。何不曾擧論於彼而獨議於此乎。使此眞自後孔而先箕。則又不知其論正如何也。
高明以聖廟啓聖祠享禮先後辨彼固宜。而又擧曾點曾子從享內外先後爲言亦可。夫曾點曾子生時侍孔子坐與食。曾子固不敢居先自後。序德則先後不得不如此。設使箕子孔子生存。孔子當後於箕子。以今序德先後。亦無不可如此。
害道莫甚於老佛。而聖賢或看佛書。或往僧舍。或與僧徒遊好。衛道遠害。固當若是乎。問者之意果以爲雖聖贒事。不能無疑。則雖欠固滯。猶可尙也。若以爲聖賢固如此。今看外夷書。遊處邪學會堂。開化毁削者舍。又相交好。何獨不可云爾。則極是駭然。佛甚害道。僧亦毁形從夷者。然佛法流入中國。及於我東。其道過高而近理亂眞而已。僧舍每占幽絶勝境。僧徒往往高潔淸淨。又由來甚久。便同常事。豈若今日開化販君賣國。毁服毁形。滅倫滅道。全其邦變夷。盡其人化獸。又是萬古大變創有之初頭。正邪交戰之地
之比乎。援彼而誣此。其可乎。苟可援誣則如喪制披髮衣制上領。皆因襲夷陋也。而聖賢固從之。今亦當曰狹袖削髮。無獨不可云耳矣。攘夷狄。孰如朱子宋子。朱子遊寺接僧。宋子亦遊寺接僧。又遂菴老峰承其尊華意。建萬東廟。而兼置煥章庵。以處僧徒。然二夫子必不以遊寺接僧之故。而肯居金虜淸汗處所而交好講和輩也。我華西先師固嘗讀書僧舍。贈詩僧徒。必不於今日開化黨。就其所與之相好。或相連以聲氣也。雲庵朴先生多年讀書于陽和寺。使當今日。或告之曰僧徒從西域而削髮者。邪徒從西洋而削髮者。何別焉。亦可讀書於其會堂。先生肯許之乎。然畧讀書而粗知義者口頭。何忍出此言。如此之言。亦何足辨哉。
公元1901年
答張▣▣(傳曾○辛丑八月一日)
獲交未洽而別。悵復可言耶。忽玆書至。用審侍奉動止安和。實副所禱。深以知行未相副自憤歎。知此而憤歎。則其亦庶幾矣。又以斯文之化爲異端。華夏之變爲夷虜。人類之流爲禽獸爲大憂。此意甚善。甚以不化不變不流。專責於愚陋。豈曰無其心。其如力莫能及何。又况衰暮日甚。如來書所云乎。來見關西士
友。氣象極好。志氣皆剛果。望其必有扶持也。賢於其中。無徒懷憂。更可大肆力。如何如何。損末賴衆賢力。維持得過。惟以賢所憂者。長懷慟憤。欲號天叫地。大聲痛哭也。春冬間一約。預切欣滿。神短坐擾。畧此而止。惟恕諒。
公元1898年
答洪養卿(直杓○戊戌七月二十日)
昔萬里寄書。滿心奇喜而未有答也。聞吾還家。卽來相見。非特突弁之貌異於前。言語動止安詳恭敬之間。益見刮目意思。今又見書。文辭志趣。極有可觀。知數年間。雖變亂層疊。自能有用心不懈者。吾亡友正堂翁乃有是子也。言有贒父兄。從師受訓。知聖人之可學。而慟父師之敎絶。悲萌芽之霜及。及此令人悲咽矜惻。莫可爲心也。又欲得一言之相助。以爲前進。噫。愚與先丈。雖贒愚甚遠。而相期乎平生。相視以兄弟。自先丈之棄我。我不得不以相視兄弟之誼。視賢兄弟猶吾子。而又以平生相期者及之也。相聚不半年。世變作而至有今日。賢伯始勞兵間。繼疲道路。今再作萬里之行。又卽還去。中間數年。全廢讀書。令人可悶。惟賢在家奉親。治農幹蠱。决非幼年所可堪。猶能勵志不放倒。此極可尙。正好助發。而落落萬里。莫
