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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庵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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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庵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五
 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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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柳圣存(基一。○甲子十二月十九日。)
相别日久。岁聿其暮。谨伏问。王大爷慎候得奏勿药。大庭体下万相。贤者侍彩一依。满山冰雪。门掩其中。联棣劬书。日有进益否。向者李伯春款扉。袖示手命。进学之意。溢于泓颖。既使人醒神。而李雅食年才过成童。脱俗向上之愿。似出赤心。一夜促膝所闻一得之语。退即劄记以去。当此人欲怀襄。西鬼澒洞之日。有一个半个志于此事者。其心悦喜。当如何。此恐圣存实心导诱之致。有是哉。直谅多闻之为益也。所可惧者。新嗜靡甘。熟处难忘。众楚之咻未易胜。而一时之意。未易保也。愿圣存与此雅共勉之。示喻天理人欲。迭为消长。大槩得之。亦见其会读易矣。第所谓人欲尽后。更有存天理工夫。天理全后。更有遏人欲工夫者。据圣贤慊然不足。乾惕不已之意。则亦有此理。但互换说下如来示。则语滞而有病。盖人欲尽处。已是天理。天理全处。更无人欲。若曰人欲既尽而须别有一节工夫。然后天理存。天理既全。而须别有一节工夫。然后人欲尽则无是理矣。审如是则下文理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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迭为消长者。不亦自相矛盾乎。闲邪则诚自存。诚存则又安有邪。妄见如此。熟复程朱诸训则可见矣。如何如何。世末亲侧一般。自馀诸况。无甚可道也。函丈近拜掌令。本宅。未及闻知。而递付司直。虽欲循例辞职。亦无其隙矣。函丈以为职虽见递。爵则仍存。恐须一番辞谢。请永刊仕籍云。未知日来。竟如何也。
答柳圣存。(乙丑四月二日。)
俯询明德理气心性之疑。此前辈百馀年来未决之案。且子贡所谓性与天道。恐贤者发得太早也。第念欧公性非所先之语。龟山斥之。而朱子于小学,近思。首揭性命之说。以示射者之的。行者之归于一篑之初。则今发问端。不容不略贡妄见也。夫心也者。人之神明也。其体也仁义礼智。粲然而有条。则谓之性。其用也爱恭宜别。品节而不差。则谓之情。合而名之。则曰明德。于此夹杂一毫气机不得。观孟子四端章。周子理性命章。启蒙心为太极之语。则较然明白矣。且况千古圣贤笔之于册。为垂世立教之大典者。分明是将太极之理。为万事万物之主宰。非欲将阴阳之气。为万事万物之主宰也。观虞书人心道心之辨。孔子上达下达之喻。孟子大体小体之论。尤见传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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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如印一板也。明德之以理言。有何更疑。近来此义不明久矣。至华西函丈。苦心血诚。发挥出心为太极。太极主宰万物之说。然后千古心法。焕然复明。其亦庶几于性善养气之功者欤。若夫心性情有迹无迹之说。则亦本之朱子之训。而非敢创为臆断者也。窃尝考之。性只是心之理也。心则兼理气者也。情则心性之发也。性只是理。故无迹。心情是理之乘器。故有迹。无迹者。不可捉摸。有迹者。乃可指的。是故。从古说理。皆即气而言之。如鸢鱼物也。而中庸以之说理。川流物也。而论语以之说道。两仪四象八卦。器也。易系即此而说太极。坱然太虚。升降飞扬。气也。正蒙即此而说教。周子之建图也。阴静则阴太极。阳动则阳太极。生水火木金土则五行太极。乾道成男。坤道成女则男女太极。万物生生则万太物极。最灵则人太极。形生则形太极。神发则神太极。以下皆然。何也。显微无间故也。无迹者。为有迹之主。有迹者。乃无迹之器故也。何独至于心而疑之。心者。形气神理之总名也。形与气。所谓气质也。神则虚灵也。所谓气之本也。理则性也。万物之总目也。五脏各属五行。而心独属火。故恁地虚明中乎一身。而万物万事之理。总会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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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以提万物万事之纲。故曰气之一本者。理之通故也。(气之下。即栗翁语。)百体之气则不然。窒塞冥顽。各司一职。各专一理而已。故曰理之万殊者。气之局故也。(理之下。亦栗翁语。)然则明德之谓理。心之谓太极。亦指其万理总会之全部也。万理总会之全部。又非虚灵而何。故虚灵二字。唤做气本亦得。唤做理通亦得。乃若圣贤发明之本指。则在理不在气也。愚拙所得于经传先觉之书者。大槩如此。故窃尝妄谓泥于虚灵名目。为气之本。而昧夫万理之总会。乃为之主宰。则是固主气之说。而失圣贤之指矣。若矫枉之甚而讳言名目。为气之本者。亦恐不免为名言之少过矣。愿贤者。将此大略。参考诸书。熟复潜玩。煞用十数年工夫。则自有冰释理顺之日矣。如何如何。
答柳圣存。(乙丑九月。)
此卷所论。大槩皆善。间有疏脱处。当俟学益进文益精。则自可检省。今不必一二。惟循天理问答。则窃谓君子之学。只管克吾己私。治吾身心。如欲讲明义理。则须与吾同志者从事。乃为有益。道不同。不相为谋。趍向既异。气味意思。如冰炭水火。而顾为开口问辨之状者。不过拖长话头。为消遣之资。不然则出于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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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嘲戏之习。不然则以义理两涂本是仇敌。彼恶吾说之为己害。而恐吾军之或张也。欲因以觅疵执衅于言辞酬酢之间。造谤起闹。挤之坎阱之下也。此贱拙之素日经历也。切不宜与之口燥唇破。以屈吾道之尊。以招悔吝之端也。大易言不恶而严。论语言知者不失言。于此请更加勉焉。
答柳圣存。(丁卯五月二十九日。)
