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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斋先生文集卷之三十四
省斋先生文集卷之三十四 第 x 页
省斋先生文集卷之三十四
 讲说杂稿
  
省斋先生文集卷之三十四 第 173H 页
小学讲义发问(癸未秋)
问小学书题。言习与智长。化与心成。习与智长。指何而言。化与心成。指何而言。请明白析言之。
古今异宜。是何等事。无古今之异者。又是何等事。可就小学书中指言之否。
小学之教。本为人道而设。题辞之首。必举天道而言何也。
小学之方。洒扫应对。入孝出恭。诵诗读书。此三者固皆是小子职事之不可阙者。至于咏歌舞蹈。则有若閒剩游戏。无补于实学者何耶。
明命有何形象。而可以常目在之。所谓内外。有何所指耶。
立教篇首。特设胎教一章。夫教子之法。自既生后始有知识时为始。亦云早矣。而必于在腹未生之日。无乃太豫耶。
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出入门户及即席饮食。必后长者。人之有道。五伦具焉。而幼子之教。必以男女之别长幼之序为先何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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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出就外傅。学书计。六艺之目。礼乐居先。书数居末。今就傅受学。先书计而后礼乐。无乃倒序耶。
舜命汝典乐。教胄子。圣人建官教胄子。必以乐为主何邪。且乐之为教。何以能使人直而渴。宽而栗。刚而无虐。简而无傲邪。
乡八刑。只治得罪六行之民亦足矣。而附之以造言乱民二者之刑何邪。
弟子职曰温恭自虚。又曰志无虚邪。自虚之虚。虚邪之虚。有何分别。自治者如何用工。则可以各体两言之旨邪。
礼乐不可斯须去身。玉帛钟鼓。不可动辄相随。则虽欲不斯须去身。顾可得邪。且春秋教以礼乐。冬夏教以诗书。方其学诗书之时。安得不与礼乐相离邪。
鸡初鸣。咸盥漱。晨省之礼。必以鸡初鸣之时。无乃太早乎。今考家礼居家杂仪章。言子事父母。妇事舅姑。天欲明咸起。与此不同何也。如欲行之。当从何说。
盥漱栉纚。固可逐日行之。至于端鞸绅。则乃古人朝祭盛服。而仍用为平常省亲之服。无乃太重乎。鞸之制本取何义。髦之设亦取何意。应用之物。设于座侧足矣。而必佩之。又何故耶。请一一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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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内外布席。各从其事。注说以婢仆之事为言。此果是本文正义耶。
出必告。反必面。面谒陈告。宜无异于出入。而必于出言告。于反言面。何耶。
孝子之有深爱和气愉色婉容。必有此四层次序。曰爱曰气曰色曰容。可分别言之耶。
听于无声。视于无形。有声而后可听。有形而后可视。此言听于无声视于无形。果何以能如是耶。
父母存。不许友以死。孔子畏于匡。颜渊言子在。回何敢死。观其语意。夫子若不免则必致死矣。此时颜路生存。而渊有此言何也。抑师与友有尊卑之分而然耶。
子妇无私货章。如新受赐。如更受赐。有何分别邪。谚解所释亦不同。请明言其所以不同。
孝子之养老也。乐其心。不违其志。乐其心。指何等事而言。不违其志。指何等事而言邪。
舅没则姑老。姑之老少。不专系于舅之存没。而此言舅没则姑老何邪。
大学讲义发问(甲申春)
大学者。对小学而言也。小学大学之所以不同。与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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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必相须而不可废一者。可得闻乎。二学既对分。而于其中又有可以一言贯之者乎。诸君于此必有所讲。请各条陈。
明德理气之辨。是读大学者第一话头。然此系近古诸先辈大议论。初学姑且存心反复。以求其所安。不可遽誊笔舌。以犯不韪之罪。若其实体之为何状。则须是于自家心目之间。各有认得可指拟者然后。始用顾諟自明之工。而所谓理气之辨。亦可据此以验其所安。是则却不嫌于名言以相正。请各举所见以对。
经一章第一节第二节。胡云峰以工夫功效分属之。此果十分精当乎。愿闻诸贤之论。
圣门为学。居敬致知力行三者。是其大经而不可阙一也。今以大学言之。格物致知。即致知也。诚意以下。皆力行也。至于居敬立本一事。则朱子每以小学当之。若以二学对言。则此训固至当矣。若专言大学。则所谓居敬之工。只得曰略而不及邪。抑或有可得而言处邪。
传二章作新民。章句言振起其自新之民也。就考康诰本传释此语。以作新斯民。此于文义似甚平顺。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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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于此必作如此解。有何深意耶。
格物致知之旨。朱子之训。明如日星。而阳明之徒。乃为致良知之说以乱之。此其为说。亦有本末欤。今欲辞而辟之。当如何为说邪。
诚意章自欺之病。其病根所由。政在何处耶。自欺与下节欺人之事。朱子每言粗细之有分。所谓粗细之分。可明言之乎。
正心章。上言心有所之病。下言心不在之病。有若相反者然。此果两般病源邪。若欲治之。当作如何工程耶。
平天下章絜矩之义。自朱子已有两解。一作絜而矩之之意。(答江德功书。在己亥以前。)一作絜之以矩之意。(答周舜弼书。在乙卯以后。又再见语类。)今考章句或问。亦似两通。而后来诸贤又各主一说。当以何说为正邪。
平天下章论絜矩之道。必以财用用人二者为大端何耶。
论语讲义发问(甲申秋)
论语首言学而时习之。不言所学而习之者是甚事。何也。今欲以一两语。名其所学。则当如何为说邪。请各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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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言行有馀力。则以学文。据此则行与文。虽有本末之分。而其不可废一。亦明矣。今考学而十六章所论。皆力行之事。而其及学文之事者。仅十之一二。无乃太阔略邪。愿闻其故。
不患人之不己知。此固为己者之所宜然。至于不知人。则于己分有何所阙。而必以为患邪。
攻乎异端。此攻字朱子始用吕博士之论。作攻击之攻。旋复改之以专治之意。若用吕说则于理有何所碍。而必改之如是耶。近日士流往往有复守已改之前说。以为若作专治之意。则异端之害道。如淫声美色之陷溺人。略治已有害。何待专治而欲精之耶。此言当何以明其不然耶。
我未见好仁者。恶不仁者。人之好恶常相参。宜未有好仁而不恶不仁者。亦未有恶不仁而不好仁者矣。而今乃分言之。以为各是一般人何也。既各是一般人。则当以两等地位看乎。抑同等而有两样气象乎。请明言以对。
一贯章注说。如何是学者忠恕。如何是圣人忠恕。如何是天道忠恕。可得闻乎。既言忠者天道。恕者人道。又言此与违道不远异者。动以天尔。语势不亦牴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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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并下一转语。
子产有君子之道四焉章。吴氏说数其事而责之者。其所善者多也。臧文仲不仁者三不知者三是也。数其事而称之者。犹有未所至也。子产有君子之道四焉是也。此其语意归趣如何。或者执此言。遂为文仲贤于子产之论。此果得吴氏本旨耶。
季文子三思而行。所谓一思再思三思。当如何分节。如周公之仰而思之。夜以继日。此岂可以数限之邪。
子谓冉有曰。力不足者。中道而废。此与中庸所谓半涂而废。其同异何如。
子谓子夏曰。汝为君子儒。无为小人儒。既曰儒矣。而又有君子小人之分。是则所谓儒者亦有不可恃者矣。岂不兢兢乎。以子夏之贤。而亦不免以此见警于圣师。则吾辈一类人。可知是坐在黑白混淆之界而不自知耳。如何是君子儒。如何是小人儒。如何是求为此免为彼之道。请各深思而明言之。言固不足恃。然未有不得于言而能体之于心者。互考而相正。亦岂可舍此以为之邪。
中人以下。不可以语上。如此则夫子所谓有鄙夫问于我。我叩其两端而竭焉。所谓吾无隐乎尔者。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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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也。此必有各有攸主。互相发明处。愿闻其说。
博学于文章本注。与圈下程子说所指同不同何如。如曰不同。则其于经文本旨及学者受用。亦有疏密之分耶。
温而厉。威而不猛。恭而安本注。只言阴阳合德。而不言何者是阳德。何者是阴德。小注诸说。互有异同而终欠明白。愿闻诸君之论。
