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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山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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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山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行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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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山洪先生行状
  本贯京畿道南阳府。
 曾祖考讳尚彦。三登县令 赠左赞成。妣顺天金氏。 赠贞夫人。
 祖考讳善养。黄州牧使 赠吏曹参判。妣平山申氏。 赠贞夫人。妣全州李氏。 赠贞夫人。
 考讳履𥳑。同敦宁 赠吏曹判书。妣阴城朴氏。 赠贞夫人。
先生讳直弼。字伯应。姓洪氏。初讳兢弼。字伯临。近斋朴文献公。改以今讳与字。引尚书其弼直丕应徯志之文。朱子天地生万物。圣人应万事。直而已之语。作字说。洪氏。出自中国。唐嘉高句丽至诚事大。遣才子八人教国人。其一即洪氏也。高丽翊戴功臣。大匡太师讳殷悦。是为鼻祖。其后圭组相袭。名德间出。至讳溟。入本朝。行汉城府判尹。生讳师锡。都巡抚使。 赠谥庄襄。有文武全才。受 献陵顾命。三传而为成均司成 赠吏曹判书。讳以平。德业文章。与郑虚庵诸贤齐名。称二十八宿。又再传而为户曹判书仁恕。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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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扈驾。没于龙湾。以未见兴复辞勋。生讳迈。洪州牧使。生讳汝龟。抱道秉义。丁丑媾成。入清和山中。终身自靖。世称 大明处士。寔先生六世祖也。处士公长子讳泰元。克绍家学。不胜丧早殁。以孝旌闾。次讳泰亨。洗马。生讳重埰。 赠司仆寺正。为长房后。亦弱冠而夭。判书公夙负公辅望。以清肃公慎。为一时名臣。而局于公车。位不称德。老洲吴文元公熙常。铭其碣。朴夫人考处士亮钦。仁明哲淑。有女士行。近斋先生述墓志。以 英庙丙申六月十三日申时。举先生于汉师铸字洞第。时朴夫人有神龟入怀之梦。先生生有异质。不轻啼笑。稍长。岐嶷。不好嬉戏。三岁随长者。行晨谒。长者以幼昧禁之。不止。是岁。判书公手书类会字以教之。辄能晓解。翌年。受千字文。未一月而毕。又翌年。受十九史略。不烦教督。七八岁。能属辞。咏日。有羿射落九乌。一乌独飏彩之句。人皆称有远到气象。自是课业益专。食息起居。书籍暂不释手。有时书揭先圣先贤位号。设饮食而祭之。文孝世子疹候平复后。药院不慎试剂。即薨逝。先生时十一岁。闻而痛恶之。草疏数百言。长者见而奇之。祇受内赐锦囊子。诗以识之。有丹心一片贮玆囊之句。盖 孝懿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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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赞成公。为外孙女。尝爱重先生。故有是赐也。成童。文辞大进。而已有求仁为己之志。读书必要体究。发言动称圣贤。以及并世名流之嘉言善行。乡曲匹庶之寸长片善。与夫入学路径。居家制度。凡事亲敬长隆师亲友。揖逊进退之节。无不劄录。用资观省。先是。判书公与判书李公溎约昏。而李公殁。诸议欲聘他族。先生固请。待其丧毕。至十六。行昏礼。立庵朴公俊钦。屏溪高第。而于先生外戚也。自幼服习。间又受读于金公履重。先生每言吾一蒉之初。开发于二公者为多。十七。以书为贽。谒近斋先生。先生一见心许。谓吾道有托。十八。遭内艰。毁瘠几失明。而犹不以哀废工。劬经研礼。慥慥如也。先生自童子时。断念进取。未尝一赴大科。直以亲命赴司马试发解。既屈会围。仍废举业。专心经传。尚友千古。嘐嘐然若将乐而终身。举天下之物。无以易其心者。尝曰。士欲守身安分。惟灭影穷山而后可。冬不处温室。饥则餐松叶。危坐一榻。以习其辛苦。虽生长京洛。而绝无外慕。弱冠。从判书公达城任所。有少妓夜入寝。命之退。妓愈近。命侍者曳出之。处声色之场。为屡年。而谨严如一日。由是学业日就。声闻日达。 正庙闻之。屡有嘉尚之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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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斋先生。拜将作。朝野皆欲其出。先生独举栗翁语牛溪事。劝其不出。近斋先生从之。其见重于先辈。已如此。遍交并世贤者。宋文敬公焕箕。李文敬公直辅。颖西任公鲁。皆折辈行。待以少友。又与老洲先生及襟溪李先生凤秀。讲磨道义。倡率后学。时人比之乾淳鼎峙。庚午。拜敦宁府参奉。不就。甲戌。拜翊卫司洗马。时 翼宗新登储位。书筵日开。宫官皆极一代之选。先生感激恩命。遂出肃。八日持被。五度登筵而递。时宾僚仰请桂坊文义。指先生谓有学识。先生以学识之目。非所敢当。且以不能宿斋预戒。卒乍取办于口吻之间。亦欠诚敬。不为仰对。识者以为得体。乙酉。拜长兴库奉事。不就。丁亥。丁判书公忧。先生年已不毁。而持制尤严。三年不入中门。不脱绖带。非谒庙省墓。一步不下堂。羸瘁成疾。几危而苏。 宪庙戊戌。相臣建白选士。吏曹荐先生。大臣筵请六品职调用后。又以不即备拟。请推铨官。令随窠拟望。己亥正月。除掌乐院主簿。旋拜黄海都事。庚子。拜军资监正。并不就。辛丑。赵相寅永筵白。退与铨曹议。付经筵官。寻除司宪府持平。下别谕召之。先生自以匪分。不敢循例附奏。略将惶怵之情。录授史官。俾纳喉院诠禀。继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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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力辞。 上优批。遣地方官传谕。冬拜执义。不就。先生雅不乐城闉。常有遗世独往之志。以亲老未果。及孤露。益无意于世。尽室移玄石江上。至是。又以情迹难安。搬寓于果川之鹭梁。犹以京嚣不远。拟卜一区林壑。为暮年藏修之所。竟未及就。癸卯正月。别谕敦召。上疏辞。疏入政院。承旨李公翼,徐元淳。以不书伪号。为违式。遂还给。先生用朱子贴黄故事。援前辈已例。仍旧无改而上之。疏未及彻。副应教金穰根。疏论政院之罪。 上命罢承宣职。三月。车驾幸华城。路过鹭梁。先遣史官。谕以召见之意。先生辞以疾。明日驻御龙骧凤翥亭。命阁臣传谕偕来。又遣承旨促召而谕之曰。尔若不入。予当不发。先生惶懔。请违傲之罪。遂诣行宫门外。史官引接晋对。未及就座。 上命进前曰。闻盛名久矣。今始见之。喜幸何喻。因问学问之要。先生对曰。居敬以立其本。穷理以致其知。反躬以践其实。三者而已。朱子亦云。学问之道。莫先于读书穷理。穷理莫贵于循序而致精。致精之本。又在于居敬而持志。是为为学之节度也。臣跧伏畎亩。窃闻 殿下频开经筵。则喜而不寐。阅月停讲。则忧而忘食。不惟臣心乃尔。群黎百姓。莫不皆然。盖目下悠悠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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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莫急于典学。圣德之成就。国家之安危。咸系典学之勤慢也。 殿下一身。上有五百年宗社付托之重。下有亿万世子孙垂裕之艰。承先启后之道。专在勉强学问。必须慥慥孜孜。如饥食渴饮。可以缉熙光明。若悠泛玩愒。则何望其日月就将乎。今国势有累卵之危。生民有倒悬之急。灾异荐叠。骚讹胥兴。然 殿下诚能恐惧修省。则人力可以斡造化。其回灾为祥。惟在 殿下之方寸。而其要在谨独。谨独在敬天畏天。动静语默。常若赫然下临。则非僻之心。自不敢干。敬畏之心。自不敢息。惟 殿下懋哉。程子戒其君曰。接贤士大夫之时多。亲宦官宫妾之时少。则可以变化气质。薰陶德性。贤士大夫易疏。宦官宫妾易亲。寡不能胜众。正不能胜邪。古今之通患也。 殿下终始典学。不废三昼之讲。只日之对。则自不遑于亲胒近习。岂非朱子所云远耳目之细娱。亲国家之大计者乎。召公以諴小民。为祈天命之本。以疾敬德。为诚小民之本。而臣谓勉圣学。当为疾敬德之本。伏愿留神焉。又劝 上常阅国朝宝鉴羹墙录。恳恳以实心实行实德实政陈勉。 上称善。勉令进身。出入讲筵。先生陈病不可强之实。仍请退。 上命掖隶。扶腋下阶。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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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也。