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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宗斋集卷之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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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宗斋集卷之十三
 附录
  
守宗斋集卷之十三 第 190H 页
赐祭文(哲宗○庚申)[知制 教任宪大制进]
维岁次庚申闰三月乙未朔十五日己酉。 国王遣臣礼曹正郎朴思谦。谕祭于卒经筵官宋达洙之灵。奕世儒宗。大老肖孙。诗礼古家。道学的源。乃眷湖乡。束帛戋戋。克绍先绪。爰有斯人。清明温粹。本乎性赋。操行雅规。溢于志趣。非道不行。非礼不履。志介于石。玉蕴而辉。学问造诣。矜式朝野。声闻所及。庶几交孚。自志于学。馀事文章。进秩新授。岂为宠光。殊遇尊礼。自视未尽。日夕伫望。曷既能言。冀或来贲。天胡不慭。遽隔幽明。典型永泯。廓彼山林。茅塞兰萎。侧席之馀。益增伤怀。替奠一酌。庸纾予心。灵如不眛。其庶来歆。
家状[宋秉琦]
 本贯忠清道恩津县彩云乡。
 高祖讳理相学生。 妣南阳洪氏孺人。
 曾祖讳焕实。 赠通训大夫司仆寺正。 妣庆州李氏 赠淑人。
 祖讳直圭。缮工监监役。 赠通政大夫吏曹参议。 妣全州李氏 赠淑夫人。 妣顺兴安氏 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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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夫人。
 考讳钦学。 赠嘉善大夫吏曹参判。 妣延日郑氏 赠贞夫人。
府君讳达洙。字彦道。号守宗斋。我宋以高丽判院事讳大原为始祖。数世有讳明谊。司宪府执端。与郑圃隐诸贤相推重。本 朝。双清堂讳愉。以隐德高节闻。西阜讳龟寿。以纯孝笃行名。睡翁讳甲祚。以昏朝进士。独拜 西宫。 赠议政府领议政谥景献。是生讳时烈。世称尤庵先生。集成群儒。师宗百代。议政府左议政。 赠领议政谥文正。配圣庙。有孙讳畴锡号凤谷。文科弘文馆副校理。文章德望。为世所推。比之孔门之子思。己巳。与权文纯公尚夏。同受文正公衣钵之托。是生讳有源号宗庵。荫童蒙教官。守志讲道。除职不就。寔府君五世以上。学生公有文行早世。以弟讳命相之子为嗣。即司仆寺正公。克承先懿。不求荣进。参议公以学行被剡荐。参判公恬雅自持。孝友甚著。贞夫人进士致焕女。松江文清公澈之后。性资端严。有古女士行。府君以 纯祖戊辰五月十七日壬子辰时。生于昌平外氏第。幼而岐嶷如成人。不妄嬉戏。凡事之有始。克终乃已。群居亦不欲巽劣见屈。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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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公奇爱之。抚顶曰。必是儿也大吾家者。四岁。随长者往宗家。瞻谒文正公遗像。退请于参判公曰。人皆有两耳。而今影本不然何。其谛视详密。已如此。七岁就学。不待教督而刻厉坚苦。参判公每日早授当日书。往省参议公于十里地。则府君能自勤读。不失课程。及成童。习功令文。往来于牛鸣地。盛暑。衣绵驾屐。与絺络履鞋者。居而无愧色。写私藁甚精。终始如一。长老咸称焉。平居不离长者之侧。整饬衣带。危坐不惰。流辈相嘲曰。此真学者也。府君不为之变。癸未。委禽于金氏之门。方约婚。金氏先送人相府君。其人归言曰。动止威仪。已成大人。他无可问。丙戌冬。以参判公命。就学于族祖刚斋先生。先生极加劝勉。推引甚至。且曰。圣贤教人。不外于知行二字。苟非读书明理。何以真知而力行也哉。先业继述。惟在于汝。汝须自爱。以实地为主。而科业为第二件事也。府君自承此教。已任以圣贤之学。逐月往候。讲论不辍。遂无意于公车。辛卯春。随伯父。暂寓于延丰之源泉。广览四郡山水。又访权文纯,郑文敬遗躅于黄江楼岩之间。其近地学徒多从之。甲午春。为亲在。黾勉赴乡试发解。及赴会试。主试者适异趣人。府君决意不应。士友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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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叹赏。 宪宗乙未冬。留读朱子书于刚斋先生之门。及归。先生曰。今者之会甚佳。此等议论。无可与言者。惟于汝有是。因赐文正公所读近思录。其句读即文正公所定也。戊戌春。刚斋先生弃世。丧葬仪节。府君多主之。服心丧五月。己亥春。 上以 宁陵礼陟之三周甲。致祭于大老祠。府君与诸族往参。仍游骊上山水。见静轩金公仁根而归。庚子三月。道臣以饬躬劬经先正肖孙。举府君于才行荐。辛丑二月。遭参判公忧。哀毁踰人。三年不进鱼肉。癸卯夏外除。与叔弟近洙。读书于华阳之岩栖斋。十二月。拜童蒙教官。不就。甲辰夏。又住岩栖斋。用朱子武夷棹歌韵。作华阳九曲诗。及以文叙山水源委。乙巳八月。除义禁府都事。即与教官相换。丙午三月。 绥陵迁奉。差监造官。以亲患呈辞本县。四月。会士友于砺山竹林书院。留看先子书。乘舟至白马江。前贤攸居。杖屦无不及焉。丁未六月。道臣以德望经术矜式儒林别荐。 上特教曰。前教官宋某。以先正之孙。屡除不就。今又登剡。其饬躬笃行之实。宜有优奖之举。今日政。六品职拟入。铨官拟以司宪府监察。蒙 点。寻命与掌乐院主簿相换未几。拜庆尚道都事。戊申秋。与叔弟及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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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李公世渊。游鸡龙山。爱其幽绝壮丽。前后凡六七八焉。冬。栖高山寺。读近思录。寺在怀德。而府君自少多肄业于此。深冬。必达夜课读。未尝少卧。己酉六月。宪宗大王升遐。今 上自沁邸入纂大统。于 大行大王。为再从叔也。礼曹启以 魂殿与 徽定殿祝式。请问于大臣及儒贤处之。国子洪公直弼献议以为属称当用兄弟叔侄之序。 殿下于 魂殿。当称皇侄。于 徽定殿。当称皇侄妃。遂依议施行。府君与叔弟书曰。以祖继孙。以叔继侄。不可称皇从孙皇侄。既有沙翁明训。而其所援据者。洙泗馀旨。洛闽正论也。若以孔程朱三夫子及沙翁绪论。参配古今而折衷之。则岂无可行之礼。而今国子献议。乃以曲證奥援。欲定 王朝典礼。殊极浩叹。