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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先生文集卷之八
西山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x 页
西山先生文集卷之八
 书
  
西山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158H 页
答李启道(承熙○甲午)
往蒙教帖。阙于报谢。玆又历递赐书。指谕缕悉。自顾无状。何以得此。镌荷之馀。更深不敏之悚。谨审此时春殷。玩养冲深。体度万重。兴洛积痼在身。衰癃转深。重以持身不密。动多尤悔。惩往追来。固知当下合勉励处。而志退神耗。一味懒慢不振刷。秖自抚躬悼叹。书中责勉之语。荷意良厚。而区区陋劣。尚不足自庇其身。奚暇为他人谋耶。贤者虽不与之源源。而一片犀照。无有间焉。尚不知此汉实状。而有此不敢承当之云耶。愧仄愧仄。
答崔叔度(宪植○丙子)
书尺之问。前后笋束。令人感极而愧也。岁律且穷。远惟堂闱节宣康卫。定馀做况毖重。兴杜门蛰病。若无外来之累。而呻痛无虚日。重以应酬之烦。区区寻数之力。断续已无常。况进于此者。何可望耶。近日作何工程。想日有超然以自乐者。而恨无以参听绪馀矣。但驰心高妙。不如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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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平实。进德修业。必先培养本原。以贤史之恳恳。而苟实用力。则朋友之幸也。如区区了无一半近似。而每为贤者所推排。欲借视听于聋瞽。回视瞿然。无以谢厚意。所以不计自己有无而猥有献焉。倘不以人废之耶。
与崔叔度(丁丑)
昨冬书后。信息断矣。今年潦雨非常。秋意又早。不审晨昏馀履用毖相。凶荒疫疠。远近同然。未知仙庄一区。保得终始清净。朝脯无屡空之忧。得以专意于钻研之工否。年前所询近思疑义。随所见报去。如有可驳正者。毋惜有以反覆之也。大抵贤者造理之工。非不精详。而往往考校探索之意胜。而少沈潜体玩之味。似于涵养本原上。欠些工夫。如不以鄙言为不然。幸更加意自检如何。爱望之深。不敢相隐。当有以谅此意也。
  别纸(近思录疑义)
 立天之道曰阴与阳注。朱子谓各有体用之分。叶氏以阴阳刚柔仁义为太极之体。死生为太极之用。释义非之。而不言其所以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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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所谓各有体用。(止)阴阳刚柔仁义死生之中。各有太极之体用否。
朱子所谓于其中各有体用。以阴阳刚柔。分体用而言者也。叶氏以阴阳刚柔。为一定之体。死生始终。为流行之用。则有异于朱子正训。故释义谓之未稳。然先儒多以为亦有意义。不必證此而非彼云尔。各有二字。明在天在地在人者。皆有体用之分。非谓阴阳二者之中。各有体用。如来谕之云也。盖太极不能自立。因阴阳而著。阴静者。太极之体所以立。阳动者。太极之用所以行也。
 心一也。有指体而言者。有指用而言者。此兼未发已发而言心之体用也。故程林隐心统性情图说。以未发已发。俱属于心。然程子又曰若既发。则可谓之情。不可谓之心。此专以未发为心。又曰凡言心者。皆指已发而言。此专以已发为心。三说若是矛盾。当从何说。退溪答李龟岩,黄锦溪书。皆曰程子心为己发之语偶发。而旋自说其误。今不当引而为證云。且既发则不可谓之心。释义以为程子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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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所见。此说如何。
程子论心三说不同。当以心一也。有指体而言者。有指用而言者。为不易之正训。林隐图说。亦本于此。馀二说。先辈所订。既如此。且以阙疑之道处之如何。来谕已自见得到。而犹有当从何说之问。意亦出于审慎之义。然众论纷纭之中。一向缴绕。亦非知要择善之道也。
 明道先生曰天地生物。(止)有多少不尽分处。注曰分者天理当然之则。释义曰此语不切。分恐是职分之分。
叶注所释。未见其为不切。不必解作职分之分然后乃为切也。盖分者。得于天之全体。(本孟子分定注。)天地生物。各无不足之理。故君臣父子兄弟夫妇。各有当然之则。十分完具。此所谓分者也。人之处物。于十分之中。有一毫未尽。则便是不尽分。自理之在物而言。则曰当然之则。自人之处物而言。则曰职分。不是截然不相涉入。然此段所言。则正指其在物而言也。