无几日。复遣史官。谕旨强起。先生上疏辞。仍申前席未毕之怀。一曰敬天。二曰法祖。三曰克己。四曰裕民。其略曰。臣闻天人之际。一理相贯。人主之心。上通于天。其所感应。捷于影影。昊天曰明。及尔出王。昊天曰朝。及尔游衍。此之谓也。在上可畏。惟天为然。慢焉不知敬。忽焉不知戒。则天乃震怒而谴告之。谴告而不改。则弃绝而至于覆亡矣。故曰。警予之天。犹可为也。弃予之天。不可为也。近日天心未豫。灾沴竟月。五阳之节。雪霰交下。天所以降灾者。盖眷顾我 殿下。丁宁告戒。俾有以扶持全安也。臣闻灾不是灾。遇灾而不惧。是真灾耳。故曰。夭之方蹶。无然泄泄。 殿下信能惕然忧恐。侧身修省。则回沴为和。易危为康。转移间耳。昔 明陵盛际。有日变。或言非我国所独忧。先正臣宋时烈。奋然峻斥曰。此王安石不足畏之说也。先正之意。岂不曰天之垂警。固天下之所同忧。其可委之中国。而不思消弭之道也。伏愿 殿下。戒惧于睹闻之外。制保于危难之际。用作启圣兴邦之图焉。善乎张栻之言曰。人主不可以苍苍者为天。当求诸视听言动之际。一念才是。上帝鉴临。一念才不是。上帝震怒。斯为敬天之要。故窃为 殿下诵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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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帝王法古。必先法祖。为其心法之所受。耳目之所逮也。我朝 圣神相继。卫道而辟邪。尊华而攘夷。崇道义而卑功利。家法之正。治化之醇。可为万世之章程矣。 殿下践祖宗之位。传祖宗之心。精神流通。洋洋如在。则夙夜慥慥。思所以继述者。有不容自已矣。恭惟本朝之于 皇朝。以君臣之义。兼父子之恩。龙蛇之役。 神宗皇帝动天下之兵。再造我属国。兴灭继绝之德。百世不可忘。故 宣庙未尝背西而坐。以致必东之志。 仁庙不幸值丙丁之难。势穷理极。虽行权宜之道。然围城之中。犹行望阙礼。每值圣节。密伸诚礼。北望痛哭。涕泪如雨。我 孝庙心怀至痛。与二三同德之臣。首揭大义。谋猷密勿。弓剑遽遗。大勋未集。然圣志卓然。可以建天地而悬日星。 肃庙寅绍丕烈。礼以义起。设 大报之坛。祀以郊天之礼。式至我 英庙 正庙 纯祖 翼考。益弘斯义。所以光先继后者。靡不毕举。尊攘之义。 殿下传世之成法也。常以忍痛含冤迫不得已八字。存诸圣衷。践述 列祖之志业。恐为 殿下达孝也。惟 殿下留神焉。先正臣李珥。陈戒 宣庙曰。帝王之孝。与匹夫有间。尤当尽诚。匹夫以十金之产。贻厥子孙。犹思善守。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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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百年社稷。千里封疆。相遗者乎。若有一毫自暇自逸之意。则孝思缺而先业亏。斯言真切。故窃为 殿下诵之。臣闻孔子曰。克己复礼为仁。己者。人欲也。礼者。天理也。为仁者。所以全其本心之德也。人之本心莫非全德。而人欲害之。故为仁者。克其人欲而复其天理。然后本心之德。复全于我。所谓人欲者。声色臭味安佚。一切生于形气之私者是已。仁者。以天地万物为一体。公则一。私则万殊。故学者。须公共放此身。与万物一例看。方可以克有我之私。况人君代天理物。以四海为一家。中国为一人。若有毫发偏系之私。则何以尽仁之体哉。先儒言克己。须从性偏难克处克将去。凡人禀性。各有所偏。伏未知 殿下。圣姿天纵。无有偏难克者耶。 殿下试自思之。所当克在于声色欤。在于臭味欤。在于安佚欤。有一于此。便与天地不相似。岂所以法天行健之义乎。朱子曰。知此病。则不如此是药。伏愿 殿下。对症投剂。痛祛一己之私。使身心内外。光明洞彻。则所以端本正始。施诸注措者。咸得其宜。驯致中和位育之盛矣。朱子云。知人欲之所以害仁。则有以拔本塞源克之。克之而又克之。以至欲尽而理纯。则胸中所存。粹然天地生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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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而蔼然若春阳之温。无一事之不得于理。无一物之不被其爱。斯言亲切。故窃为 殿下诵之。臣闻人主所依者惟民。故曰。乃裕民。我惟有及。盖君之于民。尊卑之分。如霄壤之不侔。而其所交须。则犹手足之于头目也。以故有民则有国。无民则无国。猗我 列朝御世。咸以裕民为第一义。暑雨冬寒。无不关心。疴痒疾痛。恒若在躬。轻徭薄赋。以制其产。发帑振廪。以济其饥。深仁厚泽。沦肌浃髓。故上下一体。固结不解。数十年来。凶荒札瘥。田野榛芜。烟火萧瑟。扶老携幼。走死无吊。幸而不死。则困于粜籴徭役。乃以菜色鹄形之流。而不堪椎剥。尽鬻其瓮盎杼柚。甚者。鬻其子女以缓其督。而一有逋亡。害及邻族。或一人兼十人之徭。一户当十户之役。皇皇若灼焰之不绝。柰之何民不穷且盗也。其郁悒愁冤之声。足以上干天和。 殿下深居九重。何以尽烛其情状乎。朱子诗曰。若知赤子元无罪。合有人间父母心。 殿下民之父母也。若于燕閒之暇。念其颔顑啼饥。波咜呼寒。则玉食靡甘。锦衣靡煖。仁政恩泽。自可潜孚于穷蔀之下矣。在汉文景之世。闵念元元。减天下田租之半者。常常有之。此西京之治。所以为历代之最也。我 英庙在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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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值大侵。拣尤甚邑。特给全灾。故实惠汪濊。今国计罔极。不可遽议蠲除。而常以百姓之足为足。则君民相资。不患贫富之不均矣。易曰。节以制度。不伤财。不害民。节者。袪奢崇俭之谓也。不节则伤财。伤财则民受其害。节俭者。裕民之本也。人君。必节俭以得之。奢泰以失之。故菲衣恶食。其兴也勃焉。峻宇雕墙。其废也忽焉。即今百万生灵。如在漏船。而性命安危。系 殿下一身。其所以发政施仁奠之衽席者。不容一日玩愒。而若其发施之本。则节俭而已矣。伏愿 殿下千万体会。为生民之福焉。昔周至成王而极治矣。召公作诰。一则曰祈天永命。二则曰祈天永命。若不能朝夕安者。盖天命靡常。圣哲所畏。况在今日乎。召诰一篇纲领。不过二事。曰疾敬德。諴小民而已。国之将兴。不在强兵丰财而在君德。国之将亡。不在敌国外患而在民心。召公所以申戒不已也。 殿下处造命之地。尽能修己以敬。以安百姓。则所谓祈天永命。亶在于是矣。昔宋臣李沆。日取四方水旱盗贼之变而奏闻。或言细事不足烦上听。沆曰。人主年少。当使知生民艰难。常怀忧惧。不然。血气方刚。不留意声色犬马。则土木甲兵祷祀之事。作矣。斯乃大臣忠爱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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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远之谟。而亦尝为 殿下先事之虑。故窃为 殿下诵之。于乎。为治之道。莫大于此四者。而其本专在于讲学明理。苟不学聚问辨。则何以知其所当然。觉其所以然。而措诸事为哉。 上优批。命地方官传谕。孝显王后卒哭后。 大殿笠制黑白当否下询。先生议曰。笠制黑白。宜有期,三年隆杀之分。而补编中。内丧在先。混用纯白。反重于传重服。亦违于群下进见用浅淡服以从上服之意。且与期制公除后。燕居服黑布裹笠之定式。编辑之臣所奏视事燕居黑笠之文。及五礼内丧在先。卒哭前进见时黑笠云者。大相径庭。而靡所釐正者。有不能知。臣无由仰对。盖此于古礼。未有可据。故姑举时王之制而言之如此。甲辰春。遣史官谕召。时痘候平复。先生附奏辞。仍曰。先正臣李珥以为大病之馀。善端开发。敷奏于前席者。其言恳恳。足以孚格宸衷。想像先正满腔热血。令人激仰而赍涕也。今 玉候复常。讲筵频开。百姓欣欣想望新化。其所以保养扩充于一念之善。继续光明于时敏之学。几不可失。时不可踰。 圣明懋哉。七月大。臣筵白。进阶通政。旋拜工曹参议。上疏辞。不许。继遣史官。宣召。附奏控辞。寻迁同副承旨。旋递。乙巳。拜成均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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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因辞疏陈戒曰。 殿下春秋鼎盛。一日不讲。其害不细。曷不留意于此。而若此其泄泄乎。侧闻相臣儒臣。以讲学仰勉。则辄以体念为批。而讲筵不开。犹夫前也。恳恳陈戒。出于苦血。而二字之批。不过纸上之虚文。何以体群下之心。副万民之望乎。又引栗谷,尤庵陈善纳诲之忠言及 宣 显二庙虚受之美。辞甚剀切。 上优批。丙午二月。 上辇过鹭梁。遣史官存问。五月。别谕召。辞不就。 绥陵迁奉。询 纯元王后服缌当否。先生据礼应服三年者皆服缌之文以对。从之。俄因辞制挽及本兼诸职疏。又勉进圣学。略曰经理而史事。经纯而史杂。故先经而后史。使义理浃洽于中。然后辅之以史。则本末互资。理事一致。以之权衡人物臧否。