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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集卷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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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集卷之三(杞溪俞莘焕景衡 著)
 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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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渊泉洪公如燕序(辛卯)
崇祯甲申后一百八十有七年。 上遣判中枢府事渊泉洪公。持节如燕。既俶装戒。途行有日。杞溪俞莘焕。再拜为序而送之曰。太上虑患于未然。其次防患于将然。其次患至而后图之。虑患于未然者。人不见其功。防患于将然者。希不成功。患至而后图之者。其成功者幸而已矣。易曰。知几其神乎。诗曰。相彼雨雪。先集维霰。苟非聪明密察。有深虑远谋者。其孰能与于此哉。越在我 昭敬王时。中外晏然。戴白之老。不见金革。而栗谷李文成公。独持养兵十万之议。勤勤不置。此所谓虑患于未然也。当礼臣氏。遣使乞款。朝野动色相贺。独重峰赵文烈公。请斩玄苏义智首。仍条湖岭备倭之策。书奏不报。则持斧伏阙。持斧不已而至于叩头。叩头不已而至于痛哭。此所谓防患于将然也。惜乎。乡使文成之言。见用于世。虽有百秀吉。将无奈我何。下此而止从文烈之策。壬辰之祸。亦不至若是之烈也。而当时士大夫。才智下。姑息苟安。不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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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反以二公之言。为过计之忧。众沮而群排之。及至龙蛇之变。躏蹂我疆土。夷灭我都邑。鱼肉我荐绅。而涂炭我生灵。然后始服其先见之明。噫嘻。此千古志士所以扼腕弹指而慨然长叹者也。今天下时势正当否之上九。阴极而衰。故清主年老而太子有奇疾。其不死而生。一二于千万。而回回鞑靼之属。并与煽乱。干戈日寻。海内骚扰。内而储位将空。外而敌国迭侵。则是清人之存亡。未可知也。夫清亡则天必命真人。起为中华之主。发天下而右衽矣。当是时也。我之去就。如高丽之归于皇明。可也。借曰阳一而阴二。夷狄如回回鞑靼。复污中国。而加我无礼。其视曩岁南汉之事。爻象不侔。我则以小事大而已矣。女真鞑靼。又何选焉。由前而言。则我之幸也。由后而言。亦非我之不幸也。抑莘焕闻之。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楚国亡猿。𥚁延林木。使清人而亡。亦我忧也。不亡亦我忧也。何谓亡亦我忧也。清人虽据有中国。而视燕京如逆旅。以满州为窟穴。脱有不幸。将捲而北归。如元氏之为。而我国介于燕京满州之间。路夷且近。故我之与清人平也。清人要我假途。今若不支于燕。必相率而临我右壤。执左契以责之曰。假我途致我子女。资我刍粮。归我牛马。将许之乎。孔子不复蒲人之盟。牛僧孺归悉怛谋。而朱子非之。白公之信。非信也。宋襄之仁。非仁也。将勿许乎。彼之士马精强。锋镝犀利。虽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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衰之势。计非我国之所能格也。不能格。又不受命。可乎。何谓不亡。亦我忧也。我国迫近燕京。如内服诸侯。故燕京有难。我国辄在徵兵之科。自皇明时。已赴深河之役。在清则丁丑以后五年之间。三悉我赋。若使回回鞑靼之兵。连年不息。中国虚耗。则其势不乞师于我。即告籴于我矣。将许之乎。今年如此。明年如此。又明年如此。则我国之鱼烂。可翘足而待也。将勿许乎。彼将发怒而责我无礼。则东土之民。且苦兵矣。嗟乎。清人之为我害。虽若未然。而已有将然之兆。居今之世。以识时之才。适用之学。自任以国家之重。可以虑患于未然。防患于将然者。非公而谁也。公毋曰我从事独贤。天其或者使公。往审其形势而归欤。
 台山曰劈画指陈。节节中窾。在汉则晁。在宋则苏。又曰。千里行龙。到头一穴。又曰。以文体言之。近于策论。
送敬仲(镇五)监茂长县序(庚子)
县令之责七。一曰农桑盛。二曰户口增。三曰学校兴。四曰军政修。五曰赋役均。六曰词讼简。七曰奸猾息。然约之则四。赋役均一也。学校兴二也。奸猾息三也。军政修四也。何也。赋役均则农桑盛。奸猾息则词讼简。农桑盛词讼简。则户口增。故曰约之则四为治之道。有序而不可紊。小则治县。大则治国。其道一也。古之为治者。既庶矣。斯富之。既富矣。斯教之。教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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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率则刑之。刑之所不及则讨之。刑者。教之族也。兵者。刑之枝也。是故。舜之命官。稷先于契。皋陶在契之后。皋陶刑官也。曰。蛮夷猾夏。以命皋陶。然则兵亦皋陶之责也欤。周礼六官。其序亦然。知所先后。其于为治乎。何有。但周官之制。以稷契为一。以皋陶为二。与舜典不相似。时有古今而然耳。变而通之。非所以使民宜之耶。吾宗敬仲。为吏茂长县。将行。徵余言。余告之曰。为治之说。岂有他哉。曰农桑盛也。户口增也。学校兴也。军政修也。赋役均也。词讼简也。奸猾息也。为敬仲计。约之而已矣。知所先后而已矣。通之以古今而已矣。盍往而求之。虽然。敬仲帷幄之臣也。岂久于治县者哉。请以为治之道试之茂长。归而用之于国也。
送人如燕序(庚子)