 生之谓性。朱子曰横渠云形而后有气质之性。善反之则天地之性存焉。将此两个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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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别自生之谓性以下。凡说性字。孰是天地之性。孰是气质之性。则其理明矣。今按生之谓性以下三个性字。是气质之性也。不是性中之性字。善固性也之性字。是天地之性也。恶亦不可不谓之性也之性字。盖生之谓性。才说性时之性字。是气质之性也。便已不是性也之性字。凡人说性之性字。孟子言性善之性字。是天地之性也。水之清则性善之性字。即张子所谓善反之则天地之性存焉者是也。不是善与恶在性中之性字。亦天地之性也。以此分别看。未知如何。
来喻分别得固好。更须就此涵泳。加以澄治之功为善。
 此理天命也。(止)舜有天下而不与焉。虽有注解。此章所引之意。终是未莹。
舜有天下而不与。只是明循而修之。我无加损之意。今夫羁靮之作。虽在乎人。而羁靮之生。实由于马。非人智力所能为也。如舜之有天下也。其见于政教者。孰非天理之极而已何与焉。此章所引之意。恐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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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腔子是恻隐之心。所谓恻隐之心。乃性之情仁之端也。满腔子时。只可谓仁心。及其发出然后。方有恻隐之名云云。(止)此个恻隐。是朱子所谓贯四端之恻隐否。
恻隐之心。固是于动处得名。然方其未动。而有能恻隐者存焉。充塞腔子。触之则觉。(专言恻隐则贯四端而言。)盖不分体用而统言之。则自可如此说。如仁者天地生物之心。爱人利物之心。此类亦多。何独于此而疑之乎。此处正须亲切体味。实见得人之一身。逼塞充满。只是这个。如此辨论。却有何所益也。
 伊川先生曰公则一。私则万殊注。公则万物一体云云。释义曰公则一者。义理公共之心。则千万人之心一也。(止)叶氏所谓万物一体者。似是论仁。而恐不衬著于此章之意。此说似为精密如何。
公则物我为一。叶氏说。未见其不衬著也。
 凡物有本末。不可分本末为两段事云云注。朱子曰云云。谨按程,朱所论本末不同。程子则以理之所以然者为本。朱子则以正心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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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本者何也。
程子所论本末。亦以物事言。然皆有理焉。事有本末而理无本末。故云不可分本末为两段事。来喻所谓程子以理之所以然为本者。何处见得此意来也。
 既是涂辙。却只是一个涂辙。朱子答或人问曰是这一个事。便只是这一个道理。精粗一贯。元无两样。然则上个涂辙。看做事物。下个涂辙。看做道理否。
窃详朱子答或人之意。似以为一个事。便是一个道理。这道理默具于未应之先。而流行于己应之际。自本至末。只是一个路脉云尔。若以上下涂辙字。分属事物道理。则是判本末为两个涂辙。于此段之本意。何如也。
 既以内外为二本。真西山曰理自内出而周于事。事自外来而以应理。理即事也。事即理也。故曰无内外云云。盖此说虽发明性无内外之义。然直曰理即事事即理。则说得恐鹘囵无滋味。如曰在吾人之性。即在事物之理。理具乎事。事本乎理。故曰无内外则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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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无内外之意。叶氏所谓万物不同。而无理外之物。万理不同。而无性外之理。凡天下之物。酬酢万端。皆吾性之所具者。此说备矣。西山之言。亦以明内外不相离之意。何以为鹘囵无滋味也。如曰以下。固有见得到处。但曰在吾人之性。即在事物之理。则所以明物我一理。而不足以见主宰总会之妙。曰理具乎事。事本乎理。则所以明理事一致。而不足以著性无内外之实。更须细入思议也。
答崔叔度问目
 
生之谓性条。善固性也之性字。宪植前此作天地之性看。今来细思之。直谓天地之性。却似未稳。盖原天命赋予之初则有善而无恶。此孟子性善之说也。然此段所论。既言自幼而善之气质。而曰善固性也。则此性字。似亦指气质而言者也。未知如何。
来谕似看得精。但所谓善者。乃不为气所隔。而得性之本耳。天地之性。恐亦不外乎此。如何。
 公则一条答目。公则物我为一。与叶注同意。然则此段所论。亦指仁而言否。
西山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162H 页
公则一。公者平物我之道理。乃所以体仁也。
 凡物有本末条答目。事有本末而理无本末者。本于朱子说。诚不易之训。后学固当遵守尊信。但窃有疑焉。自理之一原处看。则无精粗本末之可分。就其分殊处言之。则此理终不是儱侗为一物。散在事物上。各具道理。岂无精粗本末之可言也。前目中所谓程子以理之所以然为本者。此乃饶氏之说。其言详见论语子张篇及近思录释义本条下。更考之如何。
