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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斋集卷之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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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斋集卷之二十四
 墓志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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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山洪先生墓志铭
宪宗御世之九年癸卯三月。 上将谒 健陵。幸华城。先是。梅山先生。承 别谕敦召。辞疏不书伪号。政院以违式还给。先生依程朱贴黄及前辈已例。仍旧无改而上之。 上察承宣昧例。罢其职。 批益隆重。及是 上闻先生家在界川之鹭梁。先遣史官。 谕以召见之意。盖遵 肃庙幸温宫时。招延权文纯公尚夏故事也。明日。 驾驻龙骧凤翥亭。 命阁臣偕来。先生惶蹙不敢进。 上连遣承旨促召。至 谕之曰。尔若不入。予当不发。先生不得已承 命入侍。时 恩礼甚盛。奏对明畅。左右莫不耸叹。 上问为学之道。先生对以居敬穷理反躬践实之要。因引朱子奏劄往哲格言。劝 上以终始典学。又请常阅国朝宝鉴羹墙录二书。恳恳以实心实行实德实政。陈勉。 上称善。将退。 命掖隶扶腋下阶。盖 异数也。既而复遣史官。 谕旨强起。先生疏辞。陈敬天法祖克己裕民之道。己酉。 宪宗升遐。 哲宗入承大统。辛亥六月。 宪宗丧毕。将祔庙。 真宗当祧时。有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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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同为一世之论者。欲不祧 真宗。先生献议以为 殿下之于 宪宗大王。无父子之名。而有父子之道。无间于继体。则五庙世数。当遵父子昭穆之礼。朝议乃定。又于全溪大院君墓告文属称之问。先生引程子濮园议。请用叔侄之称。盖与此议互相发也。自被选 筵衔以来。每于辞官之章。陈难进之义。因极论天德王道之要。先生之于 君德圣学。其惓惓如此。壬子七月十七日。考终。春秋七十七。讣闻。 上下哀纶。赐赙祭。在朝在野。无不相吊。太学操文致奠。咸曰斯文丧矣。知旧门人加麻者。百馀人。亦惟曰斯文丧矣。呜呼。众口之所同然者。天也公也。朱子释斯文之文曰。道之显者。谓之文。文丧则道丧。先生殁而儒化斩矣。后生末学。靡所依归。呜呼痛矣。先生讳直弼字伯应。系出唐城。高丽翊戴功臣大匡太师讳殷悦之后。入 本朝。圭组相袭。名德间出。曾祖讳尚彦。三登县令 赠议政府左赞成。祖讳善养。黄州牧使 赠吏曹参判。考讳履间。同敦宁 赠吏曹判书。妣 赠贞夫人阴城朴氏。处士亮钦女。生长法家。壸范纯正。先生以 英宗丙申六月十三日降时。朴夫人有神龟入怀之梦。先生生而岐嶷。不好嬉戏。三岁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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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文字。七岁能属辞。自是课业益专。不烦教督。虽栉发登溷。书不离手。甫成童。文辞大进。而已有求仁为己之志。十七岁。以书为贽。谒近斋朴先生胤源。朴先生一见谓为吾道得人。尝以亲命。赴司马试发解。会围不利。仍废举业。自是委己于学。俯读仰思。若将终身。每举栗谷李先生一毫不及圣人。吾事未了之语曰。一毫不及天。人事未了。直以希圣希天。为究竟法。又谓士欲修身安分。惟灭影穷山而后可。冬不就温室。饥则餐松叶。危坐一榻。以习劳苦。由是学业日进。 正庙闻之。累有嘉尚之 教。遍交并世贤者。宋文敬公焕箕。李文敬公直辅。颖西任公鲁。皆折车行。待以少友。于老洲吴先生熙常。尊信尤笃。从游最久。老州之于先生。亦托以岁寒心期。无一事不商确。无一言不契合。尝许之以儒宗曰。有大心众生意思者。吾见此友一人而已。其于襟溪李先生凤秀。许以知己。白首靡替。襟溪则称先生以第一流。曰百年间气。曰烂用天理。雅不乐城闉。