上之六年冬十月。某官某公。以行人如清。先是。使者自清还言。西洋咭哩。据澳门。蜂屯淅江江苏之间。清人患之。调发关东兵以万数。不能与之角。杞溪俞莘焕。言于某公曰。西洋古拂菻也。拂菻以机巧闻。近世如金秤钥钟龙尾车日晷火器之类。出于西洋者。不一而足。然则西洋其至巧之国乎。仆尝见大学衍义补。中国之赋出于东南者。什九。东南之赋出于江淅者什九。故谚有之。苏松熟天下足。然则江淅其最饶之地乎。以至巧之人。据最饶之地。其锋之不可当如此。关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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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人之根本也。置奉天将军。管辖辽东西。辽东西千有馀里。皇庄若干。官庄若干。其馀则悉付八旗。八旗之田。人三十亩。不出穧秉之赋。故其人勇于公战。走死地如骛。关东八旗。天下之精兵也。不急不发。发则所向无前。今也发关东兵。以摇其根本。发而又无功。其势之无所恃如此。以无所恃之势。被不可当之锋。清人其殆哉。我国西近燕齐。南通吴越。每中国有难。我国辄受其害。使洋人而胜耶。席卷而北。遂有辽蓟。我国安得晏然而已乎。此我之所不可不虑也。不胜耶。无所逞欲。其势或旋舻而向我。淅之台州。新罗航海之路也。自定海县。乘西南风挂帆。三日可到加浦。加浦惊则红衣黑山。非我之有也。此亦我之所不可不虑也。然我之与清。疆界殊。言语不通。所闻易讹。使者之言。安知其必然耶。顾觇国何如耳。今公刚而有知虑。国家有大事公可寄。其于觇国乎。何有。公行矣。我之所不可不虑者。将待公而知之。
 渊泉曰。送敬仲送人如燕两序。大庖之味。雅瑟之声。醇澹悠远。俱非近俗窠臼。在东文中。最彷佛黄太学士风度。
徐元艺(承辅)宇宙集序(甲辰)
万里之远也。而可以致之于跬步。百岁之久也。而可以迎之于朝暮。文字之功。岂浅鲜也哉。形之所象。意之所会。即物皆可名。即事皆可记。许氏说文若干卷足矣。然以若干卷所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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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文。乘之如六觚。摩之如八卦。引而伸之。为句不已。至于为章。为章不已。至于为篇。则其所以为书者。将以泽而量之。踰月而更时。未见其止。岂一人之身。所可包括而有之耶。此徐元艺宇宙集之所由作也欤。旁搜上窥。淘汰簸扬。道掇其醇。言撷其粹。政蒐其可施。事汲其所得为。汇为一通。有伦有要。其志将不止于是也。余谓元艺曰。子之所见。可谓博矣。而其所守可谓约矣。知之不可不周。择之不可不精。即如是其进。庸有既乎。虽然。约之于书。不如约之于心。元艺之学。殆未至也。夫元艺曰。有说乎。曰有文者所以载道也。文有体。有体则局。局则一。定道无方。无方则通。通则万变。舍万变趣一定。智者之所不为也。且精神有涯而文字无极。安能以有涯之精神。随无极之文字耶。道譬则鱼也。文譬则筌也。未得鱼。不可忘筌。既得鱼。不可不忘筌。未得鱼而忘筌。固也。得鱼而不忘筌。惑也。道恶乎在。散而在万事。合而在一心。故曰冲漠无眹。万象森然。是合内外之道也。冲也者。无底之谓也。漠也者。无边之谓也。穷乎无底。莫如日新。尽乎无边。莫如富有。富有而日新。宇宙集于吾心。宇宙集于吾心。吾心一宇宙也。亦何以是书为哉。元艺曰。子之为说辩则有矣。抑宇宙即吾心。吾心即字宙。陆氏所以沦于顿悟也。子之说其殆哉。曰。唯唯否否。陆氏离乎文字而求道。未得鱼而忘筌者也。吾不离乎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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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求道。不得于鱼。不忘于筌者也。相去之远燕越。不如子比而同之过矣。元艺曰。子之说似矣。吾将思之。遂书其说。为宇宙集序。
送洪生尚赟序(甲辰)
龙冈。关西之一隅也。洪生尚赟。世家其地。生蚤孤。过三十不知读书。躬执耒垄亩间。且穮且蓘。一日释耒叹曰。人等耳。彼为识字人。我为不识字人。何哉。趣舂粮。走京师。逢人问可以师事者谁。皆言洪梅山先生可。造其门。愿为弟子。先生心恻然怜之。授生朱文公小学。生大喜。终日正衣冠危坐。伊吾不停。凡数月。尽通小学。已而秋风起。生喟然曰。吾不归。妻子冻死矣。遂归。昼负薪于山。夜则析松明耿火。以温旧课。明年春。复至受孟子。日伊吾如初。秋而归。若将岁以为常也。滨行。杞溪俞莘焕。执盏而言曰。君其西州之杰欤。何激励之至此。虽然。为学不卒。犹不学也。君其勉之。士之学道。顾用力何如耳。不以蚤晚浅深。如张思叔程门之高弟也。由三十而前。河南之一荛竖耳。岂自意与游杨相长稚哉。君其勉之。生曰。吁。思叔。颖悟人也。赟不才。何可及也。曰。不然。君读小学。思叔之座右铭云何。凡语必忠信。凡行必笃敬。此其所以为高也。思叔之为思叔。岂颖悟之谓乎。为君计。言忠信如思叔。行笃敬如思叔。是亦思叔而已矣。何谓不可及也。生唯唯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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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尹侍读稚沃(堉)如燕序
稚沃之使于燕也。使余言也。夫燕之人。满州之人也。则将曰攘而尊之矣。而余不言也。燕之学。姚江之学也。则将曰辟而闲之矣。而余不言也。稚沃。不闻奇渥温氏之所以遇东人乎。其与觉罗氏何如也。吾闻漠北五部。喀尔喀最大。漠南二十五部。土默特最强。夫蒙人之强大。东人之忧也。土默特在医巫闾之北。去燕京不远也。且清人之所与婚媾也。其形势。易于窥伺。吾恐山前后十六州之地。复为蒙人之所有也。欧罗巴之说。古今之所未闻也。矫诬迷惑。为貉为禽。此而不劓殄灭之无遗育。几何不沦胥以亡也。夫颜山农。以欲为道也。何心隐。以杀为道也。王氏之祸仁义。若是其烈也。然犹不敢以圣人为非也。以道则曰良知。以学则曰尊德性。何至如欧罗巴之道其所道也。余故以土默特为言也。以欧罗巴为言也。其将奚暇于满州与姚江之言也。嗟乎。使中国而安也。东方亦安也。使中国而不安也。东方亦不安也。清人之治乱兴废。吾邦之所不可不知也。今清主新即位。稚沃为我往观也。武足以詟四裔。而文足以化国中乎。吾将帖席而眠也。余见近年以来。北罽西氎。日至于东方也。岂中国之所尚耶。何至之富也。夫北罽西氎之贵贱。乃中国之所以盛衰也。
