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毅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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毅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九
 书
  
毅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九 第 26H 页
答安启贤(承禹○乙未二月十三日)
向者 皇坛之行。非凡百人所能为。甚可敬也。因此而得共守岁。尽奇缘也。亟速还家。适值恶寒。已怅矣。又虑其生病患也。玆承惠书。谨审间驾潭上。方有慎节。甚至气喘腹饱。火动眼眩。是此何祟。无乃其东西驱驰。劳攘过度。外暴其气血。朝夕场室。悲恸难抑。内伤其心情。而加之以谋虑刊役。干办巨创。有以疲精恼神而然者耶。万万贡虑。无以为心。第望持志而毋暴其气。节宣调治。不失其宜。还宅乃可则必须还宅。若祥期未远。大事方干。情理事势。有不得还宅。则虽于其中。宜更宽其心而爱其力。务自摄养。不宜一任吾难懈之诚勇往之气。有以重伤而添症也。如何如何。蓬坪吴友闻方来到。大事谐矣。何幸如之。且虑其或遭东扰之患。闻亦免焉。为之爽然。合力海西议固好。但彼中虽未设板。必有布算。且世险路左。难运物数。则未知肯有意否也。郑受谦事。此何变也。志洁行果。何处复见。吾党何若是否极。恸矣不忍复言也。损末亲候比经感祟。愈益凛缀。煎闷不可喻。鄙甥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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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此设力。得恰好处。殊甚感荷。然先于此近地。有拟议未成处。此有未成。即更通告。以此俯谅焉。馀留俟来月面叙。
与安启贤(乙未八月)
向日返驾。已知利税矣。不审伊来重侍百福。知起新舍。逐日干役。想多劳神。然于其中。能以时收拾。自有事在否。念昔华西先生在世时。贱子有舍役甚汩没。先生寄书责之曰。缘土木之役。束阁所工。是何说耶。昔中国元帅来救我东。夜必与文士讲大学。刊本行于世。今舍役视战场。閒剧何如耶。古人有如此心力。故能办得大事。吾辈无如此心力。故未免汩汩作冗人。贱子未能奉体此意。今果作无状冗人矣。贤未必同贱子。而亦不妨视以为戒也。
与朴观汝(贞洙○己亥七月三日)
万里而枉。馀旬而返。欣怅可知。于人人皆然。况吾与鹤林间哉。更虑困悴积身。路中生患。实谷返得到平出安信。自平以往尚远。喜甚而犹馀虑。不审得终利泊。而家居兴寝更休适。室眷均庆否。充斋翁与金友皆平安否。张君亦始终不病。而即还其家耶。八道通文。士友言与他物议云何。乞须大故为力。用副此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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恃心。教导吾儿。亦专恃也。麟锡与前一状。往事多悔。来头正兢惧。且万事皆外矣。圣贤言语。见得一半分本意。身心上改得一半分实过。是吾急务实事而未之能力焉。是吾大忧也。前留八条讲义。妄对在幅下。饮暑神迷。本能一二。馀祝崇德加重。
 心有以理言。有以气言。若以理言心则何以别。于气之本源则性也。指其存主于人而为形气之主宰则心也。本源主宰。可以分心性之面目。然若论其分则自理顺推论。此理为形气之骨子。故谓之主宰。自形气逆推论。此气根抵于道理。故谓之本源。心则自理视气之名也。性则自气视理之名也。敢问此说何如。
此段说得好。然骨子下添枢纽二字。心则自理视气之名。性则自气视理之名。改以心是主理滚气说底。性是从气溯理说底。未知如何。
 主宰有两义。如曰理为气主云。则只是桢干骨子之意。曰心为身主云。则有听断裁制。兼管知觉之意。张子所谓合性与知觉。有心之名是也。未知然否。
此段意思亦好。但桢干骨子。改以枢纽骨干。兼管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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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照管如何。
 妙用之神。主宰之帝。同一义也。而所以有此分者。理无形无为。而有此神妙之用。乃自微至显之势也。虽无形无为。而有此森严之轨辙。万物莫敢有违。帝则自上临下之象也。但帝不可直唤做理。神之理为主者耳。在人则心之虚灵神明。正可以当之。但有正不正之拣别者。帝则自然理为主。不容拣别者。此其所异也。未知然否。
大意甚善。
 致良知三字。乃阳明之病案。然患在废格物而欲致之。虽有良知。无缘致之。若本诸良知而格物以致之。何以异于因其已知之理而益穷之哉。
阳明致良知。大学致知。不可一般看。不虑而知曰良知。彼言良知。与孟子良知。所指虽差。其谓不虑则一也。格物以致知。岂为不虑而知乎。且大学传五章已知之云。犹言素识。此属物理上。上文莫不有知之知。是指心之知识。亦不可一般看。
 中正仁义。是中正之仁义乎。中正与仁义乎。
言中正与仁义。
 父在母丧。既以亡室题主。又遭父丧。则母丧以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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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例处之耶。练祥祝辞。称显妣否耶。或云直称显妣。于父失事死如生之义。合有措语以变通之。若然则措语当如何。
母丧。父在而主之。父又丧则宜有一番告由。子行一切丧事。更不以父在例处之。
 斩衰绖麻本在左。齐衰以下麻本在右。冠则大功以上积向右。小功以下向左。然则绖尚左。冠尚右也。冠绖之异尚。何意耶。
丧服疏。斩衰麻本在左。以父是阳。左亦阳。此对为母右本。杂记陈注。吉冠则欇缝向左。左为阳吉也。凶冠向右。右为阴凶也。功缌轻。故向左同于吉。
 便览。小敛具括发麻免布髽麻条。陶庵曰。白巾上加麻免。有何不可云云。若麻是括发之麻。则乃以麻自项而前。交于额上。却绕紒。何以用之于头巾上耶。抑括发麻外又有麻耶。
上古平人作髻。用縰总。及丧括发。亦用麻免。今东俗作髻。不用縰总。故亦无用麻免。括发只爱礼不废。用之于头巾上耶。
答朴观汝(辛丑十二月五日)
前后承书。若是稽谢。甚矣疏懒也。玉山来传近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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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大以为慰。不审向后起居益护重。宝眷一宁否。承于昨腊。举丈夫孙。遥贺万万。是有食牛力而终作瑞世之大人物耶。积善之家。理宜有馀庆也。施教儿侄辈极用心。俾循程度。是必受恩于先师者。欲有以厚之。深用感激。乞益照检。吾门命脉。只在于此也。损末士友旋力。新定住所。夫子殷师像。谋将并奉。以为依仰。辽东势格不可往。逍遥南北。气衰恐不可及也。尊先世文字及讲义。尚未下手。愧悚之深。玉友逢别。欣怅有不可言。所怀何限。适患感神迷。不能不略。馀祝千万自重。
