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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求先生文集卷之三
晚求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x 页
晚求先生文集卷之三
 书
  
晚求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66H 页
上许性斋先生(传○己卯)
种杞穷乡晚出。无所肖似。顾尝有耳闻先大夫公。与吾吾庐祖父事契之重。并与俯惠状行之文。感涕铭心。而岭洛迢迢。迄未怀一刺于门下。夫以閤下道德之尊。门墙之盛。凡在吾党之士。虽无世分之可藉。而莫不淬瀹磨砺。以自进于门生弟子之列。不惮程涂之梗步屧之艰。而杞乃何人。自甘于责沈乎。盖其习性。褊于守静。踪迹困于臲卼。未能一奋其宿心。而又不敢率然奉咫尺之书以勤隶人。而为异日承教之地。然至于今日。心益懒迹益困。而年且四十有三矣。万一床下之拜未期。而诗文之贽亦阙。以重负我閤下见念之至意。则曷若大声疾呼。宁犯瞽言之罪。而犹可自明其宿心乎。伏惟首夏霪潦。台候道体起居万福。转闻令彧兄不幸早世。天之饷达尊。何若是盭耶。私心忉怛。不可胜喻。虽然閤下今日国之蓍龟。上而有启沃格心之责。下而有秉拂牖后之任。正不当以一身为忻戚。而人之所以仰望云兴者。亦在此而不在彼也。惟懋卲明德。以期遐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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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李凝窝(源祚○丙寅)
种杞藐然后生。声迹本疏。而秖以先人之故。蒙被篆念。一幅诔述。感涕至今。然既乏古人徒步之诚。又无驴马抽躬之势。归亭宴居之日。渊上开函之席。迄未得陪杖屦而承绪诲。迹其所为。有若自外于诱掖眷覆之科者。如此而敢望大君子盛德包容不忘为某家子也。惟是瞻仰则不敢以是自弛。而俗务侵寻。旧业荒废。穷闾索居。孤陋日甚。以是心窃自悼。以为安得朝夕供洒扫于门下。承望清光。警发冗陋。而居常碍窘。事与心违。则辄怅然而罢。苟如是。孰谓居是邦之幸耶。每一念此。未尝不汗下竟趾也。因便拜书。僭渎至矣。而区区向𨓏之情。亦不敢不自达。乞幸鉴照。
上郑顾轩(来锡○戊子)
仄闻前月渊会时。发三大论。至月川而乃定曰释菜两贤也。曰和同南北也。曰敦请讲席也。起废典于樽俎。破崖异于乡井。且令小子后生辈考德而问业。甚盛举也。苟能循而行之。岂不美哉。第以菜礼既分行于武屹考槃。而讲会则于渊上云。未审两所菜礼之后。将无讲而罢乎。浅见则有不然者。记曰凡学春官释奠于先师。盖为学官教人而必先有事于先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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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不忘本。故食必有祭。学必释奠。就其所重而言。则盖有行讲学而无奠。未有行释菜而无讲者。朱夫子竹林释菜。其已事可知已。今两所为两先生藏修栖息之地。则于是释菜讲学。所以两致其重。今乃废一而不行。则不但于礼有失。其在尊贤寓慕之义。恐亦有未尽也。论者又谓两所距轩下踔远。大老行李难于经涉云。此则诚有然者。然两所会集。皆在暮春。苟能自会所先期敦请。儒生仆徒斋宿以往。和风暖日。安车在途。则庶几无触冒之虞矣。如必以为不可。则慕渊自是寒冈先生讲道之所也。于是释菜讲会。恐无不可。而考槃则自轩下别遣讲长。使之摄行如渊仪。未知如何。人卑言浅。妄论得失。固知僭猥。然以一乡之大论。行斯文之大事。必使无愆于礼意。允惬人情而后可也。伏乞财量。
上张四未轩(福枢○壬午)
僻在一方。未能源源于杖屦之侧。居常慕𨓏。中间逸除儒选。有以仰见 圣朝尚德之典。不遗于山林也。甚盛甚盛。伏惟寒冱。起居玩道崇重。子舍承。欢庆迪。种杞居閒自守。日有钝滞之忧。而门巷萧条。胜己日远。无由警发。欲从事简册。庶几为澄心祛蔽之方。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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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务从以挠夺之。自觉无分于向上也。贤器学业何如。此兄冲厚雅谨。其进盖未量。然今日门庭既大。济接多艰。恐难担夯。每以为念。
上张四未轩(丁酉)
即日凉生。伏惟道体万福。胤兄善侍而二房隔岭分居。省庇之地。伏想贻恼神观也。归欤之计。毕竟如何。此中门生子弟之所跂望者在此。而间亦有后辈之已迫衰颓者。便以远近为从违。其势有不得免者。伏切慨叹。鄙门方有世稿印役。而其中有江皋先祖遗集一册。此祖以茶圃公之孙。不幸蹭蹬。晚托西班。而若其蕴抱之器淬砺之工。纯然是儒家涂辙。巾衍之遗。只有寂寥诗篇。而平日言行履历则漠然无凭。孱孙之痛当何如。玆有家状一通。欲藉以乞言于先生丈德之门。以贲墓道。以光遗集。而惟念契分之厚。知照之悉。舍门下更无可适。前年既蒙厚赐。今又出此言。极知其渎越。然玆稿之可行与否。在此一款。所以忘其渎而猥有请焉。伏惟矜察而进退之。
答朴监役(奎铉○庚午)
罪恤来。屏伏于崎崖。戾大迹谬。无望复齿于人。而乃者特蒙尊慈轸恻。慰唁再三。虽伏知厚德之于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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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隆替而有间。而顾感咽铭镌。曷敢斯须忘乎。既未能扶曳造门。则理宜续修疏候。以自表其区区。而身堕百忧窠中。居则忽忽。动则胶扰。无暇于研楮间人事。日昨忽因传风得闻挽玆。颐摄有愆。荣卫大损云。素慎之馀。劳虑可知。近来乡邦寥落。丈德无几。伏望自爱保重。以为后生之仰。所拱而祝也。种杞缘所居非地。又不免翻动几筵。月初移接于桐谷。崩摧之情。栖屑之苦。只叹赋命之崎岖也。
答李方伯(容直○癸巳)
跧伏穷巷。姓名不通于当路。不自意枉屈威尊。存问死生。继以馔馈之仪。拜领踧踖。莫知端倪。种杞学不知方。文仅解句。秖愿毕分农亩。乃蒙见喻以劝起士风。培养宿德。殆若强僬侥以千匀。何敢当何敢当。近俗多讹。毁誉难准。人必有以贱名欺閤下者。伏乞更询衿绅。择其真可标率者。上以成 圣朝崇儒之意。下以兴多士菁莪之化。幸甚幸甚。
答李方伯
书招至再。感惶良深。其在谊分。固宜奔走承事。而第以病情如许。势难蠢动。且知见属之意。万非庸品所可承当。至愚而得虚名。至贱而纡尊命。前有虞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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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之义。后有居下慢上之诛。进退维谷。实未知所以措躬也。疾病少强。谨当扶曳就道。面陈愚悃矣。幸少宽恕。俾免于颠踣道路。实閤下终始之赐也。仰渎尊严。惶恐俟罪。
上外舅李小庵(宗熙○丁卯)
川沙集。自是老成遗范。岂后生辈所敢窥觑。而况不曾留意究观者。何可以议到乎。槩想此老器局峻整。德学宏茂。文章轨格则可以向作者道也。工夫造诣则惟深于学者识之耳。彼时持纳区区之意。盖亦奉助于閒中从容玩绎亲切契悟之资。今承下谕。果皆一一勘破。真若启钥抽键。令口耳轻俊者。惕然有回头之望。甚盛甚盛。恨未得从颂于几席之下。承闻绪论。警发蒙蔀也。
