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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求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晚求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x 页
晚求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跋
  
晚求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45H 页
书瞻慕林先生㫌闾记后
右闾记中有学行胜其兄某云云。其兄即先生伯氏葛川先生也。两先生后来或拟之明道伊川。则四字之评。若甚可骇。就考其实则瞻慕之殁。先葛川十三年。是则建闾之举。葛川实主之也。胜其兄云者。葛川实记之也。埙篪已古。感慨惟新。于己则谦虚而不自知。于弟则爱重而深许之。于可见两先生同德比义。而友弟之实。道德之光。数百载之下。犹可想见。不然外人何敢甲乙于两先生。又何以不著记者之姓名。又何以当日门生子姓噤无一言。而昭揭乎数百年之久耶。
耻斋曹公文集跋
孟子曰君子之泽。五世而斩。泽者其遗风馀韵尔。若夫继世而兴则不在此限也。芝山曹先生以道学名百世。五传而得耻斋公。有如陶岘之于靖节先生。向子諲之于文简公。然彼以节义名勋。而公以道学。夫芝山先生遗教在人。而形气之传。乃在于五世之后。风韵绝而复续。道学终而复始。猗欤盛哉。公天禀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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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孝友忠诚。既有以过人。又得瓶窝为师。以百弗庵大山为友。家学则渊源于父祖。丽泽则鼎峙于东南。其所以积累薰陶。以成其德者。岂偶然哉。观乎百弗先生契许尤笃。至有质疑就正之语。大山先生听其讲论语。辄叹所未闻于平日者。而以屹然为南士之准式归之。则先生之所以处于二先生之间者。又可见矣。观乎论太极二五。而曰太极之理。即人生日用彝伦之事也。论四端理发。而曰此性善之说也。格致为先而必归重于尊德性。持志为贵而亦须养气深厚。其论皆实而有据。此可见公之学问。又不专靠于师友渊源之间。而若其文章之高古。见解之博洽。特馀事尔。公之裔孙秉文甫。以书遣其子上舍奭焕而求遗集之跋于不佞。噫诸贤撰述备矣。何用跋为。况藐然后生。何敢当是寄。上舍君强不已。且自以托名卷末为荣。遂盥手而书之云。
寒泉李公文集跋
史曰齐鲁之间。文学其天性。夫文学人也。性天也。天不以齐鲁厚而荆杨薄。曷以云天性也。解之者曰吾所谓性。和习而言也。齐鲁自周孔来。以道德仁义薰陶渐染。其人生则学。学则通。少成若天性。习惯如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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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故云尔。今以寒泉李公之事观之尤信。公碧珍人也。讳涑字而实。碧珍氏以文学行谊世其家。式至于公。以德岩公为祖。沧浪叟为考。于畏复二先生。父兄而师服焉。渊源之正则有郑文穆。交游之盛则有赵涧松,辛泽隐,杨渔村,俞慕谷诸贤。而又公以聪明岂弟之资。笃孝友忠诚之行。无捍格勤苦之患。而有和顺从容之乐。如是而曰寒泉李公之于文学。其天性可乎。公既不仕。居闲六十年。著述甚富。而二百年间家累火。荡逸居多。然诗尚多。书与记序状碣等作。不止为一脔之鼎。其诗冲澹和平。无雕锼栀蜡想。直从性情流出可诵也。若孝亲之迹。忧国之诚。见善而推奖之。见不善而规切之于人者。备见于诗若书中。独其退陶书节要三册。是公所一生用心处而逸其一。东山问答自为一编而全不见。是可恨已。公之后孙承馨,承国甫。将印公之集。乞序于甪里翁。而使种杞跋其后。噫丈德一言定之矣。何赘为。二君强之不已。且自以托名卷端为荣。谨书此以归之。
书李能伯元朝十箴后
十箴意思尽好。工夫尽到。可见实有所事。而非一时点缀为文字观美计也。夫理欲穷而心欲儆。气欲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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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过欲改。忿斯惩而欲斯窒。言思慎而行思笃。八者固为学之大方也。以至安分而心无所迁。卫生而道存于身。皆所以羽翼夫学者也。至若恒斋一箴。又十箴之田地根本。而毅然有立不易方之意。此在能伯固晚年受用之大。而如杞之一生昏懒。治己则不能察于几微。立志则不能持于常久者。儆发亦多矣。间有字句欠纯处。辄敢付标以呈。盖欲相资以讲明。非谓去取之得当也。幸有以谅恕之。
守庵集跋
守庵集既成。其孤抱以属余。求一言于后。余掩抑而不敢焉。久乃为之言曰昔孔北海临死。有诗曰生存多所虑。长寝万事歇。夫汉献之世。炎精几息。而北海以盖世之豪。志在扶鼎。推贤进士。论议朝端。视曹瞒如鼠辈。使其得志则汉室当复兴矣。公遐乡之一布韦耳。少日读破万卷。怀奇自遁。及其据天下之图而入京师也。名公倒屣。贤士云从。其势可以拚缘得进。而小窠残衔。辄弃而不顾。盖其志则乃欲射策天门。躐取金绯。及其得志而行也。当一转朝轴。收拾贤达。以高文大雅。贲饰笙镛之治。此公之志。而若其小德之出入。不足论也。呜乎。匏巨而无当。意广而才疏。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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郸之步。竟不免于匍匐而归焉。则其间只以万丈虹霓。衣被于终南汉水而已。言归岭下。与乡里贤士友游。得其所谓性理说者而相往复焉。此盖公寓意遣兴之资。而非其素也。是故往往遭勘覈于学究先生。而亦不之恤也。公虽归卧𤱶亩。而相知满朝路。故犹时时有回首清渭之想。呜乎。此其所以为祸祟欤。悲夫悲夫。公集中有论孔文举事。殆夫子自道也。余从公游旧。荷知奖甚厚。凡于公精神心术之际。相知者亦莫如余。故不敢掩护而尽言之。若夫精明间世之才。刚介自高之操。乐善好义之实。织锦咳珠之奇。读是集者当自得之。
书成石溪遗稿后
定斋柳先生以垆鞴造士。游其门者虽品第不同。而举皆循循雅整。有湖学之风焉。石溪成公其一也。遗稿不多。而为学之始终具焉。孝于亲友于兄弟。皆有实行可记。笃于伦也。以至诗疏论撰。凿凿有儒家法度。四七一说尤豁豁无滞碍。岂所谓质美而学者欤。脱于名利而反求自修。真可谓善教而继其志矣。公之子大准裒公遗墨。属其友卢君相稷而梳栉之。附以挽诔状碣诸作。将以付剞劂氏。石溪又有子矣。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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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而示余。且要一言于后。遂不辞而书之云。
下斋金公文集跋