答赵永叟(膺杰○辛丑八月三日)
麟锡覆赵斯文座下。不面麟锡而犹不外。春间命令允千里访麟锡于辽上。行到龟城。闻麟锡已还国。方来在肃川。令允即来相见。亦称大人命。相处以友道。深感座下用情于无似贱品。有若是之厚。而正悚未能奉书以谢德意也。令允别去不过旬日。方麟锡之西游至龟城也。又同金玉汝追至。乃以大人崇函致之。开而奉读。非出寻常通情意。而有若贽书例。恶座下过矣。麟锡愚迷。诚不知其为何事也。古今或有此例。皆当于施者。若座下之施于若麟锡者。是岂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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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也。盖闻座下德高而学优。识正而行笃。皆得于美质。有人所不及。而麟锡虽有托名而行悖。虽多吃年而闻疏。百无一似。尚惧得罪于并世君子。座下之为此。固已过矣。麟锡之于此。矧可安乎。令允之辞去也。甚亟欲达千万不当千万大悚之意而未之及也。今又令允来而再此书问。有申前意。弥增惶缩。而切愿座下勿复若是。以完彼此之面势也。不然则麟锡钻地而入矣。座下其深念之。谨审侍体万相。复过旬日。起居更何似。旋深溯用。麟锡随众贤友。维持得过。令允及玉汝相观多日。益见其质美。所谓可共学者。劝其不终做第二等也。夜间为诸贤呼书数条杂说。二君皆持去。想或经览。知皆未成说。乞赐斤正。而间有可取者。命二君有以加力焉。尊前度书。一奉览即失。今不详记。未能领意奉谢。极其悚惶。后便幸以本草垂示。不备谨谢。
答赵永叟(壬寅二月二十三日)
无时不瞻仰。允君,金君奉祟函至。谨审新春。侍馀经体珍重。仰慰万千。麟锡沉疴无去体时。自悯。惟幸斋无警况。有事修造圣祠。若可就绪。定以来月念三。行享礼。乞于其时临共将事。若前期几日尤佳。贤允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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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成川三登。摸奉箕子,朱子真像而还。勤劳太甚矣。箕陵会既告期远近。今不得自破。麟锡前后处事。皆违儒者常规。专以抗世邪为主。今慕仁贤之辟小中华。居其地奉其像。则为之展诚泄痛于其住魄之前。不无其义。亦心所不能已也。至于所见之恶。今日天地。出门举目。在在皆然。无复可避矣。下谅焉。神短呼倩。未尽所欲言。乞赐照亮。
答赵永叟(甲辰七月十八日)
多日讲讨得曾未有。至今慰沃也。奉别月馀日。何日不瞻诵。玉汝同令从侄果汝如期至。翰命与俱。玆又喜事也。谨审大热中。无扰还宅。比日侍奉连安宁。仰贺之至。损末留兴道。始终无大病。少友皆善保。惟春儿连不健。可虑。取清净。兼欲饮山出美泉。昨日携十数少友。移留九月山僧舍。名曰停毂寺。宿一夜。自觉有趣也。讲求心性理气名目。得高明偕焉。受益开发当如何。所以请数年之暇。在右笃老侍下。不得离侧以远。道理固然。不敢复请。然于心终不能舍左右也。讲义中湖洛人物性说。愚亦未曾详究。尽其言意之所在。待日后一番讲究。有所领略然后当有以对矣。果汝托以友道。愧无以助发也。方未整顿书册。栖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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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散。玆不备谢礼。
  别纸
形气神理层级自别。惟神是心。心神有以理言者。有以气言者。心之精神以气言。心之妙用以理言。故形体之病。即关于气。气血之病。即关于心之精神。未及关于心之妙用。在心精神之病。下关于气血。上不关于道理。病至于成狂乱志。妙用道理。一时俱失。精神之心。可用药补之。妙用之心。非药可补。然形气神理之神。直以妙用言。精神即属气。当不得神理之神。
理谓有动静之妙则可。谓有情意造作之妙则不可。盖就动静上。理是无情意造作而只有其妙者。气是有情意造作而自有其迹者。
动静无端。言理气不离也。理气先后。言先有理而后有气也。二说互相发明。不可以理先而生气。谓动静有端也。盖太极生阴而生阳。无时不理先于气也。阴前是阳。阳前是阴。无时见动静有端也。
理气谓之有先后可。谓之无先后可。然愚尝有言理气从本原说下则理先气后。从流行说去则无先无后。从禀赋说起则气先理后。以此意求之。庶不迷于理气界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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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赵永叟(丙午十二月十七日)
奉书。审慰侍奉安宁。为玉汝痛彻心骨。彼此何言。此君处地之不可死。已无可言。以所期望如何。可以有死。美玉无一点瑕。挺筠无一节臃。骏驹远驾。长城重恃。今焉已矣。天乎奈何。愿我多年。见其二岁儿之继乃翁志。屹然成立也。勉翁得万古大正而逝。日月山岳不亏不颓之节。诚无有憾。惟天地失太阳。世界失砥柱。国家失栋梁。士林失山斗。若之何哉。此外又见丹阳池源永,堤川姜翼秀,宣川金鼎铉,田英根凶逝。昨今两年。先有元容正,元容八事。盖容正文章操执。举世难其匹。容八举义得正。千古所罕。源永十岁才名动一国。长笃士行文章义理。侪流推服。翼秀笃于守旧。乡邦依重。鼎铉孝友典重。老成守义。人服长者气象。英根才学志气。超卓有远望。不可复见。哀吾党之益孤。痛天地阳气摧折之若是甚也。承有重勉于贱身。顾何敢。然孔明所言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八字。愿将效之而惧力莫能也。只望左右频加警责。更愿左右之一倍努力。寒松砥柱吾党斯文也。希古始终救玉汝病。死而治丧运柩。其哀戚劳伤。虽古极友爱亲兄弟。无以复过。尽朋友之道者。此世难见如此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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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闻莫不叹服。今又同玉汝姊夫金君复。来慰叙士友情理。亦极难事。怅其亟归。卧病艰倩以付。馀乞饯迓。加爱增福。
答洪元方(承义○丁酉六月)