瓜系远地。疾病不得问。疑晦不得讲。则只有一心忉怛也。料表文好以问书至。敬审夏令。重闱神福。美疹。依下汉浦神方。何慰如也。但论病治病。亦有两歧。医家从形气而言。儒家从性命而言。二者。阙一不得。而性命一边尤为关重。今不可专恃见服神方。而忽于儒家云云之一款也。孟子曰。志一则动气。气一则动志。持其志。无暴其气。助之长者。不徒无益而又害之。程子举邢和叔爱养精力之语以教人。而朱子亦以收拾身心。保惜精神为要。又如量筋力。慎居处。节饮食。及遇愤懑闷郁大故不聊之曲折。必须平心下气。教宽广优游。勿令迫切猛起。窒塞不通。以休养性情。完固血脉。久之自当得力。不惟拔去病根而已。涵养气质。使德性常用。非此。一段工夫。决然做不得。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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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旃。不可歇听泛视也。平默。侍下得不死。足矣。孙儿若得一寿字。做了无罪底一凡人。亦足矣。以此否德无福之汉。能望其外乎。但客春礼斜时。所费已觉艰辛凑合。今无馀力。二百里远地。幼儿率来事及未率来前。衣服之供与其间多少人事所入。无可办出。其他拂乱之端。不一而足。良苦良苦。函丈气力。春夏来日就澌凛。伏闷。雅言已成书。一二朋友今方传写矣。读去读来。益见其无皮肤说话。凡义理精微。前人不能无憾处。发明整顿。如日中天。而其尊中华攘夷狄。明正道辟洋邪。又为尤翁后一大事业。信知栗老,尤翁之后。不可无一华西先生也。不然。晦者无以复明。乱者无以复治。天之生大人于世。岂偶然也哉。然此难与不知者道也。语录谨领。恨后时不得采入。要当收拾其馀。别为拾遗一两篇。未知竟就否耳。年前问目供对者。留在乱箧。胎封以寄。如有未当。不妨更示也。不宣谢式。
答柳圣存。(丁卯八月十一日。)
来谕向里做工之意。诚切如此。深所望于左右。徐徐乎无欲速。汲汲乎不敢怠。是朱先生教人为学之方也。盖与孟子勿忘勿助同意。为古今学者通行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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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于贤者今日受用。尤为切至。依此下功。百无弊端矣。窃覸贤者词气之间。多暴露而少含蓄。太伤急迫而殊不宽缓。以此应之日用。深恐到头窒碍。别生患害。从前缕缕以涵养功夫仰提者。非老生之常谈也。乃已疾进德。任重远到之紧要方法。本领田地。干万猛省。
答柳圣存。(丁卯八月二十一日。)
谓圣存瘳。不谓圣存不瘳。又承频复之厉。岂胜劳念。服药之馀。切须屏除闲思客虑。虽正思虑。亦权行倚阁。卧时齐手敛足。教心神归宿。坐则瞑目㗳然。养未发前气像。如此久久。渐见得力也。大抵收拾身心。保惜情神。血气充完。真元不耗。以助养心之功。此朱子栗谷告 君之格言。而为今日受用之切至也。贱仆别无可闻耳。只此惟照亮。
答柳圣存(戊辰)
无日不恋溯。宋友以书至。恭审侍驩珍依。雪户青灯。又有同志讲习之乐。而至于龙塾之兴起。则似亦座下风力之所及。甚可幸也。勉旃勉旃。第丽泽。岂非好象占。但我东风气。大异中国。渊源有自见解一定。则有非口舌所得回。或致邂逅葛藤生出。多少悔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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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姑置之。而讲论其他为稳也。如何如何。崔令疏。虽曰空言无补。然一日居言责。则不可不举其职。且冒死一言。既有以愧夫噤口尸位之人。而书之史册。足以使后世。知今日 朝廷。犹有直言骨鲠之臣。则不可谓全无所补矣。且其后疏。刚正之气。不少挫折。而翩然东归。又得其当。可谓帅门有人矣。若权之吠日嗥雪。正武臧继哲之下乘。而在先师为泉壤光华。何足痛心耶。幸趁即相从。深劝其永矢东冈。专精斯学也。鄙书一幅。是为此友。写出片片赤心者也。袖而致之。无至沉滞。如何如何。第恨有从容商量者。而便路难得耳。世末将老课孙。贞疾如昔。檗汉两门。亦依前㨾。可幸。但今十日。书院竟至毁掇云。此岂下于庆元之圣像断膂。而毁至千馀。正狄巡抚之反对也。阴阳消长之际。直是伤䀌而无谁语也。然览即秘之。恐致焚坑之祸也。此岁无多。只祝饯迓深珍。
与柳圣存。(辛未十二月十八日。)
周瑞雪中径归。未知知何得达。念念。别路举语类说不带性气底人。做僧不成。为道不了。及所引浮屠语。铁轮旋顶。定慧不失之云以勉之。未知果能不辜此意否。圣浚相守一冬。志向不群。可幸。因座下玉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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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以一言。幸取览之。仔细说与。以致丁宁之意。如有未当。追赐斤诲。如何如何。周礼师长之雠视兄弟者。恐是建官之师。如今成均长贰之类。师道虽尊。而终是统系于君。不无主客上下之势。容有所不得齐头。自洙泗以来。私相师弟。则事体又别。不可混而一之。如檀弓栾共之说。直是朱子所谓势分同于君亲者。如何差殊耶。所云朋友之有严师。如兄弟之有宗子云云。此省斋之所尝言。而愚意此其言。发周礼之所未发。不但于致隆师道为有力。信得及时。人又知宗法之至重。其为裨补甚大。故妄尝云尔矣。并望细究也。
  别纸
书成。又有一说焉。栾氏一事之论。朱子势分之说。理极明白。为万世不易之大经无疑。而世顾莫之信者。无他焉。父者。血肉传禅之伦也。君者。势位震压之伦也。师者。道义传授之伦也。血肉。势位有形者也。道义。传授无形者也。有形者。知愚皆足以见之。无形者。非有道者。不足以见之。所以能信者鲜而不信者众。此一也。后世虽道学不明。人心陷溺。然父终是生我者也。故触处良心之发较易而意思较切。人君有势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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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压而刑赏荣枯之所由以出者。虽无道之人。于此逃脱不得。故君亲之重。大抵同辞而不贰矣。若师弟子之伦。则既非生我之亲。又无势位威福之可以维持。而道义存亡。又流俗常情之所不关。则师生之伦。方寸之所冷笑者。岂肯班之于君亲之伦乎。宜其骇怪笑骂。喙喙争鸣。此一也。然则执一之中。甲犹近道而乙为至顽。因亦可见矣。所可怪者。玄石之自待何如。而甘为至顽者之役。因执地头小异之周礼。一言力战。天下万世之公议。使流风馀弊。漂荡于末流。噫。以儒为名而可以不闻道哉。妄见如此。未知高明以为如何。冬间阅锦川集。略定其可传者。草出目录。有纸笔书手。则可以缮写矣。其志气之高远。学问之宏博。义理之正大。何处得来。尽一代之豪杰也。所少者涵养本源之功耳。第念 国家将欲一士趍而反之正。则如此人者。亟当赠之崇秩。锡之美谥。飨之乡社。以新中外之耳目也。士林后学。亦当知此义也。向洪汝章。袖去宋夫子事实记。向背之定。似骎骎到八九分。此则圣存忉怛之力。为不细也。李圭甫近以书。告绝其父友之改经传。背程朱而鼓发邪诐者。且以北人世论反正之势。似至六七分地头。深可幸也。念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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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及之。