与李寒洲(震相○癸酉)
向因家从之寓玉山者。承知联翩于觉山。鼎坐论理云。近来吾林气塞。文会寥寥。而丈人独树风声。以古道自居。嶷然有竖帜斯文之望。且闻三嘉诸人。亦有往来讲质者。其及人而乐之意。又非口语所可测度。引领向𨓏。不任下诚。种杞罪逆不灭。忍见燧火之改。去年冬陪几筵。自霞徂桐。寄栖于人家。今春营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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蔀屋而绵力甚矣。幸赖族人左右扶护。相其力役。然计其上塈下涂。得以安身静坐。尚非旬月可办。而未前正堕汩没窠中矣。大抵此学。亦须有丰亨豫大之基。以奉其身适其心然后。免为外物所挠夺。不然秖取困耳。小庵翁不幸丧逝。清修雅良如此丈者。当复几人。伏想相知之久。悼恸正深。逾月之制。会当举行。而窃念葬必有会。所以送其死也。昔陈文范,孟贞曜皆因一时行辈贤隽。以成其葬。我退陶先生最重此事。凡在亲知。莫不赍奠致情。金九思之葬也。大山实表其潜德。今此之举。虽未敢遽拟于昔人。而挽近友道陵迟。民德日偷。匍匐之义。邈然无闻。苟非地望论议为众所信向者有以倡之。则窃恐长逝者不得复见亲戚执友。地下之魄。私恨无穷。此则有望于执事者不浅矣。如种杞者。身遭茕棘。语涉妄率。而自惟平日谬蒙知奖。凡有所蕴。不敢不尽。且知执事者之于此丈。义不忍遗弃于死生之际。故不揆僭越。以听可否之命。悚息悚息。
与李寒洲(丙子)
渊讲初设时。先人为讲录。而有小叙附尾。未知尚见存否。既未得躬进。欲转恳子弟。誊写以回。未知如何。
晚求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69L 页
近方裒集遗稿故耳。宋康叟丈顷有书论未发云众人无未发。浅见似不然。伏望惠一言之重。以去彼此之惑。千万千万。
与李寒洲
禀诲诸说。率皆承款。而其一二未会处。谨用别纸反质。然槩是零碎句语。只合姑信而深思之耳。第其终不能无疑于心。亦终不敢默然者。太极动静一段语也。夫理与气。相须为体。相须为用。而主宰是气者理。故言之必以理为主。如曰太极阴阳。动则俱动。静则俱静者。相须语也。如曰动是太极之动。静是太极之静者。主理语也。相须言之而所谓主理者固在其中。主理言之而所谓相须者亦在其中。虽或主气言之。而所谓相须者主理者。未尝不在焉。此理气之说所以交贯互通。而无一物之或遗也。朱子曰若无是气。是理亦无挂搭处。此贯始终通动静而言者也。故虽其未动之时。而理之所具。气便在焉。及其动也。理固为主而气亦随之。是其冲融妙合彻头彻尾。气之一字不可草草看亦明矣。诲谕每于气字。截从流行处说起。于理字直从原头上说下。于是乎理全而气半。理生而气灭。于其欲动未动之时。既有理而无气矣。
晚求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70H 页
则曰太极自动自静而不干于气。于其动而生阳之气。既本无而忽有矣。则曰理不自动。阳何从生。于理则说得有力。而不免为作用之归。于气则割去一半。而未见有配义之功。而凡天下之理气。一切奇零赘剩侧尖偏斜。无复浑合流行之体。是则周夫子主理之语。窃恐推说有过当处也。仰恃知眷。有怀辄献。惟不以为罪而更赐镌诲。千万幸甚。
  别纸
诲谕引朱夫子前瞻既无始。后际那有终之语。以明后天之子。实接先天之亥。窃详此一段语。灼见气之体段流行。亘古亘今。未尝灭息。可谓说破无馀。然其上却曰气有不存而理却常在。区区所疑。正在此处。夫天地之气。剥于亥而复于子。谓之有消息则可矣。而其剥复之气。变于上则生于下。以为有存亡则不可。夫所谓理先气后者。亦平说理气而先后之耳。所谓无极而太极者。不过只就阴阳圈中指其所以然者耳。非谓亥时有理而无气。直到子时。方生是气。未知如何。
诲谕引朱子说曰鬼神亦只是实理。以此为气精爽。即理之證。然实理之證。退陶大山皆以为初年未定
晚求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70L 页
之本。此必有所见。虽或不然。不过就气上而论其理。犹曰鬼神之所以然。只是实理云耳。何尝唤气作理乎。至谓古人言心。皆主理言之。而独此句云云。此当有说以通之。然朱子又尝曰性犹太极也。心犹阴阳也。此等处当何以通之耶。又曰理非别物。气中之主宰神妙底便是理。又曰气精爽处。万理具备。无间可分。然主宰气中者。既不是气。而具备万理者。亦不是理。则谓之非别物者。窃恐其终有些别。而谓之无间可分者。亦见其点化不得矣。且诲谕于精爽万理中间著一处字。亦须有曲折。如曰人生而静。天之性也。岂可指人生而静。便为天之性乎。朱子曰虽其方在气中。而毕竟气自气理自理。未知如何。
诲谕曰每就源头上说。毕竟先有此理。此即贱说所谓主理言者也。又曰未动之前便是阴静。又曰此阳未生之前。即前天地已屈之阴。而不干此天地事。此则贱说所谓气之体段者也。区区立说。自幸其不谬于正见。而其下云云。亦皆主理语也。第不拘气之有无一段。终似有截去气字之意。夫主理云者。主理而不主气也。非谓有理而无气也。亦非谓不拘气之有无也。且如君道无为而礼乐征伐自天子出。臣下奉
晚求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71H 页
行而已。然无这臣下。却做天子不得。无这奉行。却出礼乐征伐不得。岂可谓天子自出礼乐征伐。不关臣下奉行与否乎。仁动义静之谕。窃恐未然。且如恻隐之心便是仁动则此处正好理发而气随也。何尝说仁之理不关于气而自动乎。且惟理云者。亦言其气不用事而已。则非真无气可见。况朱子本语。乃因四德之互为体用。各就其动静地头言之。退陶则指未发而言。恐不可援为太极动静之證也。未知如何。
与柳都事(道性)
奉拜后岁累翻矣。其间窃因往来人客。探问起居则有之。而迄未奉咫尺之书。今又丈人累然在忧服中。金溪之行。始拟夤缘造庐。故曾修慰疏。亦不赍去矣。宿昔冷泄。动辄加剧。自虑客里僵卧。重贻人忧。故窆事才毕。旋即回辕。其在金溪。尚有行吊不稳之叹。况望其前进乎。种杞一出而厚被人谤。殆若可以比数于人者。既以自讼而还。亦自幸其不至见弃于君子之林也。贱生人卑论轻。自是党目以外人。偶然一出。谓之人事有欠则责固当矣。苟执迹而疑其情则区区定不伏也。伏惟有以恕亮而容纳之幸甚。方今世路日降。长德凋谢。而独丈人望实俱隆。嶷然如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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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后生小子有所恃而不恐。千万颐养自重。以慰远近之望。
与金都事(道和○丁酉)
同省仰德。积有年所。而迄未能造轩屏而承警诲。不自意贬屈崇重。惠以先稿弁首之文。阖门感颂。当复何喻。潦雨乖候。伏惟燕养体力履道冲旺。远朋之来。有以承当得付授者否。属此大界沈冥。惟仁郡数三丈德嶷然有君子得舆之众。湫乡末学所以仰望者盖不浅矣。种杞僻居孤陋。既不能源源于有道之门。而衰懒已及之矣。惟其觌德一念。尚不敢自昧。赖天之灵。得以少延岁月。则终当问道于映湖楼下矣。未间更乞为道自颐。以慰詹仰。
  别纸
序文铺叙周悉。笔力流动。吾先祖淹翳之迹。庶几藉手以显于世矣。百回庄读。感极而涕。第以首卷载追先一录。自始祖太师公以下至于参判公。其附篇则又自参奉公以下至种杞之曾祖行凡数十人。只以文籍散逸。不得入于世稿。近代则虽有集而不得入。然聚而论之则其孝友学问文章标致。不可以泯没。而序文中初不槩及。前此赍去之时。或偶未照管。或
晚求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72H 页
繁不备述。秤衡之意。未敢仰窥。然其在子孙之情。终觉有欠。故玆又冒昧陈恳。幸不诃斥而垂终始之赐。则乞于序文中自有统宗之下。更下一转语。以见其前后授承之迹。而继之以使后之尚论者以下。如何如何。其附篇下有小识。故玆并誊上。览可悉其梗槩矣。