种杞为童子。获侍上舍金公。于时先君子肃客入。接待惟敬。夜则明灯讲古今事。如河决而钟应也。童騃无所知识。但隐之为博雅君子人尔。省事以来。公之名益重于世。而疾病事故相寻。未能一日供洒扫之役于门下而公已即世矣。每想当日事。历历在眼中。而屈指岁月忽忽馀四十年所矣。日有一友生抱书来。踵门致辞曰我故金上舍下斋先生之曾孙也。今将剞劂遗集。谨以门大父拓庵公之命而请跋语于吾丈丈。其图之。辞恳而意贽。认之又称家嗣也。余逡巡起。敬受而读之。其为𢎥者三。而诗疏名理撰述挽诔等作备矣。斓然而云锦章。蔼然而仁义形。后生管窥无容赘焉。生长合下家中。见解固已正矣。晚登有道之门。以三字符书绅服膺。退而与门下诸贤。切偲讲磨。互相推奖。盖亦莫之或先焉。其四七说。浑沦分开。理纯气驳。太极图妙凝分合。与夫中和说。初晚异同。退溪大山相传之诀。既皆抽关启键。独睹旷原。如在房室中数自家什物。可诵而传也。若其亨贞之操。本之天禀。迁改之方。资于问学。而终身之慕。同被之
晚求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48H 页
友。又其本领也。顾天不假之以禄。尘甑鱼釜。空乏其所为。以公之才之德。不得少施于世。而风霜世故从以震撼之。是虽天所以玉成于公。而后人之悲。讵有既耶。余既感北平之拜。重违拓翁之命。遂盥手书于卷末云。
书晚浦安公遗集后
不佞尝往来凝川。颇闻晚浦安公有林下之望。德修而行茂。既又获私于公之胤子寝郎公。慨想其谟训之所自。而犹未得其详也。今公之孙前承宣禧远氏。遣其从子钟奭。赍公遗集及附录诸篇。访余而示之。余盥读而叹曰有是哉。孟子曰诵其诗读其书。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论其世也。况往来其乡。而溯英声而挹遗芬。又不止于论其世者乎。盖公禀魁伟之资。恢经济之量。胸中不沾沾地。又能本之以孝悌。充之以学问。俛首觚椠六十年。其用功亦专且久矣。吟哦遣兴之什。翰墨输情之篇。其著述亦富矣。然皆委蛇平澹。直从性情中流出。故其好处不期于工而自工。于世儒之疲精竭神。学为如此之文者。有不屑以也。然此特公之馀事尔。其本于行者。忠厚而长善。喜施予。与人交。悃愊无华。谈论风发。见解泉达。惜其穷而在
晚求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48L 页
下。不得施于时。而乃今一再传而门户益大。子孙承休。盖有以基之矣。禧远氏又欲俾余系一言于集后。噫前人之述备矣。何赘为。辞之固而请益勤。遂书其所闻于昔与所得于今者而归之。
书明洞实记后
易曰拔茅茹。以其汇征。夫茅之为物。根蒂牵连。故拔一而汇类皆从之矣。贤人之生也亦然。恭惟 圣朝以文学造士。 明宣之际。最号多贤。有晦,退,南冥,听松诸先生倡率之。有滩叟,牛溪,三足堂诸君子羽翼之。于斯时也。怀抱道德之伦。声应气求。有孚挛如。士之生斯世。何其幸也。瓶斋先生朴公。挺忠孝之资。躬性理学。家学渊源之正则有文宪忠肃。埙篪迈征之益则有逍遥城窝。既又从师取友。而所以诱掖而切磋之者。备见于书疏问答唱酬之间。即其附录诸篇。恍然如亲承謦欬。亲聆音旨于丈席丽泽之室。吁其盛矣。夫子谓子贱曰鲁无君子者。斯焉取斯。吕荥公曰人生内无贤父兄。外无严师友。而能有成者少矣。讵不信矣乎。惜其汇征之日。不克展其所蕴。而旋以色举之义。退守东冈。是则有世道系焉。郡北有归一谷。水石清佳。伯氏逍遥公尝为公卜筑。而子孙因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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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祝之祠。其后士论齐发。以为先生道德不宜止于祠享。将欲建院公奉。而 邦令又尼之矣。呜乎。公之后孙箕璟氏。以公巾衍之遗及诸贤往复之语。釐为一册。命之曰明洞实记。盖以世祠有明洞之号故尔。持以示种杞。且曰子其系一言于后。余辞谢曰前辈实迹。非后生所可胪列。况前人之述备矣。何赘为。箕璟氏犹强不已。乃略掇芜语。以寓高山景行之思云尔。
书公洛会游录后
自有山水来。便有此人。山水不自胜。必待人而胜。峙者皆山而雁荡不著其名。流者皆水而石钟未遇能言。是非山水之难。得其人之难耳。吾岭为域中之一区。自主屹而南驰者。八公为中岳。爰有洛江经其西。山不甚高而可以为南纪之镇。水不甚广而反复屈折。其烟云洲渚之景。都邑楼台之盛。可以供游观之娱而寓仁智之乐者。求之域中。盖鲜有其比矣。往在崇祯壬辰。达城诸贤倡义于八公。其营垒处所。今不可详。而槩自夫仁至桐华念佛之间。其事虽不同于蜡屐游赏。而山之胜则固以是而阐矣。其后辛丑。旅轩,乐斋诸先生命舟于仙查。而壬辰诸公皆在焉。用
晚求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49L 页
是公洛之胜。擅于南方。而至今数百年。赫赫在人耳目矣。岁己亥孟夏。达城临斋徐丈,景陶禹公。倡为锦江之游。至于八月。又理屐于公山。当其登赏花之台而想罗王之遗躅。舣沙门之津而溯伊洛之芳尘。入夫仁之洞而观昔贤之藏修。上桐华之寺而采古老之相传。前后从者百有馀人。而褒冠博带。极一时之选。道路观者皆曰数百年来无此举。噫古今人不相及久矣。彼截然而高。泱然而长者。固旧日样子。而嗣而游者不知还有昔日声响否。人固无古今之异。未知后之说公洛之胜者。亦如今之视昔乎。洛之游则诸公为之列姓名而系以诗。且为图以志其处。历历如前日事。公之游则余不及见其铺叙。而想亦不下于洛矣。人多而录纤。视壬辛有加焉。古今人同不同。未可知也。录既成。二公各有记述。从而和者若干人。徐丈又命余识其事。余亦忝是游者。遂不敢辞。
书慵讷实记后
朱子曰易为君子谋。不为小人谋。故圣人于易。每致其扶阳抑阴之义。如剥之君子得舆。姤之系于金柅者是已。然君子之胜小人者常少。而小人之害君子者。固已不遗馀力。故贯鱼之宠无几。而剥床之祸已
晚求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50H 页
先之矣。五龙夭矫于上而不能当羸承蹢躅之孚。汉之东京禁锢。唐之白马清流。足以雪千古志士之涕。而于扶抑何有哉。我 朝忠良之祸。昉于癸酉而熸于戊午甲子。慵斋先生李公即其一也。先生师友文章之盛。已日星乎东国。无庸更赘。独其取祸之冤且惨。反有甚于濯缨寒蠹诸君子。噫善人何负于国哉。其弟讷斋公炳介石之贞而笃锦絅之章。镜光柰城俱为二先生啜享之所。公论之在人心可见矣。祸难之馀。文献无徵。独有实记一册。如丹凤之一羽。而诸贤之叙述已备。此可以千古矣。编且锓。后孙杉炯甫属余为一言。余敬受而读之。则范孟博之李杜齐名。慵斋有焉。申屠蟠之肥遁自晦。讷斋有焉。于乎。四百年来。天日累明。涣霈申降。凡系党祸诸贤。虽妇孺皆知钦慕。而彼克墩子光辈之萋斐害正者。皆欲食其肉而寝处其皮。向所谓扶阳抑阴之义者。其亦久而后定矣。遂盥手而书之云。
书许氏三世忠义录后
夫父子而君臣。天之性也。无所逃于天地之间。然忠义之事。非家有而人行之也。必其遇大震撼大节拍而后见。故曰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谅哉言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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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朝五百年。有三大乱。一见于壬辰。再见于丙子。三见于戊申。每一变出。忠义之士。辄云起而赴之。以之济君父于艰危。绵 国朝于灵长。噫八域之内大矣。忠义之士。郡不皆有。州或一见。父不能传诸子。孙未必绳乎祖。所以难矣。今观许氏三世忠义录。盖 国家无事则已。有则必赫赫然履忠仗义焉。何其盛耶。谨按观澜公讳国柱。在壬辰。与鹤峰先生同守晋阳。公为伏兵将。与郑惟敬剿击南江外焚荡之贼。斩获居多。 朝廷升秩为庆尚兵马虞侯。而公辄让不居。及乱靖退处濂江上。以诗酒卒岁。其后追 赠兵曹参判。莲塘公讳东岦。观澜公之孙也。始于丁卯金人之乱。以济用监主簿。扈 驾于江都。及丙子巨抢。 朝廷选将才。升公为右兵使。公闻命驰赴。且战且行。未几闻下城之报。痛哭还乡。其后七宰雄府。六膺阃寄。严明威惠。屹然有北鄙长城之望。金自点以畜妾之缘。欲钩纳公。而公斥绝之。不为所污。葛庵先生为之铭其墓而备载其事。及第公讳镗。莲塘公之玄孙也。以妙岁绝彊梁之姻。及戊申变出。倡起义旅。大义灭亲。不幸年近一纪。大业未究。太史公曰齐鲁之人。文学其天性也。今许氏之于忠义亦然。薰陶服习。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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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一家之性。莲塘公之于观澜。间一世耳。及第公之于莲塘。间三世耳。其间亦皆质仁秉义。裒然有古家声韵。使其遇变则将世世忠义。岂特三世而已乎。是又可书也已。为是录者。其后孙■(禾匀)也。