答柳圣存。(壬申四月。)
辱示论心诸条。考据精博。剖析明畅。而其疏瀹大源。堤防流害。足以见忧道虑世之至意。何慰如之。间或小小生受失勘者。久更反复。当自见之。今不暇一二也。乃若所献则有之。心之本体。属之于气。大抵是易事而无怪也。如程邵谷种郛郭之喻。此类不一而足。后学之执言迷指者。只管随语生解而已。孰知其即器而说理之全部乎。虽如黄勉斋之学识。于此往往不能无照管不到者。况其下者乎。是故。朱夫子一日易箦。则微言遂晦。其门下诸子。已失其指。而胡元 皇明诸名儒。承袭其失。漫不觉察。至于我东。则惟静庵先生。以心属四德。栗谷先生。以神属理。尤庵先生。前有心为道。事物为阴阳之说。后有心有以理言。有以气言之训。黎湖先生。以大学之虚灵不昧。当理之主宰。盖此寂寥数语。为得程朱之指。其馀诸贤。又皆一袭其差。传之愈远。愈加张皇。以至于今日矣。一两人不尊不信者。虽出死力。安能容易抵当哉。先师所以大被龂龂者。盖为此也。然先师德望。既足为时辈所畏惮。而其开口下笔。逊顺微婉。不敢肆气竭论。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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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谤诋峥嵘。吾辈坐在虎尾春冰之上矣。不知圣存以何力量。肆笔索言。如是豪健快爽。欲以招洸洸四起之怒乎。无乃太不自量乎。且本心属气之为害。诚如来谕所言。识者固当忧之。然寻源溯本。则只是微言之偶差而守之太过耳。虽曰气为主宰。而居敬以立本。即事以穷理。循理以应事。则彼此之所同也。奚至如是喝骂。视同仇敌。而不虑卞庄子之傍伺乎。程子生于告,荀,杨,韩之后。发明孟子性善之说。极费心力。而胡文定,五峰。以程氏渊源。顾乃倡为异说。此亦程子所谓大本已失。更说甚道者。朱子固尝力辨其失。而其言皆雍容巽顺。不见有一言半词愤激迫切之意。何也。盖讲明义理之中。尊畏前贤之意。又有所不可放过者也。此岂非可法者乎。藉曰不露出某某而指骂当世之人。是出于敢告下执事。则彼岂不怒目荷戈而前乎。且虽当世师友词气不可太厉。英气圭角。程子以为甚害于事。订顽砭愚。何至大故撞触之词。而犹虑其争端。圣贤于词气。贵其温淳恭裕。而不贵其锋铓尖锐也如此。若视今日来谕。则又当以为如何。此殆省察甚疏。涵养未熟而然。愿圣存。更于生受失勘处。深加详玩。逐处照管。试用年岁工夫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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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之閒。少存讱言之戒。锋锐圭角意起风浪害吾德性处。则虽见藁。亟皆检削。而就方寸上。加戒谨之工。如何如何。忧道虑世。君子之心。固当如此。而亦是见道分明。实有诸己以后事也。恐不宜发之太遽也。仍记本心理气之说。鄙人当初熟闻先师之教。而信守甚坚。被江上师友嗔责者。积有年所而不之改。中閒遍考朱门以后诸说。乃复瞿然惊顾以为许多名儒聪明悟解。岂容一齐皆误。而函丈独主张如此。万一不是程朱本意。则岂非正见之大累。而门人子弟一味唯诺者。无乃罪之大者乎。始乃往复问辨不置。如是者。又数年而后。渐复归一。盖积费辛苦。首尾殆二十年。然后粗有所整顿。则知当初信守说得稍近者。非真知实见明矣。省斋资质通明。不如老子之费力。然甲子以前。与鄙人大故争辨时。其往复文字。虽大体是当之中。亦不免疮疣百出。坐是不能服鄙人。近来始入精密矣。窃计圣存聪明绝人。工夫深厚。固非鄙人平日之比。而亦恐有未可轻易自信者。词气之暴露伤触。其为害又如右所云。故私忧过虑。辄以省察涵养之说勉之。不审圣存以为如何。如有未然。不妨更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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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柳圣存。(癸酉二月。)
顷于别路。奉答大庭书。不揆狂妄。略及吾人病痛处。不审过庭之暇。得蒙省览否。执德不弘。自信太急。先进朋友之忠言。了不可入。又为之驱率前训。胡叫乱欢以求胜。政使所执者是。只此本领。已不胜其可忧。况今所执。未保其不为执一废百。诐辞害事之归。则脱然觉悟之前。诚不得苟从。犹当阙疑而慎言其馀。如夫子之言。一事上穷不得别穷一事。如程子之说。不害为逊志求益之道也。顾乃株守先入。悍然自是。满纸喷薄。气豪意健。使傍观有识。辄疑其恐吓角胜。此何气象规模耶。盍观论语蔡氏所论侃侃行行之得失耶。况如贤者。前书词气之间。无异徐子融之咆哮。不但如子路之行行耶。向来面承教诲。以被忤巍山事。深警其不慎词气。此则爱人以德之盛心也。敢不服膺。但巍山则伸前先天说。而敢肆讥侮于朱夫子。是亦执德不弘。为平生之祟也。当日争执虽甚可笑。而亦以一方高蹈之士。方为后辈之信向。而侮圣肆诐。至于如此。则恐亦非细事也。故不免略有辨说以救其失。及至甚不奈何。则终不免按住不得。发露声色。此诚涵养无素之致。追悔何及。然以尤翁之盛
重庵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五 第 504H 页
德温淳。渊懿达于面目词气之间。而至见无礼于朱子。则辄发太阳之馀證。有曰愤心勃勃。曰怒发冲冠。此类不一而足。然则贱仆之罪过。犹有可诿者存。不审圣存。可诿者安在。而劳攘至此耶。吾党少友。可恃者无如圣存。此病不袪。则窃恐朋友游从。无不受害。是误人害人。由贤者出。不贤者不足忧也。相爱之至。不敢不极言。傥能因是戒惧。自治诚切。则何幸如之。若或一向自信。甚者带些愠怒。则老仆谨当致谨尚口之戒。不敢上下呶呶。自取耻辱矣。不是小事。千万照原。
答柳圣存。(癸酉闰月。)
省丈比辑檗山年谱。日閒托以一番订正。可幸。但比得溪丈书。以行状见托。则量己分。度物情。实不知所栽矣。盖大贤德业。非陋见浅识所能描写。使百世知德之人。据以为信。无复异辞假饶。说得近似。学生之贱。有不尊不信之叹。前日丽泽之地。已或罪其僭越。有不可知。欲力辞丐免。则顾今山林宿德。文垣宗匠。恐无可托之人。欲留待后之君子。则少閒彻之 冕旒。谂之太常。付之史臣。实系此状整顿如何。一日猝遇机会事缘。不豫以致废跲。则亦非细事也。于此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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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如何为可恰好也。幸垂明诲。五条说仰对。亦望剖示得失也。文好比状佳否。礼答忙不及整理。姑俟后便。此纸示之。
与柳圣存。(乙亥七月二十八日。)
