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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五
勉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五 第 x 页
勉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五
 书
  
上伯从兄(甲戌三月二十日)
邦运重熙。 元良诞降。此正围棘以来。第一喜消息也。而向后动静。未得闻知。甚郁。外此说话。以讹传讹。不足取證。而想像梗槩。则真同以水火济水火。何望其民蒙膏泽。而发扬 圣君有为之善端耶。只自浩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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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伯从兄(甲戌四月十日)
时毛下札及家书中。略承梗槩。第朴也疏。既以孝悌之道。申申陈戒。则是谓我以不孝之道。导 主上也。吾君不能。犹谓之贼。况以不孝之政。怂恿于 君上者。其罪尤当如何。正朱夫子所谓辄以篡逆之罪。加人置人于灭族之地者。不幸而近之矣。夫言者出于口而无穷者也。不知何等人。又做出何等说话也。然而居其位而食其禄者。未闻有自任担着。极言竭论。以明 主上之心者。人之丧性。胡至此极。直欲痛哭而入地也。推此一事。可占其他矣。
上伯从兄(甲戌五月十三日)
昼宵颙祝靡他。只父主弟兄。问安康宁也。其馀则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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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节。秧马缫车。葱汤麦饭等山夏多趣。未尝不使人兴怀也。船便久阻。伏未审近日事复若何。判官新来。叩以世毛。混如醉中。无可證据。只三相尚此在外引入云。里面槩可想矣。凡朝报颁布者外。一切勿举于书中。伏望此中讹言。甚于齐东。极为可怕耳。
答伯从兄(甲戌八月一日)
来临之教。虽缘至情。而千里陆地。既云刱见。况其去来候风。迟速缓急。不可预料。则筋力之逮不逮。姑舍。其为两边无限虞忧者。又当如何。且渠则已以 君命至重。不可展缩。其外如兄主处地。岂暂时远游之日乎。伏望断置此心。以为未久会同之地。千万幸也。朴友云云。不言可想。是以谓之吾边人。知旧之多以短处为言者。是责备之论也。思伯审如其言。则未知其稳也。凡学者之病。多缘不好学。而有径情直行之弊。此友曾是好学者。而有此举措。岂穷理之工。未熟而然耶。伏呵伏呵。梁帅有书。其所辛勤。虽谓之知己。未为过也。
答伯从兄(甲戌十一月七日)
汉挐仙缘。是岂容易者耶。兄主诚欲有意焉。则试以草野之臣。引纸行墨。作可恶数三句语。则其成此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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逅也无难矣。未知如何。伏呵伏呵。时事大槩伏悉。而右閤之意。若以某件某事。为千万乖舛。而欲谏止焉。则何不于先事之初。防微杜渐。以去就争之。而至于君上之有过失。然后始有云云也。此丈博学多识。不让他人。而其缓不及事又如是。世道无可恃者矣。
上伯从兄(乙亥正月一日)
今日之论。雌黄多端。莫可要领。而第举其紧重者。则不过曰间人骨肉也。当初做意。苟有一分。则南海之神。亦当罚而殛之久矣。焉容假息而到今哉。彼边之期欲陷之者。固不足言。此边之谓以正论者。未必其剖析于疑信之际而涣然无碍也。且属亲亲之列者。何必私亲。凡戚里及内外勋亲。不系于执政台谏者。皆可云尔。则疏末结辞。未知其过激。且看孟子桃应章问答。则瞽瞍杀人。为皋陶者。断有执之之理。而不可拘于私情。永废其所受之法也审矣。不可曰孟子不度其事体之如许。而只论其理如此而已也。程子尝进言曰。使先皇遗骨。碎于千斤巨石之下。朱子上疏曰。草野僭乱。将仗义而起。夷狄外侮。兴问罪之师。尤庵之以掌令启辞也。至曰古之士师。犹可以执天子之父。使今人观之。则必浑身俱青。奚啻过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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哉。是知有害于君心政体。而立致患害者。不得不猛著话头。以冀其变动。不可务去圭角。似说不说。如三日新妇貌样。及大承气證。却下四君子汤也。伏未知如何。此亦讲论之一端。后递下示焉。李某以其诗观之。则似不如是之板荡。而何乃如是耶。至若驱打。自来岭习。 仁祖朝柳㮨上疏时。亦有此举。凡事未有无渊源者也。封物云云。若守伯夷之清。岂有人言之如是。但无缘溃棘篱。上汉挐绝顶。采食薇蕨。奈何奈何。李弼世能践言往返。兼且评山。可知高风厚谊。多在世外人也。新旧使厚眷不可忘也。而若使及于民者。有十分实惠。则此虽枯死。亦将无憾矣。伊川所云相国之缣。不能遍于寒者。真先获也。重庵丈蛰藁之际。不腆产业。尽属火神。且其平生苦心所在者。一并不救云。未必其的然。而天之厄斯文久矣。尤不胜无疆之忧也。
答伯从兄(乙亥二月二十日)
今月旬内。伏承去十二月十六日下翰。展读再三。期谕勤恳。溢于言表。此是一年往复中。善议论。好义理也。但以大贤事功。引之于小学童子。而欲有分寸跻攀者。岂非大不著题乎。外人雌黄。固不足动吾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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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第尝点检自家地步。则每每人欲强而天理弱。无异以邹敌楚。杯水救车薪。真所谓本心难保。人欲难除者也。是甚可惧可怕耳。世毛胎录。一一伏悉。而人意之随时低仰。古今一辙。不足为怪。旧使之与此牧。本来臭味不合。且其与人抑扬之际。所好则赞不容口。所否则攻之无馀力。到处致败。未必非此病为祟耳。
