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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洲先生文集卷之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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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洲先生文集卷之二十八
 书
  
寒洲先生文集卷之二十八 第 68H 页
答川谷书院儒生问目(心经疑义○丁巳)
 序体立用宏。显微不二。释疑以大本达道。象显理微言。刊补以寂感诚神言。二说各有所指欤。
心之体性也。心之用情也。性之为体本微。而情之为用甚显。性之德无所偏倚则体以立矣。情之德无所乖戾则用以宏矣。性情只是一理。故显微元无二致。然气质拘之。人欲间之。心下胶胶。千头万绪。苟能主一于敬。则静无不中。动无不和。方见得体用一原。显微无间之妙。言体用则寂感不如中和之实。言显微则理象不若诚神之衬。盖寂而大本立然后方为体立。感而达道行然后方能用宏。才寂感岂便能体立而用宏乎。理固微象固显。而元是二物。谓之无间则可。而不可谓不二。若诚则实理之体而大本之所以立也。神则实理之用而达道之所以行也。体用虽异。而只是一理。就寂感时分上言则寂而诚象蕴而理实。感而神象著而理通。故朱子答石子重书。论心之体用曰显以感而神言。微以寂而诚言。则诚神之较衬于理象者明矣。但以程子万象森具之义推之。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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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非理外之物。讲录说亦可通。
 朱子晚年改正人心人欲道心天理之说。而戊申奏劄及郑子上书。尚用旧说何欤。
奏劄在戊申。庸序在己酉。已自有先后。然今观戊申奏劄。未有以人欲言人心者。顷时南塘韩氏初登讲筵。陈戒之际。遽以人欲言人心。其后被人驳论。因为之分疏曰朱子戊申奏劄亦如此。盖谓人主以万乘之富。处崇高之位。形气所发。尤为易流于人欲。故其学当以克治为主。而人心亦自是人欲边事。合而言之。微意可见。然才说人心之危。已可见人欲之易萌。克治之工。自不容已。何必以白之易污而便指作黑耶。况谬引奏劄。證成己说者。尤涉不韪。后人不察而致疑于奏劄者。为南塘所瞒矣。至若答郑子上书。虽在论定之后。觉于理者。觉于事物之理也。觉于欲者。觉于形气之欲也。此欲字非指邪欲。乃目欲色耳欲声四体欲安佚之类。未可以旧说之误赚看者也。活看而可通则何必深摘于大贤之说耶。
 朱子曰固执即惟一也。惟一既带得固执之义。则更说允执何欤。或谓精一二者。皆所以求得其中。而执之执字上。果有工夫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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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执之执。甚非有用力把持之意。精以察之。一以守之。则达之于行。自无过不及之差。故朱子曰非精一以求中。盖精之一之。自得其中。初非精一之外别有执中之工也。或说之谓求得其中者。反涉于求中之病。全失朱子之旨。且固执之执。如执德执礼之执。执上有工夫。允执之执。只言其信得其中。执上无工夫。况固执是个守处。执中是个行处。地头自异者乎。
 知觉或以为气之灵。或以为智之事。有以知其所以然。悟其所当然言者。有以知寒煖识饥饱言者。有精粗可言欤。
知其所以然。悟其所当然者。即智之事。而精底知觉也。知寒煖识饥饱者。即气之灵。而粗底知觉也。通物而言则知寒煖识饥饱者为重。故孟子集注偏言知觉而属之气。即人而言则知其所以悟其所当者为重。故中庸序统言知觉而专指理。饥欲食寒欲衣是人心。而知其所以食所以衣之理。悟其所当食所当衣之事者。实行乎其间。未可以举道心而遗人心疑之也。盖理气相涵。精粗一致。单是理则理不能自觉。单是气则气本无知。才说气之灵。尤见非气之独灵。况乎义理上知觉。尤著其为智者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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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贰过。朱子谓非一二之二。即长贰之贰。而或疑其贰虽见除。长固自在。终不得处于无过之地。此说何如。