泰伯三以天下让。两程子皆释作为天下让。伯子则云泰伯知王季之贤。必能开基成王业。故为天下而三让之。叔子则云立文王则道被天下。故泰伯以天下之故而让之也。不必革命。使纣贤。文王为三公矣。此二训必有深意。而朱子不从。乃释之以让天下之意何也。且所谓三让。程子释之云不立一让。逃之二让。文身三让。朱子只训作固逊。何邪。
曾子临终言君子所贵乎道者。必以动容貌正颜色出辞气为言。此三者其所关于道。如是之重何也。愿闻其说。
如有周公之才之美。使骄且吝。其馀不足观也。盖深恶之辞也。圣人所以必深恶骄吝之意。可得闻乎。集注言骄吝常相因。一是气盈。一是气歉。宜若相反。而
省斋先生文集卷之三十四 第 177H 页
乃反相因何耶。
颜渊喟然叹章。集注云此颜渊深知夫子之道无穷尽无方体而叹之也。圈下因胡氏说云仰钻瞻忽。未领其要也。此两意有若不相合者何邪。若不相合。则宜其存一而去一。今乃两存之何耶。
夫子川上之叹。有何深远意。而自汉以来。无人识得邪。语其学之之要。则必以谨独为言。又何其浅近邪。请明言之。
虽疏食菜羹必祭。古人饮食。必祭先代始为饮食之人。此意甚美。但其祭也。不用器而必于豆间之地。无乃太亵乎。此必有所以而无前言可考。请各思量以对。
颜渊门人。厚葬其师。在为师之诚。容或无害。而夫子之痛责如此何耶。
风浴咏归。与治平天下。事之大小悬殊。而程子谓曾点便是尧舜气像何邪。
仲弓问仁章。注言克己复礼乾道也。主敬行恕坤道也。克复之于敬恕。有何分别。而取譬于乾坤邪。
夫子于卫公子。特取三苟语。以称其善居室。夫苟之为言。于道理上事。不是称美。而于居室则以此称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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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故也。
乡人之善者好之。其不善者恶之。此是君子处世之正当律则也。何修则可以使善者好之。何修则可以使不善者恶之邪。所值者是盛世。则将见举世人皆好之。所值者是乱世。则将见举世人皆恶之矣。举世皆好之。固可乐。若举世皆恶之。无或有害于明哲保身之道乎。且孔子所值之世。亦乱世也。未闻举世之皆恶。其道曷由。此果学者之所可学而能处欤。
夫子尝言小人怀土。又言士而怀居。不足以为士矣。怀土怀居。即是一意。而重言以致丁宁。不知此于学者心术。有何深害。而申警如此耶。请各切身致思以对。(以下乙酉秋)
夫子言为命。裨谌草创之。世叔讨论之。行人子羽修饰之。东里子产润色之。盖善之也。国之为命如此。则凡君子之辞令。皆应如此。乃为尽美。虽在一人之手。自合用四节工夫。所谓草创讨论修饰润色之事。可明白析言之。以见其不可阙一处耶。
孔子请讨陈恒。至三子以为不可。则不一言更请。而止曰以吾从大夫之后。不敢不告也。此无近于后世应文逃责之事耶。胡氏言弑君之贼。人得而讨之。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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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此举。先发后闻可也。此果有憾于夫子之不能亲讨邪。
直哉史鱼。君子哉蘧伯玉。窃意君子之道直而已矣。直则斯可以为君子矣。而今以直与君子分两等言之何也。愿闻其说。
君子谋道。不谋食。人不谋道。无以为人。不谋食。亦无以济生以谋道。若谓谋道重于谋食。则庶几平实矣。而今乃曰谋道不谋食。无乃煞重邪。
阳货乱臣也。孔子还其馈而不相交可也。今乃受之。又往拜之何也。其往拜也。又必时其无以相称。无或太屑屑乎。杨雄诎身以信道之说。亦似不为无见。而龟山斥之甚严。其说之所以害理处。可详言欤。
性相近也。集注谓此所谓性。兼气质而言者也。气质之性。本然之性。其别如何。其体段果有两个㨾子乎。前贤言性。必致谨其辨。此于学者实工。有何所补处耶。
君子之仕也。行其义也。道之不行。已知之矣。既曰已知道之不行也。则其仕于父母之邦。固是不废君臣之义。其欲往佛肸,公山弗扰之召。又何为也。圣人性情之正。必有不得不然处。可明言之邪。
省斋先生文集卷之三十四 第 178L 页
子夏之门人小子章。朱子自谓少时全看不出。积费思索。至有彻夜听杜鹃之语。不知朱子于此章文义。看不出者在甚处。后来看得出。又是如何。今人读此章。例皆容易者过。未闻有苦思如此者。岂后辈聪明过于往哲而然邪。请问其说。
尧曰篇。具载尧舜咨命之言。汤武誓师之意。与夫施诸政事者。以明圣学之所传。而语其心法宗旨。则允执其中一言而已。然则圣师雅言。宜多在此说。而今考二十篇。未见有举中告人处何耶。
论语二十篇。通考始终。最多言仁处。人之五性。仁居一焉。而夫子独于此眷眷致详何也。夫所谓仁者。其真体果如何。其所以求之。又当如何用力耶。
程子曰。读论语。有读了全然无事者。有读了后得一两句喜者。有读了后知好之者。有读了后直有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者。尹和靖又云学者少而读论语。老而不知一言可用。不几于侮圣言者乎。夫子之罪人也。今诸君子读论语垂毕。不知于其中无事有事。所得浅深各如何。能不至得罪于圣人否。请各据实以对。
孟子讲义发问(丙戌春)
省斋先生文集卷之三十四 第 179H 页
朱子于孟子序说。载史记列传云孟子受业子思之门人。而注中又言王赵二氏及孔丛子等书。皆云孟子亲受业于子思。未知是否。然则此二说。终无可以时世决定之端邪。
孟子道既通。游齐梁。初开口。便说义利之辨。不知义利之辨。于当世之故。有何关系。而首言之如此耶。义利之辨。其关系如此其大。则孔子之历聘列国。何故不一言及此。而至孟子始发之邪。
孟子对齐宣王。特举易牛一事。以为是心足以王。此其意固无可疑。惟百姓之以王为爱。此不过无知小民妄度上心之言。本不足有无。而必引起其说。反复之不已。有何义意邪。
为巨室章上下两节。工师之譬。发明何意。玉人之譬。发明何意。小注饶陈二说。微有不同。其得失如何。教玉人彫琢王。解之者亦有数说。如何为说。乃得本旨。
孟子答齐宣王交邻国之问。则曰惟仁者能以大事小。惟智者能以小事大。至于滕文公事齐事楚之问。则乃曰是谋非吾所能及何也。愿闻其说。
不动心章。言持其志。无暴其气。志与气相配之体。与其用工节度。可得详闻欤。心有以理言者。有以气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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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此章所言心与志。当如何看。既言无暴其气。又言善养吾浩然之气。此两句指意同欤异欤。
既言其为气也。配义与道。无是馁也。又言是集义所生者。行有不慊于心则馁矣。由前则义有资乎气。而非养气无以行义。由后则气有资乎义。而非集义无以生气。有若互为先后而无端始者何耶。学者若欲用工。其初下手。在甚处耶。
诐淫邪遁四者之辞。其受病之所以不同。与其连累相因之势。可明白言之耶。初学若欲用工于知言。当作如何节度耶。
孟子言以力假仁者霸。以德行仁者王。王霸之说。盖始于此。而遂为古今学者心法正邪之辨。帝王为政。固应有王霸之殊。学者治心。有何王与霸之可论。而必以此目之邪。温公疑孟之篇。以王霸之不当分。为一大义谛。其所执又如何。愿闻其说。
陈贾章。言周公弟也。管叔兄也。周公之过。不亦宜乎。此不言周公未尝有过。止言周公之过不亦宜乎。然则周公分上。实有可名之过欤。抑周公本未有过。特因陈贾圣人且有过之问而言之。若子贡所言夫子之求之也。其诸异乎人之求之之意欤。
省斋先生文集卷之三十四 第 180H 页
夏后氏五十而贡。殷人七十而助。周人百亩而彻。窃以天地生物之理推之。土地阔狭。人民多少。宜常相等。而三代之制。分田之数。参差不齐如此。岂土地之辟。愈久愈广邪。抑人民之蕃。后不如前邪。由五十亩而七十亩。由七十亩而百亩。沟洫畎浍之代一变更。无乃劳民动众之甚邪。夏后氏专用贡法。殷人专用助法。周人则乡遂用贡法。都鄙用助法。是不过兼二代而成制。而别立彻之名。取何意邪。既监二代而兼美。则彻当为三法之最长。而龙子以为莫善于助何耶。三法虽殊。其为惠民之意则宜无异同。而龙子又谓莫不善于贡。以禹之至仁。何故行此不善之政耶。后有王者作焉。欲行均田之政。则于此三法。当从何者为胜乎。幼而学之。壮而欲行之也。诸贤于此必有所讲磨而蓄积于中者。愿闻其略。
枉尺直寻之论。于理有何深害。而孟子严斥之如此邪。枉尺直寻。既是以利言。则枉寻直尺。宜不足为利。而今言枉寻直尺而利亦可为者。又何谓也。请指斥一事以明之。
孟子论杨墨之害。既斥之以无父无君。又拟之以戎狄。又目之以禽兽。其论祸害所及。至以为率兽食人。
省斋先生文集卷之三十四 第 180L 页
人将相食。夫杨墨二氏。语其人则是处士也。语其道则是学仁义者也。语其失则在言议辞说之间也。而攻讨之如此。无乃已甚乎。先王奉天命讨有罪。象以典刑。常钦钦。有宁轻无重之意。今讨处士横议之罪。一有过中失当。则无或损伤吾和平之体。而反不足以服其心耶。
大人格君心之非章章下注。程子言心之非。即害于政。不待乎发之于外也。此段如何训解。可以使人易晓耶。
孔子曰。唐虞禅。夏后殷周继。其义一也。一禅一继。其事悬殊。而乃谓其义之一者。何以言之也。孟子曰。天与贤则与贤。天与子则与子。帝土(一作王)之与贤与子。固一视天命。而天之所以或与贤或与子。又何所因欤。天下之理。才有两端。必有一正一变之分。如以禅与继言之。何者是正理。何者是变处耶。后世远夷陋俗。流传中国。而西北诸种。盖多以民立君。世一易位。此其无伦不理。本无足提说。而士大夫无知识。乐变于夷者。往往称诵彼俗。以为暗合于上世传贤之美意。此以何辞辨之。可以明其不然耶。(以下丙戌秋)
