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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斋先生文集附录卷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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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斋先生文集附录卷之一
  
省斋先生文集附录卷之一 第 570H 页
年谱
 先生讳重教。(初讳孟教。)字稚程。姓柳氏。系出高兴。
壬辰 皇明永历皇帝一百八十六年(本朝纯祖大王三十二年)二月四日辛巳。先生生于汉师大平洞里第。
 先生八代祖萝月堂。自汉师移居于春川冠湖。伯祖参判公从宦往来京乡。皇考洛隐公与李夫人守京第。
癸巳(先生二岁。)
甲午(先生三岁。)始学书。
乙未(宪宗大王元年。○先生四岁。)
丙申(先生五岁。)从长者读书于华西李先生之门。
 诸长者以参判公命。就学华西先生。先生请从往读书。长者令骑马。用油衫袋。紧束以去。马跌仆而卧。长者急问曰。得无惊乎。先生笑曰。此何足惊乎。○曾祖佥枢公尝诲子孙曰。文章节义。固吾家箕裘。若吾子孙有能从事正学者。此吾至愿也。参判公以台官言事。忤权贵远窜。既归。挈家入杨根之潜江居焉。闻华西先生名而往访之。一见知其为命世大儒。屈辈行。执经请问。若李初平之于濂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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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者。筑书馆于旁近。令诸子孙及姻戚子弟朝夕请业。每岁春秋。行乡饮酒礼。一往一来。迭为宾主。轮讲四子三经及朱宋之书。如醇溪李公正履兄弟。龟岩权公曦,睡翁南公启来。皆以宿德长老。当筵横经。上下辨论。又有华西先生胤子槐园埈,任锦川圭直,李丹邱寅龟,金重庵平默。皆一时俊伟之士。齿列左右。反覆绪馀。洛隐公亦于华西先生。少六岁。始以友道处之。至其尊慕益笃。恭执弟子礼。平生从学。蔚然成德。先生以绝伦纯粹之姿。早自濡染于其间。后来成就。盖基本于此。
丁酉(先生六岁。)
 母夫人慈祥端严。有女士风。教子孙必以法度。先生六七岁。衣之以上服。先生便抠衣而上阶曰。所谓摄齐升堂如此否。长者奇之。
戊戌(先生七岁。)
 先生聪明善悟解。若老成。与群儿学习。不喜游戏。惟经籍图书。是耽是好。如河图洛书之类。手自模写而时时披玩。又如中庸未发之说。亦能从听于长者。而历历诵传。
己亥(先生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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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先生九岁。)
辛丑(先生十岁。)
 时参判公侨居东湖之临汉亭。命读纲目。先生课日一卷或半卷。一番看下。便能成诵。以至终帙。每读诵。不命之止则不敢止。当长夏月夕。公就寐。先生坐诵寝门外至夜深。御者劝之止。犹不听。公悟之曰。尚诵之乎。且尔休宿焉然后乃止。堂兄推斋公重镇。为写西铭心箴敬斋箴及宋子画像赞等。书于小笺以授之。先生敬受而珍藏之。恒自讽诵警惕。以至晚年不遗失。卒以付与推兄子凤锡。使之诵习。于此亦可以见执守之一端也。
壬寅(先生十一岁。)
癸卯(先生十二岁。)往檗溪。参讲会。
 华西先生用朱子读书次第排课。每月一会。先生常从长者参之。
甲辰(先生十三岁。)
乙巳(先生十四岁。)受业于重庵金先生。
 金先生家贫好学。蔚有重望。参判公设馆延接。以教诸子。先生受读孟子。于文义细大。反覆质问。而至古今典考。亦多参闻。以资蓄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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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七日冠。
 华西先生为字说以勉之。
十二月三日。聘夫人李氏。
 李氏 璿派。学生鼎厚女。 宣祖王子宁城君㻑之后。
丙午(先生十五岁。)四月。上华西先生书。
 先生志向益笃。讲学日勤。既从金先生。受读孟子。而有多少商订者。又以就正于华西先生。以为博约交致之工。自是积二十馀年。汎及于经史子集之书。彝伦事物之义。天人性命之理。而无不上下讲质。以为反身受用之资。矻矻有事。不极不措。故终能成罕古之通儒全材。而亦于两门指趣。多所助发而著其光辉。
丁未(先生十六岁。)
 一日往省参判公。而薄暮归家。从叔母使一少婢持馔物而随之。先生辄请以明日送之。而遂自独行。盖其自少别嫌之严。类如此。
戊申(先生十七岁。)
 先生尝从一老儒。习举子业数月间。词艺大进。其老儒反有问质者。后来不屑应举。而专心用力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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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经求道之工。
己酉(先生十八岁。)六月。 宪宗大王升遐。行望哭礼。既而编辑承统考。
 大丧后祝式。用儒臣议。于 大行称皇侄。于 徽定殿称皇侄妃。用大臣议。 当宁称嗣王臣。华西先生与重庵论其礼。以为帝王家。虽兄弟叔侄。当以相继先后为父子。而不当以本属称之。况以卑属称其先君。而自称以嗣王臣。尤为舛错不成说。又答徐嘐嘐斋忠辅书。辨其称考于本生之为非礼。先生遂编辑春秋跻僖公传。与朱子大全周七庙九庙图。及我东沙尤诸先生之说。及程周所论汉宣乱伦失礼之说。名曰承统考。与金先生论跻僖公事曰。太庙之中。只有直上直下一脉正统而已。不容有贰。不容有倒。不容有缺。有贰有倒则非所谓正。有缺则不得为统矣。盖贰谓以旁属处先君也。倒谓以卑属处先君也。缺谓以无名之属处先君也。
九月。哭从叔父禹下公。
 公讳。参判公之长子。忠信宽厚。处家孝友。与弟洛隐公从华西先生学。见其敬礼甚重。先生撰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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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行。
冬。与弘庵朴公庆寿。从华西先生。读书于高达山寺。
庚戌(哲宗大王元年。○先生十九岁。)夏。从洛隐公与重庵金先生,李槐园诸公游湖南。有南游联句。
辛亥(先生二十岁。)六月。 孝定殿大祥。行望哭礼。
 孝定殿禫祀后。以 真宗祧迁当否收议。大臣儒臣皆谓当祧。独领相权敦仁谓不当祧。竟用当祧之议。而权公被窜。先生尝曰。帝王家承统为重。故虽兄继弟。叔继侄。不当以弟与侄为称。此正理也。但如是推上。则高祖与曾祖在所当祧。特以私恩有所未尽。故犹得权奉于四亲定数之外。此程子义起之论也。权公只主 真宗不当祧之说。而其于私恩未尽。可得权奉之意。未能明言。此为可惜也。
壬子(先生二十一岁。)以华西先生命。修宋元华东史合编纲目。
 华西先生尝拟辑朱书注劄。修整宋元史。其言曰。孔子之道至朱子而大明。其言一句一字。或有所晦。则害流于生民。祸及于后世。且 皇明以来。天下学术。三分五裂。独我东之学。专主于朱子。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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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书者。至十数家。此不可不裒辑表章。以示后世。孔子作春秋。朱子述纲目。其义莫大于尊中华攘夷狄。夷狄之入据天位。统一海内。自胡元始。此不可不立定书法。以明其僭而非正。伪而非真。变而非常。以严万世之大防。然朱书注释。自退溪先生始。至宋子而广之于大全。胡元夺统。自丘文庄公始。至宋子而又大肆力发明之。然则此二书之作。实所以成就宋子之志也。遂以朱书辑劄。付之槐园。以华东合编。付之先生。先生承命脩辑。盖其书自宋太祖建隆元年为始。终于我 太祖皇帝北定中原之年。其纪年之例。则以中国为主而附注高丽。其载事亦依年月次第错见之。此取郑丈岩史略之遗意也。其书法则一依朱子纲目旧例。而唯于事变创出。扶抑异宜处。不得已旁照起例。如元主僭据以后。不大书纪年而分注之。不称帝而称主。不书崩而书殂。即其最大者也。其名篇与纪年之义。则取诸孔子鲁人故春秋本之鲁史。而及于天下之事者也。○先生之脩史。止于至元二十五年。而其后至终篇。金先生续修焉。盖以其远祖英密公讳清臣脚下。难于下笔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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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先生二十二岁。)
甲寅(先生二十三岁。)
乙卯(先生二十四岁。)
丙辰(先生二十五岁。)
丁巳(先生二十六岁。)子毅锡生。
上华西先生书。论洋学。
 略曰。洋学所以衒耀张皇。愚众惑世者。不过曰术数之高妙。技艺之精巧而已。但其所谓术者。非吾所谓行仁由义之术。而出于形气象数之末。其所谓艺者。非吾所谓济道辅德之艺。而出于声色臭味之流也。惟其高妙精巧者。专在乎形气。而不在乎性命。所以其流。乃至于背却君父大伦纪。坏却货色大堤防。而不恤其滔天沉陆之祸也。盖缘唐虞故域精一心法久晦。而 皇明之末。重以衒奇斗巧之习。充满一世矣。于是此等邪说。得以乘机而入也。○先生后又著说曰。彼徒言天地无灵。不足敬。别有一物造成此天地。是谓天主。天主有圣父圣子之目。圣父乃真天主。圣子即耶苏。其设堂尊奉者。皆耶苏磔死之像也。又言天主始以黄土造成一男一女。合为夫妇。是为原祖。万世人类。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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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子孙。盖彼地距中华绝远。不闻敬天尊祖为何等说。而其所执则只是工匠造作之事。故只据工匠见识。揣磨为说。而不自觉其有不安于心耳。惟中国人世染先生流泽。见彼类丑辱天地如此。丑辱万世人父祖如此。虽委巷夫妇。宜其勃然忿怒。思有以讨之。而乃反有信其说慕其人。而求入其中何哉。吾故曰中国人先丧其正性。以为地也。又曰彼徒以其所生者为肉身父母。以天主者为灵魂父母。爱敬尊慕。在彼而不在此。至以母子譬之以瓮储水。言暂时寄寓。无足为德也。彼徒又设教皇神父主教之任。教皇自处以天子之尊。其馀处之以宰辅。虽君父兄长。皆待之以臣子而尔汝之。彼徒又不娶不嫁。自托贞德。而其居处也。则男女上下杂处无别。盖不娶不嫁。欲其无定耦。无碍于杂处也。其托贞德诈也。彼徒灭绝三纲乃如此。直一禽兽也。禽兽而为禽兽职耳。人类而为禽兽。禽兽之不若也。凡圆首方趾而有生于天地者。皆当挺身攻讨之。
戊午(先生二十七岁。)定居汉浦。