物有本末。本末皆指物事而言。程说本意固如此。而朱子又解释之。大煞明白。虽有饶氏以理为本之说。不敢遽舍此而从彼也。所谓理无精粗本末者。亦曰物有精粗本末。而理则无乎不在云尔。非谓儱侗自为一物。都无所分别也。
 月前商山郑声振甫。适过鄙邻。论此书。闻宪植所辨天地气质两性之说。曰子之看得误矣。此段所论十有二性字。惟便已不是性也之性字。是天地之性也。其馀皆是气质之性也。至于凡物有本末条。以大学之治心修身。
西山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162L 页
为本为理。小学之洒扫应对。为末为事。宪植引朱子答徐子融之意。曰气质之性。初岂与天性之性。各为两性。但此天命本然之性。堕在气质中。自为一性。然既有天地气质之分。则不可混同也。岂以此段所论性中之性字。性善之性字。并作气质之性看。治心修身。洒扫应对。分为本末。此是朱子说不易也。分为理事而互相对置。则程子所谓不可分为两段者。便是无归宿处矣。恐不如是。
所答郑说。皆明白悫实。无容更议。但所谓自为一性下语有未稳。若曰理堕在气质。有性之名。所谓性者。固离气质不得。然理之与气。有形而上下之分。故虽在气中而不相夹杂。自其不相离者而言。曰气质之性。自其不相杂者而言。曰天地之性云云。则其或可欤。
答崔叔度(庚辰)
正岁冲泥远访。意岂偶尔。而缘我在调。遂令归事悤遽。念之每令人怅惘。意外惠缄满纸横竖。滚滚皆恳到语。奉读豁然。所以慰病怀者深矣。谨审春和。棣床味学佳迪。且有山寺盍簪之乐。
西山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163H 页
皆区区所愿闻者。未知所讲者何书。所得所疑。想必有可闻。而恨无由扣发也。中庸之为德。或问斥侯氏分二之失。而其下论诚处。又有以理言者。然章句既以性情功效言。则岂不是就屈伸良能上说耶。于此认取本文正义然后。又须见得真实无妄之理。不外乎屈伸良能。则两说皆不相碍。不然则如小儿迷藏之戏。无有了当之期矣。
答崔叔度
前书所询疑义。以区区平日所闻。鬼神一章。即气屈伸而明道之费隐。故因文解义则皆以气而言。章句所谓阴阳合散是也。主意所在则为明道而发。章下所谓不见不闻隐也。体物如在则费是也。不但或问语类为然也。盖鬼神之所体。即此道之所在。其洋洋呈露。使人不可厌怠。子思所以吃紧为人之意。可谓无馀蕴矣。虽然以此而遂谓鬼神为道。则吾不敢信也。谬说固无足取。而亦尝用意思索而辨之于师友者。幸更细入思议。以求至当之地也。
答崔叔度(辛巳)
西山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163L 页
前腊书。没便稽报。玆又有不较之施。厚意重重。无容言谢。谨审春候。省馀学味珍相。所工想一味专精。虽云依旧昏昧时节。自点检到此。已是向进之机。亦岂有别样方便。亦在乎熟之而已。如何。兴自来沈吟。一直无清快时。不能著心案头。虚送一春光景。胸中觉甚吝滞。安得一接清标。以消遣之也。前书鬼神章之说。看得甚善。朱子正训固如此。其推衍说处。虽有近于侯说者。岂可以此而疑正训耶。盖二气之良能。即是鬼神。此便是德。解作性情功效。则下文视不见听不闻。体物如在。皆其事也。只就章句本文。仔细玩绎。可见矣。大学说。未及致详。俟间当留意耳。朱书固有难解处。然刊补训释。略已明白。就考之。可十得八九。因其所得。推类以求之。亦自可意会矣。大抵此书义理无隐晦处。而为人恳至。试著一膝之力。以求其首尾。玩味游泳之久。则其必有手舞足蹈而不自知者矣。
答崔叔度问目
 敬斋箴集说惟心惟一章注。朱子曰主一却兼动静而言。小注觉轩蔡氏曰敬该动静。主
西山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164H 页
一亦该动静。窃谓主一。乃敬之别名。朱子所谓主一却兼动静而言者。恐只是发明敬该动静之义。蔡氏以敬与主一分言之。不能无疑。
程子曰主一之谓敬。无适之谓一。则主一无适。乃辗转解敬之语。朱子所谓主一却兼动静。实本于此。敬与主一。岂可两视之乎。窃恐蔡氏之言。意亦如此。若曰主一即是敬。敬既该动静。则主一亦当以该动静看云尔。善看之则似无可疑矣。
 
近与一士友论心之知觉。宪植以为耳目之聪明。口鼻之知臭味。皆此心之知觉。或者以为耳目之聪明。口鼻之知臭味。谓之发于心之知觉则可。直以为知觉则不可。窃谓知觉者此心之发也。听其声音而辨别其高低清浊之谓聪也。视其形象而审察其方圆平直之谓明。则辨别之审察之者。非此心之知觉而何。知臭味亦然。知觉固不止此四者。然以此四者。谓之非知觉。则所谓知觉者。便是顽然不灵之物事。不审是否。
西山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164L 页
耳目之聪明。口鼻之知臭味。皆此心之知觉。此言未为失。但于耳目知觉界分。似不十分明密。以朱子答潘谦之书所云心之知觉。即所以具此理而行此情者也。以智言之。知是非而是非之者情也。具此理而觉其为是非者心也之意推之。则视听与知臭味者。耳目口鼻也。觉其为声色臭味而视听之吃嗅之者知觉也。即此毫釐之间。而其界分有可分别言者。如何。
 心之知觉。专属于理一边。可乎。
心之知觉。先儒有以理言者。有以气言者。各以所主而言之不同耳。然朱子曰理与气合。方是会虚灵。恐未可专属于一边也。如何。