昔 仁宗王后之于明宗大丧。退溪始定以嫂叔服。奇高峰以为不可。退溪幡然觉悟曰。若非奇明彦。吾几为千古误礼罪人。此退溪之所以为大贤也。若以为已定之礼不可追改云。则此有大不然。宋朝祧庙仪节。时君从执政议。已下恭依。而朱子劄论甚悉。申请追改。夫岂不义而朱子行之哉。府君又著典礼辨说十馀条。其中一段曰。历稽春秋经传及程朱诸说。则沙翁所谓兄继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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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继侄。以相继为后为父子者。深得圣贤相传之旨。而为万世不易之正论也。沙翁时一种议论。亦如今日所云。故其所答时宰书。有曰帝王之以叔与祖。继侄孙者甚多。若如令意。则称所继之君。当曰皇从孙皇侄。而自称当曰孝祖父孝叔父耶。当依通典自称曰嗣皇某。于先君亦当别有称号。而未有儒先定论。不敢创说也。沙翁虽不言先君之宜何所称。而其不可称侄孙则明言之。我先祖文正公。于先生状德之文。详著而表章之。此岂后学之所可违贰者耶。我 圣上若受统于 翼宗。则 祖宗朝既有 景,英已例。尚或难于异同。而今历一世而受统于 先大王。则当博考经史。先定世次于所从受统之 先王然后。溯而上之。以序昭穆可也。今却不然。不究帝王承统之重义。只以本属亲序。以接昭穆。如士庶家不得已权行之例。是果合于经礼乎。假饶唐宋间。有已行规例。苟违圣贤旨意。不必曲从。而况历选前古。无称侄称弟之文。而春秋微旨。洛闽绪论。沙翁辨说。若是明正。岂可以一二曲證。轻断莫重典礼也哉。夫以沙翁之精博。犹以为不敢创说。则谁能于夫子之墙。得其门而入。独见宗庙之美乎。沙翁论说。本立条畅。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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括无遗。而逐段据先圣贤之训。无一语强辨杜撰者矣。若以沙翁说中亦当别有称号六字为疑。并与其不可称侄孙而谓之未定之论。则真可谓察乎小而遗乎大也。岂可以一句未决之辞。尽掩其全篇不易之论。沙翁虽疑其别有所称。而今以其所论辨诸说。反覆参考。实无可称之号也。其不可称侄孙。既如上所引。而沙翁又以为以祖与叔之尊。称子于侄孙。恐无此理。既不可称侄孙。而又不当称皇考。则可知其更别无合称底号也。然则其所疑别有称号云者。只是推极辨质之辞。而非谓必有别称也。大抵以叔与祖。继侄与孙。则正是有父子之义。而无父子之名者也。窃念我 朝宗庙祝式。于远代不举属称。而只书庙号。今 上之于 先大王。恐当用此例。而昭穆世次。一用父子相传之礼。似合于麟经之旨。程朱诸贤之论也。 圣上自称则既有通典所载。(即沙翁所引嗣皇某之语。)引用固好。而浅见则遵用 英庙旧例。称以孝嗣尤善。盖 英庙之于 景庙所自称。似是引据曲礼内事曰孝王之文也。孔疏曰。内事宗庙事亲。宜言孝。(通典曰。东晋穆帝崩。哀帝以从弟继其统。王琨,江霦等议。奠祭之文。当称哀嗣。又当称大行皇帝云云。丧称哀。祭称孝礼也。以奠祭而称哀嗣。则后必称孝嗣矣。我 英庙所行。抑援用此文耶。考诸续五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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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以为孝嗣嗣王。两嗣字俱是承继之意。则叠下为称。未知何所据也。若据曲礼。则似当于嗣王上。只加孝字也。细考曲礼支义。乃通指践阼临祭之君。而不专为子之于父所称。则兄弟叔侄相继。皆可引用也。)又礼运曰祝以孝告。曾子问郑注曰。孝宗子之称。家礼祠堂章曰。凡自称。非宗子不言孝。然则称孝者。不但为事祖宗之道。亦可见重宗统之义也。 英庙此礼。必是参酌古礼。不徒以兄弟处之者也。以继统有父子之义而称于兄。则亦可以称于侄。遵而行之。恐为从先祖之一道也。十二月。丁母夫人忧。敛葬之制。哭泣之节。一如前丧。三年之内。鬓须为变。壬子四月。行先祖鹤村公祧主埋安之礼于万义先茔。因入京。由南北汉。至道峰石室。六月。大臣奏议 特下别谕于诸儒贤。而荐举林下养德之士。 上可之。国子洪公以府君对曰。前都事臣宋某。践述先训。模范誉髦。上直付 经筵官。遣史官传谕曰。在昔 宁陵盛时。乃祖文正。以间世之英。托昭瀜之契。明天理正人心。身任天下之大义。尔以名门后承。袭家庭之训。播乡党之誉。其将幼学壮行。绍先美而济时艰者欤。爰询黄发。庸剡嘉髦。戋帛之聘。乃在大老之家。予所以侧席欣企。俯仰旷感者也。玆授尔经筵之衔。思与之朝夕左右。启沃匡弼。尔尚念乃先休。亟起簉朝。府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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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辞。略曰夫 经筵者。讨论圣学之渊妙。而咨询治政之枢要也。其责至重。其任至大。顾臣何人。敢膺玆命。臣早事举业。而才劣中废。时或从师。而亦无实得。逮夫中岁。呰窳偷生。滚汩养病。岁月逾迈。田地荒废。学无一艺之名。行蔑小善之占。其于寻常云为。平易文义。尚多十八九窒碍。以此灭裂伎俩。宁或备数于进讲之末顾问之列哉。七月。拜司宪府持平。又遣史官传 谕曰。紫阳嫡传。实在尔家。斯文型范。舍尔家奚求哉。惟尔抱先正之书。研究宿讲于诗礼之门。学有渊源。志存经济。士林之矜式。朝野之期望。不其厚且久欤。今縻尔经筵之衔。继以风宪之职。庙奏铨拟。岂或私尔而然哉。必当感我招徕之至意。不日登途。府君上疏辞曰。臣是世禄馀裔。而早事科场。则本图荣利。曾无雅操。自除一命。不敢出膺者。非昔躁而今廉。不屑于名途而有志于实地也。只是盗虚声而冒实荣。非徒私义之所不安。是乃公议之所未协。故逡巡退缩。因仍辞谢。猥蒙 先朝优奖。至有外台之升。臣御 恩感激。揆分悚惕。每思糜粉。而未由自效。只将沐浴馀泽。歌诵 圣化。泯泯没没。期与草木同腐。忽为清朝擸掇。横被旷世 恩数。世或有假真售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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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曷尝有如臣之万不毫似。百无一取者哉。十一月。拜司宪府掌令。下 谕敦召。府君上疏恳辞。且进弭灾之道曰。近日灾异叠见频警。未知缘何咎孽。潜滋暗长于幽深隐微之中。而臣闻国之不祥。莫大于不肖见用。如臣庸愚。冒忝格外 恩礼。亦足为召灾之一端也。变不虚生。理有相感。正宜君臣上下。聚精会神。畏威敬事。