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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宗斋集卷之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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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宗斋集卷之九
 序
  
守宗斋集卷之九 第 107H 页
七星庵同游录序
有宋元丰间。洛中士大夫。用唐九老故事。为耆英会。既又为同甲会。盖文潞公时年七十七。而与司马郎中,程太中,席司封。为丙午同庚也。古今契会之盛。鲜有其伦。我 纯宗临御三十年庚寅七月七日。扶风士人七老翁。同会边山之七星庵。七翁俱以 英宗诞降回甲之甲戌岁悬弧焉。生长太平。歌颂 圣化七十七年。而备膺康宁之福。乃以皓须伟衣。携手联筇。以做佳辰清游于象外名区。其文章德业。风流雅致。虽不及唐宋前辈。然七十七之年数。恰符洛社之甲会。而会员之多。视丙午同庚加三焉。人数也年数也。月数也日数也。俱是大易少阳之数。而相会之地。又号七星。则天时人事。若有相应者。其事之奇。反或过之。且延安李翁。以八十二岁乡中上老。最为深坐。此则当时所未有之年甲也。夫达尊三。而齿居一焉。三者固难得兼。而有其齿亦难也。故古人以人生七十为古来所稀。今翁之齿过于此七年。则已是稀之尤稀者。而稀有之同庚。至于七人而居不越境。则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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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非尤稀之尤难得者也。其会也不以丝竹管弦为娱。而惟以觞咏畅叙幽怀。其淳俭之风。真率之趣。将不多让于古人。乌可以德位之不见称而少之哉。而况仁者寿。而仁为心之德。则翁之克享高年。必有所以然者。而边山古称仙灵而名于海东。则翁之胜游。又是三公不换之地也。噫。翁生同年居同乡。而同跻仁寿之域。饮吾井耕吾田。无慕乎外而守吾分全吾性。瓦盆引满。土床适温。不知老之将至。暇日灵境。翛然有出尘意象。翁可谓 圣代之逸民也。翁之会亦可谓稀世之盛事也。翁各以诗若文识其事。其后文以增衍。诗以相和者多矣。今枣村翁之胤弼钦。联为一编来示余曰。将谋入梓。以寿其传。愿赐一言以贲之。窃取西铭尊高年之义。遂为之序。 崇祯四丙午清明日。德殷宋达洙序。
训蒙斋重修契序
训蒙斋。河西金先生与诸生讲磨藏修之所也。 嘉靖乙巳。 仁庙宾天。先生遂大归乡里。杜门敛迹。专心讲学。戊申。自长城移寓淳昌之鲇岩村。创立是斋。自斋而南一里许。有石陡起川上。号称大学岩。世传先生与松江郑文清公讲论大学。故遂以名之云。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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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之居是村。不知为几年。而其后先生五代孙自然堂公。能继先业。就其遗墟。重加恢拓而居焉。文谷金公嘉其志。以诗勉之曰。沂上春风庭畔草。好将心法继箕裘。丹岩闵公以本道伯。匹马来寻。有摩挲相国抠衣石。二老遗芳百代钦之句。盖指大学岩也。噫。贤人所过。山川草木。皆有精采。况于其所尝游居而讲诵之处乎。其地四山环拱。大川横带。虽无泉石奇绝之景。颇有园林幽静之趣。即湖南之武夷也。然年代渐远。荒废已久。草树蓊翳。藤萝轇轕。颓然一古邱而已。惟有活水石塘。静如古井。清如悬镜。尚可以溯其流而探其源。则真程夫子所谓水不忍废。地不忍荒者也。行路之咨嗟。士林之歔欷。久而深甚。往在辛卯。立祠遗址。以祀先生。而松江与自然堂从而啜享。士友相庆曰。先生之遗躅。可以复寻矣。但财力不赡。此斋未及修。用是慨叹。余与先生后孙若而人。谋所以重建之方。以若干财。共成条约。适有异议。余即罢之。而馀员仍旧。愿从者亦多。然以其稽缓无期。先生后孙景休出百金。光休及道焕。各以财助之。自然公长孙尧一。亦出财而终始拮据。殚竭诚力。以丙申春。临塘而建数架。左为突以宜冬。右为轩以宜夏。盖以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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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周以土墙。其排布设施。处所向背。未知视旧制何如。而可谓苟完矣。入是斋者。苟能志先生之志。学先生之学。抚断岸之孤松。则挹先生之高风。对方塘之霁月。则想先生之清襟。不为他歧所惑。而向上进步。以寻孔朱正脉。则可以不负先生当日教训之意。而其于大易养正作圣之功。亦庶几焉。是宜吾党之所共勉也。契财土木经费。尚有奇羡。留置出息。将以为多士会讲之资。而不幸契中。有不欲参同。并徵其财而出者。岂所谓鲜克有终者耶。于是去者半处者半。玆更存拔成案。而属余识其事云。 崇祯四丙午夏。恩津宋达洙序。
龟岩遗稿序
湖南之楚山。有笃孝君子。生而受天翁之降祥。殁而膺 圣朝之貤荣。久犹徵信而不可湮没者。曰故 赠持平纡州黄公讳履正。龟岩其号也。公早孤而事母孝。病致其忧而能得难求之药。丧致其哀而能感无知之物。噫。平日志物之养。易以自尽者也。仓卒草兽之感。难可必致者也。公之诚孝。岂所谓通于神明者耶。致人所难者如此。则尽其所易者可知也。是岂可湮没而不称也。昔王休徵之击冰鲜。董邵南之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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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畜。朱夫子编入小学而垂教后世。二子可谓得夫子而名益彰者也。公之孝感异迹。亦无愧于古人矣。谁能序列其善行。如朱子之于二子者而俾无隐晦耶。自公在世。三登刺史之荐。再入绣衣之启。 圣主闻其名声。尝有赐米之恩除职之命。而爵禄不及于门。是则命也。然殁未十年。 褒赠以侍从清班。论者以为公议不可泯。而亦可见 圣朝孝理之美典。吁亦盛哉。余于公窃有所感焉。人之于亲。至恩存焉。而尚或不能尽其职。况于君师之以义合者乎。公之笃孝。人固难及。而其方丧至行。尤所罕有。为师致力。亦加于人一等。孝为百行之源。可验于公矣。所著诗文。不幸散逸殆尽。只馀书若干篇。家训若干条而已。公之群行。既如是纯笃。则馀事文章。不足以有无为其重轻。而其所论说讲究者。皆是性命之奥。义理之蕴。非如世儒之藻绘掇拾。誇多斗靡者流也。其平素积累浇灌之工。固亦可知。而信乎有本者之如是也。后之观者。亦当以一羽而想见其全凤也。盖公尝出入丈岩,芝村两先生之门。其学问渊源。有自来矣。且观前后论荐者。则古人所谓见其木而知其山者。斯实语也。余与公曾孙锡进。尝相见于鳌村门下。今者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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稡遗文。并附事实。将谋锓梓。而以余有旧契。远来问序。其述先孝思。亦可尚也。是为序。 崇祯四丙午一之日。德殷宋达洙序。
