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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九 第 x 页
重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九
书
书
重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九 第 379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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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端章。○昔者。尤庵先生盖尝取退,栗二先生四端七情人心道心之辨。而有以折衷之矣。其言曰。七情四端。皆出于性。而皆有中节不中节。其中节者。皆道心之公也。其不中节者。皆人心之危也。(宋子说止此。)窃疑谓中节者道心则可。谓不中节者皆人心。则人心。虽圣人不能无也。先生精义所在。后学实未能容易觑破矣。不识圣人亦有不中节者耶。
尤翁之意。非谓人心皆便是不好底物事。盖就人心上其中节者。亦属之道心边。就道心上。其不中节者。亦属之人心边。其意不过曰。人心虽曰生于形气之私。及其中节也。则是其合乎天理之公。而不害其为道心之属也。道心虽曰原于性命之正。及其不中节也。则是其涉乎人欲之私。而不害其为人心之流也。何为其然也。人心之所以中节而合乎天理者。道心节制之功也。道心之所以不中节而流于人欲者。人心掩蔽之罪也。尤翁此训。虽与中庸序文。若少异。然亦不害其为互相发明也。未知蠡测之见。果不悖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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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柳稚程(丙午)
三月而葬。固家礼正法。而若朱子之过期而葬父。则想是当时或迫于事势。不得已延拖岁月。则与惑于风水之说。久不葬亲及无故渴葬而失礼者。异矣。
与柳稚程。(甲寅十二月。)
日者。入三浦。函丈安候比昔无大减。但侍瑟之夕。为言道兄喉鹅复发云。奚为然也。献虑二字。实歇后语也。岂所谓弟子勉学天不忘者。容有所不能尽然者欤。切闷切闷。寝啜靡甘。愿千万慎摄也。不曰人力斡造化乎。景尹还宅。弘庵通问否。闻弘庵为方外疏头。士林之推之可知也。但其事所执虽正。却欠多少条理耳。譬如先主之征吴。伯约之九伐。谓之不正则固不可。谓之解事则亦不可。盖讨贼之序。当先巨魁。外攘之本。实在内修。且曷尝闻一杯之水。能胜车薪之火乎。弟亲癠身𧏮。种种煎忧耳。近思小注。录得五六分。若具文房四友。则行当写出一本。但见请一无来者。未知竟就否也。何时奉拜。以豁此意耶。临纸忉怛。
答柳稚程。(丁巳三月八日。)
史编邢恕狼狈处。如何处之。续纲目笔法又如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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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九 第 380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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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柳稚程。(戊午十月二日。)
状成后。追白稚程服次。丧事夫复何言。惟是春府丈积久慎摄之馀。酒肉扶养之年。过哀守礼。易犯古戒。千万宽譬。无至毁瘠。窃所泣祷也。稚程亦受气虚弱。痛苦摧折之中。管句凡百。易致疾作。切宜十分节哀。无贻惟忧也。且况函丈已老。斯文重寄。在稚程身上。自家理会。不宜少忽也。又念礼义从贤者出。贤者行礼。人所观法也。大纲大体。固知讲之有素。无容奉勖。
重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九 第 381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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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柳稚程。(辛酉三月十五日。)
向者两日坐春。缕缕镌教。以川流不舍。鸢飞鱼跃之谓道体。引以證夫虚灵之为理。则完然是鄙人所守栗尤之说。而及问如此。则明德之为理。是仁义礼智之性。乘此虚灵否云尔。则答曰否否。乃虚灵。乘个气机也。鄙人又问如此。则其引川流鸢鱼之谓道体。以證虚灵之为理者。无乃与此矛盾乎云尔。则其次所教。又杂引他端。似若不省所问之意。连两日如此。无出场之期。窃意卲龄精魄。或不免少耗而然。不然鄙人前书。既不免辞不达意。而进见请问之际。又坐气粗舌讷。致不能照管语意也耶。索居念及。日不胜瞿瞿之私。愿高明于曾子之反求诸己者。猛用其力。而颜氏之无所不说。则权行倚阁。必刻求其照管不到处。而仔细奉禀也。于此设有些子未莹。