一二长贰之辨。今以喜之一事明之。今日见猎而喜。佗日又见猎而喜。则此是一件之过。前之过为长而后之过为贰。若今日遇食而喜。佗日见色而喜。则此一过也。彼一过也。两件之过。不相统属。方唤做二过。朱子之谓过于前者不复于后。果是一件过耶。两件过耶。既是一事之过则知过而改之。是为无过。世岂有无贰之长乎。
 
天命之性。或以为人物皆同之性。或以为相近不移之性。章句中健顺五常。或以为物之均得。或以为人之独得。何说为长。
天命之性。本从一原上说。故章句中言同而不言异。其以为人物皆同之性者。为得其旨。然即同而见其异则气以成形。理亦赋焉。性之因气而有偏全者。已在于唤做性之初。则同中有异。不害其为同也。若相近不移之性。乃在于善恶分焉之后。则杂气质而言性者。终非性善之宗旨矣。健顺五常。人得其全。物得其偏。然全亦五常也。偏亦五常也。章句明说人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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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因各得其所赋之理。以为健顺五常之德。则各得其所赋之理者。言其各随其形之通塞而性有偏全也。以为健顺五常之德者。言其人物之俱有此性也。故朱子又曰仁义礼智。物岂不有。但偏而不全耳。谓性上不可言偏全者。固失之过高。而谓物上不可言五常则大故谬戾矣。
 未发。有就圣人分上说。有就众人分上说。或谓未发之前。气质纯善。或谓虽曰未发。而气质有善恶。
未发已发。元自从理说。故子思以未发谓之中。朱子曰未发之时。尧舜之于涂人一也。此因本旨而立说也。又曰人固有无所喜怒之时。谓之未发则不可。此谓中体不立。便不成未发也。又曰厮役亦有未发。此谓本性既具。不能无未发也。以未发之极功言则只从圣人分上说。当此之时。气质亦纯善。以未发之地头言则统就众人分上说。当此之时。气质有善恶。然未感物之时。气质不用事。善恶之几未分。虽在众人分上。苟是真个未发。指其湛一之气而谓气亦纯善。何不可也。但湛一里面。浊驳者自在。为发后淑慝之种子。非若圣人之心。镜明水止。
 静中有物之旨。语类释之曰只是知觉。又曰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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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又曰只太极也。三释不同何欤。
程子论静中有物。而因说既有知觉。怎生言静。则本旨之不在知觉明矣。此承万物皆备而言冲漠无眹而万象森具者也。语类所释则各是一义。朱子以为但有知觉在。何妨其为静。故以至静之中。知觉不昧者当之。其曰敬则常惺惺在这里。是谓敬则万理具存也。非以敬为物也。其曰只太极也者。直以心之存主处言。较近本旨。然讲录谓至虚之中至实者存。语意尤浑然矣。
 自欺之释。朱子有以不柰佗何言者。有以欠分数言者。有以容著在言者。三言之中。何者最切欤。
不柰佗何。是不由自家底。而自欺是由自家底。自欺者虽或诿之于不柰佗何而非其实状也。容著在者。又是盖庇此不善之事也。自欺之际。固必有容著在者。而自欺之实。又不待容著在而已然矣。较之章句或问。心有未实。便是欠了分数。此乃自欺之实因也。朱先生论自欺。又有以閒居为不善为自欺者。此乃自欺之甚大。故无状者不可至此而方谓之自欺也。盖一念之萌。才有未实。便不自慊。才不自慊。便是自欺。自欺之际。固有知其非者而私意未祛。不免于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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庇为之。而诿之于不柰佗何。习之已久。便至于为不善。无所不至。是知欠分数者。自欺之真赃也。不柰佗何者。自欺之饰辞也。容著在者。自欺之痼病也。閒居为不善者。自欺之末疾也。章句中苟焉苟且两苟字。似有容著在之意。
 正心之旨。或以为兼体用。或以为专言用。或谓其体为重。当何从。
