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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斋先生文集卷之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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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斋先生文集卷之十五
 书
  
渊斋先生文集卷之十五 第 250H 页
答柳可浩(钟源)问目
 人生而静云云
人生而静。朱子答严时亨书。与诗经序。不同云云。来示似乎泛看文义而然也。须于以上二字。更加深察。如何。
 人物性同异云云
孟子生之谓性章。人物性同异。是就气质而论也。若如来示则殆与告子之见无异。幸复察究章下注。如何。
答金坦甫(永胄○丁酉八月十八日)
索居穷山。声徽渺然。耿耿怀郁。靡日不勤。金君性刚。来自寓乡。袖传惠札。如得天外人消息。而栖遑道路。为之闵甚。此亦玉成也。随遇安分。顾非知命者之事乎。想有默契于邹圣不能移之训也。金君说及娓娓。而顷岁义举。足下以为正正堂堂。质诸鬼神而无疑。世间一种携贰之论。视若痴人之说梦。辞锋严厉。慷慨忠愤。气凛秋霜。此可见平日所学之高。所守之确也。然君子辞气。不可不念也。且义理天下之公也。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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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虽有异同。当思益究其精。而不可遽自恃已也。甲者之失。甲不能见。而乙能见之。乙者之失。乙不能见。而甲能见之。故君子所以贵穷理也。彼嚣嚣之说。固不足论。而愚于足下之言。亦不能无惑于心。岂足下之见过高而然欤。愚见有所不及而然欤。大抵义理。参酌时宜。然后可得十分而无悔矣。天步孔艰。遭此书契以来初有之变。凡我 先王遗民。孰无握爪嚼龈之痛哉。岭湖之旅。固不负休养之泽。但恨做时不如说时。未闻有讨贼之实。而擅杀长吏。残害民生。终至狼狈。安得谓携贰之说无所自而起哉。譬如诗家。则悬题虽善。而作背程式。反使其题无色焉。适足为志士之慨叹也已。见今事势。虽使管,葛当之。未能容易下手。而况无管,葛之才与位者乎。士君子出而不能扶持斯义。则当入山中。守志讲明。以思扶持于不扶持之地。亦可也。范兰溪,许白云之事。岂不为今日之所当法哉。以我国壬丙之事言之。倡义与守义。并行不悖。故先辈各行其志。使天理民彝。赖而复明。而未闻有后贤之论得失也。今之时比于壬,丙尤有所异者。则恐不若全吾所守以俟千秋也。此出于不得已而似无他道理。盖扶持是物者。岂有间于出与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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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愚意亦如此。故含忍入山。以不染颓俗。为献靖计。未知斯果无害于义。而其情则极戚矣。高明以为如何。
答金坦甫(己亥九月十二日)
满纸缕缕。足见高明所守之笃。而当今义理。恶乎定一。高明所谓第一等者。不合于愚见。愚所谓第一等者。亦不合于高明之见。盖所见不同。则无怪其议论之相矛盾也。第告先文中。林下隐逸四字。意有所在。高明如有所疑。则讲而明之可也。嘿而置之可也。顾乃不出乎此。而告质先灵。是岂十馀年相知之谊耶。日前已有所闻。而心窃讶惑。承示诚不胜慨然。大抵义理务在平心看得。不可偏执而自信太过。更加三思。未知如何。
答李重九(承旭○壬午十一月十七日)