以弛上帝之怒。以慰下民之望。昔朱子因雷变进戒时君以为冬雷忧在嗣岁。而以反躬引咎。以图自新。为消弭之策。又尝有闻雷感吟曰。我愿君王法天造。早施雄断答群心。汉臣尝因日食。有所奏对曰。君德衰微。阴道盛强。侵蔽阳明。则日食应之。天右与王者。故以谴告之。欲其更改。不惧者凶。惧之则吉。今我 殿下遇灾修省之道。亦不可舍此而他求也。天人相与。休咎自徵。转祸为福。移灾为祥。理不可诬。而悖之凶。修之吉。此其机也。故雨随六责而至。殷后之诚也。星因三言而徙。宋君之仁也。如有六责之切三言之善。则天之感应。必无古今之异也。然则而今示变呈妖之端。其将修德基命之资。然徒事应文之虚饰。不务图治之实功。亦安能格神祗而消灾沴也。当此忧勤惕励之时。谏官不当一时而旷。讲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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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一日而稽。诚如 圣教。尤当广求贤士。博访治道。岂可混取冗杂。以至瘝旷。以贻滓秽乎。是月。 上遣玉堂。问 经筵继讲册子。府君以读书次第详载于朱子所编近思录者仰对。癸丑六月。入岩栖斋。校华阳志。志即收录华阳洞诸事实。而族祖潭谷公周相所编也。编次失宜。且多帝虎之误。故更校以成完本。九月。又拜掌令。下 谕敦召。府君上疏陈其不敢承当之意。有曰 圣教每以臣先祖臣所以事我 圣祖之道。反覆期勉。而臣实庸陋。家庭遗绪。将坠箕裘之传。文字拙工。亦昧根银之辨。至于升大猷赞大业。宁复有万一之望而妄自担夯乎。纯盗虚名。全欺圣聪。是臣在家而为不肖之孙。在国而为不忠之臣也。奈之何不审其实。不试其才。而縻以好爵。侈以殊宠。使命相续。朝廷视若固有之事。县道看作应行之节。只凭已例。徒成浮文。非其人而有是举者。不亦虚伪乎。 上优批不许。又因玉堂所请。 命乘驲赴召。以病呈单本县。甲寅冬。携诸生上高山寺。读孟子。府君素患痎疟。至是兼为调病在山房。十二月。 特恩升资。直除承政院同副承旨。时有曹锡雨者。刊布其祖夏望文集。夏望本尹拯之血党。而其集中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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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拯文。丑诋文正公。罔有纪极。而至于侵犯 孝庙。儒疏台启。相继而发。声讨其罪。自 上削其爵焚其书。继窜锡雨。而有是除也。翌年正月。府君上疏辞本职。兼陈所怀。其略曰臣窃伏念近因夏望文集事。明示好恶。严加惩讨。环东土数千里。凡有血气者。孰不仰戴我 殿下丕承 列圣朝春秋大一统之经法也哉。然罪已勘而亦有馀戒。事已过而尚切隐忧。臣既拜章。亦何可有怀不陈乎。臣跧伏穷乡。未见其全集。而其所谓祭尹拯文一篇。用意凶险。下语绝悖。不徒搆诬先贤。而实是诋斥 圣朝也。一自党论以来。侮圣毁贤者。种下种生。然曷尝有如夏望之自绝于天。罪犯罔赦者耶。真朱子所谓邪说之坏人心术。甚于洪水猛兽者也。噫嘻痛矣。始以 宁陵盛际。比诸安石固结之时。终见 肃庙崇报。拟于桓魋衮冕之祀。若恣毁臣祖。尚诿死党之馀习。其故犯君父。焉逭诛将之正法。孔子居是邦闻其政。而未闻武叔之徒。并毁其君。朱子斥和议伸大义。而未闻侂胄之党。并诬其主。惟彼夏望。抑独何心。作于其心。发于其口。而假引他事。眩幻说去者。正是射影含沙。其害甚酷。掩耳盗钟。其罪尤大。乃神人所共愤。而覆载所不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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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若锡雨之不思盖愆。肆然刊布于是非大定百馀年后者。亦岂非世济其恶而尤无忌惮者耶。苟诛其心。则亦难免怙终之贼刑也。肝肺既露。手足甚严。儒疏台启。峻发齐攻。可见秉彝之攸同。而正所谓国人皆曰可杀也。虽欲私于其党。苟有臣子之心。亦当沐浴请讨。臣伏闻一种凶孽。大肆恶口。形诸书牍。此亦非薄物细故。而追夺 传旨。该曹不即奉行。稽至多日。 成命既下。岂敢如是。揆以不宿君言之义。尚可谓国有纪纲乎。盖夏望官爵追夺 传旨下已久。而吏判李启朝以其同党。不即举行。故疏中及之。 上以已有处分为 批。而不加惩讨于凶魁。自是彼党益加愠憾。时议亦或以疏事为非。而有识之士。咸服其义理严正。先是疏未入。 上已下别谕曰。尔以先正肖孙。若不追念先正所以事我 先王者而事予。则岂子平日所望于尔哉。况今世教日下。习俗日渝。遂使百馀年替藏之悖书。肆行于世。天道孔昭。虽得即施当律。而言念及此。宁不惊心。方以寓感之意。行将致侑于先正。而日者特资。意亦有在。至于扶世教正习俗之责。则居今之世。舍尔其谁。即起簉朝。庸副予凝伫之想焉。府君附奏曰。臣滥叨升资之 恩。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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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反汗之 命。而不量已分。不顾时势。猥有所附陈。岂敢自比于在廷诸臣之为哉。只是窃有所受于人人得以攻讨之义也。然僭妄则大矣。陨越则深矣。乃者过蒙昊天之仁覆。阳春之和煦。而又于先祖臣。将举祀典。庸表旷感。 恩荣备至。世教永赖。若臣庸陋无似之实。前后控吁。悉暴无馀。而 宠遇一例缱绻。罔非臣盗窃虚名。欺诬明时之罪也。八月。又迁 绥陵。差挽章制述官。辞以猥越不敢当。因县道转闻。 上特下别谕。勉其不辞制进。又上疏乞免。丁巳三月。往庆州。时叔弟方任府尹也。自寒泉春川。入金乌山。访吉冶隐旧居。拜乌山祠。读砥柱中流碑。既至庆。周览新罗古迹。谒文正公真像于仁山。寻李文元遗墟于玉山。又设场试士以时文。仍向东海。三宿于万波亭。欲观日出而未得。又至彦阳之盘龟台。穷探圃隐先生谪居古事。五月始还。而才及安义三洞。 上又下别谕敦召。地方官驰传于中路。府君到家上疏恳辞。兼陈其远出外邑。稽缓 恩命之罪。 上优批。除刑曹参议。旋通拟吏曹。八月。 纯元王后升遐。上疏陈慰。同月。 上追上 纯祖庙号。遣礼官问改题主当否。以礼曹所 启誊录中 定宗庙号追上已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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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为今日援据仰对。戊午四月。与尹公弼铉。访赵公秉德于蓝浦。