正心传首节。贴上诚意言。而意是心之用。故先于用上说病。次节贴下修身言。而身为心之表。故先于表上论證。而去其有所之客用则心无私系。体以立矣。存其不在之本体则心有定主。用以行矣。用工地头。虽在动时之察。而察后收效。全靠静时之存。则谓之专言用者。据其表而言之也。谓之体为重者。探其里而言之也。谓之兼体用者。虽若完备。而实涉笼罩。盖体用元非两物。体是用之立。用是体之行。故经传未尝分体用说。惟在人见之如何耳。经言正心在诚意修身之间。对身意而言则心为之体矣。而单言正心则正字上有工夫说。近于用矣。传文始言四有。终言三不。皆以用之不正者言。虽若专言用。然去其有所而存其不在则客用不行而本体自立。故朱子以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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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直之四字。补传文之阙。直内之旨。便贴于正心故也。诸儒之说。或就经传上分体用。或就传文中分体用。皆未睹当。不可以苟从也。
 舍去如斯。达去如斯。或以为舍生既如此。必是达于理而如此。或以为舍生而如斯耶。达理而如斯耶。或以为舍是舍藏之舍。达是达行之达。舍亦如斯。达亦如斯。三释何者为长。
樵夫之问朱子。疑其本无是事。然就本文作解者有之矣。鹤林以死可为舍。闻道为达。舍是勇达是智也。舍去达去。双关对说。终未见沿为一事之意。或因此而转作问辞如第二说。则亦恐于樵夫本情上说不去。若作舍亦如斯达亦如斯。而谓其穷达皆不足以动心。则虽说近樵夫心事。然乃是告之之辞。非问之之意。盖樵夫是荷篑沮溺之类。以遗世遁俗。不婴祸患为高。见伊川于死生之际。了不动心。故因问舍去时能如斯。达去时亦能如斯乎。舍是舍命舍生之舍。达是达可行于天下之达。谓死生甚重。而已能决然舍去。果能于平常无事。亨通开达之处。亦能如斯乎。深以救时明道。自取世患为戒也。更按一本作舍后如此。达后如此。著后字则似带得赞叹之意。故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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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理之说起焉。而朱子谓舍达自是一事。何可分言。盖舍生者能达于理。达理者能舍其生故也。鹤林死可闻道智勇之辨。乃所以分作两事。以实其言。而毕竟分亦未明。一番赞叹。终非樵夫之本情。伊川之欲答之者。又无著落。如是则谓之元无是事者正也。设有是事。则两后字出于记录之误。而愚说或近之。然对辞答辞。又持两端。乃蓄疑而未决者也。后质之金丈泰叟。良以对辞为长。恐亦然耳。
 欲之一字。大舜曰从欲。孟子曰寡欲。周子曰无欲。乐记言性之欲。鲁论言心所欲。伊川言意欲。晦庵言情欲。所指有单言恶。兼言善之不同。何欤。
欲一也。而有义理之欲。有形气之欲。理则本善。气则易恶。从欲欲之纯善者也。寡欲欲之兼善恶者也。无欲之欲。又是寡欲之极功。性之欲。专指此理之发。心所欲。独循天理之则则单言善也。意欲欲其窒塞。单言恶者也。情欲欲其检制。易流于恶者也。所就而言者各不同。然心性非二本。欲岂有四三其源。
 篁墩心经章末初晚之分。似有颠倒之迹。
篁墩之援朱附陆。既出于私意。则初晚之分。亦岂无颠倒之迹也。中年说十条中。痛理会一番。德明录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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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以后所闻。万事在穷理。道夫录己酉以后所闻。致知涵养先后。文蔚录某不敢自昧。方子录皆戊申后所闻。答汪太初书。首言来官庐阜。是己亥在南康时书。答刘公度书。其下有荆舒祠记之说。象山之作祠记在戊申。答范文叔书。首言子约之去。是乙卯党祸后书。答刘季章书。首言近得益公书。而周益公大拜在乙未。封爵当在其后。下书又言戊午墓碑之请。由癸巳至戊午。并是六十岁左右。则摭此而属之中岁。尚或为说。其晚年说十一条中一日谓诸生。端蒙录在己亥。答项平父书。言陆国正。子静之为国正在壬寅。答林择之书。其下又言陆子寿。子寿之卒在庚子。此必是庚子以前书。答刘子澄书有敬夫伯恭云亡之说。南轩庚子卒。东莱辛丑卒。此必是辛丑间书。答何叔京书。首有赈济语。朱子之贷粟赈民在戊子。叔京之卒。亦在乙未。答程允夫书。有近见延平之语。而延平卒于甲申。此必是甲申以前书。由甲申以前。为三十馀岁。而至于辛丑。亦只是五十岁左右。则较所谓中年。已颇不及。而直以为晚年定论。吾朱子明体适用之学。其于道理本原。无容初晚之辨。而犹且颠倒之如此。则曾谓一指可蔽泰山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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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命于耳目。讲录以为寄性命之理于耳目。此言不由心得也。释疑谓以性命之正。寄之耳目之欲。此言心为形役也。将何适从。