伯夷圣之清。柳下惠圣之和。伊尹圣之任。曰清曰和
省斋先生文集卷之三十四 第 181H 页
曰任。是皆天性之本然耶。抑气质之所使邪。若是天性则性无不同。何故有此三者之相远。若是气质则在所当治。何由同得圣之名而为百世之师邪。且以三圣而比孔子。固有偏与中之分。若只就三圣而论之。孰为近中耶。
位卑而言高罪也。立乎人之本朝而道不行耻也。夫位高而不能行道。固是可耻。位卑而言高者。宜在所与。而反以为罪何也。尧置进善之旌诽谤之木。舜设敢谏之鼓。夏书有工执艺事以谏之文。古之圣人常患言路之不广。何尝令位高者进言。而位卑者不敢言耶。魏艮斋以太学小官论国政。陈东,高登之徒。又以布衣献言阙下。朱子于此一例奖焉。而无罪之之辞。是皆必有其说。与孟子之旨不相悖者。愿闻诸贤之论。
犬之性犹牛之性。牛之性犹人之性。此性者。先辈有以本然之性当之者。有以气质之性当之者。当从何说为正邪。以为本然之性。则朱子于大学或问。言人物之生。必得是理。以为健顺仁义礼智之性。万物一原。固无人物贵贱之殊。与此相牴牾矣。以为气质之性。则朱子每言孟子说性善。但说得本原处。却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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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气质之性。又何谓邪。
告子曰。性无善无不善。或曰。性可以为善。可以为不善。或曰。有性善有性不善。此三说。最下一说。与上中二说。其别固可易辨。而惟上中二说。若不甚相远。当何以分看耶。朱子尝言三者虽同说气质之性。然惟无善无不善之说。最无状。此又何所据而言邪。
孟子曰。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又曰。人之有德慧术知者。恒存乎疢疾。程子言若要熟。也须从这里过。尹和靖亦言困穷拂郁。能坚人之志而熟人之仁。以安乐失之者多矣。夫天下之物。苟得其养。无物不长。苟失其养。无物不消。以人生言之。富贵福泽。似乎得其养矣。忧患困苦。似乎失其养矣。而今言其良心真性。每长发于失养之日。而消亡于得养之地。是果何理耶。窃尝验之日用相接之人。其安平时稍有善端者。一经逆境。便挫折萧索无可观。又何故也。此是切问。宜各熟思以对。
尽心知性。存心养性。以语势考之。皆先言心而后及性。以工夫言之。上节工夫。以知性为本。下节工夫。以存心为先。何故有此不同耶。章下程子云心也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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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也。一理也。心与性。果只是一般理耶。如此则遂唤心做性。亦无害邪。
子莫执中。与尧舜禹汤执中分别。在甚处耶。执中无权。犹执一也。执一之一。与精一之一。其不同又如何。均之为执一。则宜其与杨墨无差等。而犹言其为近之何邪。汉之胡广亦以中自名者。而观其作用。可谓喜用权矣。然后之君子犹未尝以中许之。而卒同归于贼道之科。又何邪。
养心莫善于寡欲。此所谓欲。是人心之欲欤。是人欲之欲欤。朱子于集注。以人所不能无为言。则似乎人心矣。其下引程子只有所向。便是欲之言。则又似乎人欲矣。当何所适从邪。
七篇之将终。举孔子在陈思归之叹而反复之。亦有其意欤。孔子思狂狷之言。恶乡原之言。各是一般说话。而今对举而并论之。其于开示来学。必有深切之意。愿闻其说。
论语之书。其文短而其辞气平易从容。孟子之书。其文长而其辞气俊伟发越。此二圣人德性不同而然邪。抑上下百馀年之间。其时世之变。又有不能不然者耶。后人如欲效法其影响。则当以何者为标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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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庸讲义发问(丁亥春)
中庸与大学相为表里。而大学首言明德。中庸首言性。此亦有其说欤。且性与明德。是一物欤。二物欤。首既以性道教三者并言以起之。而其下乃单举道以承之。又何故欤。
戒惧慎独两节。或言上节是静工夫。下节是动工夫。或言上节是通动静工夫。下节是动之初头工夫。考之朱子之言。亦有此两说。当以何者为正论耶。且君子之用情周遍而无所偏。乃为中和之德。今以戒慎恐惧四字。重复言之。约之则不过七情之惧一端。以此而为该始终之工。无乃有偏重之病耶。
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前辈论此。或谓众人无未发。或谓众人亦有未发。或谓未发即是中。或谓未发而不中者亦有之。或谓未发无善恶。或谓有善无恶。或谓有善有恶。此将何以适从耶。涵养未发。是心学家第一紧要工夫。以河南夫子教人。且先静坐之意观之。虽初学之士。亦宜随分从事。不识诸君有能于此尝下手者否。欲求未发。须先除去浮念。而浮念之萌。思欲除去。则愈觉纷然而起。反有甚于平常无事之时。此何故邪。及夫稍宁静之际。著力操束。则有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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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之病。才宽放便至于昏。用意点检。则违未发之体。才自在便至于忘。是皆如何用工。方得适中之法耶。
第一章言中和之德。而第二章以下诸章。皆言中庸以承之。此何故邪。诸章皆言中庸。而独于第十章言中和。此与首章中和。同耶异邪。其先言和而后及中。有若倒序者然。何邪。
舜好问而好察迩言。以舜之大知。而好问如此。是于天下之理。实有不知而问焉。则不足为大知。若谓知之而故问。则似有害于至诚之德。何邪。且至理所在。宜无间于远迩。而独于迩言。尤好察何邪。
中庸论八德之序。必以知仁勇为言何邪。知与仁固性分之所固有。至于勇则乃尚气多力之称。宜乎君子之所不贵。而此以为成德之决案何也。
君子之道费而隐。费与隐。是一物耶。二物耶。此既对举费隐之目。而下文只言费。不言隐何耶。所谓隐者其实体既不可见。而圣人又不明言以告人。学者将何由而得见乎。若终不可得见。则无乃虚设名位耶。
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五伦特举夫妇为造端之地何也。孝者百行之源。宜乎以父子为造端之地。而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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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乎夫妇。不能无疑。愿闻其说。
君子以人治人注。以众人望人则易从。君子自治。必以圣人为准的。而至于治人。则乃以众人望之。自治治人。各用一法何也。第二十二章。言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以众人望人者。果可以能尽人之性耶。
素夷狄。行乎夷狄。所谓素夷狄。是指如何处地。所谓行乎夷狄。当作如何道理。乃可以行乎夷狄邪。今人或以行夷狄之道。为行乎夷狄。此固无知妄言。不足深辨。而以讹传讹。切中污俗甘心下乔之志。此有可以一言折之。以破其惑者邪。
中庸诸章。皆言人事。而独于十六章。专言鬼神之德何也。所谓鬼神者。果何物哉。是通天地人物。兼生死幽明而言邪。抑专指人物之已死者而言耶。由经文体物不可遗之云。则上说似是正意。而由注说焄蒿悽怆。百物之精等语。则下说亦似本旨。当如何看解耶。朱子于本注。以二气之良能释鬼神。则明是形而下者也。而于或问。深非侯氏之析鬼神与其德为形而上下。然则鬼神是形而上者邪。抑谓鬼神与其德俱当属之形而下耶。请明言其旨。
十七章以下三章。皆以孝做题说何也。此于以上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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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亦有语绪之可寻邪。此三章之言孝。只以大舜文武周公世代先后为序耶。抑其所言孝之事。亦有节次铺叙之不得不然者邪。
二十章九经之序。修身身之事也。亲亲家之事也。敬大臣体群臣。朝廷之事也。子庶民来百工。国之事也。柔远人怀诸侯。天下之事也。秩然有不易之序。惟尊贤一目。宜系朝廷之事。而乃在家之先身之次何也。且大臣群臣。本皆择贤以任职。则莫非贤也。而此别立尊贤一目何也。然则彼皆未必是贤邪。抑其所贤有彼此之殊邪。
五学之目。知居四而行居一何也。岂知难于行而然耶。有不学。学之不能。不措也。能与不能。行之事也。而乃系知之目何也。学与问。资于外者也。思与辨。得于内者也。言之序宜先内后外。而此乃先外后内何也。
虽愚必明。虽柔必强。必明。承上文明善择善以下而言。即知之事也。必强。承上文诚身固执以下而言。即勇之事也。此章上一半。备举知仁勇而言之。下一半。只举知勇而遗却仁一事何也。