稽颡。故人书忽到眼前。始觉此地终不在天外也。伏审萱堂气候万安。仰贺。惟尊兄久患眼眚。药未效奇功。岂胜贡虑。尝闻治法。平心胜于服药。乞幸试之。承举丈夫儿。果是孔子抱送天上麒麟。而终作济世光道之俊物耶。贺祝贺祝。伏蒙不鄙寒宗。又不量才贤否。竟许令侄女贶室仆子而成礼。实感盛德。以仆言之。虽不孝罪大。犹名居丧而有违礼律。且在万里之外。有缺情理。皆觉无谓。然承我宗事。今有其人。昌大可期。用是自以为悦也。承与纪仲待秋一枉。果若如是。喜当如何。空谷闻跫犹喜。况千万异域。得见故人乎。千万图之。仆至今不死。可愧也。为 君而不能保邦。为亲而不能执丧。怀痛穷天。无地可泄。乃若其心则终有事乃已。未知天意竟如何也。梅涧,小白两兄不顾家事。惟义是视。死生一心。间关万里。兄弟如此。古所未闻。此地适有所挠。本国可乘少间。故为之言。旋天热路远。奉念忉怛。怅与不怅。犹馀事也。毅堂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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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挈眷携徒。往入深山。无可如何。可且如此矣。凡所可言。小白去当详言。杀而不次。只祝侍奉保重。处乱善道。稽颡谨谢。
答洪元方
所大慰者。其与士友合同守义。不失所执。不负所畀。而苦心血诚于卫道术扶阳脉之事也。此其为心。不亦善乎。凡百人心。本有秉彝。噫。皆陷溺矣。京乡士大夫昔尝曰吾礼义之邦士大夫也。开口便说礼义道理。洋夷之为禽兽。亦皆知之。亦皆言之曰国亡人死。洋夷不可近也。及倭为洋前茅。来求和也。则曰倭不可不和。惟洋不可接也。已而洋露头。则曰洋固不可不接也。通商而已。其俗不可染也。已而曰延西师传技术。富国强兵。不可不为也。惟毁法服变国典。不可为也。已而毁服变典。则曰服与国典尚轻。可毁变也。惟体发至重。纲常至大。死不可毁灭。毁灭则禽兽也。及夫乱贼夷狄弑 妃辱 君。以灭纲常。削发毁形。化人为兽。则恬不知怪者有之矣。初若惊怪。末乃寻常者滔滔也。有倡义之徒。为之复雠保形。则不以为幸而非议之不暇。削祸之将复起而为禽兽。则不以忧之而若坐待倘来然。人心陷溺。至于此极。吾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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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何故也。吾友之为心。岂非所谓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者耶。乞更勉之。
答张静叟(世净○辛丑十一月十八日)
向枉多感。旋驾冒寒。怅且虑深。书至而审利税。自后棣体连卫。宝眷并安。大以为慰。满纸缕缕。益见有大过人者。与多闻士友者合矣。盖以贤德性才学。竖起志来。猛用古人工夫。无患不到古人地位。且贵乡诸贤。皆卓有前望。刮磨成就。亦不宜辞其力。矧今世界恶极。人物坏尽。西方士友重有所恃。而前此勉贤与翼叟必保阳春苗脉。非泛言也。千万留意。白眉丈慕陶真趣。曷不景仰。篱菊已谢。园中孤松。更可盘桓而抚。想时有切岁寒之心期也。请为我奉质。尊先考文字。尚稽属藁。有悚不敏。后当奉副也。损末得感圉圉。有朋自故乡至。得家安信。平山寓眷。日前来到。添得一累矣。烦未罄意。祈寒。冀更自爱。
答张静叟(甲辰正月一日)
两度惠书。慰似面对欣叙。矧审整几玉斋。深绎思传。导率诸贤。勤琢磨乎。果与诸贤。以立天地心为万世虑。为实所志。居敬持志集义养气。为实所学。期实有事于今日天地否。望不辞其责也。新历即当第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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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遥祝棣体增祉。宝眷逢吉。损末全冬沉病。百感弸中。见天地回泰。万品昭苏。自此日始。则愚痴之心。犹有想望。其亦戚矣。群丑交兵。迫在朝夕。又在那上近地。则当场偏被之害。有不可言。彼决胜负之后。全国受祸。又不可测。奈何。然天下事机。必待变动。一败一困。群夷自残之际。中原有起英雄。可以用手。整顿乾坤否。呜呼。茫茫天意。不可知也。重庵先师文集之刊。揆以事面情理。冒议士友。期将有为。因时骚停止矣。事至可为。则贤不得辞校监之力也。翼叟,民泰来。同经年。可感。馀在其归布。更冀世乱加爱。
与李于天(南基),金声玉(秉振。○己酉十月二十三日)
返旆既月。靡日靡怅耿也。谨询比日寒事渐紧。两馆兴居各保重。麟锡仅同宿样。安应七事。奇壮奇壮。彼贼摧却气多少。在我发得气多少。其于兴复事。快作机括也。今日事无他术。致令一国人。身一身心一心而已。先自吾与安郊,性庵作一身一心。吾以安郊,性庵身与心。身吾身心吾心。安郊,性庵以麟锡身与心。身自身心自心。身身心心。团一巩固。以此推之。可庶几。麟锡安郊性庵笃实交勉而已矣。敛斋欲于其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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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亲戚知旧。为相连罗。安郊,性庵想亦为此计矣。最是勤斋门人。必多重望。不可不务先相应。如何如何。麟锡昔在辽东。经营风化录事。奉书勤斋席下。恳赐俯赞。付致转便。路远时险。未知达否。而盖用诚有切也。安郊兄之作北垦行。性庵之为清官交涉。恐不可已。乞必留念。但严寒在前。是为可闷。向见性庵经重患。身尚未完。若无犯寒涉远。劝起刘斯文惟为好。闻此友心切义事。似不辞也。馀都在敛友口详。不备。
与李于天(己酉十二月九日)
近何绸缪。洪亦如何。愚意在此一举。举宜万全。虽不万全。千全百全可也。无万一之全。而只快有举。悔必随之。缓者太缓。急者太急。恐皆非计。奋然有备。更要有全而已。兄亦我意也。约事人必皆知。不须隐晦。多聚成势。似亦无妨。要其无反覆人而广谕许入。未知于盛意如何。近作通告一幅。玆呈上。不见其甚不可则须设力焉。
答李于天(辛亥四月)
所示之意。诚是意外。虽有病。宜带病视事而已。岂更有他耶。安郊与不佞。既约以身一身心一心。相信相依。未尝不然。此言奚宜至哉。若听安郊言。则今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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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至休罢。事体又果何如耶。吾辈既仗大义始此事。事之终竟成否固在天。在我只得生死向前。如此方是无慊于我。有辞于人。岂不念此耶。惟安郊念之哉。安郊来临鄙所。经夏共商量前事。问或开卷相质旧闻。如何如何。顾今买得一屋。又搆一屋。房舍稍宽。可以任便。千万留念焉。不备谢礼。
答李德汝(济奎○辛丑二月五日)
金大一来。读惠字。宛然辽上面目。喜可知也。用审自辽还日。因惫毒生大病。追咷过境。惟新岁。侍奉履用多福。深以为慰。承少宁静对案。知缘事势。为用闷慨。然读书外。随事着实。自是工夫也。如何如何。闻吾所遭。行到春川而止。更以秋间期为访见。多感。损末过境事不须言。来头亦只以身持之。与人奉之献天。却是无事。但国事世道罔极。又极痛哭也已。数月留山斗斋。方游览西边海山。兼访士友。临发倥偬略此。
与李深德(致寿○丁酉十月三日)
安在。能不以孤寂恼心否。念念不能忘。心志坚定。义理明确。虽读书万卷人。岂皆如致寿。望更益勉励也。主闬诸节均安否。此中苟延。同伴无甚警。惟姜成国挟滞。数昼夜苦痛。虽少可。快则未也。为闷。有便作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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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且不多。
