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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亭集卷之五 光山 金永寿 福如 著
荷亭集卷之五 光山 金永寿 福如 著 第 x 页
荷亭集卷之五 光山 金永寿 福如(一作汝) 著
 序
  
荷亭集卷之五 光山 金永寿 福如 著 第 76H 页
韩进士酉斋(镇模)寿宴序
是岁十月之望。太学进士酉斋韩先生之周甲初度也。其胤上舍公三甫来谓余曰。孝者以养言也。贫无以为养。斯谓之孝乎。养者荣为大也。穷无以为荣。斯谓之养乎。余敛衽复怡然作曰养谓口体以为养。荣谓仕宦以为荣。斯可谓之孝乎。余未闻古之以孝闻者尝独有以口体仕宦之为养也。世之所谓为子者。锦衣鞶带。自天贲锡。结驷骑华佩玉。腾誉之章。连帐而至。佐觞之实。阜阶而陈。胡椒累屋。火齐堆盘。以是为能光宠其亲。然后斯可谓之孝也欤。孝子相诫以养有南陔之诗。次于白华。白华言孝子洁白也。束氏之补南陔曰。馨尔夕膳。洁尔晨餐。白华之三章曰。鲜侔晨葩。莫之点辱。盖必莫之点辱而后。膳可以言馨餐可以言洁也。今先生一老缝掖耳。箪瓢陋巷。不改其乐。秋萤冬雪。丹铅矻矻。身其康彊。子孙逢吉。则洪匀之赋。不为之贫也。韦家蚌珠。双趾其美。渊材亮茂。文敏笃实。为名世之器保家之主。而公三甫亦于是年擢冠上庠。弟妹之婚嫁已毕。又有充闾之庆。一家凫藻斯肥。则其享善庆未尝不富也。及夫上寿之日。埙篪琴瑟。中堂供欢。有酒既馨。餐飧维洁。余知公三甫之养其亲。养乎志。志以洁而色思怡愉。则奚喻以口体仕宦之养也。独不为光▣其亲。而白华南陔之孝子不点辱而言馨洁者也耶。
荷亭集卷之五 光山 金永寿 福如 著 第 76L 页
公三甫勉之矣。因悉次是语。俾后人知余知公三甫之深也。
贺菊轩尹尚书(滋德)六十一岁寿序
按寿域碑。今我后道德慈爱行之于上。游游乎荡荡乎。见寿域复成于今世。今 上御极二十四年丁亥。我 太母殿下跻大耋龄。 圣孝准海。瑶牒扬徽。奉觞上千万岁寿。公卿大夫士耆耋耇造。引翼维祺。穆穆布列于朝。是谓寿域之复成者也。今华城留相菊轩尹公岳降周甲。在是岁之秋。公其耇造之一也。公天姿粹正。孝友根性。规言矩行。饬躬好学。富文辞而旁通流略。极声调而上薄风骚。达识明亮。鉴别滢澈。嘐嘐然尚千古之友。早骞翥而翘隽涂。布濩声明。贲饰 三朝笙镛之治。志壹神全。荩忠 王室四十年如一日。 宸眷弥隆。风云昭融之契。于世罕侔。秉铨而水镜副甄别之望。拥节而冰檗著化俗之美。掌财赋毫分缕解。筹划不劳。知贡举秤尺品题。精白可质。视其家燕几萧閒。声色屏绝。儒素清俭。可见古家轨范。以 宪庙宝甲。逮事侍从。进辅国阶。尽旷典也。乃于悬弧周辰。公莅隋城府。建纛而飨钟。瑶瑟静御。凤毛趋庭。宾筵斯秩。一门团和。履福绥禄之盛。殆同时艳称。夫寿者修也酬也。以公自修之笃。天之酬之。岂不单且厚也。公之受之。亦其宜也。将佐部吏里社父老。列觞而寿之。皓须眉朝绅故旧。送诗文以贺之。公乃扬觯而谢曰。斯域寿民。皆尧舜之福也。我亦寿域中一民。得有今日之享。 圣主所以惠养老臣也。我计我生之日。式今为二万一千九百六十有奇也。以日而岁算之。加倍而又蓰之。作为千千万万无量寿。
荷亭集卷之五 光山 金永寿 福如 著 第 77H 页
拜手稽首奉上我 圣上殿下祈天永命。
梦山帖序(绝句见诗卷)
苏长公梦斋序曰卫玠问梦于乐广。广对以想曰形形不接而梦。此岂想哉。曰因也。或又问因。长公曰世人之心。依尘而有。未尝独立也。尘之生灭。无一念住。梦觉之间。尘尘相授。数传之后。失其本矣。则以为形神不接。岂非因乎。盖苏公先寤其梦觉之非二致。觉而起想。想而有因。因而为梦者也。怡堂赵公梦受苏长公二峰峦一画帖子。异哉。以公藻采风韵慧悟一生。与长公之旷达闳博。今古无间。形神不接而自接。以觉以想。尘尘生因。油然自感而成梦。以二公气节之秀朗。文章之磊落。形以幻画。双峰对峙。直天齐高者也。然则时人之谓公今之苏公也固宜矣。公生于苏公七百载之后。声调吻合于遥遥空空之中。尽千古奇事也。公之后百千载。复作今之怡堂者何人欤。公遂题三则诗识其异。要广其说。当世名隽叙赞之足和之。一代墨宝奇珍也。及公没三年。余始读其帖。余于公谓之同心则未敢。慕德之厚受知之深。不后于人。乃敬和一则韵。书其尾。
眉山韩太史(章锡)六十一岁寿序
岁壬辰蜡月十七日。即眉山太史韩公岳降周甲之辰也。公于余少三岁。自弱冠同心證契。坐冰呵雪同十年苦。杏选上庠亦同年。及游宦而至老白首。靡不相同。夷考生平。践履出处之相同。孰有如公与余者哉。今又君子偕老。二贤之簪笏侍立。视余往年揆度日亦同。尽不偶耳。惟山斗重望。渊海文章。不止霄汉
荷亭集卷之五 光山 金永寿 福如 著 第 77L 页
之不可跂焉。在今日执盏之列。缅怀少壮时。宛然如昨。而望公苍白须眉。恍然有感。如古之观耆英图者。以君子之老为叹也。夫德业事功之美。寿考福禄之盛。殆当世罕俦。无有涯量。则攒手颂祝。又待耆社回卺之日而续之。
苍蕙赵尚书(秉稷)六十一岁寿序
人而寿生朝古矣。六十一岁。以再遇其生年而贺之者东俗也。惟五福全备然后。方说其寿。若考履而无所称则何尚焉。今苍蕙赵公。少余四岁。而强健如盛壮时。平居不屑服饵。韶颜盎背。心休休而谈论訚侃。此身之福也。锦瑟谐和。垂白湛翕。玉树皎如。彩服联趋。华𣰽绣帘。含饴欢笑。此家之福也。再拥节而遗惠永赖。外交邻而远人悦服。受知 圣明。契合风云。谋猷密勿。夙夜匪懈。得之专而展其蕴。裨益弘化。利泽生民。此国之福也。然则诸福之备于身于家于国。俾尔单厚。则继自今寿考且宁。纯嘏尔常。岂有涯量者哉。余于公外䣊也。自童丱情契甚笃。缅忆某水某邱筱骖旧游。宛如昨日。而今皓首相对。余不觉发种种视茫茫。歔欷有兴感者多矣。昔余值如公今日。公赠诗而夸道之溢美之。余惟公今日。岂无一言以摭实乎。遂执盏而贺之。
石霞林司果(澈洙)六十一岁寿序
石霞林公六十一岁弧辰。在己丑二月二日。与余年同月同日又同。是洛社同甲之所未有也。凡人命途之礼啬晦显。莫不保定于均赋之初。若乃同年月日则宜其均同因果。理无差爽。而公与余较说一生。有相同者。有不相同者何也。是所以造物者
荷亭集卷之五 光山 金永寿 福如 著 第 78H 页
之不可谌者也。今值是年是日。酌酒相视而笑。油然兴感。自不觉老已至矣。一域寿民何限。其同齿而月若日之同。公与余者几人也。生而同志同声以相求。长而同道同业以相与。老而同养同乐。同我太平。亦莫公与余若也。诗云乐只君子。福禄攸同。公以是贺余。余以是颂公。不亦可乎。谨次石霞之先公甲宴韵。以叙两家不世有之美事。使子子孙孙。世世而同讲之。
松庵集序