能有及。則撫念昔今。慨然歎息也。惟賢兄弟益念先丈之志事而必思繼述。深體萱闈有孟母之至愛而必思奉承。夙夜儆戒。日征月邁而已矣。盖先丈之志事。萬古天下。聖賢君子修身爲道。一箇正而已。蒙以養正。得正而斃。人之始終立矣。故先丈志于一正。揭于堂而自勵。期至于正大。將不知其進之可量。而一朝云亡。成就半焉。惟曰繼述則宜於一箇正。而堂而搆。自幼限老而正。自初至末而正。事無巨細而惟正。行無大小而惟正。有事務之不得免而無奪其正。有世變之不可測而無易其正。惟一於正。則於先業之半。又得其半。成其全而極其大矣。先丈之靈。豈不曰有後。而愚之相期於先丈而欲及於賢者。於斯而畢。不亦善乎。惟贒兄弟勉之。卽日秋凉。侍學增吉。遠溸遠溸。聘丈近節安寧否。向日訪我柯亭。而自我違之。悵歎極矣。每念爲敬庵收屍高風正義。不勝感服。欲百拜致謝也。損末來此遣免。始終一心。中華二字而已。贒伯與建中相別之悵。何可言。神迷略此。
公元1903年
答劉成韶(鳳和○癸卯正月十四日)
新年書。何異新年面也。謹審堂上患節沉綿度年。仰甚貢慮。惟賢得身安於侍湯惱焦之中。殆神佑也。何
慰如之。南中之紛紜。憂之誠是也。不識華翁者不足怒也。損末冬甚病寒矣。開正强起圉圉。不足言起也。歲前得家信與鄕友書。可慰。然書書皆憂嘆時變罔極說話。倍挑得惡胷痛腸。若氣塞死也。何言何言。何限欲言者。神短而止。冀益加愛。
公元1905年
答車聖兪(雲益○乙巳六月)
別久思渴。書至而解矣。其於禽獸之禍。誠實痛傷。而遭變之地。益自堅毅。可見志剛義明。確然有定。壁立相似。儘知尊先世義士公氣脉傳專。而可幸吾黨有人也。變生同氣。仰惻情理之大切迫。處之之道。是其犯莫大三罪。則先自竭意盡道。靡極不至。至終無奈。自有其義。然此有處地若力量事勢。隨人不同者。宜自斟酌也。要之誠或有未盡。則再三自反可也。吾爲谷雲計。實與前平山云云者相似。而自西計程。只加百里之遠。不須爲慮隔絶而悽黯也。雖此病矣。猶容易擧鞭而石溪至矣。我且容易。如贒友少壯者何難焉。而乃以道之云遠爲哉。近益思切。人情可恠也。那間可見顧耶。然宜待暑减潦歇也。不審卽日侍履平泰。更乞隨時加愛。不備。
公元1903年
答金▣▣(昌銓○癸卯二月十日)
麟錫西爲初。聞士友交譽足下之言。曰淸介之志。明睿之才。溫謹之行。特絶于人。及一再奉面。畧叩之而已窺其實矣。世若有大賢君子。則必曰可與適道也。雖此愚昧之極。猶知愛好。而固自有深交受益之願也。麟錫庸人也。托名此學。白首空空。妄憂世禍。狼狽到極。人將棄斥之不暇。足下相見而繾綣。有書而加奬。有若相求之急者然。不知其何所取焉。盖令人感激愧惶而莫省所以爲對也。念我華西先生。天下大宗師。愚與足下幸同淵源于玆矣。其有傳授大命脉。曰黜己私奉帝衷。有聖賢之要法。尊中華攘夷狄。窮天地之常經者。不得不相與之有守。則足下當不我棄置。而麟錫亦不敢不趨高風也。噫。此要法常經。何許大事。何許遠計也。可不血心戮力乎。然知以明之於前。仁以體之乎中。而又勇以驅之于後。乃可有爲。此古人所以貴乎勇也。惟足下念之。且貴州今多賢士。吾望先師之道興於斯也。卽日震艮何如。臨楮只祝自愛。