上伯从兄(丙子二月十六日)
别怀。置之不须达。居尔日富。伏问气候万宁。浑节依昨。伏慕且虑。舍弟南土仙缘未尽。登船以后。又见罗州境内。廿二岛屿星罗棋布。可供一场奇观。只本岛一幅。三面阻丈山。北拱险洋。较之济州。真霄壤。迁谪之有苦乐。亦乘除之理耶。伏呵。贼船去留何居。 宗国事甚可忧也。此儿欲留数日发送。而须与金吾一行作伴。然后可释虑。故不得已割情送之。灯下暂草修候。不备达。
上伯从兄(丙子六月三日)
千里赤地。古闻其语。何意于躬。亲见其境界耶。已往之生。除是浪事。行年五十。无一善状。徒使父母妻孥。得饿死之名。有时提念。直欲溘然而已。然其乃大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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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患。谓之何哉。而亦岂有如许之理耶。以是自解耳。舍弟窄屋无风。四面山围。纳凉亦难。虽甚苦闷。而若打得过五六十日。便可放心耳。蛇蝎以旱气之致。可谓绝无仅有。是则幸耳。
看羊录者。湖南人姜睡隐沆。曾于壬辰之乱。以刑曹郎官。督本道粮饷。至务安地境。猝遇贼船被掳。因入日本。拘囚四年。乃得脱还。其间人物,土地,甲兵,官职等许多可观者。无不备录。因以封事上闻。盖其大意欲因此刷厉。为复雠雪耻计也。而伊时任事之臣。恬不省念。其门人尹童土诸人。遂为之剞劂。行于世者也。闻其后裔。将拟以本集。合刊成帙云矣。
向日疏举之无头中止。虽未知曲折之缘何。而事不谋始。进锐退速。适足为局外沮格者口实。而重翁之又添一口舌。未必不由于疏首之径庭。则柳友之始终纡郁辞色不平者。诚是发于正者而非过也。所谓做时不似说时。人心不如我心者。岂特古有其事而已哉。重庵香下诗见领耳。此正前书所欲达者而未及。故漫白耳。
答伯从兄(丙子七月三日)
船还。伏读五月至六月三日。三次下翰。细悉其内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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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许多。伏念稍可释也。而只调度告乏。未有定计。虽云所料。曷胜煎闷。又闻东槎才返。凶丑踵至。而迎纳城内。待以客礼。修好之道。安得不然。此所谓制倭接洋。并行不悖者耶。世人之以此汉蒙谴。谓由二三句语之触忤 圣明者。实是假饰妆撰。不足取信。其根别入之辈。去首绝尾。孤行纯坤无阳四字。以煽动酝酿所致。与张崔二人罪名。大相不同矣。伏望观象玩变。勿示苟苟之意于伺候之辈。幸甚幸甚。舍弟守穷依昨。适因转便暂达。
上伯从兄(丙子七月二十日)
麦绝已久。新谷未升。此时水菽之节。从何措备。而免屡空否。倒悬之际。又逢饥荒。苟全性命。亦非有数存焉者耶。木绵亦当扫如。婚事迫头。而挂身之物。曾无毫末预备。则将何以为之。然仪物可阙。而时不可失也。名有宰相之叔。而丝毫尺寸。无以及仁。愧汗愧汗。若是真宰相。岂如是耶。且即家意向。或不无亲迎之意。则为女家地者。只可和应无异同。又当此人兽杂糅之时。修举久废之礼。似亦是吾家法门之不可已者。伏望留念焉。其仪节虽不可详。而比之俗例。亦无添费之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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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伯从兄(丙子十月五日)
自朴友去后。无聊特甚。外人为荒年所困。一不得见。调过凡百。转辗至今。而盖岛中事势。钱则可能。而谷则无奈。廿馀诸岛。赤地板荡。初不觅种。一也。沿浦防谷申严。升米斗谷。不得来往。二也。设有多少间暗地籴买而归者。辄为饥民所攘夺。不得保存。三也。以此之故。即今秋冬之交。流丐相半。景色可畏。有时戏剧于民曰汝等虽如此。万一谪客。有阙食之弊。则将有别般严处云。厥辈亦皆面唯窃笑。而第于无面之饦何哉。只观下回之如何耳。彼丑其去其来。必有庙堂区处行会。而寂然无闻。岂永无可忧者耶。朴也隔在火邻。病状可怜。且屡闻有渠则无廉。不敢先问之云。而自我更思。不必固执以孤其意。故去秋夕日。送允也致问。则厥未尝不欣然动色。即为扶杖来见。见其貌样。则肉脱骨立。便同鬼形。还为嗟愕。因一场破怀。而其后亦一往见。世之好议论者若闻之。则亦安知不以为虑。或一番人更振。而阴为后日自全之计也云耶。此便以后。则书幅来往。正不容易。奈何。
答伯从兄(丁丑正月十八日)
柳友事。平地起浪。转辗至此。甚是怪事。念昔东西之
勉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五 第 358H 页
战。初分为是非。中而为邪正。末歧为君子小人。今此议论。同是斥洋。而分离乖激。究竟无期。则须得廓然大公。无一毫私意。调停保合。如栗翁力量。然后可得妥帖。未知士友中担当责任者。或有其人否。第以倒戈反戟为断案。则当之者不亦冤乎。平居无事。则不见端倪。才涉有为。则便生层节。真所谓内外异观。本末殊归也。奈何。时事更不须问。但往者南汉之事。亦始于去年。而结于此月。则推移比伦。得无后虑耶。儿子不得挽留。劝其登程。而道路景色。闻加一层。极以为虑耳。
上伯从兄(丁丑七月二日)
金火交节。绝域旅怀。虽欲理遣。而不得。春穷虽属已往。想必千辛百艰。不啻瞿塘滟滪。万若麦又告灾。则殆难成说矣。伏未知形止若何。柳室频承安过否。杨加朋友。未必不以菰葛一事。为右圣存之證据。而是中也有曲折。非中亦有妙理。岂容以趍向从违等说。容易硬断。有同黑白薰莸之不相混也哉。观其辞意。真可怕而可怪也。对举之书。无甚早晚。伏望中止。伊后说话。有可闻者。下示如何。舍弟心界閒适。比之昨夏。稍云得力。而但淫潦烘炎。残根弱骨。万难抵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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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伏闷耳。此间年事。无足可言。而陆地则雨旸均调。禾麻礼颖。第观来头之如何耳。
