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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斋先生文集卷之二十
省斋先生文集卷之二十 第 x 页
省斋先生文集卷之二十
 往复杂稿
  
省斋先生文集卷之二十 第 471H 页
答黄文裕(益镇○壬申三月)
诸条疑义。足见用意之稍稍向里。甚善甚善。读书无别法。只是低首下气。耐烦致详而已。如是积累将去。心不期存而自存。理不期明而自明。最无状是贪多务广。漫浪从皮肤过也。千万戒之。三代田制。孟子本注已略备。不用别着说话。若是读注文。文理有未快处。俟异日相见。不妨解说一过也。
  别纸
 
论语季康子问仲由可使从政章。○子路仕于乱伦之国。冉有为季氏附益。以此观之。二子之不可使从政可知。而夫子皆许之何也。
夫子于由也专称其果。则是未尝许之。以有所取裁矣。于求也专称其艺。则是未尝许之。以能改于其德矣。在上者苟知其所长而用之有所。则于从政乎。果何难哉。
 迅雷风烈。必变云云。○按舜典。纳于大麓。烈风雷雨不迷。大舜孔子所处不同何也。
不迷者。言其不迷乱失度也。必变者。言其必动容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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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也。惟其不迷。所以必变。未见其不同也。但在大麓之中。则变非所难而不迷为贵。在燕安之地。则迷或可免而必变为难。故记者各就其重处形之耳。
 养气章。○浩然之气。与无暴其气之气似不同。无暴其气之气。是血气之气。充满于一身者也。浩然之气。是义气之气。塞于天地之间者也。愚见如此。未知如何。
无暴其气之气。是揔说底气。浩然之气。乃就其中指出集义所生者。
 许行章。子贡反筑室于场。独居三年。○子贡独行六年之丧。是反重于父之丧云云。
子贡独行六年丧之说非是。盖反筑室于场。只是心丧既毕。馀慕未已。不忍去也。
答李声集(在成)
 宗子自冠之下。则有受卑幼者拜之文。而宗子之子冠条。则无此一节。或为互文耶。此特为宗子而有之耶。
上文叙诸亲处。只及诸兄而不及弟。只及诸姊嫂而不及妹与弟妇。于此可见非宗子则无受卑幼拜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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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冠服条。置冠者席于东序云云。今按士冠礼陈器服条。曰蒲筵二(一冠席。一醮席。)在南。书仪亦曰席二在南云。愚意在南云者。必指房中陈服之南也。大抵冠者服用凡具。尽设于房中。则席不必别置他所。故士冠礼及书仪之说乃如是。而此书则置于东序者。未知有何义意也。
冠席之置东序。自便览始。未详其何据也。
 笄礼醮条。啐酒兴四拜下。恐脱宾答拜三字。
家礼既言如冠礼。则仪节之去宾答拜一节。未晓其意也。
 
妇见于舅姑条。舅姑坐于堂上。东西相向云云。按冠礼。冠者见父母时。父母堂中南面。此条则东西相向何也。
东西相对。夫妇之正位也。观同牢位及醮女位。可见也。至若冠者见父母时。则所重在以尊临卑。不在夫妇正位。故并坐南向。
答李声集(甲戌十二月)
 里仁篇弟二章注。不仁者久约必滥。久乐必淫云云。○愚按人而不仁。约则必滥。乐则必淫。岂待其久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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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约而至于不可堪然后生滥念。处乐而至于有所溺然后生淫念。皆由积渐而致之。
 安仁与利仁者。盖虽深浅之不同。然皆非外物所能夺云云。○愚按以颜子之安仁。过三月则必违仁。违仁者。夺于外物故也。由此观之。则安仁者亦夺于外物也。况利仁者乎。
违仁与为外物所夺。相去甚远。譬之用兵。违仁。如号令节制。差失法律。为外物所夺。便是以城与贼。
 无终食之间违仁云云。○愚于平日。妄意仁道至大至广。今言终食无违。则其道亦至细至微。可知矣。敢问如何用工。乃得其道乎。
仁之为道。兼细大贯微显。若其用工。则须积细而致大。由微而达显。所谓天德王道。其要只在谨独也。
 章下注。取舍之分明然后。存养之工密云云。○愚意正己之心然后。乃可以明事物之理矣。今观此训。若事物之理明然后。心乃正焉。无乃倒序乎。
取舍之分不明。则行有不慊于心。心有不慊。则所谓存养之工。亦安得密乎。要是内外交相养。始得。
 仁而不佞章章下注。仁道至大。非全体而不息者。不足以当之云云。○愚按颜子不能无违于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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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违则便是息。息则便是不仁。然则颜子谓之不仁可乎。
论仁不仁之大分。则颜子固当为仁人矣。若就仁上。又论尽不尽之极。则虽颜子。亦有未达一间处。
答李云卿(泽升○癸未八月)
愚于关北之士。从游者多矣。其性度之雍容。行谊之纯洁。如吾友者盖鲜矣。用是中心爱慕。每欲探知其居家进学之节度而无其梯也。盛课尚在小学书。可见其敦本务实。无舍近就远之意。而至于绝意科场之喻。尤认重内轻外之实。深用钦尚。自此益加明善实践之工。期于远到。毋负皇天畀付之重。深所望于左右也。
答李云卿(甲申八月)
先王法服。毁裂无馀。身为服儒之徒。宜即以身殉之。而苟活世间。奄延时日。其区区自守于屋下者。何足以见情于天人耶。足下想亦同此哀恫之怀也。南迁之计。实是尊门积年所准拟。而今已八九分就绪。仰贺无已。而私喜异日奉际之源源也。
答李云卿(辛卯)
朱子敬斋箴手笔本。有此重刻。藏之名山。岳灵水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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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为之保护于无穷矣。可慰可幸。
  别纸
 绖带之用。备要则小敛。家礼则成服。
小敛后绖带。此是古礼。而家礼至成服始用之。损益从简之意也。
 齐衰负版辟领衰。亦缉边乎。
负适衰缉不缉。礼所不言。以见行例言。则负衰皆从缉例。适则未有缉之者矣。
 远地安葬。虑于晴阴。预先运丧。则几日间权厝。权厝时当有告。葬日启厝时。亦有告乎。
当有告。
 题主祝。俱亡称孤哀云云。
俱亡。农岩以为指并有丧。然考家礼。此句本系答慰疏式。无与于告祝之辞。若于告祝。则虽并有丧。当各称其称。不必叠称。
 祖丧卒哭后。其父行朝夕哭。其子从为之乎。
当从行。
 期功主丧初期祝。日月不居奄及字下云何。而若有服行三年者。则祥禫祝为某告之云乎。
主期功之丧。初期之祭。不当称祥。其祝辞只云讳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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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临。若有服三年者而为之摄主。则祝云某亲某为某亲某敢昭告于。至奄及小祥下叙情八字。阙之可也。