事变得失。王霸公私。善恶之分。正见斯立。丝发不差。若前后失序。则如无星之秤。无寸之尺。成功利科臼。而无补于天德王道矣。又请山陵前无废讲。 上优批。己酉。 宪庙升遐。 哲庙以 纯元王后命。入承大统。而 纯元王后仍垂帘。廷议欲加上尊号。别立殊称。先生承命献议曰。国朝三大妃。同时并临。 成庙朝为然。而各加徽号二字于位号之上已矣。无别立殊称。 宣庙朝称 仁圣大妃以恭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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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 肃庙朝称庄烈大妃以慈懿殿。是亦举徽号。而云西汉皇太太后之称。恐涉无稽。靡足以为据也。又有全溪大院君墓。改封筑告文属称之问。先生引程子濮园议。请用叔侄之称。寻差制挽之任。上疏并辞本兼诸任。仍进勉曰。帝王之治。本于学问。而为学之要。莫先于立志。一志既立。百度俱贞。书曰。念终始典于学。诗曰。日就月将。学有缉熙于光明。诚以人主之心万化之原。而机务寔繁。气习易染。苟无以匡卫维持于日用云为之际。则本原之澄清而混淆之易至。主宰之卓立而挠夺之居多。故防閒接续。必有资于𥳑策。以之而穷理。则性命之正。事理之当。莫不昭载于斯。夙夜动静之间。念虑萌发之际。必使义理为主。事物为客。如权衡之在手而称量不差。如水镜之照物而妍媸莫逃。其于收拾身心。裁制事务。不待盘盂之铭衡石之程。而端本出治。事半而功倍矣。末又反覆而申之曰。天德王道。咸从讲学中出来。斯须间断。乾坤或几乎息矣。当今龙德天飞。天命之眷顾维新。人心之蕲向政切。难值者时。易失者几。伏愿奋发圣志。讲求治道。俾八方黎庶。日有所见。月有所闻。则太平万岁。肇基于今日矣。 上优批。八月。别谕敦召。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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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控辞。庚戌冬。再遣筵臣。问继讲册子。先生引朱子栗谷所论进修次第而言。论语集注。添一字不得。减一字不得。义精理确。明白𥳑当。以故前贤之专门是书者。并读集注。不尔则无以看圣人真诠也。法筵成规。虽只讲正文。而从今作古。并讲集注。俾圣谟贤训。会通一揆焉。辛亥。相臣以先生回卺之岁。筵白。 上遣史官存问。命户曹给衣资食物。 特升嘉善大夫。司宪府大司宪。后屡拜。辄皆辞免。四月。遣史官谕召。附奏辞。六月。 宪宗丧毕。当祔庙。询 真宗祧迁当否。先生献议曰。 殿下之于宪宗大王。无父子之名。而有父子之道。号祢庙而称嗣王。尽致丧之制。行谅闇之义。尊敬严重。无间于继体。则五庙世数。壹遵父子昭穆之礼已矣。谨按朱子大全禘祫议。载周世数图及四时祫图。孝王时。懿王居左昭。共王居右穆。孝王即共王之弟。而兄弟各为昭穆。孝王即懿王之叔。而世序无异父子也。朱子尝叹。宋朝庙制。兄弟相继者。共为一世。为礼之末失。其议状则太祖为穆。拟周之文王。太宗为昭。拟周之武王。又云。哲宗为穆。徽宗为昭。钦宗为穆。高宗为昭。高祖,太宗,哲,徽,钦,高为兄弟。而祭各有室也。先正臣宋时烈。尝议祧迁之疏。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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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帝王家以承统为重。虽以兄继弟。以叔继侄。然犹以父子而各为昭穆。以春秋言之。则鲁闵公弟也。僖公兄也。而孔子书曰。隮僖公。讥其逆祀也。朱子请以兄弟各为一世如父子。我 仁庙 明庙。亲虽兄弟。义则父子也。前头迁奉永宁之时。犹可以二其昭穆。以正其已事之未安。先正臣李縡。亦以宋张齐贤所谓兄弟继及亦昭穆之列者。为正。揆以孔朱之训。参以先正之论。则我 殿下之于 真宗大王。当准五世之数。而行祧迁之仪。恐符礼意。是所谓秉天理以正人心。观会通以行典礼者也。盖是时。时相有力主兄弟为一世之论者。廷议未归于一。及先生议出乃定。九月。复拜大司宪。上疏辞。时舟梁礼成。仍陈关雎麟趾之说。以为周官法度之本。 上优批嘉纳。又遣史官谕召。附奏陈辞。冬又遣儒臣。问继讲册子。先生对以法筵进讲论语垂毕。殿论语以孟子。即朱子读书次第。先正文成公李珥。亦云。次读孟子。于洞辨义理。遏人欲存天理之说。明察而扩充之者。在论语之下。读论孟二书。必须接续。方识得圣人之法。前后一揆。所以序不可紊而功不可阙也。壬子正月。升拜资宪大夫。知敦宁府事。上疏辞。又引程子说。陈勉曰。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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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之道。在乎君志先定。君志定而天下之治成矣。所云定志者。至诚一心。以道自任。以圣人之训。为必可信。先王之道。为必可行。不狃滞于近规。必期治世。如三代之隆而后已也。又曰。汉唐诸君。检身接下之际。非不知敬德之可疾。而持心每流于安肆。非不知法拂之可贵。而适意不及于亵昵。亵昵者。宦妾也。法拂者。贤士也。贤士易疏。宦妾易亲。即其亲疏而不知所裁。则利欲交战。公私并立。不能无内外宾主生熟甘苦之别。故一日二日。积习潜滋。发于其心。害于其政。斯乃自然之理。必至之患也。继自今日。发扬蹈厉。使此身心。不离于方册之中。厦毡之上。而非僻之心。无得以萌焉。或值燕閒。屏远近习。晋接讲官。俾之陈说祖宗故事。往哲名论。以至军国猷为。闾巷疾苦。随意咨访。以通其情志。以广其闻见。又取 列圣志状,国朝宝鉴,羹墙录及东贤奏议等书。昕夕省览。自应致怡然涣然心融神会之趣也。盖一念不正。即无以合天心。一事不正。即无以顺天则。所讲必正学。而圣贤训谟。当日亲也。所近必正人。而左右亵御。当日远也言必正论而谠议悉见于施行。习必正事而邪慝不接于耳目。夫然后。学之功纯而政之用善焉。惟 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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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懋哉懋哉。先正臣李珥之言曰。志于道。而俾一世为唐为虞。由我也。志于欲。而俾一世为叔为季。亦由我也。志之所向。不可以不慎。斯为为 宣庙献忠。而被 圣祖虚受者。臣窃为 殿下诵之。 上优批。二月。上幸 健陵。遣史官存问。附奏陈辞。七月。拜刑曹判书。旋递。先生自辛丑冬。进食稍减。厥后屡经重患。荣卫已竭。壬子春。疾益㞃。戒嗣子以身后丧祭必从薄略。六月。痢患作。至七月十七日而革。屏妇女。不许请见。语嗣子曰。夭寿不贰。修身以俟之。命侍者。整顿房室。铺置床席。时语音已低微。而闵述镛,赵龙熙来谒。先生语龙熙。归语君仲父。益勉德业。问述镛岭南贼就捕否乎。盖岭人有告变者。方事讥捕故也。至酉时。考终。春秋七十七。呜呼痛哉。讣闻。 上教曰。即闻丈席之逝。曷胜惊䀌。此儒贤。以 先朝旌招之人。逮予寡躬。年弥高而德弥邵。予所以特擢正卿。屡宣敦召。期欲一致经席。获赌典型。今焉已矣。助丧葬之节。令该曹照例举行。造墓担持军。亦令本道题给。仍遣礼官吊祭。太学操文致奠。知旧门人加麻者百馀人。九月。葬于广州九寿洞。丁卯五月。奉迁于竹山近二面外草里谷村负子之原。以贞夫人李氏祔焉。夫人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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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咸备。后先生七年戊午正月十三日殁。距其生丙申三月二十六日。为八十三。举一男曰一汉。不育。取族子一纯为嗣。县令。学行纯茂。克世其家。先生诩以父子间知己。一女适闵述镛。参奉。县令又以族子最秀为嗣。生二女幼。闵婿子泳和。生一男二女。并幼。丙辰。关西儒生。妥侑先生于价川景贤祠。与屏溪尹先生并享。癸亥。赐谥文敬。先生仪形魁伟。阔颡长面。疏眉美髭髯。声如洪钟。性度严毅峻正。外氏家奉光海君祠。以其斁败伦常而不食馂馀。见廊下。有磨碑之役。知其为顺朋墓所竖。告判书公。请逐之曰。小人之碑。胡为乎吾家之廊。又有权倖家在比邻。先生登后园高处。呼其名而数其罪。皆幼时事也。先生负性带气如此。若不可俯就绳约。而乐善好义。根于天性。又被判书公义方之教。自在幼少。便知有真用心处。每举栗谷李先生一毫不及圣人。吾事未了之语曰。一毫不及天。人事未了。直以希圣希天。为究竟法。其为学也深造独诣。明诚两进。博穷天下之理。而尤潜心于性命之原。泛应万事之变。而必置身于礼法之场。书无所不读。行靡所不实。而一本之于敬。贯终始。彻上下。平居竟日。整衣冠。对案危坐。肩背竦直。视瞻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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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言语𥳑默。