行会文字。鄙亦得见。而其塞路滔天之势。恐有焚坑之祸。其所忧虞。讵有既哉。盖彼说弃礼义。绝伦纪。专以货利为尚。驱人类纳于禽犊之域。孰意我五百年文明之国。颓了于二三人之手乎。向来其徒咆哮之言。尤极寒心。尧舜所治。只九州之内。而今则率天之下。皆为统合。此与荀卿所谓尧舜伪也。桀纣性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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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孟子。乱天下者。同一流也。士之诵尧舜孔孟之书者。固不欲立于如斯之世。而若吾辈。必作愤死之鬼后已也。奈何奈何。近闻胡倭两边。又成朋党。数人各为主张。朝著靡然。从此华夷无别。恩雠易处。数百年所守含忍之义。扫地无馀。遭此怀襄之世。虽有武侯经天之才。文山贯日之忠。势莫售其能。则出而扶持之道。诚不可行也。采薇之老。蹈海之士。岂乐为哉。故愚以为处而扶持之外。似无他道理矣。幸以时与义。参互商量。如何。
答李重九(甲申六月八日)
相揖礼图说。年来讲会。虽引而行之。尝于程朱及我东先辈文字。未见有考据者。心尝致讶矣。近日有一士友。以书问之。盖此礼已行于鼓山门下。则或尝有质于函筵否。人言退陶所定。而不见于文集中。考何为的据耶。设为退翁手定。此与冠饮射诸礼折旋周旋等节。大有相左。画设天地方圆之形。已进而忽退。复蹈初行之地。揆以事理。恐未稳当。诚难遵用也。愚意则参酌冠饮诸礼及先贤所行者。略为定式。使讲生。习之似好。未知如何。
答崔圣固(东敏)问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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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大全,溪谷神道碑,郑楚甸夷。
春秋郑伯以周之侯服。被楚庄猾夏之害。盖溪谷所制之文。全篇命意似是。引此以比南汉之事耳。
 仁兴君墓碑。许文正墓门碑。
许衡门生。为颂其师。而立碑墓门。不止二三。本文已自明白。有何可疑者耶。
 褥蚁云云
战国策。安陵君。谓楚王曰。大王千秋之后。愿以身。拭黄泉。蓐蝼蚁。蓐。韵书褥同。
 佥枢李公安认墓碣。婺女柽槔云云。
婺女。是婺州。柽槔。是朱子之仲季父。
 闵仆射神道碑。姬水姜水云云。
国语曰。黄帝以姬水成。炎帝以姜水成。(成生长也)故以姬姜为姓。颜师古曰。二姓子孙繁盛。美女尤多。遂以姬姜。为妇人美号。
 或问禘章。知其说者。指谁而言耶。
知其说者。非主祭者。亦非圣人自谓。乃泛指其知其说者也。然非圣人。不能知也。
 孟子生之谓性章。犬牛人之性。孟子只就本然之性偏全处而言。未尝言气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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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然之性。何尝有偏全之异。既谓偏全有异则是气也。
 食色性也章。孟子曰(止)告子所告。则先义外而后仁内。何也。
仁内义外。莫说到孟子告子之旨同与不同。大都皆以仁内之意则同。而只义外不相合。故告子先以义外立论耳。
 性无善章。天生烝民(止)。知道乎以下有二故字。而下故字不可无也。上故字则似不衬贴。
上故字。应天生烝民之义。如此看则文理连续。岂不为衬贴乎。
与申得求(丁酉八月八日)
窃见高明答家儿书。有天亦有人心云云。愚之所惑亦甚焉。盖玆论说。岂欲发前之所未发而然耶。自古圣贤许多论天。而何尝有以人心强名之者哉。天之心当谓天心。而不当谓之人心也。栗谷先生之天无血气。故只有道心。人则有血肉之形。故有人心之说。明白无些子绽漏处。而至以为记者之误。且寒暑灾祥之不得其正。先生既以气数当之。而高明独曰人心之流也。或有明知的见。如是立论耶。近世学者。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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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有自主己见。其于先贤之说。有所未契者。则曲为援證。张皇说去。恐非尊畏之道也。不谓高明之言。亦近于此。深所未晓。故敢摅鄙衷。勿咎详教之如何。
答申得求(戊戌三月)