上伯从兄(戊寅正月十五日)
万里旅榻。年光再更。此固天神之所当矜恻。而人理之所不可堪也。未必区区露出儿女子情。然后谓之说逼真境。则多少苦语。又何烦禀也。第杨根丧讣。揆以年寿及在前儿孙。庶或无憾。而其他经历之艰险。思之一倍痛廓。想其襄事。不踰春仲。一番奔哭。似断不可已。未知何以为计耶。舍弟到处江山。无非寓兴之地。而只力量太拙。有时忧虞二字。闯入心内。则必二三日加淘汰之功。然后始见清虚境状。可笑可笑。时事民情。内拂寇贼。外侮安危之机。未知如何。北望象魏。只切梦想。朴,俞两友。次第骞腾。甚幸。一命之官。无关吁谟。只可曰会计当牛羊茁。岂非善道耶。罗牧困于绣弹。非久当束装云。则官便往来。更没其道。只可以邸吏家。通平安二字耳。
与从弟九玉(鼎铉○癸酉十二月十八日)
赖有狂兄。致得一场困境。凡在傍观。莫不惴慄。果能自始至终。心恒舒泰。死生𥚁福。听之于天。而无所慑挠否。第离发之日。未闻究竟之如何。及其道里渐远。
勉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五 第 359H 页
越海而坐。则心常一念。不可少弛。且于梦寐之间。吉凶相杂。觉来兢惕。虑无所不到。是固人情之自然。奈何奈何。近见暖地犹寒。想彼中倍剧。谨问静履珍胜。閤内俱得平谧。侄儿辈。亦皆充健否。当此岁末。柴粮想必俱罄。远外耿耿。固不足为有无。而百尺竿头。处心为难。须益坚所执。不以贫窭毁斥。动其中焉。则无言之天。未尝不降监孔昭。有以为后日进就之本。未知如何。从驾海以后。即得顺风。仅三时馀。入泊信地。尚无显病。是可慰耳。
与九玉(甲戌十月二十日)
月前付答。想从近入照矣。此岁无多怀绪散乱。殆如思山之病鹤。且念昨年是际事。亦同病后之思痛时也。应亦一般情怀也。若尔凡节。虽不目击。而其为关念。何可量哉。言之无益也。故都阙之德顺。何以至斯境也。无论其事端之如许。渠亦有老亲者情地。岂异同看耶。吾则常以故人情厚不敢疑者。存之于心。未知渠则又以为如何也。古今岛。即康津县南百里地云耳。此中云云。自此便以后。便无可渡之风。则势将待开岁通信耳。
答九玉(丁丑三月四日)
勉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五 第 359L 页
岁前后两度珍幅。长弟入眼。深庸慰浣。而只千里瘴窟。再见春花。回首田园。尤不禁劳心怛怛也。此时调况。如何。百尺竿头。进就一步。此晦翁语也。吾辈虽不可能。亦岂容一刻忘此心耶。本倅念其事势。虽云巨局。上供下酬。实无毫末馀力可波及于等閒人者。而拔例存念。至此辛勤。宜乎大家馀范。非流俗可企及也。稚祯又忝仕籍云。甚幸。
答九玉(庚子八月十七日)
一出门庭。万事颠倒。三度忌祀。容易阙参。回期相约。无难食言。殆是昏妄将死之證。亦复奈何。洪川,原州,堤川。略修人事。自丹阳踰竹岭。至礼安。拜陶山书院。因访李氏数三家。此去庆州三百三十里也。自安东直走南下。六月初三日。至校村都事宗人家。故老尽为凋零。只有参奉兄弟及其从氏监役父子。其近族。又有辛卯榜文科一人。并欣然迎接。休惫二日。周览文昌侯上书庄读书堂旧址及西岳书院。贞武公书院遗墟浦会等地。因以暑痢。辛苦十馀日。七月望日。始登程。至大丘。留数十日。今初九日。仅得发行。昨午始得入抵。则惠墨留在案上。而季儿间果来去云。多少忧郁。殊庸涣然。而窈纠穷山。谁与寓怀。只自浩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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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年事两南大登。湖西次之。此地则旱乾失农。凡属稼样。殆不入眼。动不动艰困。一也。自取去处。谓之奈何。慎友与李,尹两学士。其意不啻辛勤。而巧值失期。未遂愿言。怅不可言。临递。不克究怀。
与九玉(庚子十一月十七日)
虽欲从之。末由也已。惟两地平安字。是无上喜消息也。冬雨乖宜。静履珍卫。大度并何若。儿辈读字。胜似去年。虽云钝根。接续无间断。最是长进底。述曾自春洎秋。专事抛却。小学末卷。尚未了勘。只么教诲。似不可如样。闷事。客地当寒。何事不然。而第一柴政不敷。屋势穹窿。冷意一倍。于内于外。诚难堪过调度。似不过来正月。计料所贵乎搬移者。以或彼胜于此。而百事生受。无开眼处。吾之去就。姑未可如何酌定。第待新正后。更为报去。君之经营。虽是不得已者。而衰境徒步。恐力不从心。奈何奈何。
与九玉(辛丑正月十日)
三阳回泰。添齿之感。怀土之恋。不可以如何言矣。想君亦一般心绪也。即玆日刻渐舒。静中履用一例珍重。覃内大度均适。儿辈并皆勤做。节节驰溯。从依昨样子。而岁末无聊中。咸平徐东冈。适来相守。慰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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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邻比朋旧与霁山,求礼。并平安否。昨得忠州洪雅书。谓毅庵有推捉之厄。劝我以随力周旋。未知里面曲折之如何。而似是雠家人从中作伪。甚切关心。然我有何力。可以周旋耶。益加浩叹而已。
与九玉(辛丑二月七日)
老境客乡。岁新而春乂仲矣。以吾之难堪情绪。知君之亦一般也。未审静履一例宁稳。大度并何似。离乡周年。精神益耗。朝昼所为。夕已遗忘。隅坐童子。亦失其名。此非久于地上消息。良可闷也。内行动不动。不可分离。而念其筋力。与男子有异。未必其无事下来。关心役役。实非虚语也。华西芦沙二先生议谥事。当玆丛中。能尔念及。亦天意之使然。非人力所能。而若尔公论。未必无参差不齐。未知吾乡中物议。更如何。行役之计。若审其步屧可强。须于今番伴行。亦无寂寞之虑。而力与心。与前判异。君我不甚多争。又安可料度耶。