 汉浦在潜江之南五里。筑新舍。略仿古制。以左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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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为读书接宾之所。农圃措置。尝自躬干而尽其方。才一年。便以为妨累不少。遂付之奴仆而不复经心焉。
上金先生书。论少尹父师轻重之说。
 略曰。父师之伦。固有无轻重处。亦有有轻重处。然若以是而为若人左右之决则恐未可也。盖若人之所以前后处之者。本其用心似专出于怵祸怕死。化身以自全之计。固无以义而责之。然若设为地而论其所以处之之义。则只当论其父过之有实无实。与夫其师所以斥之者是公是私可也。若果无过。而其斥之是私。则魏文杀王裒之父。王裒终身不出于魏文之朝。臣之于君。且不敢匿怨而事之。其所以处之于师者。可知矣。若果有过。而斥之是公。则皋陶执舜之父。宁窃负而逃。不敢治皋陶之执法。君之于臣。且不敢以私而怨之。其所以处之师也。尤何如也。若曰子之于其父。有过无过。有所不敢知。则此有不然者。是非得失。天下之公理也。尊畏亲爱。父子之私情也。天下之公理自公理。一人之私情自私情。何可以其私而掩其公哉。圣人有言曰子为父隐。隐之云乎。则其可隐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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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曰不知矣。又曰为亲者讳。讳之云乎。则其可讳之实。不可曰不知矣。且礼曰父母有过。子三谏而不听。则号泣而随之。与其得罪于乡党州闾。宁熟谏。子之于父母之过也。始则几谏之。惟恐其过之或成也。几谏而不得听。则泣谏之。唯恐其过之或彰也。泣谏而又不能及。则只得自反于其身。思所以盖其愆也。此孝之至也。又安有文其过饰其非。又济之于其身。而乃反切切然含怨致毒于乡党州闾之罪其父者哉。
己未(先生二十八岁。)
庚申(先生二十九岁。)
辛酉(先生三十岁。)
壬戌(先生三十一岁。)代参判公。作三政对策文。
 时田赋军籍还谷三政弊瘼滋甚。故自 上欲为釐革。令廷臣设厅会议。又亲策搢绅章甫于 殿庭。仍又颁策于郡县坊曲。无大无小。使各陈对。于是参判公因欲一陈忠悃。先生为述其文滔滔万言。始终归重在于君上推广仁心。以为釐正法弊救活民命之本。亲贤讲学。以为开发善端涵养气质之资。至论三政。则备举历代 本朝沿革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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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及当时弊瘼之源。生民困悴之状。而继之以矫救之方。灿然纤悉。大要以损上益下恢公革奢为归趣。盖举而措之。则庶几成国家中兴之治。乃以朝议之漫漶而未及上彻。识者恨之。
著说论中国地势。
 略曰。自大地全体言之。中国居前面近上。上距北极五十五度。下距中带三十六度之地。恰似人身有面目。向来清儒李榕村。累被西人中国无定处之说所困。盖西人鸡子之喻。自是未成说。鸡子虽浑圆。个中自有将来头翅背腹一定位置。何尝漫无向背。且未论地形如何。凡物以心为中。天地间初头出圣人之地。即天地之心所在处。西人自谓遍踏海外万国。不知那处那国。更有那㨾人说出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五件事否。道破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十六字否。只以此折之足矣。又曰西北据山。东南滨海。王气不竞则据山处有山族驰突之患。滨海处有水族侵凌之忧。必至之势也。盖北虏山族也。山族禀刚梗之气故多力。如虎豹熊罴之类是也。海寇水族也。水族禀澄清之气故多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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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鲛之织绡。蜃之起楼是也。多力故以弓马为命。多巧故以工匠为命。中国禀中和之气故尚德。尚德故以礼义为命。是乃人道也。德与巧力。常相消长。德盛则服役巧力。使各得所而天下安。德衰则为力所制。为巧所眩。冠屦倒置而天下乱。故脩攘大要。莫如贵德而贱巧力。
癸亥(先生三十二岁。)哭参判公。
 参判公老而好学。九十大耋。犹日对经传。为后辈倡。华西先生甚加敬重。至是卒。为文以悼之。先生述其行录。金先生撰行状。
十二月。 哲宗大王升遐。行望哭礼。
甲子(今 上元年。○先生三十三岁。)闻 万东庙撤享。赋诗志怀。
 庙在清州华阳洞。尤翁所以教遂庵权公刱立之。祀 神宗皇帝。以为追恩报德之地。此实神州陆沉后大统一脉之所存也。至是有朝令撤其享。营将梁公柱石。痛哭弃官而归。金先生与华西先生仲子黄溪墣。各为一诗以壮之。先生次其韵。有楚野因无茅屋享。曹民忍读冽泉词之句。
乙丑(先生三十四岁。)冬。因事入汉师。访田子明愚。
 子明即全斋任公门人也。有高才能文章。先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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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城访焉。与论心性理气太极明德之说。自是十馀年。有多少往复。
丙寅(先生三十五岁。)正月。往寿湖。哭龟岩权公。
 权公即忠烈公顺长之后。见识峻正。性度宽大。有君子长者之风。与华西先生友善。先生尝敬服焉。其卒也。操文往哭之。
三月。迎接金先生于笃大谷。
 谷在汉浦南数里。金先生在加平华阳。遭其独子惨丧。既葬。先生与士友共谋为买田宅而延接之。自数年。华西先生老病。不能复临讲座。令各就书所行之。有疑义则就质而已。至是先生设讲会。而要金先生考课。每旬必会。非有大故则不废。
八月。闻洋舶入 京江。即往檗溪。
 七月。清人移咨本国。告以洋夷搆衅之由。至是洋舶猝入 京江。都下大警。避乱人填咽峡路。讹传贼锋已犯都城。华西先生欲作奔问之行。既闻贼息之报。遂止。是日先生进谒华西先生。华西先生笑曰。吾固知君来。盖华西先生平日曾语先生以奔问之义也。
九月。从华西先生入 京。居月馀而还。
 
省斋先生文集附录卷之一 第 577H 页
时洋贼犯江都。留守李寅夔弃城走。且驰 启告时刻犯 京之状。朝廷遑遑。或言当请和。或言当播迁。左相金炳学请召用李某。因有 旨驲召。华西先生闻即赴之到 阙下。上疏辞职。连陈斥和战守之论。居月馀。梁公宪洙却贼。遂留疏请复 皇庙。即日还山。时先生从焉。
丁卯(先生三十六岁。)夏。编华西先生雅言。
 华西先生病益笃。不能复为诸生讲说。先生与金先生共取其手稿。抄出其关于大体而切于日用者若干言。又门人所录问答语数十家。并取而节略之。釐为三十六篇。以为书社讲习之资。名曰华西先生雅言。编成。洛隐公读而味之曰。此吾东之一经。其明道发微之功。足以配食于圣庙也。
戊辰(先生三十七岁。)三月十八日。哭华西先生。
 华西先生病革。先生与金先生仓黄赴临终。依朱门故例。以白巾环绖。董其丧事。行心丧三年。定著持服仪节。
闰四月。赴华西先生葬会。
 行士林葬礼。先生为执礼。有祭文。既与门人行场室轮居之规。
省斋先生文集附录卷之一 第 577L 页
秋。赴迷源书院。即还。
 时有朝令毁撤书院之未额者。迷源书院亦当毁。乡士及六先生后裔会于院中。议所以图免。金参判基缵亦来在私馆。使人谓院儒曰。今日吾参公会。而倘邀柳某。与之商确则善矣。诸儒然之。以公会事由邀先生。先生往赴之。金遣李监役载鲁至院中。召先生曰。老子如就见者也。惫不能振作。尚能顾我否。否则当进见也。先生谢曰。长老多在此会。某也不敢独出班进见。且今日之会公会也。岂敢舍而私觌。私觌则异日未晚也。李强之不已。先生不听而归。
己巳(先生三十八岁。)正月。赴族祖参判公荣河葬会。
 公号甫山。有清德文行。为搢绅所推重。尝与参判公居洛从宦。及各归乡里。亦源源追游。情谊若同堂焉。于先生甚加爱重。令子孙就学。而惓惓有付托。其卒而葬也。先生赴哭。有祭文。
二月。迷源书院撤享。与乡人就院址设坛。
 书院既毁。就明宫遗址。开拓为一大坛。坛上奉理静庵赵先生神座(位板自校宫奉入。)及金大司成,南东岗,李清江,金潜谷,金三渊五先生位板。各封土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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坛。刻石以志之。如其本院位次。以为致敬寓慕之所。坛既成。为文以告由。用朱子沧洲精舍释菜仪。定置守仆。令扫秽除草。禁防樵牧。每朔望。轮差坛下章甫。行焚香礼。四孟朔讲会日。诸员齐进行展谒礼。出就神门外。分队对揖。令一人读白鹿洞学规然后。退行讲礼。
三月。往檗溪。祗迎华西先生 恩侑。仍参练祀。
四月。设书社。告先圣。
 与乡人设置塾舍三间于精舍之东数十武之地。命之曰汉浦书社。其正堂则名以主一。其两夹室则以博约名其左。克复名其右。又以咏柏山仰。分命东夹之东牖西夹之西牖。并记文述铭。以示学者。遂率诸生为位告。先生略仿朱子沧洲精舍遗仪。自年前已行旬讲与四孟朔讲会。依用檗山遗规。而新定笏记。至是邀金先生主席。经礼疑义。上下商质。极有节度。精彩动人。于是远近学徒应讲者。日以益众。令诸生摸写朱子敬斋箴手笔。又书栗谷先生学校模范。又摸华西先生手笔遗训尊中华攘夷狄穷天地之常经黜己私奉帝衷有圣贤之要法等语。以揭其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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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金晋寿筑观乡台。
 台在书社之东。每春秋。会徒友习乡饮酒礼。用槐园所辑饮礼考订。而增删为笏记。又为之铭曰。九有发被。我独章甫。四国炮射。我独樽俎。克诚克敬。保护天根。蓄极而通。万户千门。
六月八日。讲宋子书
 是日即宋子受 命井邑之三周甲也。先生不胜感悼。率诸生就书社。诵遗书各一篇。仍读金先生所撰事实记。
校正华西先生遗集。
 
与李公黄溪金先生。再三迭校。存删整釐。务要简精。并附录为二十二卷。
庚午(先生三十九岁。)正月。著事亲三仪。行参谒上寿礼。
 洛隐公与李夫人。常受养于先生。先生事之。爱敬备至。如晨昏定省之节。固已行之。至是参取温公诸贤遗仪。著其仪节。而以及于朔望参谒时节上寿之仪。名曰事亲三仪。以上元日。会家人上寿。位次井井。节度秩秩。而和乐之气。盈溢于门庭。族戚之来观者。莫不兴感。以洛隐公命。述家众诫辞。礼毕。令一人警告。其大目谨名分。崇爱敬。勤职事。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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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节四事也。
二月。丁母夫人忧。
五月。著华西先生遗室措置仪。