全州李氏襄度公派谱序
东人族姓。李氏居多。而系出 璿源者。最为蕃衍。遍满国中。殆不可数计。商孙亿丽。周支百世。可与并美而齐休矣。盖莫非 祖宗先世积德累仁之攸暨。猗欤盛哉。昔有灵芝无根醴泉无源之说。程叔子以为物岂有无本而生者。朱夫子尝论不祧僖祖。而以是为證推本原始。其意深远矣。惟我 穆,翼,度,桓四祖。若宋之僖,顺,翼,宣也。 桓祖别子完山伯某。即本朝之伯邑考也。按礼。继别为宗而以为始祖。则自伯以下诸派。皆当宗而统之也。伯之子有二。长曰良昭公某。次曰襄度公某。襄度公又以勋劳。配食 太宗庙庭。则礼所谓百世不迁之宗。自公以下诸派。亦当宗而统之也。公以 王室懿亲。策名勋盟。荣宠极矣。乃能辞谢恬退。而临退一言。深得古人讽谏之义。岂所谓退思补过者耶。其后承世家湖南。不甚昌大。而能以文行相继。间被 朝家收录。此固由于天潢羡源。葛藟深根。而亦岂非襄度公之荫庥泽流也哉。今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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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度公以下派谱。而托以弁文。夫家有谱。所以系统绪而收宗族也。谱有序。所以寓劝戒而励子孙也。既修谱牒。则自当各知来处。以统骨肉立忠义而尊朝廷。当如程张之训矣。且古今谱序。欧阳与苏氏之作最著。人皆可以诵法。何待他言之架叠。第有一说。是谱也肇自完山伯。则当并载良昭公派。而世远属疏。不能统合。断自可徵者。理势然也。然既已草刱之。则自有润色之者。以俟异日删集而会通之。广推孝悌而普及敦睦可也。来徵余文者。襄度公几代孙文楚也。其先人以博学著闻。余无雅分而耳熟其名。故不为固辞而书诸卷端云。 崇祯四丁未暮春。德殷宋达洙序。
丹阳禹氏族谱序
谱者所以不忘本而收宗族也。孝悌由是而生。忠义由是而立焉。则谱牒之关于世教也。顾不重且大欤。是以程,张二夫子之训。欧,苏两大家之说。必于是而惓惓焉。人皆可以诵法而劝戒也。禹氏籍丹阳而为东方八大姓之一。世德源流。厥维旧矣。自胜国至本朝五六百年。绵历数十代。而系如贯珠。簪绂相望。或以名行著称。或以勋庸载录。子姓蕃衍。散在四方。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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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非他姓之所及。而若文僖公之倡明理学。忠靖公之扶植节义。 圣朝褒其贤。史氏传其事。至今赫赫照人耳目。文献之徵。可俟百世。则岂容以近世之不振而忽于是谱也哉。此退溪先生之所以特编其谱系。俾知渊源之有自也。猗欤盛矣。甲戌谱。云坪,栎泉二先生。俱有叙述而表章之。壬戌谱。心斋先生继而发挥之。今又重刊而增修之。忠靖公后孙来荣。尝委访余。托以踵成弁文。其族人鼎东守鼎。实干是事。而鼎东扶病远来。更申前托。辞益固而请益坚。乃奉读诸贤所撰。则俱以外裔。深致敬慕之心。余虽陋拙。义不当终辞。而亦可以述而不作矣。略题数行于卷端。凡同斯谱者。须深究乎诸先生之勉戒。而上溯乎程张欧苏之遗教。则庶几其两尽于承先裕后保族宜家之道也。 崇祯四己酉重午节。外裔恩津宋达洙谨序。
柄山祠志序
湖南之务安县。旧号绵城。而去京师近千里。朴氏之贯是县者多居焉。国初有讳义龙号枫亭。佐 太祖致勋业。位长兵部而固辞封号。乞骸南归。就其祖绵城君旧居。开门授徒。优游考终。昔杨巨源辞位还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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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韩文公以健笔张大其事。拟于二疏。太史公所谓得夫子而名益彰者也。未知疏,杨孰为优劣。然杨之著于韩文。岂下于疏之传于史笔也。今公与杨又未知古今人同不同。而辞位而归同也。归而不去其乡同也。领枢崇秩以荣其行。又如为其都少尹。不绝其禄。而但少韩子之文。抑史书其实。如二疏否。公之玄孙爱閒亭讳益卿。 端宗朝。用荐授斋郎。及六臣祸作。大归是乡。洁身全节。徐四佳之记亭。朴逊斋之铭碣。足以不朽矣。其侄岩川处士讳增。以梅竹成先生宅相。笃于治行。尤尚志节。泯迹遁世。永矢自靖。当是时。东峰,秋江诸贤。以清节高标。并称六臣。卓绝千古。事固有显晦之不同。而公与六贤。其意岂异也。后以无忝成先生忠义。见称于慎斋金先生。吾先子文正公以成先生宅相家六字。用表厥居。亦不可谓不著显矣。草亭讳应善。于枫亭为八世孙。力学自修。遭值盛际。举遗逸超右职。薄试郡县而飞不尽翰。惜哉。 正宗戊戌。立祠于县西五里许柄山下。妥侑枫亭公。 纯宗己丑。以公议啜享爱閒,岩川,草亭三公。呜呼休哉。枫亭之勇于恬退。爱閒,岩川之名节自励。草亭之学行著闻。不但垂裕一门。亦足以范世警俗。真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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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所引乡先生可祭社者欤。朴氏诸家既刊谱牒。而蒐辑四公事实及祠享始末。以付剞劂。来谒弁文者。爱閒公后孙昌英,岩川公后孙羲永也。 崇祯四己酉仲夏日。德殷宋达洙序。
万义参祭录序
水原府东四十里。万义之舞凤山艮坐原。即我先祖同知中枢府事府君与前配 赠贞夫人全州李氏之墓也。 显宗辛丑。夫人先殁。文正公府君卜葬于此。而又尝自占寿穴于其上。间或留憩山下。后葬文正公于其所占处。 肃宗辛卯。府君殁。始葬永同之九滩。越八年戊戌。迁而合袝。 英宗丁丑。行文正公缅礼于青川。亦欲迁府君墓。以相近而未果云。墓仪多阙。有治石埋置墓下。而尚未刻立。传来祭田。亦不赡于四节之需。又无具需监涤之所。可胜叹哉。今既亲尽。则当依家礼。行岁一祭矣。图所以增置墓田。又为逐年有司往来经费。将收合若干财于诸房各派。以为拮据。而墓所既远。世代寖久。则难保其无怠而有终。抑将门运渐昌。后之视今。反复胜于今之视昔耶。噫。文正府君于宽洞以下三先墓。各置祭簿。文以记之。而曰吾宗尤致谨于亲尽。又以世远情忘。礼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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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为勉戒语。夫墓祭之有是录者。所以考参祭人之勤慢也。祭主乎诚敬而已。苟能诚笃而敬至。则不忘其所易忘。而企及其所不及也。而况尤谨于亲尽。自是吾家先法。为吾祖后孙者。以是心为心。而世守先训。勿替引之。则当家家为孝子。人人为肖孙。其于百度未遑。次第修举。又何事于考是录哉。今祧埋时所用财。年前祧奉米川长房时馀资。及安城族叔,清州宗兄。各有所助。而凡百事为。泉洞族祖以公事员实尸之。依三先墓古规。妆成参祭录。而俾为文徵于后。顾以不肖无文。何敢承当。而亦不敢固辞。谨记如右云。 崇祯后四壬子孟夏。七代孙达洙敬识。