答九玉(辛丑三月四日)
岁改春暮。始得平安字。甚矣。道路之远而迁移之苦也。备悉静中履用对序增卫。大度依昨。慰荷何言。儿子过限不来。望眼欲穿。今初一日午后。始为入来。病
勉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五 第 361H 页
人新到之初。精神动止若可向苏。自夫翌日。勺水不入口。仅仅下咽。便即呕吐。颓卧澌尽。安危不可预占。都是余之过也。奈何奈何。儿曹课程。渐次长进。频有开明底消息否。述曾房窄宾挠。无人管当。知觉与否姑舍。欲写欲读之心。比之当初。殆不及十之二三。良贵之来。厥父母心事。虽云可尚。而目前事样。顿无鞭策之望。良用闷然耳。
与长子永祚(癸酉十二月十八日)
逆旅相别。外若泰然。中心蕴结。殆不容言。见今岁色未远。信息莫凭。此际祖父主气力康健。汝慈及乳稚辈。凡属閤内眷节。并皆佳胜否。第发行时。汝叔及柳友。未见究竟之如何。甚庸闷郁。不知为心。近日果侍傍读书否。慎勿以我之得罪为惩而怠于用力可也。吾入岛以后。加飧善寝。无足为虑。其间知旧往覆中。或有可见者。须誊书。或举槩。坚密封糊以送可也。
与永祚(甲戌二月十日)
久不见汝。难以为怀。且复汝妻及三个幼𥠧。无日不森在眼中。甚矣舐犊之怀也。以此之心。而知吾父之悬悬于吾也。虽然。此则私情也。吾既不以此私情。为事亲之大节目。则汝亦知此意之所在。不以解配之
勉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五 第 361L 页
迟速为念。须一意勤课。期有实效可也。但以缘于离索。罕接师友。则区区忧虑。实不浅鲜。自玆以往。吾之一身。仇敌堵立。百谤交集。孤单踪迹。转益臲卼。不保其无事。(朴都事饯别时。已有此意思。)虽在亲信之间。慎勿出不紧说话。接人之际。虽在微贱。绝勿以骄傲之气。惰慢之容。见于色辞可也。此非欲取媚于世而然也。道理自如是耳。
答永祚(甲戌四月十日)
梦频则有信。是知书尺往来。亦有感应之理。而亦怪其今番回递之如是神速也。从知侍读无颐。閤内纳祐。慰可知也。亿曾得室。除却一忧矣。此儿近日。当于我家。极为有力。须善遇之。勿示形迹可也。士之与农。相为表里。今人之视野人。不啻如草芥者。甚可忧也。五月参祀。断无其望。心焉忉怛。不能底定。录纸数片。一一见之耳。余闲中看宋书。日愧前者浪度。浅之为见也。去月晦间。有信便。付书封与鱼属少许。未知何时可去也。惟勤读精索。
皇庙疏厅儒生三人。寄书存问。兼以初度疏本及二月十三日 传教。同封以送。奉读以还。益见 大圣人盛德卓冠百王之致。而亦岂非士林公议之所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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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从此人伦以正。天理以明。事无足为者矣。太平万世。虽甚不武。试欲颂之也。
与永祚(甲戌八月二十七日)
旧使便及其他书角并皆入去否。时夜渐长。政合自强。未知读在何书。离群索居。虽甚可惜。随时应接。亦或一道。要使此心。常常照管。勿使走作。则亦为读书之一助也。此中入秋来。以昨冬眼疾样。多般辛苦。尚未快瘳。苦哉苦哉。
答永祚(甲戌十月二十日)
阻至此久。不胜纡菀。三馀课业。奚啻紧重。而似未得亲师就友。以进知见则其为狼狈不可说也。因汝之不实而吾有少益。则可谓利害半之。而此亦傍无强辅。兀然孤居。只见其退。未见其进。则岂但细故而已哉。尝验之一日之间。此心接续。则凡读字与接应。略有头绪而不乱。少焉间断。而杂之以千思百虑。则视听动作。都无下落。是所谓不诚无物。古之圣人。惓惓以存心敬谨等字。反覆申申。俾为基本者。良有以也。而少壮不勉。老大悔悟。徒有捍格不胜之弊。而无益于事者。有如是矣。岂不可闷也哉。须以此频频照管而惩创。毋曰夫子未出于正。则可有其效矣。吾舌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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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馀。草草看过者。只疏劄书札。卷四十馀𢎥。而回顾其中。顿无浸灌之益。可愧可愧。
答永祚(甲戌十一月七日)
虐雪饕风。空室悄然。不意此儿。涉陆越海。袖致问字。且道其书外之未尽者。其喜何可量也。具悉其来诸节平稳。而第汝慈眼病。闻不寻常。极可虑也。满纸缕缕。横说竖说。俱有意思。如是而进进不已。则稍期可望也。调过凡百。不沾雨露之泽。久矣。容有外于天地而可以生活者哉。第父主情地。馀景无多。摄养之节。甚切闷迫。须于寝食之际。十分看饬。寒则欲其温。粗则欲其精。务得怡愉。以慰吾心。如何。虽云末节。舍此则无致诚处矣。言之至此。自不觉有泪涟如耳。洪友岛中疏云云。未必知时义之如何。而此又有古事。昔张魏公在谪。累疏进言。我东宋先生之耽罗发行时及被拿出陆后。亦有封章。由是观之。则苟在可言。不可以时论之谓渠以罪人何敢偃然进疏。而有所前却也。曰可者。也有意思。曰不可者。也有意思。则可不可之间。想必有恰当道理。而若自大谷汉浦。断然谓不可已云。则此当有经营计耳。此是汝书所及者。故玆以尾陈。须禀于家内祖父兄及其馀师友。更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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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可也。倘嫌间亲之说而为分疏乞怜之计。则未知其可也。岭友多有来访者云。莫是过分者耶。来人临行。心乱只此。
答永祚(乙亥二月二十一日)