答崔叔度(甲申)
向来所录呈。何足以称贤者之所须。来书赞叹过矣。然以之为省念之一助。则可感乐取之盛意耳。大抵存心穷理。虽是两项工夫。而非截然不相关涉。故二事实并行而相发。方其存心也。统体涵养。而知虑精明。纤微必照者。是穷理之端。其穷理也。随事专一。积渐有条绪者。是存心之意。若使䕺脞杂乱。无有条绪。则不但非穷格
西山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165H 页
之要法。大非操存涵养之实。吾辈皆当警省者耳。
答崔叔度
秋意日深。政有耿耿之想。匪意贵族袖致哀缄。谨审兴寝支相。哀扰少定。作何工夫。向见制史自以为有心气之患。而议论之间。若有少出入。尝略有所奉告。而未能究其说耳。窃意平日为学。多从高远比并处用意。不曾实下玩味体验之力。故不知其味之可悦。而转生烦懊之患。治之之方。别无他法。只合虚恬省事。将平日所熟平易文字。从容玩味而体之于日用平实之地。引之以岁月之久。则或可以打叠得去。未知曾如此检省否。近见坪上先生遗集。其学全就日用处熟。平日非不习闻其说。而真个省发。未若今日之切。方抚身自悼。恨既往之难追。政吾辈所宜互勉而交修者也。如何。
答崔叔度
示及大学序胡注四德之释。旧尝疑训智者非所以言性。仁礼义则不致疑矣。贤者末段说。本于朱子。大山发挥得亲切。其为定论无疑。但引
西山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165L 页
程子处物之云则似未尽。所谓处物。即制夫事者也。非所谓义之用乎。(程子曰在物为理。处物为义。体用之谓也。)久病中。凡百节省。一于静摄。故不能更入究思。而率意奉答。未知能中理否。坪上刊印已讫。斯文可谓了得一事。但不能仰体至训。亲切受用于日用之间。诚何补于如线之绪乎。如贤者当视以为戒。早审其所向。而不归于空言而已也。
答崔叔度(乙酉)
贤者年来。遭值荐仍。足以摧损心气。且承因以致疾。殊为之黯然驰念。然平日讲道之力有素。必能随遇坦然。遣之以理矣。更愿加意自宽。以慰此怀也。傍亲丧中先世墓祀举否。礼于所祭者无服则祭。且体魄之所与庙中。诚有不同。杀礼以行。如所示亦好。但见礼家。或有子孙未葬前。一切废不举者。亦出从厚之意。惟在量度从违之如何耳。虚灵与性。皆谓心之体。不记当时仰报如何。然心固理气之合。则来示所谓以兼气言则虚灵为心之体。以理言则性为心之体者。似已占得是当矣。前此自讼之语。虽条绪非
西山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166H 页
一。而亦非别样證候。更须平平存养。著味读书。勿以急迫为心。以久远不懈为家计。则似或为对證之方耶。
答崔叔度(丙戌)
向见贤者言色之间。似有枯燥不快活之意。倘无触动心气之患耶。窃恐是强探力索之致。自此须虚心游意。以致浸郁之味。使之油然生悦怿之意。不犹愈于苦心极力急迫以求之之反害我清泰之象耶。千万更察。
与崔叔度(己丑)
所患心气。已入清泰之境否。此非菖茯所可去者。惟在虚恬省事以养之。左右自知安心法。必已脱然。如披云睹青矣。近来所工在何书。所得所疑。必有可闻者。而无以相扣发。郁陶可言。兴日间困于酬接。又被村秀来问字。全抛却自已亲切工夫。眼中朋友。难得卓然可恃者。往往半涂而废。否则向别处走。于是而有望于吾叔度。益不浅浅。幸一意精鍊。益进竿步。使老友有所赖也。
答崔叔度问目(癸巳)
 
西山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166L 页
孟子不得已而至景丑氏。所谓不得已之义。今之读者。皆以为欲朝则以王之召也。欲归则以仲子之权辞故。不得已而至景丑氏。愚之浅见。孟子之托疾不朝。所以明贤者之不可召。而其义为仲子权辞所掩故。不得已而至景丑氏。欲说破此个道理。使王知之也。观于下文。亦可见矣。
来说固好。但既曰不得已。则必有难处节拍。今之读者之言。无乃是正义乎。若夫宾师不可趋走之义。则已著于出吊东郭。何待之景丑然后始别白耶。然不造朝而之景丑。则此义亦未始不在其中也。
 考妣同日死者忌祭。先后各行否。次第并行否。合设之家行事时。暂奉各椟行之。而祝亦各告否。
据先辈说。当一时同行。惟尤庵以为先后行之。然同行无妨耳。各椟行事。考妣并祭之家。或有如此。而元不各椟者。恐不必为同忌而分奉。其祝亦不当各告耳。如何。
 出继子之女子子适人者。为本生祖父母。葛
西山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167H 页
庵先生以为当再降。愚意似近于薄祖之嫌。
出继子之女既嫁。为本生祖父母服再降。虽疑于薄。而礼意不可不如此。葛庵说何可疑也。明斋论本生亲适人者再降。亦曰再降。见于仪礼。若只降一等。则与他兄弟无异。亦可以旁照矣。
 妾为女君。本服不杖期。柳东岩以为当加服三年。窃以为女君之于妾。其尊如姑之于妇。然于妇则有服。于妾则无服。加服三年。恐似太重。
妾为女君。视妇之为舅姑。古礼服舅姑不杖期。今服三年。服女君。可异此乎。君之为妾服。以寓同爨之义也。女君之不服妾。报则重而降则嫌也。各有意义。非以女君为尊于君也。此义甚精。非东岩刱为无于礼之礼也。大抵讲礼。不合偏主一说。曲生疑难。须是揆以人情。考诸礼经。以吾心之安否。验礼意之得失。则其间自有的当道理。正不可造次也。