自诚明谓之性。自明诚谓之教。天下之理。皆由体而及用。乃天然之序也。以此章言。则诚者体也。明者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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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性者之自诚而明。固应若是。教者之自明而诚。独何故欤。陆王之徒教人。不问地位高下。皆以存诚为本。以待其自明。安知不独得天然之序耶。
二十二章以下诸章。以天道与人道相间次之。至三十二章。以天道终焉。通计上下言天道者多一章。言人道者少一章。何其不齐整耶。前后读者皆以为疑。诸贤于此亦已致思否。请各言其所见。
尊德性而道问学。尊德性即上所言诚之事也。道问学即上所言明之事也。此章亦为由教而入者设法。而其语序有若自诚而明者何也。章句以致广大极高明温故敦厚。为存心之属。以尽精微道中庸知新崇礼。为致知之属。而细考其所以释之。则不自蔽属知。不自累属行。涵泳已知属知。敦笃已能属行。似不可全作存心之事。析理属知。处事属行。日知未知属知。日谨未谨属行。亦不可全作致知之事何也。无乃左右横决邪。此当如何看解。则可以平正安贴耶。
仲尼祖述尧舜。宪章文武。上律天时。下袭水土。此四者皆有实事可指言邪。后学若欲用工依仿。则祖述宪章。犹有可得而拟议者。上律下袭。殊无摸捉处。今就日用行事处。有略举一二端。可得其影像者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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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庸下一半。极言圣人德性功化之盛。无以尚之。而至于末章。复言下学立心之始。何意邪。潜虽伏矣。应首章慎独之工。相在尔室。应首章戒慎不睹恐惧不闻之工。而其次序若相博换何耶。
诗讲义发问(丁亥秋)
诗本有大小二序。而东本诗传大全。删而不载。殊可欠也。为诗者宜就考唐本而一讲其说。大抵大序是何人所作。小序是何人所作。其言之得失又何如。程朱二夫子所论。亦有异同。当何所适从邪。
圣人言人而不为周南召南。其犹正墙面而立也。二南之于人道。其所关如是切近。何故耶。未读此诗时。一物无所见。一步不得进。既读此诗后。豁然有所见。沛然有所进。方是会读诗。今人未读已读。只一般人。此其病根在甚处耶。愿一闻之。
关雎诗寤寐求之。辗转反侧。琴瑟友之。钟鼓乐之。是文王事耶。宫中人事耶。据集传所释。则明是宫中人事。而小注朱子说云此诗是妾媵做。所以形容得寤寐反侧之事。外人做不到此。观此则又似文王事何邪。
列国风俗臧否。固由在上者之所导。而亦多系于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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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之厚薄高下。张子言郑卫地滨大河。其地土薄。故其人气轻浮。其地平下。故其人质柔弱。其地肥饶。故其人心怠惰。此可以观其所择矣。但平下与肥饶人固易知。而所谓土薄者。既云肥饶而犹言其薄。不省其何谓。若谓以水之浅深。验土之厚薄。则大河之水。又何可谓浅邪。寻常所未晓谨玆奉叩。
王风朱子于集传。言王室遂卑。与诸侯无异。故其诗不为雅而为风。又考语类。言文武之时。周召之作者。谓之周召之风。东迁之后。王畿之民作者。谓之王风。古人作诗。雅自是雅之体。风自是风之体。不必说雅之降为风。观此则集传之云。或未得为定论邪。抑语类所记。自是别一说邪。推之以义。似皆可通。毕竟当如何从违乎。
郑卫淫奔之诗。吕东莱以为诗人所作。而朱子乃谓淫奔者自作。何以见其必然耶。王阳明之徒则直谓后人之赝作。程朱诸贤莫之觉也。求其说而不可得。故谓惩创人之逸志。此言又安知其非或然邪。
魏本舜禹故都。唐本帝尧故都。皆以民贫俗俭。而称有圣人遗风。夫圣人者道大德全。文质兼备。特以贫俭见遗风何也。今以诗考之。蟋蟀,山有枢。于贫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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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有忧深虑远之美。固可以见其所自者远矣。葛屦,汾沮洳。俭至于啬而有褊迫急促之态。又奚足以拟议于圣人之遗风邪。
桧素冠。传以缟冠当素冠。而仍云黑经白纬曰缟。然则既祥之冠。将不得用纯素。而用黑白相杂之色邪。今考间传文。大祥缟素麻衣。禫而纤。注黑经白纬曰纤。据此则黑经白纬。政谓禫服之纤也。至若缟之为纯素。经传所载非一。朱子于郑风出其东门缟衣注。亦云白色。而于此诗之注。独以黑经白纬为缟何耶。此是后世祥禫服疑案之源。合有一番反复。故奉叩之。
豳七月纪时候。迭用三正何也。后稷公刘之时。夏商二正。固已见行。若周正则是武王有天下以后事。而遽已用之。无乃可疑乎。
王文仲子以豳为变风之终。程子以匪风下泉为变风之终。吕东莱又谓变风终于陈灵。此三说何故有是参差耶。愿闻其说。
谨按学记。言大学始教。宵雅肄三。三雅指鹿鸣,四牡,皇皇者华也。乡饮礼及燕礼。皆歌此三篇。小雅之可歌者多矣。而必以此三篇为学宫讲习之资。公私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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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之乐何也。鹿鸣固是王者燕群臣之正乐。四牡,皇皇者华。专为劳使臣遣使臣一事而作。则宜不足为通用之乐。而亦在三篇之列。其意可得闻欤。
南陔,白华,华黍,由庚,崇丘,由仪此六篇。本传以为笙诗也。有声无词。若本无词。则不名为诗。而犹得笙诗之称。系之三百篇之中何也。小序于南陔则云孝子相戒以养也。白华则云孝子之洁白也。以下四诗皆有解说。此何所考耶。汉魏人又有追作六诗以补之者。见于文选中。其得失又如何。
凡雅之得名。以其为朝廷士大夫正乐之歌也。如鸿雁我行其野采绿之类。直是委巷男女自叙其私情者。而往往混入于其间何耶。
鹤鸣诗曰。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传。程子言两玉相磨。不可以成器。以石磨之然后。玉之为器。得以成焉。信斯言也。君子之取友。不必亲贤远恶矣。而圣门设教。有游居有常。必就有德之语。道不同。不相为谋之戒何耶。
白驹诗好德之诚。留行之意。如此其深且切矣。而彼为贤者者。终不肯少回其志而决然遐举何也。岂留之者虽有卑辞厚礼。而其中则有不可知者邪。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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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者。或果于忘世而不得为出处之正邪。观乎四章之词。必有可得而言者。愿闻其说。
斯干,无羊。皆有大人占梦之言。而传文释其意详矣。夫人之有梦。固其精神与天地流通之验。而其善恶吉凶。各以类至。果尽如占法而无一差。且所谓赠恶梦者。亦实有其应耶。后世占梦之法无传。而诸儒惜之。有王者作。亦在所当复而不容已邪。
无非无仪。传言有非非妇人也。有善非妇人也。有非固非善事。有善亦不得为善事何也。周之太娰有大善而得圣女之名。配至尊而为王化之源。吉祥可愿。孰有过于此者耶。
十月之交。传言日月皆右行。此与书集传日月左旋之说不同何邪。且既言日月之食。皆有常度。而又言王修德行政。用贤去邪。则当食而不食。若国无政不用贤。则当食必食。是果有此理邪。近世历家言日月之食。本不为王政得失而有迁就。遂以其食为不足为天变。此言又如何。
车牵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传曰。诗之好仁如此。此与诗本意似有不同何也。其下又言乡道而行。中道而废。此当如何解说。小注朱氏说似以中道而废。说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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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涂而废之意。是果得夫子本指邪。
文王诗言商之孙子。侯于周服。又言殷士肤敏。祼将于京。以商之孙商之臣。而来供祭于革命之周室。无乃失罔仆之义耶。作诗者不罪斥之。而反以歌咏之何邪。(以下戊子秋)
皇矣诗言临冲闲闲。执讯连连。攸馘安安。又言临冲茀茀。是伐是肆。是绝是忽。盖言先缓攻而后肆伐也。至考春秋传。乃言文王伐崇。三旬不降。退修教而复伐之。因垒而降。其意以为先有事于伐而后无待于战。若禹征苗之事也。彼此所言。若是不同何也。朱子集传。又引彼释此何耶。
生民诗言克禋克祀。以弗无子。姜嫄与简狄。皆以祀郊禖而生圣子。此果礼之正而理之常耶。观此则后世委巷妇女祈禳求嗣之属。目不必深谓耶。