 书斋土神祝文云何。敢请措辞。
岁首云维此岁首。学事更始。神其监顾。俾无后艰。敢以酒馔。敬伸奠献尚飨。岁末云岁聿云暮。学事告成。惟时保佑。实赖神休。敢以酒馔。敬伸奠献尚飨。
答李重九(承旭○戊寅九月)
夏间辱手书。具审返侍后动止佳适。仰慰之深。重教衰疾转甚。对案常呻今。安能有好况。田,徐一队。近日作何爻象。足下处横议竞逐之中。独持正见。与彼为敌。此足强人意。惟所以处彼。有数事可议者。向来足下告别后。因方山老人。得足下与徐书一幅。其论田罪。恐欠太刻覈。盖足下所处。与吾辈又不同。攻斥彼罪。虽极峻严。其心则须从迫切不得已处来乃善。若有意刻覈。岂其所宜。且此书初不到彼。只以草稿传布四方。为人所诵。末稍翻覆。极没收杀。尤不成体面也。至就田祭文中手注句语。指目十人。有若引类分怨者然。其在都下则谓是田徒所自云。往安城则又谓都下人公诵。如此情迹。颇为外人所窃笑。亦甚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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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也。足下于田最所憎疾者。非注释重翁祭文一事乎。今观此事。无乃王文正公所谓知其不是。学他不是者耶。大抵至诚动天地。大义争日月。人尚有不可化者。况欲区区行术于其间。以求服人耶。政使以此而能服人。尽如吾意。君子不以为贵。况未必能得。而徒丧吾所守之正耶。又有一事。足下上书重翁。劝烧斥洋文字。此又何见也。曾谓足下之贤而有此言乎。窃见重翁答书。既痛言之无馀蕴。今不欲赘陈。然妄谓此言与上数者之事。迹虽相反。而病实同源。千万深省。有以反之。此非枝叶上小事也。忠爱之深。有此倾倒。望不为异。不宣谨拜。
答李重九(辛巳十月)
示谕师友变故时事至此。只有仰天长号而已。尚复何言哉。盖当禽兽逼人。大道将坠之日。服儒冠儒之徒。合有为之死者。诸路章甫齐声抗义之举。即不问其人之高下。所言之疏密。要之可以见 先王先正五百年培养之厚泽。而使孟朱而在者。必以圣人之徒主人边人与之矣。吾辈素以自靖为义者。纵不能遽蹑其后尘。而其情之实同。其事之愿就。则有不可诬者矣。故于其初疏之发也。不拘形迹。列名投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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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附古人呼太平之义。当时一二士友相爱者。追闻其事。固以语默之失宜。辞令之欠逊为言。愚盖虚受无辨。但云圣人有言邦无道。其默足以容。邦无道。危行言逊。今一以默为义。专以逊为体。是直以无道必斯世。此吾所不忍也。其后事机翻腾。申洪二儒一窜一死。则重庵先生以激厉士气之故。而被首罪之律。固其所也。惟是重教前后所处。与先生无异同。至于投书之举。论其发端之所因。则重教之罪实多焉。台启所谓今日浮言之胥动。实由此辈之推波者。盖亦兼指首从而言也。此若以姓名之未露而偃然自在。则义有所不安。故于先生就囚之日。身诣府门外。呈状请同罪。判堂览之。以无例而不爱。于是计无所施。只屏息退伏。以得朝论之继发。至先生发配而无事。则乃送行至南郊而归。常自歉悚以为吾于诸儒之疏。实同其义。而既不能自诣入党。如皇甫规之为。于先生之书。又共其事。而亦不能上达其首实之诚。如高允之为。则自玆以往。只有入山益深。闭户益牢。不敢自同平人。为足以少寓同罪共废之义也。区区处义本末大槩如此。惟高明者可以察此理而识此心。故聊此奉诵焉。所谕外间纷纭之论。此于今日斥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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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义。终是看得轻。只以前代寻常治乱之故。一例处之。宜乎其权衡之不相当。至于远外传闻。不曾细悉其事之曲折。而遽欲倒施低仰于主从之间者。又其无伦之甚者。何足深辨耶。似闻御者。将以岁内入山。一哭洪君之柩。足见其相与之深而致意之勤。何慰如之。多少留面剖。不尽论。
答李重九(甲申三月)
去岁八月间惠书。奉慰多少。即日春晚。尊体侍奉佳福。日用工夫节度如何。俯询出后后本生无嗣者。罢继归宗。此有 大明律及 国典明文。然事体甚重。终涉疑殆。平日不敢劝人用此例。今贤友所处。在未闻官以前。伦属尚未定。其用此例。恐无所碍矣。窃有一事可奉勖者。比闻南州士友多言贤者颇浸淫于阴阳杂书。不知此言有以致之否。年少气锐。有聪明而不专意于学者。例有此嗜好。而其卒则鲜有不大狼狈者。况如吾友者。既尝托迹于有道之门。而操业有不纯正。立脚有不光洁。则其贻累于渊源之地。顾不大耶。人言处乱世。或不无藉乎此以济事。愚则以为处乱世而喜用术数者。尤易取败。盖虽不欲索言其曲折。而至忧所在。有不敢相隐。千万切宜深思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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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革之。以无负故人衷赤也。
答李重九(甲申十一月)
五月间。拜晚春出惠书。具审定省百福。奉慰之深。其间忽已三易时序。凡节复如何。进业程度。当日有孳孳矣。重教病瘁如昨。赖一二同志提携之力。不至全然颓倒而已。何能有新得可奉道也。六月毁服之变。哀恫普深。当以何辞相慰也。比伏见从便之 教。自此守旧服者。措身有所。黾勉于新令者。可以伸志。而其甘心服夷者。自当恣行于中外。终不得复为昔日之小中华矣。新令之初。朝野诸公。相继抗义。而清阴华阳二先生门庭。以大官树立者。尤磊落为邦人之望。此足以有辞于来世耶。区区废蛰穷山。不省户外事。而闻风感慕之情。自不后人矣。重翁蒙 宥。同党为之胥庆。但其所执以被 谴之义。则转辗益屈而无期见伸。玆为无疆之忧也。所需文会契文字。既感诸贤之盛举。又荣丑拙之不见弃。亢颜献愚。须与佥尊共监之。其有未当者。指摘垂示之。亦讲学之一端也。因海驾迎候人行。略此附谢。惟尊照。
答李哲荣(壬申五月)
窃覸贤者禀质既通明。又得一二方正之士以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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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道次第。庶几不大差。所以奉勉者。惟在久于一而不移耳。盖质之清者。或患其不重。不重则难久。势所必然。惟贤者千万自力焉。向来黄溪丈勉一后生云木之从本至末。一直无变节者。虽短细合有用处。其屈曲屡变者。虽连抱之大百丈之高。不免为弃材。人之一生成就亦然。最怕持守不固。二三其节。此言有味。聊以奉献耳。龙溪老丈言尊大人丈志向极正。教子必以义方。决无斲而小之之理。此在吾友身分。宁非厚福耶。蚤夜兢兢。克体此心。是所愿望。
答李舜闻(载升○甲戌九月)