有遗世独往之志。乙未。遂尽室移居玄石江上。后又搬寓鹭梁。先生虽早自停身。永绝世纷。而闇然日章。自有不可掩者。 纯庙庚午。除敦宁府参奉。甲戌。拜翊卫司洗马。时 翼宗新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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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位。宫官又皆一代之选。遂感激一出。八日之间。特令登筵者五。而先生已去矣。乙酉。除长兴库奉事。 宪宗戊戌。相臣建请选士。吏曹荐先生。除掌乐院主簿,黄海道都事,军资监正。辛丑。赵相寅永 筵白。特选经筵官。寻除司宪府持平。冬超拜执义。甲辰。大臣又奏进阶通政。旋拜工曹参议。又迁同副承旨。乙巳。 特旨拜祭酒。 哲宗辛亥。 特擢大司宪。翌年。升资宪。拜知敦宁。移长秋曹。此为先生之官阀。而力辞不受者也。易箦后十一年癸亥。 赠谥文敬。先生尝佩服孟子守孰为大守身为大之训曰。吾平生不枉一步。庶无愧于古人。又见世道日下。难以有为坚守介石之操。 哲宗庚辛之间。朝议欲其一出。而素守弥坚。终始不变。尝谓世教污隆。国祚修短。咸系于儒道之兴替。又谓 明末。学术分裂。王守仁陈献章之徒。立帜朱门。造怪捏妖。为邪说之嚆矢。以致夷狄之祸。尝言于老洲曰。 明统之亡。不亡于闯贼。不亡于党祸。而亡于学术。老洲称其卓见。又痛言流俗之害。甚于异端。曰圣人之恶乡原。非以是欤。欲救斯弊。惟在正风俗立纪纲。崇名检黜浮华而已。论科举之弊曰。此法不革。虽尧舜在上。皋𦤎夔为佐。亦无以为善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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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所谓文妖经贼。作俑于杨广,武瞾。则何故舍三代宾兴之制。遵守广,瞾之所创而不能变耶。接引后学。出于至诚。抠衣盈门。酬应无暇。而叩其两端。舋舋不厌。一被董炙。往往泣下不忍去。爱好人伦。崇奖名节。苟有忠孝贞烈特异者。或立传或铭墓。以发潜而阐幽。至于穷阎贱类。无不如此。盖亦衰世之感也欤。先生之学。以穷理为本。潜心玩索。淹贯六籍。而聪悟绝伦。真见独诣。洞性命而穷造化。悯世儒之主气论理。以致议论歧贰。尝曰。圣贤千言万语。秪是理为气主四字。孟子之道性善。所以永赖万世也。彼主气之过者。皆认气为理。一转而为异端。又辨气质当心体之说曰。沮天下万世为善之路者。主心善恶之论也。其贻害世教。万倍于人物性异之说也。心性一也。善则心性俱善。恶则心性俱恶。安有以恶心。具善性之理哉。雅言黄勉斋之形气神理。立言精确。可为朱门嫡传。又谓 国朝诸贤。有实见于性命之原者。栗谷以后。农岩当为最。而三渊亦无愧为其伯仲。又谓明正学。为辟异端之本。回狂澜障百川。咸由于屹我砥柱。先得吾身好。其与老洲,襟溪及知旧门人往复者。皆剔发奥蕴而立言完粹。可百世以俟。泛览于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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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家。凡天地阴阳鬼神之妙。历代兴亡治乱之迹。贤邪进退消长之机。以至山川风土人物族系。皆瞭如指掌。叩之则应无所滞碍。然而犹以玩物丧志为戒曰。无深造自得之趣。而徒尚口耳。则虽读五车书。书肆而已。及乎晚年。由博反约。左右逢原。则道理圆熟。触处朗然。冲和达于面背。恺悌溢于言辞。即其符采于外而存乎中者。可知也。卒之温厉合德。弛张中道。平易而高远。悫素而辉光。造次颠沛。泛应曲当。自然之中。绳墨井然。呜呼。若是者。庶几乎所谓安且成者欤。其论礼也。究极常变。斟酌因革。本于圣人制作之意。而亦不喜泥古也。为文章浑浩滂沛。不可涯涘。尝曰。儒者之文辞达而已。彼役于文者。伎俩愈精。而心术愈坏。可戒而不可法也。诗亦雅健冲淡。不屑彫琢。而人皆为不可及。文集几卷。胤子县令君。删定未毕而殁。亦或有见佚者。门下诸人。更加节略。为五十二编。印行于世。先生初葬广州九寿洞。丁卯某月某日。奉迁于竹山近二面外草里谷村负子之原。以贞夫人全州李氏。祔焉。夫人判书溎女。妇德咸备。宜为君子之配。后先生七年戊午正月十三日殁。距其生丙申三月二十六日。为八十三。举一男不育。