寿祭酒洪先生序(辛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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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果两立乎。曰。一阴一阳之谓道。吾恶得谓两立。阴阳果不两立乎。曰。立天之道曰阴与阳。吾恶得谓不两立。然则吾恶乎适从。曰。以其运行则从不两立者。以其能造化则从两立者。夫天地之道。一故神。两故化。一日不两。则一日之化不行。一日之化不行。则乾坤或几乎息矣。剥复之道。穷上反下。而坤之为卦。在剥复之交。谓坤无阳可也。而所以穷上而反下者。如呼与噏。间不容发。坤也者。硕果之归也。不远复之藏也。坤之不能无阳。又如是夫。故曰硕果不食。硕果者。天也。不食者。人也。不食则归。归则藏。藏则复。圣人所以惓惓于扶阳者。岂强为之者哉。亦因乎天道而已矣。宋自南渡以后。神州陆沈。华夷两立。及元世祖出。而四海一家。则举天下之衣冠。化为毡裘。而中国之礼乐文物。扫地尽矣。不可使先王之道。终于泯灭。金仁山,许白云,陈定宇之生于其时者。岂非天耶。自朱子时。陆氏角立。勉斋,慈湖。各习其师。骎骎然至于新会姚江。前者唱于后者唱喁。则天下从而和之。只知有陆氏而不知有朱子。不可使圣贤之学。不传于后。于是居业录作。以排所谓致虚者。困知记作。以抵所谓致良知者。胡敬斋,罗整庵之生于其时者。岂非天耶。噫嘻。夷狄之久于中国。莫今日若也。邪说之惑世诬民。亦莫今日若也。所谓欧罗巴之教。自有异端以来。所未闻之说也。涓涓不壅。安知其不为江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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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前则不可无陈许之流。由后则不可无胡罗之伦。浐浿以东诸君子。所以尊中国而閒先圣者。是也。莘焕生也晚。犹及一二先生之门。得闻绪论。噫。今皆不在矣。独祭酒洪先生在。先生之道。仁义中正之道也。先生之学。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学也。年弥高而德弥邵。后生小子。恃而无恐。天其以先生。为陈定宇乎。其以先生。为罗整庵乎。将一身而二任也。 上即位之二年。相臣以先生德望。不宜置之丘壑。白于朝。因言先生夫妻俱在。而委禽之岁复至。不可不施优老之典。 上然之。即日遣近臣存问。而擢先生为大司宪。必欲致之。所以敦召者。愈往愈挚。呜呼。此圣人所以因乎天道者欤。先生之子知县君。感 上惠养。置酒而为先生寿。岁正月既望。宗族宾客毕至。酌而祝先生者相属。莘焕作而言曰。诸公休矣。昔陈定宇得年八十有三。罗整庵之得年亦如。定宇何为其然也。斯人存则斯道存。存斯人所以存斯道也。天安得不遗一老乎。吾知先生之必得其寿也。虽然。先生以一身。而任定宇,整庵之任。则定宇,整庵之寿。亦不足言也。先生之寿。莫之致而至。何事于祝。佥曰。唯唯。退而为之序。以告夫远近学者。
崔氏族谱序(为崔润身,崔昌奎作。甲寅。)
君子之道广大而悠久。道恶乎大。仁为大。仁恶乎本。孝为本。故曰夫孝。置之而塞于天地。衡之而衡于四海。施诸后世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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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朝夕。又曰。明乎郊社之礼。禘尝之义。治国其如示诸掌乎。道之无垠而未可终也。如是夫。有为丧服小记之说者曰。亲亲者。以三为五。以五为九。上杀下杀旁杀而亲毕矣。即来孙以下袒免之亲以往。不与焉。必若横四海而无朝夕。得无大而无当之归乎。噫。人知其一。莫知其他。其此之谓乎。夫天地絪缊万物化醇者。一原之谓也。男女构精。万物化生者。散殊之谓也。以仁则一。以义则殊。殊则杨。一则墨。噫。楚失而齐未得也。岂有他哉。执一而无权之过也。远而自䫉之所宵则以四海为兄弟。可也。近而止毛之所属则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可也。故服以义断而禘以仁推。此乃道之所以并行。而德之所以不孤者也。族之有谱也。其亦禘尝之义乎。由吾上元元本本。由吾下生生化化。由吾左右。枝枝相对而叶叶相当。上之下之。孝慈之道远矣。左之右之。睦姻之道博矣。孝慈之道愈远。则睦姻之道愈博。思所以博。不可不收其族。思所以收。不可不修其谱。谱不修矣。而能于孝慈睦姻者。吾未之信也。呜呼。东国。小国也。文献又不足。其人也足未尝涉乎千里之外。耳未尝接乎千岁之前。故燕齐之地。邈乎若日南斗北。罗丽之世。尚矣若禅通循蜚。其或围之以九万里。引之以十二万九千六百年。听其言也。不怒则笑。噫嘻。其如规摹小而力量不大。何哉。吾常惧上杀下杀旁杀之义。骎骎乎其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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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蹙之也。其能以为五为九之仁。扩而充之。触类而长之。图所以愈远而愈博者耶。崔氏东方之大族也。自文昌侯致远。世有闻人。如和淑公玄祐。左赞成淑生。刑曹判书应虚。此其尤大而较著者也。其积之也深。其发之也长。历世二十八九而其丽不可胜纪。吁。其盛矣。崔氏之孙𡹘。徵余族谱序。余惟文昌侯。少而游中国。以黄巢下床。名闻天下。既还东方。隐居求志。卒。配孔子庙。血食千秋。名闻天下。何其广也。血食千秋。何其久也。为其后也。规摹力量。宜若不小而大也。向所谓仁以一之者。不望于崔氏。而望于何人耶。东方崔氏。以文昌为祖者。殆十八九。然断港绝潢。俱不能上接其世代。可据而昭穆不紊。惟望出庆州者为然。故是谱也止于庆州。其馀他望。望修其谱。此又崔氏所以能于散殊者也。夫岂执一也哉。于是乎序。
赠金生玑衡序(乙卯)
松岩李公。游于三洲之门。而三洲之道北。松岩之门。授受者三。而得龟岩李公。则松岩之道益著。摩天以北。廪廪乎乡成邹鲁。而家知礼让。松,龟二公之力也。龟岩集之刊也。我先君子尸其编摩。既又为之跋尾。以是龟岩门弟子。往往从我先君子游。记余少年时。北人至吾家者。岁三四。北书亦然。接其人槩乎恂如也。读其书。辄纚纚可喜。如屯坞林徵士者。书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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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人未至。然以龟门高弟。先子綦重之。啧啧道林君。林君后数年。余在吴先生门下。徵士之书至。以龟岩墓碑。出于先生手也。问难密微。先生亦殊其所造。乐与之往复焉。嗟乎。余之颛蒙有知乎哉。惟吾父与吾师是信。父师之所贤。吾亦贤之已矣。愿为徵士御。时来月往于中有年。而徵士亦不余弃也。问闻千里。誓毋替旧好。顾徵士已老。无以南为。余亦老将至矣。倦于游学。恐不获一往而先也。古所云。交一臂而失之者。岂吾与徵士之谓乎。金生玑衡。学于徵士者也。从余游其为日未久。然观于举止。听于言辞。信乎其薰于有道者也。每见金生。未尝不如见徵士也。金生勉乎哉。为他人弟子易。为徵士弟子难。徵士非松,龟之嫡传耶。我先君子。尝言北方之士。强而质直。有不学。学必行之。果守之固也。南方学者。未易为伦。而吴先生在时。从远方担笈至者继于门。然无实而华。先生不喜其取人也。宁野无僿。故于学者不轻许。许北方学者最深。教育而成就之者不少。不亦以北方之异于三方而然耶。金生勉乎哉。吾闻有许生东者。亦徵士弟子。与生善。是亦吾所愿从游者。生之归。幸以吾所以告者。告夫许生。