稽颡。奉别后倏此过夏。音信漠然。哀苦之中。又增一倍忉怛也。即日秋霖向霁。伏惟寿闱气节。履道无损。两贤联棣。侍学珍胜。花社团聚。不寂寞否。答勉台书。向来袖去。计已传致。第未知圣存比来所见。又如何。若干读书种子。不至绝种。亶在此台狂气(此台书中语。)之放下。圣存快心之消融。未知仁天不忍硕果之食。默诱二公之衷否耶。此汉若为一己祸福。有此苦争。则天厌之天厌之矣。谅之谅之。又念圣人论学。只说择善固执。而语其序则择善居先。择善不精而过于固执。则人见其訑訑自足。断断自信。伸己求胜之病。而不复乐告以善道。是不但在己者。汩没于气质之用。卒不可以入道。将偾事误人。召祸致灾。随处而无所不有。退溪先生谓许太辉。若不学问则善人矣。盖病其固执。不本之择善也。今不敢广引古今覆辙。只看此公平生狼狈。足为后车之戒也。前者坤夷之繇面诵。不啻丁宁矣。不审记存否。不信神明之告。则所谓
重庵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五 第 505H 页
不畏天命也。不信四圣之训。则所谓侮圣言也。犯此罪过则动不动。是狂妄也。更说甚道耶。如此则杜门屏迹。自行所见可矣。何必士友相从为哉。念之极惶恐耳。又有一言。论天下之事。贵在决去有我。教方寸不容一物。从容仔细。密察此理之所在。而所谓理者有内有外。有精有粗。有本有末。有始有终。有朝当如此而夕当如彼者。须是两边究极。不容有一处遗漏蔽障之失。乃可以坦然由之。不然而挟意气之私。守一偏之见。左遮右拦。前横后拗。忠言无自而入。如此则正使幸而时中以成不世之功业。去道则为益远。而其流风馀弊。漂荡于末流者。无可救之术。不但今日事为然也。记昔贤友论执新乐是非时。已忧其有此病痛。而诚力浅薄。不能救正。寻常在心不下。今因此事。敢效一得。语涉伤直。然倘恢择狂之量。则恐亦不害为瞑眩之剂也。贤友竟以为如何。
答柳圣存。(乙亥十二月。)
平默。先妣象生一撤。忽忽然益无生全之念矣。黄溪比遭内艰。盖寿跻九耋。理固无怪。而升堂拜谒。爱敬如母之地。自不胜感旧摧痛之私耳。示谕缕缕。客挠中虽不能仔细。其意则略可仰悉矣。座下定本。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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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而老昏谬迷。不知听受。信笔妄发。何望其少槩于盛心耶。苏季子所谓以忠信而得罪者。犹蒙其多少宽恕。此则愚者之幸也。所可疑者。孔子于子路正名之疑。何曾有曲从之事。而来示云云耶。抑有佐验于他书耶。幸望再示也。近思编辑之时。不载科弊一款。则朱子之意。亦以伯恭于此自信甚力。故不欲以小节争校。至于葛藤而伤其大体。是以黾勉曲从耳。非以伯恭所执为尽善而从之也。至于鄙人前书。不欲相持之云。虽不敢妄自附于朱圣。然亦非觉昨之非而改之也。此则请加更检也。来谕谓若非面接倾倒。难以索性讲究。以得大公至当之归。此则令人失笑也。愚之执迷。正朱子所谓块如顽石。劈斫不开者也。以故向论勉台。语默亦苦。不知雷同至被訑訑距人。心量不弘。顾瞻祸福。谓人莫己若。许多诮谤于年少朋友之閒。老子之昏妄。至于如此。则虽以高明力量。极意倾倒。恐未易使之猝竖降幡也。其下所云父母之外不可见。与夫感泪被面者。词涉不伦。意亦过当。至于钳锤药石之望。尤非老朽无闻救过不给者所敢承也。更愿圣存除却似此劳攘。姑且任之使之。各尊所闻。各行所知。赖天之灵。未死之前。万一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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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庶几因畏友之赐。而得以息黥补劓于方来矣。若终于不悟而死。亦下愚不移之常證。不足深用忉怛也。如何如何。
答柳圣存。(丙子九月七日。)
前月之朔。得奉手书。适因婚行路上。无以作只字谢语。得无怪讶否乎。比来秋序已晚。更询侍节珍慰未。平默孙儿迎妇入门。稍慰嬴博之痛耳。向馈钱缗。要以助婚姻之费。感戢何言。第其时。不敢冒受。托思伯还送者。昔伊川。不受李清臣银星之赆。为其不相知也。高明近日之事。恐亦不可谓相知。则据此赍还。不为无说。此意乞赐深原也。又有所奉告者。书中每称先生门人。一何颠也。此非浅陋之所敢承。而前此受而不辞。追觉其愚妄可笑也。省斋之贤。此汉常爱之重之。仰之如乔岳矣。而其于高明。则不免为冒据非坐之归。而厚受其控搏。况如此汉者。有何一分师道而终取滥号。召人之冷笑乎。且高明既以听谗。目我而怨怒不已。则匿怨而友之。又犯左丘明之所耻矣。万望刊去此等称谓。则在高明。尽好恶之道。在私分。免踰滥之罪矣。未知尊意以为如何。自馀只祝各尊所闻。各行所知。用自树立。不宣。
  
重庵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五 第 506L 页
别纸
书成。又有一言。省友处心行事。岂保其无过失。然其志仁无恶之实。则如青天白日。可质神明。故此汉。寻常视之。如兄弟骨肉。而凡有诬枉。不敢不随力伸辨。虽以此为人所恶而终穷以死。不自以为悔也。第未知此出于亲爱之僻。而不省隐慝之所在耶。此必有辨之者矣。至如思伯诸人。此汉虽不复屑屑分疏。若遂以助和人断之。而不自觉其同浴而讥裸裎。则定不可心服矣。且省友及思伯一队。要其大槩。明是剥上之一阳。而必欲刬地埋杀。以快今日之人心。则却见其助和之尤者。而无以诋思伯诸人矣。此汉迷惑之见。终始如此。虽万牛不可回矣。并须深察而处之。
答柳圣存。(丙戌十月。)
 太极之在天在人。宜无异同。而语在天者则必曰道为太极。而不曰帝为太极。语在人者则不曰性为太极。而必曰心为太极者。何欤。伏乞剖教。
在天。帝是主宰。道即其流行也。在人。心是主宰。性即其实体也。在天。言流行而主宰不能外。在人。言主宰而实体在其中。此恐是互文。而大意则皆指一而无对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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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唐太宗之世。程朱之伦。则必不进身。而不幸遇以官徵召。则其于辞免之疏。却当称臣否。
臣字。古人自称之通例。非必有君臣定分而后称之也。如薛方称臣于新莽。管宁称臣于魏丕。此类甚多。只为后世。看文嫌太刻。故云云耳。
 崔子玉座右铭末句曰。柔弱生之徒。老氏戒刚强。颜氏家训曰。齿弊舌存。恐皆倚于一偏。太刚固甚。不可以柔为主。亦必大错。盖此等所谓柔弱。非以立心为言。而惟就处世接人上立说。然处世接人。亦恐一向柔弱不得。而退溪取而载之古镜。朱子取而编之小学。何为也。如值夏降为夷。夷降为兽之世。而接用夷变夏。率兽食人之人。固亦以不恶而严为善。而一有杀活所判。存亡所关。迫不得已处。则言不得不厉。声不得不疾。诛不得不深。绝不得不痛。赫然斯怒而刚强自露矣。伏未知如何。
颜氏齿弊舌存之戒。为暴悍之人而设。则乃对證之剂。恐无倚于一偏之病矣。若子玉铭柔弱之说。其意欲通施于学者。而其说又出于老氏。则其弊又恐其不但倚于一偏而已。未知退翁之取之。毕竟如何也。来示杀活所判以下云云。仰见苦心之所在矣。盖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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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之人。律之以中和之德。则不无圭角害事之病。过涉灭顶之凶。而其视衰懦软熟。顾瞻自私之辈。则岂不如壤虫之黄鹄也哉。朱子于三代以后人物。亟称东汉党锢之人。大义根于心。而谓衰世刚毅底人立脚得住者。盖为此也。