古之君子。收天地万物之精。归于吾之聪明而始有学。出吾之聪明。以与天地万物之界会而始有言。博而约而本乎一心之精微。以气而发以为文。以情而发以为诗。其华其实。犹化工之妙著于物。读其文诵其诗。其人斯可知已。松庵安公笃实君子人也。生于忠孝名义之家。游乎长德贤硕之间。种学续文。到白首矻矻乎治己治人之工。为一乡标准。栖迟岩阿。尝多著书。厚积而薄发。博问而守约。抛巾箱而韬晦之。哲嗣上舍君一日造余。示其大人诗文稿七册。请余弁其卷。盖其诗文本自高迈。非藉余言而重者。今其求所以敦好之也。其为诗也。平和澹远。深得风骚馀韵。其文则境真意会。门迹醇正。鬯而不繁。实而不浮。读之易知。究之有味。不失古人之矩矱。索隐振奇之说不载也。恢荡噍煞之音无见焉。凡穷苦隐约之士。兴寄所发。易有郁悒悽惋之辞。今此一编行墨之间。无形于斯。可见其冲襟汪度。不与流俗上下。是其难也。有以知包括天地万物之精。以资其聪明。根学而笃其力。立志而发于言。趣向则尚友千古。轨范则垂
荷亭集卷之五 光山 金永寿 福如 著 第 78L 页
俟百世。览是卷者。不可以不知也。
崔夫人行录序
有美玉于斯。火三日不烧。是以君子贵之而贱珉。珉虽贞。终不能玉如也。岂徒玉云哉。大而天地日月之道。亦惟曰贞观贞明。人于是得一以贞。参三为一。其纲有三。忠者臣道也。孝烈者子道妇道也。孝可移忠则烈亦可移于孝。然以一妇人兼此二道。余于崔孺人见之。今古贤妇人。孝于事亲。烈于殉夫者。往往有惇史载。而能为孺人之为者盖鲜矣。若夫厨而备甘滫供。墓而望三年拜。嗟其孝也。刲指而延三昼苏。括髽而毕三霜涕。吁亦烈矣。而玉蕴七载。终不为三日烧。干将一朝跃如。从延平逝者。以俟其孤之隆就。遂决其烈烈之志。今金君钟国甫即其孤也。传曰慷慨就死易。从容就义难。以烈丈夫所难能而能之者。其惟孺人之烈乎。烈者妇道之纯乎贞也。于木有女贞者。其精为少阴。其质为至柔。而其节也松柏如。能贯四时。故曰冬青。又名万年枝。盖爱其贞欲其寿也。今金君以孺人哲胤。欲寿孺人名。一代诸宗工揄扬之文。炳烺若圭璋然。嘉其是母有是子。余又何述焉。君子万年。永锡祚胤。诗不云乎。
李瑞园寿序
李君景明。处余之门垂四十年。迹其平生知己之深。谓莫如余。一日造余而言曰。世人呼我以字。叩我以号。字者表其德也。我本否德。表于何有。姿材蔑称。安有自号。余曰冠而字之礼也。先人有命。不敢辞焉。古人或因其居而号之。或以箴警而号之。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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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怀道抱义。种学绩文。矻矻穷年。日大以肆。未得沽衒于当世。穷居林樊。至老白首落拓隐约。而忧愁郁悒。羁旅感叹。犹尚韬晦。人莫能窥测之。乡党里塾。靡不矜式模楷。则达尊有其二也。先生长者宜有其称。可无自号者乎。下帷读书。不窥家园。而正其谊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汉之董仲舒近之。盘旋岩谷。濯泉自洁。采山钓水。起居适安。无毁于后。无忧于心。唐之李愿是也。嘐嘐然尚友千古。君今自拟。而号之舒愿。不亦可乎。景明乃惕然不悦曰二子何敢当。非所妄拟也。古之谥法。举事而迟曰舒。柔无立志曰愿。无乃贬之之辞乎。余笑曰是君自道也。谦抑冲挹。岂非德履之美乎。二子命名。安知非取义于斯。古人何限以愚拙痴狂寓义而号之者乎。举事而迟则吾欲其敏达也。柔无立志则吾欲其刚果也。君子讷言之训佩弦之戒。于是自警。庸何伤乎。君生之岁。今一周甲也。揆度设弧之日。三子二孙奉觞上寿。一室团和。其乐湛翕。吾知德门馀庆。寔由积善累仁。寿考福禄。其象未艾。则东方人瑞。将无在乎君之上矣。归于田园。久久享之。而颜其室曰瑞园。仍以自号之。不亦宜乎。景明勉之哉。景明笑而谢。余因次其语。援笔而书之。
柳惠山兴韶游山录序
文与诗。为体不同。凡纪游行。文欲其奇则病于夸谲而略其实。诗欲其实则局于俗陋而失其华。其能逐波生澜。化腐为新。览而讽之。心与境会。恍乎若与之携手于幽泉邃石竹院岩扃之下。闻其考金弹丝之音者。其非深于斯道。固未易言矣。柳惠山
荷亭集卷之五 光山 金永寿 福如 著 第 79L 页
兴韶种学绩文。志气磊落。遐想人外腾踔。有凭虚之气。与二三同志人入枫岳。兼旬而返。何其快也。遇一境题一诗。得百五十则。又何盛也。文章旷达之士游玆山。古今何限。多见其纪行之什。若其叠巘雪削。未暇应接。钜瀑云逗。近听轰吼。则如入波斯之肆。如睹钜鹿之战。目眩心怖。槩不能悉其所见闻而道其性情之正。谵呓浪藉。锦褐杂糅。手其卷骎骎欲睡矣。惠山则不然。实而有徵。辞理明畅。粲然可读。为诗也搜奇抉怪。刻肾濯肤。随境变幻。如枯桐朗玉。自有天律。一切无世间烟火气味。令人读之。神超形越。飘然有遗世羽化之意。定知其宿世之仙分真谛。自著于毫墨之间者欤。若其赡邃雅驯豪迈俊逸之力。宜富有充栋之文辞。则今是录也。特全鼎之一脔也。东方焰焰。余将拭目而俟。昔司马公凡所经山水。皆有纪述。自题曰游山录。士大夫争传之。今蓬莱真面。全输一录。余一阅之。不觉蹶然有不待齿牙之馀。而人将亟求而观之。可以当卧游。因用司马公书名书以赠之。
荷亭集卷之五 光山 金永寿 福如(一作汝) 著
 记
  
新宁碑阁记
我 外舅赵公昔莅于玆。于今三十稔馀。余忝叨知县。乃先就簿墨。寻 公遗迹。继又访部曲耳目当日逮事者。有老白首乡吏若而存焉。垂泪而前曰在昔丙丁。微 赵公之惠。宁其几革矣。岁荐饥馑。厥民荡析。 公其恩威济之。令行于庭户数日之间。人自得于岭陬百里之内。废痼其兴。邑赖以完。最其调整军
荷亭集卷之五 光山 金永寿 福如 著 第 80H 页
伍。洞签家统。确然作一部铁案。式至今一遵勿失。 公之赐。于是大矣。厥民告农。颁牛而课。厥民告饥。蠲俸而恤。丛峡穷蔀戴发含齿之伦。莫不被其泽服其化。至若尊圣卫道。明习俎豆。冠佩衣裳。灿然改观。彬彬章甫。尚有揖逊之馀风。是 公树风植教之尤著者也。指一铁碣于巷道葱樾之间。谓我 公之德之政。同铁不铄。余下马而趋读其文。缅挹 公遗芬有地。而悽然兴感。岂后于宁人之当日逮事者乎。因以谢宁人之崇德爱仁惇尚信义。而窃恐岁月寝绵。莓苔榛荒。铁刓字没。使我 公深仁厚泽。或眩于照耀后人。瞿然而作。命昔日侍命者数人。剔其地而荫其阁。人皆乐趋其事。不日而丹雘成。遂奉以安之。庸寓岘山痛哭之思云尔。
鹤山斋记(新宁)
昔退溪李先生议刱书院曰隐居求志之士。讲道肄业之伦。率多厌世之嚣竞。故乐就书院。其视国学乡校在朝市城郭之中。前有学令之拘碍。后有异物之迁夺者。其功效岂可同日而语哉。盖先生之意。岂不在于肄业之多所作成之多方乎。锦溪黄公以先生高弟。昔莅玆邑。政通人和。百废俱兴。崇儒奖学。尤为眷眷。自是宁之士彬彬多文学。顾其功不在乎庆历间欧阳子之下矣。惟彼白鹤山下羊江之涘。占一区筑小庐。每幅巾杖屦。逍遥徜徉。与多士讲劘道义。退溪尝贻书奖诩。联牍累章。至今照耀后人。自公之去。宁之士因其杖屦遗址。遂建祠𣇽享。以退溪主焉。宁人之尊师象贤。必溯渊源。可谓厚且深矣。夫何 恩
荷亭集卷之五 光山 金永寿 福如 著 第 80L 页