寄命耳目。腾理口舌。并指口耳之学。则辞顺而义碍。分属知行说则辞似硬而意亦浅。盖学无心得则无躬行可知。
 谨独与存养相对。而程子论天德王道。独以谨独为要何欤。
君子遏欲顺理之工。尤在于谨独。盖存养之时。心不接物。天德王道未著而难见。惟一念初萌。万事始兆。善恶公私。于是乎分。故程子拈此为要。若此序则又以直内涵养对说。非阙却静时工夫也。
 生于形气。根于性命。胡氏曰生是气已用事时方生。根是从大本上说。道心之发。气固已用事。人心之发。亦未有不根于性。则以此分说恐未安。且曰方生曰大本。似以人心道心。作先后看者。然人心道心。有何先后之可言欤。
作用固是气。而才说用事字。已自不好了。便带得理弱气彊之意。故栗谷以道心为气不用事。而南塘忒疑之。恐其害于气发之说也。盖人心亦情也。岂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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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于性。而人心从气横出者。故以气用事言。道心理之直遂者。故以从大本言。非谓其有先后而然也。
 天理人欲。同行异情。便似善恶在性中。相对为两物。各自出来。朱子谓之说得最好者何欤。
谓之同体则有相对各出之嫌。而谓之同行则只可就几上察而识。盖以一人心言则有理欲交战时。有理欲和匀时。不得不谓之同行。朱子之许之以此。岂必齐头并辔而后谓之同行哉。以两人心言则同一饮食。而彼以贪欲而食。我以当食而食。则尤岂非同行异情处耶。
 
人心人欲。道心天理。是朱门已弃之论。而此赞乃以惟欲惟理对说何欤。
惟欲之欲。是未汩之欲。惟理之理。是已发之理。人心欲其克治。故沿流而言欲。道心欲其存养。故讨源而言理。活看可也。
 克治存养。或以篇末求放心尊德性两章当之。
闲邪克己。惩忿窒欲。绝四勿四之类。皆属克治。戒惧存诚。四端子谅之类。皆属存养。非指篇末两章而言也。至于一敬相传四字。又是一篇之纲领。故剔言之。非独别举敬斋一箴而结之也。一部大旨。岂独归之
寒洲先生文集卷之二十八 第 74H 页
于篇末。
 心圈中于虚灵知觉之傍。别添神明何欤。
此泛指古人言心。有这般名自而已。非谓虚灵知觉之外。别有神明也。
 心为一身之主宰。主宰是理。则心之统性检性妙性。有以理主理之失。虽以发处言之。才说约情制情。既有发出之理。又有主宰之理。为两理相对之病矣。若谓之气则以气主理。以气宰理。不免有逆理凌节之嫌。臣胁君卒胁将。凡事一切倒置柰何。
朱子曰心固是主宰底。所谓主宰者。即此理也。气则作用而已。安能主宰乎。心统性情。只是言心为性情之总名。而若检性妙性。皆就那发处用功。检性礼之用专一心敬也。妙性智之用专一心知也。此正程子所谓以心使心处。心之所发虽不一。间见层出。相须为用而已。发出之理。便是主宰之理。旋自发出。旋自主宰。则有何两理相对。以理宰理之嫌也。
 虚灵为心之体。知觉为心之用。虚灵果无用。而知觉果无体否。
虚灵知觉。皆兼体用。体立于静而用行于动。不可以拦截看。盖虚灵固是心之本体。而已发之际。妙应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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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者。虚灵之用也。知觉固亦心之妙用。而未发之前。炯然含藏者。知觉之体也。中庸序。先言一而已。则体固一原。用亦一路。而但所以为知觉者。或从义理或从形气。故有不同。
 道心常为主而人心每听命。夫道心虽是善念。不可留置心下。则何以能常为主乎。人心发处。道心未必偕发。则其将听命于何处耶。
事必求是。义理常胜。则道心为主矣。生于形气者。必以义理揆度。如其未安。便即制伏。则人心听命矣。此特于情机层出之际。主理以检气耳。非有两心相对。或为将或为卒也。
 二者杂于方寸之间。又曰道心杂出于人心之间。两杂字无别欤。
上杂字。就二者对说。下杂字。主道心单说。然杂字不做病。而杂之则为病。杂者此心错出之状也。杂之者不分善恶。一直混糅之谓也。
 义理精微条。将说义理之难见。而先言利害之易见。将言众人之不知。而先言禽兽之无知何欤。既知其所不知之利害。又知其难见底义理。则何以曰异于禽兽者几希。
寒洲先生文集卷之二十八 第 75H 页
此段终未莹然。以利害之已有不知。明义理之尤为难见。以义理之鲜能有知。叹人兽之所争几希。盖众人知利害而不知义理。禽兽知饮啄而不知利害。其有不知则一也。所争只些子耳。但以此而为人道心之辨则恐非其伦。