 先师祥禫既毕。就遗室北壁下。置一卓。奉安影帧。设香案。东西壁下。列置遗稿遗墨遗衣及枕几杖屦琴杯之属。凡手泽所存。有法象可示后人者皆列之。门人居留书社者。每朝就阶间展拜。朔望及有新进始到者。展挂影帧。焚香行拜。每岁定一日行曝晒。门徒齐集。具菜果荐一爵礼。略仿沧洲精舍遗仪。
九月。哭长女李谦夏妇。
 后有祭文。
闰十月。丁洛隐公忧。
 公素患膈火。而到老益甚。至如人物声音才涉支离烦挠者。随触煽动而便至添剧。先生屡年侍养。极其诚孝。凡药饵饮啖。尽方适宜。常以和气婉容。陈说古今名言。至于一动一静。毋或有咈逆其心。戒家人勿令喧笑。邻人亦感其孝而自相戒饬。无敢作高声语而闻之。其丧也。哀戚甚。送终之仪。居忧之节。一遵家礼。惟上衣则从遗命而取用帷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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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制详见于先生所撰两服通解。墓所在于十里之地。而间以大川峻岭。每日不避风雪。必哀省焉。
十二月。哭内舅李公玑在。
 李公家势甚贫。尝依于先生。至是有疾。阅月沉绵。先生昼夜不寐。至诚调护。及其不救。尸体浮烂。随手溃裂。亲自袭敛。少无难色。至如送终之具。亦皆依礼辨备。无所阙。
辛未(先生四十岁。)夏。撰皇考妣遗事。
 遗事见文集。金先生撰墓志。
上金先生论王阳明年谱辨。
 
阳明在 皇明之世。肆其诐淫而诋侮朱子。以误天下之学者。而为斯文之祸。华西先生尝斥之甚严。金先生就其年谱而有所辨说。先生因读其说而逐条附签。有曰王氏之诋朱子格物之说。元非诚心求道。实有所不安而背之也。只欲创立一新说。掀动当世人耳目。袭取大名声。是其本心。而至若立异格物之说。即其一时资手之资耳。盖其性警敏善机械。又久习兵事伎俩神熟。一朝投入儒门。易竖赤帜。恣行号令。谓人莫测其端倪。此殆孟子所谓无所用耻者矣。愚故曰王氏平生力主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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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知一言。而天下之梏丧良知。未有若王氏之甚者也。又曰王氏谓圣人之道。吾性自足。此固是矣。然不用明理之工。则所谓吾性者。一则驳杂邪枉而无以见本体之正。一则偏狭固滞而无以尽全体之大。恶在其自足耶。至论明理之工。则理之在物与我者。元无二致。则其欲专求之于内者。亦无不可。但求之于内则微而难见。求之于外则著而易明。求之于内则私而易蔽。求之于外则公而难诬。故君子之学。必虚心逊志。不敢自私。反复寻究乎日用彝伦之间。从容玩绎乎古今事物之变。贯之以千圣折衷之言。验之于吾心发用之际。以祛其小智曲见之蔽。而卒归乎大中至正之体。则向所谓吾性之自足者。即此而在矣。王氏致良知之论。固出于乐简喜捷务新尚奇之病。而实见之差则正为不见此理耳。又曰圣人制礼。因天理自然之节。而著人事当然之则。经之为三百。纬之为三千。莫不各有一定之限。王氏初不知圣人制作之意。而一以其从心所思。不作一念者为良知。而自信以天然之律尺。以此而自为。以此而导人。其不至于率天下而祸礼义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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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先生四十一岁。)服阕。
 伯兄家往来京乡。调度窘乏。先生辄割产救之。先代祠板。考妣几筵。亦权奉之。至是还安。而犹于时祭忌祭墓祭。亦备物置田。以礼助奠。推之养贤接宾会讲习礼之费。务要各称其情。盖先生家业。乃参判公特授读书粮者。仅足免饥。而内外用度如此。终至空匮。自奉甚薄而不以为意。
癸酉(先生四十二岁。)二月。行子毅锡冠礼。
 金先生为宾。
夏。编华西先生年谱。
九月朔朝。爵献于洛隐公影帧。因行读戒旧仪。
 先生服阕后。以庙宇稍远。每日晨省。无以致力。遂据朱子之训。奉安遗像于所居之正堂。行晨谒朔望参礼。而每季秋之朔。略伸一献。朔望则参谒后。与夫人分座。受子女拜。令读戒辞。辞即洛隐公在时所著者也。
十一月。闻崔勉庵益铉与柳基一系狱。
 崔公与先生共事华西先生。柳生亦逮事华西先生。而受业于先生。是时崔公以台官。疏论国政。被鞠就狱。柳生以制疏。亦同日逮捕。先生闻之。念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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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友俱以病躯系冷狱。不忍宛转燠室。即撤去衾褥。
甲戌(先生四十三岁。)春。入朝宗岩。展拜 大统坛。
 岩在加平朝宗川上大报山下。始沧海许公格。与郡守李公齐杜,乡士白海明。奉刻 烈皇帝御书思无邪三字及我 宣庙万折必东再造藩邦八字。又刻宋子所书 孝庙日暮途远至痛在心之语。又有 皇朝九义士从 孝庙东来者。而王庠生以文。即其一也。其后孙德一,德九二公。就其下筑坛嗣守。以祀 高皇。名其坛曰 大统行庙。又祀九义士。名其坛曰九义行祠。至是先生率诸生来拜奉审 睿迹。用华西先生遗意。将搆亭于崖下巨石上。而预名见心。使门人金永禄,李在成就刻其石面。盖取复卦彖传文也。又使金生编辑前后文籍。名曰朝宗岩志。有跋文。○先生尝曰。天地间。莫岩于王者大一统。衰周之时。列国僭王。人或疑于尊卑。孔子作春秋。大书天王。书王正月然后。见大统之不可以强大而贰之也。及蜀汉之时。汉家宗统既绝。中国版图。尽为曹氏之有。而昭烈则以王室疏族。偏寄一隅。唐武后之时。武后既僭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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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位。改建国号。而中宗则降为庶人。沦落草莽。此则春秋所未有之变也。人或疑大统之或移。于此朱子作纲目。大书章武元年。书帝在房州然后。见大统之不可以微弱而泯之也。及元清之世。则夷狄既统一天下。中国帝统。未有一线之寄。此则又纲目所未有之变也。人遂以夷狄处大统而不疑也。于是宋子乃倡为僭而非正。伪而非真之论。于元则书妥欢帖睦尔之五年。(圃隐先生碑。)于清则称 崇祯后几年。其后我先师李先生。又申明其义。按例正名于合编之史然后。见天地间阳无可尽之时。而统无可改之日矣。呜呼。识此说者。其知天地之心乎。
设远祖英密公神坛。
 公之衣履藏。本在礼德弥勒山而失传。公之子判密直公墓亦失传。先生依古礼望墓为坛而祭之例。通谋于东南诸宗。就公之孙忠正公墓侧。设上下两坛。立碑以识之。每十月。行岁一祭。忠正公墓在同郡海井村。
四月。往湖南。拜全斋任先生宪晦。
 全斋先生笃学清修。而有高德至行。先生常敬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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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往谒。闻格言正论而归。作书绅箴。又有多少往复书。是行过安城。访柳心斋始秀及洪大心。行讲会习乡射礼。李玄成,李长宇,黄益镇诸人从之。
七月。哭子妇申氏。
 申氏有妇德。无育而卒。先生悼甚。为作圹志。
冬。刊华西先生雅言。
 先生以为先师之全集。宜即刊布。而拘于事力。固不得生意。惟雅言小编。则尚可汲汲致力。遂与同门士友经纪有年。输材入汉城。托梁公宪洙,金生永禄。招工干役。及其讫功。藏其板子于檗山遗宅。使四方学子任其自印而广布。
乙亥(先生四十四岁。)四月。游仙釜渊。
 渊在青华山下。洪大心诸人从之。次华西先生乙巳游赏韵。柳基一适至。先生又赋一首。
丙子(先生四十五岁。)正月。 命授缮工监假监役。呈状辞递。洪在龟诸人。抗疏斥和倭之议而不得彻。
 时倭奴率兵而来。要脩旧好。朝议欲许之。先生闻以痛叹曰。此将以启洋贼接踵之路。而立见孔道之丧亡也。其所关非他政事得失之比。奈何朝廷之上。都无一人争之耶。先生表弟尹贞求以为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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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自有守身之义。则其于时政之是非。固不当出位进言。然至于此事。恐不可胶守常法而恝然坐视。先生可其意。以禀于金先生。金先生曰。朱夫子有训系国家存亡之地。虽韦布亦有可言之义。况今日之事。不但为国家存亡之判乎。于是使其徒友五十人。即日治疏。进伏 阙下。竟不得彻。而和事成矣。时勉庵崔公持斧伏 阙。遂被窜配。先生痛哭谓诸生曰。自此华夏人道之寄在吾东者。并被坏了。而乾坤入于昏濛矣。不知何处青山。准备吾辈洁身自靖之地耶。
五月。挈家入嘉陵。
 始盖卜居于玉溪里。而事有不谐。遂权接于郡治景华馆下。踰年而定居紫泥台。取其荒闲宽平而为朝宗岩之后藏也。再从侄麟锡,凤锡。族生重岳,重龙与李在成诸人。就居其旁。金先生定居于台之东南龟谷里。龟谷之近南。即族兄信斋公重植居也。自其先大父甫山公休官退居。已为山中主人。至是喜延接士友而教其后进。每旬齐会讲业于金先生之门。或设坛习礼。或临池对酌。与四方之士至者共焉。岁以 烈皇帝殉社讳辰。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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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统坛。
述玉溪山水记。
 先生既定居。陪金先生携朋徒。入玉溪洞。穷搜其幽胜者得九曲。曰卧龙湫,抚松岩,濯缨濑,鼓瑟滩,一丝台,秋月潭,青枫峡,龟游渊,弄湲溪。其曰风乎台,光影潭,丈人岩,三秀坞,白云壁,友鹿川,必东川。亦皆清绝而为属曲者。既定名。镌岩以纲纪之。又述诗文以贲阐之。每春暖秋凉花明水清之时。上下逍遥。竟日而归。悠然有吾与点之意。又于九曲之源隔一岭。而有一条溪飞下数百丈苍壁。而得名为舞凤瀑者。亦杖屦之所及也。
丁丑(先生四十六岁。)正月。哭伯兄学生公。
六月。闻洪大心讣。为位而哭。
 大心与柳心斋家学。皆南人绪馀。大心始于心斋受举业。旋与从事经学。既又慨然奋志。周流四方。至见华西先生。得闻朱子宋子之道。遂委身师事之。又从先生与金先生。反复其所闻然后。洒然归正。而亦以师事之。退则与心斋及远近朋徒。共正其趣向门路。而日引月将。沛然有大成之势。未及中身而卒。先生痛惜之。既为加麻。又有祭文,墓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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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状。
闻全斋任先生讣。为位而哭。
 加麻三月。有祭文。
考订 洪武乡饮礼遗典。以燕乡中父老。使麟锡主之。
戊寅(先生四十七岁。)正月。答柳基一书。