答李章彦(宜灿○甲申)
往岁所赐书。意思甚好。尚留在尘案。时复讽玩。声响寝寂之馀。得此信息。诚不易事也。幸益加
西山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167L 页
意慥慥。早究大业。使朋友有所赖也。举业妨夺。古人已忧之。而程,朱大贤。未尝以此废绝。诚以居今之世。事君只有此路故耳。虽然声海掀天。躁竞日甚。一入其中。鲜有不失故步者。自明智高蹈之士视之。其必有以处之者矣。山樊静阒。古书有味。天下之乐。宜无以易此。畎亩嚣嚣。何遽不若于吾身亲见之哉。此吾辈今日合相勉励。为安身立命之地也。如何。
答李章彦
意外委人惠讯。一缄两幅。情念重重。诵玩摩挲。不欲释手也。谨审花煦。省馀学履珍迪。又有意中诸老。追游谭宴之乐。奉慰岂浅浅。前书所贡。适有怀漫及。不觉拖长。未必为贤史事。而承示过自悔责。至有随分填补之云。偶然之发。犹在省念之科。在贤史则美德。而在我则可谓大言无耻者矣。虽然亦非截然断制然后可耳。但随分量势而应之。不为外诱之所夺而已。况有父兄在。又安可闻斯行之耶。谬询疑礼。区区所不娴。而盛问之下。又不可无报。倘无汰哉之讥耶。直城吉祀后亲尽两位。于尊丈为高曾。而尊家
西山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168H 页
已出后。则便同傍亲。恐不可迁奉以上两位。方祭于长房家。而先埋以下位。情所未安。然既无可迁之地。则将于何而权宜也。不若据礼行祧埋之为稳当。然此是大节。岂可以昧礼者不深考之言而为定耶。幸更广议以处。所后祖妣小祥后。遭本生母丧持服之节。所示或说固好。但此据本生葬前。在丧侧不归者言耳。若势有不得不归侍前殡者。则亦似有碍。昔有问或云葬前当服生家之服。或云当服所后服。二说何从。大山先生答曰恐乙说为是。在前殡及出入。服所后之服。入新殡。服本生之服。先贤定论如此。安敢外此而妄有杜撰耶。
答李章彦(丁亥)
顷询礼疑。彼家欲藉兴一言。以为准定。此已非区区昧陋所敢当。出系子之子。还承本宗。其服不著。先儒据仪礼为祖庶母三年。及通典养兄孙为孙。无复父祖之差。同三年之说。以为虽为三年之制。未为无所据也。而特以先辈无定论。近世通行。皆从期衰申心丧之制。故通考所载诸说皆如此。今亦不敢率意创论于先儒成说
西山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168L 页
之外也。但既以父命。还承宗祀。则非凡他侍养者比。制阕而归。似非情理。或者之云。无乃不可乎。至于谱系。虽虚一世。识以还承之意。则模糊非所虑矣。愚意如此。幸以此回复。听其可否而回示之也。近来作何工程。病伏中绝不闻讲论之语。如贤者閒里用心。必不孟浪。何不以所得所疑。时加提醒也。
答李章彦别纸
所示令从叔家葬后忌祭节荐。其胤虽未冠。如无可代行者。不可不自主其事。有可代行者。代行似稳。令从叔前配位行事。其说同上。但其胤可堪酌献。则虽髫发。似无不可主祭之义。而如未也则其叔父不可不权摄。纸榜属称。诚有难安。所示设虚位。或无妨耶。介妇之丧。舅在而虞祔。皆令介子主之。据小记祔则舅主之之文。恐失之矣。并有丧。母殡练期。在父葬后。则不可不行祭易服。但以丧事先远日之义揆之。似当卜下丁之日耳。祝辞及称谓。通考小祥章父葬后行母练条。密庵说极分晓。恐当遵用无疑。父丧而营合葬者。是即母坟穿兆耶。抑别择地耶。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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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择地而合葬。则葬毕。当行一虞于母之几筵。若合祔旧山。则自有旧山告由。未为无所事矣。新葬题主告辞下。搀入改葬虞祝。似非礼意。不敢以为然也。
答柳敏兼(炰睦○庚辰)
夏间书后。一直阻阔。可胜怅叹。始寒。棣中履用珍卫。迩来所工若何。即今斯文否塞。入耳者无非可惊可骇。吾辈今日第一义。只在杜门深藏。勉修旧业。以毋负先贤培养之意。而病弊已无可望。惟兄其勉之。先祖遗墨。无可仰副。 经筵日记一纸呈往。此急遽中流写者。不如书札诗章之为可观。但所记者。亦希贵之事。亦可追想当时都俞之盛耶。
答崔子顺(时教○庚寅)
往岁慰存。所以垂意于无状者深至。区区悲荷。何日可忘。僻居乖便。久阙报谢。胤子远来。手书缱绻。无异对榻吐露。不见报而犹不知辍如此。感仆之馀。旋用踧踖。谨审霜令。棣床动止万重。志业悠悠之叹。贤者岂有是也。素知平日植志诚悫。虽有应接冗私之夺。日用事为。无非做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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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地头。安往而不得力也。但得少间隙时。便当亲近书册。体会玩味。使此个意想。不至断绝。庶几内外交资。于道有进步处矣。
答柳甥景深(渊博○丙寅)