烝民诗有物有则一言。乃诗中说性理最著明处。而遂为古今儒家茶饭话头矣。夫物与则者。与夫子所谓道器。程朱所谓理气者。果只是一般名位耶。抑于大同之中。又有所指之各有攸主邪。且所谓则者。全以当然之定理而名之。然则所谓理之有主宰妙用者。将于何处见之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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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庙言济济多士。对越在天。骏奔走在庙。夫文王既没。其神固当升而在天矣。及其立庙。其神又当聚而在庙矣。今既言在天。又言在庙。有若一时之事何邪。且此云云者。是文王之神之所独邪。抑人人之所同邪。
振鹭在彼无恶。在此无斁。朱子集传所释与所引陈氏之说。刘氏以为其意微异。其所以微异者。可得闻欤。上说之所以为正义。下说之所以为第二义。亦可明言之欤。
泮水言在泮献馘。在泮献囚。盖本古者出兵。受成于学。其反也。释奠于学之意也。夫学宫者。俎豆之所也。献馘献囚。军旅之事也。先王制礼。必令于此处行此事。有若文武错杂者何邪。此必有深意。请一详论之。
长发诗上言契之德。下言汤之德。是其祖孙传承之际。必有心法规模之可以一言蔽者。请就篇章之间而指示之。
凡风雅皆叠章成篇。惟颂则独以一章为体何故也。鲁颂四篇。却用叠章之法。商颂五篇。叠章单章相半。亦有其说耶。
近思录讲义发问(丁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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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思首章无极而太极。孔子只言易有太极。此加无极二字。而无极之名。则实出异端之书。故后人多致疑者。此将何以辨之。朱子尝以无形释无极。以有理释太极。则疑之者又以上下一极字。分作形与理为不便。谓无极是无形。则太极当作太形。太极是有理。则无极当作无理。此又当如何应之耶。
生之谓性章。恶亦不可不谓之性。此性字南轩以为气质之性。似于文义为顺。而朱子却以为不是。必作本然之性说。此其指意之所在。可得明言之欤。
既言人生而静以上不容说。又言才说性时。便已不是性。然则性之真体。将于甚处见得耶。请下一转语。
伊川先生言凡物有本末。不可分本末为两端事。今以下文洒扫应对必有所以然之语观之。何者是本。何者是末邪。
伊川言仁。只云义训宜。礼训别。智训知。仁当何训。又云说者谓训觉训人皆非也。终不道破。甚字是当训。但说合孔孟言仁处。大槩研穷之二三岁得之未晚也。四德只是一般道理。而仁之当训。独若是其难得何也。濂溪先生则容易布列五德之训。而于仁只下一爱字。此果有未尽处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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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渠先生言气坱然太虚。此言太虚。与其所谓由太虚有天之名者。所指同异何如。历叙阴阳清浊风雨霜雪。以至糟粕煨烬之猥穰。而揔结之曰无非教也。于此数者。其所教是甚么。大抵此段立言气像。与程子说理不同。程子尝言横渠言气。自是横渠作用。岂非指此等处欤。然朱子收载此训于此书。令学者诵习之。亦必有所以矣。愿闻其说。
心统性情。此统字朱子释之。或言统犹兼也。或言统言有以主之也。何者当为正训。朱子尝论此句云二程却无一句似此切。今考程子之言。如云心一也。有指体而言者。有指用而言者。又云心如谷种。生之性是仁。阳气发处是情。此等处皆发明心统性情之意。而此言无一句似此切何也。
定性章言性无内外。所谓内指何而言。外指何而言。无内外。又当如何解说。叶注虽有所释。而终觉于上下文语脉。有不甚安叠处。岂愚迷之见。偶自如此邪。愿闻诸贤之论。(以下戊子春)
明道先生以记诵博识为玩物丧志。所谓记诵博识。与易大畜之象多识前言往行者。即是一样事。而彼为畜德之本而在所当务。此为丧志之端而在所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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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何耶。吾辈日用工夫。强半在文字记诵之间。若不于此二路。不早审其机。则差毫缪千。政所兢兢。故谨此奉叩。以求一番反复耳。
论性不论气不备。论气不论性不明。二之则不是。此三言是三件事邪。是两件事耶。据叶注所解。则于不备不明之外。别有二之一事。又考孟子小注。陈新安论此云须是论性兼论气。不判而二之方是。是则不备不明。即是二之也。当从何为正。
伊川先生论作文害道。言凡为文。不专意则不工。若专意则志局于此。安能与天地同其大也。此言最宜体念。但所谓文者。有公私虚实之分。如巧文丽词。务以悦人。固不当留心。至于明道讲学有用之文。又如何遽废邪。古人才高。只摅发胸中所蕴。自成文。后人不费力用工。无以临事应用。可以传之久远。此当如何作节度。乃得其宜耶。
为学忌先立标准。当如何看。若以立志之高远为忌。则濂溪先生所谓志伊尹之所志。胡文定公所谓以明道希文自期待。皆何谓邪。
横渠先生六有。上四有各有所指。固不难晓。惟息有养瞬有存二句。恰恰相似。寻常未能分别。欲作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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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如何致力耶。
近思录论致知篇。伊川先生言若于一事上思未得。且别换一事思之。此与中庸有不思。思之不得不措之语。似相戾。当如何解说。乃见其互相发明处邪。
春秋传序章。言后王知春秋之义。则虽德非禹汤。尚可法三代之治。朱子语类。以此语为未妥。盖以德与治为二也。今考立言本指。却似无欠。而语类所录。更有商量。不审佥意以为如何。请各一番消详以对。
伊川先生答观物察己之问曰。才明彼即晓此。先辈论此。多以明彼为物格。晓此为知至。是果得本文正意邪。
近思录论存养篇。在论致知篇之后。此与中庸尊德性道问学之序。及程子平日所论涵养须用敬。进学则在致知之语。无或有异同耶。叶氏以为存养之工。实贯乎知行。而此卷之编。列乎二者之间。此意如何。宜各商度以对。
伊川先生言主一则既不之东。又不之西。如是则只是中。既不之此。又不之彼。如是则只是内。所谓中与内。当如何分释。寻常玩绎。未得别白处。谨玆奉叩。
苏季明问当中之时。耳无闻目无见否。伊川先生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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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耳无闻目无见。然见闻之理在始得。所谓见闻之理。其所指如何。若谓目有当见之理。耳有当闻之理。则此是固有之定理。无时而可亡。何必于未发之际。而论其在与不在邪。
谢子与伊川别一年。只去一矜字。曰子细检点。病痛尽在这里。此是谢子气质偏处偶然如此耶。抑人人之所通患邪。一矜字做病如是之大。何故也。愿闻其说。
横渠先生言湛一气之本。近世诸先辈多以湛一之气。当明德地头。其言果十分的当耶。请各陈之。
家礼讲义发问(甲申春)
程子尝言礼一失则为夷狄。再失则为禽兽。礼之于人。其所关若是其大何也。所谓一失再失。当何以分看。以事目言。则一二事失礼。遂唤做夷狄禽兽。似或煞重。欲别作层节言。则亦无端的可分段处。诸君于此曾如何看。此虽非家礼本文。而学礼者不可不先理会一番。故谨此奉叩。
祠堂章正寝厅事。以周制言则其位置如何。以今人居室言之。当以何者为正寝。何者为厅事邪。近世士大夫家或立出主行祭之屋于祠堂之侧。或后园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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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名之以正寝。此果得礼意邪。学礼者先辨堂室位置然后。始可以应节举行。许多仪文。请详考以对。
非嫡长子则不敢祭其父。此固是重嫡统之大经。而我东礼教素明。未有不识此礼者。惟其小小变节。有合讲讨处。如长子幼在襁褓。则其题主与主祭。当何以处之。长子死无后。只有其弟。则其弟当主祭乎。其兄无立后之望。则固当用兄亡弟及之礼。而兄嫂若存则如之何。其兄有立后之望。则自当用权奉之例。而其兄之主。将处之于正龛乎祔位乎。于正龛乎则有祭五世之嫌。于祔位乎则有贬宗统之嫌。无奈两难乎。凡妇人之主祭。必无男子之摄主者然后始可行。此固是前贤大戒。但所谓男子之摄主。其远近之限。当何以为断。当止于妇人之诸子孙及夫之诸弟邪。抑泛及于从昆弟之亲邪。若其人自有所奉之庙。则岂不有碍于兼主宗家之祀耶。不得已而妇人主祭。则其夫之主属称云何。奉之于何龛。奉之以祢则非其实。处之以祔则不安于情。其高祖位之迁不迁。亦岂不难处耶。宗子只有妾子与母弟。则宗统何归。郑文翼公家传之子。金文敬公家传之弟。若论百世正法。则当以何为是邪。近世则例皆舍妾子而别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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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此于礼义又如何。凡此皆人伦大节。一或差缪则纲常有缺坏。请各详考细讲。得至当之归以对。