何害为大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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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九 第 382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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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九 第 382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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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九 第 383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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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柳稚程。(辛酉七月十八日。)
拾录五册。仅校雠一番。而误落甚多。精力不逮。须经多少人眼。为可悉正也。第六以下。其已下手否。此丱回。裹送三数册如何。义理上照检不及。正好反复。诚然诚然。此去五册。已犯不韪之罪者有若干处。幸著眼往复。如何如何。心说别纸。更陈执迷之见。亦幸视至。函丈气候何如。近间进见否。今审往复。谨更窃附无隐之义。竭怀尽辞。在此丱袖中。气粗词荒。语多妄发。或原心曲所在而阔略其罪否。洋说辨。鄙人苦口恳请。亦已六七年矣。区区忱诚。虽未足道。倘蒙俯察。不为千古之恨则幸矣。为我复一仰白。如何。
别纸
史编张思叔,李延平,蔡西山,九峰之卒。已见书否。临纸忽然念及。故奉问耳。布衣书卒。已有黄宪已例。盖尊贤一义也。著当时失贤之罪。二义也。既有已例。则
重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九 第 383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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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成后追考。又有朱子一段可以奉告者。即文言大哉乾乎。刚健中正之本义也。其言曰。天地之閒。本一气之流行。而有动静耳。以其流行之统体而言。则但谓之乾而无所不包矣。以其动静分之。然后有阴阳刚柔之别也。此一段。高明雅侍师门。如何讲解耶。妄谓理与气不杂固也。然不杂之中。又须见其妙合不离。触处同一地头也。是故。理固有一源分殊。气亦有一源分殊。若曰理则有一源有分殊。气则有分殊无一源。非知理者也。何也。只以此段言之。乾非理之一源乎。其为健顺五常。则分殊也。动静阴阳。非气之分殊乎。其曰统体一气则一源也。以是求之则太极生两仪四象云云。理之一源分殊也。而其曰易有太极则气之一源分殊。妙合不离。同一地头。可见也。太极生阴阳五行云云。理之一源分殊也。其曰太极动而生阳。静而生阴。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分阴分阳。阳变阴合。则气之一源分殊。妙合不离。同一地头。可见也。张子论天道也。首言气坱然太虚。则气之一源也。继之以升降飞扬。极于糟粕煨烬。则分殊也。结之以无
重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九 第 384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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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九 第 384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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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柳稚程。(癸亥十月九日。)
仁心肫至。漏船得济。阖门感诵。继蒙手真。存讯尤笃。此意何可忘也。第以新寓倥偬。迄不得报谢。兢愧罔已。未审入冬来省节晏福。无备交极。竟成凶歉。上奉下率。又未知何以接济。况是奉国大同。将饿莩杀越。鳞次纵横。此将奈何。此将奈何。弟亲侧幸免他虞。主人仁贤。聊且安意奠接。末路崎岖。非其幸欤。此有唐本纲目。而刘氏书法。尹氏发明。逐目编入。欲一番梳栉。然后更看华东史新辑。似为有助也。未知如何。心说。承见前日所未见。切愿亟承其绪馀也。但来教既云退翁所谓心合理气。尤翁所谓心有以理。言有以气言者。包含浑全。无所破绽。后学虽讲辨万端。要不出此范围。则是乃鄙人终始贡愚之说也。虽谓之吻然相合。豁然归一。可也。何复有葛藤耶。请更教破。坱然太虚。是天命地头。其德则元亨利贞。湛一气之本。是人心地头。其德则仁义礼智。何尝谓同条共贯。但太虚。以无非教为言。湛一。以大体为旨。则其以理言之意。为一般云尔也。幸更虚心察纳也。但张子虽曰无非教也。而坱然太虚。即栗谷所谓气之一本。则是
重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九 第 385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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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柳稚程。(癸亥十二月二十四日。)