与金西山(兴洛○壬辰)
杞讲服德义之日久矣。私居僻左。尚抱责沈之悲。乃者河上之会。夤缘幸际。则宜若执御周旋。以少偿夙昔之愿者。而人事牵掣。并与奉饯而阙焉。向德诚薄。深自懊怩。伏惟霜清。道体起居候抚时康福。区区不任赞仰。杞饮啄粗保。而碌碌无寸长。家穷子稚。迄无所树立。顾以妄尝有意于古人之学。而无师友之导。曩在坪上先生倡道之日。屡计担箵及门。而山梁遽颓。于是乎抱遗经而莫适。至于今贸贸也。于斯时也。听于士大夫之论。有以知执事得坪上之的传。为后生之依归。则又欲勉策驽蹇。以获幸于左右。而蒲柳之衰已及矣。夫以自谓有志于此事。而于当世之法门正宗。始终低回而不敢前。以为觌德承教之地。此与其平日自谓读圣贤书。而于古人持心律身之方。
晚求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72L 页
率皆依俙影象。无一真实见处。病證正一串也。自愧自讼。不觉汗下竟趾也。世路交丧。异言朋兴。阳九一脉。亦必有任其责者。伏望益懋晚景。以扶斯文。以幸后学。
与金西山(乙未)
仁乡义举。实王政之所愿闻。而首幡之地。被熸尤酷。为之仰屋窃痛。然士生此世。明吾义而已。祸福又何足计耶。就白鄙先祖茶圃公当昏朝有秉执之迹。 仁庙改玉后。官至参议。而史氏之传不及焉。巾衍之藏馀二百年而散佚殆尽。中间先父老所掇拾。只有寂寥篇章。而交游之所论撰。后来之所称述。今见于附录中者可考也。若而孱孙。方谋印布。而顾今声沈响歇之馀。不有大人先生惠以一言之重。则无望其藉手以传于来后矣。所宜躬造门下。再拜以请。而家有积忧。理难遽舍。所以欲发还停。只遣门少二人。替达区区。固知下执事平日于此事。立防甚严。况今时世如许。宜存畏约之戒。贱生非不知这般义谛。而直以情私所切。冒昧陈恳。夫知其不可而然且为者。此其中必有甚不得已者。伏惟哀怜而进退之幸甚。
答徐都事(赞奎○丙申)
晚求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73H 页
诲谕心说。敢不敬闻。盖心者合理气者。故古人之言心。有以理言者。有以气言者。苟公听而拜观则其言各其是。故尝为之说曰心深言之则理也。浅言之则气也。总而言之则曰兼理气也。然凡兼理气处。必理为之主。故于心理之说有取焉。以为有本且深而胜于气说之浅云尔。初非死守理字。力排气字也。今来教既曰兄心超道则讥鄙说之主理。而又曰弟心堕器则为盛见之在气也。然亦自见其主理主气之都不安。故又继之曰道亦器器亦道。则浸淫乎兼理气矣。分之则各主而不公。合之则烂漫而同归。敢不先咷后笑而会其有极乎。时事陆沈。来后更有甚。人于此处讲此事。临书怆惘。
与柳都正(止镐○庚子)
金溪拜晤。幸遂平生之愿。而解携之际。失于迸散。至今以为恨也。仄闻春夏间。有续集重校之役信否。鄙乡有小庵李公。种杞之外舅也。尝往来坪上。服事最久。而往复文字。见漏于原集。今其孤收拾见存。冀入于续刊。而困不自拔。以杞有见知之旧。欲因以介绍于下执事。其意甚恳。故玆以其所付书封及助刊些物。因便呈上。幸赐览观而收入。则不但其孤之幸。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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杞之所大愿也。
答朴丈伯贤(永鲁○庚子)
山野后生。讲服盛名之日久矣。顾以钝懒穷陋。未尝供洒扫而奉寒暄。乃蒙先施问字。倒置已甚。惶戚靡措。种杞藐然后进而蒲柳已秋矣。些个意尚。休歇都尽。甚愧无辞仰槩于崇听也。惟是坪上法门。未尝一登。为平生之恨。今乃获承音旨于亲受教之丈人。声光若将可接。其为感幸。曷可胜喻。俯教颜子之丧。夫子若有财。当与之椁者。虽与贫而厚葬。不循理之训。稍似矛盾。然使夫子而有财则鲤之葬。已先为之椁矣。及夫颜路之请椁。又何忍拒之乎。观夫子华之使齐。义不当予粟。而只缘冉求之请。遂至于予釜予庾。圣人宽洪不欲直拒人。况于颜子视之犹子。而又有通财之义者乎。语类之说。恐不必疑。然长者积一生之力于尘蠹。且躬编颜子大全。而尚以是为未结之案。謏闻管窥何敢遽定于立谈之间乎。惟在沈思更订之如何耳。
与金丈铉可(台应○丙戌)
洲上之拜。忽忽序三易矣。转闻体候欠安。诒损神观。不胜奉虑。因李兄得闻快痊而后喜可知也。种杞向
晚求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74H 页
来忧虞。今幸少定。然馆洞之移。又是无事生事。乃是私势所不获已。而从今以后。正作离亲去故之人矣。重以时事日非。寄息无地。隐侯之悲。傅燮之感。交切于中。伏想老丈亦同此怀也。乡约直月谬挂贱名。而今既依例投单。复有情私控禀。异日倘得入览。庶有以知代马越禽之悲也。
答宋丈楚叟(寅悫),康叟(寅濩○甲子)
曾对伯氏丈论未发说。惘未记得。而一时谎说。必未得当。佥丈驳之是也。然细读盛谕。亦有未尽释然者。夫未发为中。已发为和。惟君子为能全之。非众人所可及也。然必欲断之曰众人无未发。则夫澹一之气。有生所同得。而气之所存。理亦具焉。众人虽曰汩于欲而失之。而其理与气。固未尝亡也。是其朝昼之间。介然之顷。物欲或少歇。心地或少澄。闻见有未接。思虑有未萌。则其凝然寂然无所偏倚之体。必有所谓未发之中者。但其不自觉知。无所涵养。而本然之体。乍复而旋迷焉。则依然是汩汩样子也。今乃因此而谓全无未发境界则恐或失于太快。且众人云者。只是凡众之称。非必指极恶至凶而言也。未知如何。
与宋丈楚叟,康叟(戊寅)
晚求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74L 页
承诲与李丈云云。有若可以激励诱掖。俾得为省身补过之地。前年尝得柳下郑丈贻书警责。始虑其立脚之或败人意。终患其气禀之偏于柔懦。节节提警。真若父兄之诲子弟。私心铭佩。以为今世之能爱人以德者。惟柳下而已。李丈之意。其亦出于此乎。而语涉回护。犹不若柳下之直截明快。未审相对时所言云何。如有更诲。毋惜披露也。然所谓败人意处。亦非一端。如有显然罪过处。固宜历指而言。俾得随事改图。是终始之惠也。如或以手不翻经籍而卑贱是事。口不谈义理而农圃是学。将渐入于污下而不能以自拔。则斯固事势之有不得免者。而鄙陋之落此科坎。已数年矣。未知作何身心为何节度而后可也。亟欲面质于柳下而姑未能。先以达于执事者。未知于此。何是何非何取何舍。乞垂批回。亦以转达于李丈而寄示其一二。使得为终身奉行之地。无任跂渴之至。
与宋丈楚叟(庚辰)
顷知御者分出东南。而季氏历顾伯氏掠过。一喜一怅。腊聿垂穷。伏惟征迈日休否。致舟参花会云。计返面已久。时议之不正已甚。吾辈未知税驾之所。然伤
晚求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75H 页
昨叹世。已作今日恒谈。大要在自信。夫以漆开之见大意。而犹曰吾斯之未能信。信道诚难矣。宋之时释教滔天。而程子谓卓然不为此学者。惟范景仁与司马君实。又曰到自家自信后。便不能乱得。今之所谓耶苏天主者。其说竟何如。如其浅也则止可以诱愚夫愚妇尔。吾如彼何哉。如其深也则近理乱真。当不在释氏之下矣。又况乘势簧鼓则岂不靡然从之乎。吾辈今日正宜讲究自信。而预求有以正其本清其源耳。区区想仰。非异时比也。禅庵之约。在此既不践。而会者果几人。其时亦闻黄同辅丈在贵中。正想有孚挛如。在此非徒拘牵难动。兼有僻左之叹。每庸瞻怅。定性书四纸。收拾回上。笔路烂然。旧日所学。想一番精采矣。其曰忘怒则公。观理则顺者。虽自朱子发之。而必揭起以为一书旨归者。苟非退翁吃紧。何以及此。今观标题之意。似亦有契于此。甚盛甚盛。
答宋丈楚叟(癸未)