草洞参祭录序
我先祖同知府君与前配李氏之墓。在水原万义。而用鲁人之礼。惟此怀德草洞。即后配文化柳氏之所葬也。祖妣以 显宗甲申十一月弃世。其明月葬恩津地。越八年辛亥冬。迁窆于此。文正府君年谱。里名著以新洞。而今以草洞称之。壬子夏四月。奉祧主。各就墓所而埋安焉。岁祭之礼。当自此始矣。所置墓田无多。享仪固已难备。而且世代弥远。则易致情忘而礼愆。是宜诸子孙之所共戒饬而勉励者也。凡祭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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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是本也。仪文是末也。苟尽诚敬。则仪文自是馀事。然若既无其本。又失其末。则其于报本之道。当如何哉。此尤不可不惕念也。按家礼。墓祭用三月。而东俗于亲尽墓祀。例用十月。吾家先山。亦用十月。而宽洞先墓。祭以三月矣。今于府君墓祀。以子孙之远在数百里外。为往来荐享便宜之道。依家礼及宽洞已例。定以三月。祖妣之墓。虽在别茔。不可以异。故并用同日云。 崇祯后四壬子孟夏。七代孙达洙敬识。
板桥参祭录序
惟此怀德南板桥里。即我先祖双清,睡翁二府君所葬之地。而六世祖凤谷府君宅兆。又从而袝于其东数十步之间。盖初葬府君于草洞。后二十一年壬辰。迁于梧山。 英宗丙寅。又迁而营窆于此山内。未克襄而权厝于青龙外。 纯宗乙丑。迁奉于此。葬以向丙。而用术人言。改封以负亥。阴阳家所谓某山某水之说。玄妙难测。而其于檀弓不忘本之意。周礼族坟墓之礼。庶几近之矣。呜呼。府君以克绍家学。为文正府君所期许。而一代士类。咸加推重。位不称德。中身而殁。后承零替。墓仪都阙。可胜伤痛哉。王考下世后。府君祠庙亲尽于宗而当祧长房。于是诸族相与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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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祭田。依家礼计数割田之规。各出若干财。以为拮据。而海坪族祖及余先人实干之。数十年间。买得田土。槩为荐享之资。而以其馀略设石仪。辛亥冬。奉埋祧主。一祀之行。当自今年始矣。昔文正府君置簿于双清府君墓。以录参祭人。而大耋之年。亦必进参。以世弥远情易忘。用戒来许。厥后族曾祖文敬公。又引先训。亲题弁文于睡翁府君墓祭参录。而惓惓致意焉。噫。朱子尝释鲁论追远之义曰。追远者祭尽其诚。又曰。远者人之所易忘而能追之。厚之道也。文正府君所以躬行而垂训者。即此道也。此固人皆可以诵法。而为吾祖后孙者。尤岂不惕念而谨守哉。不肖爰遵古规。编成一册。俾录参祭。以考勤慢云。 崇祯四壬子孟冬。六代孙达洙敬识。
绫城具氏族谱序
具氏于东方。咸籍绫城。而蔚然为世臣巨族。以丽朝上将军讳存裕。为系乘之始。而厥后克昌而大。贵为莘挚之族。勋做伊霍之业。或以文显。或以武扬。若屏庵兄弟与洛洲之联芳趾美。冠冕士类。绫城三世与绫川之启封克家。桢干王国。诗所谓文武吉甫万邦为宪者。不独专美于有周而载之国史。又著先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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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赫赫照人耳目。祖先以之而彰显。子孙以之而著闻。宗族以之而荣耀。可以不待谱而知之者也。然世弥远而属益疏。散在四方。无以识别。则谱牒之修。又乌可已也。程,张二夫子之以明谱系知来处。为厚风俗立忠义之道者。亶其然乎。噫。以宋朝大邦。尚无百年之家。则文献之徵于久远。亦难矣。今具氏绵历六七百年。而簪缨不绝。于不盛哉。考阅其谱。则其上世有潜德至行。大异于人。沔城府院君讳艺。以其上祖之尝从吏役。其退老于乡。每响牙角而辄下床俯地。夫既为华阀。身且尊贵。而不忘本如是。则其孝谨谦牧之实。宜享报施之厚。故沔城君派最著于世。退之有言孰丰其川。不羡其源。尤可验于斯谱矣。谱旧有序。年月下。系以吾先子文正公姓名。而今不见录于大全。无以详其所以。则恐当依传疑之例而传之也。今将重刊。而屏庵十一代孙文镐。以余有旧契。来谒弁文云。 崇祯四回昭阳赤奋若大壮下浣。恩津宋达洙序。
李忠庄公年谱序
余尝读 鲁陵志。得公事实之梗槩。其危忠奋义。亦不多让于六臣之苦节矣。掩卷太息。每恨索居孤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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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由遍观博考。以详其颠末。今公之傍裔敬秀。赍其先人所裒稡公遗迹。名为年谱。百舍重茧。请余叙其卷端。盖将剞劂以寿其传也。余以托名为幸。敬受而卒业。书凡一册。分为三篇。上篇以事系年。中篇所著诗文。下篇公私文献。刑祸禁讳之馀。幸存而未泯者。久而弥彰。搢绅章甫之悉心敦事者。前后相继。可见秉彝之攸同。而我 圣朝崇奖节义。扶植伦纲之宏模美典。于不盛矣哉。且其出于公者。虽甚寂寥断烂。正如隋珠昆玉。愈寡而愈珍。尤可贵也。然不有傍裔之贤。广加蒐辑。永图著明。则亦安能使人瞭然详悉哉。是又可尚也。呜呼。自汤武以来。山河大局。不知其几番翻覆。而人臣之能如夷齐成仁者。盖鲜矣。至若皇明 建文 永乐之际。则吾君之宗庙社稷。顾乃自如。忠于前者。宜若可以忠于后。而方景诸公。惟知尽忠所事。竟至灭身湛族而不悔。此又人臣处义之精。垂戒之大也。吁嗟乎李公。其惟景御史之徒乎。万古在前。千今在后。宇宙间尽可以留传此个文字。使李景隆辈知所惧而羞愧欲死也。今与后之读此篇者。苟非无人心者。宁有不陨泪者乎。呜呼可悲也已。但附录中五忠存祀疏。于义奚取。其显忠褒节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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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而必欲存祀于久远无徵之后。则世降叔季。诈伪日滋。狄武襄之于梁公。将劝之者多而谢之者少。欲明君臣之义。而反伤父子之伦。其可乎。是固不可不辨也。未知尚论之士以为如何。公讳甫钦。字敬夫。永川人。祖释之以丽朝宝文阁大提学。国亡全节。且永是圃隐先生岳降之乡。而公又悬弧于是郡。则公之忠义。可谓世类所系而风气所钟欤。 崇祯后四甲寅仲春日。德殷宋达洙序。