省礼。 国哀罔极何言。第伏闻 宗英嗣服。 睿质夙成。方切想望。继得 朝纸。如北关罢铸山。某宗出瘴海。大院辞常给。皆协所愿闻。无乃阳复消息耶。安得医国大手。从本从事。早与大家整理也。回一发之危。奠九鼎之安。实一转移閒事也。濒死羁踪。一倍延颈也。向于华宗往返。凭悉梗槩。玆当岁殿。更询两闱候。无大愆损。从氏致忧惟忧。并皆复常。尊兄亦自宽抑从礼。无贻朋友之忧未。葬择。用元定日子耶。丧礼补编。勿论公除。前后葬事皆许行。则元定日子。无妨碍之端。但江冰未可知。终始贡虑耳。弟省状一般。只临岁。不禁百感弸中也。丈席气节。比得仰探未。示之。弟纲目一部。已略绰看阅。不免前忘后失。可叹可叹。华东合编。欲再检一回。又料理若干纸笔。然后续修胡元之编。如命也。再检之时。合有一二质疑更定处。
重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九 第 385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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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柳稚程。(甲子正月十八日。)
省礼复。献岁发春。探信无路。玆蒙耑翰。敬审襄期日迫。色忧煎焦。贡虑一倍未闻时也。遗事。承已脱稿。愿速奉读也。弟省侧姑依。但萍蓬之中。又添得一齿。内自检省。无可发明。可发一笑也。合编再检。今到熙宁初。而周氏发明。张氏广义。拣其文字议论。稍强人意者。节入册头。然终是木偶巨鼻貌㨾。向后须促膝商检。更定去取也。大书分注。合有大鉴戒大几微。不得不发明。而周张二氏。阙而不言。或言之不能无失者。及有更据纲目正变二例。不免犯鄙人手势者。则别作一册子而疏其义。名曰发明。早晚亦当奉尘也。伊川云云。设有其人。又须有韩,吕,司马,范,王辈人。可得致崇政迩英之席。夫既致之矣。文,吕辈人。不敢少有不悦之色。苏氏兄弟。乃不得颐指孔台。为击逐之谋。此古今天下。极难之事也。为之永叹而已。奈何奈何。窆日。谨当赴会上也。不备。
答柳稚程。(甲子三月二十九日。)
作书。无便未付。玆承邻汉便惠问。荷意良深。函丈蒙
重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九 第 386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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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柳稚程。(甲子十二月十一日。)
伏闻。函丈间拜掌宪。而只出 朝纸。本宅漠不闻知云。果尔否。未谙函丈处此如何。吾兄盛见。又如何。幸示之。妄意到此地头。恐须一番陈疏。不容但已也。疏中命意。上函丈书。略贡一得。坼视后封而献之。示其可否如何。或疑如此露章。倘 召命络绎。则无乃臲𡰈难处乎。此则恐不然。君子处事。当尽面前事理。前头利害。非所论也。且 召命络绎。则辞免何患无说乎。或疑如此。有不平于借衔径递之嫌。此又不然。程子不曰避嫌内不足者之事乎。君子之心。至公至实而已。何必避嫌为哉。且泯默于持宪之径递。泯默于掌宪之径递。他日中丞之径递。又当泯默。他日都宪之径递。又当泯默。清宦高爵。年除时迁。而不能出一言辞谢。则于人心事理。安乎否乎。伏惟函丈义精仁
重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九 第 386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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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柳稚程。(乙丑正月十九日。)
近思录蛊之上九曰。不事王侯。高尚其事。象曰。不事王侯。志可则也。传曰。士之自高尚。亦非一道。有怀抱道德。不遇于时。而高洁自守者。有知止足之道。退而自保者。有量能度分。安于不求知者。有清介自守。不屑天下之事。独洁其身者。○此四者。分排得失大小。栗谷说已见于圣学辑要。与盛签云云。不约相符。益见左右见解之通明也。小注今采入栗谷说。而来说则为其重复故删之矣。第独洁其身一段。叶注以严陵周党当之。栗谷以接舆荷篑当之。未知当何适从。愚意恐栗谷说为是。严陵周党。详其所处。未见其有失。盖当是时。光武之贤。与夫中兴诸公。观其施为气象。虽无二子。亦足以致一时之少康矣。二子既非伊吕之伦。则虽立乎其本朝。少康之外。无以大有所为矣。假使伊吕光武君臣。其心术度量。未必能委国而仰成如三代之任贤矣。则量时量己。甘于隐遁。当与申徐同条而论。不当置之有失之科。恐分明。今以栗合说为正。何如。乞赐折衷之教。
重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九 第 387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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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冒寒枉临。加冠贱息。教诲详恳。如慈父然。此意何可忘也。拜饯山门。归驾之顺卸与否。无由仰探。玆凭秀直。承拜问札。知闱内唱喏一安。慰敌百朋。弟亲节觕依。儿子委禽迎相。日吉顺过。万死一生。只此少慰亲心也。示西洋澒洞之忧。致力本源之教。吾辈正当如此究竟。先儒所云心同不复有言者。今日准备语也。第吾党(洪思伯)有欲为陈东之举者。弟尝壮其气悲其志。而止其事矣。尤翁尝痛宋子慎之事曰。子慎而无死。与我讲多少义理。则虽为大儒可也。奈何不听吾言。而死于淫刑。只做一节之士也。此言当深绎也。故不得不力止。未知得失如何。若崔友则立乎人之 本朝者也。曾经台谏侍从者也。此系天地阖辟之大机。何可不沥血而言之也。但恐平日所养。果能判熊鱼之取舍否。祭龟丈文。从满腔恻隐中发出。盥手读之。益令人太息不已也。但赫然震怒四字下得未稳。改云奋发义理之怒为佳否。更商是望耳。