双手端拱。钦钦如也。涵养于虚明静一之中。省察于幽独隐暗之际。显微无间。内外交修。思虑未起。炯然而不昧。事物既接。整然而有序。夜深而寝。鸡鸣而寤。则仰思俯读。坐而待朝。或因事。累日失睡。而清明无损。志气如神。虽有疾。疾不剧不卧。自少至老。祁寒盛暑。造次颠沛。未见一日变也。及其养深积厚。功与愿满。则刚健而笃实。俊伟而光明。岩岩乎泰山之高也。蔼蔼乎春阳之煦也。肃乎其言之厉也。粹乎其容之和也。存中而著外者。自令人畏而爱之。其见诸日用者。则事亲至孝。早起盥栉。适判书公所。问起居。愉色婉容。左右就养。不暂离侧。或评文史。或论古今事迹。以悦亲意。判书公食然后食。寝然后寝。判书公尝有官眚就理。日大寒。先生夜处厅事以达曙。朝夕视馔。见匙箸多寡。为忧喜。判书公年弥高。先生往往不解衣而寝。寝必首判书公居室。户有开阖声。辄蹶起往探。知其无恙。乃退。既当室。尽追远之诚。时物不荐不食。祭必致齐。鼎俎烹饪。靡或阙饬。见判书公手泽。辄抱持而泣。父母晬辰。拜墓亦泣。先生生朝。不许设酌。必及日乎坟庵。其以梅山自号者。亦不忘陇阡之意也。外祖父母祭祀。未尝无故不参。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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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必助祭食。素有二妹。长金氏妇。家甚贫。先生禀判书公。割田以资其生。次尹氏妇。仁孝而夭。先生伤惜之。终身不衰。爱庶弟甚至厚。其生业数剉。则辄复振之。视从父兄弟。如同气。及丧。育养其孤。与同苦乐。推之疏族。亦尽其心。虽年少者。行尊则拜之。内外宗党。恩义孚而怨怒不萌。严内外之分。与夫人相敬如宾。出入必相拜。未尝以便服入内。男女稍长。虽叔侄兄弟之亲。不令接席同食。其在臧获。亦存防闲。无令亵狎。自奉甚薄。室取苟完。盘不重肉。非大布不服。一布被四十年。一布笠几数十年无改。而施与于人。则有求辄应。不惮倾储。庄土所入。宁失无刻。以致晚年。家计益窘而不顾也。爱君忧国。一念耿耿。不以身处畎亩有间。政令施措。合于人心。则喜而不寐。水旱饥馑。民命札瘥。则恫若在躬。平居居处。不背北。于及见先朝讳日。必啖素。 宪庙因山时。先生年七十四。宿症危㞃。冷泄频仍。犹服衰至陵下。拜跪号哭如礼。尝读正庙丙申二月四日疏本曰。吾君圣学高明。卓冠千古。章贰本嫌微之旨。杜乱贼觊觎之心如此。臣恐晻翳而不章。为跋以阐明云。每劝学者读熊鱼章曰。道学者。节义之堂室。节义者。道学之藩篱。道学节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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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判作两事。虽在平世。不可忘伏节死义之心。自守甚严。佩服孟子守孰为大守身为大之训曰。吾平生不枉一步。庶无愧古人。虽久要。在通显则绝不参寻。而于师友。有热心活意。事近斋先生。恩义俱尽。忌日齐素。毕生如一。于老洲。真诚爱慕。托以岁寒心期。与襟溪。弱冠结交。白首靡替。末又志墓。用述范马故事。按引后进。城府洞达。贵贱一视。苟以是心至。无不受之。抠衣者盈门而馆谷导谕。靡不殚诚。或以择教为言。则辄举陶庵沮人为善之语答之。名学徒所居之斋曰悦乐。俾肄业其中。每风清月白。诸子列侍。使各诵所读。各言所志。定其题品。以资激劝。故一被其诱掖者。皆不忍去。或有退而泣下者。所管祠院。亦皆劝之以立规模。勤讲学。好扬人善。虽穷阎贱类。苟有忠孝贞烈。或立传。或铭墓。阐发其潜德幽光。对人谦卑自牧。虽言出刍荛。辄虚已听受。至于婢仆。恩爱优洽。以及昆虫草木之微。亦不忍杀伤。每诵西铭同胞吾与之训曰。人之心。即天地之心。公而无害。则塞乎天地而洞然。八荒皆在我闼。私而凿之则反是。宜审察而扩充之也。遇事果敢。当为即为。如水临万壑。沛然莫御。尊慕先贤。出于至诚。或梦承旨诀。尝称明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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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学术最醇者曰。薛敬轩胡敬斋是已。而敬轩贡举于 建文之时。从政 永乐之世。其出处则有欠。得正而见理高妙。出处正大。莫如罗整庵。至若本朝儒先农岩之赞三贤。真金秤玉尺。毫分不差者。而我东夫子则栗翁而已。尝奉弆尤庵影帧。每于生朝讳辰。拜虔曰。使东方匹夫匹妇。知中国之为可尊。夷狄之为可攘。是谁之赐也。微尤翁。吾其被发左衽矣。又谓三渊先生。有拔俗千丈气像。托冥契于九京。赞乡儒为设俎豆焉。聪明博达。范围群籍。凡天地阴阳鬼神之妙。历代兴亡治乱之迹。贤邪进退消长之机。以至山川风土人物族系。皆瞭如指掌。有叩斯应。其出无穷。然犹以玩物丧志为戒曰。无深造自得之趣。徒尚口耳。则虽读尽五车书。书肆而已。无益也。求仁为己。莫过于鲁论。做人样子。小学在焉。栗翁击蒙要诀。亦为初学之指南。人于小学,要诀。苟能没身服膺。不害为笃学之士也。文章一小技。作家之高着眼目者。尚欲务去陈言。以蹈袭为耻。况学圣人而摸拟假借。则其违道已远。更说甚事。且学者。当以圣人为准则。而所谓圣人之道。大而天人性命。小而洒扫应对。无精粗。无内外。一以贯之。故欲上达。先从下学上勘去。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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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下学。讨上达不得。学者所宜明着眼者。政要于实事上究实理也。若高谈性命。求道于彝伦事为之外者。适所以启学问之弊也。见学者为象数之学。辄以寻流逐末。易沦于术数。戒之。又言读书而不体认。穷理而无涵养。则非学也。得之而有矜意。行之而要人知。非为己也。是以于为己为人之分。若斩钉而截铁。与人言。言必称忠信。其深惩末俗儒林虚伪之弊又如此。晚年特揭程子有天德便可语王道。其要只在慎独之语。以常目焉。盖先生之学。诚而已。先生既有天授之敏识。又加不明不措之功。于心性理气之蕴奥。皆自得而阐发。其论形气神理。则曰。黄勉斋形气神理之论。见处卓然。命辞端确。盖有形斯有气。有气斯有神。有神斯有理。理精于神。神精于气。气精于形。形者。形质。妍丑短长之一定不易者也。气者。气质。清浊粹驳之有万不齐者也。神者。气之本而与理无间。为本心之妙者也。理者。具于心而纯粹无妄。为动精之则者也。性虽纯善。无所作为。故其运用之机。专资乎神。故理资乎神。神配乎理。为气之本而形之主也。此神此理。在天地满天地。在人物满人物。横生倒生。无物不足。人物所不同者形气。所同者神理。但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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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虽有心窍灵处。不能知且充而复其性焉。故只可曰神。不可曰明德。其论人物性。则曰。人物之生。同得此理。又同得此气。而其发见有全不全之异者。特以形气之有偏正耳。然此理在于人。为仁义。在于物。为健顺。其实。则健顺与仁义。未尝非一理。故气之顺理。即是本然之性。而如牛耕马驰。不害同谓之道也。然则其所以同者。理之通也。其所以异者。气之局也。秖就其气上循理。不失本然者而言。则人与物。何尝有不同乎。若是则物之一点明处。非有减于人之全体洞然。人之全体。即是一圆底太极也。但人能推之。故扩而充之。以至于全。物不能推之。故不能变化。终归于偏。又曰。人物均禀五行。故邵子有云。五行阙一。生物不得。此即合理气而统言之者。若曰。禀其气而不禀其理。不成说。若曰。禀其理而无其性。亦不成说。但气者。器也。比理则微有形。故有清浊偏全之分。理则只是太极。本无亏欠。岂可以发见之有不全。谓所禀之有不同乎。所禀既同。则湖论之谓物不具五常者可乎。又曰。湖论以孟子犬牛人性章注。仁义礼智之粹然。岂物之所得以全哉者。为物不具五常之證。其不曰禀而曰全者。非不禀也。不全也。三渊所云体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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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用不达也。粹然二字。亦可着眼。不只云仁义礼智而必加粹然二字者。即云同禀五常而特不全其粹然者也。其论心气质曰。湖论以气质当心体。谓明德有分数。此言极害理。盖心固气也。而气有本末精粗。故曰湛一之本。曰心者。气之精爽。曰心比性微有迹。比气自然又灵。由是则心虽不离于气。而亦不囿于气者。可见明德之不可与气质混并说去也明矣。虚灵底有优劣。虽有栗谷之言。此出于门人之所记。虚灵不拘禀受。乃栗翁手书。当从无疑也。盖性虽纯善而无情意造作。所资以能变化气质者。惟虚灵之体无彼此。故有人皆可以为尧舜之理。若于心本体。着得气质有慝种子云尔。则所谓变化气贸四字。即假设之虚语耳。彼虽曰性善故能变化。而作为运用只是心。则性之善亦非心不见也。