四月。南游过仁里。值御者入城里。不得一握叙蕴。殊以为怅。顾与书社诸贤。高明平日所从游者。道语怀绪。皆仁厚典雅。非世俗人气象。始知吾友之贤。亦有所从而得也。归家未久。得一函书从凤卿所至者。乃吾友本月十七日所惠书。披玩数四。知尊体在旅佳适。且不忘愚陋畴昔献忠之言。有切切自责之意。甚惬所望。推此心以往。何远之不可到哉。即日秋晚。想已返侍。诸况更如何。攻课见在何书。愚是读楞严万遍。不如读艮卦一爻。吾辈闲散游从。已是有妨于向里工夫。况出入万丈尘海中。尤容易坏了人也。愿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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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熟虑之也。
答金大卿(用善○戊辰冬)
 经一章注使天下之人。(止)明其明德也云云。尧舜犹有博施之病。则岂能使天下之人。皆有以明之乎。
明明德于天下。以大分数言。小小未尽。虽尧舜容有所病处。然不害其为全体之明。
 圣人分上。不容说明明德云云。
圣人亦因其本明之德。而接续光明之然后。不失其明。所谓惟圣罔念作狂是也。
 
传七章四有所之病。惟圣无之。而明道之喜猎。伊川之怒妓。晦庵之于唐仲友。气涌如山何也。
明道之喜猎。此其所以未及圣人处。伊川之怒妓。不见于全书。当别论。朱子之气涌如山。此政是大公顺应处。未见其为有所之病。
 传八章小注。忿懥等属心。亲爱等属身云云。
四有就情上说故属心。五辟就行上说故属身。
 八章结辞却下两不字。反以言之何也。
修身齐家。是本末之交。故尤致丁宁耶。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宜兄宜弟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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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推恩之序。则固当立本于孝弟。论刑家之序。则又当造端乎夫妇。
答吴士元(寅泳○庚寅四月)
宅三袖致惠墨。具审侍履珍胜。做业有程。为慰之深。拙状如昨。春来略探近地泉石之胜。兼遇山中隐居之士。殊有开怀处矣。礼解印出之役。淮阳朴君有意合力。转进屏下。当有多少商量矣。临行草草。
  别纸
 宾友已吊。而正至及常时。来参拜灵筵。则主人当哭否。
此无明文可据。然既偕宾至灵座前。宾哭则从哭。情理似然矣。
 尝欲立居家规模。一依温公家仪。或以四拜礼难之曰 殿拜外。国俗无四拜礼。僭不可行。或曰古今异宜。不可行。何如。
宋俗固有四拜之礼。而程子言中间有问安一节。(家礼考證又云正至六拜。比朔望加贺一节也。)盖再拜问安。又再拜也。如今见君之礼。连行四拜者。自不同。恐不当致嫌也。但此等礼数。考之古礼。无所本。只是宋俗为然。而家礼仍之你。今不必一一苟践其迹也。
 
省斋先生文集卷之二十 第 478H 页
妇人再拜。于礼有据乎。且妇人无揖乎。
妇人无再拜之礼。惟家礼生子见祠堂条。有主妇抱子再拜之文。此是代子行拜故然尔。妇人揖礼。未有所考。惟吾东栗谷先生尝与夫人对揖。后贤往往有从之者矣。
答吴士元(辛卯正月)
便中辱惠讯。具审新元。侍况增休。为慰。惟乡邻有扰。学徒栖屑。允章又决去就。势难复合。移卜他山。亦非容易事。为之永叹而已。
  别纸
 
子迎嫁母同居十馀年。母死则只服嫁母服乎。遂庵答人说曰。母若服父丧。则不可以嫁母论。不服父丧。则当服嫁母服。此为可据乎。
只服嫁母服。
 尸法出于何代云云。
尚书大传。维十有三祀。帝乃称王而入唐郊。犹以丹朱为尸。此所言帝即舜也。据此则唐虞之世。已有尸法。
答族叔允和(旼)
奉书审气体益复常。甚慰。所经怯运。前此犹未得其
省斋先生文集卷之二十 第 478L 页
详。今乃知危谻至此。不觉毛骨竦然。天地神明保护之力。亦甚大矣。不知座下何以报答此意也。重教于二十一岁春。患疠三加痛。落汗之夕。亡阳者久之。尚有一线未泯底省觉耿耿。自念平日志倦气懒。为学无所就。未免虚生浪死。悲愤不自胜。既而得生道。乃以为此殆天悲吾志而使有所为。遂顿进一番。几忘寝食。虽一时意思。不能耐久。亦渐解散。而至今念到此时。未尝不耸然发省。漫玆诵之耳。诸纸谨领。礼疑贡对。而并前日所口询者。滚合措辞矣。更祈加护。
妾无封。铭旌阙某封。只书某氏为可。志盖则云于某官某公小室某氏之墓。
妾母题主。书亡母是元例。而近世嫌其同于卑幼之称。变称故母。而先贤已许之。从之无害。旁题。只称子不称孝。祭限则妾母不世祭。礼有明文。朱子虽致疑。而未尝有定论。今只得终其子而埋主。孙曾以下。情有所不忍。则每岁因亡日。用纸榜一祭以伸情。至服绝而止可也。
慰人妾母亡疏封面。去至孝。只书哀前。疏辞称尊先母奄违色养。如忧苦之云。仍之亦可。答疏称祸延先母。自称丧人。不称哀子。他无变节也。
省斋先生文集卷之二十 第 479H 页
题判允和讲义对语
无使土亲肤。亦随其所处。各有分数。如颜子是寒士家子弟。其死也。为门人者。随分助力。袭用布帛。棺用坚材。以为无使土亲肤之图。则夫孰曰不可。若乃用锦绣绫罗裹身。用大夫之子所不得用之椁以葬之。则于幽明情理。岂得安乎。情所不安处。便是害义也。
君子之于不善人。容或有任他自裁处。亦自有苦口相救处。亦合有峻辞严斥处。岂可专以不必劳攘为心耶。此是见识偏处。切宜检正。
大凡学者之有意向上。而不能决裂勇进者。政坐怀土怀居之病耳。朱子所谓踏翻了船。通身堕在水中方是。及释家所谓得树攀枝未足奇。悬崖撒手丈夫儿。皆谓此也。
自觉一团心田。宽稳平实。此亦善端发见处。但其所以致之者。不由居敬持志养深积厚之中。而乃在四体安逸十分适意之馀。此其所以偶然而不可恃。暂尔而不可久也。若以其所处之地言之。则公父文伯之母之言曰。瘠土之民。莫不向义劳也。程子亦言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身。若要熟。也须从这里过。由是观之。善端之发。其可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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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久者。恒得之于忧勤惕厉之中。而不于安肆逸游之时也。此意宜念之。
论语记柳下惠三黜不去。其下系之以孔子行。二章所以示柳下惠之偏于和。而孔子为得中正之道也。记接舆沮溺往而不返。其下各系孔子眷眷不忘世之言。所以示三人之洁身乱伦。而孔子为得性情之正也。今读此书。其可喜而有味处。不在于圣人之可法。而乃在于数人之为戒者何也。尝闻谢上蔡之言曰。克己。须从性偏难克处克将去。窃观高明天姿常有柔和软弱之病。且有厌事乐简之习。而其所以讽诵而自养者。又在此数者。则是不惟不能克治其性偏处。又从而助成其偏。如以水济水。以火济火矣。周于德者。邪世不能乱。其为德之不周乃如此。则其被邪世之所乱。岂非可忧之大者耶。千万有以反之。
义利两言之关系治世大要处。盖为天下国家者一主乎义。则世界如乾坤定位。民物得所。才以利为心。则便如河决海漫。无物不消。圣贤则于此直看觑破。如破竹之势。众人则蒙然不省为何说。此正学者吃紧着眼处。
朱子论忌日之哭曰。哀来时自当哭。此并指祖以上
省斋先生文集卷之二十 第 480H 页
忌而言。若于考妣则不问哀来不来。自当依节文哭矣。又尝言湖北人上坟。不问远祖也哭。这却好。合此二训而观之若使圣人当之。则凡先祖忌祭。自当哀来。哀来自当有哭。圣人性情之正既如此。众人只得跂而及之可也。遂翁所谓无哀之哭是伪者。恐未必然矣。然则家礼之只以考妣立文者。此是忌祭创始之日。故且须如此立制。若在今日众说具备之后。则不应全无斟酌也。