额未遑。书院遽撤。漠然徒见山高而水长。余适莅于玆。访先贤遗躅。慨然兴感。且惜宁人尊慕之诚。独尚蔼然于百世之下。乃于旧祠之北。命工剔址。搆数间斋舍。宁人莫不欣欣然乐趋其事。不日而成。噫两先生之学之德。可见陶铸入人之深。而宁之士修藏讲习之所。与邑之兴教斋。东西并美。在城郭朝市之外。安有学令之拘碍。异物之迁夺者欤。讲道肄业之伦。乐就于斯。此岂非退溪先生作成多方之意者耶。宁之士属余而记其事。余謏闻末学。不娴于文字。而终不能孤其请者。窃以两先生之百世模范。有足以兴起斯文而勖勉后学。于是乎记。
醉石亭记(高敞)
我金氏氏族蕃衍名于世。宗支遍于岭湖。贯籍肇湖。故处湖者较多。往往有以隐德经术著。惟牟阳芦溪公尤卓卓也。公在 中庙晠际。中生员试。又举大科而榜未就。终乃抱淑守真。用晦而贞。日与士友讲道义。遂卜筑于所居溪之上。为亭而名其亭曰醉石。盖我居然泉石。为紫阳夫子所乐也。又或取陶靖节栗里之趣。而苏长公诗去先生醉卧此石间。万古无人知此意者非耶。适余守松沙。松沙去芦溪才一舍。得叙公云仍。闻公杖屦之躅。石刻尚无恙者二百年。今复重建亭榭。吾宗相五甫徵余以记。余不敢孤其勤请者。百世敦亲。不容尔尔。其缅仰兴感。又如何哉。余有俸在此。但其事后于鸠僝而莫之见意。洵可叹也。然余将身至其所。即其山高水长。而公之风可觌彷佛。不亦幸欤。若堂构继述之责。有诸君子在。余以是厚望焉。
洪忠烈公碑阁重修记
古箕子城苍光山下。有一石屹立。即我外十代祖考洪忠烈公立殣树节之纪迹碑也。岁庚子。我季舅甑山公谋改建是阁而工未就。我伯舅尚书公适尹玆土。讫其役。垂今四十年馀。杗桷朽挠。瓦墁比泐。为州人士咨嗟。亦日月多矣。是岁春。余按是邦。躬乃趋审。愀然兴感。命公十世孙淳学为宾佐者。葺其阁而丹雘之。不日而完。遂记其事。续甑山公旧识。昔朱文公记祝氏遗事。不胜匪风下泉之思。余于是阁亦云。
荷亭集卷之五 光山 金永寿 福如 著 第 81H 页
四教斋记
余按西京之二年春。有二三章甫。揖余而言曰吾州之士。通经学古。饬躬砥砺。要以为乡党自好。而讲道肄业。在朝市城郭之中。则终有所学令之拘碍。异物之迁夺者。就林樊坳麓之下。建数亩之宫。揖让而弦诵之。如外川之九三院育英斋是也。惟郁美里塾舍寝颓而久不辟。里人鸠赀而重新之。工既讫。请知府尹公。锡其扁曰四教斋。盖取夫子四教之文行忠信。以勖多士作成之方。盛矣哉。请余为记。余曰噫。古者教人之法备矣。州庠家塾制置之大小各殊。而斋舍锡名非古也。昔胡安定治湖学。始名其斋曰治事曰经义。后之人往往仿其古事。今玆土之士。服殷师八条之教。讲周家三物之兴。贵经术而重氏族。其民尊吏畏法。其农夫合耦相助。寔他郡之所莫及。而视眉州之近古三俗。其揆一也。其人其事。无适不存乎忠信。而学文修行。为忠信之本。则今贤侯教诲不倦之义。岂偶尔哉。周乐正崇术立教。
荷亭集卷之五 光山 金永寿 福如 著 第 81L 页
以诗书礼乐。为入德之路。春弦夏诵。迭相肄习。以是为顾名思义。不亦宜乎。余闻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学岂古今之异。人自不为耳。诸生勉之。笃修力行。日大以肆。丕兴斯文之教。以鸣 国家之盛。则奚但学者之幸也。遂书其事而俟之。
以威亭记
新宁古县也。士重氏族而贵经术。民尊吏而畏法。农耦而相助。是谓眉州近古之三俗。而乡里峻茂。讲武学射。有君子存心观德之美。是他郡之所莫及。余昔丁卯莅玆。选邑俊讲武之精通者数十人。日以较艺。士无不发五石穿七札。明其节而不失其志。成其功而以立其德。不一岁而乐趋从业者以百数。遂作禊事。捐俸若干助之。粤三年余移除江阳而旋归。众皆一心肄业。遵约勿失。士增其额。赀润其殖。垂今二十稔馀。武纲大振。盛矣哉。乃于县城西北隅。剔薮而筑一亭。士皆聚憩于斯。讲艺修禊而未有名。有二三子。茧足造余而言曰。此亭公之赐也。公谓吾亭也。宜吾以名吾亭。不亦可乎。余曰君子学射以存其心。夫射者内志正外体直。持弓矢审固然后可以言中。正直审固。由乎存心。诸子之于射。可谓存心而得其道。又不忘旧而访余者。非存心其能之乎。易曰弦木为弧。剡木为矢。弧矢之利。以威天下。今宁之士讲武。而存其心成其德。以服威乎一乡而国而天下。则以威之利博哉。诸子勉之。遂命笔大书以以威而名其亭。
三桧亭记
族叔吏部尚书心湖公。晚筑菟裘于龙门山右寒滩之上。岩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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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长江襟之。秀丽淑朗。尽东南之美。一帆饱风。直抵汉上。此所谓仕而隐而无不可者也。拓址起堂室庖湢。经济安排。今三十稔馀。一花一木。盖公精思心算之积累而就之者。江之汜港之坞。有三桧树挺立。直干凌云。幢幢作纛盖之状。苍润可爱。乃搆一小亭于其下。不斲椽不列墙。昭其俭也。若风止雨收。烟霞澄鲜。西山爽气。在我襟袖。邕州之茅亭也。吞山光挹江濑。幽阒辽夐。而外见风帆沙鸟烟云竹树。黄冈之竹楼也。公每恩暇退休。角巾杖屦。逍遥乎亭上曰。昔苏长公帅杭。以双桧名其堂。在清𤃡指两桧而吟曰使余娱之。安此寂寞而忘归者。非此君欤。今余之娱此亭者。有三桧之美。吾亦以名吾亭。与之澹然忘归。如长公之在𤃡也。因命余记之。余作而而复曰贤哉。公之志也。其将名场税驾。江湖忘情。欲以戒怙宠恋禄钟漏冥擿者。而公今位遇隆赫。德业之盛。尚有未究。朝野之倚重公想望公者。将见公坐乎庙堂之上。谋王猷断国论。自任以范世宰物。又焉能寄意于閒静澹远。与此三桧。安其寂寞之趣哉。然则此三桧者。因公而彰。人将指而爱之。与凡木异焉。窃为三桧而幸之。
又知堂记
余友敬山子。宋其姓伯玉其名。造余以言曰。昔蘧伯玉五十知四十九年之非。是谓晚觉也。余年今四十九。未尝不一日知一日之非。而至今日未去其非。是不觉也。然则虽年五十。安能曰知其非乎。蘧子之年可及。而其知不可及。请一言以勖之。余曰嘻嘻。子之谓不知。亦知之大矣哉。传曰五十而知天命。蘧子之
荷亭集卷之五 光山 金永寿 福如 著 第 82L 页
知。即圣知之后觉也。明日子为五十龄乎。今伯玉犹古伯玉。此五十亦彼五十。奚独其知之不同乎。古人先知。今人又知之。子其真知则其非自去。四十九年一万七千六百四十日之非。一日能知而去之。则是蘧子后子独又知者也。遂命笔书之曰又知。颜其堂而记之。
玉艇室记
今大司马琴来闵公。葺公世父蕙庭公所尝燕閒之室。扁曰玉艇。因其案上供玉艇而名之也。盖蕙庭公德华之温厚。文章之粹美。比于玉。任物之量。济时之具。类于舟。其取象于是欤。余从蕙庭公游四十年。每解榻晤言。得周旋于此。追念当时。与数三同志人。评诗品茶。尚论古今。此乐之不可得。于今十稔矣。衰暮多绪朋旧周零。踽踽然靡所适。今因琴来公又得踵其室。图书整暇。竹石鲜洁。馀韵遗芬。恍乎如复可觌。仍老泪如绠。余非徒艳公之克光先休于堂构之谟已也。服袭范则。种绩学艺。蕴于中而发于外。如宝藏在山。草木被其精彩。其将施诸用而利泽之著于民国者。若巨川之有舟楫。于以见蕙庭公志业之未展而益恢也。事功之未卒而克终矣。公以此自任。而世亦以此望于公。诗曰维其有之。是以似之。余于公亦云尔。