 仁义礼智性也。而今曰根于性何欤。
此谓仁义礼智已发之理。原于仁义礼智未发之性。勉斋亦曰发于此身则仁义礼智是也。岂不知仁义礼智之为性而然哉。但此条西山说人心处微欠照管。其曰用力克治。不使之流长者。只说得人欲故也。
 
无贰尔心贰字。与鲁论之不贰敬箴之不贰同欤。此只是诗人赞成伐纣之意。而系之心法之次。
贰字有训疑训益之别。然元有此件而又益以彼件。初欲如此而又疑其如彼。其不能致一则一也。且心上工夫。主一为要。故此以无贰系之精一之次。可见前后圣之同一心法也。伐纣处便是行天下之大事。心法所传。尤于此可见。
 神夫子之所不语。又所远之。而今于暗室存敬之际。常若有神临其上。的见人之所为者何欤。
才说不可度。已带得夫子所不语之意。然夫子于易
寒洲先生文集卷之二十八 第 75L 页
系。亦曰可与酬酢。可与佑神。特未可轻以语人也。抑诗自戒。又非语人之辞。于人所不见之处。存此敬畏之心者。岂不如神明之所临乎。
 不愧屋漏。诗集传及中庸。皆以存养工夫言之。而叶平岩以为谨独之效何欤。若曰幽暗之中亦无愧。如不欺暗室义。则既曰在室。而又曰屋漏何也。
以时分言则属之存养。而平岩之以为谨独之效者。无或以用功于动用而收效于静体耶。然而终非此章之正义。不愧与不欺。其义煞异。盖古人所居之奥。西南隅也。所当之户。东南隅也。若屋漏则室之西北隅。我在此而屋漏在彼。此则不愧之义也。暗室泛言己之所在。欺自是自欺而已。
 义以方外之义。与大易精义之义。煞有不同。而篁墩引居敬精义。以明敬为义本之旨何欤。
精义。知上说。方外之义。行上说。五峰此言。以主敬为穷理之要。而重在下段。篁墩引之。以明敬义之宾主者。殊朱本旨。
 闲邪以非礼勿视听言动为据。则邪是言行之邪。而信谨之道。便是闲邪矣。以朱子所言既信既谨。但用闲邪为据。则邪是意念之邪。信谨之中。又须
寒洲先生文集卷之二十八 第 76H 页
闲邪。当以何者为主。
程传亦曰既处无过之地则惟在闲邪。观此则信谨又须闲邪明矣。若非礼勿视云云。非正释此文。
 程子曰静中须有物方得。而和靖以不容一物言敬何欤。无乃近于释氏心不可泊一事之意否。
须有物。以实理言。不容物。以外累言。程子既言中有主则实。而又谓有主则虚。须有物则实矣。不容物则虚矣。此实则彼虚。此须有则彼不容。初非二致也。若释氏之不泊一事。乃是弃事绝物之意。正是无主之虚。成就得枯木死灰矣。
 
悔者人情之大同。而不与于七情何欤。以程朱之指观之则既不可不悔。又不当为悔。如何而可。
悔之为情。多出于义理之公。而不纯乎形气之私。故七情不言之。情有万般。岂七者之所可尽乎。无过而自无悔则可。有过岂容不悔。既悔斯改。亦无可悔。岂容有之为悔也。为悔之为。与有所之有同病。
 意必固我。以集注观之。意我之病生于私。固之病生于滞。而必之为期必。未见其为病。如学道而期于必成。求仁而期于必得。何以做病。
意必固我。本自相因。非各指一事也。盖始起意处。既
寒洲先生文集卷之二十八 第 76L 页
是私意。而不问理之是非。期于必成。岂不做病。
 好学论讲录以明心知性。为穷理之事。正心养性。为践履之事。上段之约情合中。末段之力行求至。又何以分属。
约情合中。与正心养性。相因为说。而约合省察也。正养存养也。明心知性与力行求至。相对为言。而明知属知。行至属行。察养之得正。专由知行之交须矣。非以明心知性。对正心养性也。
 三中字何别。
其中之中。指静者言则为大本之中。合于中之中。从动处言则为中节之中。地头虽异。中则一也。非此大本之外。别有中节之中也。
 四有所章句释之曰一有之而不能察。或谓有之字无病。而有所字方做病。或谓有之即有所之病。
朱子连下不能察三字。故所以有有之字无病之说。然传文中未有不能察之意也。朱子之特下察字。所以示执證之要诀。盖虽或有之而能察则无之。不能察便是有之之实也。非于有之做病之外。更添不能察之病。然后方得为有所之病。或说所谓有之即有所之病云者。不为无见。而立言之序。亦不可不察。
 
寒洲先生文集卷之二十八 第 77H 页
至静之中。自有动之端。朱子以复卦当之。复之阳动。何以为至静之中。端字与根字机字何别。
此条先辈多疑以为中年未定之论。而妄意复之五阴在上。至静之中也。一阳居下。所动之端也。动有端绪之可见者。非一阳初动之时乎。此端字与四端字参看则不做病。动之根只说静中涵动之妙。动之机只说静极将动之几。
 先辈以情之善者为清气之发。则浊气上果无善情之发欤。
浊气上所发。未必皆恶情。今有下愚之人。其气全然浊驳。而如见孺子入井。虽一日十见。未尝有不恻隐时。岂能每值其气之清哉。盖天理之根于性者。随感辄发。虽所乘之气。浊而不清。亦不为其所掩耳。
 赤子心大人心。有有知觉无知觉之别。而并以心言则其不以知觉言心明矣。而由知觉有心之名何欤。
知觉有体有用。赤子之谓无知觉者。用之未著也。由知觉有心之名者。体之本虚也。然朱子曰心又不可以知觉言。其主义理而不主知觉明矣。