答族侄圣协(舜锡)
礼书既有自彼求得之路。则何不趁期用工耶。用工而遇疑相问。始有可讨论之端。若没巴鼻。一例普说。则虽自以为答得极消详。终是不能道破紧切处。政如搔人之背者。不知痒在那处。虽乱搔一过。依旧与不搔一㨾也。前书所云。政是告之以讲问之法。而左右不省语意。乃有罪悚之语。有若禁切相问者然。纸墨之难以达意。类多如此。宁不可闷耶。今日诸友之不能讲礼。政是忧闷之大者。方且苦口相劝之不暇。岂有禁止之理。设令徒腾口舌。犹贤乎已矣。谅之谅之。
答圣协(乙酉九月)
省斋先生文集卷之二十 第 480L 页
缕缕自悼之语。足见深意之所存。然人生世间。成就大小。都在自家志气之如何。不专系于处地之通塞。虽以君今日之所处言之。苟能守分安命。贞固自胜。律身理家。一以孝友为本。接人应物。抵死不忘忠信二字。暇将旧读圣贤书。随分温绎。以开新见。遇有不通处。寄书反复于师友。则虽在离索之中。不患无进学之路。且如是积累真诚。则人之所欲。天必从之。所谓离索者。安知无会合之日耶。惟左右勉之。
答柳圣中(基洛○甲申春)
礼为师为友皆无服。惟吊服加麻而已。凡吊服加麻。必三月除之。惟于师则有心丧。而心丧随情义而轻重。故曰或三年或期年或九月或五月或三月。于友则无心丧之文。只有加麻表哀之节。故曰不过三月。盖孔子于颜渊子路。若丧子而无服。则其于朋友。可知有若丧兄弟而无服者。抑其次亦有随情义而轻重之理。但既无心丧明文。则不可创立一制于加麻之外也。
李晦斋所徵程氏祠先凡例。忌日并祭考妣。刘眉山所引伊川答或问一条。却云只祭一位。(说见家礼辑览。)今考二程全书。二说皆不见焉。未知其何所出。亦未详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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孰为真迹也。此礼只当以家礼明文为正。盖忌祭专为丧馀。致哀而设。与练祥之类同例援及配位。殊无义矣。若以考妣同龛。只祭一位为薄。则祖祢同庙。只祭一龛。独不为薄乎。
答崔圣瞻(炳轼○己丑十一月)
即奉惠询。谨审比日。堂上气候患感欠和。侍馀调节。亦复添症。惊虑万万。损末离乡逢新。百感弭中。他无足道。豚儿将以日间作故里之行。当令历候门屏矣。惠贶馔品。领感见念之深。而刀圭旁午之中。那有馀念可及于此耶。还其不女耳。
答黄子中(理源○丙子七月)
重教复黄斯文足下。重教自数年来。往来朝宗。因乡之士友。闻足下之名而愿交焉有日矣。乃者徙居此山。声息甚通。引情日益勤。不谓高明猥赐枉存。继之以手书。慰藉甚厚。感荷不可言。惟称道过情。见期太重。则有非区区之所可堪者。重教赋性极庸愚。自少操几杖。进退于先生长者之门。不为不久。而叩其中。未有分寸之实得。日用行己。七倒八颠。诮让不绝于士友之口。方且奔走补塞。求寡其罪而不能得。岂有工力可以教诲人耶。然窃尝谓学不可一日不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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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人。志不可一日不见警于人。不问不警。在贤智人分上。犹见其荒颓之滋甚。而况于愚不肖者耶。用是平居。恳恳常愿得善师友而与之游。是则愚陋者苦心之所在也。足下见其如此。不欲终弃而置之相将之列。则敢不奉以周旋也。李公明朝夕相聚。讲服所闻。其乐可知。后以书来。垂示一二绪馀。以启昏聩为幸。比日新凉骤至。定省起居何如。只祝千万自爱。
答庆希伯(贤秀○戊子二月)
所示讲则及尊宋说两种文字。大意甚善。此间士友传相讽玩。殊有警益处。若其句节间小小梳洗不尽者。未足为深病也。惟学则第二条。以博经史广闻见立目。此合有一番说话。盖圣门教人。读书欲即此穷理以明善。而其用工则必以循序致精为法。且治经治史。自有分别。而经尤不可以不致精。今泛然一例说博经史广闻见。无乃失之肤浅乎。窃料高明平日于此用工节度。或有所阔略。故其言如此。非遣辞之际。偶然失检处。切宜深省之也。所喻复蹈锦川之辙。不识因何曲折。致得如此聒聒。而大凡君子之处变乱也。秉执之正。不可略有屈挠。枢机之发。不妨更加审慎。两边致力。自反常直则斯已矣。馀无足介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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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若师友之并被疵诬。亦视其人之正不正如何耳。苟其人之正矣。则为师友而与同屈伸者。不亦荣乎。
答金景宾(寅植○甲申十二月)
春初惠书。迄玆稽覆。衰懒可想也。十月中奉续讯。具审退食郊墅。侍奉安适。暇读礼书。反复疑节。又能不忘山中故旧。致意缱绻。殊不似宦海人气象。区区窃有所怀。每欲为贤友一陈之而未得其会。今则可以言矣。盖自大防一溃。夷夏倒位。人兽混迹。 宗社存亡。在毫发间。士大夫不幸以此时出脚者。政宜舍死明义。以救民国于万分有一之中。苟曰力未足以及此。亦宜勇退急流。灭影空山。以全吾所受之天。除此二者外。只有索性入淫邪之窟。甘心作虎前之伥一路而已。若夫完转持身。从容左右。进不得罪于百世。退不失利于一时。如添园翁缘督为中之法。则不但吾所以处心者不当若是。亦物情事势不容有此。惟明者熟思而处之。向来博文局一番辞免。岂不是差强人意。然充类至义之尽。今日之仕。亦何所处而非博文局耶。况今新衣带。分明是毁先王之法服以从夷也。向在 国令严峻之日。犹当以死争之而不从。况于放开一路之后。岂可忍心违理以求媚于时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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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只此一事。即可以定趋向而决去就也。不识尊意以为如何。抑今栖遑郊外。或已有商量否。深感不弃。效此一言之忠。千万毋忽。令从学士。向闻挈家出郭。不知近在何山。爱好愿言。与左右无异同也。重教废蛰穷壑。加之以疾病。殊无阳界意况。惟重庵老爷新蒙 赐环。迎拜有期。感祝 天恩。罔知云喻。礼疑卷子。随分贡愚。以备采择。然礼贵知要务本。若上节云云。即是礼之大端也。于此而放过焉。则今此所论。皆缌小功之察也。谨奉谢。惟雅照。
 增解曰。或曰虽族人之长子。行礼于宗家。而宗子主之。则以众子礼行之。此说恐未然。虽族人之长子。自当行礼于其家。而宗子就而主之耳。恐未必行于宗家。且其父共主其礼。则又恐不必以众子礼行之云云。按古者冠于庙。故宗子主之。若行礼于其家。则宗子何必就而主之耶。且共主之说甚未安。家礼命其次宗子若其父自主云者。谓大宗有故。命其次宗。次宗又有故。大宗命其父自主之。初非次宗与其父共主也。方欲抄增解。而此段终涉模糊。欲删去。未审如何。
增解说大失礼意。不可从也。所谓其父共主。指序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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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其父立于主人之右。及迎宾条。其父从出之类而言。然既曰立右。又曰从出。则其等次截严。岂可以此而遂谓之并主耶。来谕疑之是矣。但其所以辨之者。有少疏处。据鄙说更检之则可见。