 如以栗翁论圃隐事裁之。则六臣之死。恐亦当在庆会楼 逊位之日。敢问何如。
示意恐当。
答柳圣存。(丁亥二月。)
 皇降而帝。帝降而王。王降而伯。伯降而夷狄。夷狄降而禽兽。如曰天运循还。无往不复。则夷降之极。或当有皇王更起之好消息耶。荀子曰。皓天不复。忧无疆也。千秋必。反古之常也。弟子勉学。天不忘也。是知斡回气化。专在人事之自尽耳。可谓理到之言。而第以往迹言之。则颜孟之勉学。非不至也。而竟莫能斡回王降之运。程朱之勉学。非不至也。而竟莫能斡回伯降之运。栗尤之勉学。非不至也。而竟莫能斡回夷降之运。岂所谓千秋必反者。果是虚语耶。如曰不然。则颜,孟,程,朱,栗,尤之勉学。犹有所未至而然耶。以若吾夫子之尽善大德。而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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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不回三代已往之休运者。抑又何故耶。弊一言曰。孔孟时。孔孟数人而止。更未有如孔孟者。左右夹辅。前后相承。程,朱,栗,尤时。程,朱,栗,尤数人而止。更未有如程朱栗尤者。左右来辅。前后相承。故只得以空言一治。而其于寖降之大运。则毕竟斡回不得耶。由此言之。是亦未尝非弟子不勉学之致也。然程子尝论颜渊短命以为衰周天地。养得仲尼已是多。则孔孟程朱之伦。继继绳绳。又是气数之所不能者也。然则人力可以胜造化。虽曰分明而气数所迫。终不可见其真能胜得耶。人苟皆能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心。而成败利钝。都不逆睹。则决然有斡回胜得之日。而人自不肯如是耶。谓地盖广。蹙蹙靡骋。视天梦梦。何时阳春。俯仰跼蹐。讶惑滋甚。玆敢仰质。伏乞剖教。
皇帝之起。恐俟后天地也。所示缕缕寤叹。一般悰绪耳。大抵在天者。非我所能知。一息得在阳界上。各勉其在我者而已。
 或曰。今天下恶乎定。小子应之曰。孟子之时。则战国天地。嗜杀人。是大乱之张本。故特曰不嗜杀人者。能一之。今天下大乱之张本。则不专在嗜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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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由商商以致之。则必也有士士之德者。终能一之。未知此言果无大悖否。亦乞批教。
士士之人。得千里之疆士人民。则可定无疑。但有土之家。苦不生这㨾人。匹夫家虽有之。恐没奈何。如孔孟程朱是也。
与柳圣存。(戊子六月。)
日者。伴圣浚贲趾止宿。归后馀馥。留在几案也。未委溽暑。侍彩增卫。雅言。与圣浚注神熟复未。此真近世之一经。洛隐丈定不阿好。诗中活理翁三字。亦觉十分着题矣。幸相与仔细。贱拙以家内暑證。种种关恼耳。柯书往复裹呈。仔细领会。趁即示勉台恐宜。柯事大抵究说不得也。自初彼此分裂之声。及受馈是非。板谷谤诋。已非常情所料。至如示同门诸公三十馀条。一直主张气字。当心之本体。一如洛中之说。以先师之主理为过当。而白地谓不知物则之分。以洛中最所尊信之老洲翁。为众说之折衷。惟明德说。自谓不改。而殊不知本心既形而下。则明德以理言者。亦不过谓这气里面所贮者是性理。故气上看理而以理言。如鄙人向来车驾称君。四簋称食之譬也。所以于明德主理。亦引老洲说为重也。此如何讳得。今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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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气之责于勉台。然后少变其实曰。主理之大体。不可易。特虑其或有所疏者。果白直之说乎。先师说心说神。何尝并与字训名目而谓之理乎。如曰神统鬼。故神专言之则理也。心主百体。故心专言之则人极也。此类不一而足。盖曰神也心也。名目则气。惟专言之则理云尔。此不亦大彰明较著乎。勉台谓炳烺不可掩者。盖指此类也。柯老苦要掩讳。何也。且天是苍苍之物。而朱子谓苍苍是道理之天。神是精爽之气。而朱子谓理之发用。何也。此独无当体名目为理之疑乎。鄙人引此为證。而视若不见。何也。况物则之说。本出于烝民之诗。而朱子释之云。耳目有聪明之德。父子有慈孝之心。观乎此则耳目父子为物。而曰德曰心为则。可知也。今就心上。以心之形气为物。而以心之理为则。已非诗人之正意。然心亦是一物。则将下面形气。唤做物。将上面神理。唤做则。义亦可通。故引先师心气也物也。圣贤所指心。在上面德字云云。分疏师说。则今又谓师说气也物也云者。本指火脏。不干学者事。固要以神明。当气与物。而血战师说。殊不知如此。则不但与诗人本语。朱子本释。以耳目父子当物。以慈孝之心当则者。顿成别面目。又不察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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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神明。即朱子说理之发用。中庸说睿智明德。注虚灵不昧。而非可以以气当之。陷于主气之误者也。(形气神理之气字内。神之气固已该之矣。)其卤莽粗率。自相矛盾如此。而乃曰调补师说而就平实曰。目之以主气。犹南辕而得走胡之名者。是谁欺乎。心字名目之为形而下。先师之所已言。勉台之所已證。鄙人之所已考。而连纸累牍者也。今皆遮拦横拗。硬说先师之非。果何心耶。此不但移动师说。虽谓之工诃非过。且以气为主。出于苦心。十目所视。而顾曰主宰妙用之以理言。未尝移动。则是方寸。有双主宰两妙用。毕竟孰为僭而孰为正耶。是皆恍惚不可究说也。大抵朋友之道。忠告善道。至其甚不可。则有无自辱之义。老物自此甲管噤口。遇便只通寒暄。图保旧好。至于师诬则胸中勃勃。按伏不得。生前只欲从贤辈三两人。随处发明。以俟来世之具眼。外间拳踢。一任纷纷。不足恤也。此纸并望仔细示及勉台。吾贤于柯。有畴昔师生之义。而事系师门绌信。不可不一次效忠也。如何如何。剪蔓止此。
答柳圣存。(辛卯十一月十日。)
得书恪审反面后平安字。奉慰奉慰。石室诸享追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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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天地之心可见。不胜感泣也。第今益为未冷尸。莫能奉以周旋也。向日省老来见。心说始得归一。文仲汝圣与思伯。又以次释憾云。此临死之幸也。自今心说。勿复提及也。语次奉告耳。倩谢只此。
答尹复元(贞求。○己卯。)