䌽舞轩记
道书曰君子立身。其德乃真。为玄为默。与道穷极。盖修行累善。其积也厚。而其及也远。获于身者。未足以塞其报。则裕于其后者。将无穷矣。李辅国松云閤下敦厚怡静。玄默近道。行己及物。
荷亭集卷之五 光山 金永寿 福如 著 第 83H 页
恂恂然善。善者德之实行。而不修饰无作掇。乃德之真也。惠迪之吉笃于身。平格之报应乎天。今既跻耆龄践亢位。愈兢兢退守。其德之积也弥厚而所及者愈远矣。闺德匹休。内助雍睦。祥和之气。溢乎阖门。此又寿考福禄之盛。实有所由矣。哲嗣尚书公事二亲。居致敬养致乐。婉愉洞属。如执玉奉盈。又移以事君。尽忠 王室。受知 圣明。位遇渐隆。谋王猷断国论。出入献替。夙夜靡懈。每公退。以朝衣反面两闱。省寒燠视滫瀡。不离左右。乃别搆一堂。颜之曰彩舞。取寓老莱子斑斓儿戏。安以养志。养之至也。徵不佞以记。有不敢辞。乃为之祝曰不尽之庆。未艾之福。公其承之。勿替引之。孝孰大焉。经曰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诗曰考子不匮。永锡尔类。今于公亦云。
思安堂记
金尚书梧泉公晚筑菟裘于瑞石山下杨江之上。山朗而谷窈。泉甘而土肥。尽宜硕人君子迈(一作薖)轴逍遥之所。公起一室堂。不刘椽不剪茨。云篱山屏。昭其俭也。公访余言吾今老已至矣。质衰朽而志惰洼。春明旧缘。已属梦外。与其羁绊尘臼。效蔑涓埃。曷若退守丘壑。安分栖息也。昔庞公之遗子孙以安。达识也。吾其有思乎此。扁吾室曰思安。不亦宜乎。余曰公之思其然欤。余则知公之志。异乎德公者远矣。今公受知 圣明。位遇崇赫。德业之盛。用有未究。进可以坐廊庙赞谟猷。范世宰物。有思乎皇风清夷。兆民富庶。垂绅正笏。措一国于泰山磐石之安。此公之志。而人亦望于公者也。奚暇言急流勇退。庸寓宁静澹远之趣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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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念公之先德馀庥。犹有未艾之福。焘后昌大。车驷门闾。将见其焰焰有光。公虽欲遗安于亩亩。岂可得乎。然则公之思在乎国安民安。身亦安于事业之上。遗子孙自安其福禄者也。堂之名固美哉。公笑而谢之。徵记于余。余方癃惛。无足以达公之志。遂援笔叙其言而书之。
二杏楼记
毅斋尚书闵公尝卜居于白岳之阳碧溪之东。堂室庖湢。安排潇洒。寝之北有二株银杏。挺立对峙。皴干竦枝。老大成荫。苍润可爱。其下有址。广可数畦。公命剔而起楼。扁之曰二杏。每退朝逍遥于二树间。客有问曰奚取杏也。武功之花实欤。于台之仙食欤。蕫奉之赈贫欤。公敛衽曰昔孔子游缁帷之林杏坛之上。弦歌鼓琴。余窃有慕而名之。志则愿学也。噫伟哉言乎。公尝擩染诗礼。好古博雅。曩在西京。专心攻学。屏袪纷华。振弛教兴废业。丕变一邦之儒化。人之贤公。公之自贤。其在是欤。不惟在是。公今位遇隆赫。德业之盛。用有未究。朝野之倚重公想望公者。方见其出入风议。润色词命。赞皇猷断国论及日于庙朝之上。有不暇给。尚以讲道修业。斤斤寓志。又何盛也。公之居斯楼也。事务之来如云委。机宜之决多日艰。公尝处之裕如。应之沛然。本乎治己治人之学。一出于正。固知外之棼冗。不能移公之志。益扩其诚正格致之工。推之以范世宰物。成务成俗。则其幸也岂但为楼之著名。杏之有遭也已哉。公其勉之。公徵记于余。余遂书其言。
荷亭集卷之五 光山 金永寿 福如 著 第 84H 页
悠悠亭重建记
有颀而皓者造余门而谂之曰。我武灵金在缵也。公与我先系同上祖。至九世而派分。后八世司正公。我 太宗朝三徵不就。四传而 赠参议公。为河西金文正高弟也。从游退溪李文纯之门。寔我九世祖也。以孝行经术闻于世。绳先武而抱淑守真。用晦而贞。日与士友讲劘道义。所居涌珍山下筑一亭。名曰悠悠。追慕司正公首山亭之志事。用寓我思悠悠。悠然度了岁年。遗后昆悠久其传也欤。世代久远。中经兵燹。世藏之文献断烂无馀。惟此亭岿然如鲁灵光独存。岁又寝久。为风雨所漂颓。今存遗址。惟河西先生之遗诗。有足徵往昔之高躅馀韵也。是年诸族齐力鸠材。乃营移建其丙舍之东。颜其旧扁。可无记乎。愿公为我赐之。惇修宗谊。不亦美哉。余悚然而敬。敛衽而作曰呜呼远哉。盖司正公之派。自丽世名德。世有闻望。暨我 朝簪组钟鼎。时或有替。而最其血禅相承。孝友笃行。为一宗之所艳称。矧今堂搆继述之图。有光于三百年未遑之馀乎。噫其盛矣。礼曰学士大夫知尊祖矣。是宜其尊祖敬宗。绍先启后。亲百世而悠悠勿替。则奚但斯亭有遭之幸也欤。诸宗勉之哉。遂书其言而归之。
荷亭集卷之五 光山 金永寿 福如(一作汝) 著
 跋后
  
璿源谱略跋
维我 圣上二十七年庚寅四月十七日丙辰。 景勋哲范神贞王后礼陟于天。八月丁卯。祔于 绥陵。既成事。 上召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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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宗伯。 下教若曰。惟我 翼考。盛德大业。于戏之思。愈久不忘。暨我 慈圣深仁厚泽。天覆地焘。无能名焉。阐扬追隆。庶可少伸情礼。乃于十二月丁酉。上 翼宗大王尊号曰致中达和继历协纪。粤五日辛丑。 亲上 神贞王后尊号曰翼谟。寔 圣后诞弥之日也。圣矣哉。我 圣上其达孝矣乎。礼成。宗正府请书 璿谱。以臣名忝馆阁。 命识卷端。臣以职非太史陈辞。而不获 命。乃拜手稽首飏言曰。猗我 宁考。姿挺上圣。运抚重熙。至德则虞帝之浚哲升闻。仁化则夏启之讴歌咸归。 代听四载之间。媲侔三英之治。史不胜书。而九经谟训。四勿箴要。以前圣传授之心法。为后王启佑之规范。式克至于今日休。粤我 圣后。以圣人而为 圣人配。为 圣人母。任姒之德而比隆也。尧舜之功而莫尚也。定大策而奠洪基。济艰虞而开泰平。五纪涵育之化。百世垂裕之谟。远迈古先哲妃。而昭受上帝命。用享大耋龄。寿考福禄之盛。前代所未有也。呜呼。我 圣考 圣后无竞之烈。必得之名。玉简金泥。摹绘揄扬。靡有不致其极至。而我 圣上奉 先思孝。惇大鬯明。追报崇阐。虽岁修月举。犹有未尽形容者。矧又因情起义。既右亦右之绍述 先宪者乎。汉史曰天以高为尊。地以厚为德。增泰山之高以放天。附梁父之厚以报地。今玆笃前休申景铄。骏烈鸿号。尊尊显显。与天地其永无极。岂止若封泰山禅梁父之增高附厚也已哉。经曰夫孝。天之经也地之义也民之行也。以我 圣上至敬至诚。合经与义。蔚有风行草偃之效。举一国兴孝兴仁。宜其有观感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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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文物采之外者也。臣敢以是蕲颂焉。