 朱子论五脏之心曰此非心。乃心之神明升降之
寒洲先生文集卷之二十八 第 77L 页
舍。勉斋则以应万物之心。为神明之舍。何欤。
神明即心之真体。而其舍即一块血肉之心。医家所言之心。实非圣人所言之心。圣贤以神明者为心。医家指舍而为心。勉斋论心。亦多欠商处。如解人心妙不测处。云心固是血气做成者。亦此类也。
 附注引荀子天官之说。以證思之为心官。心是天君。而思是天官欤。
荀子以耳目口鼻形为天官。而思不与焉。孟子以思为心官。只言心之所主也。非以心为君。而以思为官也。
 
无以饥渴之害为心害。或释之曰无如饥渴之害正味。而以贫贱害心也。或曰饥渴之害。止于口腹。利欲之害。害其心。利欲之害尤大也。两释不同。
患贫贱而狃富贵者。专出于利欲之私。而饥渴之害小。利欲之害大。其事则煞别。而其机则相因。
 程子四箴。以思字属之动。而真氏以勿字当思。兼视听言动而言何欤。勿禁止之辞。思思量之谓。思与勿之义似异。
动箴之言思。非以四勿之不言思而求以足之也。视思明听思聪言思忠。何可偏属于动也。四勿之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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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犹四端之不言信。视听言动。思无不周。仁义礼智。信无不在。真氏之以勿当思。意则通(勿之在心)而辞则跲。(勿本非思)
 一者无欲。或作太极看。或兼作一元之气看。以一为气。果得为无欲之本欤。
通书宗旨。皆从太极图中推演来。一即太极而已。静虚动直处。方见得阴阳气机。或者之搀说一元。殆是竿木之随身也。
抵山阳道会所(辛巳)
病伏穷山。与世相忘。惟有未灰一念。流注于声气相孚之地。第恨山川脩夐。会合未易。今于大论之初发。谓此脚可以一出。因得摅倾注之怀。竭彼此之蕴。而事面有异。莫遂勇往。陈东之斧。亦有命存焉耶。雪馀天寒。佥尊体度万相。路梗日促。会员倘不零星。而疏事亦已定顿否。自有此事。浮言胥动。怪闻日至。而涂听无凭。一言爽实。非所以告君也。所谓黄书大臣 筵奏。誊之烂报。小臣囊封。至于窜谪。至如太学捲堂。似皆实迹。而今之歧议者。乃曰册子未布。疏论太急。然防患之道。滋蔓则难图。况此说若至于刊布。则燎原之火。孰得以向迩哉。又曰为儒之道。务在反经。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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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则斯无邪慝。洋邪区别。惟在朝廷处分。此论似▦。而朱夫子曰邪说害正。人人得以攻之。不能攻讨而又唱为不必攻讨之说者。其为邪诐之徒乱贼之党可知。盖反经者守己之常道。斥邪者救时之急务。今欲反经以息邪。譬犹以梁肉攻疾。而不许药石之攻治也。况可缓于攻讨之论。而自陷于乱贼之党乎。况彼洋邪。非特乱贼而已乎。朝著之眩于利害者。特以倭洋合势。斥洋则咈倭。倭本通使之国。一时之羁縻。犹出于权宜。而洋乃 祖宗以来深斥之教也。国俗各异。斥异教何害于交邻乎。以清之三百年据有中土。臣服我国。而犹未尝使我薙发左衽。则况以倭国之用敌礼而。独使我绝灭俭常哉。今之阴为彼地者。敢曰尊吾道用彼术。诵尧言者不可以行桀行。为舜徒者不可以利蹠利。彼所谓术者。果何术也。此特奇技淫巧荡人心而眩人目者也。作无益而害有益。圣人犹且戒之。况以无用之妖术。骗我有用之实货。不出三年。民力必竭。国用必匮矣。渠若有真个富彊之术。则何不坐享其安乐。而驾危涛涉险地。以徼佗国之财货也。此必其国之人。习知其术不可相欺。而地力已竭。财无所出。故汲汲于通货诸国。而不安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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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也。又曰俄斯方强。将犯东国。合力倭洋。始可抵敌。噫俄斯之于辽金。未知形势何如。而辽金盛时。未尝贪我之土地。与我连和。图取上国而已。北土荒凉。边备疏虞。设使彼以铁骑一夕渡江。则何暇乞师于万里之外洋。其势必使倭洋二国之人。恒留我地。然后始可接应。若尔则不待俄斯之来寇。而我必先亡于洋虏矣。为洋虏而生。不若斥洋虏而死。况俄斯之未必亡我。而洋倭之未必能存我乎。此特恐动诱胁之说。不可信明矣。今之为疏论者。一则曰当先复院。二则曰当先斥倭。皆的知受病之处而切中时弊之源。