与李深德(戊戌闰三月)
间别多怅。来未即见。亦关情也。知无恙过冬春。喜其可量。苦守异域。待吾再来。非致寿而能然乎。奇又特甚也。吾间关数千里。不病到此矣。已开农于此地。宜早来会也。尽剪。
答金▣▣(德经○乙巳三月)
麟锡谨覆金斯文座下。珍重古道之书。至于再焉。座下诚能古道者也。诚出盛德厚意也。然施之于凡鄙庸愚不当施之地。则古道为屈污。而盛德厚意为耻辱之归。麟锡于是不遑其为感。而不胜其为愧无似于自躬。悚有累于高明也。况承为拟书贽之礼。则高明益过矣。庸愚尤敢当焉。直欲钻之地而深入也。然奉书而玩辞气。因辞气而察所禀性格所执义理。则座下豪杰之士也。诚愿以庸愚趋下风而有所振拔。终不至至无状也。况当世祸到极。国为夷吞。人为兽食。斯道阽没。阳类危迫之时。舍负性秉义豪杰加座下者而焉依哉。望座下之终不弃也。来教谓势不能倡义致讨。则犹可有一国搢绅章甫之大声气疏举。事理固然。愚亦有是言于勉庵书矣。然孰主张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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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已晚矣。惟愚有邦内阳类会一处。合同守义之说。此固不可已之事也。请座下思量焉。壬寅冬初惠书。其时卧病。不省人事。虽有卓君便。直未修覆。今亦不记其教意如何。今此再书。又适病且匆挠。不备尽奉谢。玆托李圣淑毕陈。惟祝为斯世为吾党寒松砥柱。千万自重。
答闵伯仁(泳善○戊戌九月十日)
向者千里跋涉。深感包荒之盛意。而相守几日。遽然告归。晨夕徒劳梦想。便来承奉惠问。又可见不我遐弃矣。道远便阔。未即修谢。还切颜骍。际玆菊令。堂候无损。侍履有相。日用工夫。阔步长进耶。区区溯用。损末愦愦。无足奉浼。而近间郑友华镕得疾不淑。恸矣恸矣。如渠人物。不可复见。惟此万山绝壑之中。所急者讲明道义。而讲明之所赖者。是士友而已。归于故国者。绝远相隔焉。守于此间者。半途摧零焉。天胡为乎如是之忍也。中夜拊膺。将不知税驾之何所矣。然穷即通。困而亨。不易之理也。岂可不自勉乎。自勉而又勉人焉。惟愿高明一心所在。誓以夷夏之判人兽之别。为平生大命脉。亦须讲学以明之。躬行以实之。言言为夏为人事之。而不为夷不为兽。推而之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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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之友。亦如是焉。则何患乎斯道之不张大。而亦何患乎顽阴之不消磨也哉。异域寄踪。妄不自量。昼宵耿耿于中者。只在于是。惟高明倘或谅其苦衷而肯相图之否乎。禹雅永祚之不相逢。亦一迫于数者也。其裹足远来之诚。必有迥出于人者。而彼此相违以归。为之发叹耳。馀多少非尺纸可记。只在胥勖以副远情。
答闵伯仁(丁未三月五日)
令季郎之惨。何辞为慰。以理自解。日远日忘耶。切祝。去九月问书。读即病卧。稽谢至今。悚悚。承以世忧热中。至于放歌痛哭。自是恻怛性情。何伤焉。渊,勉二翁后。谓责任在贱躯。勉勿以邻孤少缩。年衰少弛。何敢自弃。其可能当得耶。即今伊贼肆凶。将即至国破人灭。势尤无如何。奈何奈何。病无可去。去无所之。只得瞻依圣像。靖献上天。以正吾事而已。即日春温。兴居何如。恋溸忉怛。不翅倍百恒时也。病力虽倩。亦艰尽所欲言。
答张儒象(翼汉○乙巳五月二十日)
居诸不留。先夫人三丧已毕。伏惟孝思罔极。千里一书。感慰没量。谨审侍体保重。实惬劳祝。间复数月。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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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益泰否。麟锡冬春沉病。病馀东西行役。劳攘数千里。今到石溪。惫苶难堪矣。国为夷夺。人为兽食。完其见矣而没可奈何。痛哭欲死。自削自黑之类。东南比西稍少。开化奔竞之弊。东南尤甚。诚不意 列圣群贤熙洽治教之终至此境也。读书问学之风。一国几乎索然。而惟西道尚强人意。岂或阳春苗脉。托此为兆耶。区区望切于众士友。而于座下有甚焉。座下万万自重致力也。神短少谢。暑天千百加爱。
与蔡君弼(相说○丁未三月)
麟锡顿首再拜言。痛哭痛哭。先大人丧事。惊怛何能已已。兴挑士气。弘长风流。不复奉觌矣。数年猥蒙追逐。情至密而分至重。今焉已矣。痛哭痛哭。伏惟纯笃孝心。何以堪胜。日月易逝。已经襄奉。哀痛罔极。益复如何。不审居忧以来气力何似。哀侍亦非强壮之时。体平日止慈之念。思古人伤孝之戒。千万节哀顺变。有以支保焉。麟锡病常沉身。进哭寝门。奉慰哀座。既不遂诚。今且修唁。亦自后时。揆以情礼。曷任忧悚。谨问尊门诸节大度安吉。令孙丱充健善读书否。常想念不能忘也。寒石遭故气度万支。奉念殊深。谨奉疏。伏惟鉴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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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徐明璿(在衡○己亥五月晦日)
恋想深而书至。慰足敌面。但为善之人。何有灾厄未艾。膝下毒戚。身上沈祟。出于非理。固知左右学力有深。能自理遣不人堪之恶境。亦自解得以心治之良方。而远外闻之惨愕。不能定情忧虑。无以为心也。盖欲仰问彼苍。今使善类。类多遭厄穷极。何故也。岂其阴剥阳极。势不得不然耶。言之长而亦复痛心也。要有一言。亦言穷厄中处心事可乎。昔庆尚道一士百穷萃身。至万分地头。人慰其穷曰。吾有三件事长在心中不平。一颜渊得寿。大德即孔子。天下有二孔子。必其天运自开。得位致治也而不然。二诸葛武侯延寿十年。必其讨曹贼以兴汉室也而不然。三岳武穆无杀几年。任其所为。必其灭金虏复中原也而不然。此三件事为吾不平。他无挂念也。吾辈今日正宜学他胸怀也。又有言焉。力于为善而已。苟为善尽分。仁天岂无默量之心。此亦可恃也。麟锡死生一心。保华夏典型而已。辛苦何可辞乎。贱眷之来。只为添累。岂谓有乐耶。不尽所欲言。惟冀节▣保体磊落崇德。
答徐明璿(甲辰五月十六日)