皇明实录跋
夫子曰周监于二代。郁郁乎文哉。盖帝王之礼乐法度。至周大备。历代以来。沿革不同。所损益可知也。逮夫大明。萃乎一统。猗我 列圣朝治化熙洽。上法唐虞三代。仪文多取仿明制。昔我 翼考庚寅。得大明实录四百六十一卷而尊阁之。帝王家礼乐法度。实在于是。我 皇上陛下圣知天纵。道冠百王。重恢弘业。 光登大位。邦命维新。肇举天子之礼。上自郊庙祭祀诏制命令。以至冕章车服节文制度。概多考例于是书。声明物采。秩然灿然。三代遗制。尽在于我矣。戊戌春。 上命为总目三册。以便校阅。易其妆䌙而补葺之。 亲叙卷首。宸藻炜煌。谆谆然 诏勖之。寔我 皇上述 先继志之盛举。而有以开星云文明之治。光前裕后。为万世监法。于戏猗矣。
书先世手书后
呜呼。是我 瑞石先祖暨我 先考先伯氏七世手笔遗墨也。不肖生晚。命途畸衅。十二岁违背 先君。没身抱孤露之恸。在髫龀时。窃覸 先君有诗文著述。未尝用心于存藁。故家藏无多。伯氏随以蒐集。附我 祖考遗稿卷末。而若 先祖以下手墨。虽断简片牍。未尝收拾而奉弆之。天下之颛蒙。孰甚于不肖。可胜恨哉。三从孙容元。以其先十三世遗迹。积日月广索而裒集。古人所谓能世其家者也。于是始得我六世手笔。而纸虽旧心画如新。奉读恍然如隔晨。摩挲摧咽。不知所以为怀。既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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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守于家。乃得其流传于他。尤有所惭恸。惟惧其散佚。遂序编而又以先伯氏笔尾附之。褙装一帖。图寿其传。昔闻尹尚书师国收其先人六七岁时墨迹。累袭以䌷缎。椟以藏之。时俗或哂其过恭。然其或委不收藏。为尘𡏖蠹屑则慢也。与其慢也。宁过也。然则其过也。视其散慢不传。顾何如也。其于童戏之寻常墨迹。孝子尚不忍。以手泽也。况书法笔意。可见一家传心之美。僾然为后承之模楷者哉。不肖所以不欲随俗而哂尹公。若其不能收拾。寻常散慢。则不免为尹公之罪人。可不惧哉。谨识于后。使后之为子孙者知戒焉。
题敬宝帖后
我家古称文献大家。 先世之著述文稿。藏于家。世多其秩。而年代久远。屡经劫灰。简编草藁。自多遗佚而散落。无所考證。宗嗣容元志于学。述 先慕古。乃以 先祖手笔。博搜而广索之。自 黄冈公以下十三世尺牍手墨。蒐集而序编之。惧其泯灭。褙装为一卷。盖其真行草书。字势纯正。笔意劲健。一家体法。世袭而模楷。闇然见心画传授之美。三百年来。旧墨尚新。于乎盛哉。昔王氏家宝章集。才辑九世手笔而已。惟血传而道德节义。忠孝文章。未有若我 先之世趾而炳耀也。夫人重其先世之器用书籍。为其手泽也。若笔则发以心寓以目运以手。岂泽之云乎已哉。今盥读是卷。僾然若侍巾屦攀警欬。自不觉起敬而起感。容元乎。古人所谓能世其家者也。遂书卷尾。庸勖以子子孙。是则是效。惟 先祖是似云尔。
荷亭集卷之五 光山 金永寿 福如 著 第 86H 页
题仓山集后
诗文著作。惟气耳情耳。原委机杼。虽不相同。观乎布濩。察乎弛张。到工之极妙之悟。作之者穷达。莫掩其颖脱也。是以读其文诵其诗。其人斯可知也已。余友仓山子。手编其为古今体诗文。约之为数十卷。又矻矻以进之。将不知其几百又几千。盛矣哉。一代名匠鸿擘。相与叙赞之评骘之。璆琳炳烺。滢然照仓山子一毛一发。犹水月镜象。抑余欲摹写彷佛。固无所馀光之把玩焉。余适目其一卷。是宦游小集中续什之新辑者也。其签曰仓山子自好。余未知所好者何事。顾环堵数椽。不蔽风雨。阶庭草树蒙翳。石床竹炉。埃𡏖堆积。是岂所自好也。必非也。必以其所好者在卷中。阅之其气也不萎薾堸踏。其情也不郁悒悽惋。楚艳汉侈。唐花宋叶。各具其趣。閒雅不缛。宽裕不迫。窭处而不寒。艰历而不倾。委蛇纡馀。绰绰有廊庙上富丽清和。仓山子之气之情。乃颖脱于穷达者存。而非宏器达识。无以能焉。四十郎簪。非其官也。而充然自得。则轩驷千钟。又不能以轩轾之。然则余知其自好者。在此不在彼。将必见举以措之不终朝也。陆务观曰士之致远。先器识而后文艺。天下安有器识卑而文艺鬯者乎。余于仓山子。略窥其玄豹之一斑云尔。
题金石菱(昌熙)会欣颖后
古之文人。皆有所嗜。何休嗜公羊。黄庭坚嗜汉书。宋景文嗜大诰。而今吾友石菱子嗜古文。文之可嗜者何限。而特古文嗜者。嗜古也。亦会意而已。每有会意。辄欣然忘食。此会欣颖之所以
荷亭集卷之五 光山 金永寿 福如 著 第 86L 页
作也。昌黎之文如长江秋注。南礼之文如陂泽春涨。论柳子曰玉佩琼琚。论欧氏曰川云岭月。是则前人之述备矣。今二十七家月朝高评。发前人所未发。非采其华剥其实而心如明镜眼如星秤者。其孰能之。读其文知其人之嗜。则亦令人人嗜其所嗜。而辄欣然而会意也。
题花山诗稧帖后(新宁)
余昔知县花山。窃覵乡塾里序。彬彬多文学之士。皆能通经学古。春夏之弦诵不撤。盖峤岭诸州郡之所未及。今近三十稔。朴君文厦访余。说花乡近有诗人稧事。用兰亭龙山故事。岁以上巳重阳。为一会之期。骚人韵士。风趋云集。贲饰太平胜事。盛矣哉。暮春者春服既成。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圣人所以许其言志而寓其情者也。至若诗家之风调韵格。有系年代之污隆兴替者。岂可胜言哉。然而后之学者。率多束书不观。游谈无根。州郡城下未闻讲诵之声。而有或优游于文艺之门者。直不过风云月露雕虫篆刻之绪馀糟粕。亦不能窥斑乎正始大家之下风。今花山之士。其能存心用工。在乎彼而不在于此欤。博奕犹贤乎已。先圣有戒。今此吟哦之工。亦犹贤乎博奕。而是不可专心攻劬。头出头没于江山花鸟烟云草树之间。矻矻穷不我与之岁月者也。语曰据于德游于艺。记曰德成于上。艺成于下。德之于艺。体用相须。蓄德于中则艺自发于外。余未闻资艺而入德。君子德业之进修及时。曷尝由小艺而升堂者乎。惟朴君归语二三子。相顾而勉之哉。朴君请叙稧事。余乃援笔而书之。
荷亭集卷之五 光山 金永寿 福如(一作汝) 著
 铭
  
荷亭集卷之五 光山 金永寿 福如 著 第 87H 页
镇江府牌文帖铭(并序)
赠判敦宁武肃朴公之后孙致馥甫。袖一古帖示余曰。在昔 天启癸亥。镇江府流民就哺于我。士马供亿以数十万计。吾先祖守顺川管运饷。赒济边鄙。仁惠下究。都督孙公闻于 天朝。飞咨我邦。升阶酬勚。此是张游击通谕之牌文也。后厄于水火。神护自如。后之君子藉为尚论也。余敛衽叹曰此 皇朝遗墨也。虽寻常文献。奉若琬琰。为永世之宝宜矣。矧玆 天子之所隆褒。诸公之所推诩。百世炳烺。至今照人耳目乎。余亦 皇明遗民也。尝读尊周录。钦服公秉执之卓卓。及奉此文。益不禁匪风下泉之感。陪臣之遭遇 皇眷止于公。而不复见汉官威仪。悲夫。遂为铭曰。
