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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斋先生文集卷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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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斋先生文集卷之八
 往复杂稿
  
省斋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164H 页
上重庵先生(戊子十一月九日)
向来下谕心说中古今说理。皆即气而言一段。愚陋于此非敢以为不然。但欲以此分疏先师说神明是理。不害于辨位正名是气之说。则似稍迂阔。未若专举神明合理气一段。作正案之为亲切明白。盖言神明是合理气之物。则理与气包在心字内面。揔举全体而辨位正名时。须属之形而下。从其所为主者而专言时。亦可以理言者。皆在其中矣。若泛以古今说理。皆即气而言者为说。则是心全是理。而气即其下面所乘者。与所以说性说道者。未有拣别。而无以见本分名位之是气矣。所以于当日供对。只就神明合理气一段及形气神理二说相须之语而详论之。惟此一节。不曾著一语。发明其意。今承再诘。乃敢尽其曲折而上达如此。伏冀垂察。
上重庵先生(己丑四月)
有人言重教昨年九月上书所进先师心说正案文字。虽变改前日调补师训之说。而其原书中。有与馀人讲说云云一段。故左右之人。执此以为与馀人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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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时如此云尔。则其在丈席前。有固守前说之意可见。先生听之。亦意其或然。不审有是否。此合有一番陈白者。重教于八月上书中所陈诸条。极有暴露张皇之失。而重岳之回。口述责教甚严重。故此书既引罪摧谢。仍自陈其情云于函丈之前。而奉禀调补先师之训当否曲折。故其辞不得不详且悉。若与馀人讲说。则其辞自合有多少含蓄。便成别㨾面势。此一节专主前书辞气之含蓄不含蓄而言。至下文谨遵教旨一节。始言正案文字调补师训之说变改之由也。辞气之含蓄不含蓄。在丈席前与与馀人言。固自有分拣。论说之变改不变改。既曰谨遵教旨。又言立定正案。则在丈席前与与馀人言。岂容彼此之有异辞哉。特缘当时临便具书。立文草率。殊没间架。致使见者将上下文混沦看。有此言端。容或无怪也。然其设心则未尝如此。伏惟尊慈深赐照察。勿之有疑焉。
上重庵先生(己丑七月)
史役随分有事有禀目数条。谨玆呈上。伏候批教。间将发明三编。参读一下。前日于此。岂不屡度奉绎。而今番熟复。却觉顿地发省。山空斋静。往往大声讽咏。独自激昂。有千古不尽之怀。岂所值时变一节深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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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节。而其所警发于大义者。亦不能不随而益切耶。皇朝学士九。我李氏所编历史纲鉴。平日或一过览否。久闻有此书颇行于世。近从杨州一士友家借到。检省头面。只是编年史节要者。未尝立纲列目。书法多卤莽无可观。惟是闻丘文庄之绪论者。其于元纪篇题。引重文庄史例言分书年号。不书即位。不书崩。以别于中国帝王之正统。此为唤醒人眼目处也。然就考本编。年号则果分书如例。而书即位书崩则皆自如。(中间往往有书立书薨处而亦不省其所以区别。)殊可疑也。或言清人甚忌此等书。中间颇设禁。比稍潜行。而书肆人。胡乱犯手势。以避碍眼。未知信然否也。向见长兴金乃晦。言丘氏元史本编书法。与其凡例多不同。(如大书年号之类。)深以为疑。今以或者之言推之。亦无乃被人所乱者耶。
上重庵先生华东合编纲目书例禀目
编首纪年。分注周恭帝宗训元年。○谨按纲目纪年。于周王及列国之君。虽编首亦不书姓。只书名。秦汉以后正统之君始纪年处。其姓名皆见前故不书。若建国僭国及无统诸国之君始纪年。姓名虽见前。亦备书之。盖亦古今之异。而且有尊卑之等也。续纲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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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首。于周恭帝不姓。宋太祖以下皆书姓。殊无谓。今于恭帝。亦一例书姓。未知何如。伏乞裁教。○又按周世宗嗣太祖。不改元。仍称显德年号。恭帝嗣位。亦仍之。故宋太祖受禅。诏改周显德七年。为建隆元年。今续纲目。乃云周恭帝元年。非其实矣。今拟正之何如。
宋太祖神德皇帝赵匡胤建隆元年。○按纲目于废兴之际中岁改元处。必以前为正。而注所改于下。虽在无统诸国亦然。如唐清泰三年十一月以后。晋高祖石敬瑭天福元年是也。此大义所系也。续纲目于编首。只连书周宋元年。有若两国之君各自建元。无以见废立承代之实矣。今拟于宋太祖之上。加正月五日以后六字。未知何如。(前例只云某月以后。而无纪日处。此特著日者。若只云正月以后。则又似全一年属宋矣。)
春正月。周殿前都点检云云。○按此段注中。有云癸卯。军校苗训见日下复有一日。黑光摩荡者久之。此是天变之大者。不知何故不见于大书。今于正月下。先书此然后。乃书周宋废立事为宜耶。抑此是军校辈私语。与太史所奏有间。可且略之耶。可否惟命之是从。
建隆三年。宋主匡胤迁郑王宗训于房州。○按此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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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王二字。改以其故主三字似宜。盖宋主下著名。已是示变之意。而若只云迁郑王。则与其所封臣子为王者无别。犹嫌其不严矣。后开宝六年。书宋郑王郭宗训卒。是则自当仍旧矣。
宋乾德元年。宋枢密副使李处耘免。○按纲目凡例罢免例。只言某官某免。未有言罢者。就考本编。则惟秦书免。汉元以来。始书罢。或书免。唐以下至终篇。专是书罢。未有书免处。此只是古今史笔小小沿革。而纲目各因本文书之如此。初非有深义。至于凡例。则特举其始见者言之耳。续纲目或罢或免。始终无恒式。此书修正时。又或改免书罢。或改罢书免。又或于一段之内。上一人书罢。下一人书免。有若别有寓权于其间者。足以致后人之惑。今拟承接纲目篇末例。一裁之以罢。未知如何。