别纸
罗整庵理气说。索居孤陋。前此不得遍考全书。而只得一两段文字。遂妄疑退翁之辨为过。比从檗山。考
重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九 第 387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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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柳稚程。(丙寅二月二十八日。)
平默白。家儿之亡。猝然出于千万梦寐之外。似是可惊可怪之事。然苟求其故。当是乃翁不善之殃。尚复何怨。尚复何言。且况上有老亲。下有青孀。百方宽譬之不暇。何敢过自哀恸耶。虽欲如西河丧明。不可得也。然一身全部。如遇霜之草。无可奈何。可谓毒楚之甚也。玩四,思伯。仓皇奔临。看当殓殡之事。既皆告别。
重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九 第 388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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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柳稚程。(丙寅四月二十二日。)
朱子答吕子约书曰。鬼神只是气之屈伸。其德则天命之实理。所谓诚也。按朱子于中庸或问。既力辨侯氏之论。今于此。乃复为侯氏之论。何耶。岂初晚之不同耶。抑所主而言者。各是一般地头耶。
鬼神与为德。判为二物。侯氏之失也。就气之屈伸上。看实然之理。朱子之说也。二者恐不可同日而语也。未知不然否。
退溪四书质疑。论论语注仁者当理无私心之训。
重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九 第 388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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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翁之说。盖曰当理而无私心则便是全体。何得为一端也云尔。本意恐如此。而特遣辞时。少欠照勘也。未知不然否。
与柳稚程。(丁卯八月二十日。)
尝谓大学经一章首节三纲领。是说工夫节次。知止能得。是说功效。而物有本末一节。是结语。八条目。是工夫而三纲领之细注脚。物格至天下平。是功效而知止能得之细注脚。自天子以下两节。是结语。纲目齐整。无一字支蔓。此朱子所以疑曾子记夫子之言。盖非馀人之所能及故也。如此看如何。
答柳稚程。(丁卯十一月。)
易系继善成性。本义曰。道具于阴而行乎阳。继言其发也。成言其具也。据此则继成二字。亦以理言
重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九 第 389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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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详易系通书两注之不同。恐非随文异解之例。乃是互相发明之意也。如论语大学之解忠信。本文语脉。宜无彼此之异。而一则用明道发已循物之语。一则用伊川尽己以实之语。亦无别意。只迭用两说。互相发明耳。未知如何。
说卦穷理尽性。以至于命。程子言三事一时并了。元无次第。不可将穷理作知之事。若穷得理。即性命亦可了。(程子说止此。)张子论此说。谓亦是失于太快。此义尽有次第。须是穷理。便能尽得已之性。则推类又尽人之性。既尽得人之性。须是并万物之性。一齐尽得如此。然后至于天道也。(张子说止此。)朱子论二先生之训曰。各是一说。程子皆以见言。不如张子有作用。穷理是见。尽性是行。觉得程子说得快
重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九 第 389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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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据朱子所见。而解程子之说。则穷理便尽性。尽性便至命。非穷理后方去尽性。尽性后方去至命也。故曰一时并了。而本无先后之序也。若但将穷理为知之事。则尽性当为行之事。程子之意。初不如此。故并把三者。而皆以见言。但理是析言。性是合言。命是源头。既析之极其精。则便能合之。尽其大而天命不外是矣。故曰不可但以穷理为知之事。并三者皆知之事。若穷理到极时。即性命一齐可了。而无复蔽障不见之患云尔。朱子看得程子说如此。故谓不如张子之分属知行辨别次第。为有作用。而无太快之弊也。据此观之。则示谕穷理兼知行者。恐非朱子所释之意也。更商何如。第又以妄见参合说卦大注而观之。则朱子此段。恐别有可疑。而程子本意。亦恐不然。盖
重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九 第 390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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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柳稚程。(丁卯十二月。)