取族兄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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弼子一纯为嗣。即县令君。学行纯茂。克世其家。先生诩以父子间知己。一女适闵述镛参奉。县令又以族子最秀为嗣。生二女幼。闵婿子沫和。生一男二女。并幼。先生长面广额。炯眸疏眉。美髭髯。声如洪钟。风仪神采。绝出伦类。望之。如泰山之岩岩。即之。德气薰然。如春阳之袭人也。少时负性带气。嫉恶过人。若不可以容物。而早服先公义方之训。又从师友积久刮磨。深加矫揉之工。且乐善好义。根于天性。晚更平易和厚。闻人一善。咨嗟奖劝。惟恐其不笃。人有不及。开导诱掖。惟恐其不至。其乐道人之善。乐成人之美。类多如此。每诵西铭同胞吾与之训曰。人之心。即天地之心也。公而无害。则塞于天地而洞然。八荒皆在我闼。私而蔽之。则反是。宜审察而扩充也。然至于公私义利之辨。则缕柝毫分。斩钉截铁。凛然有不可犯者。遇事果敢。当为即为。如水临万壑。沛然莫御。其居也。事亲极其孝。追远尽其诚。十八。遭内艰。哀毁几失明。及丁亥外艰。先生时已五十有二。而持制尤严。见先公手泽。辄抱持而泣。与二妹庶弟。友爱甚笃。视从父兄弟如同气。抚恤其家。同其苦乐。推之亲戚故旧。各尽其心。严内外之别。与夫人相敬如宾。薄于自奉。室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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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完。而布衣疏食。终其身。晏如也。喜施与。周穷恤匮。助人昏丧。不惮倾储。其约己裕人。又如此。呜呼。我先生。以间世英豪之姿。早师有道。门路端的。精思力践。不知年数之不足。孝弟通乎神明。而犹恐分有未尽。名理贯乎天人。而犹恐见有未至。有华国之藻。蕴经世之才。而不以自多。穷为韦布。而不见其戚。位跻宾师。而不见其泰。勇于卫道。严于辟邪。心欲举一世。偕底大道。使天理明。中国尊。斯民淑。此其一生苦血所在也。噫。当先生之时。四方人士。莫不宗仰。以至异趣者。亦无异辞。然亦岂能尽知先生也。百岁之后。如有读其书而究其心者。庶或知范围之大。矩矱之正。有以绍前而牖来者欤。先生尝以老洲。为命世之真儒。其述行状。有曰。卷怀藏密。没身山泽。俾其铺舒皇王之志。不少槩见。当与千古志士。同其赍恨。又曰。博约之会。功与愿满。造诣所极。卓然为四百年吾道之结局。昔程叔子作明道状曰。异时欲知我者。求之于此文。可也。小子于先生亦云尔。先生捐亟丈后四年。县令君授之家状。俾志幽堂。秉德识浅文拙。不足以摸仿万一。则固不敢当。而追忆初拜先生时。承君为我叔弼之教。重以数十年北面之义。有不可辞。然郑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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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未及焉。越一年。县令君遽没。荏苒之顷。桑榆景迫。乃敢力疾冒耻。按状而撮其大略。叙次如右。用备陵谷之变。仍念尤庵状沙溪之行。慎独斋曰。有些溢辞。师承之义。何敢不诚如此。秉德于斯。有足兢兢。谨为之铭曰。
道在天下。显晦有时。维天所命。谁其尸之。猗嗟近翁。早自得师。先生接之。正学以明。天挺异质。允矣豪英。幼志迈往。夙抱高识。聪明颖诣。包括群籍。以一心微。亟千古秘。地负海涵。溥博浩㳽。会极归极。洞见大原。知行双进。德成道尊。玩心高明。弗落言诠。天眷斯文。德必有邻。老洲襟溪。并时后先。拟诸宋朝。乾淳鼎峙。道器之分。天人之理。发微造极。烂熳同归。克绍往哲。开我人斯。𦤎鹤早闻。有槩 宸衷。益勉遵晦。潜藏渊龙。暂縻宫衔。一谢 恩命。晚膺旌招。尽礼致敬。十行纶綍。累勤邮置。 辈路敦迫。 行殿幄对。退而囊封。 君德时弊。 祧庙献议。深契古礼。所奉弘规。晦翁夫子。教雨所被。无思不服。觌德满隅。金声玉色。呜呼先生。渊源正脉。盛德大业。百世准则。乔岳其象。仰高靡极。洪河其量。望洋难测。僭述铭章。矢无谀辞。永垂千亿。以俟其知。 崇祯四丁卯三月十七日。门人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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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赵秉德。谨撰。
族祖晋州牧使公墓志铭(并序)