乾德二年。宋范质卒。后淳化三年。太保兼中书令韩王赵普卒。○按纲目凡例人事例。宰相书卒。贤者曰某官某爵姓名卒。常人则不爵不姓。只此二等而已。就考本编。两汉卒。具官爵书姓者为美辞。不书姓者为恒辞。不具官爵书姓者为贬辞。此为三等。蜀汉至晋以下。无不书姓者。惟不具官爵者乃贬辞。此虽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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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与元例小异。今门下所设新例。乃云贤而无罪者。具官爵封国。不能无罪者。随其轻重大小而节略之。罪足以掩其善。则虽号名臣。但书姓名。是盖参酌纲目三例。而补之以后儒之说。(指随其罪之轻重大小而节略官封。)其于劝惩之义。诚详密有所补。但如是则此于范质去官封。是罪掩其善之辞也。于赵普备载官封如此。是贤而无罪之辞也。二公之贤邪功罪。果如是相远耶。不能立节于周宋废立之际。二公均之为罪矣。(范以柱石大臣而忘周室。赵以幕府小僚而从太祖为有间。然其于大节成败则无异同。)惟于入仕宋朝。范无显功可纪。然犹在名臣之列。赵则定国致治之勋为多。然于廷美多逊之狱。贻累太宗之德亦大矣。后儒论断。至以患得患夬辈目之。而谓前日事太祖。謇然有直节者。亦以太祖所求于臣下者在此。故伪为此以中之也。若是者虽谓之范所未有之罪可也。今也一置之极贬。而与所以处王钦若,夏竦者无别。一置之极褒。而与所以处韩,富,范,马者无别。恐或有欠于命讨之至公。今拟以二公同置节略官封之科而略差一等。于范则只书平章事而不书鲁公之封。于赵则书太保韩王而去中书之职。则庶乎其无讥矣。未知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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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德四年。高丽始设科举注。初周大理评事双冀随册至。表请为僚属。至是用冀议设科举云云。梅山洪文敬公曰。此朱子所谓文妖经贼。而作俑于杨广武瞾者也云云。○按此段设科举得失发明中。论之备矣。若洪公此论。本不为此事发。而指意无甚警切。且朱子所言文妖经贼。是指经义文字。双冀所设科举。是取诗赋之属。引彼论此。亦不相当。此论且删略之何如。
乾德五年。五星聚金注。吕中曰云云。○吕中不知是何时人。此书一部内。其言累见。而或称吕中。或称吕氏。殊不成例。若是宋人则当改氏以名。是后代人则当改名以氏。若未详则只得从初见者整之。
开宝八年。高丽王昭薨。○重教草创此书时。只依丽史提纲。书高丽王薨。洪思伯以为当依纲目列国君例书卒。门下修正时。仍旧书薨。盖据春秋书鲁君薨也。今复考之。终恐从思伯说为正。按纲目凡例。既言秦汉以后王侯死。皆曰卒。又言无统之君称王公者。曰某王公某薨。注云上无天子。故得因其臣子之辞。今于大宋正统之世。用上无天子之辞。得无未安乎。春秋是以本国臣子脩本国之史。自宜书其君薨。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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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据以为例也。若在元时则书丽王薨。自无妨。盖丽于元。虽尝称臣。而彼既非正统真主。故后之秉笔者。不必处之以纯臣之礼也。请更商教。○又按此书草创时。只书高丽王某薨。思伯以为当书姓。今修正本。或书姓。或不书姓。其例不一。(初见处书姓还削之。似是不书姓者为主。)今宜有以一之。请示一言之教。愚意从汉以后列国常例。书姓固可。特用周列国例。不书姓。亦无不可矣。○又按此书草藁。于高丽王薨下。继书太子某立。而修正本削之。据纲目列国常例也。然愚意则此却用特例书之为宜。盖纲目列国不书立。非谓于法义为僭。(因事而见者书立无嫌则可知。)特以地卑而略之耳。此书既以华东合编立名。其于卷首起止。及岁下纪年。及其外书事处。亦多用特例致详。而独于国君嗣位。阙而不书。恐欠体制。且考篇内。往往于高丽王薨下。即书高丽立某为后。不书新王之嗣。而遽书新后之立。亦涉差异。今请还旧书太子立。未知如何。
开宝九年。以曹彬为枢密使注。初彬之伐江南也。帝谓曰。俟克李煜。当以卿为使相。及还。帝谓曰。本授卿使相。然刘继恩未下。姑少待之。乃赐彬钱五十万。彬退曰。人生何必使相。好官不过多得钱耳云云。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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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曹彬平江南之功大矣。然宁赐以数十万钱。而靳一使相。盖品位已极。则他日有功。何以处之。此所以终太祖之世而无叛将也。郑氏曰。太祖素以诚信御下。而此举为食言。曹彬平生清谨。而退语为失言。虽然使相之吝。愈于汉高之滥赏而莫之继。得钱而愿足。贤于韩信之觖厚望者远矣。○按吕氏以太祖此事为全善。而不讥其失信。固未允当。郑氏以曹彬此言为失言。而有欠清谨。亦似不识彬之语意。彬之为此言。盖自示其不以失使相为觖望。以安帝之心而已。岂真以多得钱。为愿足而然哉。愚意此两论。俱不必载。未知如何。
太平兴国八年。司徒普罢。○按纲目凡例人事例。宰相官重者。书官而去姓。注如相国何,大将军光之类。今考本编中半以后。不尽用此例矣。然此书既仿用之。须以平章事,左右仆射左右相。(宋初以平章事为相。后以左右仆射为相。后又改左右仆射为左右丞相。)拟古之相国。以枢密使。拟古之大将军。至如司徒则恐不必用此例。盖秦及汉初。以丞相太慰御史大夫为三公。(纲目只于丞相去姓。于太尉御史大夫不去。)至汉末。改名丞相为大司徒。隋唐以下。遂以太尉司徒司空为三公。然皆无重权。亦不常置。不足以拟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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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例也。○又按凡例所谓书官而去姓。盖重其官而以官代姓也。若罢为他官。则还复书姓矣。今此书一经重官。虽改为小官或外官。亦一例去姓。恐非本意。故今悉正之矣。
雍熙元年。高丽刑官门柱震。○按春秋僖公十五年。书震夷伯之庙。胡氏曰。不曰夷伯之庙震。而曰震夷伯之庙者。天应之也。天人相感之际微矣。此书始终累书震。而或云震某所。或云某所震。参错不齐。若谓以人事之有失无失而异其文。则推考事实。未见其必然。且以人事之有失无失而异其文。是以天怒为有正不正而权冲之也。得无不敢乎。今拟一裁之以春秋书法。未知如何。
至道元年。皇太后宋氏崩于故燕国长公主第。○按续纲目。书开宝皇后宋氏崩。而此改称皇太后者。明太宗之于宋氏。自当尊之以皇太后也。其义严矣。但皇太后太皇太后之属。须于当时实有所上尊号。乃得施行。非史家所可追加也。若用追加之例。则后编徽宗之于元符皇后。亦宜改称皇太后。高宗之于元祐太后。宜改称太皇太后乃可。岂非难处乎。愚意于开宝九年既书号皇后宋氏为开宝皇后。以著太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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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罪矣。于此只得从本号称之。亦所以不掩其失也。未知如何。
仁宗天圣七年。契丹将萧孝穆讨辽阳平之。○纲目凡例。征伐例曰正统用兵于臣子之僭叛者。曰征曰讨。又曰于敌国曰灭之。于乱贼曰平之。辽阳本非契丹之臣子。特一时依附者也。书讨平无义。今拟改讨为伐。改平之为克之何如。(后于外国相攻击。往往混用。正统冶臣子之例。似是失检处。并拟准例正之。)
康定元年。内侍王守忠为都钤辖。○纲目凡例封拜例。宦者除拜当书者。皆加宦者字。此云内侍王守忠。宜准例改称宦者。盖内侍者平称也。于因事直书无贬处。或有切当褒处用之。宦者者贱称也。于封拜不当得而得之处用之。后凡混称者。拟准例正之。
英宗治平二年。诏议崇奉濮王典礼注。许氏曰。欧阳修所引丧服大记之说。即典故也。奚事于他求乎。大记曰。为人后者。为其父母服。降三年为期。不曰为父母。而曰为其父母。以见为人后者。以所后为父母。故于其父母。不得直谓之父母也。夫既其之。则其不得称之为亲明矣。以是折之。驱将无辞矣。○按许氏执一其字。为不得称亲之證。殊欠明确。若如此为说。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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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记下文。有女子子适人者为其父母之文。然则女子子亦不得称其父母为亲矣。此论恐宜删之。或曰如是则大记之文。终如何解之为可。曰此据移宗之始而言之。故称所后为人。而称所生为其父母尔。若以此为既移宗后正名明案。而必称所生为亲。则其于所后。亦将以称人者。为不易之定号耶。