渔溪赵先生续集跋
先圣言君子依乎中庸。遁世不见知而不悔。盖死易中庸为难。遁世易不悔为难。若吾贞节公渔溪赵先生。其庶几中庸而不悔者欤。当景泰易位之时。卓然大节如六先生者。妇孺皆知。无容议为。至若世所称生六臣者。均之为不死而遁世。然其迹愈微而心愈苦。不知不悔者。余于赵先生见之矣。先生在乙亥。特萧然一进士耳。揖诸生而归。谁知之者。犹隮配于西山院。锦褧之章也。若其危忠苦节。犹未尽白于世。故不入于彰烈之祀。而及夫许凝川二书者出而后。击楫盟息之义。国士报节之语。皆当日之所讳。而先生之所閟者。揆诸不悔之本心。必厌其漏泄太甚矣。然不知不悔者。先生之自靖也。愈久愈彰者。后人之公议也。于先生何有哉。旧有本集一𢎥。收拾于断烂之馀。而事迹未著。惟李陶庵碑铭中所谓盖取中庸者得之。而今其后孙又编续一部。以足本集之所未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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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而后。宁越之哭临也。制服之方丧也。雉岳之题名也。东鹤梁间之得八臣祭文也。与夫凝川所云者悉露而无馀蕴矣。于乎。泰伯微子伯夷之事。世皆知之。而必夫子许之以至德仁且无怨而后。益知其所未知。然其隐不见行未成者。则想犹有湮没而不传矣。东国有圣人者作。虽无是集可也。如其无有乎尔。愚请以是集考信云。
李龟岩先生文集重刊跋
退陶先生躬圣贤之学。任继开之责。当时及门之贤。薰陶渐染。名益彰而行益高者。指不胜偻也。龟岩李先生奋起南陲。一跃而从之。北方之学者。莫之或先也。盖较其年纪。如子路之于夫子。而无愠无迂。笃信而深喻之则殆过之矣。惟先生亦尝以畏友处之。朱诗订补之刊。龟舍命名之作。宛然有訚侃周旋之意。泗之为县。极南海之濒。而至先生出而直与清凉退水。同其流传于永久。何其盛哉。先生没且三百年矣。尸祝之所既墟。而文集尚未完。性理遗编。又先生之用心处。而逸而不传。学者恨焉。今 上辛丑。泗之章甫齐起而重刊之。后孙又得遗编于金溪金氏家。仍以活字附其后。先生之集。于是乎完矣。先生在 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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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时。受知最厚。经筵奏劄。皆是大人格君之义。以至诗文杂著。无一言不本于学问。诸贤之论撰已备。而谓重刊之成。不可以无志也。后孙泰焕甫以乡长老之意。命不佞跋其后。时余适在陶山。事又足感者。且以托名卷后为幸。遂敬书以归之。
书许迂轩遗迹后
右迂轩许公讳邕。当丽季见时事日非。遁于荒野。丽王愿见而不可得。乃赐书以宠之。今其书道寒暄抒情素。如寒士之执友为者。视古人飞白之荣已多矣。至其子掌令讳少㽕。以笃孝纯忠。㫌禊于我 朝。噫若许公。真可谓是父是子矣。其裔孙𠍁氏裒稡两世遗迹。辄首之以御札。俾余编次之。因书所感于后。昔朱夫子守南康。慕刘西涧父子之风节。至为访其墓而封植之。未知今世之为晦翁者谁欤。噫。
书孙古琴九容九思五事三贵图后
古琴孙公汇秀作九容九思五事三贵之图。而自为之说。其图仿程林隐心学图。而位置齐整。工夫贯通。盖合四说而一之。而无安排撺配之迹。有相须互吻之妙。观于图说可见矣。抑公从事学问已久。其为此图也。不但为妆点之美而已。必将有以验之于心身
晚求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52L 页
事为之间。则夫四说之所谓相须互吻者。皆有以见其实然。而又揭之座右。参前依衡。欲忘不得。则于公炳烛之工。岂少补哉。昔邵尧夫作先天图而曰吾终日言而未尝离乎易。朱夫子作大学章句而曰一部大学。在我胸中。愚于是图亦云。但图中言思忠之下。当注以曰从作睿。而今无之。岂照管未到耶。抑有意义于其间耶。
书李圣养杖歌行后
  杖歌行。呈权上舍。[李圣养]
 杖兮杖兮丁公藤。乃生小白之名山。名山缥缈多冷风。枝干屈曲如虬盘。吾丈得之用扶危。踰岭千里身轻安。泮馆群仙挽不得。翩然归袖风珊珊。剩说千年白云洞。峰壑青苍不可攀。重言手杖有神功。刀圭削皮多痊完。举子奔忙城市尘。听此翻然忘机关。我有高堂双亲在。愿借此杖兮归献堂前慰亲颜。
右杖歌行。乃亡友二十岁时作也。传播远近。后二十年癸巳十一月南至前五日。李种杞得见于古纸中。因掩抑而书之。
书老稼亭曹公孝行事迹后
晚求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53H 页
有老人造余而言曰我湖南之和顺人也。故 赠童蒙教官老稼亭先生讳锡胤吾祖也。此距五百里而来。要子之为一言于吾祖也。余辞不能。因就阅其前人之述。其述孝也有行焉有感焉。终始信且徵。湖南按使赵公性教上其事有是 赠。岭之士大夫耆德而文者。咸为之铭序诗赞等文。极其揄扬称道之辞。余俯而读仰而言曰。渊乎富哉。公之孝足不朽矣。子何以求多焉。老人复愀然曰吾祖有学有行。盖兼备焉。乃者朝廷之所阐扬。林下之所论撰。皆详于孝而不及于学。是于吾祖之幽光。为未尽显。而孱孙之不能无憾也。余敛衽曰美矣哉。公于是乎有孙矣。孟子曰柳下惠圣之和者也。又曰不以三公易其介。时人知惠之和而不知其介。以今观之。其和处皆是介也。如曰由由焉与之偕而不自失焉。如曰进不隐贤。盖如是而后为圣人之和也。稼亭公诚孝矣。而其孝皆从学问中流出来。受孝经而感晦翁之一言。读论语而服先圣之懿训。筑室而晚岁覃思。讲士而地倅兴叹。朱书之节要退陶之言行录而寓终身之工。以至川花之作知行之诗。皆致意于实心义理之归。盖其一生出一言制一行。不敢忘父母。而学便是孝孝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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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学。噫斯其为君子之孝。而非与闾巷一节者比也。遂不辞而书之。以自附于古人微显阐幽之义。老人名秉万。钦一其字也。
鱼变堂朴公文集跋