附注。程子言立宗子法则朝廷之势自尊。宗子只是一家天属之有统领处。而其法之立。能使朝廷势尊何耶。
晨谒之礼。家礼本文。只言主人行之。而栗谷,沙溪二先生许诸子孙从谒。但不许无主人时独行。尤春两贤并许无主人时独谒。但不言主人元不行晨谒之家。诸子孙可行与否。先师李先生言主人不能尽礼。则命子孙代行可也。向来重翁则又谓父兄或不好礼。不能有命。则子孙虽固请而代行之可也。是乃盖愆补过之道也。晨谒之礼。至此无以复广矣。使朱子而在者。此数说者。在所取邪。在所不许邪。抑或斟酌而取舍之耶。三年丧中晨谒行废如何。诸服中晨谒服色如何。并请条陈。
荐新重礼也。而家礼不言何也。或言朔望参新果一大盘。即是荐新。此言何如。若然则荐新。何止于果耶。朱子又尝言朔新不可合得者何也。所荐物品。不可不有一定之目。诸家已例或有可据处邪。鱼果菜品。随乡异产。尽用则近渎。参酌则无依据。且未荐不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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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古礼之可守者。而或在远方遇新则当如何。
观家礼诸条。丈夫妇人皆有上服。可以通吉凶接神人。我东则丈夫服。粗有时王之制及古制流传。不至全无可举。至于妇人服则蔑裂殊甚。至以露肤短襦。见舅姑行祭祀者滔滔。岂不大可寒心哉。今若议定服制。以为恒用。则当以何等名色。为稍胜邪。
俗节之献。昉于何时也。朱子之时。一二师友尝有据古不行之论。朱子何以见其必合于天理人情而著之家礼耶。既著之。何不明定节日之目。而只言清明,寒食,重午,中元,重阳之颓耶。清明寒食是两节耶。是一节耶。今世士大夫家所荐享节日。随家不同。无一定之规。当如何酌定。为可以通行之程式邪。凡时食之出处不经者。当一切不用邪。抑只以时食之所尚而用之无害耶。
深衣之名。已见参礼条。则因此附见制度。未为不可。而特立此一章。以列祠堂章之下。有何意义邪。深衣之制。一用温公所考定。而温公所见。未必得古经意。朱子于此章。已有修改一处。(方领之制)及其晚年。又有追改处。(废曲裾不用)但未尝一番致详。究竟其说。故后来诸贤议论敢到。各立门户。互有异同。当何所适从。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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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立防限。禁不得议到之论。此意又如何耶。
居家杂仪定省礼所谓唱喏是何仪。丈夫止唱喏。妇人道万福安置。又何意。于此无定省行拜之文。而吾东礼家多行拜。此何所本。其当否又如何。朱子言虽父母。须起来著衣冠坐。乃拜。然则慎斋先生趾下之拜。或不得为正礼耶。父祖异室。则省问当何先。宗子有母焉。则省亲谒庙。又当何先耶。
非时家宴上寿。辑览言家宴。如贺受官贺生辰之类。生辰上寿。今世多行之矣。伊川言无父母者生日宴乐之非。此亦大防也。礼家之所谨守。但其言谓若具庆则可。则偏亲者亦不可。可知矣。而尤翁则却言偏亲者可受寿。当从何为正邪。大抵此礼。于身则可依此行之。其于事亲。亦可以此断定耶。
冠礼告祠堂条。言宗子有故。则命次宗子若其父自主之。宗子有何等故则使次宗主之。有何等故则使其父主之邪。使次宗主之。当告何庙。使其父主之。当告何庙耶。(以下甲申秋)
三加冠服。服之重者也。合有依据以为定式。而今通考仪礼及家礼本意。盖初加必用古服。以示不忘本之意。再加用时服中常服。三加用时服中盛服。以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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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尊之意。此其大纲也。据此则缁冠深衣之为始加之服。古今不易之常典也。再加三加。须随时变用。今以国制言之。再加用笠子道袍。固已称宜。惟三加盛服。无端的可拟者。当如何定式邪。近世例用朝士公服。此殊无义。昏礼则古者固许通用大夫服。冠礼则却随其等品。故家礼亦分言有官无官。礼意如此。而混用不称之服。则无乃成人之初。导之以僭耶。沙溪先生言当以儒巾三加。尤庵先生又言家礼三加公服。今当用学校所服之服。盖今日学校居斋儒生(生进幼学同例。)入侍时。用黑团领儒巾丝带。此当为儒生最盛服。故两贤之意如是耶。然则此当为本国人所当通行之正例邪。请各商示之。
宾字冠者。必降阶何意耶。寒冈则以为冠而字之。敬其名。不得不降阶而重其礼。南溪则以为三加礼毕。将出次。故行之于初至让升之位。今当从何为胜邪。畴昔我先师李先生又尝言古者行冠礼于庙。字非行于庙中者。故不得字之于堂上。此意又如何耶。
冠礼前期告。只于高祖之庙。冠毕而见。并及曾祖以下私室所奉之庙。何意也。
女子之有笄礼古也。而后世遂废不举。此甚欠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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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东则例于妇见舅姑之翌日。夫家为之加首饰。仍名冠礼。此其先嫁后笄。颠倒殊甚。亦不足法也。今欲一遵古礼。用十五而笄。或许嫁而笄之例。则太碍俗眼。且虑既笄未嫁之间。或有变节。亦难措处。如之何则可耶。李镜湖谓于亲迎之日。先行此礼。则不骇俗不悖礼。此论如何。愿闻佥论。家礼于笄礼。无前期告庙及笄毕见庙之礼。盖杀略于冠礼也。丘氏仪节。追补见庙之仪。此或可从邪。抑不必然耶。亦宜并论之。
古者昏有六礼。今家礼所存者几礼。所不举者几礼。其不得不存与不得已不举。必有其说。可得详闻乎。
亲迎之废。自周末而已然。观齐风著乎之诗。可见矣。然以今考之。齐俗之失礼。与今日东俗之失礼。亦互有异同。其所失之轻重浅深。亦有可得而言者耶。
亲迎之礼。地远则借馆行之。不得已之一例。而今考朱子说。有就妇家近处。设婿馆之例。有就婿家近处。设妇馆之例。此两例当从何为胜。近日金本庵又谓此二说。上者婿有父母则难行。下者恐非男先之义也。据春秋。迎于异国者。皆至家而行礼。如庄公如齐逆女。莒庆逆叔姬。楚围娶于郑。馆于外。入逆而出。遂会于虢是也。其在涂所服。聘礼舍于郊注。脱舍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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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即道。疏深衣而行。可仿之也。此言又如何。宜各论之。
妇见舅姑。拜上拜下之说。周礼(拜上)宋俗(拜下)已不同。而马程二贤皆以从俗为是。朱子则于家礼从拜下之礼。而其答门人书。却主拜上之论。当从何为正。
冠者之见父母也。若非宗子之子。则必先见宗子而后得见父母。新妇之见舅姑也。虽非宗子之妇。亦先见舅姑而后乃见宗子。此其所以不同之由。可得闻乎。
初终呼复。圣人立意。果专出于求生耶。若专出于求生。则复而不生。便是无用之虚礼邪。抑虽不得生。而亦有所补于实事处耶。且方其将死。则内外安静。以俟气绝。及其既绝。则乃复求生。其用意有若不相续者何耶。
讣告之书。家礼只言护丧司货为之发书。而不著其式。至丘氏仪节始著之。而沙溪先生以其称哀子名。非家礼意。改定其式。只据护丧称某亲某人。如此则又恐有违于古礼代讣。犹称孝子名之意。毕竟如何行之。乃得正当邪。
家礼凡言盛服。必先举公服襕衫。以及于深衣。而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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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深衣不得为盛服。至丧礼袭衣。则单举深衣。以为定制。此亦有其意耶。备要略补之云深衣与公服并用亦不妨。此或无碍于家礼本指邪。
魂帛之制。只言结白绢。而不言结法。当如何行之。下文载温公束帛之说。束帛与结绢。即是一法邪。抑二法耶。仪节所著同心结之制。其来历及可从与否如何。
凡袒。所以示有事也。小敛礼。袒括不在方敛之时而在既敛之后何也。寻常未晓其旨。敢质于诸君子。
灵床之设。古礼无文。自何时肇例邪。所设仪物。与上文灵座所设者略相似。无乃重叠邪。抑有分别。不得不各设邪。
五服期限。必以再期一期九月五月三月。亦有可得而言者耶。其相去疏密之不齐。又何故也。
父祖偕丧之服。诸贤说不同。或言父死未殡而祖父死。服祖以期。惟既殡而祖父死。乃三年。或言不论父殡前后。为祖三年。或言父先亡祖后亡。皆承重。惟祖先亡父后亡。不承重。或言不论父先亡祖先亡。皆承重。毕竟当从何说为正。
父为适子当为后者斩。此固正礼。但为父者必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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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之重。乃可为适子斩。而或言必继祖祢二世。或言只继祢亦可。何者为得礼意。小记注。凡父母于子。舅姑于妇。将所传重非适。服之如庶子庶妇。疏将所传重非适者。为无适子。以庶子传重及养他子所后者也。此疏所论。以养他子为非适。而处之以庶子之例。果得至当不易之理耶。吾东诸贤皆据此为说。惟遂庵先生独以为不然。有何所见耶。其以疏说所谓养他子。为指他姓者。无或非疏说本指邪。