寿成生(耆文)大人序(丙辰)
忠于 庄陵者。有死六臣生六臣。凡十有二人焉。梅竹先生。死六臣一人也。梅竹从祖弟文斗先生。生六臣一人也。忠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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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有二人。而处其二焉。成氏兄弟。何其壮也。梅竹以总管为父。而总管之子。与总管同日死者。不止于梅竹。文斗以仁斋为父。而仁斋以下三世。生为忠臣。如文斗者五六人。噫。成氏之门。一何多烈烈大丈夫哉。岂天地精英之气。萃于成氏之门而然欤。或曰。总管仁斋忠等耳。天何异视之乃尔耶。仁斋父子。一于生。总管父子。一于死。倘所谓天道非耶。曰。总管死而仁斋生。此乃所以为天道也。何也。道出于天。待人而行。忠义之道。致死之道也。使忠义之人不死。忠义之道不行。宜其死也。使忠义之人皆死。忠义之道不传。存其人。所以存其道也。是以有不死者。不见夫殷之三仁乎。其道同而其死不死不同。孰使之然耶。天也。且使之不死也者。是存其身者也。使之死也者。是遂其心者也。存其身遂其心。皆所以爱其人也。死总管而生仁斋。曾是以为异。视之乎近。成生耆文。从余游。生仁斋之后也。谋所以寿其大人者。请余文。余曰。成氏之所以寿。异于人。非知成氏详者。不能言也。吾先祖佥枢府君。于梅竹先生。姨兄弟也。生长同里。以节义相尚。景安公府君。又取文斗先生之弟之子以为配。余仁斋之外裔也。世有通家之好。知成氏详。莫余若也。成之中世。闻人相望。若夏山君。若参判。若副提学。此其彰明较著者也。皆得以高朗令终。永世保艾。成之得此。其不以仁斋之孙耶。忠孝。成氏之世守也。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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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夏山君,参判,副提学。不幸而丁总管,仁斋所丁之时。其死为总管而生。为仁斋也。皆不异矣。天之爱之。不亦宜乎。惟其爱之。是以存之。存仁斋。所以存其道于一身者也。存仁斋之孙。所以存其道于一家者也。夫既欲存之天之。所以保佑成氏者。其有既乎。此乃成氏之寿之所以然也。生端人也。好读书。余意仁斋之流风。久而不衰也。故于寿其大人也。以成氏之所以异于人者言。
韩稚绥三观笔耕序(丙辰)
入乎耳。不如治之以目。出诸口。不如副之以手。不如也者。详略疏密不同焉耳。是说也。吾闻诸渊泉洪先生。云挽近世。如顾宁人以详闻。如魏冰叔以密显。此其自为与为人。亦岂道听而涂说者比哉。子言之知及之。仁不能守之。虽得之。必失之。文亦道也。知及之矣。不思所以守之。何以知为。能于详而不能于密。是为刘越石而已矣。越石之为将也。长于招徕而短于抚驭。能招能抚。余于洪先生见之矣。上党韩章锡稚绥。先生之外孙也。余愿从其游。稚绥好读书。吟不绝彼不停。又喜为古文。文不与欧苏为三。不置。一日。以其所为三观笔耕者。示余。余噫曰。先生之风。其存焉乎。观不止于一二。稚绥之学。何其闳也。以管自随。如农夫之不释其耜。稚绥之业。何其专也。观而笔之。手目偕矣。稚绥之为此。其亦先生之流风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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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稚绥其以手目而已乎。将有以进于此也。稚绥曰。何谓也。曰。吾闻之。人之为体者百。心为之主。目之所治。手之所副。心有不至者乎。是故。视而不思则不明。言而不思则不从。思者。心之官也。太上。不思而得。其次。思则得之。其次。思亦有不得者。夫不思而得。圣而后可者也。岂夫人而能之者哉。故曰慎思之。又曰。有不思。思之。不得。不措也。不措而不得者。未之有也。是故。思曰睿。睿作圣。圣与作圣。其至一也。通微之谓睿。无不通之谓圣。通微而无不通。则迩之一身。远之万物。有伦有要。刃迎缕解。凡所以触于其目者。靡不涣然。凡所以注于其手者。靡不沛然。夫如是。百体惟令之从。声入斯顺。言出斯章。虽四(一作方)寸之间。亦未必疏略。而况于治之以所详。而副之以所密者乎。不然则其所谓详且密者。适足以肆其书而铃其说。亦何以详密为哉。世或以先生。比于顾宁人。是不然。或以先生。比于魏冰叔。是亦不然。余之事先生有年数矣。先生之学。本之以经。参之以史。得之以心。反之以身。措之以事。仁以居之。义以行之。义之精而智之周。无所处而不当。先生其通矣乎。是故。有不视。视必明。有不言。言必从。以详则宁人近之。而其详也有要。以密则冰叔似之。而其密也有伦。先生其慎思之者乎。此乃先生之所以为先生也。不察乎此。而语其手目而已。则是何异于指山之一草而曰山焉者乎。稚绥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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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之哉。诗曰。夙兴夜寐。无忝尔所生。又曰。无念尔祖。聿修厥德。稚绥其勉之哉。
赠闵正言稚教(胄显)(戊午)