 朱子于昏礼。删去问名纳吉请期三节次。未知何意否。
问名纳吉。古今异宜。不可遽行。请期。以其细节而不特著之也。
 昏礼庶女之醮。其母不当坐东向之位。而整冠敛帔等节及命戒之辞。谁当为之耶。
嫡母当对父东向坐。命戒之。其私母似当在诸母之列而稍异其位矣。
答梁景七(斗焕○戊寅十一月)
便中辱手简。具审比寒。在馆为况安适。攻业有次第。深以为慰。所喻学以敬信为本。此意甚善。所以见警者大矣。但以辨论心性。为格致之先务则恐未然。格致之法。固不择难易。然性命之源。夫子所罕言。子贡所不可得闻者。则岂可以此为始学者先务也。愚为左右计。宜先就日用事物显然明白处。逐一辨别其是非当否。而尤致力于义理取舍之间。儒俗向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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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使吾胸中稍稍开析然后。渐次进步于大本大源之地。乃其序也。今且欲理会心性情名目。则程子言心一也。有指体而言者。有指用而言者。体即性也。用即情也。张子言心统性情者也。朱子言性者心之理。情者性之用。心者性情之主。如此类。是古今所传不易之定训。何不据此为说。而遽自立见耶。所论心为未发已发之间等语。只将程朱此训。自行校勘。则得失自见。今不尽论也。尊先祖墓铭。重违勤教。亢颜代斲。幸归禀尊庭而用舍之也。
答梁景七
古礼卒哭。受成布带澡葛。小祥。服用练带仍葛。家礼杀去卒哭变制。从简之意也。小祥则服用练带无文。丘氏从古礼用葛。盖于卒哭。既无变制。至小祥又仍之。是通三年。用初丧麻带。带与服太不相称也。故先辈皆从丘氏说矣。至若无葛之乡。则丘氏已言用顈或熟麻亦可矣。
间传。只言葛带三重。三重似即三股也。注家四股之说。恐或失意耳。
丧服传。只言绞带者绳带也。不言大小之节。王肃言大如要经。雷氏言比要经五分去一。皆以意度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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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于家礼。从大如绖之文。而语类中有云小于要绖。今俗皆用稍细。以便绞束。于礼意未有害也。
国葬卒哭后。即可行禫。不待除服也。若禫月在国葬前。则于本月或丁或亥。只设位哭伸情。不追祭。
忌日者。君子终身之丧也。禫者。丧毕向吉之祭也。故其行哭之节。不得不随而少异也。观服色之用素用黪。亦可见也。
丧中诸祭。无参神拜。寻常未晓其意。沙溪先生以为有常侍之义。李镜湖以为用象生之礼。今考家礼上寿家长之礼。诸卑幼必先再拜然后。乃行上寿之仪。是即参谒拜也。于常侍之家长。既行参谒拜。则于常侍之几筵。岂独无参神拜乎。主人兄弟固有常侍之义。五服人来会者。岂皆有常侍之义乎。且参神辞神。义无轻重。不行参神拜。犹存辞神拜又何也。愿更熟思而见教焉。
答梁景七
 人有欲以庶子承嫡者。其庶子死。而父旋又死。则其侄欲继后。其庶妇欲承嫡。相争不决。
有庶子则以庶子承嫡。礼意与国典。本皆如此。其父命又既如此。则只当为庶子立后。未立后前。庶妇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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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而诸侄一人。摄主丧事可也。
 免者本是免冠之义。而便览。使于布巾上加免何也。
巾上加免。诚非本制。然同五世诸亲。皆去冠加免。亦有古今之异宜。故温公有齐衰以下着头巾加免之说。陶庵又推用其礼于斩衰之括发麻耳。
 尤翁题主。不用显字。今亦不用显字何如。
题主用显字。始于胡元禁用皇字之时。故尤翁废而不用。然显字来历。则已出周家祭法。故先贤礼书。亦多有不废者。如丧礼备要,四礼便览是也。
 
或谓先世有不禀命于礼部而继后者。为其后孙者宜告庙而罢继何如。
不告君而为人后者。其身生存则有合追后补阙者。(如以父命出为宗子。或至亲之后。特随俗放过。不曾告君者。追后告君。政是补其亲之过而成其亲之志。)有合罢继归正者。(如其初出非父命。所系亦无所重。专以私意为人后。而又未尝告君者。即于觉悟之日归宗。便是自赎其绝亲之罪。)固有此二路。若已没则为其子孙者左右间。俱没着手处。
 用 大明年号崇祯永历可否云云。
皇明屋社之后。尤翁仍用 崇祯。其意盖欲承用当日所尝受用耳。非以 弘光以下三皇为非正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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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则北人所纂 明史诸本及吾东李玄锡所纂 明史纲目出。皆以 崇祯为正统之终。而 弘光以下则直置之闰位。大义之晦塞。莫此为甚矣。故重庵先生尝书议任全斋从朝宗例纪元。(加平县朝宗川上。 皇朝人子孙及我国士子私筑 皇坛而祭之。其祝文用永历年号。)以明 大明正统之止于 永历。此乃随时阐义之意也。
 黄汝良以光武之不别立四庙。不别立基业。而为继哀平之统大讥之。此何如。
光武处私亲庙事。胡氏朱子一例称许而无讥辞。后人何敢容喙于其间耶。若如黄汝良之论。则几乎与异姓相代者无别。不亦太疏薄乎。
 改服令下。以为非先王之服而不遵者。士子之职也。执不遵令而用刑者。有司之职也云云。
所论士子之职则得矣。其论有司之职。却不平实。夫国有非法之令。则有司者据法争之。不奉其令。是亦有司之职也。岂有以苟徇非法之令。反杀不遵之民为职者乎。借使吾友本意实不如此。特有所激而云尔。亦足为辞令之一疵。望宜检之。
 今人处事。必曰中道好。窃意只是处得其宜而已。恐不可别求中道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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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是宜之极至处。
 斗焕自谓受诽谤有五益。因此察己过。一益也。因此不贰过。二益也。因此富经历。三益也。因此动心忍性。四益也。因此我不诽谤人。五益也。
自治之密。甚可敬服。
 油然悦乐之心。每出于收敛之馀起步时。此岂如夜寐之馀平朝之气否。
 礼以动礼以静。不亦慥慥乎君子。义以生义以死。不亦堂堂乎丈夫。
 义理本截直。故循义理而行者。绝无回互隐忍苟且之态。
此三条。皆得之深体之馀。足令人讽玩无射。未尝不为同社诸子诵传也。
答张朱友(述厚○癸未四月)
便中辱书。具审返侍后动止佳胜。为慰。示谕缕缕。足见慨时自奋之意。深所望于左右。向见景学。亦颇留意向里。此殆天相吾道。默诱诸贤之衷。而尤幸其得之于吾先师脚下也。虽然一时之奋发非难。而持久而不惰为难。平日之诵说非难。而遇事而有立尤难。更愿合谋胥勉。日征月迈。用张吾徒。则贱子虽衰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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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不百倍增气。以助下风也。至若迁徙分张之怀。非徒诸贤之于贱子。豫以为怅。贱子之于诸贤。亦不能无眷顾也。然由古人观之。师友相从。初不系地之远近。程子之于横渠。朱子之于东莱。地之相去。皆在千里内外。而以面以书。纠纷往复。共修斯文。山川不得而间之。岂以二百里为远哉。此在情义之分合。志气之强弱而已矣。黄溪公遗事。承留意收拾。甚善甚善。惟早图而垂示之为望。谨奉谢。更希加爱。