 基一尝于先生。悦服特甚。至谓中和大德。可比颜渊明道。及读先生所著三书衍义。而便谓百兽可以率舞。常与华西先生。一体尊慕。先生以其志向方新。能于文辞。深加眷爱。以其狠愎好名。多疑善怒。每戒克治。及丙子伏 閤时。先生禀于金先生。以基一为疏首。以麟锡为制疏。诸生临行。皆不肯基一之为疏首。而至有不欲行者。先生遂以麟锡定为疏首。基一憾怒。先生辄自以为过。而一向咆哮。至谓渠之斥洋。出于天理。先生之斥洋。出于人欲。金先生闻而大惊。痛加叱责。诸友亦皆切责之。然且不听。而反谓金先生听谗而恶己。遂于两门。久绝不来。至是先生伯氏服除之期。誊送慰状式。而自言废蛰待罪。末由奔慰。先生以为我既谢过。而犹谓待罪。是欲绝我而不忍先绝也。遂因答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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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告绝。久后崔勉庵与之同来。而劝其谢罪。基一强言谢罪。而疑怒未释。怏怏不已。至甲辰毁服日。以渠之守旧不变。先生于勉庵书中。有称奖语。于是来谒于先生。与同门人言。自以为复起为人。
三月。闻柳心斋讣。为位而哭。
 心斋与大心先后而正其世论。自以未拜华西先生。深致悔恨。而追酹其灵筵。从金先生与先生。而讲质朱宋之学。先生以其心法之公正。德行之高洁。甚加敬重。至是卒。为之加麻。而有祭文,行状。
与田子明书。
 
全斋任公之没。金先生祭文。有清修苦节。似涑水翁。大冬松柏。有康侯风。和靖紧守。涪翁之则。荷衣蕙带。皭然不滓之旬。盖极其称美之辞也。田妄生疑憾。而穿凿注解以为拟渠师于帝魏之温公。善桧之康侯。厚京之和靖。拜虏之美村。而还遂祭文。又以华西先生明德主理之论。洋乱奔问之行为非。而肆然诋斥。先生乃以书伸辨而引义告绝。盖于丙子讲和之日。任公之爵名荐加而至于祭酒。金先生劝其因进斥和之论。语颇警切。而见忤于田。遂至受辱。而诬斥之辞。上及于师门与马,胡,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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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诸大贤。先生有此引义之举。
四月。入杨口亥安山。
 先生素患虚症。医者劝饮鹿赤。因有此行。麟锡及李晋应,李昭应,李在成从之。
五月。 哲宗王妃升遐。行望哭礼。
秋。闻徐絅堂应淳讣。
 徐公俊伟磊落。宽大恢弘。见识昭旷。风神流动。居家孝友。莅官慈惠。常以兴作善类为己任。先生与之友善。尝论文与道本末之说。倭与洋攻讨之义。至是卒。先生痛甚。具祭文。送族生重龙往酹之。
与谱所佥宗书。
 时诸族修谱。先生既为定著凡例。因以书极论族祖于于公间世立后之非。派系釐正之议。
冬。述玉溪精舍堂室铭。
 定居紫台。而犹以玉溪名精舍。盖以先生之入此山。实为此溪之胜也。榜其轩曰刚克堂。是少时所得金先生训语也。室之右曰省斋。是华西先生之所尝书诲者也。左曰存斋。是取孟子存养之说而自号者也。内堂曰忠孝。即摸朱学士之蕃遗笔也。左二室夫人燕鸟治绩之所。曰宾敬室。曰赋葛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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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二室奉先公遗真者。曰如在閤。使妇女共处者。曰无相犹室。既为文以纪其定名之意。又逐一揭铭。常自警惕焉。
己卯(先生四十八岁。)有感诗一绝。以示门人。
 诗曰真源谅无远。何物非自得。瓶花与盆鱼。不复置案侧。先生尝置瓶花盆鱼。时时观玩。至是遂撤去而作是诗。李范五读而叹之曰。此其先生造道久而左右逢原之时乎。
九月。经始紫阳书社。
 先生自汉浦时。奉藏晦庵尤庵华西三▣生遗像于精舍。每朔望。以幅巾深衣黑带。率诸生展拜讫。受诸生拜。使诸生相揖乃坐。命诵白鹿洞书院学规。其北迁。既以玉女之峰紫泥之阳。适符晦翁所居之地。又以朝宗岩之尤翁笔削。卧龙湫之华翁诗什。而不胜追慕。遂就精舍东。营书社。以为徒友讲学之所。将于北壁下设龛。奉三先生影帧。建屋数年。因世故。遁入东岳而不得就焉。先生尝谓重岳曰。朱子行列圣祀于沧洲精舍。以延平从享。某于朱宋两先生。伸其寓慕之诚。而及于先师者。固不为无据。况先师为学。本之诚敬而致谨于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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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役之分。及人心道心公私大小之别。则其于圣学。固已得其大宗旨矣。至若脩合编。以删胡元之统。辑劄疑。以明朱子之学。又极尊尤翁。以配孔朱之功。力讨洋夷。以严人兽之判。此数件事。可谓扶植世教而有光于圣门。若是者虽以公义而从享于两贤。亦不为过也。
筑先月台。
 就精舍庭畔。东向筑之。以为朝夕盘植习礼之所。
冬。修整三书衍义。
 先生于中庸。用工最深。依章句或问而泥酱烂熟。反复研究。以其深造自得者。既有著说。而又溯及于三代书。特于尧禅舜舜禅禹之辞。及洪范皇极之辞。因蔡传而敷衍之。以明尧之言执中。为人道之极。舜所言危微精一之说。为执中之工。箕子所述大禹皇极之言。为执中之效。极其亭当光洁。而间有痛辨汉儒之谬解乱说以贻祸于世者。名曰三书衍义。至是益加修润而略附后叙。
庚辰(先生四十九岁。)
行夕讲。
 先生每日晨兴。静坐良久。诵敬斋箴,夙兴夜寐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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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书。至夕座于北壁下南向。诸生一列北向揖坐。先生诵古今铭箴之类一两篇。诸生亦诵。或序齿或抽名。既诵。诸生二人。就西壁东面。歌关雎,鹿鸣诸篇。一人就东壁西面。鼓琴以节之。既讫。齐揖乃罢。
辛巳(先生五十岁。)正月。与金先生联名与岭儒李晚逊书。
 先是金弘集自倭归。布异书于中外。朝议欲联美国迎西师。至是设机务营。大揭题目。日讲交通之方。岭儒李晚逊等万馀人。诣 阙进斥邪卫正之疏。先生与金先生见其疏本而共叹曰。此日此举。足以使吾东人有辞于天下后世。李以先正之孙。而首倡此事。尤可贵也。李晚读浩耸然欲往致谢。先生谓此意亦善。吾辈素以自靖为义者。虽不能遽往同疏。其志之同。不可诬也。宜附致一书。以附古人呼太平之意。金先生以为然。遂作书。首言山中人自初自靖之意。次言岭儒倡疏之功。终言拚死,向前而不之止。则诸路士民亦有响应之理。辞气抑扬。往往有峻激处矣。先生与同社若而人。附名书尾。晚读与金先生孙春善,先生子毅锡诸人伴行。比至汉师。李因同疏人言径归。晚读袖书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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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以副本示其馀众。俾知所以来之意。书辞传播。时论哗然。或有非之者。则先生以为其中与不中。当俟后之君子。其寓意则乃深有所感而非徒然也。或有为之惧者。则辄以为祸福天也。终不介意焉。
八月。就义禁府外。呈状待罪。
 时岭儒举再疏。京畿湖西关东湖南疏儒继进。皆引嘉陵书为重。诸疏既登彻。诛窜相继。而东疏根柢。又指目山中。物情汹汹。谏长李源逸疏论金先生投书之罪。有严形远配之典。两司又合启请严覈得情。遂下安置绝岛之 命。金先生就狱。先生从行至府外。呈文自陈联名投书之状。请具由启达。同受重勘。判堂申公櫶以为本府无捧呈状入启之例。还给状本。先生欲再呈都堂。诸议以为状本既彻禁堂。则禁堂亦庙堂中人。朝廷欲加之罪。不患无倚据。不必为再举。于是遂退私次以俟之。翼日金先生就配。先生饯行至南郊而归。既归。常以待罪人自处。或问其故。先生曰。吾于重翁。同罪而异勘。在朝家则固是胁从罔治之意。在我分义。岂忍晏然自在。使吾师独受刀山剑水之苦哉。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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诣 王狱。请分其罪而不得遂焉。则只有入山杜门。自处以待罪人者。为足以少寓同屈共废之义也。
哭洪在鹤。
 在鹤以关东疏首受 大命。先生闻而大恸。继而金先生蒙刑配之典。先生既待罪饯行而归。即以数行文往酹之。略如朱子之于蔡季通。后有再祭文。
十一月。以大臣荐。既升品而将拟职。即入雪岳。
 时士林重罹斩伐。而和事日甚。八路军民。皆丧气而失望。朝廷欲抚摩人心。故于先生。有升品拟职之事。先生以为吾与吾师。斥邪斥和之义。同一秉执。而在彼则被以诛窜。在此则縻以荣名。是朝家绝不以廉隅处人也。遂告别于诸同志。而即向雪岳。将为永岁隐遁计。李在成,徐相范从行。至兜率山房。因留止。未几外台职帖来到紫里。
著太极图说大指。再修小学说。又有大学说。
 既于大小学。各有著说。而系之以合图。又推之于语孟。亦有所著。
壬午(先生五十一岁。)春。有疾还寓春川柯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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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山数月。以水土不服有疾。先生以为吾有处义之端。而离畿甸入关东。盖欲自靖于金刚雪岳之间。今得疾不可久留矣。念此关东境内。舍二岳而降。则惟有寿春之山。先垄之所在。为可以托身立命。遂还至柯亭。僦小屋而寓焉。盖其必至于此而不还入畿内者。政为不欲变初心也。
著三纲五常说。
 先生以为人之所以为人。以其有三纲五常之大道也。今人之陷于夷狄禽兽之祸。由不能真知其道之之大也。遂著说而痛明之。以援四方之士。资其讲服。使之知耻反经。胥免于邪世之所乱云。
刊九代祖醉吃公遗集。
 醉吃公草稿若干。散漫在诸子孙家。先生整釐存删。辑为二卷。谋诸宗登梓而分藏之。
六月。闻黄溪李公讣。为位哭。
 加麻三月。有祭文。
闻乱军犯 阙。
 时国财荡竭。各营军料累月不给。诸军一夜作队。突入 阙内。恣行作乱。至有 坤殿罔极之颁布。先生就加平县庭。行望哭礼。既而察知其讹而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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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遂不随众受服。而废却出入。
八月。迎候金先生。
 军乱后凡前后罪囚。除辛巳疏儒外。一例放释。 坤殿复位在于是月。金先生亦在赦中矣。及还。见先生叹曰。今日生还。 天恩可感。但赦典殊无名。吾心所执。未得见白于世。此为可憾也。
九月。除司宪府持平。上疏陈情。因请永刊仕籍。