神宗熙宁元年春正月。○今拟于此立一纲云以周敦颐为广东转运判官。注中略叙其自少志趣高远。博学力行。闻道甚早。得孟子以后不传之统。且记典数郡。皆有治迹。至是以吕公著荐。擢授是职。仍载张氏说曰神宗之于周子。当如成汤之于伊尹。武丁之于傅说。学焉而后臣之。今乃烦之以州县。未闻其一日置诸左右。所与遇者。安石等憸邪之辈而已。噫一时忠良。摈斥殆尽。况如周子者。奚望其能见用耶。周子乐天知命。安土敦仁。固无所加损。而神宗弃贤之罪则大矣云云。盖周子是孟子没千馀年后。中兴道学之祖。而伊洛诸贤。皆其渊源也。故于其始生之岁。已书之策。以著天道来复之几矣。至考其以事而著于史。则惟书卒一段。寥寥在诸贤显迹之后。书法殊不伦。故欲特书如此。或不至有所碍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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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以程颢权监察御史里行注。初颢举进士。调鄠上元县主簿云云。○今拟于注首。略添数语云颢河南人。自年十四五时。脱然欲学圣人。父珦见周敦颐知有道。命二子颢颐受业焉。颢自再见敦颐后。吟风弄月以归。有吾与点也之意。尝自以为宁学圣人而未至。不欲以一善成名。宁以一物不被其泽为己忧。不欲以一时之利为己功。初举进士。调鄠上元县主簿云云。如此立文。承上周某为转运判官条。以见渊源之所渐。未知如何。
元礼元年。以吕公著为同知枢密院事注。公著在翰林。读后汉书毕。帝语以释老之事。公著曰尧舜知此道乎。帝曰尧舜岂不知。公著曰尧舜虽知此。而惟以知人安民为难。所以为尧舜也。帝默然。(为难二字。吕公神道碑。作为所急。)○按朱子于杂学辨中。论吕公此论。以为尧舜之道。精粗本末。一以贯之。其所知者。似与释老不相似也。以为所知在此而所急在彼。是二本也。本原如此。则其末流之弊。岂可胜道哉。观此则吕公此言。不但失一时告君之宜。亦足以误百世学者之眼目。续纲目特载此一段。其意似以为名言。今不当仍袭前缪。删去之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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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礼六年。高丽王勋薨。○按春秋之法。未踰年不成君。故于周则书王子猛卒。而不书天王崩。于鲁则书子野卒。而不书公薨。纲目于汉北乡侯。亦书北乡侯薨。而不书帝崩。今高丽王勋是年七月嗣位。十一月卒。宜准此例。书高丽王子勋卒。未知如何。
元礼八年。召程颢为宗正寺丞。未至卒注云云。文彦博采众议。题其墓曰明道先生。弟颐序之曰云云。朱子曰。周程相传。如曰仲尼颜子所乐。吟风弄月以归。皆是当时口传心授的当亲切处。后来二先生举似后学。亦不将作第二义看。然则行状所谓反求之六经然后得之者。特语夫功用之大全耳。至其入头处则自濂溪。不可诬也。○按于明道之卒。只载叔子所为墓表序。已发挥无馀蕴。至若朱子说周程相传云云。则其意已见上。删之恐无妨。未知如何。
哲宗元祐二年。罢右司谏贾易注。时程颐苏轼交恶。轼至言素嫉程颐之奸。未尝假以辞色。其党互相攻讦云云。○按此注辞交恶二字及攻讦之云。殊不允当。今拟稍修改云时苏轼憎嫉程颐。至于奏状。言臣素嫉程颐之奸。未尝假以辞色。其党互相攻斥云云。未知如何。盖虽注文此系朋党头脑始判处。其立文
省斋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171H 页
不可不谨也。○又按此段末载朱子说云或问苏轼。苦与伊洛相排何也。曰彼见正士。以礼自持。恐点检其放肆。又申公为相。凡事有疑。必质于伊川。二苏疑其有力。故诋之如此耳。愚谓朱子之论苏轼。已备于上罢崇政说书注。此段删之恐好。未知如何。
绍圣元年。诏改元注。曾布上疏请复先帝政事。且乞改元。以顺天意。帝从之。改元祐九年为绍圣元年。于是天下晓然知帝意所向矣。○按改元非异事也。改年号以绍圣。乃所以示意于天下也。此宜大书诏改今年为绍圣元年。未知如何。○又按元符三年。徽宗新即位。诏改元。亦宜大书诏改明年元为建中靖国。(依注文。)其翌年。再诏改元。亦宜大书诏改明年元为崇宁。盖一是贤邪杂进之几。一是㢢政复起之会。皆宜特著之。
同年。高丽中书令熙。废其王自立。○按丽史提纲。书王逊位。鸡林君熙立。此改书如此。其义严矣。但考纲目书例。废与迁少异。曰某废其君某。为某者贬号去位之辞也。曰某迁其君于某者。只去其位而尊号未改者也。今丽王虽退居后宫。而王号则犹存。故后年。书高丽王颙。迁前王于兴圣官。又后年。书高丽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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昱薨。而谥号及陵庙号俱存。然则此当书迁而不当书废。若改书云高丽王叔鸡林公熙。迁其王昱于后宫。自立为王(熙虽带中书之职。而鸡林公之号为重。宜从其所重称之。且以王叔而篡位。则其属亦宜著之。)则似宜。未知如何。
绍圣四年。追贬温文正公司马光,申正献公吕公著等官。○按前年。既书夺二公之谥。而于此特著二公之谥。虽以示不当夺而夺之意。(说见发明。)而终是创例。有碍观者之眼。伏乞更加商度。仍旧文不书之似好矣。
同年诏中书舍人蹇序辰等。编辑司马光等章疏。○按章疏下。添藏之二府示戒后世八字。(注中有置之二府。以示天下后世之大戒等语。)则意益明彰。未知如何。
元符三年。徙苏轼等于内郡注。轼自昌化移廉徙永。更三赦。复提举玉局观。未几卒于常州。轼与弟辙师父洵。为文如行云流水。初无定质。虽嬉笑怒骂之辞。皆可书而诵之。自为举子。至出入侍从。必以爱君为本。忠规谠论。挺挺大节。但为小人忌恶。不得久居朝。朱子曰。苏轼之言。高者出入有无而曲成义理。下者指陈利害而切近人情。其知识才辨。谋为气槩。又足以震耀而张皇之。非王安石之比也。然语道学则迷大本。论事实则尚权谋。衒浮华忌本实。贵通达贱名
省斋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172H 页
检。此其害天理乱人心。始道术败风教。岂尽出于王氏之下哉云云。○按此仍续纲目旧注。而新附朱子之说。故叙实与论断。颇相抵牾。如上称其爱君忠谠挺挺大节。而下讥其衒浮华忌本实贵通达贱名检。上惜其为小人忌恶。不得久居朝。而下言其使之行于当世则其祸不但王氏而已。殊不成伦理。今拟稍删略注文。自初无定质。至不得久居朝一节。只云自为举子至出入侍从。忠规谠论多可观者。未知如何。
徽宗宣化七年。太学生陈东上书。请诛蔡京等六人。○六人二字。依书中语。改称六贼何如。
钦宗靖康元年。王黼以罪永州安置。李彦赐死。并籍其家。朱勔放归田里。黼至雍丘。盗杀之注。黼闻金兵至。不俟命。载其孥以东。诏贬为崇信军节度副使。永州安置。吴敏,李纲请诛黼。事下开封尹聂昌。昌遣武士蹑及于雍丘南。戮之民家。取其首以献。帝以初即位。难于诛大臣。托言为盗所杀。彦赐死。并籍其家。○按此仍续纲目文也。钦宗言初即位。难于诛大臣。此意甚厚。然于大故。则天讨亦不可废。且既用朝臣之奏。事下府官诛之。而托言为盗所杀。殊非示臣民以直信之道。秉史笔者。苟徇其意。书盗杀之。已无谓。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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籍其家。是既死以后事。而先书籍其家。后言盗杀之。亦不成体。今拟改正旧文云王黼,李彦以罪赐死。籍其家。朱勔放归田里。(后改梁师成贬为彰化节度使。令开封吏护送至贬所。行一日追杀之。而策书赐死。此亦依此例书赐死。似可矣。)未知如何。