父母偕丧服。诸说亦不一。大抵父亡在何等时则可以为母伸三年。在何等时则不伸三年邪。愿闻一定之论。
父在为妻当杖与否。当从何为正。
所后家有前后母。则当服何母之党。前后母俱亡后入后者。又当服何母之党。为所生母党。或言降一等。或言无服。当从何说。
丧服之有负适衰。取何意欤。仪礼经文。五服皆称衰。可知是通制。而家礼于大功以下。去此三者。亦有所本邪。
女适人者为其私亲。皆降一等。惟为祖父母及兄弟之为父后者不降。何意也。外亲虽适人不降。又何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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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
朝夕哭奠。皆自成服日始行之。而朝奠条云奉魂帛出就灵座。然则魂帛之入就灵床。当在大敛之夕。而无明文可据。此当据意行之邪。既奉魂帛入就灵床。似当有夕哭之节。而在未成服前。亦不成礼。当如何为得。
王制。天子七月而葬。诸侯五月而葬。大夫士庶人三月而葬。春秋左氏传。大夫三月。士踰月。二说不同。何者为得周家正礼。宋朝敕令。王公以下皆三月而葬。而国制公卿以下皆用三月。今当遵用。而人家或拘于事势。有过期者。有不及期者。其得失如何。又或人死于晦间而葬于来旬前者。自名以踰月之制。此果得左氏说本旨邪。
葬礼择地一事。毕竟如何处断为宜。所谓地理吉凶。不可尽信。亦不可尽不信。古来诸儒说参差不齐。而程朱二先生亦微有不同。今欲行之。当从谁说耶。
葬之所重。在乎治圹。而穿圹之节。或视穴道浅深。或一以深为贵。何者为是。用三物拌匀。取何意。既用三物。又用炭末。将以备何患。考之礼书。皆先布炭末及三物于圹底。而今多不用。此何曲折。古有隔板涂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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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之制。而今亦废之。其利病又如何。为亲托体万年之计。宜审慎周密。无所不用其极。请各博考深思以对。
葬必有赠。何意也。先儒言主人赠。重君之赐也。后世虽无君赠。而家礼存之。爱礼存羊之意也。今考周礼春官典瑞。大丧共赠玉。疏自天子至于士皆有赠。然则所谓重君赐者。亦未必然耶。家礼言玄六纁四。各丈八尺。而今世例用玄一纁一。长不满尺许。虽富贵家亦然。其得失如何。所谓奉置柩旁。或谓两旁。或谓左旁。又或谓柩上两边。当以何为正耶。
题主后彻灵座。遂行主人以下哭从。但留子弟一人。监视实土。以至成坟。夫实圹成坟重事也。而主人不亲监视。无乃阙然邪。此于古礼。亦有所本耶。
葬后三虞。固是安神之意。而既虞卒哭。又是何意。虞祭祝进馔。卒哭主人主妇进馔。虞祭无玄酒。卒哭有玄酒。虞祭读祝告利成。皆在主人之右西向。卒哭则在左东向。是皆有精义之所存耶。
古礼。祭称孝子。丧称哀子。不以父母异称。家礼则于父称孤。于母称哀。此何所本邪。沙溪于备要。又言父母俱亡。称孤哀子。此又何所据邪。所谓俱亡。是指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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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丧者邪。指前后亡者邪。
小祥练服。有当练衰裳之论。有只练中衣之论。当以何说为正。男子去首绖。妇人去腰绖。固有古礼明文。至于负适衰之并去。则本之于何礼。葛带绞制。诸说纷纭。所谓三重四股。是果有成文可据邪。斩衰绞带之或布或麻。何者为是。请各条对。
据古礼。祥服禫服吉服。各有其目。而今考家礼。祥而陈禫服。无乃太早耶。禫祭则无陈服之文。又何耶。今世士大夫家祥服。用五礼仪制。以白布笠白布直领白布带当之。此固得祥服本色。为可遵用。惟禫服或以粗漆笠白布道袍白丝带。或以白布直领墨笠墨带。何者为胜耶。
吉祭。丧毕后重祭也。而家礼阙之何也。既阙之则亦必有意。后贤又何所据而复设之也。禫后踰月而吉。常例也。而禫在仲朔。则是月也而吉。亦一例也。踰月行吉与是月行吉。其祭礼变节如何。父死始立庙者。及父在母丧。祖在父丧。皆无吉祭。既无吉祭。则丧人复常之节。当在何日耶。
时祭之用仲月何义。其日必用丁亥。又何义欤。卜日是古礼。而亦有用二至二分之例。朱子亦尝为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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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论。今欲用之。毕竟当以何者为胜。(以下丙戌春)
初祖先祖之祭。古无此礼。而伊川创之。其取意如何。朱子既载之家礼。又行之有年。而晚复废之。其意又如何。祢祭亦伊川之所创设。而此则朱子终身行之不废。亦何故邪。
忌日之祭。始于何时耶。其祭也只设一位。家礼明文。而世俗多并祭考妣。此亦有所本耶。家礼只言考妣则哭。丘仪乃言逮事祖考妣同。遂庵又言若逮事。则虽亲尽祖。何可不哭。旁亲亦然。寒冈则云主人举哀。则其子侄哭而助哀。近世朴黎湖又谓凡忌日之祭。皆为致哀而设。不分逮事与否。当哭。诸论参差如此。后有大贤者作焉。则当一从家礼本文耶。抑参取后贤之论耶。如当参取。当以何为最善耶。
墓之有祭。于古亦有可徵处欤。宋朝一二硕儒尝有为不当祭之论者。而朱子独主当行之义而著之家礼。其说可得详闻乎。家礼只言三月上旬择日。而考朱子宗法。乃以寒食及十月朔为式。何者为正邪。吾东士夫家祭墓。多用寒食秋夕。此又何所据邪。
家礼祭馔。限以四行。内二行。行各五器。外二行。行各六器。此亦有其说邪。鱼肉不言生熟。脯菜不言某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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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如何定品。设醋于饭羹之列何意。酱是食之主。而阙不举论。又何邪。今欲用酱。当在第几行耶。吾东近俗祭馔。多用五行。此何所本耶。
祭时当以何等时为适中邪。东俗例用五更行礼。公家诸享。又以四更一点为式。此无害于礼意欤。谚云鸡鸣以后神不享祭。此言亦有理乎。
古者祭祀。有散齐致齐之节。而家礼则只列散齐之事。而不及致齐之事何欤。朱子于论语齐必变食注。言不饮酒不茹荤。而于家礼乃言饮酒不得至乱。食肉不得茹荤。此其所以不同。亦有其说邪。时祭则祭毕有献寿燕饮之节。忌祭则竟是日致哀示变。此其意各有攸主。当随事尽诚。惟忌日不见客一节。是朱子所行。而诸贤或有异同之论。当如何为定邪。
朱子于四时及岁末祭土神。此礼在古亦有所据耶。今家礼中不立此一节。又何邪。丘氏仪节以下诸贤礼。皆追补其文。此意如何。如欲行祭。须先有位置。而丘氏则以为看于所居之东。夏南秋西冬北。栗谷先生击蒙要诀。则以为于家北园内净处筑坛。南溪三礼仪。则以为筑坛于后园西北隅。当从何为正。其馔品与行礼之仪比庙祭。合有变节。可一一指言之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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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报本。人道之大端也。先玉制礼。莫重于此。凡有彝性者。孰不致诚。而后世外夷淫邪之教行于中国。乃有谓祭为伪之说。此直是豺獭不若之见。而委巷愚夫往往有为其所眩惑者。岂不大可忧悯哉。今欲明辨而辟廓之。当如何为说。乃得其要领而使人易晓耶。愿闻诸贤之论。
宗子法有大宗小宗之分。大宗者继始祖。百世不迁之宗也。小宗者继高祖以下。五世则迁之宗也。古礼所称宗子。皆主大宗而言。家礼诸章。只言继高祖之宗子。而不举大宗之名何也。吾东除王子始立宗者外。无始祖庙不迁之例。庙既不存则亦无宗子之名固也。惟士大夫有大功德者。特命不祧之典。若此者合有大宗子之名。欲行古宗子法。则其礼节当如何。若一门内。不祧位有两世以上。而各有宗子。则诸族将何所宗耶。当以所奉最尊庙为重耶。抑以所近庙为重耶。(以下丙戌秋)
先王制礼。大宗及贵为大夫者无后则许立后。其馀皆不得立后。只祔食于祖庙。其故何也。后世立后之路寖广。支子庶孙未有无后而班祔者。此无悖于制礼本意邪。家礼只言为人后之礼。而不言立后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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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以朱子平日议论。考之于后世立后之例。未尝有禁防焉。近世朴南溪深疑其事。乃谓欲奉质于百世之前而不可得也。此意如何。或谓支庶立后。固非古法。然其路一开。不可复塞。只得于其中。禁止乱伦违理者而已。所谓乱伦违理之事。据今日言之。如何者可以当之。请一一而言之也。