恋想无已。伏奉新年安信。慰敌面唔。弟病伏三冬。及此献发。百感弸中。且当 靖陵君臣收召贤良之五回甲。诵念先祖大对之章。唐虞俞咈之气像。愀然如复见之。盖虽北门夜开。治谟不终。而天理民彝。因亦维持 宝历。至今绵绵。自神州陆沉。周礼独在于东鲁。何尝不根基于此也。呜呼。今日安得见此影响乎。西洋波澜之中。只有匪风下泉之思耳。士正。日昨来访。宿宿为言。彼家以三月十二日涓吉。使者不数日将至云。预切不贺之贺也。亡弟婚时。年少学浅。纳采一节。不免放过。而只送柱单。故告庙亦不得行。而移行于纳币之时。先师之许之。出于不得已也。今兄何故效尤。放过纳采。而从此不得已之变例耶。凡干行礼节目。自非甚有妨碍。无得随俗放过。苟简了当。即此是学也。改岁之初。愿以此言。为交勖之道焉。虽然。既阙于前。则何可不依此行之于后也。中立归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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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报谢。恭惟照亮。
与尹复元。(辛巳九月五日。)
别路之怅。不可言也。第问返旆以往。动止有相。二郎侍学不怠否。累人仰赖 洪造厚恩。既逭大辟。又被友朋相爱竭力周章。得入处岛中。今可以安意看字。而向后事。虫臂鼠肝。只得一任化翁处分矣。念古人党事滔天之中。志气未尝挫折。幸谛此义。干蛊之中。讲明旧学。而就正于省老门下。要作大冬松柏之挺秀。无得如风头之立脚不住也。七日来复。合有其时。非可诬也。春善不至。悒悒丧气否。时以道理慰解。因加警勖。与共此事。故人之赐也。累尝于晦翁答廖子晦书。知府厅前唱喏。知县案前呈覆之云。三复玩味久矣。今颇得力矣。入岛事。朴友当详之矣。此友不但气血充壮。其忠谨晓事。朋类罕比。向非此人。狼狈必矣。力疾艰草。不宣。
答柳伯贤(重岳。○辛未十二月二十九日。)
孟子性善之说。其有功。自是有功。不备。自是疏处。不可相掩也。夫子于易大传。言性是说本然。而既未尝明言。又于性命。盖罕言之。弟子有不得而闻者。故传者止是而已。至孟子时。圣学不明。异说竞起。时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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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不容不明言之。于是。指示其本然而性善之说出焉。使天下万世。质美者闻之。求复其本然而得充其善。不美者闻之。亦知所自警而不流于恶。此其发前圣之末发。而惠后人于无穷。为功大矣。然当战国之世。虽急于理欲善恶之大剖判而不暇及于气质上细密咀嚼。然七篇之言甚多。其閒岂宜都无一言及此。而远俟周程张子于千载之后哉。故程朱于性善之有功。则既尝屡言而亟称之。其于不论气之不备。则又不曾少有回护。如曰才高学之无可依据。如曰孟子终是粗之类。可见所指之有在矣。至于先师说心。则其曰心有以理言者。既同于性善之功。而其曰心有以气言者。又无不备之憾矣。此则来谕盖已得之。但近世主张其以气言而喝骂其以理言者。其差亦有由焉。盖理无形而气有形。无形者。不可捉模。有形者。乃可指的。故从古说理。必指有形可模者而为言。如程邵谷种郛郭之喻。皆是也。此类不一。恰似说气。故后儒随语生解。不曾深考气上说理之妙。便会如此传授耳。但以理言者固正矣。而于此若又昧于心与理分合之妙。则其弊又恐至于守虚灵之识。而昧天理之真。为陆王一派猖狂自恣之同浴矣。是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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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不如近世依旧以气当心者。其操存省察。即物观理。以理应物。犹不失圣贤之意。而不至于猖狂之归也。于此。又当着眼也。故先师既主以理言之说。而心与理大小内外能所分言合言之际。则又每每致详而不曾放过。今读其遗书。灿然可考也。今人开口。便以阳明目之。抑何见欤。岁末纷挠之中。略写鄙见以去。乞以此更检来书。则其疏密精粗。久当自见。今不暇逐段分解也。李圭甫邪正向背。大分卓然。尽可敬服也。闻其人已匍匐入京师。里面须有曲折矣。黑水波澜。方且复起。其势壮猛。而得此巨擘为助。则滔天之祸。恐不但 显肃閒消长之时矣。此将奈何。世无华阳夫子。孑然一圭甫。欲以只手障之。如何得力耶。闻此计亦寤叹也。
答柳伯贤。(壬申七月。)
前书百道攻城。师门血雠之云。犹有说得未尽。盖当时群奸。于尤翁。不但谋杀而已。捏造无根之言。巧为以方之欺。变幻黑白之实。父子祖孙亲戚朋友。转相授受。满腔心术。非厚诬于天下百世。则不止如尹推杂记。罗良佐杂录。李喜谦青野漫录之类。非止一二家数。其他编书记事之际。插入私意。只字半辞。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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搆诬。如鬼蜮之为者。又何限。少论如此。午人可知。今姑以一事言之。近者。汉浦借到善裁家藏羹墙录一帙。仆偶阅一处。记尤翁事。盖 孝庙初。尤翁以掌令入京。便即请对。欲陈说所怀。时市南论 大行谥。 天怒方震。 上疑先生请对。将欲论救市南。遂称疾不见。故有留疏去国之举。而羹墙录乃云。宋某请对。上适有疾不许。某脱朝衣。投疏去国。其变换称疾之实。而谓之适有疾。何也。君父实有疾而非托辞乎。则人臣之义。问疾可乎。决去可乎。其曰脱朝衣投疏去国者。又似画出悻悻小丈夫气像。何也。君父之实有疾。岂人臣含怒之事乎。总其全条所记。未知与尤翁气像。果有毫分近似乎。尤翁此举。本出于难进易退之精义。若如此条所记。则是为嗜利索价无状小人之事。秉是笔者。果出于善意耶。若诿以照勘之失。则下条联载鲁尹疏 批以伸尹。酷似其子抵史局书意思。又何也。此又不可以照勘不及置之也。我东文字。凡所以犯彼类手势者。大小精粗。无不皆然。而遍满一国。则是邪说诬民。如洪水猛兽者也。于斯时也。门下诸公。明目张胆。或理会其大者。或理会其细者。或论其形迹。或探其心术。反复不置。傍人骤观。或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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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细琐偏隘而不自恤。使其不然。和平沉默。自居宽广君子之地。而任其豺狼狐蛊之纵肆。则尤翁一身。岂不孤立无朋。而天地终于摧倾。日月终于晦蚀。吾与伯贤。虽有本然之神明知觉。而举世昏垫之中。乌能免于反为虎前之伥鬼也。以此观之。吾辈于诸公受赐之厚。虽为之执鞭。亦所欣慕焉。昔农岩先生。抵书其舅罗良佐。目芝村为罗之对手而少之者。虽出于规责其舅。而区区妄意。终不能无憾者。为是故也。向来尤翁事实记所引汤武一款。虽说领袖之尤翁。而非及于诸公。然倘更取而深绎焉。则未始不为伯贤所疑而准备也。不审明者。以为如何。
答柳伯贤。(癸酉九月一日。)