高宗建炎二年注。金太宗完颜吴乞买天会六年。○按金蒙古纪元纪年。称主称名。书死书卒。其例二体相关。而早晚层节。极费商度。盖续纲目。于金则自吴乞买始立之年。(宋徽宗宣和五年。)始用纪元例。书事。只称名不称主。(自此五年之间。无死亡之事。然以例推之。自应书死。)至吴乞买尽有淮北之翌年。(即此建炎二年。)乃用纪年例。自后称主书卒。如中国僭国之例。盖以吴乞买尽有淮北。为一大层节。而自其始立。已示变也。于蒙古则自窝阔台始立之年。(理宗绍定二年。)始用纪元例。至窝阔台灭金有淮北之年。(理宗端平元年。)仍用纪元例。而称主书卒。至忽必烈始立。乃用纪年例。盖亦以窝阔台代金有淮北。为一大层节。而自其始立。已示变也。然其有淮北也。称主书卒。而不遂用纪年例者。欲留此一节。以俟忽必烈之立而施之也。忽必烈即将来统一天下之主故也。此其裁处不无意义。但二酋之据有淮北。固是一层节。而自其始立。已用纪元例。则殊无所当。且忽必烈之统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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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固是大层节。而方其未统一也。与窝阔台无别。亦不必豫用异例于其始立也。今此书见定本。于金则自吴乞买尽有淮北之翌年。直用纪年例。(称主书卒如例。)而截去以上纪元一节。于蒙古则移施纪元之例于忽必烈之始立。而至其改国号为元(度宗咸淳七年)以后。始用纪年之例。比前更加严切矣。然于鄙意。尚恐有未尽。盖金自尽有淮北以后始示变。固当如此。而自初直用纪年例。无纪元纪年两等渐次。或似疏阔。蒙古自窝阔台代金有淮北。则前金后蒙。宜无予夺。而于彼则纪年。于此则阙焉无事。有欠公平。且匆(一作忽)必烈之始立与改国号。(蒙古之改号元。与契丹之改称辽。女真之改称金一般。)非有显然层节。而特于此示变。亦无其义。以此不安于心。窃欲别求所以处之而不得其说。比读先师雅言。有曰纲目严夷夏之分。而蛮夷君长曰死。此待蛮夷君长之道也。蛮夷入于中国。为中国君长。则当待以中国君长。不当待以蛮夷君长。但中国君长有华主夷主之别。此以蛮夷之入中国而为君长。为一大层节。意极明白。不但一统之君为然。虽割据一方。为僭国之君。亦应如此。今拟于金蒙古二国。皆以据有淮北为小变节。以入都于燕为大变节。于其小变节则略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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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异之。(此建炎二年下。仍注金完颜吴乞买天会六年。至端平元年下。注蒙古奇渥温窝阔台六年。此是更端始见处。故虽非元年犹纪之。自后惟改元一注之。凡谥号庙号删而不书。)而称名书死。自用蛮夷君长元例。于其大变节则纪年(绍兴二十三年下。注金废主亮贞元元年。而继之云是岁金入都于燕。景定五年下。注元世祖忽必烈中统五年。而继之云是岁元入都于燕。)称主(称金主某元主某。)书卒。(其臣僚亦始书卒。)一用中国僭国君长之例。盖金蒙古皆非宋之臣子。则其对局于中国也。宜用分治之体而犹用僭国例。此其为华主夷主之分也。如是处之。则似稍简正有依据。不审尊意以为如何。
同年吴玠袭史斌斩之注。史斌围兴元不克。引兵趍关中。义兵统领张宗诱斌还长安。欲徐图之。曲端怒宗。遣玠袭斩斌。而自袭宗杀之。○按此纲文。恐合改书云曲端袭史斌张宗杀之。未知如何。
建炎四年。金人纵秦桧还注云云。帝谓辅臣曰。桧朴忠过人。朕得之喜而不寐。既闻二帝母后消息。又得一佳士也。遂拜礼部尚书。○按于桧还下。拟添帝以为礼部尚书七字。未知如何。
绍兴十二年。金人归徽宗皇帝,显肃皇后郑氏及懿节皇后邢氏之丧注。新载金氏说。曰徽宗没于金之五国城。至是梓宫还。秦桧自以为功。选人杨炜献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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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执政李光言真伪未辨。谏官曾统请斲而视之。不听。梓宫入境。即承之以椁。有司预制衮冕辇衣。至则纳椁中。不改殓而葬之。及杨琏真珈发陵。只有朽木一段云云。又曰钦宗亦然。按西涯乐府冬青行序曰。钦宗初葬五国城。宋祈请得还。至其被发徽陵。只有朽木一段。钦陵只有铁灯台一枚而已。○按金公所说徽陵事。诚如是矣。若钦陵事则西涯本引周密杂识云云。而金公又尝辨之曰。钦宗以绍兴二十六年丙子。没于金。三十一年辛巳。凶闻至。乾道间。有祈请梓宫之议。朱子与张南轩书。极言其非。及范成大,赵雄先后如金。只以祖宗陵寝地为请。金主曰。汝国何舍钦宗灵柩。而请巩洛山陵。如不欲钦宗之柩。我当为汝葬之。乃以一品礼葬之巩县。宋史,续纲目,文献通考等书所载如此。而无请还梓宫之事。江南那得有钦陵乎。若非史传阙文。则周识云云。或是传闻之误。而西涯不能详辨也。据此则此注所载金公说中又曰以下。恐当删之。
绍兴三十一年。金主亮使人来求汉淮之地。始闻靖康帝之丧注。帝始闻渊圣崩。遽起发哀而罢。诏持斩衰三年云云。○按此靖康帝之丧下。拟添诏持斩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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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六字。
绍兴三十二年。遣起居舍人洪迈使金注。张阐请严遣使之命。正敌国之礼。彼或不从则有战耳。帝然之。迈行书用敌国礼。金閤门见国书不如式。抑令于表中改陪臣二字。朝见之仪。必欲用旧礼。迈执不可。金锁使馆三日。水浆不通。及见金人语不逊。欲留迈。张浩不可乃遣还云云。○按此使金下。拟添书用敌国礼五字。盖是奉表称臣于金以后第一举。合有以表之也。此既大书如此。则后三年孝宗初。书始行敌国礼行字。改以定字。(注中有卒定敌国礼之语。)
同年追封子称为秀王注。诏集议子称封爵。户部汪应辰定其称曰太子本生之亲。议入。内降曰皇太子所生父。可封秀王谥安僖。母张氏为王夫人。○按此为秀王下。拟添定称皇太子所生父八字。盖于英宗称亲濮王之日。司马公以下诸贤。争执不可。大义素明。故高宗深惩前事。有此早定名号也。其事亦合表章之。
乾道四年。召建宁布衣魏掞之为太学录注云云。圈下附注云乾道初。朱熹读掞之所叙次戊午谠议。为之慨然流涕。盖伤祸殃自此始也。因而叙之曰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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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叙文全篇。)○按朱子此论。附见于魏掞之脚下。殊非其地。若移系于上癸未十一月诏廷臣集议和金得失条。乃为的当矣。然其下条。即朱子应诏入对之事。而所对大义。已尽此论之意。亦或重叠。然则此一段。虽不追载。亦未为大阙。乞更商教。
乾道七年。高丽李义方。杀其大将军韩顺等。○按丽史。只书杀大将军。而此加其字。嫌其混于中朝大将军也。然只加其字。则又嫌其为义方之私人。若云其国大将军则似完备。未知如何。此等小小书法。有不可悉禀。今姑举其一端耳。
淳熙元年。高丽镐京留守赵位宠兵起。高丽遣其平章事尹鳞瞻击之。○按此段下高丽二字。拟改王字。未知如何。又按此位宠之事。数月之间。分作十一段。繁琐不成体裁。今拟裒合作三段书之何如。大抵提纲书法。比续纲目。颇欠简正。此书合编时。固已删汰冗细。而尚觉有未尽处。从后别作工程。一番梳栉乃可矣。