赵公曾以其师国子洪公之意。躬造托交。故有是访。转到西海。纵舟大洋。入远岛登高亭。快豁胸襟。以尽大观归。有幽栖看书之意。拟搆小亭于家后林木中。取朱子诗考盘虽在陆滉漾水云深句。扁之以水云。竟未成焉。六月。校过斋金先生所述南塘集劄辨。劄辨即条论南塘集中心性礼说而劈破者也。府君尝曰。宇宙间不可无此文字。金先生之有功于斯文大矣。约与丹台李公。会于高山寺。添删修润。以为定本。又校凤谷遗稿毕。下山至南涧精舍。是文正公返榇终丧之所。年久渗漏垂圮。府君议于门内作宰者。鸠财重修。至是始成。十月。又与尹公有观海之约。往鸿山。时值风雪。遇疾径还。症候或加或减。十一月。闻 元子诞降。虽在呻吟。而强起奉章陈贺。至二十九日。又添别症。翌朝而少减。十二月朔益剧。有客来谒。府君曰。病至于此。他尚何说。又自语曰。大限不可逃。及夕。命不肖等退而食。俄而如厕而还。因洗手足。侍者虑或添伤。请止之。府君责曰。手足多污。未之洗耶。夜既深。气息尤急。仲子扶抱而坐。从弟汶洙来候告曰。某来矣。府君忽开眼曰。汝何不参祀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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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以翌日为先忌也。竟以亥时。考终于石村精舍。享年五十有一。呜呼痛哉。昊天罔极。讣闻。 上震悼。特致赙。有 教曰。此儒贤以邃学宿望。萉德丘园。予所以累宣敦召。期致经席。丕赞我缉熙之工。即见逝单。惊䀌曷已。卒经筵官宋某家吊祭丧葬等节。令该曹照例举行。造墓担持军。亦令本道题给。仍 遣礼郎。宣吊祭礼。讣车所至。士大夫莫不恸惜相吊曰。斯文丧矣。门人知旧加麻者。五十馀人。明年三月十四日卯时。葬于沃川伊南面洗谷坤坐之原。配淑夫人蔚山金氏。河西文正公麟厚之后孙哲休女。举四男三女。男长即不肖秉琦。次秉瓒。次秉琮。次秉玉。女长适李冕翼。次适尹泰斗。次适闵正植。内外孙男女若干而皆幼。呜呼。府君以刚健纯粹之姿。有严毅正大之象。广面方额。脩干峻颧。耳大而厚。高过眉端。目方而长。瞑时但见严威。开则精彩照人。眉长过目。似疏而秀。鼻大而隆。口阔唇厚。齿白而齐。须长而美。生自两颧。下垂至脐。才五十。白者过半。面上有痘痕。气清秀而甚严。色红润而如温。项颀而丰。肩背竦直。背有黑子七。如北斗象。手足方圆。坐则整容拱手。人不可犯。行则步履安详。威仪舒重。是以见者叹以为泰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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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幼侍参议公。擩染诗礼。已知为学之方。而早又得师于门庭之内。专意性理之学。精思实践。有疑则反覆质问。通而后已。常诵庸学诸书,太极图说。而用力多在于朱宋二书。未尝释手。日必夙兴盥栉。率子弟谒家庙。燕居庄敬自持。净扫室堂。静对方册。凝然端坐。终日不少懈。掩卷。必正襟饬带。敛须而瞑目。俨若有思。幽独之地。尤致戒谨。战兢严肃。如对神明。故涵养日熟。操存日固。大本已立。自动容周旋。至于酬应处事。表里白直。无畦畛。接人也。语默详简。各有攸当。人有片言可取。则深念而默识之。事父母尽职。参判公教之甚勤。不使与于家务。府君体行不敢违。及丧。移孝于伯父。伯父奉累世祀而家贫。常助祭需。有远物及时新。谨庤以荐庙。其馀献之伯父。未尝先入口焉。遇丧馀。虽隆寒。晨起沐浴。着新衣。是日不接宾客。仿朱子家礼。季秋行祢祭。凡祭时。水陆之品烹饪。务令各鼎曰。世或同鼎而异豆。只取观美。是欺祖先也。奉先靡不殚诚。而于凤谷先祖。尤尽心。积累办财。置墓田具石仪。遗稿尽于回禄。从士友家藏。积岁年。搜得文字。辑成数卷。校雠而谋登梓。未之果。旁先祖坟墓无后者。及有后而贫困不能守护者。亦为之设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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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供节日荐享。其于师门。尊信敬慕。动作云为。必皆依仿。从学十有馀年。不怠如一日。梁摧以后。毋值忌日。食素往参。岁以为常焉。叔弟过房。为族叔后。常以书勉其学业。及登第。勖之曰。发轫之始。宜以急流勇退四字。为究竟法。立志当坚固。其于邪正得失。亦须明辨痛斥也。叔弟尝言吾之成立而无大过者。伯氏之力也。教诸子。有法度。非晨昏。不敢便服侍侧。惰慢之貌。不敢设于身。戏笑之谈。不敢出于口。端庄齐遫。坐必跪立必拱。衾襡几案必整齐。稍失则曰。汝不读小学乎。凡读书者。将以行之。吾见世人有子。类皆爱而勿劳。不识义方之教。及其壮大。长傲遂非。加之诮责。捍格而不入。虽贤者或不免焉。可胜叹哉。古人云教儿婴孩。自幼时严为之壳率。莫敢有违然后。可期成就。其责专在于父兄也。待宗族。疏属若至亲。年高行尊。则下堂迎接。造其家。必入内修候。岁时亦谒其庙。凡有疾。虽少往省焉。有丧。虽远往莅焉。出入告于家庙。经宿而归。与夫人相拜。正朝。命子侄夫妇互拜曰。夫妇礼当有拜。妇女用假髻。以正陋俗。冠子。行三加礼。衣服饮食。务从俭约。茅屋疏篱。苟取容膝。爱酒德。微醺辄止。强劝不为之加。盘飧不御兼珍。绮靡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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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之类。绝不近身。恒着鹤氅衣。出门而有骑乘则邻里。亦以道袍。尝曰。遵守绳墨。依㨾葫芦。是固吾儒规模。而前辈若郑松江,成大谷。是多少快活。学者亦不可不识此气像。性好山水。一邱一壑。遇幽胜处。辄相羊不能去。登高眺远。有挥斥八极之意。或缓诵朱子南岳之诗。而若将执鞭。每春暮秋深。携冠童。会于苏堤。煎荇菜。啸咏终日。入鸡龙上毗卢。快壮心目。尝与亲知约入金刚而未遂。则曰。金刚者中土人。尚愿见之。况为东人。不得一游。岂是丈夫乎。甚爱华阳水石。初年讲学。多就于此。夏必往参文正公丧馀。因与叔弟及金承旨圭瑞诸公入华阳。讲论先集。从学者甚众。如是者殆数十年。若其出处则固守林樊。无所施措。诚非素志。而揆分度义。终始难进。自有 除命。一例辞巽。惟世道之忧则蕴结于中。或静夜自叹曰。国事至此。哀彼生民。将何支保。时洋舶比年出没于沿海诸邑。言者多以为忧。府君曰。吾所忧者不在于此。彼若得志则邪教遂炽。举世化为异类。将有不忍言者矣。尝言范希文之先忧后乐。程伯子之存心爱物。为士者胸中。恒宜有此念。又以为家国本无二致。有志于学而脱略事务。