答具士正(中植○辛巳十月)
朴养直回。得手书。知千里踏趼。追陪丈席。凡百无欠损。千万为慰。言盖不足以喻其志也。寒事渐紧。海上气候何如。先生寝膳无不安节乎。晨夕侍侧扶将。及与馆人酬接。惟贤者是恃。更祈随事勤敏。随处审慎。以慰此忉怛也。吾东先辈从师入海之勇。称尤门之朴逊庵。为师致养之勤。推泉门之李旺林。吾友既有其一。又勉其一。则岂不亦贤矣哉。服劳之暇。必有所事。见课在甚经。主椽之子。请学小学。或可与说道理开识见否。天明之丽乎人。本无彼我饶乏之殊。在作兴而启发之已矣。此间诸况姑无他。自前月稍稍收拾社徒。整理讲规。终是如败军后气象。旗鼓不成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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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耳。贤季间一来见。道亲侧之安。转进章山。哭洪闻叔而归。谓于明春。将造候海上。胸次殊不草草。君家兄弟。真不可当矣。闻便略此。只希加爱。
答赵友三(钟益○丙子)
 邵子之学云云。
朱子于近思录渊源录。不载邵子言行。又尝言邵之于周程。学虽殊辙。道则同归。执此二端。则可见其称停处。
 温公与两程并世。其修通鉴。程子必无不预闻之理。而其于皇统予夺。人物褒贬。种种乖舛。卒见正于百世之公案者何也。
温公修通鉴。伊川一日问修至何代。温公曰唐初也。伊川于太宗肃宗事。因问魏徵何如。温公曰管仲孔子与之。某于魏徵亦然。伊川明其不然。温公竟如旧说。观此则温公之修通鉴。不与伊川共之。设或有言。亦未必尽从矣。
 专务整齐严肃。则入于矜高。戒此而反之。则流于怠慢。如何则可乎。
从事于整齐严肃之功。而禁止其矜高之病可也。
答赵友三(辛巳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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禘祫二祭。惟王公得行。而士大夫不得行。此是分则有限处。若论其情则初无贵贱之殊。朱子既以伊川初祖先祖之祭。为近僭而废之。而其于墓也。则犹著岁一祭。百世不改之式。使人人得而伸其无穷之情。至我宋文正先生。又为其先祖失墓位。设坛行祭。而邦内士大夫遂从而成俗焉。则其意尤周尽而无遗矣。尊先祖恭和公设坛墓乡之议。此无可疑。但其仪节。一遵远祖墓岁一祭之例。乃得礼意。来谕春秋俎豆之云。却未允当。盖春秋俎豆。此是士林崇报先贤。或即其遗躅所在处。设坛行此礼。恐不当引而为證也。未知如何。
答赵友三(甲申)
 窃惟丁丑下城。千古大变也。华夷大判。却在于此。君子不立其朝则已。既立其朝。则乌得不以死争之乎。是以其时多有斥和之臣。而如清阴桐溪三学士诸公。尤严切者也。然尤庵先生以山林硕德。已为大君师傅。又既扈从于南汉。而竟无一言谏争何也。岂以先生之职。固非谏争。而又有当日诸公之力耶。
当日朝廷之上。清阴桐溪诸公。扬于 王庭。大义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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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特上不能用之耳。尤翁时在微末庶僚。不必出位进言。只得共修扈从之职。未有所阙也。
 谨按史书。唐太宗欲化民。魏徵对以愁苦之民易化。封德彝非之。魏徵因力言民之可化。太宗卒从徵言。竟致太平。胡氏曰。封伦言三代以还。人渐浇讹。未为甚失。魏徵言若果浇讹难化。当为鬼魅则非也云云。小子窃以为唐太宗方欲化民。而伦告之以浇讹不能化。以沮人君愿治之志。所谓一言而丧邦者。此类之谓也。究其末流所至。则其为祸烈于洪水猛兽者矣。魏徵之言。安可不如是乎。胡氏扶护封伦如此。讥诋魏徵如彼。恐非君子抑扬之道也。
魏徵之以化民告君。其所执正矣。封伦谓三代以还。人渐浇讹。言非不是。但以此而沮魏徵化民之志则非矣。魏徵于此若谓惟其人渐浇讹也。故尤不可不以德化之。而其所以化之。又须用百倍之功云尔。则庶几近之。而乃言古人淳朴。未尝浇讹。则岂足以服封伦之心。而解傍人之惑哉。盖胥失之矣。
 谨按史书。娄师德宽厚清慎。犯而不校。其弟除代州刺史将行。师德谓曰。吾备位宰相。汝复为州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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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宠过盛。人所嫉云云。小子窃以为人之所以为人者。以其有忠义之实也。士君子扬于王庭。以之奉公行己。非是则无以一日自立也。惟其守尽人道。而至于祸福之外至者。则亦当一切付之于天命。而已无与焉可也。师德切切然以祸福为心。而至于奉公行己之方。爱君忧国之道。则未之及焉。何其谬哉。为师德者当曰吾兄弟俱无以踰人。而吾为宰相。汝为州牧。德至厚也。恩至渥也。吾当鞠躬尽瘁。死于国事而已矣。汝亦一心尽职。孜孜抚养。毋负任使之意而已矣。夫如是可也。乃无一言及此。而恐恐然忧夫祸故之不免。良非人臣之言也。夫唾不拭当自乾之言。乃所以合污世同流俗之滑手段也。此非乡原乱德之奸而何哉。昔冯道滑稽多智。浮沉取容。历事五朝八姓而超然独免于祸故。欧阳司马皆秉义斥之。不少假借。若使师德易地于冯道。则又岂与道有异耶。由此观之。师德幸而生于唐世。故仅为贞妇。道不幸而生于五季。故独为奸臣。其迹虽异。其为小人则一也。
此论甚善。可砭薄俗。
 谨按史书。狄仁杰,宋璟辈。遭唐失政之际。竭忠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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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进贤退邪。竟回国势。亦可谓能安社稷者矣。然武氏之罪。上通于天。而终至于黜中宗而夺之。妄居天位。遂改国号。是乃唐室之贼也。出处乃事君之大节。不可苟且放过也。许衡事元。后之君子斥之甚严。夫事逆贼。又岂与事夷狄有异耶。
朱子尝称狄公之功曰。向非狄张徒。谁辨取日功。又于纲目。书狄公卒。具爵具谥。不少示贬。然考语类。有一条云凡逆臣之死。皆曰死。至狄仁杰则甚疑之。李氏之复。虽出于仁杰。然毕竟死于周之大臣。不奈何也。故相随入死。例书云其年月日狄仁杰死。此是仁杰断案也。至若纲目之与此异。吴老洲以为因旧史之笔而未及釐正者。恐或得之矣。
 或问朱,宋临没。未尝不言身后事。而华西先生则曰。此后死者责也。我何与焉。不当与而与焉。是亦侵职也。夫三先生行义。亦各不同何也。小子答曰。圣贤时义。不一其规。亦当随处探究。得其所以然可也。