淳熙五年。观文殿学士太中大夫知建康府江南东道按抚使行宫留守刘珙卒。○按此书书诸臣之卒。既以官爵详略。等其人品。则其书法亦宜十分斟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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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公固是宋朝名臣。而比之韩,范,富则犹有分数。其书官爵。分外张大。历选前后。殆无其比。或非所宜。今拟于见书诸衔。如太中大夫知建康府之属。略行删略。未知如何。
宁宗庆元元年。禁道学名为伪学。○按此七字。改云名道学为伪学榜于朝堂则似好。
开禧二年。高丽祔恭孝王于太庙。○按新主祔太庙常礼也。本不当书。惟因祔庙之礼。而乱其先代昭穆为变故也。今拟于太庙下。添书乱其先代昭穆六字以示戒。未知如何。
绍定四年。蒙古拖雷入武休。○按纲目征伐例。凡中国有主。则夷狄曰入寇。或曰寇某郡。中国无主。则但云入边。或云入塞。或云入某郡。今据此例。于入字下。添一寇字(后诸条入字下。并准此添书。)何如。此等虽若小节。名义所关甚重。且在帝室衰微之日。故尤不可不谨也。
理宗嘉祐十二年。蒙古蒙哥杀(杀恐弑之误。)其君母斡兀立海迷失。迁其祖母乞里吉忽帖尼。○按斡兀立海迷失。于蒙哥为本属从兄嫂。乞里吉忽帖尼为本属伯母。今以继体承统而称之如此。其义严矣。然此等称号。当时既不能正名。则后人有难追加。且礼以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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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为君母。则此称君母。不能无嫌。于母则称君母。于祖母则直称祖母。亦似斑驳。鄙意则改其君母三字以贵由妻。改其祖母三字以窝阔台妻。则恐或寡过矣。未知如何。
景定三年。参知政事皮龙荣罢注。龙荣伉直。不肯降志于贾似道故罢。○按纲目书例罢免。无罪者曰免某官某。若皮龙荣者。可谓贤而无罪者也。拟加罢字于参知政事之上。
度宗咸淳六年。高丽遣其太子谌。如蒙古。○按高丽史。自国初称元子为太子。至元宗二年犹然。自其十年以后至终篇则称世子。盖其国制中变也。此书于此段。改世子还称太子。后六处皆然。以下则不能悉改。盖始以世子为误书而随改之。至七段以后。觉其非误而遂止也。今拟并依本文称世子。
端宗景炎元年。元赐宋播州按抚使杨汉英名赛因不花。○今拟去宋字。代以华人故三字。
景炎三年注。五月帝炳祥兴元年。○按前史。凡嗣君中岁改元。即于先君年下。注新君之年。而或云某月以后。或只云某月。不知何故有此二例。亦有其义否。以义则书以后者似胜。今于五月下。添书此二字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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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
同年。元西僧杨琏真珈发绍兴诸陵。○今拟于诸陵下。继书会稽义人唐珏收葬于兰亭山。
祥兴二年。元张弘范寇厓山。越公世杰力战御之注。圈下云时天祥目击厓山。作诗哀悼曰云云。○按此诗长篇。诚极悲壮。真忠义之所发。然载之注中。则恐违史体。此一节删之何如。若后段信公天祥至燕不屈注。载正气歌则却似不妨矣。
元世祖文武皇帝至元十七年。○按此下谨依教指。节略方正学正统论为十数行语。载之丘氏说之上。其于夷狄降统之义。可谓章章明矣。但其论书法。谓始一天下。不得已以正统之法书其国号。又谓其一传以后分注之者。不省其为何语。而要之非十分严正。故削之而不录矣。
至正二十五年。高丽世子王謜请罢诸道劝农使。○按既称高丽世子。则不必更书姓。观纲目赵太子章,魏公子无忌之类可见。(此书前后。未尝书丽太子及王亲封君者姓。惟此段及他五六处书之。拟并去之。)
同年。南台御史中丞刘宣自杀。○今拟改书云下南台御史中丞刘宣狱。宣自杀。所以明宣之无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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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定皇帝泰定元年。○按也孙铁木儿殂而无谥。故世称泰定帝。其实非正号也。当依宋帝㬎帝炳例。只称主也孙铁木儿似宜。未知如何。
致和元年下。著圈书文宗皇帝图帖睦尔天历元年。○按文宗上。似当去圈。如八月以后四字。
同年。图帖睦尔兵陷上都。梁王王禅遁注。诸王大臣出战累败。倒剌沙等。奉皇帝宝出降。梁王王禅遁走。辽王脱脱遇害。帝不知所终。○按上既书太子阿束吉八即位于上都。此即是传国正主。而竟不书存没下落。殊欠史体。今拟于陷上都下。大书主亡不知所终。而梁王之遁。只见注中。未知如何。
至顺三年。鄜王薨。○按正统之君立未踰年则书薨。此宜降一等书卒。未知如何。
至元元年。高丽王复如海州。纳人妇权氏为妃。○按人妇二字立文似未顺。改以有夫女何如。
至正四年。高丽大行王之丧。自岳阳还其国。○按大行王。此是当时臣子一时之权称。非史家之所宜袭用者。改以前王何如。
至正九年。立庆昌府院君㫝为高丽王。○按如此立文。则庆昌府院君。有似元朝人。若改之云立高丽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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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府院君㫝为国王则似宜矣。○此段若改之如此。则下十一年册江陵大君祺为高丽王一段。亦改之云册高丽江陵大君祺为国王。为宜矣。
至正十五年。纪年云元十五年。(隔圈)宋主韩林儿龙凤元年。○按续纲目。自是岁六月。我 太祖皇帝起兵以后。书元事加国号。其意盖曰真主倡义于一方。则不待其立国建号。而天下不复为胡元之全局也。于元而处之如此。故其于徐寿辉,韩林儿之属。曾以盗贼小酋处之者。亦自此书国称主。以示与元为敌。其意美矣。但于纪年无变节为小阙。故此书见定本。特加元国号于十五年之上以补之。然愚意欲用大更端例。(前史凡自一统而为分治。自分治而为一统。皆用更端例。)书之曰元顺帝至正十五年。(隔圈)天完主徐寿辉治平五。宋主韩林儿龙凤元年。(隔圈)统旧大国一。小国一。新小国一。凡三国。(隔圈)仍继其下云是岁我 太祖皇帝起兵于和阳。以示所以更端之由则似益明备。未知如何。若如此书之。则前至正十年下。纪天完年。恐宜删之。盖天完于是时。只以贼酋处之。其书事不称国不称主。直称姓各(一作名)而已。则其纪年似或非分矣。
至正二十年。汉王陈友谅弑其主徐寿辉。遂自称帝。○按汉王上。恐当加天完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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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正二十四年。纪年云元二十四年。(隔圈)汉主陈理德寿元年。○按德寿元年下。恐当添书云我 太祖皇帝即吴王位元年。盖与吴王张士诚纪元同例。而稍异其文也。
是年。我 太祖皇帝建国曰吴。○按皇帝下。恐当添初即王位四字。
上重庵先生修史禀目
宋仁宗天圣七年。书高丽千秋太后卒注。崔氏曰变薨书卒。深著大恶不道之罪云云。○按此是提纲旧文而此书仍之。然考纲目书例。帝王后未有以罪而贬书卒者。故汉吕后,唐武后。皆得书崩。今独于千秋后。而变薨书卒。即是无前创例。无乃难慎乎。愚意此书于高丽王后。例不书薨。因事乃见。今亦删此一段。未知如何。至若千秋后大恶不道之罪。已暴之于前。不待书卒而始著矣。伏乞裁教。