我高祖考定献公。与弟参奉公。名德显于世。参奉公出后从叔父。有孙曰讳镇常。公以 正宗辛亥十二月二十六日生。我赵贯杨州。始自高丽判中枢院事讳岑。入我 朝。有讳末生。受知 献 英两朝。勤劳协赞。典文衡。官领中枢。谥文刚公。自是圭组相袭。入传而讳启远。刑曹判书 赠领议政谥忠靖公。受业于白沙李文忠公。厚德伟量。为 孝 显两朝名臣。至孙讳泰果。敦宁都正 赠吏曹参判。即公之高祖也。曾祖讳兴彬。敦宁都正。祖讳荣建。即参奉公也。注书 赠修撰讳景逵。配庆州金氏。是为公所后考妣。学生 赠童蒙教官讳百逵。配庆州金氏。是为公所生父母。公字圣五。生而聪颖迈伦。九岁出继。被养于伯姑金黄州箕应夫人。言行动止。俨然若成人。及冠。外舅李公。试问事之疑难。而对必中理。金李二公。俱以文学行义。见重于世。而公往来薰灸。文词日就。二公皆期以远到。乙未。拜 仁陵参奉。时卜 陵属耳。事皆草创。乃取各 陵誊录议定事例而遵行。享官不赍粮。下属不迷方。丙申升六。当日政。移平市主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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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 仁陵多釐正之事。难付生手。旋有相换之 命。公感泣还职。裒集事实。汇成一册。名之曰仁陵记事。条理纤悉。以 本陵划定复户。作为还谷。每年取耗为官供。剩馀分定仆隶之食。巡相金公道喜。亟称远图。自办千缗。以资善后。丁酉。除新昌县监。素称孔路。而措画有方。翌年大歉。遍巡穷蔀。谕令安堵。停退官需米四十馀石。以纾民力。广抄饥户。殚竭赒赈。道启绣褒。连蒙升叙锡马之典。乙亥。移益山郡守。捐廪除弊。买牛劝农。道伯新莅。守令皆忧其苛察。公独曰吾无所失。恐无无端被困之埋。其后果相得。课题每最一道。升迁时。又眷眷惜别。守令始皆服其言。壬寅。拜襄阳府使。月课侵徵。海夫朔纳。并皆蠲罢。颂誊于 朝。时庙堂。有别荐声绩人之规。丙午。移拜宁远郡守。皆用绩最。不拘常格也。公殚诚补弊。江干岭隘。去思甚蔚。至腾绣褒。己酉。升晋州牧使。峤俗顽悍。善斗好讼。而端坐默运。处若无事。壬子。移清州牧使。未契于按使。未几居土。持鞭归文义弊庐。与村翁野老。谈话农桑。聊以自乐。甲寅闰七月十三日。以疾终于正寝。享年六十四。九月。葬于文义东面青龙里负乾之原。配淑人德水李氏。直长鲁元女。睡谷文敬公讳畬。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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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孙也。端重温柔。壸范齐肃。宗党咸称为女士。先公二十年乙未十二月十九日没。距其生戊申为四十八。丙申二月。葬广州大旺面沙川里亥坐。生二男二女。男戴淳早没。歧淳今县监。羽淳侧室出。女适俞致兢,黄厚渊进士。载淳男。秉益进士。女适李容殷今吏参。李婿男。时昌,时明。馀幼。岐淳二男。并幼。公慎重寡默。持身谨饬。接人之际。隐恶而扬善。内不设畛域。外不修幅尺。奉先。克尽追远之诚。传来家规之文献无徵者。渐次就正。本生父母及祖父孝烈。久为多士之称扬。至 纯庙壬辰。并蒙 貤赠。而公感泣孺慕。若丧之初。人皆谓今日恩庆。无非某孝感所致。事所后家二姊。极尽诚力。薄庄所收。每岁分献。而姊氏感其至诚。不忍拒而叹曰。世间复有如吾弟者乎。及其身后。平日服事之婢仆。见必厚待。抚养弟昆。视同一己。至于内外亲戚贫乏无依者。皆担当婚丧而成就之。或有借其田庄而资生者。虽放卖消融。未尝见诸辞色。平生以俭约自守。其回甲时。子孙所献衣物之近奢者。皆不取焉。居官。务尚宽仁。不轻用刑杖。吏民交孚。官属服饰之侈滥者。辄严禁曰。邑有逋薮。职由于此。其年少文拙者。皆给由读书。至于捐廪设塾而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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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虽退养林泉与世相忘。而慨然有范公先忧后乐之志。世事之可闻者。则喜溢于色。如或不然。则辄忧不自胜。淡于物欲。不以财累身。每戒子孙曰。固穷安贫。士之本分也。口不言贫字。姊兄李相国止渊。尝言吾位至此。宜有所求。而竟无之。使我易地。则不能也。其见重于人如此。呜呼。如公者。今日何处得来。古所谓徒步。然后知车马之功用者。讵不信哉。略叙生卒履历。谨附阐幽之义。庸备陵谷之变。铭曰。