碣役今已讫功。仰认殚诚服勤。永图不朽。世间名利缴绕。真可谓误用其心矣。日昨拜书。恭审起居湛乐。讲究有方。与夫年荒而戒为外忧所移夺。且以延平作为尽洒落之语自勉。兼有见警之意。三复词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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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鄙吝消祛也。语类书再三翻阅。有以见夫子于读书持守之功。两极其至。其诚心教人又如是。呜乎。此其所以为夫子也。然吾侪赞叹吟讽。而不能将一两话头为终身服膺之资。是可叹已。仲叔侍悬吐。可见精义之发。而时有鄙见所未契处。辄加增删。僭悚多矣。然其事则古人有行之者。而其意则欲藉手为讲贯之资耳。幸赐恕纳千万。
  语类训疑
胡泳问心存时。也有邪处。朱子曰如何。泳曰有人心道心。如佛氏所谓作用是性。(作用指人心也。)常常心存。(谓人心常常存在心中。泳谓心存时。也有邪处者以此。)朱子曰人心是个无拣择底心。道心是个有拣择底心。(拣。拣去其非也。择。择取其是也。人心有善有恶。是无拣择也。道心有善无恶。如拣择。然此与身无择行。口无择言之云有异。)佛氏也不可谓之邪。只是个无拣择底心。(佛氏心存时。固不可谓之邪。然未尝有精察工夫。则所存者只是无拣择底人心。)到心存时。已无大段不是处了。(虽是无拣择底心。而彼既能心存不动。则自无大段不是处。然非谓其全是也。)
与宋丈楚叟(丁亥)
顷教延平说郑卫之诗。皆得其性情之正云者。考之语类。太史公曰古诗三百篇。圣人删之。使皆可弦歌。伯恭泥此以为皆好人所作。然观于诗集传及论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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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无邪集注云恶者可以惩创人之逸志。其用归于使人得其性情之正云。则乃就学诗者而言。非作者之谓也。朱子盖已不取其说矣。但未知延平语见于何书。有便示及为幸。
与安护军(钦○癸巳)
种杞积逋庆吊。寻常内讼。而今者胤兄岭海之行。其事又有大焉。伏惟迟暮之年。倚闾之情。何以堪遣。想见处义甚明。迥出常情。天地鬼神。临上质傍。必当有扶持调护于冥冥之中矣。且如其间慎节非细。而旋即收复。亦其一事也。恭询日间。令体癃候起居若何。昨因季胤知海信至半而止。天伦之间。方欲跟往同苦。信息从此大矣。世间得丧忧乐。皆不足言。只看吾处义之如何。今贤器身虽困而道则亨矣。自令丈而视之。其贤于枉道从虚。日用三牲之养。不啻霄壤矣。区区相爱之地。不敢以为戚而反以为贺。惟望颐神自爱。以待天日之照。所拱以俟也。
答李参奉(骥相○辛丑)
霞亭赐书。始拜于岁除日。尔时三老联床。僮仆知欢。恨未得坐下风而承绪论也。乡约规节。非浅陋所敢与知。而但闻通同施设。略无防限云。此虽古义。而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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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情之所谐。末俗哓哓。谤议横生。恐不可不深加裁量耳。鄙意则莫若因列郡乡约之名而兼仿蓝田白鹿古事。至诚倡导。苟兆足以行之则渐次修举。以无负先定宪公刱始之意。如何如何。
答孙泰五(汇秀)
炎海淼茫。而蝉声满耳。此时吾古琴子正宜在竹院深处。读一部羲易耳。七滩之约。承命虽勤。而见今气候不佳。疾病世故又间之。非复做好事时节。柰何柰何。前书喻以管仲,百里奚人品高下。此乃相对时偶然说及者。而昔贤未尝有比方秤衡者。何敢臆说创论也。第以孟子于仲则既贬之。而于奚之出处则并论于伊尹。后人亦云伊尹,百里奚之事。皆圣贤出处之大节。故不得不辨。若仲之事桓公。何尝有出处之可论乎。孔子曰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是以事功而言尔。弟子职有嘉言。固非奚之所及。至若扊扅歌之忘其妻。乃君子之过。然稗记之说。不足据以为證也。盖奚是淳厖高古底人。才不足以九合一匡。学不足以诵古立言。但其人品甚高。德器深厚。缪公用之以显。秦人没世不忘。晋蒙其德。荆纾其祸。蒙叟知其心。邹圣称其贤。槩想其处心行事。平易正直。不反侧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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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径之中。而德施自普。这般人品。似终非仲之所可及也。如何如何。
答李都事(观熙○壬辰)
顷出小外归。见奎璧满室。既未能拜受惠书。从而稽覆。感甚悚甚。前书有愆候之戒。而端居宴养。自当有阳复之效。不任慰祝。杞喘息粗保。而年荒岁暮。百计龃龉。亦只得安之耳。俯惠新编。早晏究观。有以仰窥先先生德业之盛。兼以酬见惠之至意。三冬挨遣。即此足矣。澹屋丈近有问闻否。居观顷闻驾向玄苞。想亦为过冬计。启道近何如。先干甚大。而远近知旧落落难并。想恼心矣。
与黄丈同辅(兰善○癸未)
别后岁三周。而音闻两茫然。窃欲因风一候。而缘彼此无直便。虽或有转梯。而每在临时电忙之中。秖讨问寒暄而止耳。近热伏惟起居增毖。杞其间遭遇之险。已不可言。而昨冬寓于小伽山中。盖欲与樵牧为伍。而新得未期。旧步多失。柰何柰何。海内相知无几。而时又此险。同人之思。想默会矣。书何可既。惟蕲为道加餐。
与朴都事(致馥),金掌令(麟燮○庚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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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杞顷进席末。仰瞻文会之盛。又蒙诸丈不弃。命以扫尘之役。顾以私事多牵。信宿而旋。上负师门。下孤佥眷。归来耿耿。久犹未已。天气向暖。伏惟佥丈起居万福。啖荠攻淡。非老年可堪。而役巨势绵。大匠之苦心可知。副手数三公。能不懈终始否。近闻物力稍集。可见人心好德之实。第以刻手无多。竣事差晚。殊闷人意。然得以其间从容句检。亦是一事。盖校雠之际。贵在兼听。而各执己见。或不如总裁而独断。虽务简洁而删抹太多。易至没实。出处难究而擅改则有金银之讥。眼目多碍而曲避则招范碑之诮。与其作为以害之。不若依文按本之为得。凡此曲折。想在良遂总知中矣。更乞留念焉。墨跋久未能就。谩此塞呈。览后还掷是望。
与张都事(升远○己丑)
种杞于吾丈。有闻名之慕。宿世之亲。迄无一迹于轩下者何哉。盖其质痴性拙。中半以前。固未尝有意于当世英隽。及其累困而思有以自奋。则齿发已种种矣。中间两以事会。窃幸望其颜色。其馀或得之人士之过从者。或得之翰墨之流布者。而率皆匆卒略绰。无以得其久且全矣。天民来扣。悉吾丈动静颇详。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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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晚暮工程。不但在于披阅故纸。而胤兄达卿,天民。俱是后来之秀。因材之笃。想多赖于一家贤父兄也。种杞栖栖不定。志气颓惰。精力昏短。自分无以为进取之地矣。惟从游于师友之后。日闻所不闻。是桑榆志愿。而顾未可易得。切望吾丈有以矜念而拂拭之也。又有所禀。吾先祖茶圃公尝师事旅轩先生。今有祭文一通可考也。先生亦尝为先祖。述其大夫人全氏之圹志。今其两书皆见漏于原续集。此则印行之时。无本家人参涉而致然也。谩录呈上。虽不敢辄望收入。庶几有以知两家当日谊也。
与宋康叟(戊子)