元干统后诸主继世。续纲目皆书即位。洪思伯以为当书立。先生修正时。于成宗继世。(即世祖于统后初继世。)依其说改书立。武宗以下。仍旧不改何故耶。愚意其照检有未周。谨改武宗以下。一如成宗例。此不至大失尊意否。比考李氏纲鉴。引丘文庄元史例言。分注年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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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书即位。不书崩。盖年不大书。立不书即位。死不书崩。三者始终相参。关系甚重。故前人对举为说如此。今此书于元既注年书殂。则亦改即位书立。理恐然也。未知如何。
元成宗大德二年正月。遣使册高丽世子謜(即忠宣王)为王。封国王谌(即忠烈王)为逸寿王。(注世子即位于康安殿。逸寿王退居张舜龙第。)是年八月。召高丽王及公主入朝。逸寿王复位。(自是史称謜必以前王。)元文宗至顺元年二月。册高丽世子祯(即忠惠王)为王。收国王(即忠肃王)印章。(自翌年以忠惠王纪年。)三年正月。诏高丽上王复位。(是年以忠肃王后元年纪之。自后称祯以前王。至忠肃王薨。祯嗣位。乃以忠惠王后元年纪之。)○按忠宣忠惠之册为王也。其父王固皆有上表请传位之事。然及其受位也。颇有凌逼驱迫之迹。(忠宣之从元而来也。未及受册为王。而先受百官郊迎如王礼。及其受位也。坐令其父退居私第。其父王复位后数年。又迁之佛舍而专国政。即是无父无君之人也。忠惠则其处心不至如忠宣。然其在元也。元主加册为王。遣使收父王印章。而忠惠安然受之。则亦不能无罪也。若以前日父王上表为辞。则唐玄宗之于肃宗。何尝无马嵬之命。而程子论灵武践位。断以为篡耶。)且受位未几。其父王皆即复位。则其间一时据位。便似与不成君一样。修史者假之以正号而纪其年。无或有商量耶。最是前王者。是对后王之称。而施之于其子。则是以后王处其父也。其于伦理。岂不甚未安耶。此系史体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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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非小小书法之比。伏乞深加裁度。如有更张整釐之道。详细下示焉。
元顺帝至正十一年。册高丽江陵大君祺(即恭悯王)为国主。前王(即忠定王)逊于江华。○按恭悯之为篡。据注文可明见。前王逊于江华。此是当时臣子之辞。非史家正法之笔。恐当改之云祺迁其王㫝于江华。未知如何。
上重庵先生(己丑八月十八日)
日前鄙族生旼及金宪植回。伏承两度下书。谨审新凉。道体起居无大损节。惟二生皆言神观少逊平昔。接人之际。微有困惫之候。岂因长夏暑炎。或有受伤处。抑年弥高气益衰。自尔如此耶。区区不胜忧惧。更冀千万加意将摄。节略日用酬应。毋至添损。渐复常度焉。重教迁徙日子。在今廿六。而儿少忧故。连属不断。不知临行。又无展退否也。顾瞻故里。周念亲戚。情绪转益难堪。最是离群索居。为馀生无疆之忧。前此诲命毋自欺谨其独及四有五辟之戒。谨当揭壁观省。以求奉副其万一。外此亦有可教者。恐不止一二端。随意垂示。不至弃外。千万至祝。自约数年间。当一归省先阡。转候门屏。其间便人往来亦不绝。如欲赐书。只付板山申国用家。自应递到加邑。(申氏女有为重龙侄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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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相及之路矣。史编将负往新居。更加一二年之工。前禀五条疑例。已依下教脩正之。昨年造谒时。以凡例文字一番更定为教。故间依纲目元例。复列十九门。条具所因所革。为一小卷既成。颇觉太繁琐。不合名以凡例而置之编首。遂改名书法。拟附发明之后。(顷在龟谷。尝禀发明是史断之类。不合在编首。先生以为此意亦是。宜于再修时移附编末。今拟遵此教。并附发明书法于全部之后。)草藁今玆呈禀。乘间一赐检阅。批示其差缪焉。既有此文字。则编首只合设一总叙。略叙编辑始终大槩。而此则须出自先生手笔乃可。但今摄养之中。恐难搆思。故先以浅虑撮取大意。假设数条呈上。试一赐览。如有可采者。随意取用。成立文字。因书下寄幸甚。始欲于未发行前。为此专价上书。今适高生造候。谨此附达。伏希下察。自馀更祝万万保重。以副下诚。
 昨年九月上书中对馀人说一节。承此洒然之教。感诵何可言。至于一二少辈不靖之端。区区深忧。亦在于此。日夕相对。未尝不苦口焦唇。尽情调制。犹患诚意未笃。不足以见孚于人。且观头势。恐或有来后无穷之虑。平生猥从士友后。无毫毛裨补。只有争端由己而起。终至贻累于斯文。将以何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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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归拜先师于地下耶。每念至此。有时达宵不成寐。不知函丈或能俯谅此苦衷否也。皇恐皇恐。九月间。家从侄麟锡当造候屏下。追谢前日妄举矣。因此俯赐多少惠教。或不至听之藐藐矣。至望至望。
  新史总叙草
 一。朱子继春秋。述资治通鉴纲目。绝笔于五季之末。 皇朝商万诸公。承诏修宋元二代史。命名续资治通鉴纲目。然朱子自言纲目主意在正统。而续纲目处胡元以正统。与大宋无别。是不识正统法义。而大失纲目主意也。我华西先生承尤庵宋夫子遗旨。更定史例。贬削伪统。令门徒撰次成是书。盖在中朝。方逊志,丘琼山。在我东。金东冈宇颙先已有黜元之议。自宋子倡明大义以后。几乎为士大夫大同之论矣。后之读是书者。宜先察主意之所在。而有以识其非一家之私言也。
 一。孔子作春秋。必以鲁史为主。以及于天下之事者。诚以君臣之义。亦由一本而推之也。此书虽以中国正统为主。而其所本则在吾东。故纪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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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载事。皆以华东合编为体。然其尊卑之等。详略之分。未尝不自在也。览者宜舒究焉。
 一。此书载事。在中国则以续纲目为主。而参取宋元通鉴,历史纲鉴及宋名臣录等书。在吾东则以市南俞公所撰丽史提纲为主。而参取东国通鉴,东史纂要。其书法一遵纲目十九门定例。时异事殊处。往往旁照立例。以不失其宗旨。如上所言胡元削统。即其大者也。
 一。史断以续纲目提纲所载诸说为主。而旁取诸家说以补之。凡以本国臣子而论本国事者。具姓名。以后代人论前代事者。称某子某氏。(或称某号某氏。或称某氏某。此虽非纲目元例。而世降人微。有不得不然者。)惟程子,朱子。虽论本国事。亦称子而不名。以表异之。
 一。此书法义大纲。虽皆华西先生所定。而小小节目间。亦或有追定于先生既没之后。而未及禀质者。然其指趣要归。则不出先生范围之外。故不复识别。唯其成言之见于文集语录而引用为史断者。特称华西先生以标之。
 一。此书原编凡二十九卷。上二十四卷。华西先生门人柳重教所草创。下五卷。金平默所草创。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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藁既成。金平默整釐始终书法。又别著说。详论指意。以附全部之后。名曰发明者三卷。其后柳重教以金平默之意。再加修正。又依纲目元例。立十九门。条举所因之大体。而继之以一二沿革处。以附发明之后。名曰书法者一卷。总三十三卷。