绫州便。及十一月十三日手字。并见之。今月旬前。又得腊十七日付札。喜悉伊时省率依昔。慰如之何。只新年消息。到今寂然。不胜纡闷。入来相见云云。虽甚没觉。此岂萌于心而登诸口者哉。当此之日。汝之担负。奚啻关重。离七旬朝暮之老人。而欲见天涯无恙之少年。其轻重缓急。又何如也。只三年离索。昔者寸进。未免尺退。远外叹惜。不可言也。惟除却客念。一意孜孜。以慰此望可也。孟子已了勘否。大谷,栗里各处书及台臣儒生疏本。皆依到见之。而第其四道儒生疏。决非俗手所作。但插入贱臣名字。益触时忌。则恐其不思之甚也。且想今日爻象。必不但已。攻之者。固是药石。称之者。未必有诚心。或有言及者。只当一并答之曰。吾爷素有风疾。殆难医治云者。可也。亿曾间已入去否。千里长程。马瘏人病。极其易事。念不忘也。吾视前而已。
与永祚(丙子二月十六日)
勉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五 第 363L 页
两作千里之别。虽缘自作。亦岂无去留情怀耶。但利义苦乐。本不两立。慎勿发悲愁语。疚却老人心怀及妇女胸曲。应对定省之馀。精思力读。勿负好光阴。可也。吾发程第十六日。无挠渡海。是亦 天恩攸暨也。地僻人稀。与世相阻。当以挟书入深刹。学粥饭僧样为计耳。道谦上去之日。或劝以作伴同行。慎勿生意可也。水路则近于济州。而其危倍之。决非外人所可犯也。眩作只此。
与永祚(丙子三月一日)
相见已久。恋忆未已。吾则上违侍侧。下睽家众。作此远行。岂人情所愿。诚以万事。自有天定。决不容人。伪且缘私己之好恶。外物之毁誉。为取舍从违之计。则为善之路。殆亦绝矣。由是言之。则亦何足嗟劳为哉。近读何册。略缘冗杂。想不得一意钻研。是可忧也。此中无他可说。只闭门习静。粗可收敛。而捍格不胜。甚可悔也。书角来往。异于他地。其去其来。未知经几人手中。则十分可信。便外朋友中书札。并置之。以防渗漏之弊。似好耳。纸政如金。皮纸简三十幅裹送。望耳。
答永祚(丙子闰五月十四日)
近十旬不得信。几乎成病。际玆三度手字。次第入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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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喜何可言。始悉伊间动静及家内调过之节。第龙溪作海西之行。无乘隙浸灌之望。为之闷然。岂其行为作夏计而然耶。抑别有寻游之事而然耶。疏事事已瓦解。何必更蹑危机。而取困辱哉。儒贤语默。决非后生所可开喙。惟当反躬体认。以验吾心之安否而已。日来读履又如何。若干冗杂。似甚害工矣。而随处提撕。逐物省察。无非著工处耳。吾寝食依样。而近日道谦入来。相守看阅。极慰旅酸。而前此来客。亦至十许人。虽鲜可师。要之皆是有风力不草草者耳。儒疏之待开馆更举云者。恐甚无谓。岂修信与设馆。有判然异同者耶。只为一边主论者口实。而又使重庵得一层谤言。是为可惜。通信使。似是厥贼所请。而一边思之。则又必首揆及别入侍辈。欲坚其邪论。做成此计。其心可怕。而其迹甚难测矣。
答永祚(丙子六月三日)
意中书字。尚可惊倒。况玆千万梦表者乎。具知伊来。侍况无颐。诸节及稚儿辈。并得依去。甚可慰耳。旱毒此甚。是即天厌之秋也。奈何。惟不动于骚挠。安意待尽。犹胜于遑遑劳攘也。然此是不得已之言。岂奉老挈幼者所可发口头乎。只自浩叹耳。吾幸免大故。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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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计一日。惺惺无几时。惟昼不卧。困不寝。颇得力耳。
与永祚(丁丑八月三日)
多少不须问。但欲知大度平宁耳。读工未至废弛否。小小冗干。自不无妨碍之端。而此亦日用间不可已者。要在心之存不存如何耳。吾三次浮海。幸无大颐。盖非故欲为此行。主人事势既如许。比邻亦无暂时借寓处。且其鸟兽顽梗之辈。难以道理责。遂拂袖入来。而第一自玆以往。糊口一款。可以释虑。且与无事而食。煞有间焉。世事之难测者。有如是耳。
答永祚(戊寅正月十五日)
冬课似不浪游甚慰。而但此经。若非多读遍数。烂熟上口。则未易得力。须益加温绎。不至遗忘。是所望耳。吾深入之趣。无他可说。只因诸丱请益。一番涉猎过语,孟集注。塾篇一帙。未必无一分之助耳。时事转见渐不可说。何望其猝然变动也。只所望者。皓天之暂复耳。设令枯殒海上。不见天日。所执之义。自以为无愧神明。又何足为欣戚也。过去之节。万一岛中。鱼农见败。则诸般儿童。未必无解散之虑。苟如是则又当有别般区处。然后可以安顿。只可观势为之耳。动不动。只一介身而已。苟无大病。则何足关虑也。来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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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为托此儿。力劝其中止。须依吾之指挥。然后于谪于家。俱为稳便。深量之可也。本倅避御史走京云。则便是已递之官。故家风色。极为可惜。此后书封。又当以邸吏便往来。而不尔则牟纳实数两便。甚是简易。何必以付信为事。而徒劳步屧于城闉也哉。目今切务。只看字力穑。勿与世客干涉。十分稳便。须不得已外。不作一步之行。千万望耳。黑荏于瘴湿。不为无助。如有可求之道。随所得。付于税船回便望也。
与永祚(庚寅八月三十日)
日间诸百何如。吾行信宿松山。到牛耳。其翌妄计白云绝顶。日势不及。半途而废。再昨抵门外借宿民户。迎哭 廞卫。军卒外仪仗文物。并旧日所见。而别无异类杂于其中。稍可慰耳。骊行只待金英顺回归。而或云 返魂之役。在明日云尔。则行期差退。似违所料。甚闷甚闷。顺洪亦当待马至。使之下去耳。
与永祚(辛丑四月三日)
出门已十二日矣。其间诸般忧患。快得乾净。儿曹亦并善在否。吾行到楼村。一宿叙怀。且闻渊斋丈临陂之行。方在今月十五日云。则其在从前约信之地。无辞可托。诺以赴期趱程。因自舟洞。转至保宁蓝浦。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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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到舒川金上舍家。与竹轩老人。朝夕周旋。又逢明庵申友。为姑迟数日。以为同行之计。则势不容拔来报往。徒费劳攘。而第其关念于中者。九玉与文仲伯贤一来先声。似不无来待之虑。而事机如是。须以此意。详细道达。拖到念间。甚好。吴,郑三友。亦有作伴之意。而资斧告乏。不得已先发所托文字。使之姑待来日。而远地艰苦。还觉难安耳。