夏来所工。想不免俯首时文矣。槐黄不远。此亦当十分勤鍊。但使义理意味。不至断绝为佳。樊溪丧事。又出依仰之地。心绪怆伤。苶然无复生意。柰何。近来斯文运否。日就凋丧。所望以为他日命脉者。惟在后进承学。而亦难见卓然可立者。自勉之馀。亦不能不勉君。万望惕意也。舅迩来事扰稍简。早晚得以盥读先先生遗集。恍然如复侍杖屦。亲承謦欬。而时复为之掩卷太息耳。
与柳景深
近日用工节度。有可闻者耶。朱先生幼少时。往侍刘病翁。病翁但以举子见期。先生见其自为与教人。若不相似。一日乘间请业。遂得闻为学门户。古人稚龄。能知趋向自竖立如此。况君生了合下门庭。年纪寖盛。人之所以见期者。又莫不以绍述望之。而犹安于故常。不自振发。古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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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相悬。乃若是耶。如吾向于方壮之时。蹉过却好光阴。及此寻数。阙却从容涵养之味。觉甚倒了。君当视以为戒也。
答柳景深(丙子)
见君书辞。或有忙里急迫之意。想家务悤扰。有以夺其志而然。此是通患。不须深咎。而吾方伤虎者。深知其可畏。大抵心是主人。事物是客。安有主人而有关门谢客者乎。若又满室宾客。而主人昏睡。则便是呼宾作主。须是唤得主翁惺惺。不至沈醉。方可左右接应。不失其条绪。而在我者常有馀裕耳。然此岂可以易言之哉。须于平日。不住讲读之工涵养之力。然后可庶几耳。
答李时可(中默○庚辰)
间阻颇甚。秋声惹怀。玆承委翰。谨审省履珍毖。何等慰浣。兴仅度如昔耳。大出所作。只是七言集句。而视诸前年。可谓顿进。日间授以古文易解者。而亦晓达无滞碍。由此而进则尽未可量。而本證有时陡发。则别是一样人耳。然久远必当渐次入矩矣。
答李时可(己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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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想中岁色忽新。正不禁怆悢。意外贵星来致惠缄。满纸苦辞。读之使人一字一涕。且吾辈往复如常。而化者无所知焉。亦足以伤怀也。谨审馀寒峭甚。省馀服履有相。岁籥又改。感时酸痛。想已难遣。而门内琐细。又不能不关心。何以能挨将去也。古人云遇大段不快意事。每以不如我者自宽。愿左右加之意也。
答金卓汝(福渊),圣穆(敬渊)
胤友意外迂访。棣座各有讯帖。厚义津津。如获良觌。其何感幸如之。谨审端阳。侍欢友履湛重。兴喘伏穷庐。秖是半死之虫尔。何足见数于朋友。而过蒙推借。称道逾分。悚蹙之深。季公书意。尤有所不敢当。岂谓高明者。亦归于污阿之科耶。如谫劣非不折臂而成医则未也。何敢有所云云。人患不学耳。苟学矣。不于程,朱而于何取法也。其学问自修之方。经书诵读之序。皆详于紫阳书中。贤者必已熟复之矣。更加沈潜玩索。不以近而忽之。则不待借视于瞽。而自当瞭然于心目矣。
答朴圣晦(徽灿○丁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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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临贶。已有匆匆不尽之感。而川陆又间之。岁暮雪积。正深同人之想。贤器远来。辱有手书之讯。所以倾倒之者甚至。虽区区所不敢当。奉读珍佩。岂下于双南百朋也。就审至寒。省馀起靖万重。潜心玩养。日有佳绪。兴洛杜门护疾。老且及之。回顾初心。秖自悼叹。贤者不知其然。而推借过分。至欲借视听于聋瞽。其殆意勤而事左乎。虽然贤者之志则诚笃矣。贤者之于学。诚知所用心矣。由是而求之圣贤之训。其本末具在。何患乎不得。但在加之意而已。如区区陋劣。其持身处家。无一近似。欲俟邻耒之出而幸其有秋。何敢辄有所云云也。贤器此来。未及深叩其中。而见于仪表者。不翅刮目。想家庭之教。有以薰养之耳。其资地尽有可受。虽涉学未久。苟进进不已。不患不成就矣。可尚可尚。范初见解操持。为门少中倚望者。而屡空之忧。未必不损其志。此为可念也。
答朴圣晦(戊子)
岁改春半。信息久阔。故人清范。时入梦想中。玆又远垂存录。手讯缱绻。展读犁然。所得不已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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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甚荷甚荷。谨审馀寒。省馀经味益重。俯示敬字工夫。皆从亲切体验中来。病伏中绝不闻益论。今而得之于座下。令人钦叹。陋拙亦非无意于此者。只是赞叹此药。而不能当下便服。因循颓惰。榆景已迫矣。自觉动静之间。昏昧纷扰之患。有甚于座下之所忧者。安能为座下谋。然而既有问矣。以区区所愿学而未能者一陈之。以备采择。其或可乎。盖闻敬者。所以涵养本原。而所谓涵养。不是为默然无为时设。小学一部。皆论涵养本原之道。其中许多节目。不出日用应接之外。其意可知也。但须于未接物时。常教湛然肃然。以为之本。事至物来。应之方不失宜。然其下手用工。先从外面有依据处培壅。敬斋箴动先于静。里后于表。可见也。若专就恍惚无形影处。作节度。事至而顽然不应。乃许渤之敬。岂程子所谓主一无适之云乎。今且不须多说。但使湛然肃然之意。于动于静而无不在。才觉间断。便抖擞起来。则此即所谓敬者。而数患者不待用力调治。而自减分数矣。坐在里许而为座下大言。可谓无耻之甚也。如有未当。毋惜有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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驳教之也。