两条示谕。虽其考證之详且密。然大意不过主前说而张皇之。故愈详而愈不合。愈密而愈相背。今且不暇悉举。而只得略言之。栗谷论天地之气。有本然失本然之说。而其要归之于人之道心人心之分而已。未曾明白说破天亦有道心人心也。且朱子谓气有善恶。何尝有天之心。亦有善恶耶。至若理气通局之说。必欲执著愚之天之性健而不顺。故能生覆而不能成载。地之性顺而不健。故能成载而不能生覆之语之病。而增衍枝蔓。然愚未见其必违于通局之义也。朱子曰。纯是阳所以健。纯是阴所以顺。又曰。此性如人之气质。健之体便是天之性。健之用便是天之情。以此言之。健顺岂独专指理而言乎。大抵来谕捏合前语。而欲强通己说。然高明之不能使我为高明。犹我之不能使高明为我也。从今以往。各守所见。各尊所知。而更不必以此等之说。相问辨可也。问辨之道。本欲觉其所未觉。知其所不知也。今高明。先立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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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帜。而以忿挟不平之意。渐至层激。曰未知手书虽存不可信。而必从不通之语录。乃尊畏先辈耶。曰门下自道也。曰方且恶人压倒弹驳。而乃复有此。此亦栗谷手书不可信之验耶。此等意思。非一而足。夫其争也君子。而如是攻迫。诚极慨叹。顾此穷山一老物。固不足以轻重。然自愧平日之言无以取重于人者耳。
答卢应奎(壬辰五月二十日)
邪说之炽行。固由于俗尚之趍利也。墙外肚内之论。诚然诚然。近日东学之说。又将有易天下之虑。而其所为教。与洋学大同小异。昔孟子之辟杨墨。为其近于禽兽也。则况不如禽兽者乎。沦胥之祸。极为寒心。而世无辞辟之人。任其炽蔓。是亦气数所关。固无奈何。然力行吾道。使益光明。则彼之邪说。自然若雪见晛矣。今日吾辈所可惧者。志不确则易入于奔波。知不明则易迷于所由。是岂非同志之相为勉励者耶。东来之忧。人孰不有。而往来文牒。果为的奇否。持斧进疏。当时只有赵先生一人。则此非人人之所可责也。而况如草野之贱臣者乎。从前犯分。非止一再。则僭踰已极矣。自靖自献。是为贱臣今日道理也。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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眷眷之意。虽深感戢。而愚见如是。更加谅教。如何。
答吴道亨(彦泳○甲辰八月)
年前惠书。令人骇愕。栗,芦两翁有灵。辨质于九原之说。是何言也。自古侮贤者何限。而未有如左右。阿惑之甚。亦未有如左右。是冠儒服儒之所可忍者乎。尊栗翁之人。不可暂留于案头。即为还送。则所谓长者此举。其果当乎否乎。数年置之无言矣。今春忽有寄书。兼送海衣。此或使愚欲解其疑而然耶。愚疑依旧自在。则此亦义难冒受也。盖审慎文字。不可一毫放过。而左右之如是无难。是岂士者之口气乎。实非本心四字。似出于衷情。则幸须善养。而为日后鉴戒。毋至外诱所夺。如何。
答宋心源(性浩)
 立极之极。以语类所论建极之意观之。则恐似是标准。而尤翁乃以太极释之。未知如何。
极字。朱子之训甚备。而文正先祖。以太极解立极之义者。恐谓是立至极之理于此。而万民可以为标准者欤。若徒然曰立个标准云。则不审可以为标准者何物。极不可直解标准。乃所以行此至极之理。而可为标准者也。况语类。有谓天只生得许多人物与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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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道理。然天只自做不得。所以必得圣人。为之修道之教云。则修道立教。只是除一个理字不得。
 规模之大。前儒多以三纲当之。然语类。有明德新民。犹不足为规模之大云。则以明明德于天下一句当之。恐无害否。
规模之大。语类既谓不成独善其身便了云。则不得不有新民底工夫矣。明明德于天下者。乃所以为新民者也。明德新民。犹不足为规模大之语。见于语类何板。道夫录曰。明德新民。便是节目。止至善。便是规模之大。此言恐详之矣。
 
栗谷曰。心性情。统称明德。沙溪尤庵说亦同。农岩曰。明德。指本心而性情在其中。梅山曰。明德。心之尊称。渼湖近斋亦云然。则诸贤说。各自不同。未知何者为正论耶。