自谓有平治之工而不能保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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孥。虽曰为学。吾不谓之学也。故于治家。无所放过。课童仆艺桑麻。莫不有条理。见事密察理明。朝廷事为。闾里艰难。皆心究其故。语辄中窾。而于是非之别愈严。权衡既立。众楚不能咻。事所当为。勇往直行。如水注壑。苟非义也。则确然有贲育难夺之操。知旧甚亲者所行。一涉权利。正色严责不少假。而继以温言谕之。见世教益下。士趋不端。而异言害正。则触事义形。言议激发。以壁立万仞。为吾道之光也。道器心性之说。默究心解。以相印契于先儒所论。而未尝对人轻发。或因学者质问。略为标指。不竟其蕴。故无著为文字者。谓门人曰。多读程朱书。潜心玩究。则于性理界分。必有自得之见。决不可先看湖洛两家书也。盖先入湖说者。凡看程朱书。皆似湖说。先入洛说者。凡看程朱书。皆似洛说。入者主之。出者奴之。到底只是私意而已。岂实见乎。当初为湖洛之说者。亦于程朱书。各得其见也。岂必看湖洛书然后。可谓性理之学乎。此非余言。先师之论。亦常如此。而自有湖洛之论。凡于学者状德之文。例举心性说。张皇为辞。此甚不然。古人文字。何曾如是乎。有人问人物性同异。曰。此易见。因指太极图曰。阴阳底。五行底。男女底。万物底。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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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具一恰圆圈子。圈子即太极也。若人物性不同。则岂容如此恰同。必有圆圈子。又必有缺圈子矣。以此观之。人物同得恰好一太极。既同得一太极。则性亦同。性非太极之理乎。又问太极动而生阳。太极理也。理如何会动。莫是气之动否。曰然。然则动静由于气。不由于太极。何以见得为枢纽根柢。曰。动者虽气。而所以动者理也。无其理则气如何动。此是为枢纽根柢处。闻者为之洒然。尝见南塘集。论汉宣帝称所生为皇考。程子非之。而谓所以为非者。在皇而不在考。慨然叹曰。沙翁典礼之俟百世而不惑。以其引程子为说。而今此遽然句断。不有正论何也。故其于经礼。惟以程朱成训为准则。如丧服之辟领。深衣之方领。一遵家礼本文。而辟领用布方八寸。屈两头相著而缀于领下。方领则只以黑缯为领。领表里各广二寸。杨氏之三加领。丘氏之用布为领。斥其创立新说曰。何故吾东国诸老先生。皆从其说。不加详察于家礼本文而无所卞明耶。又曰。斩衰绞带。考仪礼与家礼。本无小祥后变麻用布之文。而丧服图式。误引公士众臣服君之制者。恐不足为明据。先辈虽未及勘正。而吾侪诸人当改之也。常以东人男女拜法。袭于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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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之陋。讲求礼仪。始行古拜法。乡党门徒多从之。性甚简默。闻人善行美事。苟不得实。未尝轻许。人或为其先世。来谒文字。阅状草。无一辞半句之浮美然后。乃始下笔。而有干于权贵。不应。逮晚岁。祠院及人家族谱文字。一切辞却曰。近世祠院乱杂而无章。且有邦禁而滥设至此。此何道理。文正公祠院。遍于诸道。本出于尊慕之盛。而后多有贻辱者。决不宜更许叠设。族谱则寒微者之伪冒华显甚多。是伤伦败俗之一端也。又或藉重于玄晏之序。岂可为郭崇韬而立言。至若遐士姓宋者。多混称吾族后。谁辨其真赝者乎。每议于门内。以文正公脚下。别刊派谱。以为考信于来世。而大全之刊也。世系子孙录。不入于年谱。可异焉。若于文正公墓。别立一石。录诸子孙。如春翁之于双清先祖。则何患伪冒乎。且以文正公大全卷帙浩大。欲删繁就略。仿朱子大全之节酌通编。以嘉惠后学。平日最慕石谷,过斋两先生。每曰。朝家尚阙爵谥褒赠之举。是大欠事也。且丈岩先生谥以文。而其曰勤学好问者。不足称其德。请改以道德博闻。拟欲疏陈三先生事。以光斯文。而事皆不溃于成。识者恨之。凡学者请业。先订字音。次释句读。若其奥义。使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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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之。尝谓看文字。疏阔与穿凿。等是为病。然与其穿凿。宁疏阔何也。疏阔之病。只为己害。若穿凿之病。非但害己。必害及于人。害及于后也。疏阔者似泛忽。故无以惑人。穿凿者似精密。故人易以惑。此不可不知也。有学者以周易难晓。不为之读。府君曰。读书与观人相似。一见才知其面。安能尽其为人。久久乃知其心也。始读。不必务尽通其义。读之又读。自有晓时。若以难晓而不读。则终止于不晓而已。凡读书。又当随疑叩问。问之不审。不措也。今学徒绝少能问者。学何由进耶。论文曰。作文皆有机轴。无是不足为文也。至如时文。东国之儒不可已也。不习时文。则异日制作。不明于蹊径。无以辨精粗。故为文章。不务雕琢而自中尺度。所制有裨于风教者居多。论笔法。斥世之贵新好奇者。以为心术不端。明道作字时甚敬曰。即此是学。可不戒哉。且人之寿夭与工夫成就。可见于此矣。故临书。必平心舒坐。运笔有法。间架方正。仓卒造次。不少改焉。远近书牍浩繁。一一手自答之。鲜有阙失纰缪焉。府君既受知于刚斋先生。先生至以二孙为托。可见其期许之重矣。国子洪公亦以当世儒宗。闻府君名而心切推服。每以并世而不能见为恨。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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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典礼。洪公初以皇侄皇侄妃为定。及府君辨说出。而洪公乃追悔。上疏引咎。义理之不可诬者。固如是矣。然草野定论。未能见行于 邦家。其将传之百世。以俟圣人。而大伦大纲。庶几赖而不灭。亦可谓有功于 邦国矣。故辨说一篇。最著于世。又有遗集几卷藏于家。呜呼。不肖无状。既不能从先人于地下。即宜纂次先懿。以图不朽。而神思荒迷。文辞短拙。无以形容德美之万一矣。窃惟朱先生临箦。授门人真诀。即一直字也。文正公以我东方考亭。一生受用。惟此道。而以近守先德远宗朱门。遗戒子孙者。亦指此而言耳。府君克承先烈。揭守宗二字于所居之室。而俛焉孜孜。一动静一语默。罔不印是而出。故器度凝重。操履坚确。绝无宛转回互之态。乐以治心。礼以治躬。使和严得中。视义所在。正我步趋。执前贤已定之论。折诸家新异之说。屹然为颓波之砥柱。夫先正肖孙紫阳嫡传之 天褒。可以建诸天地。悬之日月。后之欲知府君者。岂可舍而他求哉。谨撮事行之易知者。第录如右。而亦不敢分毫有溢。以伤府君平日本意。庶几知德立言之君子有所采择而考信焉。不肖男秉琦泣血谨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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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志铭[德水李敏德撰]