然若使在上者。不深知洋术之匈国祸家。则虽使邑邑建院。家家尸祝。适足为后日天主堂之资矣。且今我国之势。了无自强之实。而设馆开市。亦既稔矣。一朝驱出。轻挑兵端。必至之祸。抑将何策而御之。为今之计。不得不于羁縻之中。稍示振作之气。条约之际。严立斥邪之规。使彼明知我国之不可行洋术而不得售洋物。则彼将自戢。亦无以执言矣。我以其间。务修德政。除民瘼以固邦本。诘戎备以杜外侮。俟彼有衅。声罪而驱除之。则倭患既熄。洋邪自远。复院兴学。岂无其日乎。鄙生坐在远外。茫未知制疏诸公果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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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措辞也。儒者之文。例多铺张理致而不切于事情。重以趋时畏祸之人。从旁抉摘。尽删激切之语。但存渗淡之辞。毕竟动不得 上听而贻笑于时论。愚见则此疏主意。不但斥其学之谬而深明其术之害。不但攻其术之妖而详陈矫救之策。我民之私藏洋书。潜习洋教者。遍搜而诛灭之。以绝其内应。服洋布而用洋物者。严覈而窜殛之。以明其厉禁。与倭人立信誓。稍存出入之防。渐加管束。俾不得跳踯。则洋虏虽欲逞毒。利于水者不利于陆。据险守要。以逸待劳。则食尽兵疲。惟有走耳。噫噫斥邪扶正。秉彝所同。夷狄禽兽。常贱犹耻。今番之疏。不当拘色目。不必限地阀。而永嘉甘文之会。既不能保合疏通。则疏员既窄。疏资尤为难办。虽以鄙乡言之。撤享以后。院物尽荡。大侵之馀。门物并竭。虽怀勇赴之心。未有资送之路。苟且排定。仅同塞责。然此行不必虚张声势。不必旷日持久。务去自中之矛盾。务平向外之畛畦。只得以一斗腔血。披露于九重阊阖。而退归之日。各竖壁立之气。体念得环峤七十。无一染邪之 圣褒。千万切仰。家季云相及族弟稷相。委晋会所。为茧足陪疏计。而儿子承熙亦因吊慰北上。使之历谒而参听末议。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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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尚可采也。下乡近多有文行卓异之士。如有到者。更请勿外。馀惟祝在途慎重。务张大论。
上仲父(壬戌)
积日违省。下怀越切。暄寒不调。伏不审气体候若何。从子三昨迸出。宿广宁店。历谒茶浦马岘先茔。抵宿后寺。昨午始来外舍停顿。闻两忧皆未释虑。室人似僵木偶。柳室终不出汗。痛势不止。闷虑难状。顷以祀事。替弟仰白。而其时两忧方剧。故以茶礼不得已停废。王考讳辰。自大宅行祀为教。更考礼书。元无疠疫中不开庙门之说。苟非阖家犯染。举室出避。则断以行祀为正。忌祀云季欲自行。而逼近病所。仲父难于临参。至于节祀则礼简非比出主之祭。所谓主祀者来处庙前之寝。而履端之祭。晏然废阙。道理似甚不当。慈氏以此悲伤。妇阿情愿办具。故祭米已于昨市买置。鱼果之在外者。亦可排备。而但祭酒在内。然既不在病房则或可使无故人泲储大瓶。出置佗所。三四日后取用否。退陶书有俗节忌日等礼。可以随宜过行之说。故如是仰禀耳。
答从弟稚千(戊辰)
旅馆之苦。穷庐之愁。足以相当。块坐深堂。不省便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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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无。君书先到。情曲相炤。稍慰远念。积雪长安。薪贵于桂。客履晏毖。旷省千里。守岁孤灯。想不堪望云之思。而泮中多朋辈。倘以诗轴撒愁否。从兄孤露靡乐。百感丛猬。幸仲父康健。珽侄干家之暇。略会读书。晚儿自其渭阳归。头角渐茁可爱。承也往月城。久留乃归。费好光阴可惜。但今岁除。课以律诗。外似萧条。内实清雅。差可慰也。日对古书。点易覈礼。一依前日伎俩。而惟患眼雾妨楷。始悔枉费精神。催却衰證也。乃构许欲作书。而山人之书。不宜广入软红尘里。示此一笑如何。
答弟汝霖
伊蒿之恸。分荆之恨。两地一般。而白首年迈者。尤难堪怀。守庚之夜。何以排遣。昨日键熙来。今又得书。犹胜于贻阻时也。匪时雨集。莫无桂贵之愁。此时异味入唇。每如哽噎。老怀自尔耶。初二上来。犹可慰也。馀冀迓新多祉。
寄子承熙(壬戌)