 一。书成。命名宋元华东史合编纲目。盖尤庵先生于续纲目之号。既讥其为僭。故不敢复袭前失。只据实名之如此云。
上重庵先生(己丑九月)
重教白。安生便下书。拜领诲旨。感诵满万矣。即日霜寒。道体起居神护无损度否。区区慕用。非向日比也。重教去月廿七日。挈诸眷南来。今月初到新宇。风土物情。姑未知如何。惟是幽夐闲静。为粗惬素情。且南距黄冈寒水斋。(斋奉尤庵遂庵二先生像。)才踰一舍。华阳万东庙。亦一宿可到。俟春开。当次第进拜伸诚。却恨不得奉陪杖屦作行也。史役整顿几案。即复有事。但长夏点校之馀。觉心绪大段繁杂。回头收拾。未易得力。日间将近思录论存养一卷。专心玩绎。为维持警省之资。以其馀暇阅史。一阅不过十数板。自然时日拖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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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不敢深较也。
上重庵先生史例问目
宋理宗淳祐四年九月。书诏起复右丞相嵩之。按续纲目。只书诏起复史嵩之。而此改书如此。窃恐还仍旧文为宜。盖嵩之父死时。相位已去矣。故有起复之命。此云起复右丞相嵩之。则有若于未起复之前。已以带职居丧处之矣。无乃未安耶。是年十二月。书右丞相嵩之有罪免。此于续纲目。书诏史嵩之终丧。而改书如此。亦恐宜仍旧文。此时徐元杰诸人上疏言嵩之起复之非。以为天子以孝治天下。孝不行于大臣。是率天下而为无父之国。又言前日马光祖夺情揔赋淮东。乃嵩之预为引例之地。乞勒令追服。以补名教。嵩之亦自知不为众论所容。上疏乞终制。帝乃许之。观此则诸臣争执之辞。与帝勉从之意。皆以起复之坏名教为重。若夫嵩之平日擅权误国。不合复居相位。即其里面所蕴也。此云右丞相嵩之有罪免。是若无前罪。则自合享有其位无碍。所以为未安也。并乞商教。
上重庵先生史例问目
宋高宗绍兴五年四月。金昏德公卒。二十六年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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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重昏侯卒。○按续纲目。于徽钦二帝之卒。书之云上皇卒于金。靖康帝卒于金。而此书改修如此。盖深罪其不能死社稷也。洪思伯尝嫌其已甚。以书议重教。重教亦以为然。谓宜于再修之日。奉禀而更商之也。既而将本编。细检上下书法。则二帝于被废后。因事见书亦多。而一依旧文。不去帝号。惟于书卒处。特举贬爵。窃意其书事而存帝号者。不予僭虏之废中国也。书卒而举贬爵者。以著昏主之辱宗社也。发明中所言。义各有当。并行而不相悖者。似已尽其意矣。于是心稍自安。昨年校正时。不曾举论矣。近日李莞尔丈检视此书。大纲一例许可。惟以此二段书贬爵为碍眼。以书叩诘。其他一二人。亦颇以为言。因此更思之。二帝示贬。固是不可废之一义。而惟此正名书卒处。关系甚大。众人所属目处。于此而书金昏德公,金重昏侯。则面目诚嫌煞重。(此与魏山阳公,晋安乐公云者。面目又顿别。)其他不去帝号诸段。反为其所掩。见者闻者骇惑如此。容或无怪。谨具曲折仰禀。伏乞留神财处焉。愚意虽还依续纲目旧文。亦不失门下两贬之本意。而于大体面势。未有所碍。盖通前后言。则于二帝被废处。大书金吴乞买废上皇为昏德公。靖康帝为重昏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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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者。足以著二帝偷生忍辱之罪。与下文不去帝号诸段义正相济。至以此书卒二段言。则既称皇称帝。又书卒。即是并行两义之意。初未有偏阙处矣。未知如何。大抵此事以先师遗旨言之。观其于高宗降统之议。深有所不便。则于此恐亦以仍旧称皇帝为长矣。此意亦不可不深思也。并乞参商焉。
 向来所禀史断诸儒书法。既蒙印可。谨当依此施行。而三洲称呼。亦谨遵教旨。只依前称矣。
上重庵先生(辛卯正月二十六日)
下诲史例昏德公重昏侯事。谨奉教矣。第策书则还仍续纲目旧文。发明中犹存改正之论。以示来世。此意至当。与顷年先师论高宗删统事。谓大书姑仍旧文。注中宜备载正论者。同一规模也。谨当依此修正矣。惟重教所呈览丹邱书草。有辞不别白。致惑崇览处。是甚惶悚。往在甲戌。洪思伯以书论史例五事。其第一条。首举纲目晋怀帝,悯帝皆于失尊后称帝。论及昏德,重昏之称为未安。至以高宗尊之为君父为说。重教亦以为然。答书略有所论。谓第因再修之会而合有一番反覆也。丹邱书中所言。重教与思伯一再往覆。不能平者。盖指此事。而其云不能平者。言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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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梢归正也。特其措辞殊没间架。骤看则恰似二人联名上书于门下。故下书以不记有此事为教。而严责其不诚实。奉读惶汗。措躬无地矣。然其本意若果以上书门下为言。则措辞当曰一再书禀。未蒙允许。不当曰一再往覆。不能平也。此或可为俯烛之一端耶。惟思伯侍侧参见。未能禀达其往覆之实。反以自明其未尝有致疑之事。却不可晓。岂阅岁既久。或有遗忘处而然耶。此去元生容锡。以武将世家。亦已出身。而立志向学。胸中极不贴贴。年前别枝军官之来。拒而不受。遁入穷峡。以为枉门毕命之计。盖自其先统制公(相)。已以尊攘大义竖立显世。故其慷慨奋发。有异于人者矣。数次来见。因欲进谒门屏。故奖其志。付上一书。以道达其诚。伏望垂一言之诲。俾作终身服膺。不至容易转退之地幸甚。
  脩史问目
宋宁宗庆元八年三月。故秘阁修撰朱熹卒注云云。将葬。右正言施康年言四方伪徒。聚于信上。欲送伪师之葬。会聚之间。非妄谈时人长短。则谬议时政得失。望令守臣约束从之云云。嘉泰二年二月。弛伪学党禁。复诸贬谪者官。诏朱熹以华文阁待制致仕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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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云。时朱熹没已踰年。周必大,留正各以贬秩致仕。诏某以待制致仕。必大复少傅。正复少保。圈注云初傅伯寿执弟子礼于朱熹。恨熹不荐己。熹辞次对。除修撰也。伯寿行词。有慢伪等语。及熹没。伯寿守建宁。久不以闻。故复职之命。犹生存也。○谨按此二年事。皆续纲目旧文。惟大书诏朱熹以下十一字。及圈注云云。是门下取朱子行状所载补之也。盖据上文因施康年所奏。有守臣约束葬会之令。则朝廷固已知朱子之没明甚矣。据下文以待制致仕之诏。则又是初不闻其没矣。两说事实相牴牾。不容并行于一编之史矣。今若以前说为爽实而删之。则台臣建白迹甚彰著。又以范念德镌官罢任事(朱子葬时。范念德方为铸钱司主管官。因便道会葬。归未至鄱阳。有旨镌官罢任。盖台察劾其离次会葬云云。见大全附录。)参之。则不可谓全无是事也。以后说为爽实而删之。则旧史成文。必有可据。而门徒撰状。又详其曲折如此。岂可尽归之无实耶。左右商度。不得其说。谨此控禀。伏乞明示一言之教。如或调摄之中。精力有所未逮。则试一垂问于思伯诸人。折衷而赐教焉。
上重庵先生(辛卯二月)