天之生物。均赋以太极二五之理气。人亦物也。裸也鳞也介也羽也。皆有拔乎其萃。贤之于人。龙之于鳞是也。而以类相感。不限于人兽之别。然羽毛蹄角之属。或有感应于人而相孚相驯者。而龙则未之闻焉。盖以其神变不测。最异于凡兽。而人不得以狎之也。自非孝友忠顺动天地而通神明者。龙其肯顾之乎。余以是知朴公之贤也。夫凿池养鱼。人孰不有。而彼蜿蜿而灵者。乃独于公乎而托之。视方塘如重渊。吸撒饭如琼粻。穆然而感。犁然而合者。初不在于塘与养也。孟子曰观近臣以其所为主。观远臣以其所主。公之贤。能孝于亲忠于君。勤甘旨之奉则养鱼蕃息。赴故国之急则诚动天朝。出典藩阃而兴儒教。约吏课化。狺犷之俗。为循良之治。可知其有德有言。然观于鱼变之异而其贤尤著也。龙之灵。能不负许多年豢养之恩。而或跃之夕。遗鳞以资其用。祷战之日。感应以成其捷。可知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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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正而施普。然观其必择贤以相与。而其灵尤昭昭也。公得其所为主。龙得其所主。而鱼变之号。亘百世而长存。韪矣美矣。公之遗文。散佚殆尽。而十三世孙前水使起羽。蒐辑而剞劂之。永世克孝。信其为鱼变公之后也。水使之叔父瑾郁甫。跋涉数百里。要余为一言。余何敢辞。
书南江同泛录后
由岭而南。晋为雄府。于山有智异。于水有南江。人物之生于是间者。多魁伟俊达。不与他州等。用是高门大家磊落相望。青冈崔氏其一也。上舍公有文华燕誉。为南道主。于时我王考吾庐公及再从祖江斋公实往来焉。岁庚子春。崔君勉夫寄来南江同泛录▣册曰此间有曾王考手写一本。方欲起帖为传世计。惟吾丈惠以一言。当与手本偕藏。为不湮之宝。余敬受而阅之。凡丹晋宜星仁㓒十九贤为同泛。而崔氏居多。我吾庐及族祖迹庵公再从叔镜湖公亦与焉。是在甲申岁。忽忽为七十七年矣。江山风帆。已属昆明旧劫。而上舍公之手本独无恙。我辈鲰孙之感当何如哉。勉夫又以当日往复诗札六七首誊示。呜乎其善藏而善护之也。微子吾不得以知两家相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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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也。因誊附于吾庐集中。且还其册。第同泛有录而无诗。岂古无之欤。抑有之而不及传欤。有且传焉而勉夫偶不录示耶。异日相对。当申问之。
书河氏涟上传真帖后
处士一轩河公。自童子时从眉叟许文正公学。先生手篆思无邪毋不敬六字而赠之曰。圣学根基在是也。晚又拜于涟上。先生又书四勿箴主一铭以赆之。余惟先生之学。得之冈门。其篆遍于域中。崎岖古健。往往逼岣嵝石鼓。得之者如世外奇货。宝藏而不敢亵也。然其拈出古圣贤格言至训。欲其书绅服膺如此帖者罕见焉。盖意不独在于书也。一轩公生儒贤之世。擩染义方之教。出而游大贤之门。天姿英诣。践履纯固。文正盖亦因材而笃之也。思无邪者诚也。而在初学为谨独思诚之功也。敬者千圣之相传。而学者主一无适。乃所以敬也。始之以此者。即小学收放心养德性之意也。程子四箴。是克己复礼之事。而南轩主一铭。致意于敬静合一之妙。则地位尽高矣。公乃得之。其所学可知已。彼世人之所宝者。在于银钩铁索而曰我家有文正笔者。抑末矣。公之后孙汉彻甫护是帖。命之曰涟上传真帖。其意亦有在也。后之
晚求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55H 页
人不以篆视篆而以心视篆。则庶有得于昔贤付授之意云尔。
菊轩李公逸稿跋
圣贤不系于世类。此语未必然也。人之有道。父祖基之于前。子孙绳之于后。少成若天性。习惯如自然。根深而支达。源洁而流清。渠非类乎。江阳李氏之先。有清香堂竹阁二先生。师友于退陶南冥之门。垂统已端矣。竹阁之孙有菊轩。又从游于谦斋河先生。先生乃竹阁之外孙也。入而有父祖承授之正。出而有师门讲质之益。李公之贤固其所也。而又天姿笃厚。事亲以孝闻。处兄弟尽其友。诗文高古。笔法精妙。是则公之所以得于天者。不亶为渊源之有自也。当其莲沼上辟数架书室。左图右书。涵养性灵。所学当益富。所造当益高。而既不显于时。著述从以湮没。只有寂寥数篇及邑志挽诔。可按考也。公之后世文献不绝。故收拾于断烂之馀者。略成头绪。藏之巾衍者盖亦百有年所矣。后孙又谋锓梓而广其传。不远数百里。请跋语于不佞。不佞何敢焉。且重诸公之请。又有感于菊轩公家世问学之盛。遂盥手而书之。
书金竹坞家藏孝行录后
晚求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55L 页
孝天性也。闾巷之人。目不识一孝字。而往往竭力事亲。由吾良知良能而自合于涂辙。于是乎益信秉彝之有所本。而彼异学之无父无君者。为倍天遁情无所容于覆载之间也决矣。余居田野间。无所论列。独于古今人有实行而堙没者。辄为之摩挲感叹。恨其阐发之无人。盖亦有所感者存焉尔。日金生镇洙持朴命夫所叙其家藏孝行录而示余曰吾祖之孝。有渔樵尝粪刺股庐墓等事。行年七十养二亲。当时比之老莱子。然云仍不竞。启褒尚迟。独有前后诸章甫状牒题咏与家藏行录见存。于今朴丈之言又足徵信。敢藉手以请于执事。余就阅讫。复之曰美矣哉。天之不终废善人也。夫竹坞孝子以驾洛王孙。流落编蔀。姓名不通于朝著。闻见不出于乡闾。而迄今六十年之久。其事尚传。岂非天乎。天既以是孝禀之于人。宜其以是人暴之于后也。金生惠雅有模范。与之言其祖事。诚达于面。竹坞之后又孝矣。余固不识孝子事首末。然嘉生之能世其孝。且重命夫言。遂不辞而为之说。生勉乎哉。持是说以往。将有秉史笔者。得古事于夏无且苏建于嵩矣。孝子名允国字通中。竹坞
晚求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56H 页
其号也。
书慕义堂实记后
事得其宜之谓义。义者仁之制也。仁之道。亲亲为大而忠次之。故曰求忠臣。必于孝子之门。忠固义也。孝亦义也。故义士星山李公有院曰玉川。辛未夏。主倅因邦令毁之。盖公之义烈闻天下。在典当祀。国家待之异于他院。法不当毁而毁之。后孙有养珹奋曰吾祖而可以无院乎。乃于六十之年。触冰雪冒险远。跋涉走京师。言未上而寒疾已及之矣。夫以义士之死。死于忠。而养珹又死于孝。是祖是孙。同一义字家法。而俱不免于死。何其不幸欤。养珹由是有慕义之号。义士之死。关于天下。而慕义之死。止于一家。其事虽有大小之殊。而若其决意行之。知有义而不知有身。则燕云之怒目。汉北之踵茧。虽谓之易地皆然可也。昔甄济死禄山之难。济子逢万里适京师。上书自明。韩昌黎义之而抵书史官。以为甄氏父子。法皆当书。今世无昌黎子矣。又未知秉史笔者谁也。是可嘅已。慕义之子寅根持慕义堂实记一通。乞序于居观金公。而又请余为一言。亦可谓世其义矣。
书曹仲谨读心即理说后
晚求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56L 页
心即理云者。作单行句语看。甚有意义。大凡兼理气处。必以理为主。惟其理为主。故亦有专言理者。如程子曰天专言之则道也。又曰天地者道也。何尝以天地为无气乎。心有以虚灵言者。有以神明言者。先儒谓理与气合。自然虚灵。朱子谓神不专是理。又曰亦不可专作气看。其兼理气可知。然朱子于通书理性命章解。有曰人心太极之灵。又于易传妙用为之神及通书动静章。皆曰神者理也。岂非兼理气处皆以理言乎。盖心固合理气。而理得其宰。气顺其轨。自其未发而言。则气不用事。惟理而已。自其已发而言。则气顺理而行。无一毫有碍。然则论心而曰兼理气者。见在说也。曰心即理者。推本说也。且夫古人立言。必有为而发。孟子时有性恶之论。夫性堕气质则固有恶也。然谓之恶则不见本然之善。将使天下之人。从欲作恶。而曰此乃性也。其可乎。故孟子道性善。所以救性恶之失也。近世有心即气之论。夫心合理气则固有气也。然但谓之气则不知主宰之理。将使天下之人。猖狂使气而曰此乃心也。其可乎。故心即理一语。所以矫心即气之弊也。故愚尝有取于斯言。以为明本之论。而至读其说则有不然者。盖以心之理与
晚求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57H 页