上之九年秋。以闵君稚教。为司谏院正言。闵君为正言月馀。喟然而叹曰。可以去矣。为正言而不能正言。耻也。乃去归同福。嗟乎。有官守者。不得其职则去。有言责者。不得其言则去。古之道也。闵君其亦行古之道乎。公卿大夫。不能为公卿大夫则去。庶正百执事。不能为庶正百执事则去。牧守令长。不能为牧守令长则去。去者相望于道。求内外无治。不可得也。为斯世也。存斯道也。闵君之去。不亦不报而报者乎。抑吾闻之。古之君子。进而亡所施。退而有所修。闵君之去也。其亦思所以修之乎。闵君。祭酒唐城公之徒也。喜诗书仁义之说。与余游六七年。辄讨论不倦。闵君所以退而修之者。其在是乎。夫士之所以为士。仁义是也。仁不熟。不足以为士。义不精。不足以为士。士之所以为任者。不亦重乎。闵君去矣。既以正言之不能正言而耻之。亦将以士之不能为士。耻之矣。
凤栖集卷之三(杞溪俞莘焕景衡 著)
 记
  
游蒋氏园记(甲辰)
蒋氏园。在终南山紫阁峰之西。去吾家二百步而近。旧有蒋氏家焉。莳花而樊以为园。今蒋氏家不在。园亦榛莽为山。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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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之蒋氏园者。仍其旧也。六月甲子。积雨止。蝉声益清。余步屧西邻。访洪宪卿。沈君宪先在焉。已而洪圣用至。已而君宪之弟天甫至。君宪顾宪卿曰。乡者有丫溪之约。今积雨初止。溪水必噌吰可听。且水槛清凉。宜避暑。盍与诸君图之。圣用曰。不可。丫溪去此可三四里矣。歊赩如此。流汗成浆。而涉重涧。度叠冈。披蒙茸。寻窈窕。未至丫溪。即喘喘然将死。何暑之避。不往便。君宪曰。虽然。吾将往。君宪凡三言。圣用凡三不可。宪卿曰。君宪固有约矣。吾为君宪成之。乃谓君宪曰。蒋氏之园。两水合焉。亦丫溪也。策杖而前曰。诸君从余。众从之。君宪犹不释然也。既至林。择其茂草。选其缛翳之当盖。藉之当蓐。谷不甚邃而炎蒸不到。清泉在其左右。左者涓涓乍洑乍流。右者衮衮出朴樕。间至石而坠。其声琮琤然。酒半。圣用注目于泉。若有所思。有顷曰。美哉水乎。可以濯足矣。君宪攸尔而笑曰。是恶足为水。圣用之安于小如此。其不之丫溪也宜哉。余曰。异哉君宪。大者为水。而小者不得为水耶。如子之言。子以圣用为小。安知无以子为小者耶。以丫溪观之。蒋园小。以大于丫溪者观之。丫溪亦小。子与圣用。果有分乎。将无分也。孔子曰。智者乐水。汎滥亦水也。江河亦水也。可乐一也。大小何择焉。且噌吰。宫也。琮琤。商也。洪纤清浊。不可去一。子安得是彼而非此耶。君宪曰。何谓其然也。彼亦小此亦小。彼亦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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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此亦可乐。一此不休。其与庄周氏奚异。为孔子之徒。奈何效其说为。余谢曰。然。敬再拜受赐。虽然。吾能终其说。子云孔子之徒。如子夏能于小而不能于大者也。子游反是者也。圣用似子夏。吾子似子游。吾将以子夏为贤耶。以子游为贤耶。吾不得而知之矣。于是君宪笑。圣用亦笑。四座皆粲然。遂引觞更酌。尽欢而罢。日已夕矣。
郑孝子旌闾记(癸卯)
上之八年有言。故 献陵参奉郑焕辅。事亲孝者。 特命旌其闾。明年春。赤脚成。某郡某为文而记之曰。中庸言天下之达道五。而父子居其一。达道也者。中庸之道也。非索隐行怪之谓也。夫天地之大德曰生。父母生我。吾之所以德吾父母者。将何如也。存吾不可不致其爱。没吾不可不致其哀。是为人也哉。所性存焉耳。是故。孝之至者。惟庸德之是行。人不得以孝子称。使人以孝子称。曾是孝乎。是故。古之言孝。出于传记者。曰洞洞然而已矣。曰切切然而已矣。周公以下。闵子以上。不过如此夫。焉有炳炳烺烺可以特立而独行者耶。后世则异于是。割股为孝。庐墓为孝。雪笋生而冰鲤出为至孝。不如是。其孝不足道。甚矣。人之好怪也。余尝读郑公行状。郑公真孝子。 熙朝之表公以树风也宜哉。公河东人。文献公一蠹先生之适孙也。父母食亦食。不食亦不食。公之至性。自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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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然。故存则愉婉于外。没则著存于中。洞洞切切。其道两至。而未尝为苟难斩截。可以见知之行。向所谓惟庸德之是行。人不得以孝子称者。非公而谁也。窃尝闻一蠹先生。其学以小学为主。读小学馀三十年。小学恶乎本。人伦为本。人伦恶乎大。父子为大。父子亲人伦正。人伦正。小学之道立矣。先生之风。存而未沫者盖如此。恶可与割股庐墓。适足以为人(一作称)者比哉。噫。孝者。人情之所同然也。无所为而孝者。人亦无所为而称。其孝有感斯应。理之所必然也。后之式公之闾者。尚有以知余言之不诬也。
稷下校书记(甲寅)
甲寅夏。诸章甫会于稷下。为校书也。所校者何书。朱子大全劄疑问目标补也。何谓大全劄疑问目标补。大全劄疑。尤庵先生之书也。劄疑问目。农岩先生之书也。问目标补。台山先生之书也。其颠末有序文在。或曰。劄疑之行久矣。问目标补。动辄与劄疑不同。问目标补。行如劄疑。何哉。余曰。不然。问恶乎生。生于疑。疑恶乎生。生于不同。不问则已。问辄不同。其势不得不然耳。使尤庵先生在。以待其问。安知其不始参差。而卒烂漫耶。易之传义。为说不同。而其书未尝不两行。谓仁谓知。顾读者之所见何如耳。且所问者不同。而所不问者同。劄疑不行。如问目标补。何哉。之二书不可去一。此读者之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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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知也。台山先生之子善根人会。寄余问目标补。委余校雠之事。是书之剞劂。行有日矣。余受而阁之。顾才智下。且衰病弗戡。谋于所与游诸君子曰。幸有以助余也。佥曰。诺。或日至。或间日至。或三四日一至。折长补短。校书者不下日五人。相与讨论之。涂若干乙若干。惟其所当。余复何为哉。惟袖手旁观而已。凡四十馀日。书始完。二先生所以嘉惠我后人者。于是乎行矣。诸君子之功。亦岂浅鲜也哉。书之垂完也。余谓人会。是书行。盍刻校书者名氏。人会曰。诺。众皆不悦曰。吾侪之为此。其亦计功乎哉。何以刻为。余曰。不如此。功将归我。贪天功以为己力。吾岂为之哉。诸君子言不可刻者三。余言不可不刻者亦三。明日。诸君子之人会固辞。得人会许诺。然后乃去。余亦不能强人会。以是问目标补行。而诸君子名氏不列焉。居久之。客有过余者。语及问目标补。余问之曰。功成而不居。其名曰让。让者。美事也。非所据而据焉。其名曰贪。贪者。德之贼也。吾其成人之美乎。将不使不仁者。加乎其身乎。二者奚先。客曰不使不仁者。加乎其身哉。然则诸君子名氏。不可不记。退而作稷下校书记。所以明校书之不由己也。校者凡十四人。曰大邱徐承辅元艺也。曰延安李大愚保汝也。曰光山金洛铉定汝也。曰完山李应辰公五也。曰海平尹致聃周老也。曰南原尹秉鼎士弘也。曰大邱徐应淳汝心也。曰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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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朴洪寿子范也。曰南原尹秉益士正也。曰骊兴闵泳穆远卿也。曰首阳吴俊泳英仲也。曰上党韩章锡稚绥也。曰骊兴闵台镐景平也。曰骊兴闵奎镐景圜也。