一事斋契序
栾共子曰。民生于三。事之如一。按礼。以师并列于君父。而服勤至死。心丧三年。栾共子之言。实本于此。而朱夫子并著于小学明伦篇。师与君父。义无轻重。于此可见矣。圣人畏于匡而谓颜渊曰。吾以汝为死。颜子以后。允蹈此义者。海东千载。惟我石谷先生一人而已。先生之所树立。如彼其卓尔。而 朝家之褒赠。仅止郎官。世代寖远。几不知先生之为何许人。道之显晦。固系于世之污隆。而最是子孙陵替不振。后事多憾。只是仅仅香火而已。岂所谓天道之不得其正者耶。怀德东马山。即先生所居之里。而先生衣履之藏在其上。尝就墓下。搆一小屋。扁以一事斋。余族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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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心斋先生笔也。斋有契帖。先生后孙及旁裔。列录其名。而其下别录十一人。心斋,过斋两先生实为之首。而族祖文𥳑公及宗叔府使公兄弟亦与焉。其第四金先生再从弟。第五即余王考也。盖收财殖利。以为先生后事补用之资。如斋舍及旌门修葺等事也。以后孙而尽诚于为先。固是己分内当为底事。而他人之同心效力。苟非慕义尚德之至。乌能与此。凡事易隳而难成。契财敛散。终不如始。斋毁于中年而久未营修。年前先生六代孙臣普。节用其财。建几间屋。财力不赡。不瓦而草。然不切则磋无所施。不琢则磨无所措。今日之朴陋。亦足为他日增饰之基本也。可谓良工用苦心也。尚有馀财。又将拮据。后之人若能不懈益勤。克图有终。则不但为此斋之幸。于民彝世教。亦岂无所补也哉。苟或罔念先辈之勤意。慢忽不谨。则这便是自绝于先生者也。尤所当警惕也。先生五代孙教中。尝示此帖。要以一言寓劝戒。留诺未副。今臣普又累度申恳。略叙如右。而余于先生之事。虽执鞭之役。所不当辞也。将与家弟及过翁嗣孙相议出财。追录名案云。
贞山契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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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斋金先生之易箦。今将一周甲矣。后学之诵慕先生者。愈久而不衰。可见君子之教。入人深感人切。而好德良心之根于秉彝也。先生生于文献大家。早闻诗礼。遭遇盛际。若将有为。而竟被巧言投间。以致 圣朝恩礼不终。卷藏丘壑。坎壈以没世。是岂但先生之不幸而已也哉。噫。先生生既厄穷。没亦后事多憾。盖尝因士论。为请易名。才成疏本。而旋寖未彻。墓仪多阙。尚未有短石表茔。若干遗文。散在乱纸。未成定本。此固无与于先生平日不见是而无闷底盛德。而其在后学尊贤隆师之道。顾何如也。前所未遑。后当修举。而亦不能无资于财用也。然嗣孙贫甚。时节荐享。亦不得如礼。他何暇论。窃尝闻之。门人与本家。有收财拮据之举。而事竟无成。可胜叹哉。今先生再从侄在乾。倡议族亲。以为结契须用之资。而有若而章甫愿从者。余亦乐闻而参同焉。亦不可不谓之盛举也。然凡事非始之艰。惟终之难。既有其始则宜图其终也。今与后之人。苟能鉴乎前车。以今日之心为心。则庶几永保其终。而终必有济也。先生居于贞民楸下。而心斋宋文敬公尝称先生所居曰贞山。故今亦称之以贞山契案云。 崇祯四丙辰仲冬日。德殷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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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洙序。
三梅堂题咏录序
梅之为物。雅而不俗。洁而不污。查有古怪之形。花有馨香之德。盖植物之贵者也。贤人处士。词宗墨客。无不爱玩而嘉赏。或栽之盆坞。或形诸声诗。以表其韵格。以播其芬芳。不可与他卉比类而俗士共赏也。故察访平阳朴公继立。卜筑于怀南佳阳里。而手植三梅于庭。因号所居之堂。岂尝有林和靖之趣耶。其孙佥枢万善。出入于吾先子尤庵先生门下。闻名于士友间。能以儒雅世其家业。培壅遗植。肯搆旧堂。以为承先垂后之计。而终老于堂中。夫爱好之情。人所同有。而其所以爱好之者。人各不同。乃各从其类也。至于草木。亦有芳臭之区别。故物常聚于好之者。然则人有雅洁而不俗不污底意像然后。可以好夫物之如此者。今以物之所好。亦可以想见其人也。若朴公两世。其将谓人似梅乎。抑梅似人乎。北轩金公尝题此堂曰身保幽贞尔亦梅。是真境语也。堂之事实。有足以不朽千古者。大笔挥洒。以光其颜。以著其景者。尤庵先生之真迹也。佳什唱酬。以识其实。以美其事者。凤谷先祖所首题。而一代诸贤之续和也。寒水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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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学士诗留轴。先生笔揭庵之句。可谓该括矣。堂于是乎有名。为一乡胜迹而载于邑志。其遗芬剩馥。当与梅香同其远播也。公之后孙寖微不振。而尚多居堂之左右。时加葺理。至今岿然独存于莽草野田之中。而最是梅径就荒。把酒对月。不闻暗香之动。倚杖临水。不见疏影之斜。俯仰今昔。为之感慨。然楣间大字。宛然高揭。手泽尚新。其光辉精采。不啻百倍于数株清艳也。题咏诸篇。惟吾先祖及寒水先生所作帖遗墨而藏之。其馀散在古纸。或有误书阙字矣。一日朴君重燮,在裕,在璿。裒辑写出。并附佥枢公所著望东坛铭及他人所题二篇。并庆宴贺章。合成一册。将付剞劂。属余以梳洗弁卷之役。余尝有忘拙奉和。则今亦义不当辞。遂加校雠。而又补逸诗数篇。既又语诸朴君曰。八景即此堂胜赏。而又是吾先祖笔迹。则当为后人第一开眼处。今若刊是录而遗是题。是何异于屈骚之远取江篱杜若而近舍梅香也。摹刊编首可也。堂是佥枢公所继述而成之者。则望坛之寓慕。寿席之志喜。莫非此堂故事。附诸篇未。不亦宜哉。既刊是录矣。盍树前日之嘉木。以增此堂之颜色。诗曰惟桑与梓。必恭敬止。朴君须与诸宗勉之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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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山斋集序