孔门四教。忠信为本。惟公以之。繇积内进。大器小用。粗迹循良。存心爱物。若保如伤。晚暮遵养。婆娑丘园。末路虚伪。羊质虎文。公能不苟。彻底清真。箱不馀帛。廪无贮粟。真心宽厚。庶几化俗。报在不食。垂裕后赢。菀彼苍冈。有侐佳城。渊邱虽变。不泐令名。我词不谀。昭示千龄。 崇祯四丁卯观之下浣。族孙秉德。谨撰。
顺兴府使朴公(云寿)墓志铭(并序)
杨州芦原面烽火岘负寅之原。有松栝翳然而茂者。曰故府使德隐朴公衣履之藏也。其胤齐近。以公实记一册。谒余以幽堂之铭。夫乐道人之善。以传诸后。仁者之事也。顾何敢焉。然而义有所不忍终孤者。遂力疾叙之。公讳云寿。字景龙。姓朴氏。系出潘南。德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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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号也。远祖文正公讳尚衷。以文学节义。显丽季。入 本朝。平度公讳訔。以功烈著。平度公五代孙文康公讳绍。道学为己卯名贤所推重。世称冶川先生。是生讳应川。司宰监正 赠左赞成。公其九代孙也。后有讳弼履。通德郎 赠吏曹判书。讳师锡。公州牧判官 赠左赞成。讳胤源。监役 赠吏曹判书成均馆祭酒号近斋。道德节义文章。为世儒宗。即公高,曾,祖三世也。考讳宗舆。瑞兴府使。妣韩山李氏。奎复女。近斋先生述其墓铭。用著孝敬。继妣庆州金氏。以 正宗丁巳十二月十八日。生公于汉师贞洞第。即立春日也。王考近斋先生。取献发之义。命小字。先是。金夫人有异梦。公生而形貌秀异。神气滢澈。从祖忠献公。题送初度诗曰。卜尔龟鹤寿。振我诗礼门。其长者之期望如此。尝侍皇考瑞兴公侧。有乡客来谒。瑞兴公欲给节扇。就箧藏中搜阅。公请其故。曰吾择其朴素。公曰。于此取舍有难。何不随手而出乎。瑞兴公大加称赏曰。此儿可谓全其天性。群居嬉游。居止雍容。无所烦杂。喜施与。见饥者而欲食之。寒者而欲衣之。嶷嶷有大人度。八岁知学书。才思颖悟。文理夙就。经史奥旨。一闻辄领略。至若阴阳淑慝之别。不待长者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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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而瞭然自得。十一岁时。往参从祖锦石公成服。哭拜如礼。哀戚甚备。见者异之。事父母。尽其孝敬。凡于药饵粥饭之节。必躬亲管检。洞属靡懈。尝随瑞兴公。私觌绥嫔于春塘台后便室。 上自外入。公起立俯伏。毋敢举颜游目。已得尊严之礼。瑞兴公历典州郡。公每往处子舍。而晨昏定省之外。不出房闼。虽杯酒斤肉。不自擅用。丁皇考忧于瑞兴任所。袭敛后。官簿之未治者。举皆釐脩。悉遵遗意。居丧严于礼防。非时见乎母也。不入中门。虽盛暑。未尝脱衰绖。每遇丧馀。哀毁如袒括。自致斋日。不授小儿课业。馔物务致精洁曰。人子追养。惟在诚格二字。物之丰约。固当称其有无。吾见人家力不逮者。苟务盛备。四处取货。不计清浊。是欲以享先而反为辱先矣。以冒试为羞。废升庠业。庚辰秋。 王世子行嘉礼。称庆设科。有势力者。争赴亲知之所。皆参榜。公亦有攀援之期会。终不随俗奔竞曰。为士子。宁可以关节应举乎。以宗戚执事。蒙冠带赏赐之 典。壬午。付司勇。癸未。除 泰陵参奉。 陵属之阙额。皆搜括充填。村樵之潜斫。必躬巡痛禁。居斋直者。多减膳捧价。而公独不为曰。非士夫事也。甲申。付司果。乙酉。除冰库别提。旋移监察。寻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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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乐院主簿。移除敦宁府判官。丙戌。拜 景慕宫令。旋除礼山县监。寻换文化县令。和易近民。务察隐瘼。军布之流亡叠徵者。按帐籍而釐正。籴谷之欠逋贻弊者。从方便而充完。至于军器官物之朽钝弊败。皆缮利而充补。县有两井。名曰文武。年久废渫。邑人传言。若疏凿则出科第云。公费财浚涤。为文而祭。果有神验。未尝滥加刑杖曰。国法不可违。莅政数载。路牌成林。公必令拔入曰。无治绩而徒得虚誉。反为不祥。听理之暇。或与二三文士游访。徜徉于九月山泉石佳处。有烂诗什。雅尚文治。劝课乡士。宰相或有贻书。比之于文翁儒化。己丑。除加平郡守。值岁大饥。公赈不足。捐廪而补之。分粥于饥民之际。巡其间。民或有牵公裾而曰。吾明府。庶几无疾病欤。