雅言中。有一条论七情。各以类从之意云。君子阳道也。以阳统阴。小人阴道也。以阴抗阳。故君子善善长而恶恶短。乐生重而哀死轻。小人反是。此段
重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九 第 390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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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有正对反对。如乾道坤道。正对之阴阳。而好仁乾道也。恶不仁坤道也。如君子小人。反对之阴阳。而善善长而恶恶短。君子之情也。恶恶长而善善短。小人之情也。阳伸阴屈。有顺逆之势。而难易于是乎不同。阳群阴类。有聚分之性。而情状于是乎各异。由哀而乐。自屈而向伸。其势逆而难。由乐而哀。自伸而向屈。其势顺而易。此一脚短而一脚长。实天理之本然。而非人为之所及也。君子小人。一阴一阳。既以群分。则是其事物之感。情性之用。阴阳宾主。亦以类从。又理势之自然而不可诬也。苟见乎此。则知雅言之训。与论语语类所指。各有攸至。互相发明。而初未始相病也。愚见如此。第幸更加详味。复以见教也。
大学平天下章。絜矩是宗旨。而其所施之地。又莫要于好恶财用二者。然妄尝推之。其意已本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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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是如此。
与柳稚程。(戊辰五月晦日。)
夷齐让国而逃。日閒面说。有未尽处。盖二子之当逃。朱夫子说之已详矣。但伯夷既逃。又不幸无中子。则叔齐如何并逃。使宗社无所付托而遂至于亡也。此其向日士绥所疑者然也。愚既以书答之。又于尊座。引舜窃负而逃。更不容计校。则高明以为事面与此不同。愚仓卒不能难。追后更思。则恐无不同之端。孝子之心。不忍于宗国之无主。仁人之心。不忍于天下之无主。其心何别。然且逃之者。以圣贤之心。才觉于理有纤毫不安则难宗国之重天下之大不暇计。其心亦一也。叔齐于序为弟。而以天伦为重。则虽无中子。其立之不安。一也。苟以宗国无人付托而不敢逃。则其势必为国人所拥立。到此地头。当如何处之。将画必立伯夷之谋。付托于大臣父兄而出耶。则才有付托之时。已逃之伯夷难追。父命之叔齐有据。大臣
重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九 第 391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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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柳稚程。(戊辰十一月十六日。)
乍看答大卿问藁。所论皆善。但大学章句序。聪明睿知。以气质之美而言云者。似欠曲折。学者听莹。易为气质。当心体之一證。不可不密察也。盖聪明睿知。朱子于中庸章句。已云生知之质。则于此固亦不妨说气质之美。然详中庸之言。聪明睿知。实宽裕温柔以下四德之纲领。而为小德之大德。故朱子却于下文注。合而目之曰五者之德。又曰。此章言至圣之德。然则聪明睿知。便作气质看。却恐非朱子本意也。以此而看大学序文。则其意盖曰。圣人气质极其美。故耳之德极其聪。目之德极其明。心之德极其睿知。而为能有以尽其性也。心与耳目气质也。心之睿知。耳目
重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九 第 392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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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柳稚程。(甲戌二月。)
哀子金平默。稽颡再拜省斋先生道兄执事。履玆春寒。伏惟服候动止神相。平默顽命不绝。能食息视听与人同。真木石也。葬地茫茫天地。无处可定。而区区妄想。犹冀万一。谨收拾散魄。略述先妣事行。预丐玄宅之铭于执事之人。恭惟执事。自少小以来。学同师门。相爱之至。既如亲戚骨肉。而三十年通家之地。知先妣节义之实。亦无出执事之右。且窃惟念。父母有善可记。为人子者必欲付嘱于当世作者。表著实迹。寿诸永久。亦人心天理之所宜有。而不容但已者也。但执事布衣韦带。俭德嵁岩。又未尝把笔。效黎眉之能事。此足为推诿之端。虽然。窃尝闻之。名位文章之光耀。止资一时之贲饰。而有德有言之断案。当为百世之传信。执事学有渊源。德尊士林。文章尔雅。毁誉不苟。不作则已。一经泚笔。徵信永远。保无可疑。平默环顾斯世。非执事。将谁付嘱。执事于平默。其忍恝然而不垂仁恩乎。或者疑葬前发书。既犯礼意。而执事
重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九 第 392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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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柳稚程。(乙亥四月。)