见枉未几日。有此问书。慰荷多矣。矧审馆居稳重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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损末舍不得病字矣。所谓职帖。向以却之为有绝君嫌。多少商量矣。后更思之。区区所执。义在为国复雠保华。未伸此义。罪大而痛深。不忍自同平人恬然冒受。此便是笃于君臣分义。无复绝君嫌。故定以不受。既定不受。则亦大段清快矣。今来示反复说此事而合余更定意。感且幸矣。盖为当受之论者。必曰君臣义无所逃。故自来无还告身之事。如丙子斥和诸贤。以昨日 崇祯臣子。受今日清人伪号帖。其惊痛羞耻。果何如而皆不却。是为君臣分义而然也。今事变虽罔极。改伪号而书本国年号。比丙子事。宁为少优。而不为尤劣。今独却之。无乃甚迫切而害君臣大义乎。其为不受之论者。必曰外面看之。帖书本国号。似优于丙子伪号帖。而内考其实。丙子之祸夷狄也。今日之祸禽兽也。且丙子则衣发依旧。是 明制而朝著清明。用舍公正也。今日则衣发皆将夷兽。而威福专出于伥鬼之手。宁少欠君臣之义。何可受之而忍浼焉之耻乎。二说皆有所见。而余意则实在负罪怀痛。不忍自同平人也。然是亦参取二说而要合自来所为也。盖前说专为君臣之重。后说痛绝开化之耻。而余之曾前所为。重君臣耻开化。皆出常格之外。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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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出常格以并行乎重君臣耻开化。而其于二说之意。为有斟酌而皆不悖矣。自以为为是。不惟清快。亦粗安于心也。虽然愈益痛冤于其中而自住不得也。未知贤意以为如何。
答黄应梧(凤周○辛丑七月十九日)
书至敌面。用审砥山远路。平安往返。静里履用有相。深慰远情。锦恒二翁安康之报。亦大喜。习斋入山益深。令人浩叹而健羡。路阻末由往请其起。岂其无信。事势则然耳。年形大无。举国所同。那乡愈甚。贤又口众活无策。至转辗靡定情。安得不然。闻之此亦不定情。邪世既乱人。凶年又杀人。此将奈何。万望立心益坚而用计周。两皆得免。顾虽不病而坐。惟心悬目注亲戚士友许多同胞四方沟壑将及之形状。殆至失性成狂也。坐扰尽剪所欲言。贤前后书六。我答之一。又若是草草。可愧也已。惟恕亮。
答金仲一(华植○戊戌六月十五日)
三百里外。送贤守馆。彼此不能无怅然。无非根基吾事。可且安意也。四月两书。连承安候。甚慰。后仍阻绝。不审旅次无损况否。主家与一洞皆好过。学童辈一味健课耶。承与宋友往孙氏隐居。虽不逢而其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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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其有永相为好之意。义气可感也。迩来或复相见否。中国人例不喜数见。▣数则反疏。此不可不知。又不可尽言吾厌清之意。此人虽不厌听。一转闻他则或有害事之理。亦不可不慎也。且闻贤欲广交怀宽等地文人。此亦姑停。待与同志商量然后为之未晚也。损末与诸同伴皆无警。唯桃津患眩太剧。一登岭幕月馀日。不能作气下来。甚闷。以故业欲就彼中经过而未果也。日前申灵三入来。槩传堤川安信。为幸。世事间无异形云矣。神迷略此。
与金仲一(甲辰六月二十一日)
辽上一别。不复相见。此岂情理之可堪。年前转便。见付来崇札。为之感慰。失梯无谢。为之愧悚矣。不审年来起居节度何似。似闻间得丈夫儿。善长否。生计剥落。至极尽地头。何以挨过。能竖得志气。聚得精神。寻绎旧闻而实有事否。切切愿闻。损末年来事。似皆入聆。今年事。历兵挠于关西。春末来留山斗斋数月。同冠谷,节谷诸士友。恁地阅过。近复移住殷栗金箕洪书社才旬馀。劳攘惫颓之馀。为疟鬼所戏矣。世事年看岁阅。至于今罔极。其免气塞而死。亦怪矣。所欲言者。言之不可胜言。因洪凤谷便。便且急。自家病力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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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强。都剪若此。烦祝恒时千百加爱。
答金仲一(丙午闰四月八日)
今四月末。有一缄转便至者披阅之。乃左右去年正月出书。读至数行。有遭妻丧三字。已极万万惊愕。而其下说贤閤夫人十数年间辛苦艰迫。所经历皆是不忍境界。节节停读而作恶。终至拔宅栖屑。将遵海从桴而待来复。力疾肯从。中途皋复云云。惨然怛然不忍读。投书者久矣。以吾不忍读。知左右之为不忍言。夫人之贤顺。于斯可形。而左右之悼酸。于斯可念。今已撤几筵而左右除服。远外追慰。尚切悲恋。承有晚生乳儿。曷以保护。念左右极费心力。更庸惨恻。有续弦云云。果已成聘而家道复完否。愿闻愿闻。麟锡自昨秋得脚气。不能寸步。痛时变而冒为浮海行。行至海西。望亟瘳而多灸。不效反剧。至转动不得。不得已停行。将归卧故乡。不知何以抵达。不知何以堪耐得许多恶状也。以此病而溘然。却是为快心事也。强力呼倩。欲长不得。只祝千万加爱。以副远望。
答元福汝(容锡。后改容八。○辛丑十二月三日)
七月惠书。置案时阅。不甚远于面晤也。大雪酷寒。挽近所无。际玆侍奉履度何似。贤允兄弟健课长进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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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气不草草。尤宜善培养成就也。所示愤慨意何必然。只待百世议论。益求在我道理。如此而已。若以吾谓为漫游。是指吾行处。每为行讲习礼衣冠之会。此有不然。吾何兴况漫游为乎。顾亦欲为艰彼强此之道。盖今世邪日极。虽自 上曾有衣冠从便之令。道道邑邑。每为官人所沮抑。无赖辈所侵凌。不敢显著衣冠。卫斥尊攘。尤不得开口。其势则然也。于是阳类气貌销铄残泯。义理绝塞。吾痛此。到处不辞士友衣冠成会。大会中每极言辨华夷别人兽之义。庶几或有以少却沮抑侵凌。而士类亦有以少振其气。使华夏典型。得以少延于此天地间也。昨冬见锦翁。劝我以晦默之道。吾对以吾所为。何可忽以晦默自处。恒翁在傍曰。毅庵诚不可晦默。盖此身持与时辈而已。喉上命绝之前。乱贼夷狄。不可不力讨。人道华脉。不可不力救。凡系艰彼强此之道。不量己分。不顾祸福毁誉。要至用极乃已。非特性所不能已。义亦不可已也。此言质于士友间可也。损末冬初移留朝阳之白凤山中。顾有士友警益耳。适病感呼倩。不能拖长。更冀千万自爱。
与元福汝(乙巳九月二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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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贤为之举义。令人气增万丈。国为雠夺。人为兽食。上下大小滔滔甘心。不然泄泄无心。惟贤自以为世禄之家。万万痛愤。不计成败死生而为此。其心其义。不亦壮乎。我东五百年培养忠义之馀。有贤一人矣。然人心事势。比之乙丙年。不啻悬殊。乙丙则人心全不陷溺摧折。举事之日。国尽响应。稍成形势。虽不复雪。犹有止削之小效。今则人心陷溺摧折。难见响应。似无以成形势。为之奈何。太上 君上定殉社之志。群臣办死国之心。期于背城一战。犹足致八路响应。存亡间皆有辞。若压于贼胁。不能自朝廷有为。则激外以起。暗助其势。势成乃应。犹为其次。向吾所著漆室愤谈中察可为之地而助可为之势者此也。如此则虽岩穴之士。义当齐起矣。然岂得梦见此事乎。所谓今朝廷。岂有一半分痛国亡人兽者。必也出兵丁击之如前日。是则不暇讨雠夷而与兵丁相战。为国举义。国反伐义。古今天下。宁有是理。思想及此。尤极痛慨矣。第此极大事。举事之前。宜先收义于曾前举义诸处。愚陋虽在千里外。亦当相质可否。而乃不出此。殊甚疏忽也。且闻与原州兵队谋合。形兽心兽者。何可深信同事。不见洪州事乎。亦可念也。大抵既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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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事。万望善终。善终亦有数件。我势能张。以致朝廷与八路相应。获天神佑助。得以扶国扶道。天下万世之幸。若至兵丁来击。势不得支。不宜胡乱解散。先既有上疏。复为一疏。陈吾义极其光明正大然后。完转解兵。亦一道也。上件固在天数。下件贤必能为也。麟锡在宣川。始闻有事。时百病侵身。右膝更以风湿疼痛不屈伸。坐起须人。而心甚纡菀。强起驮在驴背。备百艰辛。昨到谷云。中路逢蔡安斋。同到玆。令少友姜濂伴行。以探事机也。匆匆不尽言。都在默会。