世有一能一艺。思见于人与后。而随而道之滔滔是也。以儒门正传。言为世范。行为世揆。 朝廷爵之招之。待以贤而不能致。士林尊之慕之。推为师而为之归。此不待人以见传于世也。惟墓不可无志。守宗斋先生宋公去世。五年于此矣。胤子秉琦请吾文。略略记缀。无嫌于任者之不称。惟视所为主之贤也。叙次之。公讳达洙。字彦道。守宗斋其号也。恩津宋氏。贤德承继。至尤庵文正公。为继朱子。百世儒宗。而有孙凤谷讳畴锡。克承家学。菀有德望。则其族不须谱。于公为六世祖。而学生讳理相。寔公高祖。曾祖讳焕实。 赠司仆寺正。祖讳直圭监役。 赠吏曹参议。考讳钦学 赠吏曹参判。妣延日郑氏。松江文清公之后。而进士致焕女。公生于 纯祖戊辰五月十七日。幼而岐嶷。不妄戏。四岁。往宗家。谒文正公遗像。退曰。人皆有两耳。影本何不然。其警详如此。才龀。励志就学。成童。已习功令文。写草精齐。终始如一。侍长者不离侧。整衣危坐。同侪嘲曰学者。方约婚。觇者归曰。动止威仪。已成大人。丙戌。以亲命就学于族祖刚斋先生稚圭。先生重之。勉以实学。公遂无意公车。逐月往候。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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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不辍。刚斋曰。此等议论。惟于汝有是。因赐文正公所读近思录。及刚斋没。伸五月之制。 宪宗庚子。道臣荐以先正肖孙。辛丑遭外艰。三年不近滋味。癸卯。除童蒙教官不就。乙巳。除义禁府都事。丙午。 绥陵迁奉。差监造官。丁未。道臣别荐以德望经术。 上特教曰。宋某以先正之孙。屡除不就。今又登剡。饬躬笃行之实。宜有优奖。 命铨官拟六品职。除司宪府监察。换掌乐院主簿未几。拜庆尚道都事。己酉。 宪宗升遐。 当宁于 大行大王。为再从叔。礼曹以 魂殿与 徽定殿祝式。请问于大臣及儒贤。国子洪公直弼以为当用叔侄之序。 魂殿当称皇侄。 徽定殿当称皇侄妃。遂依议施行。公与叔弟近洙书曰。祖继孙叔继侄。不可称皇从孙皇侄。沙溪明训援据。有洙泗馀旨。洛闽正论也。又著典礼辨说十馀条。槩谓叔与祖继侄孙。是承统有父子之义。昭穆无父子之名。我 朝宗庙祝。于远代不举属称。只书庙号。今 上之于 先大王。恐当用此例。而 上之自称。既有通典所载嗣皇某。引用固好。而浅见则遵用 英庙之于 景庙。称以孝嗣尤善。此亦典礼有可据者也。洪公乃追悔。上疏自咎焉。冬遭内艰。执礼严如前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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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发为变。壬子。荐授 经筵官。 上遣史官。别谕宣召。公上疏辞。不许。除司宪府持平。史官再来传 谕。敦勉甚重。公又力辞。寻除掌令敦 召。时有灾异。公于辞疏。兼陈勉德弭灾之道。 上优批。仍命乘驲上来。以病呈辞本县。俄遣玉堂。 问经筵继讲书。以读书次第详载近思录仰对。癸丑。又以掌令 召辞。甲寅冬。以 特恩升承政院同副承旨。时曹锡雨刊其祖夏望文。而其中有祭尹拯文。丑诋文正公。而上犯孝庙。儒疏台启。相继声讨。 上命削夏望官。焚其集而窜锡雨。因有是除。翌年。公上疏辞。且陈凶党之罪曰。臣伏穷乡。未见夏望全集。而其所谓祭尹拯文。凶险绝悖。诬先贤而诋 圣朝。以 宁陵盛际。比安石固结之时。见 肃庙崇报。拟桓魋衮冕之祀。若恣毁臣祖。尚诿死党之馀习。其故犯君父。焉逭诛将之正法。至若锡雨之不思盖愆。肆然刊布于是非大定百馀年后者。亦岂非世济其恶而尤无忌惮者耶。一种凶孽。大肆恶口。形诸书牍。而追夺 传旨。该曹不即举行。成 命既下。岂敢如是。揆以不宿君言之义。尚可谓国有纪纲乎。李启朝即以其党。时为吏判。而夏望官爵追夺 传旨。不即举行。故并及于疏中。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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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党益憾。时议或不服。而有识咸叹义理之正。疏未入。而 上已下别谕曰。潜藏之悖书。肆行于世。虽施当律。而宁不惊心。方将致侑先正。而日者特资。意亦有在。亟起簉朝。公自以不量己分。不顾时势。猥有所陈。而不施谴斥。愈加宠礼。又于先祖臣。将举祀典。臣虽糜粉。无以报答 洪私之意附奏。丁巳。遍游峤南山水。访先贤旧迹。未及还。又下别 谕召之。公到家疏辞。旋除刑曹参议。通拟吏曹。 上遣礼官问 纯祖庙号追上时改题主当否。对以礼曹所启 定宗庙号追上已例。似为援据。戊午。与尹公弼铉。往观西海而归。会李公世渊于高山寺。校过斋金先生正默所述南塘集劄辨。是劈破南塘集中心性礼说者也。十月。又与尹公约观海。往鸿山。遇疾径还。闻 元子诞降。强起疏贺。至十二月一日益剧。以亥时。考终于石村精舍。临终。神思如常。自语曰。大限不可逃。因洗手足。从弟汶洙来候。公曰。汝何不参祀而来。以翌日为先忌也。俄而复。享年五十一。讣闻。 上震悼教曰。此儒贤以邃学宿望。萉德丘园。予所以屡宣 敦召。期致经席。俾赞我缉熙之工。即见逝单。惊䀌曷已。特致赙。遣礼郎宣吊祭礼。门人加麻者五十馀人。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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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葬于沃川伊南面洗谷坤坐之原。夫人蔚山金氏。河西文正公后哲休女。举四男三女。男长即秉琦。次秉瓒,秉琮,秉玉。女婿李冕翼,尹泰斗,闵正植。内外孙男女若干。公天资魁伟。广面大耳。须美而长。目方而炯。有时精彩照人。肩背竦直。背有黑子七。如北斗象。容仪严肃。整坐瞑目。人不敢亵。自少擩染家庭。从事师门。于朱先生文正公二书。尤用力而暂不释于手。礼仪则准则于程朱成训。如丧服辟领。深衣方领。并斥俗制之谬。奉先事亲。极其诚敬。而教子弟训门人。必以小学与大学为主。气意特高。尝曰。前辈如郑松江,成大谷。多少快活。学者当知之。每遇山水胜处。登高视远。襟怀豪爽。有朱子南岳诗之意矣。