气合。比类于璞之玉与石并。夫心之理气则妙合无间。而璞之玉石则依附而已。其取譬已不伦矣。而又以理比玉。以气比石。其以理比玉则得矣。而以气比石则气有清浊粹驳。浊驳者固石之比。而清粹者亦同归于石之粗厉乎。至言其用功之方。则必欲克治其气而尽去之然后真心见。亦如椎琢其石而尽去之然后真玉见。夫气之浊驳者。固在所治。而清粹者亦可以尽去之乎。以是而谓之心即理。则是欲此心有理而无气也。理而无气之乘。则将无以流行发用。而所谓心即理者。特无用之空言尔。故其一篇之中。虽援引极博。而罅漏多出。究其源则皆一石字为之祟耳。仲谨既逐条辨驳。不遗馀力。辨之诚是也。然其遣辞之际。时有迫切矫讦。既失含容孙弟之道。且欲以是而遂并斥心即理为非是。则是因噎而废食也。区区妄欲将这一说。刬却玉石以下许多引喻排比。却将心即理一语。和了兼理气说。而讲究其不相悖处。则亦如性善一语。初不害于气质之性之说也。不审仲谨以为何如。
世稿后识
岭中先辈以行义文字相尚。文传则行亦传。而我家
晚求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57L 页
独不然。自祖先来。凡有疏劄议论及翰札诗篇。辄弃而不畜。其来已久。故文字之传无几。并与其行迹而晦焉。夫学以为己。不求人知。然此自在己者事尔。若夫先祖有美而子孙不闻不知。岂非大可恨者耶。柔兆之岁。门内若而人。相议为世稿。不约而合。事若有待者然。首之以追先录。盖自太师至正郎公。就其国史家乘之可据者而载之。南渡以后。自洛浦至霞翁七祖。于我家最有树立。故列之为七稿。其追先录之下。又有附篇。而世德之传。略可见矣。呜乎。是非我先祖撝谦晦养之意。然百年散漫之迹。聚在此书。为子孙者。常目在之。思先业之不易。念后嗣之罔阶。因以感发其菑畬肯搆之心焉。则岂曰小补之哉。是稿也出于巾衍者甚鲜。再从叔镜湖公。盖尝旁搜广摭。为追远录几𢎥。所以嘉惠之功大矣。其他则皆后人所掇拾而成者也。然皆得于士友家传信文字非诬也。但其见闻孤陋。诚力短浅。自异日观之。当复有遗恨矣。昔韩魏公得先世片言。必敬书而藏之。佔毕斋先生有彝尊录。贤不肖虽不同。为先则一也。观者恕焉。自二可轩以下箱簏稍完。而见于附篇者。各举其本集中一二段。盖缘力诎而文繁。自江斋公以下。全不
晚求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58H 页
附见。是则不能无望于后来之秀者云尔。
晚求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字辞
  
崔汝敬字辞
岁在玄黓执徐之辰。朱鸟司春。崔生东翼。字曰汝敬。以书来请。曰我先父。名我以翼。毋负我则。兄申以字。尔敬尔身。念我先人。伊余小子。承受义方。不敢遗忘。大惧无状。荒坠厥猷。为父兄羞。尚赖先进。惠我以言。指示路门。余敢不力。持循服膺。晦木是承。感玆缱绻。聊诵所闻。听子执焉。嗟惟敬字。千圣相传。一心真诠。祁姚禹汤。钦一祇慄。前后揆一。文武周公。小心恭命。洞属与并。孔颜曾思。一贯四勿。三贵慎独。孟求周静。程整朱畏。同调齐轨。动静表里。惟心是监。著于斋箴。主一整齐。惺敛诸训。载之或问。凡玆所述。子所已详。鲜克体当。如入波市。左挐右攫。而无实得。体之如何。涵泳䌷绎。深造默识。吾闻格言。真知则行。自住不停。譬彼艨艟。水至缆去。中流容与。知既至矣。行处加工。益警尔衷。随时随处。照顾提醒。如日之升。子能如是。曰敬而敬。习成如性。山甫有德。非人所预。爱莫助之。鲜子方将。骥骝在服。万里一策。爱子英滢。蒙泉四出。有开必达。遗言在耳。日月迈征。毋忝尔生。朋友有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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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作词。于胥规兮。
李极夫字辞
极之为义。其类甚备。易有太极。两仪是自。范有皇极。五福是萃。屋极于中。辰极于北。泛而不切。莫准其则。卓彼先觉。受诀圣门。著书立言。示我阃樊。三纲八条。蹊径不紊。蔽以一言。止于至善。至善维何。事理当然。如道斯行。如称斯权。是以君子。靡不用极。必至不迁。惟学之式。惟仁于亲。惟弟于兄。物欲其格。意欲其诚。心身之近。家国之推。知行并进。敬义交持。爱尔昭华。眉目滢韺。鲜尔方将。一鞭千程。受命于庭。承警于友。勿替引之。介尔眉寿。
晚求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箴
  
居家四箴
  持身
 孔子曰君子无不敬也。敬身为大。盖以身者。受之于亲而禀之于天。内而健顺五常百行之理具焉。外而三纲五伦万事之责归焉。一有不敬则倍天忘亲。而伦纲无所恃。人道无以立矣。古之君子。所以事天如事亲。敬其亲以敬其身。容貌必庄。言语必谨。行止必审。造次颠沛而不敢忽焉者也。呜乎。
晚求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59H 页
孰尊于天。孰亲于亲。孰有大于行父母之遗体乎。而可不敬以持之乎。
惟人有身。则赋于天。五常具焉。万理行焉。全生者谁。有怀二人。小而发肤。大而德行。一有不谨。堕坑落阱。亏名丧身。辱及于亲。所以君子。战兢临履。出言举足。匪敢忘诸。玉护金持。永保厥初。
  处家
 大学经曰身修而后家齐。盖身一而家众。修先而齐后。世或有身修而家不齐者。故于是乎又有处之之道焉。处之道柰何。或斩截以整其纲。或委曲以尽其情。二者不可偏废也。公听而并观。含垢而藏疾。约己而务施。防微而杜渐。躬自厚而薄责于人。则其于处家之道。庶几乎。若执一而迷其二。驯致家道之乖盭。则是吾自修之未尽也。乌可曰处家云乎哉。
惟家有政。兴替攸系。难化者妇。易疏兄弟。我处其间。操纵机轴。式好无犹。躬厚薄责。重货薄亲。岂是道理。听妇乖家。闇莫甚矣。怒不可㬥。怒过悔来。爱不可偏。爱与怨媒。一有不得。当反诸己。表端影正。源洁流美。惟诚动物。惟知审微。念玆在玆。百室俱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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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人
 孟子曰交际何心也。曰恭也。易大传曰君子上交不谄。下交不渎。接人之谓也。盖人在天地间。不能离人而独立。则夫事亲从兄承上接下。有生之所不可一日废者。顾吾所以处之者。各有其则。止其则而接人之道得矣。正直以本之。温恭以出之。诚信以通之。如鉴照物。妍媸随应。如衡称物。低昂累变。而恻怛慈详之意。常行乎其中。则亦可谓善接人矣。
对己者人。其状万殊。亲疏长幼。贵贱贤愚。接之有则。俾也各得。毋畏而谄。毋易而忽。爱欲其周。春园物茁。亲必于仁。逐臭兰室。怒不可㬥。平心想理。谤不必辨。修德自止。万变交前。一心无改。温恭诚信。并酬咸宰。
  修业
 易大传曰君子进德修业。业者何也。学也。学莫先于读书穷理。然若夫草野之士。财不能庇其身。禄无以代其耕。则虽欲安坐而读得乎。学亦业尔。耕亦业尔。古今为士而修业者。有修其一者。亦有修其二者。惟其时而已矣。然所谓修二者。亦岂委身汩没。甘作陇亩一黄冠哉。亦岂乱发蓬头。全失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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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气味乎。盖中心固则外物不能移。大者立则小者不能夺。虽事务丛穰而衣冠常自敛敕。虽手足交运而心志常自精明。既不耽学而废事。亦不循物而丧志。要令所重在此而不害兼干乎彼。则其于修业之道庶几乎。若流循卑污。不能自拔。而诿之以俗务妨夺。则是乃自弃之尤耳。曷足道哉。