中和说。不但见于讲录。中庸或问中已有之。然其以纯坤当未发者。其义尽精。乃是推究到十分尽头耳。槩而言之则复之一阳初动。而万物未生未发之时。知觉不昧而事物未接。其气象意思。要亦有相似者。况彼既藉重于第六书。则大义自好。恐不必屑屑与之较强弱胜负也。不论为坤为复。先下未发工夫。未知如何。此等巽懦之谈。想又发一笑也。
与吴侯(锡永○丙申)
讲学盛事也。顾今道丧文弊。有识窃叹。而教令一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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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听胥欣。有如穷阴之中。忽见阳复之候。不胜幸甚。第以本郡教授之望。谬及于种杞。是则有万万不然者。种杞学无师承。性复茸阘。环顾其中。未有可以为人师者。直以年纪老大。侪流扳援。遂有无实之名。致误閤下之听。是无异强僬侥以千匀。种杞所以缩恧恐惶而不敢承当者也。然人之扳援者。閤下试以问之。必将曰是例谦也是避事也。此固无以自明。而若其事状之著显而不容于推诿者。閤下试以问人。其或谓然矣。种杞于侪友中。最号虚羸。犬马之齿。不谓至于今日。而年满六十。气息绵缀。精神昏倒。杖出闾里。犹患僵仆。与人酬接。前忘后错。家间事务。漫不记省。书册翻阅。并行倚阁。盖赵孟之耄及已久矣。如此而敢望与一乡衿绅。周旋礼法。公服终日乎。种杞所居茶山。最在郡之东垂。距邑为五十里。其他坊面之远者百馀里。月朔讲会之时。种杞欲身往校中乎则衰力无由。欲家聚生徒乎则十室荒閒之村。了无多士支站之势。彼多士之赢粮而至者。亦恐疲于道路矣。如是而必欲强其所不能。则其究必至于抛却实事。备数文具。弥缝苟且。自误以误人。杞虽无状。未忍为是也。凡此二事。固一乡人士所共知。而特其引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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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际。未之及思耳。夫虞人之㫌。死不敢往。君命虽尊。义有不可故尔。况本郡儒风虽降。老宿相望。如杞之比不患无人。伏乞更于一乡道里均处。择取学术人望真可以承当此事者。使得从便教授。伫见菁莪育英之懿。则衰病之民。受赐已多矣。
答禹都正(成圭○己亥)
明德为心性情之总名。其释曰虚灵不昧。以具众理而应万事。这三句。固可以分属于心性情。然或者遂谓明德便是心便是性情则不可。朱子曰有得于天而光明正大者谓之明德。其与说心性情者。精采顿异。盖方寸之内。有许多名目意思。苟欲旁通则无不可。而若其名目意思。移步换形。则当各随其立言之地头而涵泳之可也。如何。
答李能伯(翊九○丙申)
年前戛过。警责甚至。然衰年事事。每与始谋相违。故不得已立定一法。虽情挚间。路出则访。不出则不访。以为如是而后可以保有衰壳。不然为墨氏之顶耳。幸恕之否。尊先集远荷赍示。有以仰见遹追之孝。甚盛甚盛。但校雠之役。托非其人。深恐无以副见属之意。然盛意不可孤。谨已尊阁几案。随暇奉玩矣。少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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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若何。
与朴季亨(英鹤○戊子)
春面且一岁矣。恭惟暮聿。静体震良万福。山深境僻。闭户看书。况味当日超然。区区夐仰。杞端居简务。粗可自遣。而惟是寒威抵敌不过。日事呵冻。蛰之能存身未可知也。一笑。鹤阳集彼时瞥见。只一斑子尔。然已觉入海观龙。尊家文学之盛。信乎其有自矣。杞顷因宾斋会集。见属以训长之任。意甚盛矣。然杞于此甚有不敢承当者何也。近世酒礼讲会之属。漫成文具。且易致訾玷。行当罢休。至于诗赋制课。似切于科年实用。而杞之不习此文。众人所知。岂有自不知方。而可以训人者乎。古云人各有能有不能。是则杞之所不能。使其有一分可能。则遵先丈之盛意。为后生之表奖。乃人情之所乐为也。亦何苦而为是规规觊免耶。老兄相知之熟。且在主管之地。望以此意禀议于佥丈硕。更敦可堪之人。以幸多士。以安私分幸甚。
答李守谦(埰寿○丁酉)
两岁珍函。次第入手。拜领庄读。如对风范。今又华宗人委访。细悉闲居寿体康健。胤器趋庭供欢。重有蚌珠之弄。可是晚景天饷。艳贺曷已。所谓晬韵。远勤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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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笔法劲正。意致高古。广文三绝。无以过之。谨当藏之箧笥。以为传世宝玩矣。种杞衰白昏跧。此岁为甚。脆质撑支得一回甲。理宜如是。眼前应门童。苦无长进。使人气闷。然此翁之得此已足。辄一笑而止耳。尊外先晚翠公状行。累蒙提教。敢不力副。但浅拙学不逮而人最下。何能作此等文字乎。中间妄有一二露拙。而辄有悔尤。故今则断不敢为耳。况种杞于此公。声迹本疏。不知而作。不几于诬乎。虽以尊教之郑重。义不可强颜。前到状草。并玆裹呈。千万谅恕也。
与柳景达(必永○庚子)
未见而有神交之旧。既见而有同衰之叹。况鹤会胶扰。虽欲奉寒暄而输悃愊。其道无由。惟是好古先生遗集一部。有孚惠我。百朋之锡。未足以况其意也。归家阅夏。闭户潜玩。盖不但问学渊源之懿。承授的的。而天人性命之奥。仪章制度之流。傍通曲畅。如烛照而数计。可备天地间有数文字。自恨精力短乏。一览之后。便如漏器盛水也。别后炎凉已禅。伏惟劬经实践趣况更何如。家庭子弟有可以传付者否。彼时一行定欲盘礴川水间。挹前贤之遗风。访古家之馀范。而衰躯怕涉。归策已戒矣。湖湘一造。所未敢计。而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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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崇明。无负岁晏之期。区区所仰望也。
答许退而(愈○癸巳)
承闻久住龙亭。有雠校之勤。伏惟兴居益珍。茂膺多祉。冥集重刊。是斯文大事。百年未遑之举。而一朝为之。仰认诸君子勇往卫道之诚。不胜叹服。如种杞者百恼千冗。既不能趋走于研席之间。然亦自念人微识浅。不足以备江淮之凫雁。惟是渠成之日。坐享其利矣。然既蒙见召。且有得于传闻之误。中心所耿耿者。不敢不预为诸公陈之。乞赐采纳焉。曾见先生集刊行者。首末未备。编缉未裒。此今日所宜广搜博访。使先生道德光辉。永有徵于来世者也。其或已见于原集而文字有可议处。轻加删改则甚不可也。何者。孟子曰圣人之行不同也。或远或近或去或不去。归洁其身而已矣。易曰同人。先号咷而后笑。夫以先生抱道山林。高视一世。故与并时诸贤。语默或不同。趣操或小异。然归洁其身则未尝不同也。故其言议之间。亦时有相规相切。各尊各行。而至以道义德业。相期于千载。则亦未尝不吻焉而无间也。后之人乃或见其异而不见其同。弥缝调剂。有如护短之为。则大贤心事。岂容如是。况老先生言行满一世。讳于此。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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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见于彼者。决不可以私意苟且而为也。所以为此言者。非谓诸公之有是也。区区既不能往同其役。故敢以过计之忧。为先事之规。无是则当一笑而置之矣。种杞今春。必搬归乃已。而汩没可知也。岂有暇及于他事乎。惟兄谅之。
答许退而(乙未)