送汝甥馆。为日已久。昼而独坐。夜而拊旁。思念切矣。出入之始。交际最难。逞气求胜。为人所憎乎。弱质远游。不至生病乎。矜己作非。不至贻辱乎。耿耿此心。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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痒未搔。汝其知之否。闻汝妇家主丈过爱汝。不甚教责。此尤可忧。其邻有吾友素所敬畏。汝逐日往见。见必请益。兼又观感于语默动作之节。至可至可。此兄抱疴。虽未必太拘于捡押。亦必有熟处可见矣。秋雨支离。客中何如。主家诸节都安否。汝近来全不读书。恐成茅塞。令监返次时。陪归甚好。父慈节仅依。而子职每亏。力不从心。祇可叹伤。秋务方殷。而不耐干捡。朝暮一室。拭眸看书。痼癖如是。不愿汝效之也。为人父者。虽未能自出于正。而期望一子之心。高如泰山。况汝为人。本不草草。宜有前头者乎。
寄承熙(乙丑)
汝才性过人。于文义看得甚敏。故往往不思而立说。且年少气弱。不能耐烦理会。而临场思索。反见窒滞。思而反窒者。亦由于不思之致。夫子曰学而不思则罔。思者作圣之基。其可忽乎。乃父一生刻意钻研。徒劳而无成。汝特惩此而不为耳。然士生斯世。与朋友相追逐。合有讲习之事。而问答之际。随语生解。必多差谬。不得于言而为人所驳则必生愧悔之心。不得于心而自省有疚则气亦销沮退缩。心不平气不和。人之大患。若或以曲为直。强聒不已。或安于批退。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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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为愧。则人且不与之言而耻与为友矣。今见两条问答。无沈潜玩绎之味。而有随语生解之病。是不思而立说也。义草诸作。亦多有艰晦生涩处。此乃思而反窒者也。盖汝性实疏缓而济之以欲速之念。以其本缓而急之故如是。盍加矫揉。从今以往。析理作文。皆须致思。必以明白精畅为究竟。而稍留意于文义蹊径。则非徒在汝不负为士之名。吾平生著述甚富。而一未梳洗。在人子继志述事之道。不可有韩昶金根之诮。以汝之才。少加之意。则上可以展拓先业。下可以缵成吾志。此吾之深有望焉。而才见泄泄。每有不快之色者也。父子主恩。苟无甘白之质。则焉有强其所不能者乎。吾之无成。病在心粗而气亢。初年则无所师承而只事驰骛。到今日暮途远。事不从心。汝则心温气驯。田地甚美。兼又指路有人。年华方壮。苟能及时修业则何患乎学之不成而德之不进也。吾儿其思之。
  别纸
 仁义礼智。人性之纲。
性只是仁义礼智。不可曰仁义礼智为性之纲。四者便是性。不可曰性为四者之纲。此特言人性之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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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纲者。有是四者耳。
 明道以上蔡面发赤。为恻隐之心。
仁包四德。恻隐之心贯三端。故凡情之发。其始之蔼然发出者。便是仁也。上蔡才闻丧志之诫。便恻然感悟。自伤其枉费心力。故所以有羞愧之端。即此恻然自伤处。便是恻隐之心。不直曰羞恶。而曰恻隐者。以其真心急切之地。恻隐较重故也。
寄承熙
日间暄畅。客中眠食一稳。险难之时。纡虑自倍。夜必早眠。心神归宿。晓必夙兴。志气清明。且于工夫甚有开益也。闻北咨又来。虚实未可知。国事仰屋。汝辈少年。且勤攻业。但做不如读。想谅之矣。
寄承熙
花煦正妍。客状何如。做读仍兼治否。吾意则且专力于一处。拣出说命洪范禹谟等篇。时时讽诵。多其番数。以为得力之地。食后散步花间。间以游泳。清夜兴到。吟诗亦佳。但不可强作也。命玉顷有书。言助粮事。情念虽极可感。受之无义。何必尔耶。
寄承熙(丙寅)
吾每自循省。处众难于处独。盖居家则有常行节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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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境静心专。措心处事。亦或有无愧神明之时。而群居稠扰。体疲而妨于拘捡。辞费而易于流循。抑而自晦则有玩世不恭之意。引而自高则有招讥惹骂之端。此皆可戒。曾覸汝善于交人。能继吾先君之迹。而𨓏𨓏有故拈一说。逞气求胜以为戏者。不诚孰大焉。吾平生未尝有自知不是而饰辞强辨者。人未必知之耳。麦秋稍凉。身上无损。好朋友相处。已可快乐。而至于食事。亦胜于在家之薄淡。不足为虑。但谑浪笑敖。费了好光阴。作赋哦诗。无补于身心。切宜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