与永祚(壬寅四月二十七日)
离家已数日。诸节更何如。述曾辈诵读。不可不频频照管。幸须加意也。吾今廿五日。间关到此。为诸友所牵。不得已留迟一日。今将发行向前。势当趁晦初。可到信地。文字事。宋閤丈谓笔研之役久已抛却。不容强禀。遂托于渊翁。念其叙述长短。似无异同矣。
与永祚(壬寅五月十三日)
乾支洞轿夫之回。付数字信音。即为入照未。吾转辗历咸阳,山清,丹城,晋州。昨日始到信地。而中间所到处。每为士友所牵引。进退迟速。不克自由。重为艾山溪南二友。或前进见邀。或中路留待。属意郑重。不可悻悻自遂则前头行止。亦不可指日预度。势将逆推二百馀里。周览海印,双溪而归。而三伏在前。触冒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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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极为难安。不得已待凉生动作计料。彼此壹郁。虽难支遣。事势自尔。奈何。入新安刊所。则松沙已载板。启程未几。有携贰之论。出自同党。我亦以神道碑文犯手之故。亦有致书问质者。其意盖头戴先贤以为非后生所可开喙。犯不韪之罪云。则其势似不容一场闲说话而止。亦是自取之谤。只当略略修答计耳。
与永祚(壬寅六月七日)
在河东。付数字于转递矣。或无浮沉而入去否。侧闻畿甸。旱骚太甚。见在物情。甚于昨年云。近处农形。竟作何样。而故乡消息。亦有得闻之道耶。馀外细琐。徒乱人意。不须架叠耳。吾以既为此行。力疾登头流之巅。涉红流之洞。宿愿粗伸。而困惫则十分到极。触处颓卧。不省人事。自取之地。谓之奈何。拟以初庚前。前进双溪。过了蒸炎。计料处暑前后。当料理归程。或有完营信递。寄付信字可也。从行者。南海宗人行源。晋州少年德化。黄山慎敬之。尚今不离耳。
与永祚(甲辰八月二十一日)
吾病中路频复。血点后重。尚此困苦。而安下信地。卧起饮啄。自然如意。势将次第向安。须勿挂虑也。敬立上去后。似当作伴。同为发程。而所谓铁道。见甚骇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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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之躯。曷可斯须。奠接于匪据之地耶。幸加慎焉。下去后。须即移置书案什物于吾所居房室。因为逐日点火。使免空虚之叹。述曾冬读不可放过。虽甚无隙。大加照管。无或暴弃。千万望耳。
与永祚(乙巳五月六日)
去后无闻。纡郁何言。 东陵就直知与僚友。有相约者存。似不免一次持被。而自玆以后。则能判一刀两段之义否。不然则鸡肋之恋毫发。无益于立身田地。而逆耳之论。则吾自当之。得非难堪者耶。且吾之处地。押还以后。不可无一语自引。而在子侄。收拾末梢之地。尚此寂然者。大非其宜。舜命若上来则好矣。设或未然。不日内就前者。拟疏修润以呈。乃是断不可已者。既已如是。则亦以使己不用。而又使其子弟为政。乃贱丈夫龙断之术。亦许其即地免官之意。直下说去。似甚得宜。须十分留意。勿为泛忽。千万可也。吴友梦外见顾。其意非只为寒暄一事而已。亦将有多少忠告而然。此世交道。岂求之而可得者哉。尹李二令。想于逢场。亦有常谈死法之可警耳者。其馀会心知友之所尝往来者。亦皆平善。抱川信息及云善诸节。并若何云耶。
与永祚(丙午八月三日)
昨月十三日。二人联署。略言入海后展接节次及初九日出书见领之由矣。或者不浮沉否。顾转间秋已紧矣。未认其间。大小家眷。连得佳胜。这这恋结。老弱尤切耳。军部请愿。未必其许否如何。而设或如意。殊域行李之艰。比济州黑山。不啻霄壤。则只以衣件付商务所。使之递来。不须费力经营。十分似好耳。此中调度。依分打过。只板屋疏旷。食饮寒冷。中气虚乏。咳喘加症。虽难堪任。而所幸肠腑无颐。惟是之恃耳。欲言者万端而神眩止此。
与永祚(丙午九月三日)
昨月初三日。付平安字于锡洞。十三日。得九日出舜命答书。知七月廿一日以前。大度无事之消息。及年形均登之报。稍可为慰。而向后形止及见书皂白。漠然无闻。闷郁何可言。即玆秋凉已深。贞夫人宿症。无或添加。庇下诸百。并何如。万里涯角。多少细琐不须言。只无故二字。乃彼此之望也。吾依昨样子。与先入九人。同居一馆。寝食笑谈。颇不寂寞。三时疗饥。重褥安眠。是可谓不幸之幸也耶。计以日子。则想迨此时入闉矣。 大内问安。依旧安帖。茝里大小家。并得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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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十九日婚事。如期顺成。而于归亦趁即云耶。其书谓仲儿似作此中之行云。此殆不量之甚也。设有云云。须亟加禁止。又以汝之情势言之。其意则无怪。而一则请愿之未必得印可也。二则时势之未保其宁静也。观势为之。已有林令之家书。而设或注书上来。固要同行。必烂商。更为退步可也。
答永祚(丙午九月二十二日)
十日十六日书。次第入眼。备知下陆与入城节拍大槩。为慰何言。十七八日间。似当还家。其间老人无显症。大小家眷及儿女辈。并善在。秋事既同。或可为卒岁之资否。吾状依昨。不须关心。神眩而止。
与次子永学,永福(庚子七月十二日)