某友语默之宜。圣存去时。又复一场说与。激切愈加。而执守愈坚。恐毕竟挑发事机。以致斩伐。使读书种子。无遗类。此将奈何。藉曰不至于此。亦徼幸之说耳。此友执拗至此。似非自家之心。乃运气所驱。默诱其衷耳。咄咄怪事。此友与思伯。年少气锐。于理未熟。于事未晓。自信太过其如此无怪也。吾兄亦不相信。此友留宿多日。似无救戒语。岂非靡哲不愚者耶。中夜无寐。愀然不乐。玆更一番细陈。幸少虚心密察焉。大抵愚之所执者。夫子所称伯玉卷怀。一也。南容免戮。二也。子思所称其默足以容。三也。程子绍圣元符之閒。涪州放还之后。绝口不言。四也。朱子带侍从职名而遇遁焚疏。五也。思伯得明夷之贞。六也。鄙人得巽之坤。七也。二君之所执者。不过依前强聒。以供无识
重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九 第 393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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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柳稚程。(丙子十月。)
元主海山。立其弟爱育黎拔力八达。为太子。盖以平日所受师说。溯而上之。尤庵,时庵之说以及跻僖公经传。则海山之事。不为无理。似未可以泉狂礼乐断之。然恁地定名于经传注疏。洛建成训。终无明文。恐犯阙疑之圣戒。故新史发明。欲下一语而未敢焉。此见平时无明理工夫。深可愧赧。望兄试赐一语以教之。使得更商。幸幸。
重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九 第 393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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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示明德说诸条及人心道心说。略绰卒业矣。盖观近来朋友讲此者。例皆如说梦。真能深考密察。曲折详明如来谕者。绝不可见矣。何慰如之。弟其中犹有一二未契处。不敢不悉陈以求卒教焉。首条云。以德对道。则道只是道。德乃是道之有得于心者也。以德对心。则心只是心。德乃是心之所得之道也。此语却似有病。章句所谓得于天而虚灵未昧云云。乃是形容本体之自然。不容一字改换。今曰有得于心。心之所得。则与说工夫所至相似。而非所以语本体也。此一也。语类以良心训明德。而玉溪本心之云。亦一般意义。盖心以本体而言。则直唤做明德。何所不可。而
重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九 第 394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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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九 第 394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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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柳稚程。(戊寅五月晦日。)
山况佳胜。鹿赤一向如意否。虽然。 国恤葬前。游山食血。理有未安。前书欲奉告。而计已思念及此。故仓卒不及矣。盖虽生徒小民。恐当审慎。况兄丙子以后。又与生徒不同。应服齐衰者也。(授官而不拜 命者。平时自处。固与生徒无别。若君丧受服。却不可处其薄。)尤岂可放过乎。万望捲还。切勿延拖日子。以致悔吝。如何如何。闻衣冠中。已有若干唇舌。可怕可怕。弟左耳风祟作梗。已浃旬望。叫苦度日。无他况耳。有布商便小付。望与汝圣。声集雷照也。○捲还虽有异论。断之勿疑。千万千万。
答柳稚程。(戊寅六月二十七日。)
赵,任二公说。未知是如何。归日袖示是等之。月初思伯来。方始写华东史数板。忽得絅堂父子书。以重九
重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九 第 395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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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柳稚程。(戊寅九月。)
庶孽贱待之得失。愚亦往来心曲。年前略有辨说。而思一禀质矣。今蒙先师订示。明白精当。可谓不约相符矣。大抵我国虽称用夏变夷。然其关系大处。因循而不知变者。尚多有之。示谕云云。亦其一也。有王者起。一洗其谬。以从华夏之俗。何疑之有。递迁之礼。嫡玄孙尽没。然后乃及庶孽。尤翁亦有是言。不但陶塘之说也。习尚之久。虽大贤。亦有照管不到者。良可叹也。不敢呼属而从奴主之称。不计属之尊卑。皆悖理而无谓也。至于从孙之于从祖。犹子之于犹父。则抑又甚焉。盖敬其祖。故祖之同气。不敢不敬。敬其父。故父之同气。不敢不敬。此孝子顺孙之行天理人心之不容自已者也。今为国俗所拘。昂然自尊。而贱待其父祖之兄弟。不孝孰甚焉。是则从拜揖起居。言辞酬
重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九 第 395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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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九 第 396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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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柳稚程。(戊寅九月。)