 除职数旬。始见政目。先生以为其间日久。似已递改。然吾自 国家讲和。议论既不苟同。而继值师友祸故。引罪共废。自分沟壑。不意去冬以来。爵名荐叠。此缘曾不以一言上烦 宸听。徒以去就寓意者。有不足以自暴其情。以致朝家举措颠错。遂上疏。其略曰人之所以能主天地长万物者。只有一个道而已。夫所谓道者。张之为三纲。纪之为五常。本之上天所赋之性。而著于圣人所修之教。行之中国而有成效。垂之万世而无后弊。其有时而有屈伸废兴者。特以四方夷狄之俗。淆乱其政教。而与中国相消长。异端淫邪之说。坏乱其心法。而与正相学胜负也。故孔子春秋之义。莫大乎尊中华攘夷狄。孟子七篇之义。莫大乎闲先圣放淫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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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皆本之大易抑阴扶阳之道。而与大禹之抑洪水。武王之驱猛兽。同其功用矣。自二圣以后。夷狄之祸。日以益甚。淫邪之害。不一其端。而若宋之朱子及我国先正臣宋文正公时烈。各因其所值之变。推明春秋孟子之义。以做一治之功矣。至于近日洋夷之骋怪宇内。则又夷狄之降而为禽兽者。淫邪之极而为鬼魅者也。使圣贤而在。其所以肆力政讨。抑恐有百倍于前者矣。盖洋夷之反常悖正。在天地则侮辱天地。汩陈五行。杂糅人鬼。三罪具焉。在人道则灭绝彝伦。渎乱货色。众恶备焉。以是而行之中国。宜其不见容于上下矣。惟其以兵技而害人者。有蜂虿之毒。故世之为君而不能自强以守其疆土者。皆俛首而受其制矣。其以嗜欲而诱人者。有狐蛊之淫。故世之为民而不被教养而保其性情者。皆流涎而入其中矣。其以才艺之敏。术数之精。眩耀人耳目者。又如蜃楼之幻境。故世之为儒而好新尚奇。厌弃正学者。方且扬眉歆羡。击案叫奇而不知倦。尚何望其有攘斥者哉。惟我东方。自 本朝受命。教化大明。典章文物。悉遵华夏。学问门路。一从洛闽。其在神州陆沉之日。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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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周礼在鲁也。肆我 正庙以来。实当邪教之始入。而大行显讨。不问彼人之潜入与我人之染污。皆与大逆不道同案。劓殄灭之。无遗育。大诰八域。俾不踵迷。此其功不下禹武。而永有辞于万世矣。 殿下嗣服之初。彼徒舰兵再入。亦尝动一国之众以拒之。以至义声振天下矣。彼徒乃私于日本人。为之前矛。来请修好。夫日本壬辰之事。虽有不共戴天之义。而其后平族既灭。又执送二罪人。以请显戮。故朝廷既略与宽贷而羁縻之。则今其来请修好。容或无怪。惟其人之崇信洋教。为百国之最。并与其服色而化之。故燕人亦言其非旧日之日本。乃新造之洋国也。我国纵不能与师问罪。以明大义。其忍与之通好。以辱国体。以启西洋接踵之路耶。朝廷不此之虑。而苟徇其情焉。则自是大防一溃。兽蹄鸟迹。纵横国中。凡珍玩奇货之足以坏人眼目。易人肺肝者。百种异书之所以翻倒天地。变换昼夜者。弥满遍布于士大夫之间。昔之正言排斥者。今乃转身而依违。朝而掩迹顾忌者。夕焉露面而张皇。如是积六七年。至今岁春。彼类显然表出泰西之名。尽挈其徒党诸国。作气势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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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境。朝廷乃牛酒相迎。广修和好。大定约信。彼乃沛然自以为得意。以宇内大同。书之于策。盖二仪剖判后一大变故也。凡服儒冠儒。诵法先王之礼义而不失天地之正性者。孰不心寒气塞。沬血饮泣。直欲伏剑而死也。议者之言曰。内必延西师传技术然后。可以富国强兵。外必联西国结党与然后。可以防御俄夷。如是则宗国可以保全一日。不如是则大祸朝夕且作。前日之关防。时移事变。不足以固守。呜呼。其亦不思甚矣。先王之政。富国有道。务本抑末。量入为出而已。强兵有道。培养忠孝。奖励节义。使之亲上事长。则器械之不利。技艺之不精。非所忧也。岂有传业于弃本逐末穷奢极淫之徒以为富。受教于背义徇私无父无君之类以为强者耶。至于防御外夷之道。政宜扶植纲常。修明礼义。以为保全宗国之命脉。馀力又讲阴雨之备。如上所言务本节用爱民亲上之说。则彼夷狄虽曰强悍。亦有人性。岂敢兴无名之师。而行犯顺之举乎。设有豺虎之冥顽不谅而至者。吾之所以应之。以主待客。以守待战。以正制邪。以直制曲。百灵所扶持。万姓所奋发。岂有遽受其挫折哉。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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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有所不敌。君臣上下。亦宜精白一心。守正不挠。卒之以国殉道。则目前事形。虽有所屈。而其所伸于后者。将与日月同其光显。大地同其久长矣。亦未为大不幸也。岂有不务内修之本。不思外攘之策。豫虑将来未形之夷。而先结当面肆凶之夷。以求为之党者耶。天下之事。正名为先。名之曰洋夷之党。虽其封疆有未改。衣冠有未更。而不得复为旧日之小中华矣。况大本一差。异日贩君卖国之徒。廉耻都丧之极。虽毁冠裂冕之请。亦何所惮而不为耶。春秋之法。乱臣贼子。先治其党与。有王者作。显讨洋夷之罪。则我国当在所治乎。在所与乎。当在所先乎。在所后乎。呜呼。自唐虞以下四千年相传中华一脉。寄寓在吾东一邦。自孔孟以下二千年道学正统。亦寄寓在吾东一邦。奈之一朝举其国。为禽兽鬼魅之党与。驱其民。为禽兽鬼魅之教徒。上负皇天祖宗顾托之重。下贻万世纲常无疆之祸也。 国家自六月以来。变乱百出。吾东人之以彝伦礼义而藉手于外夷者。并与其名目之仅存者而扫地尽焉。苟求其故。实由讲和以后。大义坏废。人心离版。有以致之。而语其爻象。则先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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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子之尽化为禽兽者。盖已著形于此。而究其末流。则为禽兽之馀。又将为鱼肉矣。岂不亦惨矣哉。言至于此。哀恸迫切不忍言。亦不忍不言也。此愚臣之平日持论。自有一副成说。与时立异。至死不变。妄窃自附于圣人之徒。以为仪秦纵横之辩。李邺张皇之论。有不能乱也。继言士之处世。当与道同屈伸。则今日只可引义自靖。以身殉道。而不可贪恩冒进。以坏天下之大防。又言金先生之投书。岭儒实共其事。洪在鹤之上疏大义自有所受。而诛窜荣名。彼此殊科。则情义之不安。尤有甚焉者。仍请其永刊仕藉而勘以当律。既封疏自县道纳之。道伯拒而还之。适金先生复蒙严旨。还就配所。先生因疏封之还。用小帖子例。尾附数语。以申前请。令家僮直就 阙下献之。 批曰。尔欲自比于西州豪杰乎。读书者尚如此。何怪愚民之胥讹也。
十月。参先祖墓祭。
 墓下子孙与祭者甚众。先生尝患失仪。脩定笏记而分排祭员。使各致诚敬。于是馔需器皿有定数极精洁。而位次礼仪秩然整肃。诸父兄喜曰。从今我祖考庶几其嘉飨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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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先生五十二岁。)
九月。著柳氏宗法。行会族礼。
 先生以为宗族聚居。程朱所言管束收拾。宜有事在。遂定著宗法。以门长命择定掌议执礼各一人。俾干宗中事。其大目有四。曰明谱系,奉先墓,收宗族,教后进也。又述戒辞一通。每一大会。礼见门长讫。掌议亢声警告曰。凡我同宗之人。事亲必孝。奉先必诚。夫和妻顺。兄友弟恭。宗旨有统。嫡庶有等。教子孙以正学。敦宗族以恩义。居家则勤职事而尚礼文。处乡则厚风俗而畏刑宪。在士林则崇道义而严趍向。立朝著则秉忠直而重名节。勿为异端邪说所乱。勿为外夷淫俗所染。夙夜兢兢胥勖。以无忝尔所生。又使族侄义锡蒐辑诸宗前后志状等文字。合成一编。名曰敦孝录。
甲申(先生五十三岁。)正月。府使李道宰馈岁仪。不受。
重修书社讲规。
 自辛巳师友祸故后。停四孟朔会。既而患管束解弛。乃别定三九月二望日。会诸生展拜三先生遗像然后行讲。其仪略减于平日以示变。其规参用朱子读书之序蘖门轮经之制。每讲。令诸生共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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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经。以经子为正课。而配以家礼,近思录等书。又就课书。提起疑义。做题发问。令修辞供对。为题批评以判得失。其始也为书告文一通。痛告其不可不讲学之意。大略以三纲五常。为学之本。以四子六经。为学之具。以居敬致知力行。为学之要法。以尊华攘夷闲圣辟邪。为学之大用。而卒乃警之曰。恸斯文之坠地。谅不可以自荒。畏上帝之明命。谅不可以自逸。罔曰人寡。一心胥勖则可以动鬼神。罔曰力微。励精发奋则可以透金石。兢兢乎有忧勤惕厉之意。坦坦然无顾虑疑惧之态。其守乎内者。足以膺硕果不食之象。捍乎外者。足以当猛虎在山之势也。
筑悦乐台。
 先生既于精舍门楣。手题曰东岳山人宴息之所。而又于庭畔筑小台。台上植梧桐二株。以为习礼考业之地。而命之曰悦亲戚乐琴书之台。有不向斯文勤切琢。更将何术放淫邪之句。
三月十九日。展拜朝宗 大统坛。
 是日即 烈皇帝殉社稷之四周甲 讳辰也。先生会诸同志。就 大统坛。行望拜礼。约用风泉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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韵。随意志感。先生拈风字。作五十韵长篇。
六月。闻变服令。
 时朝廷令国中变更衣服。用狭袖之制。先生见其节目而大恸曰。此毁先王之法服以从夷也。古之为夷者。其服必左衽。故以衽之左右表夷夏。今之为夷者。其服无常而狭袖为最著。故以袖之阔狭表夷夏。此其大分之较畅明。而名义之当死守者。有不可以志行衣服内外之说而乱之。不可以君令臣从平常之道而疑之。不可以毁服毁形轻重之辨而忽之。遂作大篇誓告文。以定诸生之志。
十月。孙济咸生。
 后数岁。先生命为麟锡后。
闻衣制从便之令。
 先生谓门人曰。衣制不言复旧归正。而言从便为之。此姑为抚摩士类计。而主意所在断可知也。愀然不乐。
乙酉(先生五十四岁。)三月。往候金先生。
 时金先生新自海上 宥还于涟川移寓之所。故先生往候之。始以十九日发行。至朝宗拜 皇坛。有五古一绝。转入永平苍玉屏。与李承膺诸人。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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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思庵遗像。遍赏溪山诸胜。用 宣庙御褒思庵松筠节操水月精神之语。分韵赋诗。至涟川谒金先生。见其颜貌胜似平时。为赋一绝。以达其悲喜之情勉励之意。归路入杨州西山。拜先祖司谏公墓。有五古长篇。与尹锡凤诸人。访族祖于于公遗墟。奉审静庵先生道峰院址。用尤庵先生韵志感。过抱川。访柳香下。即基一大人也。基一诸人从至光陵川。诵书赋诗。有山外勿言当日事。樽前且喜故人情之句。