呜呼 皇明。再造我东。之恩之德。云胡敢忘。有一陪臣。宪宪忠肃。峤岳钟毓。寒冈源的。韦布倡义。 恩命七届。镇江名府。管饷赒济。流民奠安。督府奖功。 帝庸嘉乃。 恩褒特隆。 命授龚秩。玺录窦勋。煌煌牌牒。静戎徕宣。云烂朱章。派墨惟新。垂三百载。宝藏巾衍。坎离经劫。不焦不濡。悭秘一理。奕奕不昧。 皇朝宪章。暨于 天启。绝笔左海。麟经在彼。凡我秉执。旷感兴怀。天地云暮。风泉寓思。匡庐岩岩。道溪汪汪。树之风声。百世景仰。
朴孝子(来孝)旌闾铭(并序)
此朴孝子来孝之旌闾也。昔丁卯余莅于宁。闻斯人声光播一乡。余礼以款之。斯人也温雅端饬。规言矩行。有法家风。最其事
荷亭集卷之五 光山 金永寿 福如 著 第 87L 页
亲之孝天性也。深爱纯诚。侔古君子轨度。卓异之实行实迹。余亲闻而亲见。十室忠信。斯人之谓欤。不幸早逝。年未中身。乡党咸嗟惜之曰斯人也止于斯乎。胡啬其平格之寿也。遂以其孝行。倡儒林公议。闻于 朝。命旌其门。异典也。噫孝之作成人。博矣哉。余观其后承蕃衍昌炽。人皆饬躬修行。其将世世兴孝。硕果之报。未艾之祉。岂有涯量哉。其贤胤文厦,致厦。百舍重茧而至。请余以铭其旌。谓余有旧知之谊也。余不可辞。铭曰。
孝之为名。自虞舜始。后乎继称。曰曾闵氏。笃爱纯敬。柯则在是。畴有躬践。与古同揆。惟朴君子。懿哉卓尔。志养怡愉。厨供滫瀡。凫兔异徵。拟昔冰鲤。不时苞柑。感应所使。令闻孔彰。善不殚纪。哲萎中途。难谌天理。公言倡蔚。州乡多士。登闻于 天。诞降 明旨。炳然丹楔。表厥宅里。眷言兴感。风于遐迩。过庐必式。凡百君子。治己勖勉。其监于此。
水晶笔筒铭
   余有笔筒。水晶也。琢成鱼鳞纹。削而无痕。锐而有棱。中外滢澈冷清清。可玩而不可狎。不知者以为玻瓈。于渠亦何损也。
硬而洁质介于石。清而润德比于玉。嗟世人之错认形相。肆君子之韬晦名迹。我所以爱乎而。舍尔奚适。
紫潭砚铭
硬洁其质。切磋其工。悠久其寿。君子攸同。
瑞螺杯铭
荷亭集卷之五 光山 金永寿 福如 著 第 88H 页
蚌质贝文。其觓如兕。流霞漾碧。君子酌彼。冲和养真。既多且旨。祈以永年。介以繁祉。
御书赐号铭
   上赐贱臣荷亭号。 亲洒宸墨以宠之。盖异数也。
羲画禹书。天纵 圣能。日星纳精。河岳敛楞。有宋杨范。名以地称。无德可表。万穓将承。
菊花笺铭
恩扁其菊。杰然众芳。人淡如之。裛雨露光。正色养真。晚节葆香。佩服攸宜。而寿而昌。(尹尚书滋德赐号菊轩)
砚铭
方而正。如切如磋。硬而洁。不磷不淄。君子比德。其寿如之。
杯铭
虚宜受。斟又量。引以颂。寿而康。
   
(右三物铭。呈尹菊轩寿席。)
荷亭集卷之五 光山 金永寿 福如(一作汝) 著
 说
  
聱村说
古之德业文章。有可以师世范俗者。或自号若名其居。懒拙痴讷之称。非真如是而自箴也。又非欲如是而自况也。盖放言寄意而已。司马公以迂为号而脚踏实地。德业盛矣。柳子厚以愚名溪而玉佩琼琚。文章著焉。二公岂真迂且愚哉。今大丞相蓉庵金公名其菟裘之乡曰聱村。夫聱者不听之义也。公比若听莹。宜其审于听。而乃愈欲不听。至以是名之者。公非真不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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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亦非欲不遂听也。叩其意。有黯然而想之。怵然而省之者矣。惟公德业文章。兼二公而有之。师世范俗。声闻弥隆。公欲聱天下而不可得。欲聱一村而又不可得。公适自聱而公所以自聱者。又将恐雷于天下之耳矣。曷若南郭隐几。嗒然忘情已哉。余亦久病于聋。甚于公之聱。公则犹可以有听。故欲防其自外入者。若乃𦗔𦗔𦗳𦗳。如钟撞波撼。中自生听。外音无从以入。此余欲聱而未得。欲不聱而自聱矣。此非病聋。无以深悟。亦尝欲自为一说。而虑夫聪者之不喻其言。反以为耄。今得公聱村之义而发之。公必以为知言矣。
马说
耽罗之马。岁贡京师三百匹。以牡不以牝。蓄其产取其种而不羁不驯。谓覂驾之马是也。生乎海岛绝域之外。长于广野丰草之间。其止其行。一任其性之自然。或降阿或饮池。群散千百。而一牧人挥之以肱。随群而左。逐队而右。若军伍之进退有方。匪土人则莫能御之正。故有力能搏猛虎擭悍狼者。独见此马。必敛手而退。然耽罗之富人一家之畜多至五六百匹。惟土人善御故也。壬申秋。贡马越海重译而过松沙。吏以州站告余。余点视之。皇驳紫骊。其色不一。疲羸玄黄。骨竦鬣耗。举无一担之力。人若执策而近之。猛然跃空横突奋冲。命土人驱之。一马先之。十马不前。井井若鱼丽雁阵之有行。始知御之之有法。荀子曰骅骝骐骥纤离绿耳。皆古之良马也。然而前有衔辔之制。后有鞭策之威。加之以造父之驭。然后一日而致千里。顾彼疲癃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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隤之群。安知无一日而致千里者乎。亦叹造父之不常有而未遇者也。虽其驽骀钝冗。竟归载粪担石之役者。命厮卒绊其首铁其足。大其喂饲。钳而鞭之。日夜驰驱乎康庄之中。维絷乎牢栅之间。不半岁而一变天质。猛啮悍蹴。不复如海岸长林之自放。则亦觉其驯化之道。在御不在马也。然则岩穴林樊之下。士之未遭遇者。未尝无如此马之多。而斥弛不驯。亦未尝不与此马同。则御之之责。顾不重欤。此足以自勖而勖人。是以书之。
碑说
昔宋璟都督广州。禁立遗爱碑。以革谄谀之风。我朝退溪李先生尝有训民之立侯碣。论官政也。若曰我侯善政则前侯之无碣者。谓之不善政也耶。吾乡毋效也。盖我东八省三百六十州郡。驿邮边镇。莫不以清德善政。爱民恤军。斸石铸铜。缤纷列立。大道雄州四通之路。林林若朝廷之缙绅名籍。独岭以左安礼两郡。蔑有其风。至哉先贤之训也。与宋都督之规。今古符契。其旨深且远矣。若以去后不忘之思。寔出于实政实惠。深仁厚泽。浃民肚髓。尚嫌巷论或近阿谀。况时政得失。更何可论乎。余治茂之粤明年春。请暇暂归京师。居数月还任所。县门三里。有阁岿然特立。丹雘新成。余问左右。皆曰乡人慕仁政。齐众力而不日乃成。竖石则未敢。余曰余莅玆。岁今一周。惟职事之瘝隳是惧。有何一政一绩之可记者乎。纵使去后成之。尚欠其溢美。矧玆未去之前乎。石之犹愧。况阁之乎。是置我于怨訾之室。卖我于讥讪之巷也。命毁之。吏民交相力谏。余杖其吏罚其民。立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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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去之。