或有献山菜一掬者。士夫之武断乡曲者。虽痛抑。然小民之凌侮士夫者。亦必猛治曰。名分不可不严也。癸巳。除居昌府使。府以岭外一都护。又经荐歉。痼瘼转甚。剖决如流。往往有不遑寝食。广抄饥户。割俸救济。邑人有上书曰。一邑生灵。有一分未死之心者。有吾仁政太守也。需米独以轻价执钱曰。为字牧者。岂可趋利乎。有一民为纳身役。卖布于市。被绍介者窃去。以此忿恚。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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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致毙。公急施解毒诸方。使之回苏。后。严饬诇捕。推给偷布。荡减身徭。尤致谨于杀狱曰。人命生死。关系甚重。乙未。因 促教递任。丙申。除顺兴府使。竹岭通湖西。为岭左之大路也。岭下村落至残。每当公行。若为宿歇支供。民不得聊生。具由论报。俾免其弊。京司公纳万馀金。尽为吏胥所奸犯。其中死亡无指徵者。累禀巡营。贷取五千金。充备公货。该厅以遗物。排年输谷。不烦而收刷。还谷之久逋为二万六千馀包。举皆流亡虚录。公以实报营。请状 闻科律。巡使累书苦挽。而知其难挠。竟 闻朝。果蒙 特蠲。五月。以亲病辞递。吏民如失所怙。至立碑阁而颂之。茂绩尤著。脍炙人口。自是杜门静居。书史自娱。若将终身焉。辛丑十一月初一日。卒于薰陶坊竹田洞第。寿四十五。配淑人杞溪俞氏。壸仪齐肃。有女士风。事夫子无违。男齐近今郡守。公天禀明粹。襟怀坦易。燕居端坐。如山峙壁立。及其与人应接。慈谅恳挚。虽卑幼。必礼貌之。论议刚直。表里洞澈。无一毫鄙琐忮克之心。勇于力行。当为即为。无所挠屈。性又沉重寡默。虽苍黄愤迫中。未尝有疾言遽色。恬约自守。律以绳墨。常存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之意。孝友根天。偏侍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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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严峻。愉色怡声。惟意承顺。未或违拂。及公之丧。夫人哭之恸曰。吾失孝子矣。居家。不为崖异绝俗之事。而伦理甚笃。事从祖兄。无间于同气。虽微细事。必禀而后行。笃于追远。十三代祖妣慎氏墓。在三嘉县。墓田甚零星。公宰居昌时。操文展扫。买田舍。以补其守护睦于宗族。若有冠婚之过时。丧祭之不逮者。则必极力优助。在外郡时。有或称以同姓来谒者。皆款接叙亲。及其告归。厚遗资费。处夫妇。相待如宾。未或有亵狎之仪。与朋友交。久而敬之。未尝修饰边幅。御婢仆。恩威并行。或有罪则不轻加箠楚。先以事理责之。使自新焉。严于辞受。若可以受可以不受。则必不受。自举甚约。每对食。馔物稍丰。则辄下楪而不食曰。吾家世守清贫。得免饥饿幸矣。岂忘我本分如是乎。至于衣服器皿。惟务俭素完朴。亦未尝殖货利营田宅。为子孙计。所处房壁。不付书画曰。吾见人家满壁玲珑。极为碍眼。自有一副规模。虽旧日亲知。处要津则不造其门。逐日来往者。惟穷交贫族。而入其室。萧然如寒士。为文务得精约。虽汗漫书牍。无冗长不紧之语。笔亦尚古。字画雄健。无时俗妍态。尝叹冠婚丧祭礼律浩汗。难于取用。拟述四礼要览。酌古通今。参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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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斋礼说。立纲定目。先撮丧祭。而竟未就焉。呜呼。公以近斋先生之令孙。为瑞兴公之肖子。德行之高。操守之正。见识之明深。论议之宏达。足可以笙镛乎世道。黼黻乎皇猷。累屈公车。薄试郡邑而止。竟未克一展所抱。此固志士之所共嗟惜。然决科而得伸其志者盖少焉。与其节次推排。致位隆显。而不得有所施。曷若随分效力于字牧之任。犹有实效之及民者哉。我先师文敬公梅山洪先生祭公文。有曰。敦孝崇礼。门户不坠。乃所愿言。继述志事。欲观公平生者。即此数句而求之。亦可矣。昔欧阳永叔。铭范文正之墓。不书麦舟事。不佞窃附是义。撮其梗槩如右。盖恐枝叶之繁。反掩其本实也。遂为之铭。铭曰。
潘南华阀。名德世作。维公毓精。克传家学。尊厥所闻。不差绳墨。忠信甲胄。礼义干橹。惨憺排铺。洞澈穷宇。非影非响。心目俱臻。赤子失哺。恫若在身。拯溺救焚。如恐不及。五郡行治。德化普洽。长程短算。谁户丰啬。垂裕后昆。报在不食。接武蜚英。荣涂大辟。琢辞载实。用纳玄堂。凡百君子。视此铭章。 崇祯五己巳十月十五日。杨州赵秉直(一作德)。撰。