承谕太极说。与晚翁不同。以鄙见则兄说固是。而晚翁亦不可为无见。但语太快耳。朱子曰太极者。本然之妙也。动静者。所乘之机也。机者气也。是气动静也。虽气动静。而太极乘之。则是太极之动静也。盖太极者。本然之妙也。由其本然动静之妙。而动静之机形焉则气亦理也。晚翁徒知机之为气。而不言太极之有动静则不明也。诸公但知理之动静。而不论所乘之有气则不备也。如鸣远至以为理机则古无此话。而朱子所谓形而上下者。不可分矣。然则晚翁之失。殆诸公有以激成之也。明德兼理气之说。亦未可非也。大凡兼理气处。必理为之主。故谓之理固是。然若有人硬言兼理气则亦任之而已。诸公必欲打破一气字。此所以枳枸来巢。空穴来风。而亦不自免于支离偏枯之病也。机字与妙字相对。妙以理言。机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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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所乘字与本然字相对。本然犹曰自然。所乘犹曰有事。是则太极虽曰自动静。而必乘气而动静。这动静字。正周子所谓欲动未动有无之间者也。继言生阳生阴则有形而专属气矣。这里极难说。臆见以对。未知合理与否也。
与许安山(𨙒○庚寅)
种杞钝拙孤蹇。虽以我性斋先生垆鞴一世。而未尝有执经请事之实。秖缘先谊之重。眷顾之厚。迥出寻常。固小子所印心不忘。而山梁既颓。报效无地。故冒而自列于门生弟子之间。以窃寓其区区慕庸之诚。求诸名实而或爽。质之悃愊而无愧。第以千里承实。心长脚短。葬未能负土。奠未能躬执。所谓慕庸之诚者。果安在哉。今幸刊所不远。其义可以竭蹶从事。而羁栖之踪。垫没殊甚。春间盖尝一至。观施设之大方。参校雠之末席。而倥偬往返。迄无所发明。只南望太息而已。属闻吾丈远驾相就。殚诚协图。不胜艳叹。先生厚德。入人已深。况前有诸公之竖帜。后有嗣子之干蛊。宜其远近闻风。出义弥众。常恐此事有戛戛之难。今而后无所忧矣。古云明镜为丑妇之冤。诸丈之向义益勤。而不敏之诛。益无所逃。然为斯文幸。为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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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喜者。又岂有彼此勤慢之间哉。异日渠成。第当享其成功矣。似闻锓梓已半。去就存拔之际。想已称停无憾。而文字一出。四方争观。定不可以草草从事。致有日后追悔无及也。此则惟在诸贤协心而终始之耳。引领向风。不任驰情。
答金文伯(兴鲁○甲午)
前书缕缕。泻出一腔血。读之钦叹。主辱臣死。义之正也。但既曰义则有可否之权。当事有官守者。死之可也。若遐散之人。不当其事。则徒死无义。至若奋义讨贼。又自是有才略者事。非人人所可办。巡远,杲卿是可奋之人。李士龙当可死之地。今无此数者则只得泯默以俟有事之日。然死者非可愿之事。可死而不死非义也。可无死而死亦非义也。然则所谓鸟兽窜伏者。亦时有之。非畏死也。恐其死之不合于义也。谢叠山崎岖岭海而不死。三学士亦迟留于沈逮。彼皆名位显赫之人。犹尚如此者。以有待尔。及其卒办大义而后。知其非畏死也。浅劣非可论。而执事之义正矣。然旋恐其不察于轻重可否之权。故谩及之。
与朴稚玉(海性)
忝迹乡邻。诵义之日已久矣。惟是屏居简出。未有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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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识荆之愿。辄自叹向德之诚薄。而一行踵门。乃在于斩然忧服之中。情哀而意迫。事左而辞谬。其在常情世态。所宜唾骂之不暇。而乃蒙容纳。重以轸矜其情。使此穷途含索之人。得以奉榇而归土。恩逾麦舟。感切铭肺。执事处今而行古道。无位而志于仁。倘推是心以行于世。将见功利之及物者普矣。岂止阽穷鸣哀之一种杞乎。第念向日之行。既不出于登门执御之计。而到今事定之后。益欲扶曳一进。以谢见念之万一。而自惟哀累之迹。不敢以更尘清轩。且区区感德之意。只在于湿桑之卒章。正不在颊舌间也。此意倘领许之否。
答吕伯茂(英会○戊子)
长夏听蝉。薄秋题凤。尽觉此生之无分也。然菊伴古宅。金英绕枕。叔慈慈明。应门而先后。此可以替故人一面否乎。冬初惠幅。无胫而至。忙手开缄。备悉德宇珍胜。过庭俱稳。伊又可慰也。乡约吾乡盛事。如杞无似。托名于指使之末而不辞者。以有越禽之恋也。今闻会事有期。所宜束装恭趋。兼做满堂盍簪。而夫日适与之值。甚可叹也。发文顷已略闻。而善俗之言。岂但文具而已乎。所恨不能引而伸之。俾有实效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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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许舜歌(薰○己巳)
乃者金陵。数月款承容接。既有以承绪论而资多闻。又作为诗章。以纾其羁旅湮郁之情。冥途之烛。空谷之音。盖未足以喻其意也。及其燕语从容。又有若许以心知。而不直为世俗之交者然。杞也何人。与闻玆义。退而思之。人不可以自大。亦不可以自小。有善士焉而为其徒则幸也。愚不自知其分量。妄欲以他山之石为攻玉之资。以足下之业已广矣而惟恐其狭。德已崇矣而惟恐其卑。既赞赞之不已。而又孳孳而思几及焉。是则足下之德日崇业日广。而平生朋友与有幸焉。故不敢效世俗趋走态。而辄有所献焉。惟明者有以采之也。足下诗尚晚唐。文袭弇州。盖已骎骎乎造其境。而世亦靡然向之矣。杞之愚独不安于足下之所已成。必欲易晚唐而为雅颂之什。绌弇州而崇朱退之书。足下亦许之否乎。纵未能遽以为然。且以刍荛之言而试加岁月之功。勿以淡泊而卑之。勿以平常而易之。著力做去。待有会意处。便是长进消息。此味日长。旧习自消。回视前日小家薄技。不啻泰山之与培塿也。岂不快哉。足下才高而气豪。志确而言直。可谓天禀之美。无俟于矫拂。然妄意日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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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之间。更下存养体察之工。使含蓄而不露。优柔而不迫。将见德器日就。望实俱隆。于道亦思过半矣。足下论古今人物。贯穿驰聘。听之若决天河而望海若。真千古一快。然于论议之殊。向背之间。似亦微有喜同恶异之病。殆非所谓好而知其恶。憎而知其善者也。更愿平心徐察。一好恶捐彼此。誉不徒誉而必观其所由来。毁不徒毁而必究其所以然。脱略于朋比之私。而惟寻求一个是处。则不但今日林下言出而人信之。异时需世立身之地。受用亦大矣。古人论人。或出于世俗见闻之表。而万世无异辞者无他。察之审而语之公也。不知足下以为如何。
与郑观彦(世容○庚午)
伏惟穷冱。尊堂体韵神扶万重。忧中玩绎之工。亦日有课程否。种杞一直悠愦。虚负光阴。自惟见弃于高贤之门久矣。复焉有论说可以往复者哉。然而尝闻古人之言曰君子尊德性而道问学。又曰博学而详说之。将以反说约也。夫讲学以致其知。力行以践其实。二者不可偏废。知而不能行。与不知等耳。然世衰道微。人物藐然。即今为士者。自时文杂学之外。能竖立文字。论列义理。如世所谓口耳者。已绝无而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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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望其能穷理反身实知实践。如古人之为学者乎。向也窃闻于士友传诵。既又参之以一再见闻。则夫所谓为古人之学者。惟执事其人也。是以引领向风。仰之若卷中人。以为安得朝夕望清光而陶冗陋。而顾出门无其路也。顷日之进。窃覸德宇充然。辞气裒如。有若真可以消灰鄙吝。而所请瞽说。亦一病一药。亲切停当。令人有耐咀嚼处。既荷爱人之无已。而尤验其践履中得来也。继自今窃幸时惠德音。以发昏陋。亦望益懋征迈。以式乡邦。使愚騃如种杞者。得以藉手扶持。不至为困蒙之吝。则亦执事终始之赐也。