就柯亭。洞门石壁。篆刻箕封疆域 洪武衣冠八字而传之。至是先生奉以题刻而赋诗识之。有箕封疆域天同久。 洪武衣冠日共华。皇极解成无尽感。朝宗歌罢可堪嗟之句。又前江上流。有大石截流入江中。可列坐觞咏。命曰天根岩。拟早晚篆刻。识以一绝。
丙戌(先生五十五岁。)
冬。上金先生书。论调补华西先生心说。
 先生以为先师明德以理言之论。是得圣门宗旨。而以救近世贬德为气之弊。则固可谓建天地质鬼神而无疑矣。惟其说心亦以理为主。而与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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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属之形而上者。则初尝笃信。而旋觉有不安处。曾于先师末年。有所讲问而未得定论。至是遂著为一篇文字。以心与明德合有分别者为一类。以明德之当属形而上者为一类。以心之当属形而下者为一类。盖皆本之朱子成训而整理为说。要不失先师主理之大意。而其于辨位正名之际。得就平实。可无后弊也。既又以为先师晚年。每言今所未逮。与后人共正之。是何间于自行修改乎。此其至诚求是之公心。有如青天白日者。吾辈苟以此心为心。则今此所论。只患未必得当。如果得当。岂以更张为难而不思所以追补耶。将以此理遍质于同门诸公。而先以举禀于金先生。其书略曰。先师论心性。专就一理上。分主宰准则说。反复思之。毕竟以物则分心性者。当为本分面势。至若心之主宰。乃心之本职也。心之知觉。有得其本职时。有失其本职时。得其本职时。政是此心之理为主处。固合主理而言。然以此之故。而遂将心唤做形而上者。与性齐头平看。则终似未稳。盖凡言形而上者。以道理之本然而为物所准则者得名。如曰道曰理曰性曰德之属。即其大目也。其细目则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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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正仁义孝弟忠信之属是也。凡言形而下者。以事物之其然而在所当整理者得名。如曰人曰物曰身曰心之属。即其大目也。其细目则如知觉好恶视听言动之属是也。此其面目形容。元自不同。所谓道理者。有未发见已发见之分。其已发见有貌状者。固可即物言之。而不可直以当形而下之目。所谓事物者。有未拣别已拣别之分。其已拣别有准则者。固可主理言之。而不可遂以作形而上之目。此其地头所争。不能几何。而其分则终有不可混者矣。
丁亥(先生五十六岁。)三月。讲会翼日。行乡饮酒礼。
 用华西先生水竹洞饮礼故事。以一献之礼宾主百拜此先王所以备酒祸也十七字为韵。探策赋诗。
著弦歌轨范。
 先生尝谓圣门教人学道之具。在于弦歌。而后世古乐既亡。俗乐无法。故学者虽欲从事于弦歌。亦无所据。此甚可叹。然乐之大本则志而已。诗所以言志。歌所以永言。声所以倚永。律所以和声。八音所以助人声而成章也。今声律之法。八音之器。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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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传先王之旧。而所谓诗歌者尚有存焉。学者即其词而求之。自可以得古人之志。而乐之本立矣。以此而发之歌咏。则其声音节度。虽因时制宜。略存大纲。亦足以感人而化俗也。遂取朱子所考定律吕之制及琴律说。配以古今乐章若干篇。尾附借调推用之例。釐为一书。命曰弦歌轨范。又依其法。制琴以随之。以与学徒俾先从事于三百篇。为之本原。而暇日游泳。以助发其趣。
七月。著河图洛书说。
 先生叙列河图洛书。而统论之曰。河图之出。在天开地辟人文草昧之日。而其陈数有奇耦交错之象。故圣人则之以作易。以致开物成务之用。洛书之出。在地平地成声教四讫之时。而其为位有中外感应之象。故圣人则之以作范。以著建极御世之体。既又以为河图举其全象。固浑然天成。无端倪之可言。至以数推之。则自一至十。有始终积累之序。学图者必因其固有之序。分作数层。节次研究之然后。始可以尽精微之所蕴也。于是自奇偶肇判之象。以至二奇二偶分布之象。五数定位中央之象。十位大全之象。天地交抱人物并育之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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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时始终相配之象。逐一作图而系以解说。又以洛书之异于河图者。在天道则阴阳之分处正隅。五行之逆行相克。即其大者也。以人事拟之。则人为天地之心。君为万民之表。二者之象。皆于此而大著焉。乃分作四图。一曰阴阳正隅图。二曰五行逆克图。三曰人为天地之心图。四曰君为万民之表图。亦逐图解说。而仍及于大衍局说。盖凡救天地阴阳五行万物之象数。既究极到底。而必以大中健顺五常五伦之道为归宿焉。于以见人品淑慝之分殊。古今治乱之源委。无不灿然如星陈日明。此可以见先生之学。为善绎圣人之微旨矣。
九月。往侯金先生。
 时金先生自涟川迁居于永平云潭里。先生候之。因陪游玩漪台。奉审农岩先生遗室。有志感二绝。
著柳氏家典。
 以正伦理奉先事亲御家居乡立目。而设法甚备。将以及于处世之方而未卒。
戊子(先生五十七岁。)
四月。与族生重岳书。责其抵书洪在龟。
 在龟即金先生之女婿也。为人荒疏粗率而有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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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自大之气习。每以时人之于两先生。妄有轩轾者。深怀忿嫉。以不让盛名持先生不已。至是以先生之于金先生。有前后规谏之书。为出于显过之意。以心说更改之事。谓是大变。有长牍连章而咆哮无礼。全不顾忌。先生以温言答之。不与深校。重岳与李根元,宋敏荣,金永录,李昭应联名致书以讨之。金先生闻之。即令其孙春善来问。先生始知其事而大惊。取其书本而手削之。既又下书于重岳曰。拙状日事呻吟。自仁仲往还。越添不病之病。寝食为之不甘矣。平日每以吾弟为谨慎宽平。庶几寡过。今番抵思伯一书。何其不量之甚也。望君以朝夕修我。免陷不义。今乃缪为党习。以贻一世之笑。望君以调护士类。以定不靖。今乃惹起事端。激成平地风浪。是甚道理。是甚爻象。老物托迹师友五十年。未有丝毫补益于斯文。惟见同室兄弟由我而有分裂之机。生将以何面立于天地之间。死将以何说归报于我先师耶。言之及此。苦痛苦痛。书中联名。不知是谁某。而闻书草出自君手。故既为麟侄痛言之。又以此奉告焉。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千万深念之。通知同书人。继此如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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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变。宜随事慎重。毋至重蹈前失也。
上金先生书。申调补师训之论。
 金先生以先生调补师训之论。为难慎而严防之。再三往复。声气俱厉。先生又上书曰。某近日讲说。太极有主宰之论犹夫前也。明德主理之论犹夫前也。心有以理言。有以气言。亦与前无别。惟揔举心之体段而断其本分名位。则只得且据形而下者目之以物。乃为平实而无后弊。此为少异于前耳。伏读批教。于其所守旧者。固无异同之可言。而其所更改处。亦渐次示意。未有以为不可者焉。则讲说大指。虽谓之烂熳归一可也。但谓此心名位之当属形而下。先师平日所见。元自如此。特举世所已知。无事于发明。故罕言之。今当以发挥遗旨为名。不当以追改旧说为辞。仍微示之以讳贤阴补之意。此可以仰认尊爱先师眷眷忠厚之美意。而愚陋于此始终持难而不敢奉教者。亦有其说焉。窃观前辈于所事之地。见其言有偏重过当。不能无㢢者。则或删之于本书。以寓为贤者讳之义。若其言有不得删者。则虽存之而不宣扬其文字。别自为说。以足其未尽之意。是则所谓阴补者也。
省斋先生文集附录卷之一 第 596H 页
此二者皆事理之所宜有。惟存其见成之言而迁就指意。以其所尝非之者。谓是遗旨而发挥之。则深有所不安于心者。盖凡讲说。随人各有一副当真面目。以先师心说言之。以理断心。即其真面目也。今不敢别引句语。只如形气神理说一篇。明是此心辨位正名之公案也。其言以火脏为心之形。以精爽为心之气。以神明为心之神。以仁义为心之理。而以形而上下大分之曰。形阴而气阳。形而下之器也。理体而神用。形而上之道也。又曰形与气局而为二。神与理通而为一。一者何也。太一是也。二者何也。两仪是也。观此则于形于气于神于理。皆可言心。而心之当体神明二字。只可以属形而上。而不可以属形而下矣。其辨神明属气之说曰。贬至尊无对之号。而降编臣仆卒徒之伍。为名不正而言不顺矣。神之一字。失其本职。和形气理三字。均失其职。而天地万物。无不受病矣。此其义不亦严乎。然则雅言所载心气也物也一段。盖亦指火脏与精爽。而未尝以神明当体言之也。今执此言而谓先师亦尝为此心名位当属形而下之说。则先师之灵。岂肯安而有之乎。若谓以先师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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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理断心。则有认气为理之嫌。而或与告释陆王之见相近。故为此以远避外人之疑云尔。则此有大不然者。先师说心。其所指以为心者。元是与经传所言心者。微有不同。经传所言。盖据此心形而下处。有存亡兼真妄者立言。就其中专指本源真体者以为理。朱子所谓天理之主宰是也。先师所谓心。合下专指其本源真体者言之。而若其形而下者则直以为无与于此心之当体。正犹孟子之言才。专以其发于性者言之。故其言曰以气言之心。君子有不心者焉。曰释氏所谓心。是吾儒所谓形而下者。然则其以理断心者。虽其辨位正名之或欠平实。而谓是认气为理则大不着题矣。且吾儒之所以深斥告子释氏者。为其不分形气性命而混谓之性。混谓之道也。先师平生讲道。其宗旨专在剖判此两路矣。陆王之为陆王。以其恃心以外天下之理也。先师平生为学。其大法政在存心以穷天下之理矣。其归岂特燕越之相远哉。是故世之传诵讲说者。虽其所见之异而不能相从者。犹言其主理一苦心。不可以不深体之。亦可见自然之公情也。彼先有一物于胸中而不究本指。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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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抑勒者。又何足深较哉。妄窃以为今日为先师之徒者。政宜就先师平日讲说本指。悉心致详。以明其说心。固有以理言。有以气言。而实则以理言心者为断案。虽曰以理断心。而实则与认气为理者。毫釐而千里。此是第一机要。而先生于此或未及周念。而顾乃泛就题目上。费力迁就。以为远避人疑之计。其有持难而不能遽从者。则以为是置吾师于认气为理之科。而罪之甚重。至以为师伸冤等语。累形于文字。无乃反有隐讳之嫌而益致外人之疑耶。