一出门庭。居然为三个朔矣。以我之忧郁难堪。知家人之同一般情绪。未认其间。省况何如。大小家眷节。并皆全安。小宅二老人及管下儿辈。幸免忧虑。汝兄如期上来。而新接凡节。渐就定顿。汝慈治行。何以为之。节节驰恋耳。吾由东峡至堤川。以筋力之可堪。狂症猝发。踰竹岭历新安。拜陶山书院。因直前南下。去六月初三日。至庆州。初意留四五日。更寻前程。至陜川等地。过三庚进发计矣。因为佥宗所挽引。兼以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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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难可生意。居然为四十日光阴。平生故国之愿。虽云了债。一年一次父母忌祀。恝然若忘。心焉负罪。已无可言。外人唾骂。亦当何如。圻湖雨泽。顿没可详。凭于流传。则未免赤地云。大命近止。谓之奈何。轿夫。意者中路。观势还送计矣。事不如意。始终周旋。拖至今日。而第一厥家妻孥。外无可仗。朝夕契活。断没其策。麦事周给。或如发程时所托耶。如或不然。则须别样周旋。以免困境似可耳。上舍平安云耶。远纸未暇别言。只此。
与永学,永福(庚子八月十七日)
吾去七月十五日。离自庆州。十八日到大丘。又为各处族人所挽引。周行数十日。今初九日。始发行。始意历陜川,晋州等地。趁九十月间回还计矣。李少年病颐多端。不耐家思。日三督迫。则势不可中路先送。遂直前。第八日。始入抵定山新寓。则儿曹幸无显颐。旧尽而新未登。调度似甚艰辛。任室阻馀相面。虽甚多幸。而又婴近日轮疟。气貌瘦削太甚。亦觉闷然耳。从闻其间汝慈及诸百。能皆挨过年形。以岭外流传。大段悚惧。次次凭闻。则亦不至大段狼狈云。甚幸耳。在庆州时。付字于云善家矣。或者入去未。凉意渐迫。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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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衣服。专不下来。须于达俊便。一一照检。紧束以来可也。
与永学,永福(庚子十月十五日)
纡郁馀暂叙。喜可知也。而别后怀恶。殊不能堪。未知伊日抵何止宿。而又能鳞次趱程。趁时祀入去。汝慈及诸节。并得无事。再贵病證。死生何居。远莫致身。只切空念。凡事谨慎。无得放心。每有疑难。便禀质长老而行。庶几寡过。馀外接应。一从厚意。幸十分著念也。
与永学,永福(辛丑正月十日)
瞥然之顷。岁已新矣。两地怀恶。可且勿言。即玆日来。汝慈气力能依旧样。其馀诸节及𥠧儿辈。并无颐。大小家外。舜教舜一。暨洞内各人。皆安过否。幸为致意。此中依昨。而任室所祟幸离却。卜顺则乍却旋发。井臼之役。见甚闷然。远近宾友无虚日。而虽一番接待。末由如意。徒切赧然耳。道路稍乾。汝兄当发行。而好个光阴。浪费道路。有何意思。须从速团聚。然后可成展脚眠矣。青松尹友见过。灯下暂草。
与永学,永福(辛丑四月二十六日)
小宅丧事。痛哭痛哭。夫复何言。汝等既远父母。又失汝叔。彝情所发。能无兢凛而惕然者乎。幸须益加谨
勉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五 第 369H 页
慎。动止言为。一如汝叔在世时。可也。不然而自行自止。无所忌惮。则殊非愿闻耳。
与永学(癸卯十一月)
舍役了当至此。诚是意虑之外也。一时用力。百世之计。惟先义而后利。为善而去恶十字。乃日夕著在心胸而不可忘者。慎之慎之。养子不教。父之罪。良贵近日之课。能免浪度耶。此中汝慈。长年床笫。死可容易。而生意漠然。虽是例事。而只客地踪迹。事多关心。只自闷然而已。
答永学(乙巳七月十日)
汝兄便书见之。居然秋生。未认一室无事。良贵兄弟。能不间断善课。乳儿无诸颐否。麦艰此政其时。何以挨过。雨旸调均。礼占大同。此可慰也。此中汝慈奄奄。若不保朝夕。而迄今延喘。亦一怪事。吾入夏以来。一病才退。杂症交作。不可支吾。欲言则不新奇。忍之则死可能。而此则真不可堪。奈何。公州,井邑,泰仁等处。三四少年及山石。相守结夏。颇不寂寞。而各以水土不服。鲜有惺惺者。是可闷也。
答永学(丙午九月六日)
入来同周旋之意。诚有其道。则不待汝言。而吾亦固
勉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五 第 369L 页
所愿。此地则不然。非特囚禁中矩律甚严。额外人酬接。便若豺虎之眈视。此可以暂时生意者耶。汝兄与吴上舍。当详说矣。
与季子永福(甲辰十月二十二日)
前此累度书。一一入眼。病席㱡㱡。虽不能答。幸莫甚焉。未知间来浑节。更如何。须夙寤晨兴。照管家务。提醒述曾。无或浪度可也。吾栖屑道路。未蒙递职之 恩。谅势当经冬后。待日气和畅。可料理归程。勿虑做去。是望耳。
与从侄永稷(庚子十一月十七日)
赋别八朔。不克修一字。懒病所致。心非泛忽。我固然矣。君亦效嚬而为之者欤。即惟寒节。侍履佳胜。诸度均依。猥多家口。年形不敷。食少事烦。非今斯今。而何以打过。非但此也。宗契出纳也。影堂条也。善与不善。并担在君之一身。不亦重乎。幸随事尽分。有光吾辈也。此中事样。想已入闻。而平地分阔。亦老境一风霜耳。
与永稷,永卨(辛丑四月二十六日)
余十九日。还自内浦。路中逢元雅。先问其由。茝里与否。乃传千万梦外之凶报。老而不死谓之贼。实为我
勉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五 第 370H 页
准备语也。即地理程。以翌日到家。庙前一痛。天地茫茫。诸般说话。可且置之。旅店罔措之形。举室不虞之痛。森在眼前。人非木石。何以为心。固不以目击与否。而有异同也。岁月之备。事势所牵。想无前定。只得如茅缠纸裹者。不幸近之。孝子至情。倘复如何。只以孝伤孝。君子所戒。幸节哀顺变。务持大体。是远外区区之望也。葬事一款。吾意则藁殡过夏。待秋卒襄。于人子情地。外边耳目。似甚得宜。且以山地言之。外论虽有云云。而未必其十分无欠。并切痛心耳。儿子当即地发程。而膑肿未完。不克如意。今玆云发。未知其无事往还耳。
与从侄永卨(庚子十月二十日)
分多会少。何时不然。而殊乡撞著。别怀倍恶。老去心弱。推可知也。伊时谓以今旬前回程。未知能无进退否。闻乡农比前半减。数多口食。何以挨过。吾依劣而上下疟病。逐日替卧。开霁无期。苦哉苦哉。其间希堂。率其知旧门人八九员来访。做一宵团圆。听言考行。依然有苏湖之风。切庸健羡。毅庵事。传说多歧。难可准信。而要之似是不安旧居。颇有栖遑之虑。闻来伤痛。幸详示及时。毛以结价及剃发事。闾里讹言。多有