与金五衍(景洛○壬寅)
宣城归路。始拟踵门。而御者先出矣。衰年失晤。怅如之何。谓外子弟历访。扣审花煦。宴养动止崇护。慰不可量。临川有耿迁之营。虽费心算。而不一劳者不永宁。异日幸升堂而目之。继以把酒石门亭上。亦平生偿心事。而第恐西昳不相待也。杞今者之归。宜病不病。还亦怪事。陶山七日之复可幸。而有千古之愤。可叹可叹。子舍以堂役有干。匆匆告归。甚怅然也。
与卢允行(秀五),声振(秀钰○乙未)
依峡虽曰得计。但闻土谷不登。贸迁亦艰。得无内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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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凋之叹否。夷变属耳。系是檀箕以来初有之事。我生何为而丁是时也。此非入深可免。非闭户可拒。到今秖有自靖自守。生死祸福。业已置之度外耳。胤郎来此读鲁论数篇。大率才不甚鲁而懒不自力。归庭之后。仍加钳勒。俾勿浪过如何。此时为后辈计者。得食则读可也。平生契要。至此而似无源源之望。临楮怅望。
与孙圣訚(廷訚○己卯)
近日和论益张。兽迹纵横。孰料吾生正见此事也。闻贤仲氏抵书頖中。至被斥配之举云。吾党中乃有此人耶。虽此瘖聋跛躄之伦。不觉闻鼓而增气也。且闻执事以此事忧恼。至于神观顿减云。槩想执事之心。非以此举为不可。直以天伦之间。岭海之苦。无以慰大硕人昕夕倚闾之情尔。然事到此境。只看义理如何。鄙意欲以范孟博李杜齐名之事。慰譬大硕人。又以蔡季通朋友相爱之事。奉勉执事昆仲。而得失祸福。盖不足计矣。若规规于情爱之私。不免有希冀怨尤之心。则此与世俗之见何异。殊非所望于平日者也。京行尚未回云。未知定配在何地。发程在何日。瞻望永叹。实劳我心。今又去金官而所颎颎者。不得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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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氏相别耳。
答李圣三(华久○庚子)
前冬付候。出于恋𨓏之馀。其后华衔见联札中。意谓此足以备往复矣。今又损惠长笺。慰藉有加。百朋之锡。未足以喻其意也。感感荷荷。因审春暮。静体候晏卫。景休滋至。孙曾满室。似此孤蹇迟晚者。最觉歆羡。岂不合长事之乎。杞蒲柳之质。重以病惙。盖外面犹若支吾而内实凋瘁。与平日务外循名。病證似一串。良可笑叹。金溪丧逝。吾党同恸。就圹之夕。不免持病往诀。而绍述无人。尤以为叹。来教乃有万不近似之指儗。老兄相知之熟而亦为此言何也。藉曰侪流间戏语非实际。而一言以为不知。恐不可不戒也。如何如何。衰暮盍簪无期。书末所喻。三复慨然。
答郑若仲(趾善○壬辰)
峡寓前此略闻。而风水甚嘉。肥遁得所。遐想不已。第审新元。承欢万福。湫喧虽近。而静养有道。正宜读书益力。修行益勤。区区祝仰。然此之去娥林已远。而今又违之。在吾兄则惟恐入山之不深。在下交则渐恨盍簪之无期。迟暮之年。参商之恨。此心当何如耶。杞寻乡已一岁。而苦无好况。饥岁荐臻。衰病交缠。虽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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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力问学。其道无由。况颓懒成性者乎。公厚兄近复何如。知挛孚有素。傥不扳援同住否。书末所喻。愧无以对。然尝闻谨厚者或欠于明断。故临事之际。不能辨别义利。此正吾辈通病。感下问之勤。辄以为献。在高明虽未必然。然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亦君子之所贵也。如何如何。
答郭君玉(㻀坤)
数十年前颜范。相对两衰。此心当何如。邻少之行。病未能作书。其归乃蒙先施。存问死生。且愧且感。伏谂早秋尚热。尊体晏重。人生六十。非进取时节。而犹闻炳烛之工不懈益励。此一事正副吾党之望。所喻鄙吝山积。世自有其人。而老兄反作自道语。如仆辈当复何说。各在衰暮。会合无期。隐侯之悲想同之也。
答金清汝(兴林○壬寅)
腊末书出外未复。感惶交挚。伏惟新元。燕养寿体难老。杞陶山之行。病与往返。而巾栉才数日矣。昨又自院中还单更招。不得不以来初启行。而远地重涉。正非衰病可堪奈何。今番则无踪迹之碍。而海底贵族人为斋任。周旋之地。尤可幸也。
答金仲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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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因左顾。追随数日。孤陋之幸多矣。不谓过蒙记存。又惠长笺。累累诲谕。皆出于赤心。令人反躬省愆。若针劄顶。此意何敢忘也。杞合下冗陋。不足与论于吾人家事。而重以立志不固。随遇随迁。盖尝妄谈口耳。是亦年少气锐时事。及此困踬碍窒。匍匐归来。其因仍苟且之态。反不如初无所事者。是则老兄所稔知耳。知行之说。敢不服膺。而所谓知而不行。其罪反甚于不知者。真可谓荤血涤尽。非老兄之精笃。岂能发此。三复以还。不觉敛然起敬。而尤愧不敏之无以奉承至意也。然尝闻古人之于朋友。有得其一言而终身行之者。以其所感者深也。杞虽无似。敢不益思自勉。以效其万一。而亦望老兄百尺竿头。进就一步。使此依靠师友者。有所恃而不恐。是区区之望也。
与尹仲悦(臣逵)
衰暮隔阔。瞻往益勤。忽奉贤胤。感喜可知。因审寿体震艮连旺。杞以肩臂牵痿。浃月呻呓。莫非衰相致然。从孙携置同室。足慰多年离阂之情。而但其斗屋寸土。了无区划之望。来头计活殊可念。农形大地同稔。食土之幸耳。奉晤未可期。而明春未可办得一肩舆。优游于鄙处及霞堂否。杞所不能而望于兄。殊欠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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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工夫。而其心则切耳。仁载兄昕夕相聚云。令人起想。
答郭孟老
向日之顾。惠我羁栖。而解携之际。茹怅尚多。今又损惠长笺。副以和寄琼琚。辞腆而意挚。益见执事之笃于故旧。非俴俴者比。奚但先施之未能乎。讲授之示。令人蹙然。此有一二友人。学勤而业专。乃讲授之所归。决不在老痴空疏之一伧父也。宾斋雅会。固所愿言。而但未知无绊掣否也。
答全灿玉(奎焕○己丑)
似闻閒居读书。日有课程。老年精力。何以及此。杞陆陆无状。已为老兄所觑破。而犹有家贫亦富之云何哉。岂以是教之耶。至若孟子所谓求我求外之异。自是善利分岐心术隐微处。惟实用力于此者。为能有以识之。岂想像臆度之所及也。每读通书颜子师友富贵等章。辄不觉颡发泚。今承明问。尤令人深省也。
答权仲化(秉贞)