出处则非长往忘世。而终始难进。是揆分度义者然也。虽在林樊。忧时闷俗。自不能已。而曰。士当于范希文之先忧后乐。程伯子之存心爱物。亦可留意焉。规模谨而详。治家制事。各有条理。人或志学而脱略事务。甚不韪之曰。家国本无二致。不能保妻孥而谓能治平。吾不知也。见事密察理明。朝廷事为。闾里艰难。皆究其故。而于是非之卞愈严。权度既正。众楚不能咻。而义所当为。勇往不顾。苟其非义。确然难夺。于人虽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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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一涉不正。严责无少假。见世教下而士趋不端。必触事义形。言议自激。以壁立万仞。为吾道之光也。道器心性之说。未尝对人轻发。潜心玩究。不主先入而必期自得。谓门人曰。不必先看湖洛书。盖无得于程朱书而先二说。则主先入而无实见。若过斋之劄辨南塘集者。是有功于斯文。宇宙间不可无此文字。公之学问渊源。槩可见矣。至于己酉典礼之辨。乙卯斥邪之疏。亦可谓正邦宪扶世教。而其所终身受用。即近守先德。远宗朱门。此是文正公遗戒子孙者。而文正公之学。一直字真诀也。公实服膺而勿失焉。后之欲知公者。其在斯乎。铭曰。
夫以渊源传授之统而趾其美。弘毅任重之姿而为继起。刚健而执德。综事而察理。近守而远宗。扁斋而遵轨。公之学之行。可以百世以俟。
墓表[叔弟宋近洙撰]
我伯氏守宗斋先生。以 哲宗戊午十二月一日。寿五十一而考终于石村旧舍。讣闻。 上震悼吊赙如例。 命道臣庀葬。翌年三月。子弟门人等。行斩板之礼于沃川之南洗谷负坤原。后二十年。淑夫人金氏祔其右。用形家言也。先是洞山李公敏德作志。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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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行。今又撮其槩。揭于表阴。窃惟东方道学之传。至我文正先子。益大以明。以诗礼之训。垂裕后昆。世袭箕裘。旌招相望。而先生胎光趾美。蔚然为一代斯文宗主。呜呼盛矣。先生天姿已近道。而又从门内贤师。尽得家庭绪馀。声闻夙著。因道剡除童蒙教官,义禁府都事。间以别荐。 特下优奖之教。仍 命升六。拜掌乐主簿,庆尚都事。 宪庙升遐。 哲宗大王入承大统。用儒臣言。以皇侄称 先王。先生援据礼经。作典礼辨议。礼家竟因先生说。请釐改。邦礼始正。旋被抄选。付 经筵官。连除持平,掌令。屡下 谕召。皆上疏辞。 特升同副承旨。时有曹夏望文集。丑诋文正公。上及 孝庙。台启儒疏。相继声讨。而廷议务为调停。先生以斯文是非不明。为世道忧。因辞疏。陈源委痛辨之。大为一边人所憾。而不小挠也。始先生筮仕。或有以去就问之。则曰。吾岂不欲为为贫之仕。而所被荐目。不敢冒膺。遂终始丐免。固守东冈。而乃其志则在程伯子之存心爱物。范希文之先忧后乐。未尝不惓惓于时政得失。殆非忘世独善者。所可拟议。临终。神精不爽曰。大限不可逃。命进盥沃手。逌然观化。先生禀质甚厚。人皆期以上寿。以幸斯文。而仅止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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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不能究其业。是岂气数所迫。天亦无奈也欤。先生讳达洙。字彦道。尤庵文正公之八世孙也。文正公第二孙讳畴锡。官校理号凤谷。克绍家学。以孔门子思比之。曾祖讳焕实。 赠司仆寺正。祖讳直圭官监役。赠吏曹参议。考讳钦学。 赠吏曹参判。世守遗范。为乡党所称。先生之学。盖有所受云。妣 赠贞夫人延日郑氏。进士致焕女。金夫人籍蔚山。河西文正公之后。哲休其考也。生四男三女。男长秉琦。有文行早夭。次秉瓒文科承旨。次秉琮判官。次秉玉都事。女适李冕翼,尹泰斗,闵正植翰林。孙男道宪,都事佐宪。婿金靖圭秉琦出。其馀若干皆幼。先生平居。简默凝重。望之俨然。若山峙岳立。使人自然敬惮。其为学也。以守先宗朱。为毕生究竟法。立心制行。皆从一直字做出来。论说义利。如一刀两段。绝无依违媕婀之辞。凡于经礼。非程朱及先祖定论。则未尝以臆说创新。曰。学者之病。宁疏阔。毋穿凿。虽严于绳尺。而志气豪爽。尝曰。郑松江,成大谷。尽快活。学者亦不可不识得这意思。闻有佳山水。辄飘然而往。尽意穷探。每于春秋良辰。携冠童。相羊于苏湖莲亭,南涧精舍。尽日而归。有风雩浴沂之想。又以治家为治国之本。自奉先接人。
守宗斋集卷之十三 第 206H 页
以至教子侄御僮仆。莫不有条理。遇事措画。不失尺度。此盖先生粗试所蕴。而举而措之。则黼黻王猷。亦当如此矣。所谓豪杰之志。体用之学。惟先生其庶几乎。
语录[门人郑海弼]
先生曰。古圣贤教人之道。虽昭在方册。一向以己意趱去。不辅之以师友之益。则门路易差。是以世未尝无其才。而往往志高者。不能屈下于人。而其心以为圣莫如孔孟。而孔孟之言在书。贤莫如程朱。而程朱之训在册。则只当于此办得工夫矣。虽求贤师友。今世岂有孔孟程朱哉。执心如此。故圣贤之书。误认错看。而终不知悔。惜哉。今君不惮远途而来。其意可感。而识见空疏。无以副其诚。是可叹。
先生所着丧服辟领。与备要有异。请其故。先生曰。此制在于仪礼通解。而朱子于家礼著之。又于周叔谨书详之。则其制万无一疑。而杨信斋误解经意。创为异制。其后丘氏亦取杨说。载于仪节。逮至我东诸先生。亦皆遵用者。以其因袭旧制。不深考经传而委信杨说故也。盖于礼之同异处。必有己见。而所谓己见者。在于疑信间。而妄擅己意。遽改先贤定制。则万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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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而今此辟领则杨说之为非。断断无疑。虽圣人复起。不易吾言矣。其所自知如此分明。何不归正乎。
先生曰。读书之法。先于文理上着工。文理熟则文义自见。不可过为思索义理。须涵泳徐缓得之可也。科文虽是无用之文。亦有可取者。盖非是希觊功名之意也。做此文则易知作字之蹊径故也。
或以书问曰。丧人行祀时着何冠。先生曰。丧中祭先服色。只是从先。而非以己见有所参酌也。然世之人。只以头巾行祀。似涉未稳。盖头巾非礼巾。而古者为秃头者设。以此入庙。则进而无经礼之据。退而非时俗之制。世人之或只用平凉子。亦无经传可据者也。既如是则遵时制而用方笠。恐无不可。朱子墨衰荐庙。亦因宋朝时制而行者也。