或谓余曰以民力而成之。今撤之岂为民乎。余曰君子爱人以德。余以民失德。故毁之。玆邑之设。今垂四百年馀矣。贤宰明侯之仁治德政。指不胜搂。至今林樾巷途之傍。剥碣刓字。历历可数。而尚未阁而荫之。又并其碣而阙之者。十过七八。则今余之治。岂有贤于彼者乎。且今日则谓无失政。而安知不有明日失政乎。然则以前侯之有可颂而不颂者。民之失德一也。余有明日之失政而民颂之者。民之失德二也。宋都督所谓谄谀之风。李先生所戒民论官政者。茂之民不幸近之。亦恐民之失德至于三也。以余去后犹尚然矣。况又时政者耶。今余之毁之。断断是为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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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
  
与惺斋书
素乡子砺修株守。未尝不曰有所受。但其性硬刚不驯。殆乎斥弛。一生不遇。落拓放浪。如穷途阮氏之流近之。大木壅肿。不中绳墨。匠者不顾者欤。自号曰素乡。是何据也。大而无当。迂亦远矣。遂颜其室而求文于人。人其姗笑也亦宜。然吾侪知之深。竟不能孤其请。为之闵惜叹嗟。油然于中。把臂执盏。以酬一言可已乎。易水筑鸣。其歌有思耳。谁昔拙作。闇短近浅。未能藻绘其旷达。彷佛乎本旨。不足拟伦于作者之藩篱。及读高明所述。开山破荒。发人蹈舞。文仅数百字。贯络一统。原委派别。凑之间。若峻峰峭壁。相将角距。横波奔澜。百折会同。又豪迈不羁。旷坦无碍。有无限停畜底意。真画出一个其人。岂一家纤丽雕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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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所可跂及哉。素乡可谓受赐大矣。昔陆务观与人书曰士之致远。先器识而后文艺。是不得为知文者。天下安有器识卑陋而文词超然者哉。吾所以读此而知君器识之远也。
与葵堂郑相公书
迟迟待到迟开日。独看他人未看花。起居坐卧必于梅。微此梅吾谁与归。此诗即葵堂相公未开梅吟也。稷下鲰生盥读敛衽曰。此相公廊庙事业。必迟迟而作。若此花之迟开。独做他人之所未做。又若此花之独开他花未开之日。盛矣哉。矧此梅非黄阁调羹之梅乎。其花向百花头上独葆暗香。其实能调和大羹。五味十二食。还相为用。如阴阳燮理之功。久久化成。深仁厚泽。浃人肥髓。孚萌亭毒。醲郁薰腴。海隅苍生之起居坐卧。惟公鼎鼐是赖。则公之起居坐卧。独不于此梅乎。所以公经济一念。至发于寻常诗句。乃曰微此梅吾谁与归。今环东土万亿苍生闻此诗。辄引领加额而攒颂曰微此公吾谁与归。然则公之运划庙筹。迟迟到几十年。奚但郭令公中书二十四考而已哉。遂攒手拭目而俟之。
与蓉庵金相公书
朱子答储行之书曰偶得东坡与何人手简。适与意会。今往一通。可铭座右也。(右朱书)示及数书。皆有远别惘然之意。虽兄之爱我厚。然仆本以铁心石肠望公。何乃尔耶。吾侪虽老且穷。而道理贯心肝。忠义填骨髓。直须谈笑于死生之际。若见仆困穷。便相为邑邑。则与不学道者。不大相远矣。凡造道深至。中必不尔。
荷亭集卷之五 光山 金永寿 福如 著 第 90L 页
出于相好之笃而已。然朋友之义。专务规谏。故辄以狂言广兄意耳。兄虽坎壈于时。遇事有可尊主泽民者。便忘躯为之。祸福得丧。付与造物。非兄仆岂发此。看讫便可火之。不知者以为诟病也。某惶恐。(右坡帖)昔韦史申公以道理贯心肝忠义填骨髓。大书壁上。每对亲知辄语坡公故事以勖勉。今三十稔馀。如昨日事也。偶阅紫阳书。更读此文。自不觉油然起感。洛下故旧。今多凋零。无可与语此者。亦不可与不知者道也。伏惟閤下峻标汪度。卓荦不群。盥颒家庭之诗礼。讲明紫阳之正学。忠义道理。重担铁肩。尊主泽民之一副丹心。炳然自发于密勿谟猷。正直匡辅。朝野之想望久矣。顾今閒处郊坰。恬静自守。不以事物经心。是乃时遇而事未遇者欤。古人所以规勉于人。必以遇事有可云。则亦知其时虽遇而事未遇则不可者明矣。然则虽古人复起。不能加勉于閤下者也。至若不知者以为诟病。古今亦同。是可与知者道者非耶。鉴讫亦可火之也。
荷亭集卷之五 光山 金永寿 福如(一作汝) 著
 杂著
  
制胜堂上梁文(箕城)
述夫设关防而据要。额额三重之郭。制军务而决胜。翼翼数仞之堂。缔构增新。精彩皆变。顾浿西钜镇名府。即海左通衢大都。天设一路金汤。自檀箕三千年都鄙。地错四面锦绣。沿鸭萨四十州形便。盖锁钥之重靲之规。粤稽唐观察制置。若衣冠之盛舟车之会。殆同宋汴京繁华。距布政司数帿。有讨捕营一廨。训鍊甲兵。纠戢盗贼。古巡检之职任不轻。统领部伍。首参佐宾。
荷亭集卷之五 光山 金永寿 福如 著 第 91H 页
今刺史之管辖攸重。号令有所。桓桓貔貅之折旋。堂陛斯严。整整雁鹜之趋拜。鳞甍栉比。接丞厅而控侯衙。角楼平临。夹谯隍而傍市厂。夫何郁攸濡幕之警。乃在昭阳协洽之春。烂桷烟榱。全失鸟革之规制。焦土煤壁。遂废虎旅之班行。以其址而仍旧营新。顾是役也举赢财绌。惟玆已叶之龟卜。爰有丁帅之鸠功。蠲廪俸而助输。恩仍褒赏。命工匠而经始。民乐争趋。无废后无侈前。盖瓦级砖治则已。不违时不烦力。椳臬椐楔得其宜。既勤墉而涂塈涂丹。大书栋曰某年某月。飞栱有夷旷之趣。官居似山居。开栊多眺望之奇。军府是仙府。卤仗列陛。井井一部亚营。旧号揭楣。煌煌二字派墨。节制则卫虎藿。有威有令。济胜则悦凫藻。我旅我师。云飞栋雨掩帘。喜壁垒之变彩。草迎袍花拂绶。共僚佐而做欢。玆控颂祷之辞。助举都料之唱。儿郎伟抛梁东。紫陌雨过度晚风。百里桑麻春有脚。鸡豚和旭乐年礼。抛梁西。苍光爽气入帘低。公门吏退浑无事。隐几斜阳听鸟啼。抛梁南。浿水溶溶碧似蓝。图画西湖输一幅。朱楼翠榭镜中涵。抛梁北。清霄依斗望 宸极。材官一队列花墩。箭箭穿杨同膂力。抛梁上。灿灿河魁天宇旷。长笛西风人倚楼。雁横关塞几重嶂。抛梁下。古来西俗娴弓马。殷师八教囿斯民。烟月升平歌四野。伏愿栋宇永巩。枕簟乃安。里门洞开。夜无警于巡柝。边圉宁谥。春多暇于歌壶。验三登而民滋。上所愿下所愿。延百祥而神护。兴于斯寝于斯。
聚斯堂上梁文(光州平章洞)
荷亭集卷之五 光山 金永寿 福如 著 第 91L 页