鸡鸣而寤。思虑有端。或省事为。或念简编。次第条理。瞭然方寸。黎明盥栉。衣带惟谨。坐必端凝。行必中矩。整顿几案。明师在右。傍治庶务。脊梁惟硬。有事须应。不拘守静。事已还读。收敛神精。动静合一。体用交成。锄而带经。未敢遽议。暮归朝出。吾其庶几。
   李极夫赍纸求余书为箴。余惟治心养性。乃学之本然。先古圣贤。既皆有铭有戒。载在谟训。极夫苟有志焉。自当取而书之。常目对越。正不必烦吾书也。第以为吾辈坐在阘茸窠中。俗习缠绕。不能自脱。则为今日计者。只当对證投剂以下药而医俗病也。河上之谣曰同病相怜。姑就吾病之所急者而分为四箴。曰持身也。曰处家也。曰接人也。曰修业也。其序则自身而家。自家而人。而所谓修业者。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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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身日用之最急。而为三者之本者也。修业之中。其目有二。则又相为其本而不可偏废。愿极夫勿以浅近而忽之。勿以常谈而弃之。则循是而上。有无限好商量。而向所谓圣贤谟训者。将次第究观。为潜心服膺之地尔。岂终于下而已乎。岁丙子阳复月晦日。茶园居士书。
息轩箴
 友人崔叔度从西山金先生学。先生处之以风雷轩。叔度名其所居之室曰息轩。先生没。叔度将治任而归。请余为箴。以寓西林之感云。
凡物之理。由息乃发。息含两义。止息生息。其在于易。贞元阖辟。艮止时行。动静不失。游焉息焉。是学之法。向晦入息。神清虑一。而岂徒息。万善自出。有儒一生。积学澡瀹。从游有道。诱掖谆切。风雷古轩。借以寮宿。退省其息。安敢不学。若朱于屏。敬义名室。山梁告凶。我怀靡属。虚斋酿涕。旧扁入目。时教退息。余敢忽焉。涵泳从容。滋令德兮。
晚求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铭
  
弘毅铭(为沈鹤焕作)
任孰为重。百斤非重。道孰为远。万里非远。在昔郕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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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躬守约。拈出弘毅。以诏来学。仁以为任。脊梁硬担。死而后已。跬步是监。有觉文公。发挥底蕴。惟弘胜重。惟毅致远。心之全德。身体力行。一息尚存。不容小停。曾师之学。考亭是述。景仰前修。其心可识。江阳小友。有志为仁。惺老绝笔。四字传神。奉以周旋。罔敢或懈。我作此铭。期于永世。
晚求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赞
  
川断图赞
孝天命也。天以是命于人。故人之孝者。天必报之以彰其恭命。永慕崔公有川断之事。今夫滔滔而下。不舍昼夜。况大雨方涨。其势渤潏。非威武号令节制之所可与也。乃以眇然之躯。拚榇哀号。而水为之断。噫孰主张是。孰捭阖是。彼溪神水伯。其必有听者矣。是为赞。
灵輴倚杖。磬折而立者人耶。大水中分。呀然而堩者川耶。惟仁惟孝。始命于人。而卒显其报者天耶。虽百世之远。视其图天在是焉。
晚求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上梁文
  
鳌岩书堂上梁文
斯文有废兴之会。怅芜草于熙宁。后孙切堂搆之诚。起旧庄于灵壁。悠哉百年遗躅。居然数架华楣。惟我
晚求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61L 页
竹轩崔先生。挺精英之资。加践履之学。抠衣泗上。盖自早岁依归。讲道家中。益见晚年成就。叔度千顷雅量。侪流歆叹。乐广一言析论。举座帖服。事亲而生死尽孝。忧国而𤱶亩亦忠。渊院藏修。终始生三事一之义。礼书编缉。洞究经百曲千之仪。学明而道尊。德修而行立。敬畏则服膺乎考亭旨诀。静默则遵习于退陶法门。家庭二难。宛见鹄峙而兰馥。父子三贤。寔曰鹳峰与梅窝。璧水荣光。满占博陵巨阀。婺源学问。横出西山一枝。爰有鳌岩宴息之亭。寔为菟裘讲道之所。桧水东注。沿溯上下渊源。柞川南望。想像往来杖屦。当轩绿箦。托晚节于霜筠。遥海灵根。入新诗于螺髻。中因士论齐发。遂有院祀啜升。俎豆苾芬。衿绅有寓慕之地。山川明媚。草木被昭回之光。乃者 邦令之申禁。奄见学舍之颓废。丰碑有屹。空留片石于寒山。丛竹无声。孰悲旧植于常乐。不但云仍之酿感。抑亦士林之赍咨。乡人护郑公之闾。鲁国志昌平之井。成毁有数。相寻于无穷。道德流光。乍阏而旋畅。昆孙夹辅。久矣心上经营。工倕奏功。美哉眼前轮焕。林木更呈于新态。溪山无改于旧观。安窝之风月长存。襟怀宛尔。岘山之精灵不沫。陟降于斯。即其地想其人。
晚求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62H 页
莫曰瑶琴弦绝。居此处讲此事。勖哉采菽云兴。玆陈六伟之章。用助双虹之举。儿郎伟抛梁东。瑟岳参天晓日红。文敬真工山与崒。光风霁月尽输中。儿郎伟抛梁西。凤飞岩迥四山低。分明旨诀寒冈宅。桧塾梅园滚滚跻。儿郎伟抛梁南。山下寒流漾碧蓝。源头日夜来相续。不息须看道倚参。儿郎伟抛梁北。法岫柞川相对直。聪听家家彝训垂。也应冥祐长培植。儿郎伟抛梁上。星月垂垂天宇旷。屋漏工夫良在玆。隐微肯著纤毫妄。儿郎伟抛梁下。四山寥廓頫平野。欲寇尽逃挥勿旗。主翁高坐神明舍。伏愿上梁之后。神呵鬼护。岳镇川停。井泥还甃。将有冽食之喜。阳衰旋复。载见朋来之亨。诵其诗读其书。不知可乎。居之安资之深。欲自得也。遗教未坠。士笃尊贤尚道之诚。灵光有徵。人起高山景行之思。勿替以引。永垂斯来。
五贤堂上梁文
世阀擅簪缨之华。昔闻十叶文馆。家学承渊源之正。今见五贤楣扁。矧玆累世衣履之藏。合有一堂揭虔之所。恭惟荜门李先生。以阳村之高弟。为光州之首贤。银杯叶梦。赑屃神人之兆。御屏遗像。肃清宗臣之真。仿旧约于蓝田。民兴孝悌之行。聚英才于湖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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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操履之风。事迹显赫于当时。谟猷启迪于后嗣。清心堂之高风直节。有如九峰之于西山。履素斋之学圣劬经。还似东莱之于正献。澄清御史。托晚契于竹榻松窗。湖海先生。寓真工于玉佩警枕。肆李永膺执师弟之礼。而金思斋发鬼神之叹。至若东岩南溪之兄弟蜚英。允为履素清心之父祖传钵。忠孝为本。帖红视膳之一念无忘。嫉恶太深。薰莸冰炭之每事相反。论心于鹤峰西厓之什。延誉于守愚栗谷之林。竟致水弩之射人。奄见齑粉之湛族。故相建昭雪之议。天道好还。筵臣请 赠㫌之恩。人情胥悦。云消雾散。廓太清而流晶晖。事往情伸。配前烈而无惭色。肆于秀岩啜享之举。遍及五贤。忽焉熙宁茂草之叹。已逾一纪。前修之典刑已邈。后孙之瞻慕靡施。惟是和顺陇阡之冈。爰有永思斋阁之设。不但体魄之攸聚。抑亦杖屦之所经。相地其旁。建堂伊左。砥石江上。想𨓏迹于玩月携朋。长者洞中。认旧居于枕流漱石。钟山瑞峰之依旧蜿蟺磅礴。庆延挂鼓之至今破础荒墟。乡人志郑公之闾。后昆寓甄亭之思。聚首偕干。经始于柔兆之秋。粤翼乃成。奏功于仲吕之夏。规模增旧。分间架以室堂。扁号改新。异前后于院塾。聊寄张老
晚求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63H 页