明德曰心曰性曰气。是近来诸贤争辨之纷纭者。然若单言心单言性而可了。则朱子何不直以心性字解之。而必用许多字。使人不晓。且于是心是性之问。何不直因其语答之。而更引横渠心统性情之说乎。
 文王诗一节。只是论至善之目也欤。抑或论知与行也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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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善之目看之。似为得。
 莫不有知之知。作知识看耶。作知觉看耶。
从知识看。似胜矣。
 正心。宜兼体用。而有所忿𢜀。体之不虚也。不得其正。用之不直也云云。何可恃其本正而不加正之之功也。
心有所忿𢜀恐惧好乐忧患。则已自动了而为情矣。须将敬以直内。使物未接时。如鉴空衡平。及物来而顺应。则何得谓无体用下工夫耶。
 楚书舅犯两节。以章句观之。恐只是不外本内末之意。而老洲以楚书以下。谓之言用人。似未必然。盖惟善为宝。犹可以用人言也。仁亲为宝一句。何尝衬贴于用人之意耶。又曰。楚书二字。疑是秦誓之误书者也。未知如何。
楚书舅犯两节。愚意亦如来示。而楚书之谓泰誓。诚不能晓其意也。
答林士尚(炳志○丁酉九月)
 爱日箴。冰炭尔衷。
冰炭尔衷。未详其出处。而韩文公云。毋置冰炭于我肠。或取诸此意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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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览。何以谓乙览耶。
读书。以笔志其止处曰乙。汉书东方朔。初上书。人主从上方读之。止辄乙其处。读三月乃尽。后人因此。而谓御览。为乙览。
 静中有物之物。朱子有以理言。以知觉言。以敬言。三说皆通乎。
静中有物之物。朱子果有理与敬知觉之说。而三者似各不同。然究其理。则三说皆通而不相害。
 偃月格天
偃月格天之奸。唐李林甫。有偃月堂。宋秦桧有一德格天阁。故引而用之。
 弧矢铁柱
弧矢铁柱之柱字。与杖字义同。铁柱是杖名。东坡集中。有铁柱杖诗。
 华元乐举
华元乐举。宋二人名。左传成公二年。葬宋文公。用蜃灰。益车马。始用殉。重器备。椁有四阿。棺有翰桧。君子谓华元乐举。于是乎不臣。
答闵文善(元赫○庚寅四月)
所询服中赴举。慎独斋曰。降大功。虽与期丧有间。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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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情义。葬前则不赴举为宜。推此则葬后。似无未安之义。而高明所服。既是正统所降。则参以程子祖父母服内。不当赴举之说。恐当与他降服有间。惟在自处之如何耳。
答闵成夫(致教○壬寅四月念九日)
当此异言喧豗之时。读书种子。几乎绝矣。而惟贤者会友静处。日以圣贤书讲磨。是为今日盛举。真可敬可贺。而若进进不已。则天岂不遂吾愿耶。曾传疑义。语类以为看大学。先看前后经。是盖经一章之分经传。而前三节。即孔子之言。为经中之经。后四节。曾子发挥而述之。此为经中之传也。其下传十章。皆是门人记曾子发明经旨之意。朱子有何的据而言之也。自诚意章以下。皆有所谓二字。似为明證。且细考章句或问语类等书。其意已著。恐无有可疑者也。大抵曾子门人非子思。则难记其所述之意。如中庸之慎独修省。吻合于此篇之诚意慎独。幸更商之如何。
答闵希范(龟镐)
岁暮雪积。谓外惠翰。从何忽坠。忙手奉读。慰豁之极。仆衰颓转甚。只俟符到。而至于寻数。非徒应接之烦。冗务侵寻。不能安心静虑。何能专一耶。如是而收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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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之效者。未之有也。愿贤者。不舍好光阴。俛焉孜孜。得无到老追悔。如何。岭外发论事。鄙所茫昧。而坐受彼边唇舌。想必入聆矣。其喧啾颠末。不可以书烦。留俟早晏面悉。那当一枉。停云之思。无日不有耳。