重教顿首白。重教于正月末。因延礼元生行。上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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脩起居。不知已登达否。数日前。鱼生允奭至。谓于岁后再造门屏。细述道体寝膳康宁。宅内诸度均庆。下情为慰万万。惟渠自言于其造谒也。有妄悖之举。至被斥绝于门下。闻甚惊懔。试取其所持书草一览之。文理荒乱。语意颠倒。不省为何㨾说。然撮其大略。盖不识先生长者匪怒伊教之深意。不详诸士友前后处心之实状。率意指斥。妄肆怼笔。搪触尊严。罔有纪极。读之未竟。即痛责其乖戾骇妄之罪。仍与告绝。以为宜即归家。杜门念罪。改心革虑。复进屏下。至诚哀恳。卒得蒙赦则已矣。不尔则不当复至吾之室也。自后满心悸恐。屡日不能定情。盖渠所作。固是渠之罪过。而苟求本事根由。则实缘重教侧身士流之间。言行无状。上烦师门用力教诲。下致后辈作怪罔状。斯文爻象。至于如此。仰惭俯悚。寝惊梦愕。谨具情实。玆专书控白。伏愿先生究厥负犯。明施重罚。以谢诸生。继示善后自新之方。俾不至卒见弃于门下。则重教虽至愚。宁不竭力修省。息黥补劓。图所以奉副厚惠之万一哉。区区无任伏地恳祝之至。重教皇恐再拜。
  追上书
原书既成。俟褫未发。永兴吴生来致下书。询问周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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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诲恳至。且悚且感。罔知攸谓。第伏审迩日道体无大损度。区区慰幸。实符劳祝。重教眷集觕保。深荷赐念。鱼生作怪。伏读下示。益见悖妄。宜其见斥于门下也。汕上诸生。不知情迹如何。而至有相忘江湖之教。远外末由探知。只切惶慄而已。以鱼生与汕上诸生。为打成一片。而谓悉由重教致之。如侍右诸子之言。亦或无怪。而先生曲赐照烛。以为污不至此。此意何可忘也。然缘此一事。欲谢绝生徒。无或过重耶。伏乞益恢河海之量。宽绰处之。俾后生辈得有措躬念罪之地。千万恳祷。下谕昏德公书法。丘氏纲鉴之文亦如此。则诚一确据也。昨夏下书末段。谓姑仍续纲旧文。而于发明中犹存改正之论。以俟来世。故谨以奉教施行之意。仰达于元生便上书矣。今得确据如此。当复改如前耶。纲目凡王公之卒。未有不书姓名者。故山阳,安乐皆具姓名。今纲鉴之文。亦具姓名否。且于钦宗。称重昏侯耶。称天水郡公耶。(初封重昏侯。改封天水郡公。)抑今不必尽袭其迹。只取大意。别立文耶。详细赐教。则谨当奉以施行矣。别幅一段。谨奉诲旨。惟所引先师夷夏之分。即君臣之分一节。恐合有一番反复。始尽其所蕴。盖夷夏之分。固即是君臣之分。而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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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之分中。以夷狄而干天位。视中国僭臣之犯上。其为变尤大。故史家于金元二丑。其扶抑之权。比唐宋二祖。不啻加重。 崇祯以后。吾东诸贤处义。皆以君臣之义为主。惟宋子独以夷夏大分为重。此其所以为高世大眼目也。此亦先师平日讲说之一端。恐不可不并论之也。未知何如。二月二十二日。重教再拜追白。
 下教中向来心说。无复一言半句更商之语云云。此一段伏读惶惑。不知所云。向者先师心说正案立定时。先生既亲监脩正。又命追附一条。以成完本。及送重教。又执手申申言慎勿更起言端。授人以隙。重教自此牢守此论。不惟不敢改见翻案。虽欲发明其说。亦无事于更着话头。故数年之间。未尝有一字提及于此矣。今乃以不能更商前说责教如此。愚迷之甚。莫省微意所存。不能以一辞供对。伏纸只有惶悚而已。
上重庵先生史例问目
元至元十七年。翰林学士承旨姚枢卒注无文。○按此仍续纲目旧文。但旧注谥而今删之矣。窃详纲目书卒例。凡宰相悉书。众人因事乃书。惟贤臣则特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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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贤相例。无统之世。虽宰相亦不悉书。续纲目于姚枢之卒。既非宰相。又无所因之事。而具官特书者。所以表贤也。观其注。谥亦可见矣。今此书于此人。既罪之以失身失节。而犹袭用表贤之例。殊无义意。删之何如。思伯附签于此等处。例请删略。一皆见从。惟此一段。偶然见漏。故谨此追报。乞赐处分。(苏轼以堂堂大朝之翰林学士。其气节名望为何如。而犹不书卒者。以其有罪而不可用表贤之例也。今于姚枢之人地。而用苏轼所不得之特例。不已过乎。)○又按姚枢之比许衡吴澄。其人品虽若少降。而其处义之失。则以失身而兼失节。更加一层矣。于彼则书死。于此则书卒。虽曰不可胜诛。于予何诛之意。而其为说终似费力。若准例不书则都无说矣。未知如何。
上重庵先生(辛卯五月晦日)
史编因分帙托写。无由接续考检。偶阅纲目凡例崩葬例。正统未踰年不成君曰薨(注云如汉北乡侯。)一段。有更商量者。周以前王公嗣位踰年。始行即位之礼然后成君。故其未踰年者称于人也。王曰小童。公侯曰子。(左氏传文。)人之称之也。亦不以王公正称。春秋于周悼王。书事称王猛。而史称变例。于宋襄公之来会葵丘。称宋子。孟子于滕文公之问为国。亦称子以对。惟其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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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故其没也。虽正统亦不称王书崩。(春秋于悼王。书王子猛卒。)汉以后即位之礼遂废。嗣位之日。即已正名。书法亦合有小异。如汉北乡侯其嗣位元不正当。而又不踰年。其用不成君例固宜。若 明光宗,丽顺宗。皆以先君长子继统。又传位于亲子或亲弟。此若以未踰年而处之以不成君。则于义无或有所碍耶。新史于丽顺宗。始依春秋例。书高丽王子勋卒。(若踰年则合书高丽王勋薨。)前禀书法文字中。已言此意。今却觉于心有不安处。更此奉质。乞赐一言之教。当惟命是从矣。
 前上书中所举纲目山阳公,安乐公卒。皆具姓名。此只凭旧日所见言之。比从邻社借考本篇。则于安乐公具姓名。于山阳公不具姓名。率尔失实。误烦崇览。皇悚皇悚。
上重庵先生禀目(辛卯十一月)
重教于戊子秋。进侍席下。禀定先师心说正案。先生既深赐开允。有涣然冰释之语。后数日。又赐手书。申明其意。且云既无异同。不须更提。重教自是牢守其说。不敢动著一字矣。今年春下书。微示更商之意。左右思之。莫省其所指。今谨录正案原文及所赐书本。复此呈禀。伏乞明教其所以更商之由。若老病静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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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中。有难作气细论。只就合商量处。点标句语。略说大意。则谨当退归而熟思之矣。(先生省览后有口教。在语录中。)
上重庵先生(辛卯十二月十三日)
三载离违之馀。数宵承款诲。凡讲说之书牍所未尽者。得以面陈曲折。而幸未有大段斥外处。下情慰满。不容名言。惟是仰瞻颜色。衰惫已甚。非复昔日神观。风患馀祟弥留。多时酬酢之间。呻吟不绝。拜退以来。忧惧倍前。食息不敢暂弛。即此穷冱。伏不审摄体动静更如何。所进药饵接续无间断。百神所扶持。或有渐次回阳之道耶。区区无任祈祝之至。重教归路值风雪。迟留多日。至前月晦间始抵家。老稚诸眷。免有大欠。是为私幸。数日休养。即与一二年少辈。共理书业。而见课在心经。偶得郑寒冈所为发挥本。方欲与篁墩附注对勘一下矣。鱼生允奭闭门蛰伏之中。因士友往来。得见思伯抵重教书。扶病来鄙所。自陈痛改前愆。以图自新之意。已依下教。一番引见。重加警责。仍令进见请罪于门下。若其获蒙宽释与否。惟在处分之如何矣。于其行。谨修数字。附请起居。伏惟下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