之颂。用代斯干之诗。儿郎伟抛梁东。鹦鹉山光醉碧栊。能言未是真知道。且学先行而后从。抛梁西。印岩对屹可攀跻。莫设腰金横起念。好将明月蘸寒溪。抛梁南。大野逶迤淑景含。呦鹿声中示大道。嘉宾永夕驻征骖。抛梁北。道川日夜来相续。逝者如斯不息工。盈科放海究终极。抛梁上。䌽霱绮霞气缬荡。怊忆当年降哲人。几多清淑暗滋养。抛梁下。满山松桧荫石马。冥祐倘能裕后昆。尽教灾沴作祥嘏。伏愿上梁之后。神鬼永护。风雨不惊。歌于斯聚于斯。一园之花树无恙。水曰某邱曰某。百世之桑梓必恭。常思陟降之在庭。庸替萃涣之有庙。传子孙而不坠。配流峙而长存。
香林亭上梁文
增旧制而侈轩楹。云仍切追远之慕。去卑湫而古爽垲。堂构叶传久之图。美哉轮焉焕焉。猗欤爰居爰处。窃惟弃斋先生金公。冲庵密亲。 中庙高第。家门袭性理之学。渊源流通。朝著厕髦彦之林。茅茹征拔。不幸西京之党祸。永矢南土之考槃。薄试宣城。挹退陶之醇德。追游陜郡。观寒蠹之遗风。进不能致君泽民。退可以宜家范俗。没而可祭于社。灵渊有五贤之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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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者垂裕于昆。池洞传十世之闬。虽簪绅圭组之无闻。抑诗书训谟之相承。林深立亭。月矶之旧诗足證。闾近改筑。戊申之询谋实同。乃者地湿而脉蒸。奄见础倾而柱败。畏垒啜享。前贤寓慕之惟此堂斋。耿圮为灾。诸孙相址之更卜瀍涧。地迥而谷窈。山明而水迥。面锦背崇。龙凤之飞舞攸萃。左墟右邑。闾阎之井络交关。断斲于万代之山。神输鬼运。经营于三月之限。地造天成。是由事敏而诚孚。奚论力短而财诎。殖殖其庭哙哙其正。奚斯奏新庙之功。语语于时处处于时。张老献聚族之颂。遥寄短引。助举脩梁。儿郎伟抛梁东。戴尼山色有无中。志同岩上前芬继。小学工夫禔厥躬。抛梁西。伽倻屹立与天齐。骑鹤乘云非我事。崔仙欲访路还迷。抛梁南。县衙瓴甓翠如蓝。寅宾阁下开平野。禾稼穰穰气像含。抛梁北。古里遗仍冠带簇。予有后能不弃基。忠诚孝悌勤相勖。抛梁上。玉界无云天宇朗。精灵未肯尽归消。紫府诸臣互来往。抛梁下。淑气暗从神媪写。义路行人不厌过。衡门杂客莫相惹。伏愿上梁之后。弦歌无恙。风雨攸除。阅万古而长存。鲁国之灵光是仰。教四时而无替。吕氏之文献有徵。寔毋忝于尔先。永有辞于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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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槃亭移建上梁文
大贤遗藏修之号。百世流传。多士共慕尚之情。数间移筑。天道往则必反。灵光废而复兴。惟我文贞公东冈金先生。山河钟灵。奎璧降彩。遭值 恭宪昭敬之世。瑞日祥云。出入山海退陶之门。高风正脉。沈潜乎仁宅义路。启沃乎圣训贤谟。十载 经筵。真儒处匪躬之地。三昼晋接。大人怀格君之诚。盖尝知无不言。庶几行其所学。道之将废也命。雪拥磨天之巅。贤者不容于时。云深会宁之窜。完斋四载。叔子之髭发胜前。纲目续编。晦翁之笔削垂后。龙蛇奔问。委身于湾府箕城之间。原隰驱驰。奉命于提督总兵之阵。扈 驾还都。汉室底重恢之业。轸饥减税。郑侠上流民之图。翊 春宫于抚军。往哉汝弼。凛秋霜于复雠。矢不贼和。惟仁者为能爱人为能恶人。断断兮诛奸而讼诎。乃义则可仕而仕可止而止。油油然奉身而遐翔。回首于清渭之滨。问舍于鼎坐之下。恸木稼之为咎。遂輤车之寻乡。邦尊两贤。尸祝无间于二院。国有常典。侑谥频宣于 九重。眷玆考槃一区。刱自万历初载。山明水驶。托意武夷琴书。草没烟沈。伤心玄观葵麦。事若有待于后。埋碑出田。孝者善继乎人。贤胄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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搆。唉年寿之遽促。柰栋宇之随倾。嗣子克勤。岂忍坐视其芜废。众议无岐。不惮奔走而经营。旧址崎悬。宜其不利于再烬。前郊平衍。庶期永巩于千秋。乃于数弓直北之原。爰辟四架向阳之室。溪山无改于旧观。一局推迁。羹墙宛接于函筵。百岁想像。般输功讫。张老颂腾。儿郎伟抛梁东。卅六清凉仰弥崇。闻道诚心如渴饮。洛邸何日坐春风。抛梁南。德山𡺚崒与天参。惺铃警语传心诀。手扫从知胜口谭。抛梁西。屹斋遥望暮云凄。至今玉假留真面。丽泽千秋道义齐。抛梁北。 穆陵松柏荫长薄。中兴机务识诚臣。陪鹤骖鸾游广漠。抛梁上。四际无云天宇旷。屋漏昭昭宁自欺。战兢未或须臾放。抛梁下。一道山泉昼夜泻。进进盈科须及时。试看有本如斯者。伏愿上梁之后。川停岳镇。鬼护神呵。怅芜草而增修。如苞如茂。乐菁莪而思育。为誉为髦。勿替引之。永诏来许。
学稼亭上梁文
诗礼传箕裘之业。祖武孙绳。义学有种耨之功。旧号今施。堂构伊始。謦欬如承。恭惟学稼先生李公。京山古家。陇乡先进。三白之遗矩是袭。旅爷之的传有归。听天翁之属状述行。可见仗倚推重。云堤公之作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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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学。备载进修功程。七子之莲桂交辉。多士之菁莪有望。义方之教。既试于家庭。师儒之尊。可范于乡里。堂成百忍。张公之家法最纯。约设四条。吕氏之乡规是述。不求闻达。甘老八旬林樊。肆力究耽。优入七分地位。纵蕴抱之未展。尚典型之有稽。德岩之尸祝忽焉。伤心兔葵燕麦。柳洞之桑梓敬止。满目耳子云孙。滨江旧栖。谩传于儒居八咏。即院改筑。力诎于啜享诸孙。乃于浦上遗墟。爰置里中新搆。盖紫阳之号可以移扁于剑州。抑西涧之风由来永传于南郡。他日衿缨之寓慕。可待舆论。即地般倕之献规。居然厦屋。秖欲尊贤卫道。匪为役物夸人。敢陈斯干之诗。庸替张老之颂。儿郎伟抛梁东。不知岩色耸晴空。童年老大亲薰炙。十哲科中最见功。抛梁西。莆洞楸杉路不迷。先祖建功绍柏府。家风世德永思齐。抛梁南。巀㠔京山碧玉簪。文穆乡中儒案在。重编何日弁徽谭。抛梁北。墨山书塾与相直。当年丽泽交修地。尚有精辉贲草木。抛梁上。四际无云天宇旷。驾鹤骖鸾清夜月。也应精魄頫玄阆。抛梁下。望里桑麻被四野。于学于经同一致。须看服穑有秋者。伏愿上梁之后。里巷增色。湖山改观。君子攸芋攸跻。宛见当日杖屦。后人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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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善述。不懈永世羹墙。
晚求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哀诔文
  
金居观哀辞
居观丈人又入地。文献古乡。益复寥寥。种杞于公。晚契尤笃。而皋不赴纼不相。负之哉负之哉。词以道哀。
文垣夙驾兮歌鹿京师。 圣世遗珠兮终老嵌崖。丹穴之羽兮宵貌毓灵。童乌见欺兮柰何乎玄经。而余与公兮。骐骥驽骀。长期附尾兮。奄西日之先颓。呜乎哀哉。
李谦叟(进渊)哀辞
李谦叟没已半岁矣。吾与谦叟善也。又与其大人公善也。之父子以衡石程文章。侪流竞归焉。而谦叟又悫勤如其文。是尤难也。吾之善谦叟也。虽微其大人公犹善也。今之哭而悲也。虽微其大人公犹悲也。呜乎谦叟。今年三十有▣。其大人公五十有八。凤存而毛零。梓倾而乔老。得之甚异而失之甚忽。其情又可堪耶。吾固悲谦叟之没。而重为其大人公悲也。既作诔展于几筵。且以呈其大人公。