先生曰。多读程朱书。则可知性理之界分。切不可先看湖洛两家书。盖先看湖说。则此为先入之见。而凡看程朱书。皆似湖边说矣。先看洛说。则此为先入之见。而凡看程朱书。皆似洛边说矣。须平心潜究于程朱书以自得之可也。岂必看湖洛说然后。可为性理之学哉。当初湖洛两家。亦于程朱书。各得其见也。是以余未尝看湖洛两家书矣。又曰。此事有易晓者。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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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庭边木曰。此固木也。而其禀生之初。则五行之气所化也。谓之独禀木之气而生可乎。又指炉中火曰。此固火也。而其禀生之初。则五行之气所化也。谓之独禀火之气而生可乎。以此推之。则虎狼之仁。蜂蚁之义亦然。于虎狼则只见仁底。而便谓之不禀他道理可乎。于蜂蚁则只见义底。而便谓之不禀他道理可乎。
先生气宇凝重。性度峻严。言辞简默。有时乎端坐整巾。两手交执。默然无一语。使人一见。便知其为有德者气像。人或以冗琐不紧之语来言。则必面非却之。或正色不答。是以人不敢率尔言之。先生治家甚勤实。绳子弟以严。导婢仆以勤。凡所措置区画。莫不精确牢实。尝曰。凡财利等事。人无不嗜者。而然于治产一节。鲜有以诚心做去者。此亦饥寒所关系处。岂可不以诚心为之乎。非但读书为然。治产亦然。随众依㨾者。读书而不成工。治产而不成㨾矣。必一心互然然后。读书而可免银根之讥。治产而粗免饥寒之忧矣。
先生虽霎时出他。不以其子弟在家而不着钥其可锁处。一日使人写冠礼笏记。将拣所用笔。其砚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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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他处所存。一一取看后还置之。召其胤命之曰。其时所用笔取来。墨亦指定一件。此虽些事。其综理详密。各得其当。类如此。凡于人家文字。苟非的知其事实。截然不许。人不敢以闲杂语干之。其子弟必屏气待于门外。虽昏夜亦然。
一日侍坐。先生曰。其间读何书。对曰。昨冬了读尚书。继读羲经至四五卷。其为书终难晓得。故姑置之矣。曰。读书之法。如观人。凡人一见。何以知其为人。必一见再见。久久见之之后。可粗知其为人。读书亦然。一读。何以尽知其义。必熟读又熟读。意旨自见。是以初读之时。不可以尽知其义为念。虽不知必读之。读之又读。自有晓解者。羲经之为书诚难晓。然不可以是而不读也。若以难晓而不读。则终无可晓之时也。
问。今番典礼。于 宪宗题主。只书庙号者。难以属称名之之故也。虽不称考。而实则祢位也。然则非但当于 宪宗。只书庙号。溯而上之。莫不皆然。窃恐自 正庙以下。皆当只书庙号。先生曰然。今虽釐正皇侄之名。而犹称考于 纯祖。盖不以皇侄题之者。以 宪宗为祢故也。以 宪宗为祢。而又称考于 纯祖。是甚义理。诚所谓半上落下者非耶。然此是 朝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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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重之典礼。而余言如此。岂不是危语乎。又问孝之为字。是子孙称于祖考者也。然先生前者以为今 上当自称孝嗣王。此义如何。曰。今 上于 先王。虽不称考。而有父子之道。故一切以事父之道事之。然则以事父之字称之者。何害于义。今人知 宪宗当为祢而犹不晓者。终是挟一叔字看故也。
问。太极动而生阳。盖太极理也。理如何会动。草是气动。而太极随动否。曰然。然则动静由于气而不由于太极。何以见其枢纽根柢。曰。动者虽气。而气不是自动。有动之理。故气亦动。无其理则气如何动。此是理为枢纽根柢者也。
先生曰。人物之性同与不同。有分明易见者。因出太极图示之曰。阴阳底。亦有恰圆一圈子。五行底。亦有恰圆一圈子。男女底。亦有恰圆一圈子。万物底。亦有恰圆一圈子。圈子即太极也。若人物之性不同。则岂得如此。必有圆圈子。又必有缺圈子矣。以此观之。人物同得恰好一太极。同得太极则性亦同矣。性非太极之理乎。
先生曰。太极图先言众人之失。而后言圣人之中正仁义。此濂溪为人吃紧处而大有功于后学者也。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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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言圣人之事。后言众人之事。则只循次叙事之文也。
先生曰。人不可不涉猎事务。若只兀然读书。则虽谈尧舜之治。实则不能做一官之政。今举世皆然。甚可笑。士不得其时。故退处穷巷。然治平之道。不可不素讲。若全昧于时事。一朝得处其地。则何以酬应乎。
一日夕后。将退下处。欲行拜礼。先生止之曰。吾未敢以师道自处。则不必以其礼施之。且君拜则吾不可安坐。必起而答之。何必使人每每起立乎。虽以师生之礼言之。本无晨昏拜礼。盖事亲之事。莫备于内则。而亦无拜礼。以此观之。虽父母。不必晨昏行拜。我国慎斋始行拜。遂成俗礼。然此是无于礼之礼。而于父母。虽过恭过礼。无害于义故也。大抵非敢以慎斋所行。为不好底道理。但不必据以为经礼也。故鳌村于坐而受拜处则受之。而其他止之。
先生曰。近来湖洛是非。即一痼弊也。自古以来。分党者何限。而未尝有以性理之说分党者。至我国始有之。盖分党之目。大小不同。而皆无于革世之后。至于此党则虽历千世。不可得以无之也。故吾尝以为孔子复生。处于此世。则不得免此目。何也。大抵自前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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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之子弟。或为湖学。湖之子弟。或为洛学。挽近以来不然。洛之子弟。或出入湖门。湖之子弟。或出入洛门。则人皆以为变。各为指目。是以孔子复生。而以洛说为胜。则其见虽公也。而世便归之洛矣。以湖说为胜。则其见虽公也。而世便归之湖矣。然则虽孔子复生。岂得免此目乎。
问。或以为蚊虻之属。皆具五常。何如。先生曰。虽蚊虻。亦是五行之气所化生者也。既有其气则岂无其理乎。然朱子曰。枯槁之物。亦有此性。于枯槁上。怎生见得此性。盖学者当于易知易见处。穷其理。于此解得。则其难知难见处。自可推之也。
先生曰。凡看文字。疏迂之病。只为己害。若穿凿之病。非但害己。必害及于人。害及于后世。盖疏迂似泛忽。故无以惑人。穿凿似精密。故易以惑人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