故性在于不善之心。则亦不善而已。此程子所谓恶亦不可不谓之性者也。但心是器也。固不可以善名之。而本来体段。至虚至灵。故能体理之善而与之无间。所以曰本善。心虽本善。而发而为不善。亦不可不谓之心。故先儒以本末二字。区别气之清浊。以见心之善恶。亦以本末当之。本者。本然也。末者。气质也。由此言之。心之本然。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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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之本然。性之气质。由心之气质。本然者。主性之善而心与之为一也。气质者。主气之异而性随而分也。此往哲所云理气同原。心性一致者也。既曰同原。则一原之地。理气无彼此也。既曰一致。则随其动静。心性无分数也。然其无彼此无分数之中。道器主客之分。亦不容泯。故一原主理。以见其大本至善之理。动用主气。以别其千差万殊之义。主气者。随气腾倒。理亦不外。主理者。理之一处。气亦同焉。其同于气之理。非外乎腾倒之气。特所指者。至精至妙处。张子所谓湛一之气本也。腾倒之理。非理之自为作用。其所言者。即气上看理。以明发动者气。而理亦随之。程子所谓二之则不是者也。其论明德。则曰。明德者。心之表德也。心之本。至虚至灵。不外于气质。而不局于气质。不杂乎理。而不离乎理。通妙活化。光明洒落。以故能统百体而主一身。综万理而括千古。修身至于平天下。皆由此出。所谓表德者。即所以赞扬此心本体。本如是盛大。所谓虚灵不昧。说明德意已足者。正以是也。若谓之性。则于本文正义有欠分晓。章句曰。明德者。人之所得乎天而虚灵不昧。以具众理而应万事云尔。则此以虚灵不昧为主。其具与应。其能事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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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之分有如是。而况具应二字。属之性。则性是理也。其将曰。以理具理。以灵谓理乎。今人但知性善。不知心亦本善。故必欲于心上着性字。然言心则性在其中。所谓心之理。即性也。虽主乎心言。而性何尝不在其中乎。又曰。大学之言明德。犹中庸之言鬼神。鬼神。气也而理在其中矣。明德。心也而性在其中矣。又曰。象山言心即理也。阳明谓良知即天理也。此皆认心为性。认气为理之见也。今若以明德谓性谓理。则与陆,王之说。何异焉。盖明德虽是具理之气。而直把作理则不可。虽是包性之心。而直以性看则非也。其论中庸鬼神章。则曰。鬼神虽与理妙合无间。终是形而下者。则未可曰理。当于盛矣乎三字。会得气上看理可也。盖鬼神。天地之功用。若唤做理。则是理自有作用。其可乎。只要于性情功效上。认取实然之理。性情。指体物不遗。微也。功效。指使承祭祀。显也。合显微而训德也。其曰鬼神之为德也。非谓鬼神是气而为德是理也。始赞其德之盛。终结之以诚不可掩者。乃所以归重于实理也。常悯近世儒门尚气争胜曰。讲道论理。政欲复其性命之正。乃入主求胜。转成蛮触。是岂平心舒气。以求至当之归者哉。义理天下之公。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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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公天下之心。细思推究。若有一毫自是之意。不可与入圣贤之道也。以故。虽镇日谈辨。屡牍往复。而一于公平。舍己从人。亦无难也。素严华夷之辨。以人心狃安闻见习熟。卧薪尝胆之义。日远日忘为深忧。作警俗。文以明之曰。华夷之辨。重于君臣之义。以故吕留良少事建虏。晚而觉非。引义自靖。君子以为先黩后贞。借令臣服而为禽民真人者作。如 洪武之世。则亦当相率而归正。未可以服二姓而断之以失节也。天厌秽德。彼之垂亡。我之所以励志复雪。章大义于天下者。在玆一举。齐襄报九世之耻。春秋大之。岂念区区皮币之所相须而不一酒之哉。假使彼径扫巢穴。责我以旧谊。如北元之于丽氏。我当据义斥绝。如圃隐潘南之为。讵可以牺牲玉帛。待于两境。若郑人之为。事齐事楚。若滕人然哉。见人称虏差以敕使。辄曰。只云客使足矣。何谓敕使。又痛斥异端流俗之害曰。耶苏之术。真是鬼蜮狐魅。幽谲迷诞。不可方物。弗养弗享。上无君父。下无夫妇。淫丑渎乱。靡所纪极。最是胡越同心。相聚成党。为越海招寇。开门纳贼之图。直是凶逆剧贼。不可但以异端言。且上夭尊严。而邪徒辄称天而藉口。邪说惑众。人入得以诛之。况矫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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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罪不容诛。为上天讨乱贼。讵容虚忽乎。至若流俗。只是极软熟。极脂韦。无圭角。无廉耻。苟系进取。不惮为狗彘之行。不待流弊而已化为夷狄禽兽。所以三纲沦。九法斁。其害不下于异端。圣人之恶乡愿。非以是欤。欲救斯弊。惟在正风俗。立纪纲。崇名检。黜浮华而已。又论科弊曰。科举之业不革。虽尧舜在上。皋夔在下。亦无如之何。此朱子所谓名为治经而实为经学之贼。号为作文而实为文字之妖。栗谷所谓异端门外之寇。科业。门内之寇者也。何故舍三代宾兴之制。遵杨广,武之所刱耶。论治道。每称柳磻溪随录。蕴经纶之具。可备一王制度。而恨未试于当世。尝言当今之世。苟欲有为。亦当因其势而利导之。其蔚有范围。惨惔排布。而又合于时措之宜者。槩可知也。于礼本之三礼。参之诸家。归宿于家礼。究极乎经典。常变。斟酌乎因革损益。论著答问。秩然有体。可举而行之。亦不喜泥古也。常曰。被发。夷狄之俗也。朱子仍之家礼者。只以时王之制也。惜乎。补编定著时。未及设禁也。又叹世教衰。丧纪先坏。三年不服闇。礼之大防。此而不严。虽割股庐墓。皆伪而已。雅好山水。深得仁智之趣。冥搜域内群胜。遇会心处。辄有不瞬之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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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亦妙用显行随处充满者也。为文章。浑浩滂沛。不可涯涘。或请出之𥳑要。先生曰。儒者之文。辞达为贵。彼役于文者。伎俩精而心术坏。可戒而不可法者也。诗亦雅健冲淡。不屑雕琢。人皆谓不易及。有文集百馀卷。县令君删定未毕而没。门人又加节略。为二十七卷。印行于世。呜呼。先生以间世英雄之姿。早师有道。渊源端的。学修而道立。德成而行尊。而俛焉孜孜。不知年数之不足。孝悌通于神明。而犹恐分有未尽。名理贯于天人。而犹恐见有未至。有华国之藻而不以自多。蕴经世之才而不要槩见。穷作陋巷之韦布而不见其戚。位跻熙世之宾师而不见其泰。勇于卫道。严于辟邪。必欲举一世偕底大道。使天理明。中国尊。斯民淑。此其一生苦血之所存也。如有用我者。可举而措之。然时有所难进。道有所难行。卷怀丘壑。罔克酬致泽之初心。而其为世道之重。则隐然如山峙岳立。无运用之迹。而利泽之及物溥博。亦可验先生积学之功。立诚之效。有非一善成名之可比。允矣为命世之真儒也。于乎懿哉。噫。当先生之时。四方人士莫不宗仰。以至异趣者。亦无异辞。闻风而悦服。觌德而心醉。然亦岂尽知先生之为先生也。老洲先生。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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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先生以儒宗曰。有大心众生意思者。吾见此友一人而已。襟溪先生。亦推先生以第一流。曰百年间气。曰烂用天理。是岂皆阿好于先生而云尔哉。百世之后。有能即此数语而想像。又能读其书而求其心。则庶几知先生规模之大。造诣之正。有以绍前而牖来者。殆天所以相斯文。笃生先生。以为五百年吾道之结局也欤。曾子曰。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程子曰。安且成。若先生。庶几焉。山颓后十七年。先生嗣孙。以县令君所撰家传一通。属宪晦为状。宪晦被先生知爱。出入门墙十有馀年。而晚进稚昧。观德既不深。微言精义。不能有所扣发。言语卑弱。又不足以模仿万一。顾何敢当斯役哉。追惟平日步趍謦欬。悲怆哽咽。实有所不忍忘而不忍辞者。忘其僭妄。撰述如右。词若繁而不敢杀者。盖有待于笔削云。
判书申公行状