与元福汝(乙巳十一月二十六日)
闻得还归。虽凶夷乱贼。其于血忠大义。不敢生心加害也。其间百段困辱。贤既冒死而为事则不须慰也。初为逆党金龟铉所执而将加刑。以义严叱。彼亦面如土色而止。使其党押而上京。沿路观者堵立。莫不壮其为义而骂其为逆。彼则羞缩不能举头。将入城。尊伯氏及士友远出迎见。贤更义高气厉。兄弟相勉励。言各正大。见闻皆叹之。及为拘囚。凶夷乱贼。惮其义正。畏其言直。不敢为对讯。始终经厄。毅然不少挠屈。于是举国伟而壮之。自 上惕念。初间见执。拍地痛叹以为不早杀金龟铉。前害义兵而今又如此。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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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势拘。而始终顾护贤之为。成败利钝。初置度外。而之心之义。可谓有辞天下矣。五逆卖国。国真见亡。人真无类。固知有今日。今日其奈何。忍痛含冤矣。今且痛无可忍。冤无可含之地矣。愚先有通告一国书。已无所助。继有告亲戚士友书。实不得已更待贤之同我有事也。今启远程。匆匆止此。
答金圣猷(宪镒),李景三(钟省),朴衡卿(基璿),金在声(相鹤),朴景舜(基浚。○丙午四月一日)
五贤各有书。欣如面面对话。谨审侍奉各安旺。又重以慰也。损末脚痛益甚。颓卧而已。暂坐为难。寸步望不得。如此可以为人耶。世祸固知有今。今当奈何。起而无灭彼类之力。坐而有受彼制之辱。则只存去而为守吾义之一路。去将何之。一天地间惟中国。中国中惟昌平。夫子所乡。夫子所墓。为可去。决吾去矣。奈吾病何。去亦病愈后事也。生死去留间。吾惟待天。未知天意竟如何也。病愈而去时。当更有言诸贤。欲从我者。宜留俟也。如何如何。大臣儒臣以下几公。杀身于 君辱国亡。义士元容八冒死而起。见执而不屈。至终溘然而著节。下至兵丁。黄州金奉学欲炮杀伊藤贼。被挽而兴愤自决而报国正邦有色天地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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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勉庵满腹忠义。闻将有事。忽灭迹而不见云。岂其但已。安知不曳得大声雷。忽地出发耶。是深所望。大抵华一字。忍见灭他。忍不扶他。谁与共忧是者。望阳类之一齐尽心也。华东史,重庵集刊印既始。长潭方营朱宋华省四先生影室。而并建讲堂。实关西韩贤汝,金说叟倡议。此三事亦今天下奇特事。无或反复其道之机之为托于其间耶。刊史役。惟刻手难集。圣猷别定有司。须广搜可堪。起送役所。期完大事也。深企深企。金汝道,石敬仲,金权翁来欣对面。共说右事也。气乏无以各谢。只将一幅入其归袖。惟轮览恕究。
答俞景章(致宪○戊戌六月十三日)
前后长牍短札。并时而至。万里一席。清范宛然。欣豁罔量。但伏审尊堂患候方剧。万万惊虑。无任远忱。旋即平复。而尊伯氏得以离侧启行。诚孝所格。殆神有感矣。区区献贺。不容名言。间复数月。伏惟定省万安。愉惋百吉。尊伯氏气力见无大损。但旧症眩晕。间间闯作。为之奉闷。此由劳力暑气劳歇。秋凉生。当即良已矣。麟锡到此以后。得与老少同志连无显警。幸矣。承谓请援称臣。不得免为父之谤。盖此请援说。既属先天。何复举论。然其暂时拟议者。义理事势。俱不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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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清主称臣乞哀。只当动得华夏古族有权力识道理而痛我国事者。为之计而已。岂有为父之嫌。因华族而为计。则虽用彼兵。与武王之用姜髳。形势固有不同。而其无害于义理一也。所以向于同志书。有羌髳说也。然虽因华族。其事势必有不谐。不惟不谐。亦将有未妥事势。未妥则亦终有伤于义理者。乃所以即自破计也。檄文中哭秦存楚之句。偶用古文套语。实有文嫌。亦既改之以千计万策云云矣。又谓终客辽东之说。有隐避韬晦前后两截者。客辽亦用古套语而已。且为客亦有多般而不以一概论者。若讨灭复雠。必为乃已。岂无其心。亦看势力如何耳。大禹之治水成功。孔明之鞠躬至死。亦各有所乘之势也。且其所事只有一路也。今区区所定义谛。自有数件。随势为之而已。今到此后。与老少同志有一约语。曰万古华夏一脉坠尽之馀。千辛万苦。准保其典型。永基来复。固其望也。虽加一日。犹愈于已。其如斯而已矣。出此心肝一言。谨附昔日尤庵先生忍痛含冤迫不不得已八字之意也。此亦未始不为孔明尽瘁之心也。幸垂谅焉。姑略馀万。更冀侍学珍重。
答俞景章(癸卯)
毅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九 第 41L 页
是难言者。岂是孟子之辩。不足以形容耶。将善形容。故先说难言。是亦孟子之辩也。形容。即下文至大至刚。塞于天地间是也。且言直养集义之工。明白说示。何谓无开后学。而不得有下手处耶。
心得其正时识取。非谓尽复浩然之分量。谓可识取其苗脉。心果得正时。必见此苗脉。见孺子入井。恻隐之发。与心得其正。类各不同。岂谓凡人能有浩然之气耶。
浩然之气。以集义言。若集仁则必生天地温然之气。浩然之气乃吾气。故养吾气则塞于天地。何以是为只塞吾身而不塞天地耶。塞于天地之妙。能集义直养时可见矣。
尤庵曰。天地道中之一物。孟子特从其人所易见者言之。故只曰天地之间。此训妄恐不甚洽当。盖论道体时。果可言天地道中之一物。若以人体道言。则人生天地间。天地之性吾其性。天地之气吾其气。极不过说与天地合其德。气塞天地之间。若曰天地道中之一物。吾得道养气时。吾道气透过天地之外。而天地为吾道气中物云尔。则似欠正实。且涉不恭耳。
吾之心正则天地之心亦正。吾之气顺则天地之气
毅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九 第 42H 页
亦顺。以致位育。此理不舛。尧之洪水。孔子之不得行道。即气数之变。虽有此气数。而尧得舜禹而至于地平天成。至有彝伦有叙。孔子开万世之太平。实亦不舛于理也。
答俞景章,李敬中(建民),朴宗元(瓒永),申景教(声源),朴舜必(寿铉),李愚必(明夏。○癸卯八月)