昔有谓灵芝无根。醴泉无源者。程叔子以为天下岂有无本之物。吾先子文正公尝跋联珠集。而引是说著之于首。盖李氏为东方文献大家。而天假和声。使鸣三数百年国家之盛。始条理于文康公。集大成于文忠公。继而振之者。白玄两洲公。而至于联珠诸公。譬如埙篪相和。宫商克谐。合乐迭奏于一堂之上。猗欤盛哉。自是以后。洋洋馀韵。绳绳不绝。吾先子推演易范之数而终之曰。观李氏诸少。其补也无尽者。于是乎符验矣。信乎天下之善美。未有无本者。而根之深者。枝条必达。源之丰者。派流必远矣。东芚公五世孙有讳趾秀。重山斋其号也。公以需世之才。抱许国之志。而命与时违。不克展布其所蕴。乃取大易艮止之象。扁其斋而是玩是占。公之素履之贞。可一言以蔽者。其在斯乎。公既有奕世绪业。而皇考同枢公亦富于文学。然含章育德。沉晦以没世。公自早岁被服义方。敦本实而后文艺。然聪颖迈伦。自成斐然。未及弱冠。蔚然有声誉。先进长德。咸期远大。才过立年。莲榜桂籍。次第搏得。天既丰于赋。而又启进涂。则庶几黼黻皇猷。赞襄庙谟。以不负所学。而顾乃捲藏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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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悬北阙。身逸东冈。数亩杞菊。只为自家康济。时耶命耶。天意孰究焉。然合于天者易畸人。喻于义者不见利。公之难进易退。位不称德者。即公之所以安身立命。知止而止。无愧于古君子清修苦节。而士之所以诵慕不谖者也。其视世之尚文辞务夸毗。钟鸣漏尽。夜行不休。荣耀于一时。而声沉响灭。寥寥无闻者。天之所以成就于公者。果何如哉。噫。凡物之理。此多则彼寡。此长则彼短。然则时之遇不遇。命之亨不亨。又何足论哉。公之文章。必依乎理致。本之经术。温雅博达。绝无艰险奇僻之态。真可谓如其人也。未尝为汗漫著述。今所裒稡成篇者。诗文若干首。亦足以尝脔而知鼎矣。观乎祭过斋先生文。可以验造诣之夙就也。观乎 筵说。不但经义之明透。亦可以见启沃之美也。至若杂著诸篇。文学政事。可谓兼有。而间有真知实践吃紧说出来话头。其中功名富贵常退人一步。文章道德常进人一步数句语。尤可以警发颓俗也。最是戊子一疏。言甚切直。忠爱恳至。而竟未登彻。遂成遇遁之藁。此岂非忧国愿忠者之所赍恨也。余于癸巳冬。始拜公于守制之庐。公年不毁。而犹不脱绖带。躬亲馈奠。心窃感叹。厥后寅缘承诲者屡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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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尝辱临弊庐。倾倒移时。因语及学者入头处曰。士当以见识为首。所见明然后。可以辨阴阳黑白而志有定向。余未及言下领会。迩来静居潜思。始觉公言实有心得之工也。呜呼今日。何处得来。踽踽斯世。遽到白首。拊念平日。益不胜景仰之怀。其于笔砚之役。何敢以不文辞。谨将草本。盥手览讫。略题卷端云。 崇祯四戊午仲夏日。德殷宋达洙序。
送郑景箕(海弼)
郑生景箕。从余游有年矣。尝讲太极图说及朱文数篇。今冬又来相守。受读庸学二书。就我居假馆而处之者月馀。从我于山房者数旬。余之子侄及族人二少琴生德亨。与之终始。顾余虽非教诲人者。而亦不可不谓之盛举也。将辞归。请余随病施药。以言赠行。余不能深察己病而昧于自治。则宁复有医人之术哉。不但弗能。亦所不暇也。然余与景箕。契谊甚厚。痛痒相关。岂可秦越相视而终靳一言乎。窃尝闻知如此是病。不如此是药。何必多乎哉。此为要方。故聊以是奉诵焉。景箕自幼擩染家庭。而亦能自知学问之为可贵。名利之为可轻。则必无遗内骛外之病。然苟非万理俱明。一疵不存。内自心术隐微之间。外至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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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动作之际。正好点检而克治之。若能勿忘勿助。随事省察。则其所以为病者。亦当自知之。何可专靠他人之顶针也哉。因是而窃有所感焉。目今吾儒之一线命脉。几乎绝矣。诡异隐僻之行。宏阔新奇之论。盈世而塞路。将不可救治。可胜叹哉。景箕幸以此胥告同志。须求康济之妙剂于日用茶汤。而毋以海上神方。谓可以引年而妄试之。
赠赵景贤(汝抃)北归序
昔潘叔度年长于东莱。然执弟子之礼而敬事之。朱夫子尝称许之。于此可见吕先生之贤。而潘公好贤尚德之实。亦可谓加于人一等矣。今景贤与余同年悬弧。而不远千里。屡勤委访。让余以皋比之坐。意甚至而礼则虚矣。潘公之美。虽罔专于古。而吕先生之贤。固难见于今。则自顾缩恧。无暇于奖人之善矣。得贤师而后。方能成其美。窃恐景贤枉学古人所行。而终无所成也。尝闻北方之俗。专尚忠质。景贤恶用是虚文为哉。归而求诸经传而循序致精。将圣贤言语。便作今日耳闻。则凡动静云为之可师可法者。罔不在其中。况为仁由己。不当让于师者乎。只在于自家实心下工之如何尔。夫实心。学者之不可须臾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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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道也。苟无实心。事皆虚伪。成就不得。虽圣人为师。颜闵为友。则亦何益之有。论语之主忠信。大学之诚意。子思孟子之言诚。皆此意。而朱子之释诚字。加真实二字于程子所论无妄之上者。尤可谓精切而详尽矣。景贤今又来吊庐次。而因留旬望。略讲东西二铭。又有北方之士以书致款。而余方守制在庐。不可与同恒人。费辞作答。故姑以是奉诵于景贤。幸勿以人废言。而转告于同志之人。交相勉守。窃不胜区区之望也。
守宗斋集卷之九
 记
  
沃川去思堂重修记
堂以去思名。志善政也。刱于 显宗辛亥。弃弃斋尹公衡圣之所成。而其所寓思者。梧滩沈公攸也。盖沈公德政浃于民心。故民之不能忘。而尹公能以沈公之心为心。从民愿而成人美者如此。然则沃民之思。当无间于二公矣。吾先祖尤庵先生以笔揭颜。又从而记实。以颂二公之善政。堂于是乎不朽。愈久而愈徵也。今周三甲而一经重理。今 上戊戌。偶因烛跋之薄窗。俄而焰焰。倏尔炎炎。几间大厦。须臾灰烬。是虽缘人事之不谨。而亦所谓物之成毁有数者耶。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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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民士。咸以昔之堂宇。今焉邱墟为嗟伤。而时屈举赢。莫之下手。昌原黄侯钟林。癸卯夏。来视郡事。慨然兴感。爰谋重新。多方措画。不甚烦扰。越三年丙午经始。期而功告讫。规模间架。视旧制颇增。而华丽又过之。可谓良工用苦心也。噫。世人之居官者。肥己润屋之事。鲜不横目自营。而至于公廨官舍。殆同一宿之逆旅。虽有葺理之不可阙者。无意经纪。视之如故衣弊履。故大镇雄府。名亭华堂之古有而今无者率多。恶乎其可也。是以增饰馆传。是唐贤臣之美事。而朱夫子采而载于小学。以垂后世。玆岂非居官者所当法之一端耶。今黄侯费却许多心力。以新一境耳目。而竟不自有其功。只因其旧名。侯真无负乎朱夫子之训。而又能公天下之善者也。惟堂额及记文。并入烧火。可胜叹哉。记则重刻而揭之。额无属笔处。未几侯递去。朴侯承圭代莅是郡。郡之章甫。怀旧名之难泯。慨新功之无识。图所以传后。告于朴侯。侯曰善。于是琴雅士秉孝以佥议。属余以文笔之役曰。子为老先生之后。盍为之继述焉。顾余不肖。虽于此一事。亦不敢当继述之责。而窃感先祖之遗迹。又嘉黄侯之勤政。忘拙染洒。并记颠末云。己酉正阳之下浣。宋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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洙记。