公讳思运。字亨仲。取陶靖节植杖耘耔。乐夫天命之意。自号乐耘子。平山申氏。以高丽太师壮节公崇谦。为鼻祖。自是冠冕相承。为世巨族。历十二世。至御史大夫集贤殿学士讳君平。以清风直节。有大名。又传至讳黯。号讷庵。以扈圣宣武靖难诸勋。屡 赠至左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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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清阴金文正公。志其墓。是生讳敏一。大司成。号化堂。以牛溪成文𥳑公孙甥。因师事焉。浦渚赵文孝公。尝称其经学文章。为世第一。曾祖讳𢠽。 赠吏曹参判。祖讳命坚。号云浦。被经明行脩荐。除 厚陵参奉。不就。 赠吏曹判书。世称湖西夫子。考讳鈗。同中枢赠议政府左赞成。妣 赠贞敬夫人咸阳朴氏。潜冶文穆公知诫玄孙女。汝弼其考也。三代之赠。皆以公贵也。公以 景庙辛丑五月十七日。生于汉师。其前夜。公伯氏珍山公。梦有物如丹弹子。自产室空中坠。跳转成龙。因大风雨大雷电。冲梁而腾空。公生而岐嶷。七岁始入学。虽不督课。文理骤进。十馀岁。见母夫人贫窭勤劳。有惊动意。意在立扬。从伯氏治举子业。 英庙辛酉。丁内忧。哀毁过度。常以未遂荣养。为终身恨。癸酉。登小大科。翌年。分隶承文院权知正字。丙子。迁注书。即升典籍。移兵曹佐郎。当日通台望。戊寅。参堂录。未几。选知制教。薇院之正言,献纳,司谏。柏府之持平,掌令,执义。春坊之兼司书,辅德。玉署之副校理,校理,副应教,应教。吏曹之佐郎。讲书院之赞读。宗簿寺军资监之正。皆堂下践历。而自骑郎。凡有除命。力辞不应。盖是时朝象溃裂。人心陷溺。公不欲与人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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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绝意进取。而如全罗京试官。莱府接慰官。燕京书状官。则以往役不辞。庚辰。遭同枢公丧于伯氏公珍山任所。奉榇归葬讫。伯氏公继殁。公于伯氏公。同气间知己也。尝有惠好归田之约。约未及就而遽遭碎琴之恸。自是万念灰冷。且世道之忧。日甚一日。公既没丧。遂挈眷下洪阳庄舍。韬光铲迹。劬书劭农。有时花辰月夕。杖屦逍遥。酌酒赋诗。以泻胸中碨磊。遂作江湖一散人。 正庙丁酉。因大朝会。筵臣陈楚山阙。上问可代者。大臣以仓卒未及思为对。 上曰。应教望有几人乎。大臣历数以奏。至公名。 上曰。此人好矣。读书乡庐。沉滞可惜。即命选部拟入。仍下加资传教。公以特恩不敢辞。黾勉赴任。图报涓埃。才过一期。以大司谏承召还。除承政院承旨。敦宁府都正。刑曹参议。差亲临泮试对读官。生进会围试官。移拜谏长。旋递。庚子为安东县监。未三朔。忤监司。罢归。癸卯。除兵礼曹参议。大司谏。曹司卫将。乙巳。除安北县监。翌年。蔡济恭出补本道兵使。公即地投印归。以此定配本县。丁未宥还。即除礼曹参议,大司谏,承旨。己酉。以旧春坊。升嘉善。历兵户曹参判。汉城府左尹。同敦宁。同春秋。副总管。同义禁。亚卿。后践历也。庚戌。升资宪。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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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升正宪。庚申。升崇政。工刑曹判书。汉城府判尹。大司宪。知事知敦宁。知义禁都总管。知春秋耆堂瓦署典设司提调。判义禁正卿。后践历也。辛酉七月二十七日。以疾卒于镇川乡第。享年八十一。九月。葬于清州玉花台。 宪庙戊申。移窆于槐山南中面新基负酉之原。公天资忠厚。气象严毅。人望之若不可犯。而即之则盎然春风之和。人无不爱慕。蚤受家庭之训。事亲治家教子。咸得其道。尤娴于礼节。吉凶大事。必稽于古。不为习俗所拘。事伯氏公。爱敬备至。居必同室。寝必同被。食必同器。及伯氏公殁。教育其二子。长阐文科。次亦荫仕。皆公尽心成就之力也。其自志也。书二从子名曰。我常视渠。无间己出。故并录之。视自别云。平居。终日危坐。未尝箕踞。肩背竦直。辞气无鄙倍。且无疾言遽色。掩人过失。不较横逆。遇事刚果。有不可夺之节。屡莅州郡。一是诚信。冰檗自励。凡有俸禄。自给之外。一不留储。赋归。行橐萧然。然后乃安于心。赒恤穷乏无所爱。人有贫无以行妹昏者。辄鬻田以助。或以劝疏君说说及。则笑而不答。室屋只取容膝。身不衣帛。食无重肉。自释褐至崇班。皆由己致。未尝借人吹嘘。为文根据经传。雅亮平和。书字亦楷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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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 赠贞敬夫人安东权氏。裕之女也。德性纯洁。言辞温恭。事尊章以孝。奉夫子以顺。于妯娌娣姒。各得其欢心。 景庙甲辰八月三十日生。 英庙丙午六月二十日卒。墓祔。生三男四女。长恒。先殁。次湜。都事。亦先殁。次。县监。女长适进士金正廉。次适金敬淳。次适牧使金履袆。次适尹景镐。曰昢,晊。侧出也。长房无男。取从兄参判耆次子光训为后。女长适进士金鲁渊。次适府使宋在谊。次适县监赵镇嵩。次房男光保。女适郑濂。季房男。光寿。女适金在羡。昢系男光绍。晊系男光纬。光训二男。长夭。次在愈。出后。系男在愚。侧出男。在德,在憙,在愿。女适李象茂。光保男。在琦。光寿男。在崧。侧出在峻,在屹。玄孙以下。不尽录。公雅言人家墓道文字。斟量称停。方为实录。今人不然。专事溢美。余窃病之。乃自叙为志。其言曰。余素无德行可称。才智可观。以文学则不过寻摘。以言议则未免寥寂。惟其一段志气。不至全牿本然。居家处事。以不回互为心。任官奉职。以不欺负为主。待人接物。以不戕害为进。通籍以来。许多年。足不踏市权之门。口不出求官之言。平生所存。如斯而已。此虽自道。亦可谓实录也。噫。公之言行。固多可述。而难进易退之操。尤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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裨于世程者。苟非先立其大者。亦何以与此。此所谓透得名利关。方是少歇处者欤。于戏休哉。在愚氏。谒余状德之文。窃有感于心。不辞而撰次。以俟立言之君子。
左承旨郑公行状
公讳宅河。字子中。延日郑氏。自罗朝宗殷。始著于谱。名臣硕辅。史不绝书。为东方大族。至文清公讳澈。以忠清刚介。大显于 宣庙朝。位跻左相。封寅城府院君。与栗谷,牛溪为道义交。一时称以松江先生。于公为五代祖也。高祖讳振溟。进士。曾祖讳汉。有学行。参奉 赠执义。祖讳光演。 赠吏曹参议。考讳湜。龙宫县监。以德望诗隶名世。妣罗州吴氏。命锡之女。县监公仲兄讳濈。完山李氏。后白之女。即公本生父母也。肃庙癸酉,六月十四日。生公于京师馆井洞第。自幼端重聪慧。县监公钟爱之。欲以为后。而家人实不知也。一日吴夫人梦。县监公遗以一箱。开视之。有一幼龙。精彩袭人。俄而县监公。率养而至。人皆异之。县监公常令课读。不烦教督。而自能成诵。读书未竟。则未尝顾眄他语。尝读果树下。果落于书。而亦不暇入口。村临孔路。冠盖络绎。而一不出见。人问故。则曰。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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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彼。何如自彼羡我。乙未。阐大科。以探花郎。即拜 宗庙直长。已而。单荐为说书。旋拜正言。戊戌。尹寿俊等。疏请尤翁,玄石并举从享。公上章。论其不可并举朴公。至被宪府之劾。又论启金取鲁之不合瀛选递。成公震龄启达曰。郑宅河之论瀛选。非宅河私论。乃一世公论也。金取鲁之参选。人皆以其性粗豪。不合玉署为言。顾为气势所压。人皆畏缩。宅河独能言之。凛然有乃祖之风。遽置落科。大拂公议云。庚子八月。拜持平。疏论金一镜曰。一镜反詈李祯翊之疏。用意危险。便同急书。或谓之逼尊。或谓之诋讦。末又以持逼之罪。舆情同忿为言。如使祯翊果如一镜之言。则先大王何以甄复清显之列。至有升擢之事哉。圣意所存可见。而今一镜不有先朝处分。直驱人于恶逆之科。此而置之。将无以杜谗构之路。惩讦诉之习。请金一镜罢职。永勿举于清选。答不允。盖自辛巳处分以后。一种宵小。阴为后日地。倡为全恩之论。李公祯翊疏论之。又驳一镜有市恩徼福语。于是一镜。执此反詈。故公辨斥之。以折其牙角。九月。太学生尹公志述。论 明陵志文事。有窜配之命。公累启救解曰。方当新化之初。正宜开广聪明。恢廓言路。以求四方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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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言。况此志述之言。出于守经常而多感慨。今者儒生以言获罪。台阁以不言见斥。俱非圣世之美事也。十二月。乡儒金行进洪潝辈。假托子无绝母之道。相继投疏。请罪尹公。公又上疏曰。噫嘻痛矣。此辈曾在先朝。不敢露其情状。而今于嗣服之初。凭籍尹志述事。欲为眩惑天聪。坏乱朝廷之计。在 圣上待台阁。斥邪论之道。岂可循例赐批。以中其尝试之计哉。臣谓宜即还给其疏。因赐处分。以严惩讨之典。辛丑。拜献纳。十二月。因一镜疏。门黜现告。先是。四大臣建议。册 英庙储位。群凶不悦。阴蓄异志。至是秉权。荧惑天听。旧日荩臣。一切窜逐。公亦与焉。甲辰十二月十日。以前献纳上疏曰。逆镜万段斩戮。岂足惩其万一。而凶狞顽忍。不即输情。亲鞫之下。尤万万绝痛。治逆之法。不施逆镜。于何施之。臣谓宜亟悬首稿街。孥戮潴宅。上告下布。使一国臣庶。有辞于天下后世。至于虎龙凶逆。一夜径毙。失刑孰甚。宜与逆镜同施逆律。