敬字说。谬见已著于原书矣。而更思有说不尽者。须以庄敬持养为本。而又须讲于义理以发挥之。如程子之训。使义理条畅。心地开明。则从此而发者。自无邪妄。有之而又易觉。所谓物格知至而后意诚者也。须是敬义夹持。无透漏处。方是德不孤。而无邪思杂虑之累矣。如何。
答朴圣晦
静里閒思之患。此区区平生难祛之候。方自谋之不暇。奚暇为座下谋耶。但厌烦耽静。力加制伏。得无自速迁动之虑乎。须是读书有味。持敬无失。遇事当为。随分应去。事应既已。我则如故。久久以为节度。或可减得分数也。
答金瑞九(洛畴○己巳)
往蒙书教。殊荷不遗。秋声正高。阶菊绽黄。览物起怀。其不在同人耶。伏惟省外做味清裕。兴病加学退。日月逝矣。平生多少志业。鬓发已种种。尚何足藉口说与朋知乎。贤者不以无状。而猥与之上下其论。殊为之骍然。从游录。已撰次成书否。窃仰亲胜已资警益之意。如饥渴之于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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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此可见其一端。但以贤资地。所以求益于师友者。如此而止。则得无有终身诵之之固耶。须以友天下之善士。为不足也。嘐嘐然尚友千古。则凡可以观善刮劘者。岂易量哉。惟贤者因是录之成。而思有以大之。
答郑圣夫(象钦○戊子)
来书缕缕。可见此志益切。苟持此以往。何难之不做耶。但此是未死前事。如左右前头日月尚远。何自煎熬以求其速验也。惟大著肚宽著胸。使此心常清和自在。而更以书册义理浇灌之。日渐月累。自当有足目俱到之时。正不可迫切以求之如何。神明之舍。以心之境界言也。一身之主宰。以心君之职事言也。义固不同。经之为言。万世不易之常。圣人之出言为经。正以为不易之常故也。然则天经之与三经。其为经一也。但天经以道言。三经以载道之书言。此为少异耶。
答郑圣夫(己丑)
谬及心经疑义。兴亦年来。废不复讲久矣。安能补贤者之所须耶。但有问。不可无报。幸贤者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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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思索。有以可否之也。人心先于道心。此就人禀赋上。分别得形气性命之所发。若无形气则性命于何挂搭乎。所以先言人心而后道心也。敬义立而德不孤。孤是孤单之意。盖道之总脑。不外吾心。而其用散在万事万物。须是敬以存此心。不容一毫私意参错。义以制事宜。使事事各循其理。两事相为。如车轮鸟翼。夹持而偕立。所以其德周遍圆备。无孤孑偏枯之患矣。有邻之云。乃是有德而其类从之之谓。德不孤则同。而易则专言其为德之不孤。论语则就人己相接处。言其有德则不孤也。与此别是一义。
答郑圣夫(庚寅)
冬初。南友圣行。从兄所来见。谓贤者之学。专主治心。而将讲学为第二义。此意非不甚好。而此心自无准则。须是讲习讨论。开明心术然后。庶几有所持循据依。而可以为一身之主宰。万变之衡鉴。此格致所以先于诚正。而程,朱大贤。无不汲汲于讲明发挥之地也。不然而倚阁讲学一段事。兀然向无形影处。持守此心。则其不恍惚狂怪而向别处走者鲜矣。贤者所见。未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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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差误。而区区过计之忧。不敢不悉陈无隐。愿贤者更留三思。回头而亟反之也。
答李允中(一钦○癸未)
平日猥荷先公知照。倾心爱仰。乡旧鲜比。而薪火已改。一言相阻。有事之日。便若相忘。纵知哀史以其情恕之。于吾心安乎。前询丧中祭先。虽有轻服代行之文。然正祭恐不当举。如忌祀丧馀之祭。不忍便废。无可代行者。则恐当如哀示。以深衣平凉子行之耳。虞祔祥禫之无扱匙正箸。岂不以丧事。欲其摐摐故耶。然既令执事者添酒。则扱匙正箸。亦当以执事者代之耳。为人后者之妻。为其本生舅姑。正服大功。而老先生以下诸贤。皆以为当服期者。自宋朝妻从夫服。斩齐三年。则降三年当服期。可反隅也。其不许申心丧。固有可疑者。然近世遭此者。期后服色。皆如私亲之丧。遵而用之。或不至甚悖耶。
答李允中(甲申)