前后各惠以书。而每非病则挠。临便无暇。一并未谢。可言其悚仄耶。智山,景范,允直详道近日侍奉履用各有相。两年凶荒之馀。幸遭丰登。菽水粗足。大以为慰。进庵安贫读书。冀及古人。敬中用工深密坚固。得士友誉。使人钦叹。宗元间遭丧配。以何言奉慰。率幼情境。尤不忍说。志气才艺。素出侪流。重为士友所仗。而间家势渐零落。兼有事故。工夫不能无间断。极悯然。然古人多从这里成就。幸望猛省励志。少勿放宽如何。景教详密条理。坚洁操执。何处易得。宜更加力。舜必,愚必处地自好。父兄极用诚。千万勤学。千万勤学。大抵今日何日。望各慥慥为力。期扶垂尽阳脉也。麟锡春夏长病。逢秋少醒。久拟乡行。今将登程。非久当面叙。草草一纸布此。惟各恕谅。
答俞景章(甲辰十月)
毅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九 第 42L 页
承慰承慰。所谕辞理俱畅。曷不钦服。大抵在国而可得有守。不翅胜于去国。故既因从弟之言而改图。士友许可。亦如盛论者多。岂复变改。已草书所以然之故。将复告邦内士友。而因从弟便。先致纳于勉丈矣。若右去守者。士友老少间居多。其亦无怪矣。大抵今日事。举义,殉义,守义三者。愚必以守义为主者。诚痛华脉之绝而为远大计也。初意去国。乃可保华。所以有前计也。更思在国亦可。所以为改定也。然在国而不得有守殉义固无憾。那时更谋去守。亦无不可也。盖以在国做题而论之。固非无义。而其好处多端。不好处多端。以去国做题而论之。亦非无义。而其好处多端。不好处多端。毕竟皆非人谋所料度。只以目前事形论之。去固怅缺。而留却稳便。彼谋虽深远。而此事更正大。所以舍彼取此。断然定志。更望左右之每每善导。俾免迷错。如何如何。匆匆未罄。
答金尚彬(冕周○辛丑七月七日)
前后面款。殆无不尽。又辱以书。兼以诗章。有加眷与。何感如之。然书一奉阅而即失。又有健忘。今不详其语脉。奉答将不得其要。大可悚矣。槩想有谓华翁黜私奉衷。尊华攘夷。将佩服勿违。殊用钦服。又以鄙言
毅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九 第 43H 页
界破儒俗之分。壁立人兽之判二句。为承华翁命脉。何能然也。然其以儒俗之分。看做格致之梦觉关。人兽之判。看做诚意之人鬼关。儒学必事格致。俗学无事格致。诚意而善。自是为人。不诚而恶。便是为兽。如是看。容或无怪。加勉以此。亦非不好。但鄙意不出此。特为时弊而发也。盖今日主斥夷狄而能守旧者人也。主和夷狄而犯开化者兽也。人兽贵贱。何等分别。可以人而为兽乎。主道理而自立者儒也。主时世而相随者俗也。儒俗可分。何时而不然。任今才投俗之时。便之兽之日。可不尤明目致意乎。观今日以儒而不绝俗。终投于俗。以人不拒兽。终化为兽者滔滔也。毕竟无儒无人乃已。将奈何。须是分儒俗而一画界破。无容更混。判人兽而万丈壁立。无容少挠。庶可免矣。若曰致知诚意。是为学大关。务尽乎此则为人为儒。不足更事。则亦有不然。致知诚意。岂不是大关。只名务此而不于儒俗人兽之辨。另加致力。此其下梢。不成貌样。不免狼狈。必矣如朱子言敬以直内。义以方外。博文约礼四件工夫。而又言须晓得义利之辨乃可。又曰第五关极是难过。这处打不过。那上面四件。便是尽得。也只是閒说。寻常以为尽得四件工夫。
毅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九 第 43L 页
所谓义利之辨。已在其中。无足更事后。更觉得此训真切。盖直方博约却说得宽。义利之辨却是紧。学者孰不直方博约上。自言加工。及到贫富穷达死生祸福大义利关头。便胡乱动了。不说大关头。虽小利害到切已处。亦易胡乱也。由此观之。今日有于儒俗人兽之辨。打不过。虽曰尽得格致诚正工夫。也亦只是闲说。愚见今日自处中庸者。于人兽之辨之说。却厌闻而厌道。此其中心可见。此真可戒也。所见断断如此。又此布尽。乞赐察纳。即日凉生。馆居节度百休。仰溯。麟锡愦劣无足言。不备谢礼。
答金尚彬(癸卯五月二十一日)
今奉享箕圣。以师事之。非以君祭之也。设曰君祭之。私享帝王。古今多例。如桂林祭舜。楚民祭昭王。我东华阳洞。享 二皇帝。朝宗岩。享 高皇帝。何疑焉。以此答或人之问可矣。若以此享。谓复仁贤书院之旧。盛论恐未解本意。此享非拟书院体例。只出于罔极斯世。依仰寓慕之为诚而已。
箕,孔影室不各建。而只用一屋子。虚中一间。奉之两傍。为若异庙然者。乃财力未逮而用权宜也。早晚财力可及。则当别建箕子影室。而孔子奉之于中正间
毅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九 第 44H 页
矣。
答申君一(在凤○甲辰七月十五日)
货与色。人所不能无者。只辨天理人欲而已。孟子之引公刘太王事。以天理劝之也。
曾西之所不为。重翁以为先辈岂有低视底道理。其意若云先辈所尝不为。不宜愿于我。如是看。无伤于义。
养气知言。非言己之用工而何。待更问恶乎长而后言者。言语文法次序当如此。知言条。不言告子之病。上不得于言勿求于心。既言不可。更复何说。然不言而告子之病自显。此章政先于事。好辩章事先于政。偶然如此。不见他意。
答申用宽(铉默○己亥七月五日)
春末。承读去初冬出惠书。有若奉面。谨审尊王夫人风眩为祟。沉剧累月。尊大叔父丈。俱以衰年。昼宵侍汤。致损气度。吾友焦燥。虽不言病。岂其无之。远外警虑万万。无以为心。月日既多。今又秋风方新。患候久已复常。而时更康强。大都诸节。用享无疆之福。区区心祝。承举丈夫儿。此最悦亲。先为尊庭献贺也。学问上事。多质梁敬斋甚善。谓与愚陋计相资益。事出不意。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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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遂。是诚彼此之恨。若曰奉尺书以达束脩之诚。曰收容门列而垂一言云云。此固以先师至亲。兼有一日长而为然者。然顾为人极其庸愚。事体殊甚关重。千万不可。千万不敢。若念同门至谊。友道之为责善。则可以所见相及。但恨无所见。无已则所已相勉者加勉焉可也。曰深知人之异于禽兽而无失其为人而已矣。深知华之异于夷狄而不变其为华而已矣。盖人也者。内有性命伦纲之重于道。外有威仪冠裳之备于制。而先得为人者。尧,舜,禹,汤,文,武,周,孔,颜,曾,思,孟,程,朱及我东先辈之为圣为贤是已。华也者。立此性命伦纲之重于道。著此威仪冠裳之备于制。而其能为华者。唐虞三代,汉,唐,宋,明之为帝为王是已。今天下。独我邦为华也为人也。大祸忽起。国夷狄而人禽兽。是尚忍言哉。彼滔滔者之以人而乐为禽兽。以华而乐为夷狄者。吾不知其何故也。吾侪幸有父兄教训师友闻见。乃曰人不可以为禽兽。华不可以为夷狄。至有乃者之举。然祸机日迫。难立孤根。非议四至。难守正见。苟非深知人之异于禽兽华之异于夷狄。则亦难乎无失其为人。不变其为华也。其将深知人之异于禽兽华之异于夷狄。则知性命伦纲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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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威仪冠裳之备而已。其将无失其为人。不变其为华。则学尧舜以下之为圣为贤。守唐虞以下之为帝为王而已。是则吾辈虽已相勉而益加勉焉者也。麟锡尚无死。虽不敢忘世。而姑守其身。以俟天心而已。万里悬想。申祝侍奉长时卫重。自馀不备。
  别纸