金塘书院记
清安县北十里。有金塘书院。县之章甫。妥享谷山府院君靖厚,延公嗣宗。其后孙县监忠秀,毅悯公最绩,同中枢世鸿。以寓景仰之所也。靖厚公事我 太祖太宗两朝。以勋启封号。以孝表门闾。固已丰羡其源。而培壅其根也。若县监公之笃学力行。孝友著称。而能以布衣临难勤 王。以效忠义。毅悯公之移孝为忠。见危授命。 褒典辉光。永树风声。同枢公之笃孝庐墓。奋忠敌忾。世德趾美。俱有立言君子信笔铭状。而吾先子文正公尝因毅悯公奉托。序其谱而首引同春先生以重之。盖春翁即靖厚公弥甥也。公之厚德流光。于不盛矣乎哉。谱序又以花之蓓蕾。比诸毅悯公发轫亨衢而终戒离披。呜呼。时则己巳仲春也。后四年癸酉。毅悯公竟死于直。越明年甲戌。 坤宫复位。时事更化。毅悯公可谓不徒以离披为戒。而终能成剥九硕果。以基阳复矣。今延宗之居是乡者。以千百计。而俱祖靖厚公。又得显祖如三公。则宜为乡人之所钦诵而艳慕也。记曰。以死勤事则祀之。以劳定国则祀之。能捍大患则祀之。靖厚公之勤劳 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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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非所谓以劳定国耶。毅悯公之为国殉身。非所谓以死勤事耶。县监,同枢二公之倡义讨贼。一境赖安。亦岂非捍大患者也在圣王祀典。固当慎重。而若以韩子所称乡先生没而祭于社之义揆之。则是乡之祀四公。正得古人遗制。而其于扶植彝伦。激励颓俗。岂曰少补也哉。祠之创在于 正宗己酉。多士齐禀于山水轩权公震应,观生窝闵公彝显而议定者也。纯宗癸酉。呈春曹关饬。如他院例。仪节之详审。事体之郑重又如此。则不但为一时之兴感。亦足为百世之考徵也。祠宇凡三间而施丹雘。东西两斋及讲堂。各有制度而列其间架。堂额揭以洋洋斋者。乃山水轩所命名也。惟祠及斋。曾未揭号。延君钟植相鼎,县儒刘君敏荣。后先委来。属余记之。又请两斋所宜名而并祠额书之。余乃略记顾末。又名二斋。而东曰行仁。西曰尚义。盖孟子曰。未有仁而遗其亲。未有义而后其君。朱子曰。仁主于爱。而爱莫切于爱亲。故仁则必不遗其亲。义者宜也。所宜莫大于尊君。故义则必不后其君。今延氏四公。在家而孝。在邦而忠。则孝为行仁之本。忠为尚义之大。而深有契于孟朱二夫子之训也。以此二字。表而揭之。使拜是祠。而居是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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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所观感而思齐焉。入而事亲则必竭其力。出而事君则必致其身。不惟合乎显扬前烈之道。有以寓夫劝戒后人之意。是即立祠祀贤之本义也。凡厥子姓及乡之儒士。盍相与勉之哉。 崇祯四乙卯春。德殷宋达洙记。
春川书院记
春川旧有书堂。镜湖李公宜朝。指导诸生以成之者。而其所由设。心斋文敬公记之颇详。可考而知也。堂成后十有三年丙子。建祠于堂之北。乃肖尤庵先生真像于寒泉书院所奉本。如礼妥享。因以是堂为讲堂。实符朱子所赋白鹿洞变塾为庠之制也。悉心纲纪者。李公之族孙秉瓒。而堂员诸家。共相其事云。盖知礼一境。僻处峤南。十室小邑也。邑之居人。率多狃于土俗。而李公一门。从事斯文。趋向甚正。故其所以深致景仰之诚者。有如是矣。然财力不赡。院貌未成。久为士林之兴叹。金侯在鹤。以沙溪先生后孙。出宰是县。下车以后。凡系院事。无所不用其极。享礼之致牲。二洞之为守护除役。院属之加数定式。皆其所措画。而又立四间栋宇于堂之前。一边为库藏典祀厅。一边为西斋斋宿之所。多赖于官。费省而功集矣。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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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屡会冠童于讲堂。课诵所读书。奖其勤而警其惰。士皆观感而兴起焉。噫。世教日衰。民不兴行。职由于不修学校之政也。世之长民者。知所先务。皆能如侯。则何患乎化之不行。俗之不美哉。今于斯院。考其始终。则李公草创于前。俾知依归。金侯修饰于后。益尽崇奉。而李雅寅弼。追念其祖考效诚于建祠。以斋任周旋致力。后来吾党之士。有能继而润色之。则斯院庶几永有所赖。而一直相传之道。亦将复明于世也。旧题堂颜。亦心翁笔也。多士以为今既为院。则书堂之称。有所不可。将改揭院号。以余冒忝长任。有事辄议。今李雅委来属笔。并请记实。不肖顾不足以发挥盛德大业。略识建院颠末。而仍又谂夫院之章甫曰。立祠祀贤。所以慕其德而师其道也。岂徒以笾豆仪文为能事而止哉。进而拜乎遗像则如侍燕申。退而讲夫遗书则如承提诲。以求躬行心得然后。乃可以不负立祠之本义也。 崇祯四丙辰仲冬日。德殷宋达洙记。
凤岩书院重修记
祠所以祀贤。而院所以讲学也。院必有祠者。乃士林之尊奉先贤。以为依归藏修之所。盖其设施规模。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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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庠序遗制。皆所以卫道崇德而兴学立教者也。 国朝右文。州郡县学之外。或以道学。或以名节。或专享一位。或并侑诸贤。祠院乡社。在在相望。燕岐之凤岩书院。即其一也。始祀韩松斋先生。其后沙溪先生及两宋先生。次第联享。揭以 恩额。秩于祠典。其庙貌享仪比他祠。尤重且大矣。祠宇凡三间。而神门也祀厅也门楼也。东西斋舍及左右夹室。无不毕具。自栋宇榱桷。至陶瓦阶庖。所当随毁葺理。废一不可者也。院之刱设。已为数百年之久。其间不知几经重修。而以耳目所及言之。则 纯宗乙丑。县士柳齐泰以斋任。殚诚敦事。更加修营。时则余族曾祖心斋先生长于斯院。凡百事为。禀议以成之。厥后又周四十星霜。而西斋则几至颠覆。贤宇与诸屋。木之支而有朽折倾颓者。瓦之庇而有破缺渗漏者。然院财凋残。工役浩大。谋所以重新。而未克经始。晋山柳侯观升。来莅是县有年矣。屡度审谒。慨然兴感。先出公用馀财。