十月。往候金先生。禀定华西先生心说正案。
 先生于师说。欲为调补者。在心与明德物则之分。人之神明理气名位两段矣。金先生以为此心本分名位。先师固已属之形而下。仍举雅言所载心气也物也之语以證之。先生以为先师之谓心气也物也。是指火脏精爽。而非指神明也。凡言神明。皆专作形而上。而禁说形而下。其或言合理气者。如张子合虚与气。有性之名之云。如是相持数年。至是更思以为先师神明合理气之语。既有合于朱子之旨者。后学追计其话头多少。注意轻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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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疑其异于朱子。是为大不敢者。遂遵奉金先生教意。取师说中可备心与明德物则之分者二条。神明之合言理气者二条。而系以解说。名曰华西先生心说正案。盖如是立文。则明德之真体。益见其明彰。而心之有以理言者。有以气言者。亦可以随文解意矣。神明之本分名位。既得平实。而拣别出真而正者。即可以当天理之主宰矣。至若全集中支节间容有一二偏重者。准此正案而裁补之。则可谓以师说补师说。而却甚澄然无事矣。以之进呈于金先生而质之。金先生反复省览。洞赐开允。于正文则追加一条。以极其趣。于解说则修润字句。以畅其意。其后数日。下书先生。有心说正案既无异同。不须更提之语。
己丑(先生五十八岁。)春。宋元华东史合编书法成。
 先生于合编原书。既用积年精力。终校得正。而因著书法一篇。其法义一依朱子纲目凡例。复列十九门。条举所因之大体。而继之以一二据义处变者。如胡元夺统。许衡书死之类。及时移事殊。小沿革处。以正旧缪。以附于原书之末。其要义所在。合有论说者。详具于金先生所著发明之篇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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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哭季女李钟卨妇。
 有祭文。
八月。迁居堤川长潭。
 长潭在九鹤山下。先生以春川颇近于京城。而日见异类之往来。甚不乐也。遂取四郡山川之深邃而迁居焉。于是清风徐相烈,抱川洪淳恒,杨口朱庸奎,江陵郑华镕。次第就居。朝夕讲业。湖南士流兴起从学者甚众。
庚寅(先生五十九岁。)春。游四郡山水。
 是行。访丹邱李公寅龟,池正斋运象。
四月。 神贞王妣升遐。行望哭礼。入县庭成服。
著易说。
 先生于六经。既有总说其大旨者。又将逐经著说。而未及下手于易。先天八卦与六十四卦横图圆图。既因邵氏所传及朱子所说者。间有依朱子所说而新设者。就六十四卦方圆合体图。逐卦各著卦名。圆图用细画作八条隔栏。以表八卦本位。方图又作四重方圈。令乾坤交抱居第一。艮兑交抱居第二。坎离交抱居第三。震巽交抱居中央。又二图各志十二月位次。又于后天八卦。新设五行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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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人伦正位二图。设五行本质人伦本体已具于先天者。及先天迁转为后天者。又设上下分经图。而上经设十八宫。乾,坤,颐,大过,坎,离六正卦各专一宫。其馀反对二十四卦。二卦共居一宫。下经亦十八宫。中孚,小过二正卦各专一宫。其馀反对三十二卦。二卦共居一宫。总三十六宫。以当后天六十四卦。至于揲蓍得卦观变断占之法。亦皆设图而各系以解说。大义微蕴。玲珑指陈。往往有发得前人所未发者。尽为学易之指南。但于后天六十四卦逐卦逐爻之说。亦有未卒者。此为学者千古之恨。○先生尝曰。人徒知八卦之有先天后天。而不知六十四卦亦有先后天之分。文王将六十四卦。分上下定次序。大义数十存焉。此即是后天六十四卦。与先天六十四卦。政相表里。又曰。孔子之赞易。如彖传小象及文言之属。皆是倚文王周公之意而解释之。惟大象传则不拘文王周公之意。而自立一义。以示用易之法。此乃是孔子易。读者当别作一例看。
著文行忠信说。
 据孔门四教之目。而约解为致知践实立本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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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论语诸训而明之。遂历选庸学孟子程朱及我东栗尤所训。以證千古圣贤一辙传守之大旨。横竖究极明白恳到。要使后生初学举知其大正之涂辙。而期入于天德君子之域。呜呼。其惓惓嘉惠之意至矣哉。
九月。往清风黄江。拜寒水斋权先生遗像。转入清州华阳洞。奉审 万东庙貌。拜宋子遗像。
 门生数三人从行。既拜宋子遗像。乘月坐岩栖斋。序诵其遗文。因次其七十四韵。以述感怀。○先生尝曰。今日吾东之祠享 明皇帝。其说有三。以分则既不可以夷狄为君。又不可以一日无君。只当以旧君为吾君。以俟天下义主之兴。况其衣冠文物尚存而无改耶。此其可祀一也。以恩则吾东本海外荒服。虽早被父师八条之教。而其后千有馀年。贸贸焉夷也。至我 高皇帝。视同内服。敦施礼教。始得一洗前陋。而为堂堂华夏之邦矣。然龙蛇之难。不有我 显皇帝动天下之兵以保护之。则吾东几乎复为㓒齿之国矣。 宗社之既墟而复存。犹属私故也。至丙子之役。 烈皇帝又命陈洪范,金日观,楚继功等。悉发山东之众。分两道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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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救之。及闻本国下城之报。严谴诸将以不及时之罪。其意岂不以吾东为有向明之诚。而不忍其污辱于犬羊乎。呜呼冤哉。吾东之不能少延时日。以受其鸿造也。虽然其为恩。则与壬辰之事无异也。盖此三恩。乃政使异日吾东得中华之义主而服事之。其追感图报之情。当万世无替也。此其可祀二也。以义则历代创业之主。皆以除暴救乱受命。而我 高皇帝者。以用夏变夷之功。此殆汤武之所未有也。自古以候邦尽忠于王国者多矣。而以天王而尽仁于侯邦。未有若 显皇帝者矣。以人臣为国家立慬者多矣。而以国君为社稷殉节者。惟 烈皇帝一人耳。夫学士大夫之为法于一国一乡者。犹当报祀之无穷。况帝王之为万世标准者乎。是则不但吾东之可祀。虽与天下人共之可也。此其可祀三也。
辛卯(先生六十岁。)春。著长潭里社讲信仪。
 与里人春秋讲信。又举民社祭。别有考定仪节。
四月。行乡饮酒礼于溪坛。
 精舍前临溪筑坛。春秋讲习。会者每至百馀人。就旧定笏记。益加润色。又著饮礼约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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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往候金先生。
 时金先生患风祟。先生累月病患之馀。冒寒往候。麟锡及李根元,李昭应从之。先生因进禀目文字。盖自戊子秋心说归一以后。往复之书。不复相提说矣。至今春。金先生书中。有心说不讲之责教。故先生具禀目举正案。请其句语间可更商者。金先生省览曰。大意只是如此。岂容更商。因以物则之说。存省之方。开心诲谕。辞气款洽。侍旁诸子相与庆欢而退。后几日。金先生下书柳基一云省老来见。心说归一。临死之幸。自今心说勿复提及也。
壬辰(先生六十一岁。)正月。闻金先生讣。
 丧出在去十二月二十日。而闻讣在今月二十六日。成服前朝夕哭。心丧九月。即具祭文。送子毅锡致奠。
三月金先生葬日。为位哭。
六月。答洪在龟心说。因论其与柳基一党恶之罪。
 在龟于先生调补师说之论。不省其所本之血诚。所言之辞旨。而只以题目勒加诬斥。连章屡牍。愈往愈甚。金先生丧葬之日。与柳基一共其作怪。至谓有重翁遗教而欲不讣告。先生答书略论之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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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高明苦心血诚。专在于遵奉华西先师主理宗旨。某虽愚昧。宁敢着一语改评哉。乃若区区有说。非敢以先师主理宗旨为有可疑。特恐其支节间。容有少疏。或启后人杂气之端。故拣取其完备之训。立定正案。为学者遵守之地。使其主理宗旨。可以传之久远而无弊也。固知愚见未必无得失。若其苦心血诚。窃自以为不后于高明。而其忧深虑远则或反有过之者也。讲说往复。须先认取其本领之所在。而后始论其枝叶之异同可也。来喻谓某以上帝为形而下。以神为形而下。以心为形而下。以道心良心仁义之心为形而下。盈天盈地都是形而下。愚谓凡论人说话。不问是非得失。须依本实做题目然后。辨之者有落着。而受之者有实效。某论上帝则曰朱子言帝者天之神也。此其所以与在人之心作对言也。但人心有正有不正。上帝一于正而已。故心必拣别其正者然后。可以主理言。帝则无事于拣别而即可以主理言帝。其论神则曰妙用谓之神。当以理言。功用谓之鬼神。有合以理言处。有合以气言处。若心之神明。政是鬼神之在人者。而其运用之本然纯粹处。即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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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用当之矣。其论心则曰心之知觉。必理与气合。有此运用。止曰心焉。则只得据形而下者。目之以事物。而就加省察检理之工。至加殊称。如曰本心良心道心仁义之心。则是就此心。拣别出真而正者也。语其地头。则一般是形而下者。论其所为主。则乃天理之本然。而须用培养扩充之工。故从其所为主者而名之以理耳。此其为说。悉具于向呈心与明德形而上下说。不妨一番检省其主意所在。而做题目砭治之。至若重翁遗旨。则当初立定正案时。既洞赐开允。有吻然相合之教。自是四年之间往复书中。不复有心说。至昨年春下书。微示更商之意。十一月进侍时。奉进正案之文而复叩其说。则却无一字睽异。而辞气之款洽。一如戊子秋后几日。下圣存书云省老来见。心说归一。临死之幸。自今心说勿复提及也。观其旨意。乃知其间此等人左右强聒。或有所壅蔽。容有一二商度之辞。而至此始洞然开释。一刀割断也。是即先生讲说之绝笔而心说之决案也。如高明政宜幡然改图。思所以奉承旨意。不尔则略存疑辞。亦不失为谨严寡过之道矣。今读来书。又闻殡侧诸人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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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于先生口教。一笔句断以昏耗。于其手书。则同然一辞曰乱命。呜呼。何其无严也。临终之命。固断之以昏耗。