海云亭记(乙卯)
海云亭。在三陟府南二十里。故处士洪公启夏所相羊云。某年月日新其亭。处士之孙赞燮。重茧走京师。以海云亭记。请于杞溪俞莘焕。夫三陟。岭东也。地踔远都。人士无因而至。吾未知所谓海云亭者。去海几步。入云几尺。为亭几架。乃洪生请余记。余将何辞以记之哉。不许久之。得吾族大父苍厓先生所为洪处士墓表而读之。处士盖实而无华之君子人也。曰如高子皋。曰如许孜。曰如庾衮。曰如缪肜。曰如陆九韶。曰如万石君石奋。且道自卿大夫士以下。至灶婢耘夫田更荛叟。莫不一辞诵公贤。余蹶然而作曰。可矣。先生尝为吏三陟府。宜乎。闻处士之行之备。宜乎睹三陟之人之诵之遍。先生之言岂过也哉。夫考槃在涧。得列卫诗。泌之衡门。陈风不删。涧槃之列也。为其硕人之宽也。泌衡之不删也。为其有栖迟而乐饥者也。岂涧槃泌衡之是取乎。是亭也为君子人所相羊。是亦涧槃已矣。泌衡已矣。亭以人显。岂必枕海而冠云者哉。记之以君子人所相羊。则其语实。记之以去海几步。入云几尺。为亭几架。则其语华。以华而不以实。非所以为实而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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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者所相羊而记之者也。有苍厓之文。在于为海云亭记乎。何有。嗟呼。世之醇浇而朴散也久矣。殿野最史。骎骎乎蜡貌而栀言。为在其先进之从之义也。余每翘首遐瞩云逢逢起东南。未尝不怀处士之风。而为之頫昂者良久云。
致秉冠记(丁巳)
夏四月甲午。致秉冠。宾为谁。李景学也。赞者为谁。尹周老也。众宾为谁。申幼安,金定汝,徐汝心,吴英仲,沈稚知,沈升如也。亲戚会者凡若干人。始加缁冠幅巾。服深衣。缁冠。周公之礼也。幅巾。朱子之礼也。再加软巾。服襕衫。皇明进士服也。三加金冠。服朝服。 本朝卿大夫服也。冠有笄。服有鞸。上衣下裳。佩玉执笏。其亦先王之法服乎。祖圣宗贤。念大邦。从时王三加。弥尊在其中矣。醮而字。字曰大有。宾别作辞。余于是日。有所喜五。有子胜冠。一也。行古之道。二也。以景学为宾。有礼者也。三也。吾友有礼。可以为宾者。惟景学与幼安耳。以职事閒剧。舍安请学。是日安亦閒。巍然为众宾前列。礼必诹而后行。四也。周老之冠也。先君子为宾。而余为之合紒。今周老合紒吾儿。以毋废旧好。五也。但屋甚小。天又雨。礼仪未备。宾客多不蔇者。人以为踦。然凡事踦则不盈。不盈则有待。有待则方来福之所倚者也。此又可喜。不止于五矣。作冠记。以志其喜。
凤栖集卷之三(杞溪俞莘焕景衡 著)
 跋
  
跋尤庵先生颜巷帖(庚寅)
尤庵先生既没后百有馀年。而莘焕生。生发未燥。已闻先生为东方之大贤也。惜乎。吾不及先生之时。亲炙于先生之门也。吾家有大书颜巷者。出于先生之手者也。其势森乎如老柏长松。耿乎如秋霜夏日。使乌衫袖白须发而学之者。瞠乎其后也。噫嘻。吾得先生之为人矣。其貌魁然。其目炯然。其气至大而至刚矣乎。吾闻二程之学于周茂叔也。每令寻仲尼颜子之乐。使吾及先生之时。亲炙于先生之门。吾岂有异闻乎哉。亦曰。仲尼颜子之乐而已矣。之二字得为吾有。先生其谓我哉。吾将奉而周旋。以求先生之道云尔。
跋沙溪先生纲目标识(癸丑)
金氏家所藏纲目。沙溪先生之读本也。有标识在。盖先生手迹云。其在汉永平八年者。有遣使之天竺。求佛法。得其书及沙门摄摩腾以归十九字。是元人汪克宽纲目考异之文也。先生尝以佛法之始入。不容不特书。谓纲目有阙文。其说见于宋文正所撰语录。是标也。无乃取彼补此之意欤。夫伏羲之易。改于文王。孟子之说仁。其益之以义者。多于孔子。其故何也。圣人之忧世也深。而世益衰则忧益深。前后详略之不同。良以此也。先生之取彼补此。亦其衰世之意欤。抑吾闻之。小学成于刘子澄。纲目成于赵几道。小学纲目。岂能一出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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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乎。语类与纲目。其说有矛盾。如狄仁杰匪死伊卒。是亦朱子之意乎。朱子尝与子澄书。其欲去邓攸事者。丁宁。而子澄不去。又安知不以佛法特书。言于几道而几道不书乎。朱子事业。辟佛为大。若明帝之遣使天竺。朱子之不予审矣。然则先生之为此其取汪而补朱乎。将取朱而补赵也。先生之孙洛铉。出以示余。余盥而读之曰。此虽片言。其有无于天下后世也不少。岂君一家之所可私哉。请有以广之。
夷狄等耳。大秦与天竺有间乎。向使中国。不与之通。其教行乎哉。大秦之𥚁。烈于天竺。其所由来。史不当特书耶。然玛窦之入也。明使未尝之西。显皇帝岂有过哉。过在臣下。其徐光启乎。呜呼。光启改历世传地球。阮元交市。鸦烟大行。遂使冠带之伦。为介为鳞。其亦不仁也哉。断之以先生书法。在明则徐。在清则阮。其罪不当在傅毅下。挺之与刃。相去几何。西教之染于东久矣。奇技淫巧。式月斯生。彼尊奉而为之者。不足言。至于文。务其新物。宝其远而求之。惟恐不及者。抑独何心。是徐阮之续而先生之罪人也。可不哀乎。先生之标识纲目。其年月不可知。然先生五十有六岁。万历三十一年。有使臣朝京者。以堪舆图东。东人之知有欧罗巴。此其始也。先生其不知乎。不知则已。知而不忧之深而虑之远乎。忧之深。不得不言。虑之远。不得不书。先生识此。其在五十六以后乎。
凤栖集卷之三(杞溪俞莘焕景衡 著)
 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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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渊源志状录(庚寅)