从弟妇淑人韩山李氏墓志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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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弟今通政大夫行忠州牧使。赵秉老之配淑人李氏。殁于己巳十月十五日。距其生丁丑。为五十三岁。李氏之先。韩山之望也。考西部令讳宪溥。妣某贯某氏某女。秉老。贯杨州。故县令讳颐淳之胤也。李氏。属纩于柳谷私第。尊姑太淑人光山金氏。在忠衙。闻讣。哭之恸。与从子秉德书曰。此妇之入吾门三十七年。孝顺匪懈。姑妇义合。无所相忤。而今遽失之。吾之馀日。谁与相依。夫姑慈而从。妇听而婉。是为礼之善物。而人不间于其尊姑之言。则李氏之贤。可知也。噫。孝为百行之源。且顺是坤德也。孝且顺矣。妇人之德。无以复加焉。李氏随尊舅官次为数年。继而夫子累典州郡。安享者久矣。有三男二女。正熙娶海州吴氏。郡守达善女。命熙娶恩津宋氏。士人宪世女。景熙娶杞溪俞氏。承旨初焕女。长女适李德圭。次适李徽翼。婚嫁既毕。宜家宜室。德之备如此。宜其福之全。而仲季子妇。皆奔丧。又贻戚于九耋老亲。而不克与夫子面诀。是可恨也。十二月初七日。葬于蓝浦县习衣面柳谷艮坐之原。即居第之案山相望地也。当初变出仓卒。余扶病往哭。以国制服之以缌。因缀数行拙文。以备陵谷之变迁。夫从兄赵秉德。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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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贞夫人朴氏墓志铭(并序)
赠嘉善大夫户曹参判军威朴公讳奉京。有继配曰 赠贞夫人朴氏。系出庆州府。其考士驲。夫人性温柔。自幼言无虚伪。行无邪巧。二十一归左尹公。公穷而好义。疏于产业。而犹喜施人。故生事益寥落。而夫人一意承顺。佐以勤俭。内治克备。公嗜饮。夫人日备酒钱。不拘艰乏。子女及侄有过。严责不少饶。事过则不置于怀。得债鬻米。以供朝夕。人有求。不问直有无辄予之。家人以债报不足为言。则曰偿债日后事。告饥在目下。何忍不许于其亲党邻里。恩意周洽。以故人莫不以仁称之。家无甔石。而和气满室。无物与人。而人皆悦服。盖顺为坤德也。仁为心之德也。而夫人之存心处事。无一不本于仁顺二字。则其他言行。可推而知也。庚戌九月六日终。距其生丙戌。享年为八十五。初葬洪原县南南沙坪艮坐之原。将移窆于东川社东庭洞丙坐之原。一男秀连。西北镇佥使五卫将。娶全州崔氏女。生二男。寅羲进士,寅和。一女适崔中龙。寅羲四男。珽夏,瓘夏,圭夏,珩夏。一女幼。寅和二女。皆幼。呜呼。夫人之仁顺。宜受多祉。而中年昼哭。屡经毒戚。贫穷疾苦。以终其世。何也。然而胤子能自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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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终至于爵阶嘉善。推 恩先世。子孙振振。馀运未艾。寅和又志于学。日就月将。则始可以验佑善之天理也欤。寅和从余游有年。既为其祖考谒墓文。余不忍终辞。而又以夫人之幽志。为请余。观其状所述佥使之言。彷佛乎欧阳子所以称其大人太夫人之德。所谓禄虽不克有于其躬。而善则足以表见于后世者。可知其辞之无溢。而余友任徵士宪晦。铭其碣。引崔山南祖母唐夫人事。比论于夫人之仁者。亦非苟然也。遂因状与碣。略撮其槩如右。俾告于左尹夫人之后孙曰。夫人之居贫。辛苦无比。而自力于为善。终至于昌大朴氏之门。则苟能念及于当日成立之不易。必有感泣而奋发者矣。孝友节俭。世世勿替。则庶几为无忝之图于无穷也。可不勉哉。铭曰。
古训有之。妇者家之盛衰。惟朴公穷而好义。惟夫人助其善施。惟乾道无所独成。惟夫人顺以奉承。既相于公。又成其子。惟昔育鞠。颠覆及尔。子能克家。金玉之荣。推 恩三世。克阐家声。人亦有言。不食有报。积善馀庆。是谓天道。有孙积诚。肆我铭幽。凡厥后承。无怠厥修。