答宋文甫(宪植),瑞中(宪逵)问目。
 心字。近日士论。或主理而谓之心即理。或主气而谓之心即气。未知是如何。
理气之说。先贤论之已详。今人未深究乎本原之地。而只据言语文字上而信口说话。故互生歧异。主理主气。分裂多门。此是近日大弊。愿贤者。慎莫如此。先须将圣贤书。反复详读。而于自家治心修身之端。煞用工夫。消以许多岁月。自有所见得处。
 孟子生之谓性章。盖告子全以气质之性谓性。故孟子亦以气质之性诘之。而今者一种议论以为孟子本不言气质之性。则此所称犬牛与人之性。皆指本然而言。非谓气质之性也。夫以本文欤字及注解然则二字。察其辞意。则孟子之以告子之言。反诘告子。而不及言本然之性。可谓明白。而众楚咻之。伏乞一言打开。
生之谓性章。所论似得。语类云。三节语。犹戏谑。然只
渊斋先生文集卷之十五 第 257H 页
得告子不知便休了。竟亦不曾说得性之本体。是如何。详玩此段。则不攻而可破众楚之咻矣。
 语类云。运动蠢然。人与物无异。而仁义礼智之粹然者。物则无也。盖物中有知父知君者。此非粹然处耶。
粹然云者。仁义礼智完具无杂之谓也。安得以物之一点知父知君者。当之耶。
答宋生(道焕○戊子九月)
病蛰穷谷。与世相辞。不料高明何以记有而远寄惠问耶。良感腆念。罔知攸谢。仍审早就有道。熟讲义理。远游辽蓟。遂成大观。顾此井见。尤不胜其歆艳矣。且紫阳遗墨。 皇朝御笔。当此邪正无别。华夷相杂之时。吾党之宝重。当如天球河图。而高明之奉来海外。实非偶然也。诗人所谓怀我好音者。果为今日道也。
答金生(钟洙○己亥四月)
所询疑义。略陈愚见。盖大学之纲条。无非絜矩底意。而格致。所以明此矩。诚正修。所以正此矩。即明明德之事也。齐治平。所以推此矩。即新民之事也。然独于平天下章言之者。以其推广之极功矣。枯槁之物。亦有理气。栗谷云。枯木有枯木之气。既有枯木之气。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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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无所枯之理哉。幸更量示。如何。
答秦生(尚友○甲午四月)
曾未有一面之契。而旷然开怀。宠以崇牍。是岂斯世易遇也。且满纸缕缕。无非忧时忧道之语。则于以见高明之心。而一世颓然之中。尤令人大醒心眼也。然闲圣距诐。果何等大贤之事。而足下误听虚声。遽责于愚陋者。无乃为君子之失言乎。韩文公尝曰。释老之害。甚于杨墨。韩愈之贤。不及孟子。今邪教之害。百倍于释老。则寻坠绪而回狂澜。岂可拟议于不及韩愈氏之远者耶。窃惟皓天。虽云不复。千秋必返。理之常也。抱圣贤之遗书。与同志。随分讲明。以归于朱先生所谓主人边人。是所区区至愿。而前日尊师门劝励之意。亦皆这道理矣。又蒙此眷眷于高明之口。此殆天相斯文。使剥尽之阳。其或有绵络者耶。
答金生(柄辉)别纸
齐戒。古礼七日散斋。三日致斋。而家礼始言三日。尤翁以为今人十日拘忌。似必甚难。故家礼之文如是。盖备要。亦从家礼。而为今日遵行者也。然如有贤孝之人。依古礼行之。则不亦善耶。
忌祭哭先。当以逮事为限。而其于祖考妣。父母哭尽
渊斋先生文集卷之十五 第 258H 页
哀。而孙独以未逮事不哭。为未安。故遂庵以为从厚可也。
凡祭奉主出入。由于西阶而行之。以其神道尚右而然矣。非如宾主分东西之义也。西阶上设卓。盖留椟于卓。只出神主就座耳。
并祭考妣。虽非礼之正。而本于人情者也。然既以三娶。难于共卓。则只祭当位为是。若不安于心。则据初祖祭仪。同卓合设。而但饭羹盏盘。以为各设。亦好矣。烦渎之嫌。不须言也。家间不净。以纸榜行于支子家。芝村以为先告事由于家庙而后行之也。然今世未见有行之者矣。墓祭虽非古礼。而朱子既著家礼。则岂敢轩轾于其间哉。
答金生(喜昌○癸未十二月十四日)
别纸所问疑礼。礼经无男主。然后用女主之。既有出后子与季子之子。则妇人恐难主祭。且出后人。还主本生亲之丧。有违于别嫌重统之义。不得已以季子之子。权主祀事。以待长孙立后之意。告由于亡者灵筵。似无大悖矣。题主则宜阙旁题。只称显祖考为可。此实严宗统之一大防也。外孙奉祀。朱子既以非族之祀为训。则此非礼之正也。若或权奉。当止于外孙
渊斋先生文集卷之十五 第 258L 页
之身。何可累世。奉其祀耶。
答李生(容奭)问目
 孟子曰。尽其心者。知其性。(止)有何分别。