以严惩讨焉。答曰。一镜虎龙。虽正典刑。思其凶言。心骨犹痛。一镜既从嗣基之例。虎龙则追正典刑。乃治逆之律。尔言是矣。特施悬街之律。乙巳正月。圃岩尹公凤朝。以吏议请对。前后罪谪人。尽为叙用。公复拜献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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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时。公族叔丈岩文忠公。劄请伸雪辛壬冤枉。命宾厅会议。公奏曰。圣上下询。群议佥同。夬赐伸雪。以明处分。间拜司谏。丁未七月。 上忽进用一番人。命削前后庭请请对诸臣。公自星州任所。削职拿就。滞囚经年。因戊申逆狱大起。狱政烦剧。未蒙勘处。公于圆扉中。玩意经史。不以阸困动其心。己酉四月。窜光州。辛亥六月。宥还昌平故里。七月。遭外艰。服吉后。屡拜承旨。序升至左。先是。亦有东莱接慰使。敦宁都正之除。庚申二月。遭内艰。辛酉十一月三十日卒。享年四十九。越明年二月。葬于广州梦村负亥之原。公天赋清粹。貌如玉。自幼诚孝根天。每侍寝亲侧。必抱足以身温之。愉色婉容。先意承顺。事虽䕺沓。不废三朝。居瘠哀毁踰礼。茧梅之容。令人感动。非大病。不脱绖带。直道事君。有怀必言。言不顾忌。任职尽瘁。居在龙山。距金马为十里强。而卯进必先诸僚。人见路傍炬痕。则辄曰某公已进。莫不啧啧。为治清𥳑。民怀字保。及递归。除给还耗与津遣旧官之费。邑人久益颂之。公继述家庭之训。沈潜经传之旨。释褐后。犹手不释卷。在道涂。亦不废看读。常取水路下昌平。舟中端坐读书。奴隶追后来者。闻书声而验之。性恬静寡欲。尤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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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取泊如也。在喉院时。有竣事升资之例。公以左副洪公铉辅年老位下。推而让之。洪公因升资。每叹服不已曰。世人一资半级。犹恐后人。而郑公独不然。于今。始见古家清介之风云。平居。晨兴盥栉。净扫室堂。整饬衣冠。几案书籍。位置井井。理家务。无或弛废劬书。书字之暇。时或纠绳。人以位高为言。则曰。天地之化。乾乾不息。人而懒惰。不惟百脉俱废。易致生病。放辟邪侈之心。从而生矣。是亦操心之一端也。又曰。人当夜寐而夙兴。其不曰一日之事在于寅乎。平生不喜珍厚之味。华丽之服。其随皇考在衙中。罕见下吏。见必庄肃以接之。诸侄辈或贻累于官。则必正色戒之曰。子弟之在父兄任所者。不当乃尔。接人。喜怒不形于色。遇乡党故旧。致其谦恭。御臧获。一以恩义。而亦不露爱憎。周恤贫穷。如不及。门内子侄之贫不攻业者。衣食而教之。外从兄弟之穷无所归者。嫁娶而业之。是皆孝之推也。公有二配。高兴柳氏。府院君清臣之后。考曰祥辉。蔚山金氏。河西先生麟厚之后。考曰俊贤。柳氏。甲戌生。戊申没。年三十五。柔嘉端淑。壸范咸备。墓祔。生五女。金氏。辛卯生。戊午殁。年二十八。墓在公左麓。生一男曰霖。赵德新,韩国维,金文泰,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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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济,闵师贞。五女婿也。霖三男一女。男志焕,龙焕。出继。稷焕。女适注书李选。赵婿子。学温,学良。都事。女适李惟衡。韩婿子。孝祚。女适赵恕镇,尹养东。金婿男。和道。女适县监李奎瞻。李婿子。东根。女适柳辉存。府使。金镇鼎。闵婿子。范世,箕世。正言。女适徐柔修,成启铉。正言。朴孝臣。志焕系子。在潚。三女适郡守沈命永,李秉活。进士赵镇晚。在涍。侧出也。龙焕男。在褧,在潇。出系。女适沈宜老。稷焕男。在溸。噫。公以名家后承。文学才猷。足以有为。而惟其性度刚方。操履狷介。才通籍。便以辨明是非。扶正斥邪。为己任。固已有枘凿之叹。而及至辛壬。尤确持风裁。严于惩讨。大为凶徒所仇嫉。又有朴文秀辈。挟私憾而阴中之。或黜或削或系或窜。出没罪籍。殆无虚岁。则其不克见用于世固也。然而假使公而位跻华显。展布志业。其所就亦岂有加于一生秉执之义理也哉。昔沙溪先生尝论文清公曰。好公者。退溪,栗谷,牛溪诸贤也。恶公者。仁弘,汝立,山海等也。观其所好恶。公之贤否。可知也。呜呼。有欲知公。亦惟观当时好恶之如何耳。而况忠逆之分。不止好欲而已耶。公可谓文清公肖孙。贤哉。公后孙溎。使其胤子海朝。抱公从曾孙在褧氏所为家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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谒状德之文。宪晦不敢辞。谨叙其论议行实之大略。以俟后之立言君子云。
府使申公行状
公讳宪周。字德辅。姓申氏。平山人。始祖讳崇谦。翊丽祖为太师。功伐魁伟。竟以身殉节。谥壮节。世袭圭组。至讳晏。宗簿寺令。丽末弃官隐居。 本朝屡徵不起。是生讳晓。司谏院右正言。言事不合。退居幸州。足不迹都门。世称西湖散人。于公为八代祖也。高祖讳德龙。军资监正。曾祖讳浥。同中枢。祖讳应祯。考讳命羲。司宰监佥正。妣衿川姜氏。进士文斗女。月塘文贞公硕期孙。公以 显宗戊申生。自幼志气不凡。孝友出天。既长。出游场屋。不利于有司。庚午。丁外艰。制除。遂投笔。戊寅。荐授宣传官。因眚编配。己卯蒙宥。庚辰。复拜宣传官。是岁。登武科。以取才居首。备边郎启下。壬午。拜宣传官。兼备边郎。癸未。升训鍊主簿。历都总都事。甲申。拜训鍊佥正。都总经历。参上宣传官。海西点马别检。乙酉。内试射。居优等。赐豹皮。寻出为嘉山郡守。以如伤二字。扁公堂。威制豪猾。抚字穷民。衙轩改造。火药捣砧。皆以官属。不烦一民。使行时人夫雇马。例责民间。而雇马之价。料理自备。人夫则抄出官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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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过及阙者。使之应役。民不知使行之过邑中。杂费之收敛于民户者。一切蠲免。值岁大无。多聚谷物。尽心赈活。陶庵李文正公縡。以绣衣至褒启。 上命准职除授。瓜递。嘉民立石颂之。庚寅。平安兵使李景武公宇恒。以公在嘉时。军器新备追启。特赐表里。是年。除兴海郡守。又以尽心奉公。被锡马之褒。辛卯。丁内艰。梦得一穴。并迁佥正公墓而合窆。人谓公孝感所致。仍庐墓侧。服阕。授训鍊副正。甲午。拜平安虞候。移拜内禁卫将。乙未。除云峰兼左营将。丙申。拜龟城府使。御史白云轩金忠贞公云泽。褒其蠲役。旋以微事见罢。及归。龟民亦磨崖颂之。戊戌。为忠州营将。庚子。拜佥知中枢府事。寻出为咸从府使。再辞不许。遂赴任。辛丑九月二十六日。卒于官。寿五十四。治丧。不以民赙。从遗志也。葬于清州沙亭笔峰山先兆下巽坐原。配白川赵氏。斗三女。壬申十一月一日卒。墓祔左。无子。子公弟景周子埙。三女适花川君金浃,蔡应补,进士金绩熙。曰垕。曰埴佥枢。曰垞。成大棨。为左议政郑锡五妾。李景郁妻者。侧出男女。埙男。宗益。训鍊佥正。女适李垞光。金浃男。柱殷。府使。柱汉。宣传官。女适判书李崇祜。参判郑远达。蔡膺补男。道恭。主簿。礼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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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适主簿安成麟,李某。金绩熙男。会祚。注书。哲祚,华祚,奭祚。女适尹得茂,崔守益。公天资魁罡。才气豪迈。事亲至孝。养生丧死。无不恔于心。在嘉也。奉板舆。荣养备至。每于生朝。设宴饰庆。仍邀一邑高年而优礼之。友爱弟妹。与共忧乐。皆孝之推也。其为官勤敏周详。一以便民为务。所在有去后思。律己甚严。人不敢干以私也。及没。贤士大夫。咸致挽诔。悔轩赵文𥳑公观彬曰。中年投笔心壮。下邑求刍政清。才志岂云有试。功名未足为荣。总使尹忠悯公悫曰。桓桓气宇蹑前贤。鸣剑心驰大漠边。左尹朴公弼正曰。磊落风姿。妙年声价。雄图未展。仁寿无徵。斯可见公抱负。有非寻常蹶张者类。若使见用于世。其策立事功。宜不草草。而沉屈县邑。不过为一循吏而止。呜呼惜哉。公五世孙春朝。从余游有年。一日抱公家传。谒余状德。余虽非不朽人者。窃悲公位不称才。不辞而叙次如右云。
赠司仆正临江亭郑公行状