病祟似不无深长之虑。念昔省斋友兄。以目下有难排遣之故。颇有憔悴之容。先师以书戒之曰。才试脚初滩乃尔耶。世间甚事。有能动了一发。此教极有味。愿哀侍揭座而常目也。病祟有不待医方。而以心治之者。无事时。静坐一室。凝神息虑。涵养本源。有事时。平心下气。随分接应。既应后。不留方寸。澄然如故。到穷窘处。忍之又忍。不容戚戚之意。若至万不可堪。却效荆卿倚柱而笑。此动心忍性之细注脚也。久久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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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病亦渐次可消。试以此煞用工夫。如何如何。此是贱仆之所尝用力而未能者。故为一诵之。以为共勖之义谛耳。史说数条。大致皆然。但鄙意则陈李诸公。不能知时识势。以取祸败诚有之。徐稚诸公。亦但能隐遁而已。无复事在。盖君子生世。不讲道学。进而过涉灭顶。无致君泽民之实。退而夷旷萧散。无淑人传后之实。其不能尽善一也。温公讥党锢诸贤之妄挑大祸。而独称申郭二子之见几保身。为卓乎不可尚者。其说恐失之偏。未知尊意复以为如何。武侯虽有王佐之心。而不知圣人之学。故始初草庐出计。只要羁縻孙氏。不曾以君臣大义忠逆大分。至诚开晓。使改心革虑。为帝室之纯臣。故往说孙权剖破迎操之议者。不过如战国策士之说。要其归成鼎足之势。为其题目把柄矣。本源如此。向后借地失信。种种苟且。动失机会。何足怪哉。若得孟,程,朱,宋诸大贤出来。则便要陈说人伦天理。感回东吴君臣。东吴实心向汉。与先主戮力。则曹瞒毕竟支驻不得矣。此王道之所以无敌。而霸者之小补。不足以济事也。幸复如此理会如何。
答柳伯贤。(辛卯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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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春珍札。病昏稽谢。玆又蒙汝圣便荐问。故人不忘仆。仆似忘故人。愧叹何言。即日秋声澎湃。更询比履连卫。省身克己。五十知非。要如伯玉。不迁怒不贰过。要如颜子。以不负朋友责望之重否。日月逝矣。不但此汉朝夕就木。窃想座右。当始衰之年矣。切不可悠悠因循也。退翁之可为百世师。由其有诚意章事。与后之粉饰外面者。不同故也。彼或引作渠家私尊之领袖。当是有所指而言也。第其分朋各立日久。退翁分上。一发称停话头。则怒目切齿。要作孔孟程朱一般人而后。可保和平。私意如此。安得不然也。退翁之灵安受与否。犹第二件事。自家分上。党心不消除。动不动。我底个个是。彼底个个非。则丽泽之场。少间。只是戈戟耳。可戒可戒。(午人。以退溪为渠家之退溪。此汉之于先师。却不敢容一毫五辟之私。一个方寸。只有天地神明。临而质之矣。)神短艰倩。惟恕亮。
答鱼公弼(允奭。○丙子五月十一日。)
顷自抱川还。得奉手真。谨审赢粮百里。攻苦食淡。旅况休适。遥叶攒祝。多少示意。省翁之日夕指导。不患不足。区区病劣。无容更赘。但恐从说虽易。而改绎为难。日用之间。尤宜着念也。仍有所奉勖者。来书门人之称。何其容易也。师生势分。与君臣父子一体。岂宜
重庵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五 第 514H 页
不考其德。不受其业。不问其实。遽定于立谈之閒哉。近日少友。盖多此病。而前此放过。不曾猛戒。少閒却见都无事在。虚套空名。济得甚事耶。甚则一有不惬。略不反己。容易睢盱。至于倒戈。要之适足为傍人指笑之资。可以为戒。不可以为法也。况如贱仆。自家壹身。柰何不下。岂有一半分师道耶。惟尝从大庭游。为三十年。久要座下道理。只待以父友可也。此言非出例谦。谅之谅之。仆姑遣免。与省翁团聚。似不出晦初閒。从当面展也。便驶而止。惟恕原。
答鱼公弼。(己卯四月。)
谷燧遽易。祥禫已过。南望泣溯。常切远忱。玆奉手墨。谨审侍中心制体内。颇有愆节。仰念切切。岂因哀毁之过而致然耶。若然者。恐非所以仰慰大府之心。俯答朋友之望者也。切宜厚自保啬。以致苏健。奉老馀力。温燖旧学。不可任情伤孝也。又闻有断指之举。未知信否。此固至性所发。然大限不可续。徒伤其遗体。是岂非可已者耶。此果孝子至当之则。则前古圣人大贤。无一人为之者。此又何故也。此殆讲学不明。径情直行之过也。既往勿说。来者倍百点检。勉为君子之孝。而不堕于闾巷小民一节之行。至可至可。平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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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老病痼而学不进。其终也已。可怕可愧。只愿贤辈。时加老牛之鞭耳。徐生将发匆匆。只此恭惟鉴纳。
答鱼公弼。(己卯十二月。)
省礼白。积阻之馀。顷领手疏。慰荷何言。顾眄之顷。又此深冬。恪询侍中哀体万支末。更切愿闻。平默年已望七。所得只病痼二字。不学者便老而衰。程先生真知言也。夹纸见谕。奉读闷叹。继之以惶惑也。妻子同处云者。岂贫穷之极。不得已于事势之所驱。而里面防限。犹有未尝不严者存耶。抑与上文饮酒食肉。同于平日云者一般耶。大抵至贫至穷。莫可奈何者。固不得隔截内外。然于中犹有防限之道。此则只在自家。不干事势之如何矣。食肉饮酒。若值耳无闻目无见时节。只此一杯曲味。一碗肉汁。为面前死生所系。则是羽反重于金。食反重于礼也。姑且勉强食之。何害于道理。而自讼至此耶。若有所激恼不堪之端。而故欲自弃。遂至忘其哀戚而自放于礼法之外。则向后收杀当如之何。公弼思之。此岂吉祥可愿之事乎。既曰此由平日无读书穷理治心克己之功。则是自知其病症之所由起也。岂不曰知如此是病。则决定不如此是能治之药乎。又不曰大段排遣不去。则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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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所遭至难堪者以自比乎。况此厄穷。是不佞所以自幼至老。无限饱经者也。此中柳伯贤亦然。数年之内。家内变丧相继。继值水火之灾。以至田无立锥。屋无庇身。书卷衣衾。一切荡然。死亡迫头。而处之雍容。有动心忍性之实。无犯礼自弃之意。此顾不可视法以自宽耶。惟死中求生之道。不可不尽心。然至于入峡之计。则非但适口之饼。猝未可得。亦恐鸟飞陨毛。且客土生疏。反致后悔。有不可知。此当十分商审。不可入而后量也。家垈。弟当询之士友也。礼疑。瞽见在别幅矣。纸尽而止。
答李子善(长宇。○丁丑三月。)
客岁六月。因某人事。示戒恳至。当时非不感佩。而苦无便人。未得报谢。后来逢着。每患匆匆不记。迄不一讲矣。比来閒暇。偶阅其牍。辄有鄙忱。追陈一二。以为交修共勖之资。望更仔细也。来教谓仆论人物接朋友。见有一善。许之甚易。有一不善。斥之太严。抑扬予夺。时过界分。为害不细。劝加详审而裁之。此意甚善。谨当终身警省也。但谓二程,朱,宋。于知人知言。有所未尽者。似指平日。不察邢胡骊尼之恶也。然隐之于心。此则窃恐未然。礼曰毋测未至。程子曰譬如明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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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物来时。便见是好。恶物来时。便见是恶。镜何尝有好恶也。四先生之于数奸。前后好恶。亦若是而已矣。非知人知言之功。有所败阙也。若预虑于未然之前。好物之来。不与其为好。而恶物之来。不拒其为恶。则是在镜为怪。在人心为四有之病。岂非私意计较之发。而与圣贤无我之公。何翅百千万里之远乎。