继又请助于县之章甫。不烦不扰。鸠聚若干财。贤宇则改其栋椽。易其盖瓦。暨涂塈丹雘而新之。西斋则悉更之。其他诸屋。或葺其材。或补其瓦。阅四朔而功告讫。即 上之十二年丙午夏也。斋任张一相。实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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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事。终始勤劳。乃底于成。靡钱四百馀两。而官助过半焉。于是院貌一新。颠覆者兴。倾颓者完。渗漏者固。士林相与庆忭。诹吉还安神位。属余为记曰。今此重新。实皆我侯之力。而侯自下车。再三讲会于斯院。其景慕贤范。劝奖儒学之实。皆可以详著之。余辞以非其人。又言曰。是院也既享尤庵老先生。而刚斋先生。尝继心翁为院长。亦有记事之文。义不当固辞。且吾邦之人。咸属望于子。众心亦不可孤。余应曰。然则不敢复辞矣。噫。叔季以来。学校之政不修。为吏者慢不顾念。或有妄加侵毁。为士者举皆荒嬉。甚至徒事餔啜。人孰无秉彝好德之良心。只以道学不明。利欲汩丧而然。可胜叹哉。今柳侯之悉心纲纪。修举废坠。有非人人所可能者。可谓贤远于俗吏矣。继而守玆土者。苟皆以侯之心为心。则何患乎院事之不济。然完治屋宇。洁修牲币。固是尊贤之事。而尊之之实。不若求其心而师其道。如欲由其心而得其道。则亦曰诵其诗读其书。精思而力行之而已。昔廖德明教授韶州。而增新周程三先生祠。日取遗书。以授诸生曰。熟读精思而力行之。则其进而登此堂也。不异乎亲炙之矣。朱夫子记其事以美之。未知侯之讲会也。亦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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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公之于韶州也否乎。凡入是院而居是斋者。毋徒规规于笾豆仪文之末。词章记诵之间。而寻溯其渊源。服习其言行。进而瞻礼。恍接警欬之容。退而讲磨。俨侍函丈之席。以寓高山景行之思。以究全体大用之学然后。庶乎其不负建祠设院。崇德立教之宏模也。曷不胥训而交勉哉。玆略记颠末。并书所感。使来者不但考稽而有所兴起焉。 崇祯纪元之二百十九年菊秋上浣。恩津宋达洙记。
六吾亭记
崇祯纪元之二百三十年丁巳维夏月。余因家弟之尹东京。为观故都胜迹。浮天翠渚。路过达城。闻公山之胜。迤逦山谷间。冒雨入桐华寺。有一士人待我于禅房。持刺请见。乃河滨居海平尹夏善忠若也。亟延而见之。衣鹤氅而加上服。貌颀然语琅琅。如有遗世独立底意像。岂所谓君平弃世。世亦弃君平者耶。叙寒暄道故旧。仍与之偕行。其言曰。吾少事功令。中岁无成而止。吾自京侨南。今至数世。世不知有吾。则吾自乐夫吾生而已。晚筑塘于居室之隙地。屿其中而亭焉。种莲于池。藏书于亭。拟将閒卧而终吾馀年。吾有先人田庐。可以育妻子而供宾客。且土肥而泉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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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理甚可乐也。是以名吾亭曰六吾。盖耕吾田饮吾井。爱吾莲钓吾池。卧吾庐读吾书也。愿为之记。以增吾亭之颜色焉。余曰。吾非子也。安知子之乐乎。然顾余疏拙呰窳。偷生已过半世。而一区游息。有志未就。闻子之言。不胜叹羡。亦当借人之有而叙吾之怀也。夫耕田而食。凿井而饮。居其庐而读其书。世人之所同然。荷塘钓矶。亦非稀有底物。则吾之所以谓吾。人亦可以谓吾。子何以自吾而有若己所独有也。人之有生久矣。而不为物累。能保吾心者鲜矣。舍却好田地。旷安宅而不居。蠹陈编而不读。心如水在荷叶。摇漾无定。或嗜贪泉。或渔色界。荒嬉无度。不复知吾身之自贵于物者。岂可与议于六个物事之为吾所乐哉。余于是乎知子之自吾其所有也。请以一言演其义而广其趣可乎。吾爱吾庐。琴书消忧。须学晋徵士之高标。垂钓而思晦父表章古人之遗词。对莲而想濂翁取比君子之深趣。不徒为镇日悄遣之资。则春雨初过。活水如鉴。夜月虚明。清香绕栏。于斯时也。或焚香默坐。或携筇散步。则方寸丹田。澹如古井。人欲净尽。天理昭明。物我无间。奚但六个物之为吾所自私而乐之哉。明月之吉。恩津宋达洙书于东京之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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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亭行中。
汶上书堂记
先王旧制。凡民俊秀年十五。而入于大学。此所以广选人才也。盖语其分则有贵贱之别。而以其性则无丰啬之异。贵未必为贤。贱未必为愚。岂可以贵贱殊科而论定人品哉。 本朝专尚周家贵贵之礼。所处卑微则良骥无由展步。美玉不得售价。故举皆自安暴弃。甘为下流。又或有稍知自修。而挟其所有。忘分僭踰者居多。可惜而可慨也。况人之所以为人。在于尽人道。则岂可以无所施措而自废也哉。欲知为人之道。须从读书中求之。韩子所谓人之能为人。由腹有诗书者此也。东都形胜。闻于吾东。甲于峤南。地势宽广。山川映发。禀其精英之气者。宜其有秀才异等。若在先王之世。选入太学者。将指不胜偻也。余至东都。瞻谒仁山书院。仍寻月城旧墟。一书堂在于川上。云是府近居人。合力建立。以为肄业之所也。余闻甚嘉叹。后几日。仁山院生元炳奎来请题额与记文。忘拙挥洒。仍以数行语。庸戒居是堂者。 崇祯四丁巳仲夏。石阳居士书于民乐堂行中。
庆徵君遗墟碑阁重修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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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此清州之南茅山里。故徵君庆先生遗墟也。碑以识其事而表之。即我文正先祖所记也。立小阁以庇风雨。而成于 崇祯丙寅。其间修葺。自莘巷书院主管焉。近年以来。瓦毁材朽。几至颠覆。而事不如古。未克营修。先生后裔。穷不能自存。吾先祖亦尝慨叹。而近益陵替。只有十一代孙泰重父子而已。单贫流落。转客他乡。实无以自力拮据。遂与远宗数人。相议鸠财于各处诸宗。竭蹶奔趋。竟得重新。时则丙寅后一百七十年乙卯也。余于斯役。窃有所感慨者。在古则州之章甫。为先生碑而阁而。不爱财不辞劳。同心济事。今则任其荒颓。未闻有一士之出力补用。而使此孱孙。独任贤劳。好德之良心。岂丰于古而啬于今也。只是风浇俗渝。民不兴行。利欲汩丧而然。不满二百年。世级之污下。一至于此耶。呜呼。以先生之至行。宜为神明所劳。备膺多福。而孤孑远孙。世不知为先生之后。天道之报施。顾安在哉。以此闻于执政。以助风化。吾先祖之所尝致意。而埋没于当时。则矧今叔季乎。余嘉泰重之为先尽诚。而重有感于先祖之言也。崇祯四戊午仲春日。德殷宋达洙记。