朱子曰。尽心知性而知天。所以造其理。存心养性而事天。所以履其事。不知其理。固不能履其事。然徒造其理。而不履其事。则亦无以有诸己。观于此。则用工之先后。可以知矣。而小注陈潜室之说。亦为详悉。更加细考如何。存是操而不舍。养是顺而不害。岂有心不存而养其性者乎。
 中庸曰。其次致曲。(止)中庸之道。以不偏为贵。
致曲之曲。朱子释之以一偏。此偏字。不是偏倚之偏。乃是善端发见之偏也。
 大学八条。言心而不言性。言意而不言情。何也。
大学八条。言心而性在其中。言意而情亦可见矣。
答林生(宪圭)别纸
所询明德之义。朱子及尤翁。皆以心性情之全体。论明德。则具之应之。虽属于气。而不可专主于心也。人心道心。金厚斋曰。当寂然不动之时。只是浑然一心而已。至感而遂通之时。此心之发。生于声色臭味者。主于形气而言。故名之曰人心。原于仁义礼智者。主
渊斋先生文集卷之十五 第 259H 页
于性命而言。故名之曰道心。此说益为明白。且人心朱子以为流于不善。然后始谓人欲。观此。亦可以知或说之得失矣。
答金士安(容秀),士圭(容复。○辛丑腊月十七日。)
病蛰穷山。与世相辞。不识佥君子何以记有。而施此未面之先书耶。俯托文字。其在慕仰之地。何敢以文拙辞。然而既有序跋。则又此有言。徒为赘而已。至于近日所遭。事系伦常。而文迹有可考者。则其所辨明。惟在执法之司。又何必询及于愚陋耶。
答韩生(直教○壬寅七月四日)
华阳之游。实非浮生细缘。而商山歧路。至今可憎。意外手墨。恍复如对讨。何慰如之。矧审省履佳迪。丌课有相者乎。贱状。依昔愦愦。而避暑于山亭。仰对壁光。俯听泉声。尘外嚣嚣。了不到耳。是足为向人誇者。好呵好呵。别纸所询。无足致疑。而何有此云云耶。泰伯之至德。指让位而非谓断文也。七情之喜。即乐字之意也。破坟出柩。既有南溪之说。而出柩告由。愚所未闻。受服则在于出柩时也。心丧禫祭。当十五月。行祭于几筵所设处。以禫服。至二十八月朔日。哭除于墓。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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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徐令(𨯶淳),申主簿(鹤均),沈主事(宜承。○甲辰七月。)
俯教缕缕。深荷不外之盛意。而纷纭至此。诚甚不幸也。当初印本未删。虽缘鄙等之无识。而春翁后孙。不思从容议处。如是张大其事。岂不为慨然者乎。且语录。本出于门人之手。则过翁三条说。刚斋尝闻而传我伯父。故伯父记载语录中。今以不在于过,刚两先生遗集。谓之为刱说。其可乎哉。佥执事不察语录之本例。而但据其后承之言。认为明證。而曰从何考据也。曰以为轩轾也。曰非尊贤崇祖也。此等语。诚可愕然。在鄙等今日道理。惟欲含默无辨而已。未知佥执事。以为如何。
答芦沙门生(赵性家,李奎永,崔琡民,郑时林,郑载圭,郑义林,赵相燮。○壬寅八月。)
俯教事。不幸曷极。猥笔命意。果是未安。而知旧来问。辄以此非今日所汲汲之意为言。而今承藉重门下。胥动浮言。以为惑人招党之谕。是诚不谅愚意之所在。而如是为教。盖招党二字。果是衬贴者乎。至于告同志之文。亦曰名尊栗谷。而乃踵柳㮨之套习。是何说欤。其于辨之之地。如此云云。诚甚慨然。而恐徒增士林之纷纭也。猥笔末段。既有不敢挂他人眼为训。则今此入锓而寿传者。似非尊师门之本意也。亦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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佥座下尊师之道也。凡在相爱。语甚触威。倘赐恕谅而勿诮否。见今善后之道。不在于他。幸须再思。裁处得宜如何。
答曹氏门中(龙淳,政淳,铉承,秉镇。○甲辰五月。)
先先生神道之文。先祖所撰。尚未竖立。诚甚慨然。而今因士论之齐发。有此盛举。闻不胜钦叹。世系之与谱牒相左。似是当时缘于状草误录也。果难以此入刻。则丽朝外祖之祖字。改以孙字。自国朝至六代祖十七字删之。亦未知如何。朱夫子称东溪之说。此本出于邹圣之语也。先祖引以赞颂先生。盖非取高公之气节而比之也。专以归重于百世师。则岭外携贰之论。奚足为呶呶哉。俯托追记。此不可无。而事体甚重。岂人微文拙者所可堪任耶。然难孤佥座盛意。不揆僭猥。构呈数行。或加修润而左右之。如何。
答密阳儒生(壬辰二月二十三日)