仙人种得玉井莲。种下种子光婀娜。绍述文章同地负。嵋山家世称木假。更有安丰勤励姿。烈烈矢心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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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读。架书囷禾两收功。朋侪潋潋争归服。乃公布褐胜轩冕。蓬蔀坐享真富贵。菑𦼞堂搆永有望。岂谓暮道相欺弃。闻说谦叟死有稿。笔力滔滔江河流。乃翁一字还一涕。安得龙川大笔来阐幽。我来哭君不敢悲。且与西河申炯规。身后定有三不朽。已乎元宾。寿不必慕而夭不必悲。
李泰吉哀辞
逢之言嬉嬉。别之情悬悬。我愧非龙子为云。上下四方三十年。昂兮如鹄峙。少兮何侈。翳兮如病鹤。老兮何惫。三隐家中模范正。何伤乎抱拙而卒岁。讣欲哭兮声还吞。壤欲临兮足逡巡。化者有知兮。无宁谓我遁情而倍真。
崔生仁哉(性一)哀辞
崔生仁在。年少才美。每见之如瑶树琪花。不能不爱。吾尝谓乃祖乃父积仁积行。当发之于是子矣。岁己亥春。访余于茶山之庄。信宿乃去。今年春孟。奔世母丧于丰县。时则抱重病涉雪岭。见义忘生。苦节贞凶。理固宜尔。其伯兄悲不自胜。请余以诔。冀生之有徵于后也。遂揽涕而为之词曰。
以若家而生若人。天若有意。既予之而又夺之。鬼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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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仁。呜乎。溉根而实不食兮。将以待乎后人。帏有老兮堂有友。艾为妇兮呱为儿。人生事育兮意未已。逝不顾兮欲何之。有客兮入吾门。琼琚衣兮蕙荷组。话我以情兮皆可听。夫孰知一别而千古。
郭世明(暻根)哀辞
呜乎。吾学之不兴。可知也已。往年哭圣养。今年哭世明。二君者之于学也。不口耳而心身之者也。不进退于人之和骂。介然行吾义焉者也。尝谓人事之废兴由天。而人之向背生焉。则二君者固时人之耳目。而今皆厄穷短命死矣。德未成道未尊。爵禄不及其身。而世之人从而滋惑曰善果不可为也。呜乎。吾学之不兴可知也已。不兴而废者天也。悼死而哀者人也。天也吾无如之何。而哀也吾不可以默。遂为之辞曰。
芝兰特生兮。鸾凤孤征。惟其不并于众卉凡翰兮。萎折之易而飞腾之难。志未伸兮行未达。众人之所讶兮。志士之所恫。寿吾不为慕兮。夭吾不为戚。蹠蹻之鄙兮颜冉之崇。
金圣必(晟东)哀辞
丙戌岁。天以乖沴椓吾人。譬如火炎于昆而玉石俱燔。瑞兴金君圣必甫亦居其一。噫吾党之所以期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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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者。奚啻昆山一片玉哉。圣必年少志学。从贤士友游。声华藉甚。往岁寝郎文之柩返自京而不必悲者。以圣必之为之嗣也。今圣必又不胜丧。孰为而不悲哉。闻有遗腹而得男。丹穴之毛。竟有传矣。此可以不悲否乎。因述哀辞一幅。展于筵而哭之。
文而有行兮。气融貌温。家门之望兮。侪友之尊。芝煌煌兮冀三秀。遒白露兮谩萎仆。衰绖在身兮丧不胜。蚌珠遗兮庆可徵。倚伏相循兮孰忻孰悲。往者已矣兮来者尚追。呜乎哀哉。
李应赉(承弼)诔辞
我抱离索兮。晚闻子名。昨岁庚辰兮。乃觏于京。闻之伊何兮。推贤好善。刮去町畦兮。坦然襟韵。见之伊何兮。布衣大冠。歔欷其志兮。戌削其观。我闻不爽兮。我见愈契。方底圆盖众无所合兮。曷独与余绸缪而不可解。纵敏钝之异资兮。寔臭味之相类。羁旅寂寞之滨。一日而两三顾兮。匪为荣而为利。我有文章兮。自视欿然。子读以喜兮。弊帚是珍。举子之场昏夜奔竞兮。嘻乎不可以久留。大笑出门兮。携手同徂。我赴华阳兮。子滞黄县。我过子门兮。留书以展。我哭老成兮。久淹江阳。子以书慰兮。泫然涕滂。嗣后修复兮。敬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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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君。方虞得传兮。实音已闻。期百龄之相仗兮。柰一别而长辞。斤存质丧兮。我怀之悲。闻子南游兮。皋于异乡。嫠孤失诀兮。临绝琅琅。托友以嗣兮。友其敢忘。食之诲之兮。庶几成就。呜乎哀哉兮。天必祚后。
郑观彦诔辞
良玉精金兮。不由劘研。孝悌诚悫兮。自幼已然。弱冠蜚英兮。俨然老成。我辈从之兮。汗流以征。馀力学文兮。既邃既博。发为翰墨兮。苍然其色。书字甚敬兮。妙夺银丝。曲艺是当兮。无施不宜。一事可忧兮。操心太危。君实不寐兮。隐之过毁。苦节贞凶兮。内凋外瘁。我心窃叹兮。累以书譬。三年卧漳兮。而竟不淑。麟亡凤逝兮。何处更得。二子嗣德兮。陈后纪谌。遗文在箧兮。是述是钦。
李文叔(庭灿)诔文
去岁之夏。有一妙少翩然而至。下马升堂。馥馥然天香袭人。问其所自。跪而对曰小子居鳌山而某家也。余恍尔曰是故进士李君某甫之子也。吾与若之先大人。同祖迟庵李公。又与若之大夫人同祖教官朴公。门户相连。事契重重。吾虽不见若。而知有若久矣。又哽怆曰若之先大人。有才无命。若能世其家者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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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归又申以书。余谓是子能爱其亲而推及其所爱者也。明年庚子。报以不淑。其舅氏为教官公之后者。以书来曰吾甥之志学修行。未克表见于世。而夭蘖其生命矣。夫去岁之拜。盖将供洒扫于门下。而未及焉。兄岂忍无情乎。余谓是子有前人不食之报。笃冲年向上之志。使其不死则日有进。而今乃天椓而鬼惎之。命固有不可常而理固有不可谌者矣。荒凉古宅。嫠姑相守。路人犹涕。况如我者乎。于其慎也。聊寄短诔。以替斥苦之歌。
金洛汝(熙衍)哀辞
金君洛汝。大宗之介嫡也。为人敦厚淳正。甚有望于侪友间。朝廷擢为匠作监。非其好也。既而再扣盆无血嗣。坎壈而没世。寿又不称其德。何其悲也。友人李种杞衰病缠绵。迄未一哭于帷下。乃替数幅赫𨂜。吊其孤而为之词曰。
以此人而生此家。宜其享有胡福。孽而椓兮理之隐。无善而禄兮匪可欲。不然箕畴五福。何以叙攸好德。况闻螟嗣之式似兮。吾且见其溉根而食实。
尹可进(晋逵)哀辞
尹兄可进吾党之望也。人与地无不宜。所不知者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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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进凝庄寡默。养厚居安。吾尝谓不可知者亦可得而知也。乃以岁之甲戌冬。遘疾不淑。得年四十有五。呜乎其竟不可知也已。再续之弦孔嘉。而幼孤满前。君其忍舍诸乎。弱子同未胜弁。而恩斯勤斯。教诲而式似之者。已望望然去矣。是重可悲也。于其引也。聊寄短章。以拟大招之辞。辞曰。
陜州之山秀而妩。左龙右虎。气停聚中。有若堂之新树。虽信美而非吾土。魂兮归来寻乡宇。百年安乐华阳圃。
族祖稚康诔辞
桐与茶间一带水耳。乃者公渡江而同其闬。阅十馀载。忘年以契之。昕夕以薰之。何其幸也。公惠和有姿貌。见之不能不爱悦。种学积文。若将以驰骋当世矣。卒坎壈而老且穷。昨岁天行。原隰其裒。而公亦不免焉。命矣夫。胤子艰虞阽厄。经岁未克襄。吁亦戚矣。其慎也。适南走不得相其役。诔以识哀。
文而有行兮。气和貌温。敛将逝兮归于墦。呜乎。天不可问兮。视天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