麟锡始焉出疆。中为还国。谓初不能无疑。及见累度文字义正当而疑冰释。终寻前躅。谓天心所寓。良不偶然。顾有出不得已之情无私之心而已。岂有所谓义之正当。岂有所谓天心不偶哉。若削祸复起。再举与否云云。此只量义与势耳。盖义合而势不及则不能为。势及而义不合则不当为。若义合而势及则不得不为。其如斯而已矣。前日华脉圣道之绝。已矣勿说。 君父猝受辱。 国母方被祸。己与同胞非兽则死。非死则兽。义正合矣。 君父见勒怀痛。 君心则我心。人心不陷溺。一齐奋起。人心则我心。势亦不为不及矣。今后未知义与势正如何矣。向使虽有其义。苟无其势。亦无如何。后亦然矣。且处事有义自义势自势。只主其义而不顾其势时。亦有义势相须。因势而裁义时。有不可一概执定者。大抵今有两论。一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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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义势如何。不当再举。愚以为其言似矣。仁则未也。一曰不论义势如何。当再举。愚以为其言好矣。于义恐亦未也。何也。苟义合而势及也。此事华脉圣道将绝。 祖宗典型将覆。君臣父子亲戚士友亿万同胞将入不忍言之地。前既以此举事。今以身求免。自足于守义而不为。则是岂所谓恻怛之心哉。苟义与势一或有未合也。华脉圣道 祖宗典型亿万同胞事虽极痛迫。为之而必无其功。则其与不为一般。而有欠量分。前虽举事而宜有随时裁度者矣。一隅保守衣发。为第二层义。使再为为合义势而有功则诚然矣。然士者处事。求当于义而已。无论初举再举。合义势而可为则为之。为第一等。未得义势之合而不可为则不可以必为。为第一等。以即今时势分力。所定义谛。准保华夏典型。以待来复者。不害为第一等义也。然今日为此。今日时义。时义固或有随时变易。而乃心所愿。岂以今日为此为足。死友之灵。亦知时义。亦鉴我心也。惟高明细察焉。
与申用宽(丁未四月一日)
春夏之交。红绿相映。卬怀我友。不能不切矣。谨请侍奉安宁。履用卫重。损末一直病矣。华东史几讫锓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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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更加一番校雠。此难其人。向托池士元荐劳。已作古人矣。念贤友沉潜缜密。最宜堪任。固难旷省。玆系大事。不得辞其责。以此禀大庭。必承下诺。方拟速印。校当在前。乞须即枉。专恃深恃。自馀不备。
与元行源(孝常○戊戌四月十五日)
昔者康川见访。今此万里寄书。仰荷缱绻用情。玆审尊体沉绵所慎。新占勿药。区区为之愕先喜后。问复数月。想益苏健。而日绎经传。自有濯旧来新之同其境界者否。闻之恕庵。座下志气坚确。性行端洁。大受有望。于此扩充成就。卓然有立于人物渺然之时。固应自期必厚。而又愚者之所保望也。麟锡吃年许多。只成狼狈二字。尚复何言。既再客辽。虽图有后。衰朽人物。难于致力。万事由天。亦有不得自致者。为之浩叹。有便匆猝。不究所言。更冀笃信力学。以卫斯文。
答元行源(辛丑十二月六日)
九月惠幅。如奉隔岁颜范。仍审侍奉动止安适。迩来祈寒。更何似。溸用区区。承缘家务。未能脱洒向上。固知是谦也。然世岂有无家务而为学者。家务虽多。岂终无读书隙哉。况家务中自有日用道理。循那道理。便是脱洒向上。都在吾立心用工如何。古今皆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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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言之。必无成就之人也。幸须勉励。思素其位而求其所自得也。如何如何。损末一身安否何足言。只世祸益深。不知如何为心也。倥偬未尽所欲言。更冀自爱。
答姜圣若(顺熙○丙午七月)
大祸之迫。烧屋急不比。漏船危不如。此时相怀。奚翅万于常。一书甚慰。然终不如面也。满纸忧愤痛冤之说。说得如此者。吾党阳类之外。又岂多见耶。大抵雠夷乱贼之心之祸。无更称言。正不知京乡大小人心。乙未经祸后宜或有惩。而滔滔溺彼。不以为何。昨冬遭变后宜或有渝。而汲汲归彼。惟恐不及。活我父母之正邦。楚越其忘。杀我雠冤之丑奴。父母以视。直至罔极。岂意思之所及乎。万中有一有惩有渝者。思仅存有国名色而不得。至于华夷人兽之大防。尊攘扶抑之大义。无复为论。反笑骂为论者。曾是礼义俗中生长人物。尤所谓士大夫者。胡乃至斯。于以使小华一叶青。寄万古天下文明气脉者。飘零以尽而已耶。天意固如是乎。至仁天意岂其如是。吾辈只得守死善道。正心以俟天意之有在也。承谓触境直说。适足蹈祸。网目斯境。安得不然。然大定至死不变。独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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惧之心。养千万吾往之勇。至如小小去处。不合触处发口。反伤吾正大之体也。如何如何。损末行止缘病而已。岂可曰天意所使耶。然要不失正字。而冀朋友之善导也。强疾呼倩。馀望力自爱重。
答蔡畴伯(洪九○丁未三月七日)
贤允奉惠状至。感荷罔量。日月不居。先丈象设奄撤。尊座衰麻变制。孝思哀恸。想当如新也。追惟平日契谊。不胜怆然潸然。然仰念洁身上征。久倍诸圣贤。左右顾又不悲。无穷期者。非久不远。玆有羡心慰情也。不审即日。制体何如。麟锡除病一字。了无事在。世祸所谓波澜,琉球境界。迫在目前。胆掉气塞。痛无计为。不知何天生出别造化。何人办得神机括而免焉也。勉翁丧事。夫复何言。忠节于苏郎,文山有光。尊攘义理。与清阴,重峰并驾。盛论的当矣。刊史垂讫。惟玆强意。不知利益目下有无。而庶几藏得来七之苗脉。发舒有日。吴,朴二友之功。不啻大矣。圣庙固亦大事。祸迫力绵奈何。第将随势随分为之缓速小大。而惟凭依圣像圣灵是急。先于居屋一间。为之匮奉。而一边为营造计。尊座与那上士友设心助力极厚。心焉感激。病力艰倩。都在贤允口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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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郑和伯(云庆○乙巳十一月二十六日)
左右为之举义。只知 宗社之不忍见亡。华脉之不忍见绝。人类生灵之不忍见禽兽而鱼肉。不谓寇势强大。不可为敌。乱贼遍满。不可为克。人心摧折陷溺。不可为拯济振发。是不计成败死生。而只管主血忠大义而起。国家培养之泽。天下正直之气。至左右身而见矣。为乱贼凶夷所执拘囚困厄。义愈高气愈厉。毅然不屈。贼知畏不敢加害。得以生还。计虽不成。义则自完。斯人正邦。有光有辞矣。麟也病矣。不得踵而有事。愧死也愧死也。国变加罔极。而 宗社乃见即亡。华脉乃见即绝。生灵乃见即禽兽而鱼肉。愚有通告一国书。而竟亦何益。五贼洋洋。数三臣僚殉义而止。奈何奈何。扶国而存华。坐今莫力。守身以保华。去素有计。故不得已继有告亲戚士友书。痛迫情理不须论。知左右心素同我。玆望不终相违。扶病先程。望后驾逐。匆匆不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