病伏穷山。与世相辞。不料佥君子何以记有。而询及儒门慎重之事也。以若人微。妄对赘说。恐涉猥越。而尊贤之心。彝性所同。则敢不以愚见。略陈衷情耶。文集刊役。缘于门人录而中止者。似不知轻重之所在也。窃惟毕翁门人录。当以寒暄,一蠹为首题。而如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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璞斋(纽)信笔为难改。则依前所录。而赵恭肃,孙愚斋诸贤。列书于杨公(浚)之下。略记其事实。以为悬注恐好。而议论之携贰。诚可慨然。俯托跋语。安敢辞也。而势难轻易奉副。不胜悚仄。敢望恕谅耶。前春历谒先生之墓。则封茔被汰。龟石剥落。其在瞻慕之地。幸须烂议修完。勿使行路赍叹。如何。
答蔚珍儒生(壬辰七月十三日)
远蒙佥贤不鄙。垂此惠问。良庸感戢。所询祠院遗址。设坛俎豆。虽出于尊贤之诚。而此为无于礼之礼也。所以欲尊奉者。适所以贬之。且况自 朝家已有撤享之事。则今行此举。岂不为未安之甚乎。大抵尊贤固不在于俎豆之制。而在于诵读遗书。讲明其道。幸须更加斟量。俾勿为有识之笑。如何。此事既关先祖。故玆敢如是仰烦。事虽已成。深究义理之所安。斯速停止。毋至招悔焉。申告来儒。统希亮察。
答蔚珍儒生(癸巳四月二十一日)
示意备悉。而设坛行祀。犯此邦禁。故鄙于昨夏。力言其不可矣。月初。林有挺,田庆锡复来。以竖碑院址为言。闻甚惊骇。责其妄举。使之拔去。今承佥贤所谕。尤极痛叹。令人气缩。罔知措躬。盖遐乡寒儒。为其托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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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名尊贤。贻羞斯文。世或有之。而岂至如此人之伪造文字。刻碑以立耶。愚陋虽自愧平日不见重于人。而致有此弊。然此人此习。不可视以薄物细故。幸须齐禀于法司。严加惩治。所立之碑。亦磨刻去之。以杜末流之弊。切仰。
与北青儒生(辛丑三月二十七日)
贵乡所奉先祖真帧。事甚无据。听闻怪悖。贻羞不少。故昨岁春。因多士询及。以洗绡之意。已有申恳矣。仄闻尚此奉安。略不动念。自恣无忌。冒邦禁而不听本孙之言。其于事体。决不可任其所为。玆送一儒所奉影本。即为洗濯其绡。付送此回。俾破愚疑。切企。
与安东儒生(辛丑至月)
昔年鲁东书院所妥先祖真帧。闻贵乡章甫已为奉来。将营阁宇。其所举措。大骇人听。故舍叔贻书严责。愚亦以奉还之意。托于金雅台喜矣。章甫非徒顽拒。反归造言。而通于列邑。勒排徵索。是果出于慕贤之诚也哉。设为十分道理。既自本孙有难之者。则何可如是左转耶。影本使金雅速为奉还。而又或有如前所为者。禀于法司。严惩其主张者。以杜浮杂之弊。如何。此非细故。千万另念。
与安东儒生(乙巳七月)
先祖影帧事。昨秋。略贡愚见于申哀心一之书。想必转达佥听。而今闻贵乡方欲买得废寺。张大其事。营建讲堂。求助列邑。播人耳目。未知果否。若然则欲尊之诚。反为贻辱之资。窃为骇叹。断当奉还。而虑或传说之爽实。玆先仰告。深谅善处。毋致后日之悔。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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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海州儒生(乙巳三月)
石潭近日所遭。大关世变。岂意大贤之门。至有如此之事耶。闻不胜骇愕。而承此佥谕。又出移宗之计云。其所设心。可谓无忌惮之甚矣。当初建白以正伦序。此退忧诸公禀质于文正先祖。而 纯庙癸未。又有成命。则今彼悖肚。乃敢如是者。少不顾 先王朝处分。尤极痛叹。陈疏论辨。窃非草野贱臣所敢率尔也。幸须恕谅而勿诮如何。
答丹城儒生
新安俎豆之事。闻甚慨然。曾因贵乡知旧。有所云云。今承示谕。足仰佥意之攸在。盖沧洲奠菜之礼。栗谷先生又欲行于石潭。则义无所如何。而自撤院以后。大为邦禁。若使朱子栗谷。当于今世。必不犯禁行之。且以非礼之享。献于先贤。是岂尊慕之诚耶。虽行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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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之久。固以未安之意。措辞告由。仍为停止。恐好。大抵读其书。讲其道。此真实心尊贤也。勿以愚言为迂。千万仰仰。