兴人事应接。日以扰扰。殊无静存之况。日间为西崦花信所句引。来栖山斋。坐了红绿中数日。亦未有实事可相语耳。谬询疑节。昨日奉报。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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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考究而信笔写去。归检通考。侍养孙为本生祖服三年。虽有通典及顾斋说可据。而期而心丧。为近世通行之礼。则自我刱行。得无犯不韪而受汰哉之讥乎。与其刱无据之礼。不若姑遵通行之制之为愈。幸更广议以处之。毋有迷错之失如何。期而心丧。则禫不可复行。制史只于当禫日。设虚位于故殡处。哭而除之。似稳当耳。
答李允中
知方读或问。又欲求之于日用亲切之地。贤者从前非不向道之切。而今发得此义理。又有非偶然者。令人叹尚。区区近来。亦觉得此个端绪。向前多少猷为。都是枉用心。不曾贴骨贴肉做去。悔之何及。惟贤者视之为戒也。但静坐看书。乃欲其呈验于日用。自非截然两事耳。如何。身心受损之端。为之默然唏叹。然事之无柰何者。徒煎熬何益。只当使在我者无疚于心而已。
答李允中(乙酉)
示及疑节。吉祀为主。焚黄自是馀义。恐不可以相袭。然既有改题则不可不用赠职。用赠职则又不可不言其由。此虽主于吉祀。而亦不合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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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于追典耳。妄以己意。有所绵蕝。而亦不敢信其必然。须更细入思议。求其至当也。祖曾位。庙各异主。则各就庙行事似当然。不得已用变例。非愚陋之所敢知也。如何如何。
 更思两仪之并行一日。终涉未安。不但措辞之难而已。愚意改题前一日或二日。略具酒果脯醢等。以一献之礼。告以追赠。而改题以后。依所录呈。商议以处为好。盖虽有简薄之嫌。而其事体不得不如是也。如何。
与安舜仲(孝济○丙申)
年前问鵩之行。转而为江海之麾。屈伸往复。固亦理之常。然区区反以所屈者。为执事贺。岂非举世蝉喑中。得闻朝阳之一鸣耶。久欲拜一书。以叙胸蕴。而懒慢成习。便梯难凭。漠然若付之江湖。每一怀到。秖有耿结而已。即日清秋。谨惟定馀棣履毖重。投绂还山。稳寻初服。想日有事于明窗棐几之下矣。兴年来衰弊转甚。几不成人样。自量精神气力。争似数年前常事。柰何。 国家事变。言之极矣。忧愤所激。不无齐声之举。而转转穷蹙。遂至没收杀之地。书生事才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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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例如此。良可咄咄也。远书悤悤。不能尽宣。所希需次进业。以副时望。
答权阳叟(养夏○丙子)
前冬一枉。意非偶然。而适缘酬接之烦。未克从容讨怀。别来耿耿。腊末书来。意寄勤厚。可知是一般怀耳。新年月已圆。伏惟定馀棣况湛胜。冬间温理之业。想有可闻者。左右从来沈默。未尝表襮。窃疑其不肯尽情于朋友间。今示缕缕。备见立心求道之诚。信乎非肤浅者所能揣矣。叹尚叹尚。但疾病妨夺。诚有如来谕所虑者。然若因而致谨节摄理之道。则未必无助于存养之地。以其馀閒。沈潜玩味于圣贤格言。可以忘沈痾之在身。但不合苦心极力以求之耳。如何。
答权阳叟
归后惫苶。良以为怜。朱书了得几卷。大抵人之为学。须是有真个见处真个行处。方有实地进步处。不可但做个模样而已。吾辈正坐不能如此。所以无脱洒处。方自以为病。而亦愿贤者之省念也。虽然思有以救之。亦奚以他求为哉。就所读朱书中。实加玩味体验之工而已。
答权阳叟(辛巳)
近日所工。颇专笃否。贤者已知所用心。必不虚度光阴。如老弊之无复猷为也。日月逝矣。千万努力。昨春相对。偶及之言。旋嫌其责之太备。而贤者乃能追记于事过之后。深自悔咎。此亦可见随事省念之意。循是以往。将有无限好消息。然又不必长留不化。以害吾清泰之象。不若虚心更求于书册义理。令此心有所安之实。则不待逐旋遏捺而自脱然矣。如何。
西山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175L 页
答李应三(铉商)别纸
 
铉商出为从祖叔父后。有一弟亦为叔祖侍养。伯兄及哀侄丧逝。本生家摄祀。将何以为之。弟虽侍养。与铉商有异。以弟摄祀。未知如何。
为人侍养。元不移宗。似无不可摄之义。须广询以处之。
答权士文(济宁)
示及成服后时者行祭变除之节。区区昧礼。难于臆决。但兴昔年遭亲丧。奔赴在月内。翌年小祥。行于丧出日。无复有祭告之事。盖古者练祥。
西山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176H 页
皆卜日而行之。未尝以丧出日。故月内成服者。无退行之理。祝辞称孝。自有经据。礼家多依而行之。鄙家前往。例用孤哀之称。而今则不然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