华西先生临没。不言身后事曰。此后死者责也。我何与焉。此意甚高。视世人平生不奈私意营为。临死犹规规有铺排者气象。相万也。虽然此特大纲说尔。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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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有关系义理而必由吾言乃定。如朱宋临终时事。又不得不言。是亦修己责也。岂可以事在身后而一属之后人也。
 小子旧读大学。于经第一节三在字。常以为疑。比稍熟读。盖此非有深意。只是确实语意云云。吴德溪自言初得故破中庸。既熟读后。始索字义。次索句义。从而推之于章义篇义云。此可见诚力之过人。然先贤读书之法则自不如此。德溪做功之法。似未得为不易之定规云云。
大学首三言。各下在字。未有深意。但见得节节注精一步是一步之意也。吴德溪读书。始索字义。次索句义。从而推之章义篇义。此正得朱子法门。未可轻议也。但字句篇章所蕴旨义浅深轻重。随处各有分限。不可凿之使深。抗之使高。亦不可固滞于枝叶而阔略其根干。是则可戒也。
 农岩曰。壬辰之乱。 圣祖之欲附 天朝。实是水东星拱之志。为臣子者。固当奔奏跋涉。死生从之矣。然大臣之义。则自当留守社稷。竭力讨复。以图匡复。不济则死可也云云。窃惟社稷为重。君为轻。无论大臣与众臣。当此干戈之中。当以社稷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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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度其才足以有为。则不必奔奏执靮以死从君。当以守国讨贼为任矣。若或无才而不能有为。则只有趋附守国者以辅翼之而已矣。观农岩之意。则以守国讨贼。独为大臣之责。而众臣则似不得与其事何也。
农翁之意盖谓为臣从君。固是常分。惟大臣有体国摄君之义。故当以留守讨复为己任云尔。君相既异处。则馀外诸臣。视职事之所在。可从君则从君。可辅大臣则辅大臣。随分致死。莫非报君。岂谓大臣独守社稷。而诸臣禁不得与其事也。
 
昔者金汗之发令毁形也。 明士多有守义而死者。此固第一等义理也。无以复加矣云云。
为人臣而屈膝于寇敌。为人妇而污体于强暴。为华夏士君子而毁形于夷狄。其义一般。而夷夏之分。其关系尤大。如知此则可以知所处矣。
 窃惟乱臣贼子。人人得以诛之。况君相乎。是故以大舜而诛四凶。以孔子而诛少正卯。此皆奉行天讨。非有容私于其间也。我 国之所谓尹镌者。戾气所钟。巧黠文辩。始则斥退栗。中则斥朱子。其于中庸。扫去注说而自以己意易之。终则著说自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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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孔子。而以冉求处朱子。其始终悖谬。至于如此。此非圣门之乱臣贼子而何哉。论其罪状。人人得以诛之者也。然而尤庵先生方以掌铨。乃拟于进善何也。设令其时鑴之恶言悖说。姑示(一作未)彰著。而犹是侮朱子改注说之后。则其罪恶十。殆八九分已著也。而犹如此何也。或曰。镌以大儒得名而能瞒一世。若遽废不用。则无以服人心而妨于治体。故不得已而试可云。此亦然矣。然当时倍朱子之迹。彰著无馀。有识窃叹。固已久矣。今当声其罪而废之。则夫孰曰不可哉。愿闻其所以收用之故焉。
尤翁之拟镌进善。世固有疑之者。然大贤作处自有深意。要非浅学所敢臆断。此等处只得阙疑可也。
 胡安定读书泰山。十年不归家。得家问见平安二字。即投之涧中。蔡西山登西山绝顶。忍饥啖荠读书。未知此皆在于亲在之日耶。盖凡为人子之道。虽未能奉养。而能笃学不舍。期于必成。则自不为过耶。
胡公所行。明是亲没后事也。西山事未可知。大抵为学之道。先职事而后学文。有父母者。当以服劳奉养为重。而馀力从事于游学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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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曰。尤翁才德。虽是东儒之冠。然比之武侯则不及多矣。昭烈当积衰之馀。兵不满万。将止数员。困约极矣。而武侯为其军师。深谋密计。和吴却魏。遂成鼎足。昭烈既崩。魏人窥隙。遂起五路之兵。势甚危急。而从容指挥。坐定其乱。又孟获虽夷狄。固非轻敌。而七纵七擒。终亮之世。不复倍反。若此者固非杰然不常之才。不能也。我 仁庙丙丁之间。尤翁已立于朝。遂扈从于南汉而不能解其围。至使君父屈辱于犬羊。若使武侯易地。则事岂至此耶。愚曰。观武侯前后所为。则非但才智过人。其诚忠义烈。可与日月争光矣。真济世之才也。其终不能成功者乃天也。若尤翁之事。则其获于上。固与武侯不同。丙丁之间。虽已立朝。而时在微末之位。未尝预于国家大计。而一朝至此。无策可恃。无将可任。无兵可守。此所以卒于乞和也。此乃庸臣当国。邦运中衰之致。未可专归责于尤翁之无谋也。夫百里奚非不智也。居虞而虞亡无他。以其不用其道也。若使尤翁早见任用。而格君之本。亲贤之务。养民之政。善俗之方。兵政之修。又皆适其先后而井井不乱。则治效必进。置水不漏矣。彼虏虽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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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窥我哉。或曰。 孝庙之世。尤翁以北伐自任。一动一静。片言只字。无非此事。若使 圣寿永长。而尤翁得展其抱负。则毕竟内修外攘。以雪 先王之耻乎。曰古人云夫道善用。则百里之国。可以独立。不善用则楚以六千里而为雠人役。此格言也。是故善为国者。虽小而能制强。不善为国者。虽大而反役于小。如诸葛亮之制魏。高句丽之却隋。亦其一徵也。夫以尤翁之才。而比之于武侯。则未知其孰优。而诸老先生皆以程朱之全体大用许之。若使 圣寿既永。而尤翁终是担当。经纶一世。则其为自强之策而终至于伸大义于天下者。必有其日。而大运已定。中途瓦解。是乃天也云。未知可否。
大意甚善。深用钦尚。
答赵友三(甲申八月)
奉怀高标。秋来益切。即得惠墨。具审比日。侍馀进业。日有程绪。至于持敬之工。此是圣门为学大头脑所在处。而致意如此。其勤恳下梢致知力行两脚。不患其无本之可推。深用钦服无已。冠裳之变。此是吾东三千里变华为夷之大节拍。岂意神州毁形五周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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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岁。复见吾东毁服之惨耶。区区所怀。略有小文字。示同社诸子。高君似录去。须与那中佥贤共商之也。来示已得正。但欠少缓。岂看得源委稍轻浅耶。义理至精。只争毫发。高低不可得耳。须深思之。拙状闭户隐痛。求死不能得而已。尚复何言。伏枕艰草。不能万一。惟神会。
答赵友三(乙酉三月)
前冬旬日之会。尚有馀怀。即因二申君至。奉领心画。具审晚春。侍学崇吉。欣慰之深。朱宋书课。甚善甚善。春秋暇日。多读此二书。涵泳从容于大义数十。以开识见。以长意趣。至冬间复理四子正课。以为敦本浚源之地。则反复相资。地步日进。忽不自知其入于昭旷崇深之域也。所示壬午戊申二封事讲说。说得有间架。可见其研究多日。领略要旨。不似仓卒撰出无根底说语。可喜可喜。以此法遍读二部全书。不患无开发处也。区区不胜企望之情。近闻延平海白之间。新进向学者甚多。此是贤友及景善诚力所感应处。深为斯文庆祝也。