渊源志状录既成。难者或曰。是录所载。皆是我东诸先生行迹。则不必以朱子首载。或曰。东方理学。祖于圃隐。则不当自静庵始。或曰。尤春以后诸贤。亦不可不入录。又有谓采录文字。既不问状志表碑年谱遗事。则其多寡详略之参差不齐。不无抑扬之嫌。又有谓先辈文字。妄自节略分段。有欠慎重之道。此数说。皆似矣。抑未之深思耳。夫冠以朱子。所以著统之有宗也。断自静庵。为可徵也。止于尤春。有俟于后也。况是书之编。不敢以述作自居。则远而守绍贤已定之论。近以遵圣庑从祀之典。为庶几于寡过。而其或有未及焉。而不敢遗者。以中间渊源之所在耳。凡此皆兢兢致慎。而有非容胸臆之所裁者然也。若夫采录之参差不齐。或以事迹之有多寡。或以记述之有详略也。文字之节略分段。或以床屋之不可叠架。或以要领之易于提挈也。余既与闻乎次辑之义。而恐起后人之争端。故略书其发凡起例者。以附其尾。
书尹文伯(奎锡)崧阳书院诗后
张南轩有言。义者。无所为而然者也。朱子大其言。谓南轩发前人所未发。然胡致堂。生于南轩之前。而断豫让曰。让也。无所为而为者。真可谓义士。致堂此言。非南轩之言而何。南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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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胡五峰学。五峰致堂之弟也。将南轩得之于五峰欤。然致堂之言。专而不咸。南轩之言。动而不括。古语不云乎。青出于蓝而青于蓝。致堂其南轩之蓝欤。余见尹文伯崧阳书院诗。曰纲常吾分内。非为大名传。岂文伯亦有致堂而然欤。何所见之高也。勉之哉。文伯引其专而伸之。以至于咸也。
余读三学士传。至谓三学士。喜事钓名。未尝不掩卷而太息也。为此说者。亦横目而丝身耳。所见之乖刺。胡至于此。噫嘻。为此说者。生于圃隐之世。将为高吕矣。将为李敷矣。将为赵英圭矣。
书廉处士大学图说后
余少也。闻罗州廉处士宗瑜。以读书澡身。为一乡所推。心忻然向之。愿为之执鞭。顾处士不至京师。余亦无因而之罗州。不得目其貌。耳其言。岁甲辰。处士之子德基。以处士所著大学图说。来示余。处士之没已五稔矣。余受而卒业。其书以朱子章句为主。沿溯朱子上下。触类而长之。既又为图若说。图冠其首。说缀其后。天人以经之。道器以纬之。所以发明乎章句者。闳中肆外。泓涵演迤。处士真读书也哉。处士所著。有近思录劄记。又著圣学正范。如律吕算数。田政军制。靡不发挥。余未见其书。然处士之学于明明德新民。不欲去一。处士所得于大学者。如是夫。余尝作大学图。图凡十一。兢兢焉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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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义之是视。不敢触类而长之。如处士之为。岂余所见泥而不通而然耶。惜乎。吾不及处士时。挟策发难而听其可否之论也。罗州人以生死而饱饥德。吾曾大父靖宪公。为之立祠祠之。罗州之士。至今多往来吾家者。余以此。知处士本末甚详云。
题竹堂诗后
古竹堂诗共六篇。堂以竹名。似竹林会者七人。七贤之数也。余与阿和。俱七贤之大小院(一作阮)也。故德叟诗引竹林事。盖记实也。是会也。夏卿以戒不饮。余以不能诗不赋。孝则所引。渊明止酒。子固无诗。亦记实也。嗟乎。竹林之会。七贤齐名。恶乎齐。齐其饮也。齐其能赋也。今会者七人。不饮者一。不赋者一。五贤而已。恶得如竹林之不相上下耶。虽然。夏卿之不饮。是不为也。贤于竹林者也。吾之不赋。是不能也。不及于竹林者也。贤者。不可不企而及之。不及者。不可不引而进之。诸君子其有意乎。嗟呼。吾宁不能赋咏怀诗一首。不以六十日长醉为贤。以吾之不愿嗣宗。知诸君子之不愿叔夜伯伦也。
题全义县忠臣孝子传后
余之述此传也。将以锓梓而寿其传也。述而未锓。免官而北。传遂不复梳栉而藏之巾衍矣。日金生秉渊。自全义来曰。吾乡之士。方谋鸠财锓子所欲锓。盍以原书畀我。余不许。生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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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之述此传。全义人莫不知。不曰锓梓而寿其传乎。何前后之相盭也。余曰。此传之锓。在全义则可。不在全义则不可。彰善瘅恶。县令之责也。曰。不然。述固子之述也。锓亦子之锓乎。吾乡之为子何与焉。且君子所以劝人为善。岂独县令也哉。幸勿固辞。余乃出而润色之。以付金生。仍识其颠末于下方。越五年甲寅仲秋也。
书闵景圜大德篇后
余读闵景圜所为大德篇。篇末曰。天其不复生大德乎。呜呼。天岂其然乎。余乃三复而作曰。深矣哉。景圜之意也。余尝作梅菊说曰。天地之间。不可使一日不春。一日不春。则乾元息矣。是亦景圜之意也。出而示之。与之相笑而莫逆也。既以谓景圜曰。吾既与子同矣。请与子终其说。曰。何哉。子所谓天者。吾闻之。人受天地之中以为生。人者天地之心也。是以人有一天而天不能外于人。至于苍然而在上者。则天之形耳。曾是以为天乎。德者得也。人之所得乎天。是也。行道而有得于心。是也。德不在我乎哉。若以天为天而不知我亦有一天。德不修矣。则曰非我也。天也。彼苍然而在上者。亦将如之何哉。吾曰。非我。子曰。非我。举天下之人。亦曰非我。则世无大德已矣。吾未知复生大德者谁耶。嗟乎。吾老矣。不如景圜之富于年也。使景圜而前。则吾尚能蹑后尘而从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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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金生鹤远诗卷
岭南。古称有敦愿乐义之风。东方大贤。前有静庵,退溪。后有栗谷,尤庵,高山,秋阳。万口一辞。而岭南不然。知有静退而不知有栗尤者。何也。岂栗尤之贤。不如静退而然耶。将岭南之风。醇于古而醨于今耶。金生鹤远。善山人也。以其诗来。曰石潭秋月。曰华阳春秋。余洒然异之。生其南州之特欤。何众楚之咻而能于齐语也。然岭南七十二县。冠带之伦甚殷。心之公。见之明。独金生乎哉。吾将因生而求之也。吾有所受于前修者。曰退溪善言学。栗谷善言理。余以是掇取二先生语。编而为书。行有日矣。金生幸为余言之岭南之士。其有与我读是书者乎。
题金生鹤远诗卷[又题]