公讳桓。字武仲。姓郑氏。贯海州。以高丽侍中肃。为始祖。入本朝。有讳易。左赞成兼大提学。谥贞度。生讳忠硕。知中枢府事。以孝友闻。生讳忱。直提学。值 鲁陵祸。自靖罔显。历一世。讳希俭。进士 赠吏曹判书。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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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政荒。废举不仕。与伯氏虚庵公齐名。又历一世。讳慎。大司谏 赠礼曹判书。是公高祖也。曾祖讳文孚。以北评事。扫清关北。当昏朝。有扶伦大节。号农圃。谥忠毅。祖讳大荣。执义。痛忠毅公诗祸。避世于晋州之飞凤山下。潜靖自修。子孙仍居焉。考讳有祺。号惩窒窝。有至行。详载晋阳志。妣坡平尹氏。府使仁男之女。公以 孝庙甲午五月十七日生。生七岁。丁外艰。哀恸如成人。从伯从兄大宪公学。学四书五经。旁通诸家。文识该博。声誉蔼蔚。是时。忠毅公丹书始雪。畏斋李公端夏。劝公伯父凤冈公仕。凤冈公。既谢以难进。仍命诸子侄曰。吾则已矣。汝等图所以振家声。于是。公之诸兄弟长弟。登庠筮仕。公亦一发解。骎骎有向用之机。 明陵己巳。 仁显圣母退处私第。群贤受戮。公叹曰。为人臣子者。尚可以求进取耶。遂停身不出。时朝象溃裂。党论携贰。公曰。所贵乎士者。以其趍向之正。正趍向。当于义理上见得分明。乃著丕训。训一门子侄曰。东西始分。各主清议。固不可以一事之瑕。一言之颣。遽判邪正。而其末流之祸家凶国者。则即其已然者而辨之甚易。己丑逆狱。东边酿成。癸丑凶论。北党唱和。今日废母之变。又出于午人之手。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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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进少类。为其羽翼。呜呼。天下万世。岂有无母之国乎。三纲沦而九法斁矣。不于此时。明目张胆。用扶义理。大非所以垂裕之道。且曰。华阳翁若于此时安过。何以为儒贤也。此时后命。非直为一身光华。即吾道结局处也。又曰。少辈中朴泰辅。午类中李东标。尽乎秉彝之天。终是泯灭他不得者也。或有语侵尤翁者。则必正色叱之曰。尤翁我 孝庙师也。若曹宁敢乃尔耶。权公宇亨。以连山宰。护送尤翁丧。被禁锢。公就慰之曰。此时禁锢。岂非荣耀耶。仍与之结交。又与老峰闵公鼎重父子。睡村李公畬。情好甚笃。盖皆以义理相与也。甲戌更化。人或劝出。公曰。坤位虽复。国贼尚逭。忧方大矣。已出脚者。固无如之何。而山野閒民。宁可呈身耶。及至辛巳之狱。其言益验。人以为有先见之明焉。公笃于内行。自以早孤馀生。常怀至痛。遇丧馀。哀号如袒括。家距伯氏进士公居。为一舍强。而非往侍。则必排朔邀奉。未尝离亲侧。伯季早殁。抚养孤侄。无间己出。累分田民。随剉随与。内弟孤贫无依。公邀置一室。奉外先祀甚谨。及其长成。经理家事。俾不至匮。遇饥岁。必赒贫族穷交。中岁以后。引恬就閒。不以事物经心。所居有江湖之胜。构临江亭。自号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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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处士。良辰美景。与亲戚。作花树之会。以为乐。 肃庙丁亥二月八日卒。寿五十四。初葬本州新安洞。后移于固城一运面所非浦子坐之原。以曾孙承毅推恩。 赠司仆寺正。配 赠淑人晋州姜氏。将仕郎墺之女。有懿德高行。于归日。请于父母曰。配清士者。何用丰装。尽却之。只率一女奴。有知见者行。奉养尊姑。甘旨毕具。公尝会客。咄嗟之办。偶失公意。公怒而却食。淑人仍盛服席稿数日。待公解颜而后已。其家法之严。妇道之顺。人至今称之云。举四男三女。男长相羽。出为世父后。次相詹。进士。次相琦。以孝。 赠左承旨。次相奭。有儒行。女长适朴寿远。殉烈旌闾。次适朴经三。次适李天禄。孙男。垕,野,墩进士。长房出。学臣,乐臣生员。仲房出。𡏬。 赠参判。殿,曹德臣妻。三房出。梦圭。都事。许𨯶,成天柱妻。季房出。内外曾玄。多不尽录。而其以科名显者。曾孙参奉光毅。进士采毅。同枢承毅。玄孙进士养善。献纳时善。进士文善。外裔正言朴奎灿。校理朴定铉。正言朴宇铉。县监 正镇也。噫。当公之世。是非无分。忠逆相混。人鲜有确见定论。而岭以南尤中其毒。几乎沦胥。公之诸从。亦或有出入异议者。公乃洞究源委。剖析义理。嶷然自立。不为威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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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疚。苟非公正直刚大之义有得于忠毅公家法。何能乃尔。公殁后。辛壬之祸。公之弟侄。为泮儒金范甲所螫。阖门停举而靡悔。乙巳。嗣子相詹。从侄萍轩相说。并以太学生。疏请尤春二先生啜食圣庙。戊申。又请斩一镜疏下六贼。义声振一时。一时士类咸倚毗。究其所本。实自丕训中出来。其垂裕后昆。扶植名义。为百世章程者。厥功茂矣。是所谓先立其大者。馀皆可略也。公六世孙冕教。从我梅山洪文敬先生游。亦克世其家。一日示公家传。托以状德。不佞服公风节雅矣。虽老阁笔研。有靡敢牢让。谨撰次如右。以俟立言君子之采择云。
辅德任公行状
公讳震夏。字起夫。吾任系出丰川。以高丽御史大夫讳澍。为初祖。生讳子顺。民部典书。历二世。有讳中善。始入我朝。判抚山县事 赠吏曹判书。又历四世。至讳鼐臣。江原监司。乙巳名贤。生讳琦。龙蛇之役。举义讨贼。特拜大兴县监。录宣武从勋。 赠左承旨。生讳羲之。值昏朝。官止司艺 赠吏曹参判。寔公高祖也。曾祖讳㬇。生员 赠左参赞。浦渚赵先生门人。尤斋宋先生撰墓表。祖讳弘挺。两世皆以孝名而蚤世。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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讳敬。刑曹佐郎。亦有至行。季父孝贞公。尝称以吾家冉,闵。妣昌宁成氏。宣传官尔昌之女。公以 肃庙壬戌十二月二十三日生。自少以文行重于世。屡举不中。四十四。始登。 英庙乙巳登极。增广文科。以探花郎。付 贞陵直长。升六。为礼郎兵郎畿都。庚戌。升掌令。间尝为书状官。京畿试官。癸丑。除梁山郡守。承积年饥馑之馀。殚心抚恤。捐廪赈救。所全活殆千人。道臣状褒。辛酉。除灵岩郡守。为政廉明。一如治梁。郡在沿海。素称腴邑。而衣食外。不以俸馀入于家。悉捐各坊结契。名以清元。以防繇役。数至屡万。民至今赖之。公没。士民相与出钱。千里专赙。爱慕不忘。百年如一日。癸亥。除司谏。翌年。拜辅德。迁执义。后为乐正仆正。先是。当玉堂会圈副学。以公议选公。而应教曹命教。谓公叔父忠定公罪名未洗枳之。先是。忠定公上讨复张嫔疏。被奇祸。乙巳伸雪。丁未。时事一变。与梦窝金忠文公。还置诬案。而公亦弃官归。无复当世意。公再从弟西斋公。以直言被祸。公悲愤感恨。为文以祭曰。从游地下。尔则有乐。踽踽斯世。余将焉托。盖公与西斋公。同心秉义。积为一边人所憾怒。西斋公既不免。公益孤危。故自伤如此。公自释褐。内外职拟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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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几百次。而每靳天点。从官三十年。告身才十馀纸。至于仆正时。无他罪眚。而特旨谴罢。亚宪之望。墨抹还给。 孝顺王妃因山。差都厅。例当升资。而望筒勿施。时以西斋公事。屡下严教。人皆以此致疑。公则曰。圣人之量。岂其然乎。直吾数奇所致也。推分付命。豪无怨尤意。始公以亚谏入侍也。 上顾左右曰。彼台臣为谁。又曰。其相甚好矣。一初登筵。被此异数。荐绅之知公者。亦咸期以公辅。而卒乃潦倒下位。以终其世。岂非天耶。甲戌闰四月十二日卒。寿七十三。初葬沔川。后迁于牙山三西面新城里乾坐之原。公事父母。诚孝纯至。佐郎公虽甚钟爱。教以义方。至于书字。少有错误。必扯裂而严责之。公怡色下气。掇拾更书。无几微色。佐郎公业嗜。公虑难继。家内虽有酒。一勺不入唇。仲弟早殁。抚育遗孤。教训嫁娶。必先己子。待人接物。一主忠信。开心见诚。盖其德器宽厚。风仪俊雅。人一见之。咸称厚德君子。居官清白。燕行时所得例银。尽与译官。不复问云。配延日郑氏。丈岩先生之侄女。县监津其考也。继配杨州赵氏。泰长之女。治家有范。视前夫人子。犹己出。甲子七月二十九日殁。墓祔左。四男四女。男时翊。女适 赠参判安锡龟。 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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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相徐命元。进士李观海者。元配出。男时习。县监。时集,时䎘。进士。女适县监李义䎘者。继配出。时翊子。光白。佐郎。女适张志渐。履白。女适李在章者。侧出也。时习系子。重白。郡守。时集子。天白。 赠执义。文白。承旨。时䎘子重白。出后。系子宪白。安婿子。羽济,翼济。县监。习济。同枢。翯济。进士。徐婿子。退修。判官。迈修。领相。迨修。李婿系子。宅彬。正言。李婿子。宗渊。曾玄以下。不尽录。呜呼。以公人地才望。进涂方辟。宜其策立事功。有补世道。而命与仇谋。卒为党祸所拘。百不一施。其所著见。不过粗迹循良而止。识者惜之。松湖俞公彦述哭公诗有曰。落落人皆不我同。今人之世古人风。不同未必为公病。人自为人公自公。此可以见公之大槩也。公玄孙岐模氏。以宪晦为西斋公后孙。命为公状。宪晦虽不文。不敢辞。但世已远。言行履历。多有杞氏之病。可慨也已。今姑依家传撰次。后有所考。当复追补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