  别纸
 尧典首节光被四表。格于上下二句。言尧之德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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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被四表格上下也。此非所谓明明德新民之极功耶。于此既以明德新民之极功为言。而下复载平章百姓。协和万邦何耶。何其言之重复而不精切耶。又命羲和制历造器之后。分宅四方。以考验其天地节序之度数。盖考验之法。何必待其宅于四方然后能之。而其考验之节。当若何耶。且既制历书。以为天下万世之大典。则期三百六旬六日。以闰月定四时之法。皆在其中矣。何必更命羲和耶。且当尧之时。天开未久。气数旺壮。故贤人君子之多。非后世之所及矣。以尧之明圣。岂有不足于才。而乃以四凶置之左右顾问之地耶。四凶明是邪人也。尧非不知也。苟欲只取其才而用之。则自当置之于外。使理政事可也。何得置之帷幄谋议之所。相与可否耶。且以尧之圣世。而有九年之水何也。盖人之心正。则天地之心亦正矣。人之气顺。则天地之气亦顺矣。此万万世不易之定理也。夫以尧之圣德。为兆民之主。仰畏天俯畏人而综理事物。已历数十载。则其所以正天地之心。顺天地之气者。固无所不用其极矣。以是推之。则寒暑风雨之均调。景星庆云。凡百休徵之应。自当日臻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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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已矣。乌有天降洪水。怀山襄陵。浩浩滔天。至于九年之久耶。且齐女号天。震风击殿。燕臣痛哭。严霜坠夏。此精诚之所感。足以上干苍天者也。是故自大贤以上。往往有感鬼神动天地之事。此古今史册之所见也。以是言之。设或有一时意外之灾。以圣人之精诚。必能立回天心。转祸为福矣。乌有使人治之。至于九载而绩用不成耶。且以用人之法言之。必察其人之才德。足以能胜此任然后用之。否则虽举国皆曰可用。不听也。是故孟子曰。左右皆曰贤。未可也。诸大夫皆曰贤。未可也。国人皆曰贤然后察之。见贤焉然后用之。盖于用人之际。必自十分审慎。察其能否如此。固非以一二人之言而遽即舍己从人也。今观帝尧之使鲧治水。则始于在朝诸臣同辞荐鲧之时。尧独以方命圮族为言。则非不知鲧之不可治水也。特以俯从众人之议而用之耳。此与孟子所谓国人皆曰贤然后察之。见贤焉然后用之之义。果何如哉。惟其误用如此。故至于九载而不能成功。遂使海内之民。久罹无穷之患。此果何耶。岂以大圣之德。为亿兆苍生之父母。遭值天下之大变。而误用非人。使民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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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至于如此耶。愿赐明教。
光被四表。格于上下。总言帝德光辉之盛也。克明峻德。以亲九族以下。就说里面推化之渐也。恐不可以重复言。
天之四时。地之四方。相为经纬。故其考验之法。须相参。且如宾日纳日等礼。必各就其方而行之。故其分宅。亦必以四方也。若其法制之详。则后世无传焉。今不敢强为之说。
既立历象。则历法全体。固已悉备于其中。而至若置闰定时之法。又其机要之所在。而不可不加意致慎。故特呼羲和。咨嗟而申命之。
观举朝称美之辞。则鲧与工兜。皆以第一流人。见重于时。非为人才之不足而苟充其数也。尧不用其人则已。如用之。不可遽置之于外班散职也。
孟子言当尧之时。天下犹未平。盖上古洪荒之世。水不得其道。氾滥天下。圣人迭兴。渐次治之。而尧之时。犹未尽平。此其势则然也。九年水灾。杂家傅会之言。不足据而为说也。
孟子本意。用人舍人。皆以国人之言为重。所谓察之者。特虑其万一之或失也。若国人皆曰可用。而我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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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其可用焉。则其舍之有道焉。若尧之于鲧。试可乃已是也。国人皆曰不可。而我见其可用。则其用之也亦有道焉。要之必先试以事。使众人皆见成绩然后进用之。惟如此故曰为民父母。言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也。若如来说。则是先以己见为主。于己见而可用则举国皆曰不可。不听而用之。于己见而不可用则举国皆曰可用。不听而去之。是成甚气象耶。
答赵友三(戊子四月)
所喻绝去切己之欲。以清本源然后。方知义理之味。此言尽有味。可知实用力有所得也。至若读书遗忘。此固吾辈公患。然观古人论读书法。只患不能熟读精思。未有以遗忘为病者。盖读文字。与啖食物一般。苟能细嚼咽下。津液归真。其查滓下销耳。亦无害。若全吞。或粗嚼入脏腑。留滞不化。此即是病。岂足为贵耶。惟左右念之。
答申允七(斗熙○丁亥八月)
大学之课。今到几巡。文句已上大意略通透时。政好多着遍数。直至胸中充然有丰腴意。眼前沛然有发达。方是实得力处也。如何如何。拙状病暍㱡㱡。逢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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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苏。日工夫用戛戛。无进步之地。抗颜作勉人语。亦可愧已。
答申允七(戊子八月)
心工把捉之病。亦见其用力之密。甚强人意。大抵此事常于宽密之间。随宜操纵。逐旋加工。到得纯熟时。自无二者之病。别无迢然脱此窠臼。直入自然境界之法也。昔朴冶川先生有诗云无心每到多忘了。着意还应不自然。紧慢合宜工必至。寔能除得妄中缘。后来诸贤。多诵此以为真境语。此可以见用力处矣。勉之。
答申敬远(学熙○辛卯二月)
所询大宗有故。不行节祀。小宗异宫者。无不可行之理。示意似已得之矣。亲丧中遭他丧者。服其服而临之。不能具则今俗别制布巾双耳带用之。亦足以表别矣。
答俞景章(致宪○辛卯三月)
太母上宾。练期属月。恸廓之私。匝域攸均。颐者惠书。披慰多少。即此春和。侍履多福。干蛊馀力。能理经业。可以充其所志者否。前春重翁西驾。贵乡诸贤多年颙企之馀。观德承诲。当有无穷之乐。远外想念。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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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席而睹其盛事也。某昨秋。携二三少辈。入华阳洞。奉审 万东庙。拜大老遗像。仍遍赏泉石诸胜而归。弥增风泉之感。有古诗一篇。略已见情。申君似录去。宜一览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