此心与此德对。分人心道心。当时信笔不检。伤急未畅。来谕病之是矣。乃若愚之本意。则此德之明。属之道心无疑。此心之灵。本虽心之全体。但朱子于此。既言此德之昏昧。而继之以此心之灵。所知不过情欲利害之私。则此心之灵四字。不得不属之人心矣。此与中庸序心之虚灵知觉一而已。大学章句。虚灵不
重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九 第 396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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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九 第 397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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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答沈友书藁。词畅义严而不失忠厚之意。钦仰钦仰。可如此寄去也。但此友得弟初答。报涣释之意。故追后二度长书。只认为枝叶细碎未尽祛惑者。而随所问诘。不厌其条答矣。不谓最后书无理如此。其一直遮拦拗横。与前所谓涣释者。恰似两人事。盖闻野徐将作出于其手。则是如李赤之惑于厕鬼。恐非史巫纷若所易得力耳。虽然。既欲略与辨惑。则盛稿又不无一段遗漏矣。此中以诋斥先师执言者。此友谓出于临时报复而深责之。欲以助彼之势而增彼之气。则体面事理。似不成都无一语矣。望更入思为数行语。补入于有不可掩也之下。不然。作为别纸。亦无妨耳。大抵追观田哥前后与兄往复。则其见无礼于先师。非一日之事。真尤翁所谓不可与共学者。而当时兄仁恕太过。不能先觉。只认为讲论间薄过。弟亦心窦不明。一依盛见。兄又有藏之不出。弟亦不得尽见者。故顷岁称道田哥。至有妄发语矣。比以师雠处我。有此风浪。则弟因自念。我于渠师。本无诋斥之实。而犹且云云。则彼既真诋吾师如此。又其祭文中新奇苟难。盍为辞而等云云。證佐分明。若于此。避嫌而
重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九 第 397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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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柳稚程。(己卯十一月。)
太极图说注。不见离合下。引程子说以明之。追思恐无可疑。惟其动静无端。阴阳无始。所以不见其始合终离耳。盖阳动之前。虽先有阳动之理。然此理无缘悬空。即具于阴静。阴静之前。虽先有阴静之理。然此理无缘独立。即具于阳动。一动一静。互为其根。一阴一阳。互藏其宅。推之极于前。而只管如此。引之极于后。而只管如此。器亦道。道亦器。不见其始之合。不见其终之离也。若动静阴阳。一有端始。则溯而上之。始必有合。引而下之。终必有离矣。鄙见如此。未知无失否。望复示破。
答柳稚程。(己卯十二月。)
顷寄三书演义。仰见良工之苦心。而其命辞大意。亦无容更议。惟其閒细微曲折。病痼之中。酬应浩繁。精力有所不逮。故未及仔细照勘。少俟閒隙。谨当卒业
重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九 第 398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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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九 第 398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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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九 第 399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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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九 第 399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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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曰。以恩则父重。以义则祖重。所贵乎有子有孙者。以其主丧主祭。尊正统而当大事也。今欲以父在废疾之故。期服摄主。自同于旁亲明友之类。能安于其心乎。况其已既不得执丧。又使其子。不为代服。以至亡父丧祭。无异于无后无主之例。而不得夫以恩以义之礼者。能安于其亲之心乎。○此一段。玄石上尤翁书也。此段及原书所引。顺亲之心。成父之孝云云。皆是推人伦极天理之论。不可以玄石之说而忽之也。但以尤翁地位。其德少逊于朱子。则已有不尊不信之叹。而况于玄石乎。此区区之所欲括囊者也。惟其言端既发。而吾兄平日所存。恐污不至为末俗炎凉之习。故如是拖长。主臣主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