述夫亲百世而仍贯其旧。遗址尚存。构一堂而聚族于斯。美扁载奂。是为追远而归厚。所以尊祖而敬宗。盖闻王室懿亲之为胄英。积德毓庆之及苗裔。微子出迪于宋。抱鳦杜之琮璜。妫氏将育于姜。叶凤锵之繇筮。惟荒野行遁之义。自献于先王。以宝玉去位之踪。永保我孙子。伏惟先祖新罗王子。始林灵绪。天璜璇源。自太辅廿六世嫡传。以金椟因生为姓。粤宪康第三房序派。猗玉叶不镂自雕。时值多艰殷忧。叹宗国纲纪不振。盖其潜光毓德。宜君子明哲见几。乃于光州名府佛山之南。福地洞天风水之好。聿来胥宇。麟瑞凤祥之为毓钟。爰卜允臧。牛峙龙江之所拱抱。平章事八世相继。杜曲韦曲之家声益彰。西一洞千年攸居。光德通德之里名遂擅。忠义有自诗礼有受。历胜国暨于我 朝。孝友其本睦姻其支。克肖孙系是同祖。肆鼻祖杖屦旧地。有贤仍珉玟新铭。茂实扬辉。讵风雨之磨泐。永裕垂范。宜云昆之瞻依。遂以桑梓恭敬之诚。乃有堂宇卜筑之举。鸠财兴役。大宗小宗之佥询谋。乐事趋功。远派近派之共输力。盖瓦级砖治则已。尚朴素而无侈于前。茅栋泉石我居然。苟完美而图新由旧。数仞高而华构翼翼。二字揭而派墨煌煌。聚宗无亲疏之分。莫如同姓。斯堂尽东南之美。肇锡嘉名。瑞石之峰峦蜿蜒。恍若儿孙之罗列。艾桥之川流汪漾。远溯渊源之溥长。序燕毛而设席肆筵。世称曰三韩族最甲乙。炰羔羊而秩笾践豆。每会以重阳节上巳辰。必欲常常而见源源而来。毋曰遥遥其胄悠悠其祚。贫则收少则字。奚但苏氏亭尽欢。葬者助婚者资。允为
荷亭集卷之五 光山 金永寿 福如 著 第 92H 页
范公庄施义。修业承志。有是祖有是孙。入室升堂。于是言于是处。玆供短引。助举脩梁。抛梁东。孝旭出东。念我玄祖。垂裕大东。抛梁西。半月生西。义田常稔。穑事成西。抛梁南。其户西南。松茂竹苞。颂曰幽南。抛梁北。望斗于北。升平享福。辅我 宸北。抛梁上。先灵在上。保佑后承。其德太上。抛梁下。乔木庇下。嘉庥绵延。千百代下。伏愿同人于宗。火壮以室。于相国之门闾容驷。自今胄贵而族清。马中监之梧竹停鸾。宜尔孙承而子继。
金相国蓉庵周甲寿启
伏以环甲献贺之仪。惟东俗以是尚。弧辰祈耇之启。亦先辈所尝行。载代觥筹。聊羾缄颂。盖闻道足乎己则望重于时。善积于家则庆延于世。将相而功德耀后。魏国公之志业有成。寿考而子孙满前。郭尚父之福禄无量。此固得未易也。无不自己求之。伏惟閤下。河岳精英。星斗秀气。孝友恭俭。天性则然。诗礼忠贞。世趾其美。事可法威可畏仪可象。动合矩方规圆。义以处信以守礼以行。戒存临深履薄。文章涉百家语。长江大河之混流。笔阵扫千人军。银钩铁索之幻化。早乃蜚英声而腾茂实。遂以骞亨衢而翘隽途。簪史笔而徊翔乎銮坡笋班。视草制而出入乎金闺琳府。寿春绾绂。里闻弦诵之声。锦湖镇藩。俗化冰檗之操。惟玆明亮惠利之绩。寔由疏达通鍊之才。鱼水之风期暗亲。鸿逵之羽仪利用。长六部而掌词命知贡举。统三军而办交涉管饷筹。擎 天之纯忠至诚。于古人有否。拂时之远图硕划。当今世其谁。 殊遇则旷千载罕闻。景仰则举八宇倚重。膺瓯卜于
荷亭集卷之五 光山 金永寿 福如 著 第 92L 页
危难之际。纡庙筹于造次之间。一堂谟猷。则入告 后于内。半部论语。致太乎者此人。娴习典常。姚元崇之相唐帝。谨守法度。李文靖之事宋宗。炳先几而不自为明。运神功而不见其动。谋国之馀发尽白。断无他于进忧退忧。爱 君之寸心如丹。岂有间于居位去位。若济巨川舟楫。上应丽天魁衡。银杯 赐铭。天上之云章倬彼。 宝墨锡号。花中之君子皭然。西枢优闲。莫非 洪私之曲庇。北郭葆养。庸寓晚节之低回。悠哉杖屦之逍遥。石可枕而泉可嗽。泊若韦衣之栖息。庭无杂而户无尘。盖以平日树德之礼。可验自天福善之理。子婿攀桂。畹兰三秀而联芳。儿孙戏棠。阶竹六枝而并茁。床琴偕乐之地。庆已饰于先庚。卺酌重牢之筵。颂有待于后甲。太岁回玄黓旧次。其数问绛县老人。应钟之候律载周。即良月之就盈数。射矢之初度复届。惟是日也哉生明。一门团和。乐衎衎于钟鼓。四邻趋贺。筵秩秩于豆觞。值 圣人上寿之馀。符邦国同休之愿。其祝则俾昌俾炽。从玆人瑞录大书。其享则曰耄曰期。将见灵寿阁传绘。永寿夙敦胶漆。晚托葭莩。幸明时之遭逢。共沐河海 异渥。愧下风之趋走。正仰虹月大家。点迟通灵。五十年如一日。酌兕为寿。四六文数百言。遥瞻燕乐以娱。粗伸晋祷之悃。
文叹
古人有言曰凡为文。以意为主。以气为辅。又曰人之有文。犹世之有乐。是以读人文字。可以观世教之隆污。盖其文体裁气格。莫不随世级而有所尚焉。若三家村里秀才佔𠌫之工。每先务
荷亭集卷之五 光山 金永寿 福如 著 第 93H 页
功令之学。萤乾蠹老头出头没于古纸堆中。而文章大家之门径藩篱。未能管窥。仅成一编。谓之卒业。专事衒誉沽名。朱夫子所谓毫铢不分而臆料钧石。分寸不辨而自计引丈者。不幸近之。纵使口吟六艺。手披百家。矻矻穷年。犹患其不精不勤。乃取稗杂奇怪之书。摘以隐僻险异之字。缀成章句。搀入语录。诘屈聱牙。必欲令人不可解。竞相夸高而效颦。文体从致变革。末俗之弊。从古犹然。 肃庙壬戌。药泉南相讲筵建白曰举子之文。比前大变。凡例用文字。必务新奇。若天渊变曰星渊。以星之在天也。末世变曰亥世。以十二支亥为末也。继此以后变曰胤玆以裔。恭惟变曰庄惟。如此体法。请以一切痛斥之。噫是时治化右文。名贤硕德。穆穆布列。兴学教正士趋。声明文物。际斯为盛焉。犹有末弊乃至于此。则距今二百四十馀年之后。世级之寝衰。儒风之不振。亦不可同日较论。矧今外交四邻。舟车玉帛之通信文字。各以方谚成文。翻以汉文。体裁各殊。专尚新奇险诡。字义难解。不经而无据。俗儒之好尚外务者。酷嗜而全袭之。凡章奏牍牒。专用此文法。故经史句节。未曾理会。长文一篇。不能属笔者。惟与彼人交涉文字。涂抹杜撰。文不接续。辞不通畅。不止若星渊亥世胤玆以裔之类。然后谓合需世之用。不揆本意之出处来历。若异己所尚则反斥之。噫其甚矣。然则今之为文。当以何意为主。何气为补哉。且功令之学。近又寝废。所谓学者有书不读。尚有何世教之可论也哉。吁可叹也。
玉圈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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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秋。 上召见贱臣于便殿。 手赐以环玉圈一对。 教曰自卿升崇秩。每拟赐此而未遑。今示予意。卿其领之。贱臣俯伏秪受。双擎拜谢。不任感激之至。谨稽 肃宗朝。召对玉堂官朴南溪(世采),李打愚翔。侍讲罢。各 赐玉圈一双。又 下一对于宋尤斋先生。猗其盛矣。噫大老之道学德业正大光明。寔我东朱子也。 两圣朝契合昭融。倚毗礼遇之重。古罕媲侔。且二公经术文章。宏猷硕望。蔚为当世所推重。 先朝之眷注固宜矣。顾玆藐末后学。尊慕景仰。不止若乔岳之不可望。而今以先贤长德所蒙被之 殊宠异渥。混及于无状贱品。猥踰侈滥极矣。宁不腼然愧惕然惧者哉。谨玆识之。俾子子孙孙永宝而敬藏之。钦诵我 圣上不世有之 宠遇。垂百世而荣之。
石耘李公(时愚)影㡧赞
宪宪君子。河岳精爽。颀而丰兮。须眉疏朗。凝重弘远。山斗是仰。维德之基。有道者象。俨尊瞻视。爰觌髴髣。穆如清风。俯仰缅想。贞亮为佩。璜有声响。焘后昌大。百世永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