花树亭重修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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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以花树名。志敦宗也。夫宗族始自一人之身分而为兄弟。远而至于服尽亲竭。疏而又疏。以至相视如涂人。此亦一本万殊之理也。苟求一本之实。则民吾同胞。而四海之内。皆为兄弟。况本诸一人之身乎。随其远近。别其亲疏。人所不能免焉。然自仁率亲。推而上之。以及于无穷。而体吾祖先均视子孙之心。则岂可以属疏而视之涂人也。古人云骨肉日疏者。只为不相见。情不相接。若能时叙寒暄。庆吊相问。以厚礼俗。又于暇日。共成嘉会。使情义交孚。则亲爱之心。油然自生。此韦家花树宗会为法于后世也。沈氏之贯丰山者。世家任实之馆田里。累世不振而能业儒。又有出入斯文长德之门者。其诸宗尝合力。搆一小亭。取韦氏故事。扁以花树。视世之山亭水榭花栏月槛。择胜宴游。只为景物役。华其名而蔑其实者。不啻有间矣。亦可以警薄俗而补世教也。亭之创。在 正宗己亥。而性潭宋文敬先生大笔揭颜。燬于今 上庚戌。旋即重建。其先世之勖以敦睦。以贻孙谟。后承之乃能肯构。以绳祖武。在叔季缙绅华阀。所难能也。于乎休哉。居是亭者。果能顾名思义。不徒为誇耀耳目。则沈氏之门。其将昌大。譬诸花树。始焉培植。中焉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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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终见子叶孙枝满庭敷英也。今焕一焕骏。远来属余以题额记实。盖亦追先志之一端云。 崇祯四戊午暮春日。德殷宋达洙记。
南涧精舍重修记
吾先子尤庵先生。癸巳冬。卜居于苏堤。自此北行数里。有所谓兴农里。旧称兴龙。而以其近嫌。改称兴农。后又改以羲农。然至今称以兴农。地近山麓。占高而凭远。东北林峦。西南郊墅。煖翠浓黛。四面周遭。自外而望。浅之为谷。而入其中。自成一丘壑。有石盘陀。小涧被其面而流。清冷可饮。琮琤可听。而大旱亦不绝如线。得雨则激湍可观。盖亦一区爽垲地也。右下百武许。即王竹里。平阳朴先生遗墟而有碑。先子所记。而同春先生所书也。左上数十武。有靖节祠。乡人祀双清先祖及朴先生者也。先子既定居苏堤。以此为外圃。尝往来游居。从学者为筑能仁庵。以为讲道之所。丙午以后。先子移住华阳。则庵遂废矣。及至致仕。别搆小斋于庵下涧边以居之。扁以南涧精舍。盖以其在县之南。而取朱夫子云谷南涧也。请谷云金公题额。命芝村李公为记。而又书揭朱子南涧诗一绝。中藏大全语类等书。日夕讽诵。而时于文字间。自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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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涧老夫。己巳祸作。南迁启行在于此。返榇终丧。又在于此。呜呼。先生之于此乡。即朱子之紫阳。而此舍之存没遗躅。可以百世不可泯。则岂可与寻常迈(一作薖)轴比哉。其在后学。当倍感慕。而况为吾祖子孙者乎。每入此舍。未尝不三复程子所谓水不忍废地不忍荒之语。而彷徨不忍去也。甲戌更化后三年丁丑。寒水斋权先生就精舍基。立一间祠。奉朱子真像。以先子配侑。而扁以宗晦祠。后四十馀年。移建于涧东庵址稍上。而自是以后。精舍之废置。未可详也。至 正宗甲寅。宗叔府使公。鸠财于同志之作宰者。建五架屋四间。而以馀财。买置田土。今过一周甲。倾欹渗漏。榱桷腐朽。窗棂破碎。殆不可支。丙辰初秋。余一登临。俯仰今古。不胜慨伤。招匠谛视。则以为及今修改。可费百馀金。时叔弟近洙适宰庆州。具道此状。乃以五十金送助。又请助若干于宗侄秉一镇川任所。季弟进洙方任宗晦有司。遂使之监董而修治之。未及告功。季弟筮仕上京。从弟汶洙踵而卒其事。财之不足者。补以宗晦祠讲堂营修钱。始于丁巳秋。终于戊午春。于是戒守者谨扃鐍。勿令村竖坏污窗壁。用拙笔刻揭南涧诗。又将待明春。植松栽柳。以复旧日颜色。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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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少日。尚见老松与他树列立涧边。今无存者。可叹也已。人家之于先业。保守克难。至于树木之微而尚如此。况进于此者乎。继自今为吾祖后孙者。苟能鉴于前。有以知树木之犹为所当爱惜。则其于先德。克念克修。罔或失坠。奚但肯堂搆恭桑梓而已哉。是宜吾门后承之所共勉戒者也。芝村所记。于精舍事实甚略。故玆因重修。备述颠末。俾后之入此舍者。得有所考云。 崇祯后四戊午仲夏。先生八代孙达洙记。
二勉斋记
琴君舜汝夔孝。与余生同年游同门。相视甚厚。每相对语款款。间以笑谐。是岂徒然而无所以哉。舜汝业时文。出入科场。又能力田自给。不累于衣食。使其诸子不留心乎士农之外。盖其大人二勉斋翁。厚修德基。固培善根。以遗子孙者也。翁少孤失学。贫无以自资。遂克勤于家。以饶其生。而年至大耋。犹不遑暇逸。深致恨于能知学问之为贵。而不得如其志。晚以二勉自号其斋。非欲自为标榜也。聊以勉夫后昆也。夫古今天下事务何限。而翁之所勉。必于其二何也。盖自天地之大。万物之众。以至百工之事。与夫国家之治乱。人事之得失。性命之蕴奥。圣贤之模范。人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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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人者。莫不备载于书。人之有生。不可与鸟兽同群也。又非如草木之自生自长也。蚓之食土而饮泉。非其廉也。鱼之相忘于江湖。非其乐也。是以古之圣人。教以稼穑。设六府而谷居一焉。重五教而亦惟食也。然则书者天下之至宝也。农者天下之大本也。非书则万古只是长夜。人何由而知其自贵乎物而能尽其道哉。非农则人之类灭久矣。用何术以济其生也。抑遂其生而后。乃可以求其知。农莫是重于书乎。曰是不可以执一而废一也。要当齐头吃力实心加勉。以收其效。然人而不知所以为人。则便是冥然顽然底物。生亦何益。翁之追悔于失学。而并识其所尝勤劳而艰难者。以为贻谋者。其意可谓至矣。其所以自勉而勉人者如此。则虽曰未学。亦可谓之学矣。厥父菑。厥子乃不肯播穫。周书所戒也。遗子黄金满籯。不如教子一经。汉儒至言也。为翁子若孙者。于书而念其父祖之垂训。于田而继其父祖之服勤。不匮其孝。永锡其类。则翁之门。必将益大而昌也。舜汝要余记实以显其父。余嘉其意而书之。柔兆执徐流火节。宋达洙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