答笔岩院儒(壬寅十月)
瞻依诵法之地。设契兴学。果是盛事。而金用德,金鲁洙两君说又娓娓。闻不胜钦叹。滔滔一世。所趍不端。此时此举。足为颓俗之警。幸须勉励。以复此院之良规。使文正先生之道。不坠于地。有光于斯文。如何。
与或人别纸
皋陶谟惟帝其难之注曰。帝。谓尧也。此注恐误。大章下段曰。何忧乎驩兜。何迁乎有苗。何畏乎巧言令色孔壬。此三凶者。舜咸正厥罪。而固非尧之事也。且此既禹之言。则帝疑指舜也。知人安民。惟舜为难。其能哲而惠。何可忧畏乎三凶而去之也。小注孔氏。亦以尧为言。而恐未知必然也。
伯夷传以为武王载文王木主。东伐纣。或曰。马迁毁圣之说也。窃思之。甘誓曰。用命。赏于祖。不用命。戮于社。注云。天子亲征。必载其迁庙之主与其社主以行。以示赏戮不敢专也。武王或引此义。而载去木主。以示不敢自专伐纣之事而然耶。寻常疑之。偶看语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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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论周之庙制曰。王朝步自周。至于丰。是至于丰以告文王庙也。朱子所引。是武成篇语。则告之者。即告平殷之乱也。若有载主之事。岂有还而复告之理哉。马迁诚不免或者之说也。未知如何。
答或人
来示备悉。有妻娶妻。元无并配之礼。则后妻自当为妾。为其父后者。不可服以母服。而况其曾孙之承重者乎。如有收育之情。则依同爨之例服缌。未为不可耶。更询处之。如何。
答或人
示谕亲尽墓祭。必令尊行主之。诸先生所论既如此。当遵而行之。又何必远询于愚陋耶。若引冬至立春始祖先祖之祭。以宗子为主之说。为十分明證。则朱子何以支孙祭制。置之墓也。贵族之不遵先贤所行所论。而曲引他说为援据者。诚不可晓也。且鄙有所执。未尝以一言题人之状尾。故略此奉复。庶赐谅察。
答或人(癸巳九月八日)
郑沧洲辨说依到。而所论果于高见以为如何。大抵儒者。识见不明。易致狼狈。司马公之帝魏黜蜀。辥文清之以许衡出处。比于孔圣。皆是见识不明之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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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江之前后迹异。亦由乎此。岂不为后人之所可戒者哉。渼湖尝谓近斋曰。文集为一不幸。从享为二不幸。此固的确之论。而其立言行事。尽露无馀矣。宜被沧洲公之辨斥。
答或人
别纸所谕。可谓精确。而其于愚说。犹有所未悉究者。盖坦甫以年前义举。为十分正当。人或非之。则必严辞峻斥。若将不欲与之同中国。故愚有所云云矣。不谓转及尊听而反起惑也。当此大寐之时。为此举者。顾非 先王休养之所致耶。季氏之罪。曹瞒之恶。虽曰滔天。未尝驱中国而入夷狄。率人类而化禽兽也。若使东周之世。建安之末。苟有毁形之变。而能举义剿灭者出。则未知春秋纲目。亦以出位举义。罪之耶。且乱臣贼子。人人得以诛之。此固古今之通义也。昭公之伐季氏也。孔子虽不与其谋。然或有声讨季氏之罪。而迎公于乾侯者。则圣人必予其功。不在如其仁如其仁之下矣。虽然。圣人之于人。有责备者。有取一节者。则愚见亦不无所据。更加商量如何。所谓异于壬,丙者。其说甚长。容俟日后面既耳。
答尊德斋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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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伏穷山。与世相谢。不知佥君子何以记有。而致此俯询耶。斋既通四色所构。则有何西南携贰者乎。又况尊慕退陶先生之地。有此云云。尤岂可乎。更加烂商。依旧同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