勉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五 第 370L 页
入闻之不一。或有何苗脉而然耶。
答永卨(庚子十月二十七日)
示谕系是往事。而既知如此是病。则不如此便是药。君非不知此个事面。而不幸为人惹引。变却素履者。虽若可憾。将来事变。又不知有何层节。须倍百谨慎。俾无获罪于父师之教。圣贤之门。千万望也。此日何日。将恐将惧。惟君与我。君之失著。即我之失著。孤单门户。得非兢懔处耶。毅庵事。诚若所闻。岂天意驱归故国。用就未卒之业。使吾党。有依赖之地也耶。动不动。幸莫甚焉。星州答书。前此吾之大意。槩以为无吾先师工程。看吾先师不出。无尊先丈工程。看尊先丈不出。后之人。只当究见两边。务极精当。不可以仓卒笔端。遽谓之吻合无间云矣。今其来书似若不详其意。遽谓之一体同归。而欲为信徵。则诚非细故。幸以此意。措辞作答。不须苟为唯诺。如逊志所为者。至若年前上疏。谓之以专攻上身而媚世取容云者。似是一边馀论。流传远近而致之者。不足深辨。其中四条疑目。皆是有意而发者。只当据理措辞。而末端清阴以下云云。似是南中家馀风来历。又不足多辨。至于三峰书堂记。只可曰愚不娴文字。此等去处。不敢生
勉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五 第 371H 页
意云尔者。似甚省事。幸加商量而处之。李友原书及胎纸二张。并以付去。李,尹两学士。屈己过存。诚是望外。幸以逊辞。说去修答以送则幸矣。并留意也。
与永卨(庚子十一月二十七日)
向以芦沙墓文。书付艾山。托其付标其未妥处。而要之讨论润色。槩听其门下人。公共商量。而不自我断定者。似亦寡过之一道也。未知如何。
答永卨(辛丑八月)
叔父幽志。责在后死。敢不自力。而尚今迁延。非只笔端之短涩。实以懒惰所致。早晚草创。当对君一讨。而听其删润耳。二先生议谥事。终无发落。岂或本孙以赠职一款。强聒致然耶。时事得失。何关野氓。而自君罪蛰。一无可闻阶梯。最是颎颎于心者。未死残喘。将至容身无地之境。则到此地头。将何为计。外面时象。人皆显言。而至其处义之方。则并含糊混沌。漫不省何事。愤闷咄咄。殆欲气竭耳。年事大无。以上天仁爱之心。降临下民之迷复。则宜其有一番大惩创久矣。而喘息犹存。多少忧虑。诚不知税驾何地也。芦翁碑文。使艾山,松沙二友。各付标未安处以来。松沙则别无携贰。艾山则以头辞铭语之间。有商量摘发。删削
勉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五 第 371L 页
槩多其处。要之须面对松沙。听其从违。然后始可为定本耳。
与永卨(丙午四月十六日)
此行。始焉不审。终必迟缓。亦事势之不得已者。至于今。似不为专然无事。究其本末。则一动一静。乃是林令之周旋。吾何所容其计。第短疏一款。似不可阙却。日本政府投函。亦并时呈露。而至于末端著衔。独自担当。亦甚孤单。须以意中四五人。同为联名。未为不可。君意以为如何。动不动扫万事。与此去士友。同为下来。悉力句管。然后可免跋疐之叹。幸须深谅。
答永卨(丙午九月三日)
月前书入眼。知十九日婚媾之期矣。不贺之贺。何可言。芦翁碑文。与他有别。余亦当初。非不知因旧之无大段妄发。而特以自我断案。似涉率尔。欲议及其脚下诸友而定本者也。幸更往复于松沙艾山。得其归一之论。则尤似稳当。此则谅处之。其外毅庵所托。或者生还。可有拮据之道。而坐此耳目全塞之地。不敢生意。亦以深谅。尹,具二友书。既不入来。则还以送致。似好耳。
答永卨(丙午九月六日)
勉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五 第 372H 页
得书知伊来侍奉珍啬。棣床加重。为慰实深。吾外面视瞻。强言无病。而其实多难言处。只可任之而已。芦翁墓文变通。吾意亦如之。而一边之虚闲浮谤。稍待寝息后。徐徐图之计矣。故打到于今。非故为执拗而然矣。若艾山,松沙。不谋同然。则何幸如之。如此整顿。甚合事宜。此则然矣。第一华翁文字。须刷用精神。构定草本。大是不得已之急务也。他人所托。尚是馀事。以此谅之。手战而止。
答再从孙中植(辛丑十一月二十日)
自我不见。岁已周矣。丰茸眉目。森在眼中。何日可忘也。即见手滋。为先排画属字。大胜吾在家时。作之不已。其效乃如是。甚幸。惟勿生厌證。夙兴夜寐。矻矻孜孜。勿负汝祖父至诚教导之意。千万望耳。
与族弟禹铉(壬午八月十五日)
虎榜甚壮。其所欣幸。何可尽道。但时事至此。呈身极艰。幸观变玩象。修吾道理。得失利病。付之天命。则未必不有异日展布之好消息矣。如何如何。即惟伊来侍奉珍卫。閤内并清佳否。悬念切切。族从困穷滨死之际。又当同气之丧。形单影只。顿无挨过之望。兼以两家老人情事。言之哽咽。未知税驾何地。福善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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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果如是也耶。时挠此极。未知山中动静。如何。切欲少避大路。以保残喘。而其于无计。何哉。
与族孙万植(丙午八月三日)
别怀迄玆惄然。未知间来为履安胜。庇节并如何。此中旅琐多般不须言。只以姑免大病。为幸。家儿以渠情理。一番往来。似甚得宜。而第以已往经历言之。则此地艰险。有若天涯。不可容易。挽而止之。甚好耳。
答族孙贞植(乙巳五月十三日)
涯角相望。会合实难。天借其便。数朔过从。未论其间风色之如何。心焉慰满。曷容云尔。即奉惠音。细悉间者闱候对序康宁。棣床湛乐。令爱亲事。又克顺成。深叶愿言。族末。放心休惫。宜可苏健。而百症实难支吾。室人老病。日加一日。便同待尽。良觉闷然耳。
答贞植(丙午九月八日)
情话阻阂。岁月其久。一念耿耿。何可已也。儿来得书。知前此劳攘。徒费心力。反旆以后。侍履棣欢连卫。令胤从昆。善养勤课。何慰如之。族从事不虑始。自取颠沛。更何怨尤。馈酒废饮之馀。如得神丹。水土馀症。可救一分。而远地贻弊。徒切难安。临递数字。手战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