而戊子无恙时所教。亦可归之昏乱耶。高明徒知己所受命之为严重。而不知人所奉教之为丁宁。徒知人不己从之为可痛。而不知己之所为。人复以为何如也。甚矣人之不能反鉴也。窃有一事可奉叩者。云潭襄礼祖道之夕。有人削黜俞致庆,崔永卨之名于受麻籍。不知是何故。俞君若以前日上书。有引据勉斋之致疑师说者而得此斥绝。则罚过其罪。渠必称冤。崔君则又未有此等事。若是狭私憾。乘时使气。则凡同门而在座者。不应任其自恣。而未闻有以一言救之何也。高明于此处之。必有其说。愿闻之。此是人伦上大变节处。所关甚重。不合苟循人情。一向含糊放过也。高明居则曰士君子立身处世。淑慝向背。是第一大节。吾不知高明近日所与合心共事。被外人联名呼斥者。是果君子人欤。小人人欤。若是君子而无疑也则诚善矣。如其不然而或是小人也。则宁不凛然而可惧乎。既以身比同之。又以先师藐孤孙托之。凡师门后事。一取决于其手。而左右之人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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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出一言以矫其非者。于高明之心。能贴然无事乎。自古未有狠愎回谲放恣无忌惮而能为吉人者。又未有与不吉之人始终同周旋而能免大狼狈者。惟高明念之。病淹穷山。百虑灰冷。惟师门后事。不能不往来心曲。抱此耿耿。而顾忌锋镝。不能于高明一言之。是负吾师也。负吾心也。不得已有此言。惟明者择焉。盖基一辛巳后。筑坛家后。以祭唐尧与 高皇于四月。又祭孔子与朱子于十月。名其坛曰香祝坛。金先生则以为义起而极其称飏。先生则以为或涉疑殆而不甚许可。基一既有宿憾。而又以此大怒。此外又有一二疑怨之事。及先生为调补师训之论。而金先生议论有异同。则渠乃如得奇货。遂以尊卫华翁。假托名号。既为长篇大牍。阴借崔勉庵之名而搆诬诟斥。罔有纪极。至先生有正案之文。而金先生与之吻合。则又左右行谗而期欲翻覆。终于上书而显请法义之施。渠则自居于汤武以下伐上之大权。颜孟死师殉道之大义。金先生没后。肆气作怪。无所不至。在龟乐其声气之相连。而与之合心同恶。故先生略论之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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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说论人物性同异辨。
 略曰。近世湖洛诸先辈。有人物性同异之辨。其曰理同而性异者。湖论之大指也。曰性同而气异者。洛论之大指也。愚闻之先师李先生。曰只就性分内。具同异两面。盖自天命而言则一原中含万殊。就物性而言则万殊上见一原。一原之含万殊。程子不云乎。冲漠无眹。万象森然已具。朱子亦曰象数未判而其理已具。盖惟浑然一体之中。万象已悉备。故及流行变化。随物赋形。各立性命。要妙精微。随处恰当。亘古亘今。不可移易乃如此。若上面一段事。元是儱侗。都无间架。待到生物之际。因气质而赋形。随形体而成性而已。则是性之所以各正者。不由于天而由于物。无足为本然而只是偶然。其可乎。此说性者最宜先讲者也。万殊而见一原。凡言性之异有二端。一是道理面目之各异也。一是分数多寡之不齐也。揔而言之则万殊也。然其面目之各异也。而实则一以贯之。同归至善。其多寡之不齐也。而实则不相假借。莫非全体。是则万殊之可以见一原者也。盖一而不万则初无所谓性者矣。万而不一则亦非所谓性者也。今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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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二者而强二之。主性异之论者。只言其异而推置其同于统体一原之理。主性同之论者。只言其同而全咎其异于下面拘蔽之气。恐皆不得为定论也。程子张子有本然性气质性之论。主太极而言。则太极之体。浑然圆全。万象悉备者。是大原之本然。而万物之生。各专一性。不能相兼者。乃为气质之所限也。至就万物而分言之。则人性之大中至正者。是得太极之本然。而庶类之仅得一偏。乃为气质之所梏也。又举一物而专言之。则人而仁义礼智。是人之本然之性。而其不仁不义不礼不智者。乃气质之所累也。虎狼之孝。蜂蚁之忠。是虎狼蜂蚁本然之性。而其或不能尽然者。乃气质之所累也。仁蔘之热。大黄之寒。是仁蔘大黄本然之性。而其有优劣等品者。乃气质之所累也。
八月。作云潭奔哭之行。
 是行。历访勉庵崔公。崔公于先生。前有心说长牍之事。后有金先生祭文而极其诬斥。盖为基一所眩乱而然也。先生都不深较。访至其家曰。近日老兄所以处我。是不欲相见也。然我不忘旧谊而访之也。因勉以晚节。崔公愧服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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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一日。就柯亭旧堂。讲大学。
 先生南迁后。凤锡与宗族士友。谋守旧宅。依旧例会讲。至是先生至焉。四方来者甚众。因讲大学。时平山申锡元,申,赵奎文,蔡相说,禹钟夏诸人亦来。弘庵朴公与雩下李公三永闻先生至。因速乡士。设乡饮酒礼。先生往焉。翼日率诸生。展拜迷源六先生神坛。
过骊江。展拜大老祠。
 展拜讫。就江汉楼。讲己丑封事。有告同讲诸子语。宿门人李弼熙家。李根元,朱庸奎诸人从之。
十二日。还潭上。
二十六日。子侄门生献寿。
 先生回甲生朝在二月四日。而以有程夫子遗训。兼值金先生心丧。故戒家人勿设酌。至是胤子毅锡追举寿仪。门下诸子亦一列拜贺。翼日行讲会。
孙济恒生。
冬。门人朱庸奎。与洪在龟书。辨其诬斥。
 略曰。心性理气之论。自古儒门有甲乙异同之争。此其精微曲折之间。所见偶尔参差。不能苟同耳。初非邪正淑慝之所由分也。区区之所恶于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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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特于讲说异同之外。考其前后用心之迹。而见其有大无状者。省翁之于华西先生心说。有斟酌调补之论者。精义妙旨之所存。与夫深识远虑之所及。则固非区区浅学之所可窥测。而且据其立心大体洞然可见者而言之。断断苦血。亶出于爱师之无穷而欲其尽善全美也。于此有一毫致疑者。鬼神必恶之矣。盖非但愚陋之私见笃信如此。远近士友无智愚贤不肖。皆深许其如此。执事以四十年从游之久。实识其心曲。宜不在人后矣。若于其言。自有所见而不能苟从。则据所见平铺为说。交相质正。使于忠厚款曲之中。道理真面。自然呈露。夫岂无其道。而顾乃遽起忿懑之心。务为险谲之言。诋其所本。无所不至。既目之以畔弃先师之陈相。又斥之以戕害先师之尼尹。卒乃以贻祸斯文之黑水拟之而无难焉。不惟腾之于其口。又笔之其书。不惟私与其徒訾斥之。又对使者。扬言大骂之。呜呼痛矣。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凡议论异同之际。其所执之正者。不汲汲于求胜。常有安重之态。其以不正而求胜者。乃有多少劳攘而不自觉其殊常。窃观执事近日气象。外间未有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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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常若有何㨾骇机迫在背后。遑遑危凛。不能自定。或列录云潭数十条问答。广布士流知与不知之家。或搆捏省翁七件罪目。付之年少辈。流传四方。而不自知其有腼面目。或收取华西讲说及同门往复之籍。专使诣岭外异趣之门。以受其题判之辞。而不恤其贻辱师门。有非挽河之所能洗。至于执事居室上梁。干省翁甚事。乃于其六伟之文。专以丑诋省翁为大命脉。以为乡里人传诵之资。似此举措。类皆玲珑恍惚。不可方物。而一是出于陷人压人之秘计谲谋。宁有一分近似于君子真实宽平之襟怀耶。此皆心体之大无状也。执此而观之。政使其所论性理。节节是当。句句是正。决非君子之所当取。况自古未有大本之无状如此。能照烛事理十分不差者乎。执事徒知文章才辨之无所不能。而不知实理真体之自有定形。徒知面前六七秀才之可以厚诬。而不知身后百世公眼之不可逃遁。徒恃下代士气委靡。鸣鼓之罚未必自其身。而不知皇天上帝临之在上。质之在傍。而自有如电之目如霆之威也。甚矣其蔽蔀之厚也。
癸巳(先生六十二岁。)正月有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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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受气甚清弱。而少时又累经大病。然持志摄养。必以其道。平生不疾言遽色。不窘步急行。饮食取淡味。寝兴有定时。诚敬贯彻。理义充积。和粹正大之气达于面貌。虽疾痛苦谻之时。未尝皱眉变色。肢节手足。无所亏伤。落齿落发。亦皆收置。至是以泄症累月凘缀。然必暂卧旋起。整冠端坐。瞑目拱手。肩背竦直。俨然若思。与人言语。必欣然如平时。至临终之日。亦如此。
三月。命门人还送借来书籍。收拾著述文稿。
十八日。以华西先生讳辰。早朝设哀。命收正案文字。
 
先生每当是日。必晨起设哀。至是疾革。犹以上衣加身。强力而哭。因呼麟锡等使前曰。天地之生万物。圣人之应万事。一直而已。某于先师心说。妄有所疑。而区区调补。亦欲其不失为直之道也。惟正案文字。因重翁教意而为之者。近更思之。则体面道理甚有不可者。从今还收其文可也。遂口呼告文。使告于先师遗像。又曰。此意亦当追告于重翁灵筵。而诸士友间。详说其所以然也。盖先生谓华翁之以理断心。是直指其本源真体而言。则固当遵守其训。但其名论抑扬。有些偏重。恐有后㢢。遂
省斋先生文集附录卷之一 第 605L 页
以名目为物。拣别主理之论。为之调补。使先师主理之宗旨。得有曲折阶级而愈益畅著。至若正案文字。当初以为上不违重翁严重之教。下不失吾调补之本意。是或为一种委曲宛转之道而为之。故数年来未尝不力主其说。然华翁讲说之苦心阐明者。实有一副真面。而从后节略其句语。以唤做别㨾。此甚未安。终未若因旧真面而自行。补说之为白直不苟。故终有还收之命也。
十九日辛丑。考终于精舍。
 是日气息甚微。神精犹烱然不昧。颐使侍者正其寝席。夫人李氏率妇女出诀。少焉挥手使退。遂怡然而逝。
四月。权厝于同郡达理山。
 门人巾绖会者百馀人。行士林葬礼。题主不书官衔。从遗命也。
甲午三月。绘藏遗像。
 门人追慕未已。使画师赵▣▣绘像奉藏。以时展拜。但画师不得视瞻先生于无恙时。而仅及乎疾革之日。故虽极致诚而终未得二三分肖似。实与奉塑像寓慕者。无以相远也。
省斋先生文集附录卷之一 第 606H 页
乙未夏。始刊遗集。
 俞致庆,朱庸奎。与同门人相议以为先师讲道之书。卷帙不少。其登梓广布。固所未遑。惟吾辈函席既虚。受教无地。则不可不以活字印出若干。以为分藏讲服之资。遂设所于长潭。役将过半。因世变停止。至丁酉夏。讫功于平山节谷。是役也始终最勤劳者。吴寅泳,边锡玄,洪承义诸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