居家杂仪。不见尊长。再经宿以上则再拜。五宿以上则四拜。贺冬至正朝六拜。朔望四拜。夫男子再拜。固是常礼。四拜六拜何意。亦何所本邪。尝考 皇明制。坊里士民具父母者。必令于朔望行四拜礼。即此遗意也。吾东只有正朝拜。无冬至及朔望拜。今虽不能尽复古俗。好礼之家。略行此礼以事亲。未知如何。但国制。惟于事君用四拜。若通行此礼于事亲。无或有碍耶。抑四拜六拜。即是宋俗然尔。不是古礼。则政使略行此仪。未必苟效其拜数耶。
古者男子三十而娶。女子二十而嫁。无乃太晚乎。宋制男年十五。女年十三以上。并听昏嫁。古今之别。又何其相远也。温公参古今之道。酌礼令之中。立文曰男子年十六至三十。女子年十四至二十。而家礼仍之。盖欲其晚不过古制。早不过时制也。但不曰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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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曰十六。不曰十三而曰十四。此其一年之间所争。不能几何。而有此变文何也。
家礼议昏。不言不娶同姓者。中国本未有娶同姓之俗。无事于设戒也。吾东自本朝开运。礼教大明。士大夫皆不娶同姓。惟其乡贯不同。明知其异源。则或不避姓字之同。此或无害于礼意邪。且中国之俗。异姓虽至亲。不避昏姻。舅姑之子。相为夫妇者甚多。惟胡元入主之后。陋俗浸染。嫌不议昏。 高皇帝建极。首禁此俗。以复故焉。本朝礼制。皆遵 皇朝。而独于此未能尽从。往往以中表兄弟之子与孙通昏者为嫌。因袭之久。亦难遽革。行礼之家。如何处之。乃得其宜邪。
家礼主一家之礼。故丧礼五服。只举本宗及异姓之亲。而不著师友心丧之节。然此亦有家恒用而不可阙者。故备要便览。皆追补之。今宜参考而并讲之也。大抵师弟子与君臣之伦。同是以义合者也。而臣之于君。有衰麻之服。弟子之于师。只行心丧何也。礼记著为师心丧三年之文。此当为正制。而程子张子又言当以情之厚薄。事之大小处之。不可一槩服之。然则其不服三年者。无乃以未成师处之耶。所谓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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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薄。当以亲炙久近裁之。事之大小。当以师道之偏正及所受之尽不尽而等之邪。泗上诸子为孔子。皆服心丧三年。孔乎之于师道。固无以尚之。而诸子之所受。安能皆如颜闵之尽。且三千之徒。又必有及门日浅者。其情亦不应皆如颜闵之厚。而一例服三年何耶。为师若丧父而无服。则为朋友。亦宜若丧兄弟而无服矣。而先贤言友则虽最重。不过三月何也。凡为师友。皆吊服加麻。而加麻之制。或云当用单股环绖。或云当用缌麻绖。何者为是。至论加麻月数。则或云三月除之。或云既葬除之。或云加麻月数。师与友同。惟为师除麻后犹心丧为异。或云为师加麻。当准心丧月数。何者为正耶。请各条陈。
古者祭祖考祭外神。皆用主。又用尸。必再厌而后成礼何意耶。以人代神。以孙代祖。无乃近于猥亵耶。古之圣人。明于幽明之故。而必如是立制。三代相传。未之或改。是必有至当不易之理。自然不容已之情。而秦汉以后。遂废不举。其废之之故。固不难知。而后之大贤如朱子者。修正家礼。宜其有复古之举。而置不复论何耶。此是祭祀之大节也。政使不能遽行。其至意之所存。不可不讲明。故谨此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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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祝书年号常例也。今日吾东士大夫家不书年号。只书干支。此何义也。又或仍用 皇明旧号数百年。无乃太迂远耶。此二者是吾东人之创例邪。抑有前例可据邪。又有一说。 崇祯甲申以后。 南京三皇帝正位数十年。后有继朱子而修纲目者。其与蜀汉二主一例处之无疑矣。尤庵先生在世之日。不用 永历纪年。而只用 崇祯。何意邪。岂于当时 南京文籍。尚未得真的故耶。抑别有微意欤。今日则文籍既广传。又 永历历书。奉藏于 北苑。而犹用 崇祯纪元。无或有以闰位处三皇之嫌耶。近日 皇朝人诸家皆用 永历。吾党重庵先生及一二门生家。亦用其例。向来全斋任公亦以为断然无疑。揆之以义。无乃可从耶。事系重大。谨玆广质。
家礼命名之意。释之者有二说。一则曰朱子尝编修仪礼。分作五门。家礼,乡礼,学礼,邦国礼,王朝礼是也。乡礼以下。不在制作之位。不可以著手。故只删述古经而已。家礼则既著之经。又私自损益。别为此书。家礼之名。实对乡礼学礼等而命之也。一则曰宋朝诸名公。于礼各自有一家之书。朱子集群籍而折衷之。不敢目命以一代通行之礼。故且以一家中所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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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目之。盖谦退之意也。何者为得先生著书立名之本旨耶。(以下丁亥春)
朱子于家礼序文。论世之君子酌古今之变更。为一时之法。而云某之愚盖两病焉。所谓两病。据上文。当如何排属。尤翁尝有论说。其后李镜湖又从而辨析之。终未见安贴处。愿闻诸贤之所解。
朱子以前诸家礼书。皆以冠昏丧祭等为目。未有所谓通礼者。今于家礼之首。特立此一篇何也。是于编述之际。必有不得不然之故。而在学礼之士。亦合先讲其意。故谨叩之。
家礼之书。盖参取程子张子司马温公韩魏公及高氏刘氏诸家礼成本。而于司马氏仪。尤多取焉。其于仪礼则大体虽因。而繁文多删略之。此其大纲也。今考勉斋所撰先生行状。乃云先生病革。门人问温公丧礼。曰疏略。问仪礼。颔之。门人治丧者。一以仪礼从事。此与编辑家礼之意。颇不同何也。岂家礼是初年未定之笔。而临终遗命。是定论耶。抑又有一说。先生遗命。勉斋所记既如此。而九峰所述梦奠记。却云诸生来问病。味道云万一不讳。礼数用书仪何如。先生摇手。益之云用仪礼何如。先生复摇手。沈曰仪礼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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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参用何如。先生首肯之。此则政合家礼规模。但不知一时遗命。何故录得如此不同。窃意九峰所记。是当时面承之言。勉斋所记。是后到追闻之言。容有参差。但其治丧节度自有成迹。所见不应相左。况行状之作也。以草稿广质于四方同门之士如是十馀年之后。乃奉告先生之灵而行于世。则其间设有详略未相悉处。岂无参證归一之端耶。后之人如欲遵守。毕竟当以何说为正耶。此是先生平生为礼绳尺之所在。故寻常隐之于心。谨玆奉质焉。
今见行家礼编首。有所列图式。此果先生手定本邪。后贤皆以为非先生所为。亦何所据而知其为可疑耶。若谓是后人追添。则篇内句语往往有相交涉处。如祠堂章言主式见前图者是也。此将何以区处邪。兀儒有茂林应氏者乃言家礼本书。元非朱子所为。此言又如何。观其所引先生三家礼范跋文。尝欲因司马氏之书。裁定损益。以附其后。以衰病不能及之语。则其谓家礼之未尝有作者。容或无怪。然则世间伪称朱子书。如家政,家训,居家要言之类甚多。此亦安知不出于谁家赝作。而被一士人携来葬会耶。请下一语以明之。 明初丘琼山言家礼祝式。旧本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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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曾祖考妣上。俱加皇字。今本改作故字。今考见行本。皆作故字。可知是今本。然则所谓旧本今本。又从何时分异。而迄今不能归一邪。此亦有可明之路耶。
见行家礼之有附注。此又是谁人所为邪。其于此书。果有羽翼发明之功邪。上饶周氏以为文公门人杨三山。附注于逐条之下者别出之。以附于书之后。今考注说。盖杂引诸儒之言。而间有称杨氏说处。岂其全注本皆杨氏之所辑。而周氏移附时。特加杨氏之号于其按说邪。但于其中多引黄刘诸人之说。而黄氏瑞节。乃是元季之人。则又似不尽出于杨氏之所辑何邪。且周氏之移附此注。盖嫌其间断文公本书也。而今于见行本。还复散出于各条之下。此又经何人手势邪。
家礼以后。华东诸儒以家礼为本。而编辑礼书者盖多门。而其编辑命意。亦有数种。有只以考證源委。训释文义为主者。有以收载先生晚年改说及诸贤后出之论。以补本文草创未完之意为重者。有增广疑礼。以备应变之用者。有疏治节目。以资笏记之用者。凡此皆合有而不可阙。顾其所见随人不同。为书互有得失。今欲于此数种。各择一书。以为遵用之地。当
省斋先生文集卷之三十四 第 202H 页
以何等篇目为最善耶。
家礼之作。在于先生中年。而既成遂失。故平日为学者论读书节度。未有及此书者。后来诸贤生于此书见行之时。故尊信此书。与小学相配。 祖宗朝设试士之规。乃以学礼二书。为入门第一科。其意盛矣。然则今日士子宜于此专作一课。肆力讲治。而其次第当在何等时耶。推古制二十学礼之意。则似在学乐诵诗之后。体国制小学配课之意。则似在读大学之前。以栗谷先生要诀书考之。又似在五书五经循环熟读之馀暇。如何酌定。乃为通行之律令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