生之游京师。有年数矣。馆吾里中。与之晨夕。余所以有是作也。一日生告余曰。亲老矣。不可以远游。游亦倦矣。退将复修吾初服。长揖而去。噫。余既以石潭秋月,华阳春秋。殊生之见也。今又以退修初服。大生之言而高生之蹈也。生之所谓退修者。岂有他哉。石潭华阳之道也。去矣声远。异日有自岭南来者曰。洛水东西。訚訚秋秋。家圣读而人儒行。吾将曰此乃昔日馆吾里中者金生之力也。
凤栖集卷之三(杞溪俞莘焕景衡 著)
 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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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氏族谱引(癸卯)
君子重家风。家风不正。后世何述矣。坡州之廉。旧为东方大族。中世以后。遂不显。然往往有忠臣义士。出布衣勤 王。见于其谱者。不可一二数。何其壮也。夫人之有始祖。犹万物之有太极也。万物生于太极。即万物各有一太极。千百人生于一人。即千百人各有一人之典型。何以知一人之典型。以千百人之所同而知之也。廉氏恶乎同。同乎忠义。岂廉氏之先有以启之欤。何世传而人守之也。虽然。廉氏之衰已甚。倘所谓天道非耶。向使勤 王诸公。显而在朝廷。之功之节。将炳烺国史。流风声于百世矣。岂但见于其谱而止哉。嗟乎。忠臣义士。见于谱而不见于史。非一家之不幸也。是一国之不幸也。
凤栖集卷之三(杞溪俞莘焕景衡 著)
 铭
  
金渭师(尚铉)家藏古釰铭(并序)
 金渭师家。有古釰一枚。渭师七世祖光南公。以大将军。出入持以自随。而其曾大父经山先生。读易冠岳六十年。未尝一日去左右云。渭师之友。杞溪俞莘焕曰。光南公。扬于王庭。孚号有厉者也。经山先生。见几而作。不俟终日者也。是可铭。铭曰。
釰乎。内明者智也。外刚者义也。惟义也故。用之庙堂之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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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其阴阳之所以扶抑也。惟智也故。用之丘壑之间。灼乎其吉凶之所以失得也。物有时而显晦也。人有时而进退也。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是以无悔也。
李忠武公双釰铭(并序)
 李忠武之功。在 我朝五百年。莫之与京。微忠武。吾其为蜻蛉乎。余睹野史。李文成公。闻公之名。愿一见之。亟遣人致其意。时文成为兵曹判书。公谢不往。文成先乃(了先)往。不贤而能如是乎。方公之乘胜至南海也。倭寇殄歼且尽。公念平秀吉死。 国家不复苦兵矣。而奸壬旁伺朝夕。且岳侯我矣。则自免胄中丸以死。不智而能如是乎。余以为忠武之心。早似武侯。晚似子房。其翛然而化者。不亦冥冥之鸿耶。夫惟其心之如此。是以其功之如彼。而世之言公者。以公之功。不以公之心。其亦浅之为知公乎。忠武公祠堂。有宝釰一双。与公相随以成功者也。公之九世孙完熙。出示余。脩丈馀。其刃若新发于硎。挥之。风飒然。使人如在闻山之下。噫嘻。忠武之功。观于是釰而可知也。而忠武之心。观于是釰而不可知也。铭曰。
干将兮莫耶。龙泉兮太阿。无前兮无下截。盘匜兮断牛马。于嗟乎。物与人兮以类从也。吾知是釰之不跃于炉兮。又将见其堕水而化为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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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宗大王铁鞍铭
 崇祯十年。我 宣文王。以凤林大君。如沈凡九年而还。时朱氏之社已屋矣。 王既即位。慨然欲为之湔羞。日夜谋北征中原者。寻 礼陟未果。呜呼。此千古志士所以扼腕而长吁者也。始青平都尉沈公。尚 王次公主。 王赐都尉铁鞍曰。异日北征。尔其以是戮力。副之以盔一铠一脩釰一。铁鞍。即 王为凤林大君时如沈而还者也。至今在沈氏。龙镂宛然。臣莘焕因都尉五世孙乐中请。拜手稽首为之铭。
于戏 前王。藏器以待时也。使人(一作天)假之以年数。明室之存亡。未可知也。奈何其不被诸骧首奋鬣蹄间三寻之马。磬乎辽东西一望千里之野。星奔雷迈。飘至而风驰也。而止一家之所世守。栖之高阁二百年之久。骎骎乎其含蝎孕蠹而穴藏长踦也。噫乎成功者天。非人之所能为也。惟我 前王之苦心血诚。昭乎日晶。亘万世而有辞也。鞍乎鞍乎。不为无助于洪覆大块之不坏而支也。于戏 前王。风车云马。茫洋穷乎帝乡。周流乎八表兮。忽临睨夫东方。宛然龙镂之如故兮。云马为之踯躅而彷徨。于戏 前王。更千秋而不忘。
燕居十二铭
  屋极
凤栖集卷之三 第 53L 页
物与无妄命也。民受天地之中性也。性之者圣也。存心以养性者敬也。尔其念哉毋不敬。惟天下至圣。为能穷理尽性。以至于命。
  屋漏
一启一处。上帝临女。一步一跬。昊天及尔。
  牖
牖外之日兮。牖中之囧囧兮。牖中之火兮。牖外之耿耿兮。囧兮耿兮。君子之炳炳兮。
  户
入如有人。出如宾。
  

圣人惜寸阴。众人惜分阴。圣人日日新。众人时时新。
  盂
使尔知足。浆也酒。藿也肉。使尔不知足。豹胎熊踏。蜇于口而惨于腹。
  几
恶乎据。据于德。德也者得也。恶乎依。依于仁。仁也者人也。
  杖
弗曲而直。弗柔而刚。用之则行。舍之则藏。
  冠
凤栖集卷之三 第 54H 页
冠之圜也。以象天也。是以君子。终日乾乾也。
  带
解兮心乎懈。束兮心乎遫。束而立也。使我嶷如也。束而趋也。使我翼如也。
  衣
衣不著新孰与。乘马而不知牝牡。此人胸中马也无。彼人胸中衣也有。
  履
履乎。有尔吾行。无尔吾止。吾其待汝而行止耶。吾行尔行。吾止尔止。尔其待我而行止耶。尔能使我不能行。而不能使我不能止。行亦吾行而止亦吾止耶。
席铭
 我先子尝作笔铭曰。心正则笔正。奈何不敬。笔正则心正。奈何不敬。所以示表里之相须也。窃取其意。作席铭。
席不正。心不正。正尔席。毋不敬。心不正。席不正。正尔心。毋不敬。
稚子屐铭
著屦安。著屐危。与其安而放心也。宁危而自持。
续屋漏铭
 余作屋漏铭曰。一启一处。上帝临女。一步一跬。昊天及尔。
凤栖集卷之三 第 54L 页
既而曰未也。静存而动察。皆合内外之道也。治于身而不治于心可乎。遂掇孟子两言。礼器两言。作续屋漏铭。
一存一去。上帝临女。一回一美。(一作笑)昊天及尔。
凤栖集卷之三(杞溪俞莘焕景衡 著)
 箴
  
敬斋箴乱(丙辰)
 李生秀敬问敬。余告之曰。动静无违。表里交正。赋小昊淇澳以乱之。
战战兢兢。如临深渊。(静)如履薄冰。(动)有斐君子。瑟兮僩兮。(里)赫兮暄兮。(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