陶山与子弟周旋。归又中路相携。而至家之后。倦惫忒甚。不省有亲友答问。逋慢大矣。前书枉托以易子之教。顾病昏卤劣。无以奉承至意。且野鹜不如家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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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以庭训加勉之如何。杞幸不病而神昏气敝。泄泄度日。朋友问目堆积。而识渐昧神渐短。近日则例以封还为事。是则于古无之。敢望诸君子怜其老而谅其情耶。是愧是悚。
与卢可晦(秀玹)
胤子倾逝。尚复何言。其人可惜。其业未究。此则朋友之叹。而念执事上有笃老慈闱。下有满室𥠧幼。而积几年教导之培养之。期见其成就者。遽尔眼前作恶。纵有古人达观。能不疚心。然悼死无益。且陨剥之馀。仰譬俯勉。看作第一义。既不可自为悼伤。而况执事积抱心火之祟。屡贻贤子之忧。今若触情而燔之。则尤非所以体化者意也。此非强作慰勉语。道理自如此。望入思议焉。如杞者与贤胤相知最厚。不比于世俗交游。而相从于寂寞之滨。讲论经理。为前头大经营。而孰知年少者舍我而先之乎。恸矣恸矣。令彧辈善茁。殁冤亦有经纪否。
答裴武益(永守)
昨枉今书。感刻多矣。仍审春阑。颐养体力与时康福。庇下节宣均庆。慰仰未可量也。斋会稠扰。虽蒙子弟委顾。而无话可说。第有分手之怅而已。何当奉晤。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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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之句。良觉怆然。
答朴伯翁(在馨○己亥)
每想云门山水之胜。秪怅望停云而已。忽纡问字。重以文集九𢎥。弊案生辉。贫儿暴富。感荷又可量耶。承审履端。耽经味腴。定想神观益胖。过庭诸友。亦皆学裘学箕。毛羽已成。区区攒贺。先庭问学之优践履之纯。曾所耳灌心艳。而恨未及获私于轩下。今承赍寄遗墨。恍然如承謦欬而奉绪论也。杞蒲柳已衰。草木渐长。所谓少不如人。而今已老矣。东仓是先祖寓乡。甚欲一造。以寓桑海之感。继以入芝兰之室。发白石之藏。而两脚已蹒跚。恐其终不得遂而止矣。
答卞乃弘(宗铉○辛丑)
故人一书。经岁未覆。自讼多矣。谨候中春。体事晏护。近耋气力。尚能晨兴诵经否。衰懒者不得致身于其侧。寻常耿仰。杞昨秋得病。迄今未祛。筼筜迟暮之感。转觉有味。承有见顾之意。然以我推之。可认其不成行矣。惟俛焉孳孳。以副损友之望。千万千万。
答朴仁举(来洙○乙未)
贤器之来。手札郑重。第以书中有不堪当之称。贤器又见属太重。似亦庭教所及。为之怃然失图。吾辈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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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以知心。则只当相处以实心实地。不当游辞滥饰。相归于虚假之科耳。千万照察焉。霜晚日温。兄体动止更何如。子弟老成。诸孙日茁。倚窗眄庭。足以自乐。何修而得此福也。泰汇丈之逝。闻之愕然。年光晼晚。党友凋谢。还自悲耳。
答安振五(珉重)
一时游从。已属瀛海故事。自贱迹羁寓于并乡。而便作江湖之相忘。赋归之后。声息若可接。而兄于此边亦渐不能源源如畴往。是亦人事之所不免者。手翰忽坠。如对须眉。如接语言。所愧者先施之未能也。因审比冱。兄体晏重。仁乡旧交极多。而一别参商。每念不能置也。杞寻乡之日。缚二架茆屋。今始入处。而插架置书。缘窗对砚。贱子生理便足。然但此间三岁失秋。无以为计。如闻吾兄亦清饷减前。未知不以为念否。
答安声玉(镇远)
昨秋枉临尚感。子舍来又惠以书。何先施之若是耶。因审春暮。燕候起居崇护。杞浪走无端。今幸少定。然气息益绵。昏愦度日耳。致行汩汩。不能究所蕴。所谓既见。无话可说也。怅如之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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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李景观(光鲁○庚子)
并世而不相知。四海九州何限。而每念耕隐先生以清风直道诏后人。永阳又为遗教之地。意必有穷居笃行之君子人。而私居僻左。第抱责沈之愧而已。忽花山一雅士。擎致一角封。云是夏泉丈人有惠于长者。开缄圭复。有以窥所存之妙。所积之厚。向所谓穷居笃行之君子。即执事其人也。何幸何幸。就审年位已尊。遣语大恭。怠缓不敏。未知何以处此。缩恧不自已也。伏惟仲春。尊体寿候万福。杞琐琐无状。辊过六十四寒暑。不论志业丛脞。即日用酬应。悔吝山积。何由得致身于直谅先进之侧。与被资警之益耶。澹屋丈闻日与相从。尤使人翘仰。
答郑应天(容九○乙未)
别后序已改而节物殊观。支颐静坐。辄起同人之想。忽得琼函。副以山果佳品。赠我厚矣。何以为报。靠审行冬。起居冲裕。杞衰懒转甚。无可言者。惟以六十之年。始见世人之所谓滋况者。此一事差强人意耳。用翁峡驾难回。鳣诲无期。后生之所共兴叹。而至若鄙人之云云。传者误也。然凫雁之去来。何关于此世也。良愧良愧。
与金景观(永运○戊子)
东游联袂。暮年乐事。而辄复数月矣。追思黯𢝋。和煦渐生。伏惟兴居有相。春厨渐冷。租吏临门。用心之苦可认。第切同病之怜耳。三迁识本不合作。而聊为故人作志喜资尔。刻石之云戏耳。正当罢休。而旋念一时所述。纰缪处极多。故不免删改以呈。幸令善书者写置一本。使异日兄家子孙。知吾二人之有心契足矣。易字以名。盛意固好。然此与墓道文字有别。只是朋友间相述则可字而不可名也。幸谅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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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孙汝卿(昌铉○壬辰)
每念高居人物之盛游观之懿。只叹梦不识路也。天寒岁暮。伏惟起居燕相。斋记率尔草上。露拙是愧。然斋名而习。犹可作老生之常谈。而至若美号淡韦等扁。必须有笔势标格者。方可以道得老兄心事。幸勿枉索下俚腔调也。
答崔大圭(性奎○甲午)
渊上之别行一岁矣。谓外令嗣光顾。副以长笺。道别离而抒情素。欣感交至。就审履端。閒中动靖万福。杞添齿愦愦。无足仰道。而今年则得与至亲迎岁。自是衰年一事。儿息虽就傅。而蒙蔀特甚。殊闷人意。允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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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闻灌耳。而见之尤艳。如许好资地。正好充之以问学之功。此则惟在贤父兄导率之方。区区祝仰。钝根何足言。而来书谬加推奖。且有将来见寄之意。不敢当不敢当。记曰择师不可不慎。兄岂不讲到耶。愧愧悚悚。
答李文善(宗杓○庚子)
以隐侯而怀漳滨。意绪可知。即承先施。重以二妙启顾。感浣当何如。杞虽无病可指言。而气短神枯。等是病尔。东行才返。澌苶殊甚。亦不无沧浪之怜耳。俯教两件文字。其一谨拜命矣。其一以叠冒为嫌。故议及贤胤。以兄衔代述。子孙撰其祖先文字。世自有此例。未知盛意果何如耶。必欲否者。更求于秉笔家如何。
答蔡定汝(宪植)
寻数之役。硬着脊梁。渐进其步否。杞饱经寒暑。衰病已安矣。安有意况可以接引后生也。前书猥有云云。令人汗沾。斋韵拟议未成。可见诗思亦枯渴。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