公元1901年
答趙公章(大憲○辛丑十月二十二日)
尊大人屈駕賜誨。俾得輸瀉景慕之心。光感之極。不容名言。玉汝奉杖屨至。又引三贒來。使我獲交以償
夙願。何幸如之。惠書慰更多矣。審賀侍讀安健。爲副此托。卽往平山。摸移聖像。又成簇以至。信勇誠勤。誰如賢者者。卽百事可仗。令人喜甚。因玆奉享依仰。次第有事矣。來往皆遇賊失裝。大是喫驚。賢一人遭此。餘皆可知。平山一路有此。他道亦可知。素無敎而方阻飢。良民乃至此極。爲國不勝憂遑也。損末至石溪殆近月。得以遣免。亦資士友警益。聖祠傍有幾間別舍。不待營造而足。又有意兼奉箕聖像。亦欲別奉朱宋及華翁而不爲無所。不知天意肯存陽春微脉於此間否也。多撓不備。
答李心一(昌欽○辛丑十二月二十三日)
沉潛精敏。何處得來。戀甚若渴。書至而沃矣。庸審重侍萬安。就侍庸庵丈。讀七篇書。其於存理遏欲之眞訣。閑聖放邪之正義。講受端的。體守確實否。深以此望之也。損末新齋坐。與諸贒說書中常談目見。茫茫天地。大冬寒雪。陽春微脉。那裏存得。那時發得。念一念。哀哀不能休也。講義草率以對。凡所欲言。不一二。
別紙
浩然章。告子外義外氣者也而必有事焉。集註以爲如告子必不免於正助之病。何耶。
告子以義爲外。又嘗勿求於氣。則雖似外氣。不合言助長與否。而旣於義外之而不事焉。則所事者氣而已。是其强制心者。乃主氣而求之急速耳。其不有助長之病乎。
豈惟民哉。是謂豈惟斯民之不能及。亦古今聖人之所不能及乎。
愚亦如是看。但恐不當說不能及。當曰豈惟出類於民哉。亦於古今聖人爲莫盛也耳。
許子章。巨屨小屨同價。人豈爲之云云。
許子屨大小同則價相若。是較大小而不計精粗者也。巨屨小屨同價。人不爲之。許子之所知也。故因其所知而反駁之。若曰物之有精粗。有大小等耳。大小同價。人豈肯爲大乎。其不爲大則豈肯爲精乎云爾也。以此意求之。
求也爲季氏宰章。罪不容於死云云。
罪不容於死。只是言死有餘罪。註言雖至於死。亦不足以容之。只說得死有餘罪之義。非所以加嚴也。
仁之實章。樂之實。樂當屬何邊云云。
樂當屬禮。七情。懼與樂同宮。
巨室章萬鎰。是玉重萬鎰乎。抑工費萬鎰乎。
萬鎰是工費。
觳觫章。觳觫若若字。
若字姑屬下句讀。而又牽緊上句意見乃得。
公元1906年
答安聖天(載煕○丙午)
公元1881年
朴景夏遠訪。袖致一函。乃吾賢友書也。滿紙縷縷。皆從義氣悃愊中來。極皷發人衰頹也。愚本有意於所勸之事。變今萬急。豈容更商量。但許多病勢。莫可奈何。所以欲與同志陽類。依仰聖賢。牢守有事也。能得有事則在國爲勝於去國也。强起去國。老病卽死。有不可知。向後事又可慮也。甚望賢友益自磊落堅確。助老夫終竟有事也。如何如何。審賀重侍安寧。備員口講。自知爲病。知病則治病可自力也。愚每以畏天念祖服堯誦孔八字。告警士友。玆又誦去也。病倩不能長。托景夏口罄。申望加愛。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