然明道之于邢七。观其三点检之斥与可说便不得不说之戒。与夫张某臣所畏邢恕。从臣游之对。则亦无都不先觉之理。特忠厚长德。不欲声言于未形之前耳。然则伊川,朱,宋其心亦岂有异哉。世人口传。尼尹儿时。沂川相公见尤翁宠爱如子侄。戒之云此儿有反骨。公其远之。尤翁不受。反责沂相云云。以此病尤翁之昧于知人。而称沂相之明于先见。此事有无。固不可知。设有之。足见前辈用心之公私厚薄也。若如是为未至之测。则以此规模。何以能立乎人之本朝。用天下之贤。去天下之邪。而成天下之治乎。圣人之治天下。铨衡人物。小善一德。俱收并用。惟器是适。初不以轻许易与为嫌也。虑其所谓贤者。未必不作罪过于后。则又明其考续之政。严其黜陟之典。莫非所以虚明应物。无少私翳之实也。此意恐当熟讲而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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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至谓某人辈。知不甚难。而仆察之不密。轻许过与而不知裁。以致今日之事。此则诚鄙人率易不明之过也。噬脐何及。但与此人。每年相见。不过一两宿。便倥偬阔别。当面色厉。只见刚毅正直操戈入室之美。而又其家法制行之善。非馀人之所易及。则其多少隐慝。何由以侦知乎。此所以不得不就其见在而信爱之称道之。间有执拗自信。不肯屈下者。则未尝不深忧远虑。随事戒责。亦高明之所知也。然亦谓其气质之病。人皆有之。冀其学进渐就消磨耳。若乖剌至此。岂其梦寐之所料乎。虽然。再昨年勉台语默之争。虽四圣程朱之成训。亦不入耳。而此台丁疏对举之奏本皋陶一款。又此人之所为也。见此以后。忧虑益甚冲口。向其从叔。至有盆成仁弘之戒则至是。亦非全然不先觉也。凡此曲折。并须细察也。大抵鄙人之失。不在于不察而轻与。在于不量己分妄据非坐。辄为未信之谏犯自辱之戒耳。自今当惩羹而吹齑也。明者以为如何。冀更商教理到之言。不敢不从也。
答金士绥(永禄)
所示九义坛。追配磐川沧海二王公之议。非吾贤与柳圣存高识深诚。孰能念到。奉书钦叹。心神醒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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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惟二公学行。既足为乡党之模楷。而若言其风泉之思。春秋之义。则始终践履。至诚亲切。可以感动鬼神。向仆抵书任祭酒。冀得蚤晚。公言传诵于 上下俾蒙 褒赠之典。警动陆沉昏衢之耳目。亦今两贤之意也。然此世此事。既非容易可成。则姑先配食于此坛。不害其为之张本也。且念此事。不与公家干涉。又不当与坛配书院乡贤祠同例而疑之。则于公私事体。恐无非便之端。幸与同志士友及滩隐诸家。从容商定。早即举行。亦扶翼阳道之一事也。丙子去邠之五回甲正月上旬。 大明遗民金平默。谨复。
答宋文好(敏荣。○乙亥二月。)
礼学专门圣存之劝当矣。须取家礼一书。口诵心惟。精研熟复。俟其通贯。然后穷源于仪礼经传。尽委于后贤礼书。如何如何。大抵仪礼经传。节文繁缛。古今异俗。猝难究竟。后贤礼书。只就四礼常变理会。而阙却通礼。则其视朱子折衷之意。又恐疏脱而不备。若家礼则酌古今之宜。适文质之中。该体用包细大。得三代因革孔圣删定之意。特为童行窃去。不得再修。故时与晚年定论。或有不同处耳。然则后世礼学。正当以家礼为主。就窒碍行不去处。始可插入后贤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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苴之论耳。此非愚言。先贤之言然也。谦台见蝎。 圣恩至大。然时事去益危懔。反不如仍置绝海。与之相忘之为愈也。此意惟知者知之耳。
答宋文好。(乙亥四月十四日。)
 尤翁说心之动静云云
以源头言则心之能动静。以其本有动静之理。为之主也。故曰太极生阴阳。以流行言则阴静而后。太极之体立。阳动而后。太极之用行也。故曰阴阳具太极。当如此两边推究。不可执一废一。生出葛藤也。虽然。此是以气言心时说耳。若以理言心。则未发是性。发而中节是情。心是性情之统领主宰。又使此说不得。
 徽庵程氏说。寻向上去。下学而上达云云。
程氏以寻向上去。为下学。能向上去。为上达。固失之。来示以约放心入身来。为下学。而以自能向上。为上达。亦不成理矣。盖下学云者。学人事也。上达云者。达天理也。天理该于人事。人事本于天理。下学上达。谓习其事而达其理也。自洒扫应对以往。至人伦日用。钜细精粗。常变险夷。实履其事之所当然。是下学人事也。履其事之当然。而得通其所以然之故。是上达天理也。下学上达。不可徒为。必以收放心为本。能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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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常存不失。则自能寻向上去矣。下学上达。是寻向上去之实事也。
 汪氏说。明德云云。
明德是心之本然。包性情在其中者也。此心之德。虚灵而不昧。未发则万理咸备。有条不紊。已发则七情迭用。品节不差。是所谓明也。来示明是赞德之本色者。盖得之。而汪说明属心德属性者。则恐有未安矣。
 理发气发云云
语类以四端为理发。七情为气发者。恐记者之失指耳。四端固可谓理发。七情何可谓气发耶。退溪以四端当道心。七情当人心。故语类此条。守之如金石。殊不知四端固是道心。七情则乃人心道心之总名耳。栗谷非之是也。但人心道心。分属气发理发。则却恐无失。盖理发云者。义理为主而发也。气发云者。形气为主而发也。非谓理气各为一物。以时离合也。栗谷并此而非之。恐亦不尽人言之意耳。
 四端云云
孟子论性不论气。后贤于四端说气若是。自为一说则可。谓孟子之意则未也。且以人之生禀而言。则善恶由于气之清浊固也。以心之发用而言。则理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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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发者为善。气为主而发者为恶。理却分明。何谓未莹之论耶。终有所不敢知矣。
答宋文好。(戊子三月。)
客岁人人中逢别。如梦寐閒事也。怀想政切。忽有一角珍缄。飏风而坠。以审体下万毖。漂泊之馀。琴弦得续。理会生业。产育儿丁。当是次第事。坤复否泰。其理不诬。实叶劳祷也。贱状疾病沉痼。死期日迫。又非曩时比也。自此万缘灰冷。惟朝闻道三字。怕负初心。不能不兢惕也。贤者虽经多少风霜。尚今年富力强。百尺竿头。勉进一步。至可至可。至向丑差体段。致将伯之意则失教也。仆少不力学。老而便衰。百无可取。动辄多口。救过不给。何敢抗颜为人谋乎。且设欲效其衷赤。纸上多少云云。恐未必得力。何也。在我既不能信在言前。在贤或不能尽人语意也。今且就已知处力行。閒隙不妨理屐相与促膝也。思伯搬眷。贤以丹崖见示。柯以横峡见示。未知孰是。要之臀之无肤。飘飘如转蓬。审矣。永叹何补。力疾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