孺人宁越严氏墓志铭(并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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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原距蓝浦。千三百里。而权生命赫。从其师洪君理禹文杓之为我同门友者。访余于三溪。留止多日。讲论其所读经义。是在己未冬也。余奇其志力之强。而未能忘焉。越五年甲子仲冬。权生为乞其曾祖母墓文。逶迤累百里。迁延数三朔而来。余素不娴于文辞。兼以老病。久谢笔砚。凡于此事。一切辞却。四方之士虚还者甚多。则何独于生。破戒而强其所不能耶。生迟回数十馀日。受读中庸。而其请愈恳。余感其意诚。谨按其家状而叙之。孺人宁越严氏。士人光宪之女。讳琼哲。讳基燮。祖若曾祖也。年十七。适士人权硕集。权氏籍安东。讳幸。丽朝大师。为鼻祖。其后孙有讳光疏。移入北青。又四世至讳至衡。迁于洪原。是生讳就中。有三子。曰硕行,硕咸,硕集。硕集。即配以严氏者也。孺人入门。奉舅姑。顺而无违。事夫之二兄以礼。处妯娌。和而不拂。为尊章所偏爱曰。是善事我。夫伯兄放浪在外。仲兄过房在远。奄遭舅姑丧。赞助其夫。依礼殡葬。三年疏食不肉。家业傍落。而夫伯兄浮荡无赖。流离邑底。居无容膝之屋。田无立锥之地。只有二子一女。长曰徽协十二岁。次曰徽秤九岁。于是又遭崩城之痛。年才三十七。疏食三年。别具饭器匙箸。每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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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盛于纸囊。置之高架。不令染污于婴儿之鱼肉羹馔。设几筵。朝夕上食。虽在百艰之中。亲自备酒。焚香奠酌。哀哭如始丧。以至三年。适有欲夺其夫之葬地者。蔑其寡孤。威胁多端。不忍与人争讼。迁柩入家。同房居宿。十有二日。抚柩奠哭。更求他地永窆焉。仅搆斗屋于先茔下。昼锄夜绩。方锄于田。或有人过者。即置锄而避隐于亩间。待其不见而更锄。其夫手种之木。爱护扶植。如桑梓之必恭敬止。夫伯兄欲夺青孀之志。或发驱逐之言。每血泣而义拒。以死自誓。夫伯兄亦愧惧。不敢复言。夫伯兄移家城市。每于讳日及俗节。全不行祀。孺人问其故。答曰。丧败家贫。何以为礼。孺人垂泪曰。我欲替奉何如。夫伯兄许之。即亲戴神主归家。每于忌祀。必食素斋戒以祭。又不废节祀。长子生四男。基彦,基肇。基肇。即记孺人行迹者也。其次基洪,基万。次子生二男。基勉,基润。女适士人张鹤升。孺人欲敩孙以书。而一乡贸贸。近地无一识字者。傍求师长。使之就学于十里外壮丰洞乡塾。朝夕踰岭。亲自负之而去来。常常教谕曰。尝闻祭祀必读祝。汝往知礼家。誊抄祝文以来。自此祭必读祝如仪。又曰。人家祭为大事。若无诚意于享祀。则其家必亡。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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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子孙以义方者如此。孺人以丁丑十二月二十七日终。距其生丁卯四月初五日。为七十一岁。葬于感兴甫青社瓮洞癸坐之原。盖与夫子合封云。基彦有一子。命龟。基肇有三子。命鲁,命翼,命敦。基洪有二子。命坤,命泰。基万有二子。命吉,命涉。基勉有四子。命华,命祐,命铨,命赫。基润有一子。命潞。呜呼。孺人未尝有阿母姆师之教于儿时。长而又无擩染于家内。然孝友贞信。妇德咸备。言行暗合于女则。岂非出于天性者耶。盖士子之诵法孔子。而奋起遐陬。不囿风气。为北方之读书一脉。如崔鹤庵,李松岩者。谓之豪杰之士者固也。况以妇人而能自修饬于穷巷无闻之地者。岂不诚美矣哉。惜乎。世无刘宗正。孰能载之册书。以示今与后耶。孺人之后既蕃衍。而命赫有志于学者。其可验夫。天将以是报孺人之为善也欤。然此在命赫之勉与不勉也已矣。铭曰。
权氏之系出安东。孺人配以女士风。生于穷巷妇道贞。多子多孙福履成。何以诏后徵此铭。
肃斋集卷之二十四
 谥状
  
赠资宪大夫吏曹判书兼成均馆祭酒行缮工监监役近斋朴先生谥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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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讳胤源。字永叔。姓朴氏。潘南人。远祖文正公讳尚衷。以文学节义。有名丽季。是为潘南先生。左议政平度公讳訔。以勋业显 本朝。平度公五代孙讳绍。见几遐遁。为时名儒。世称冶川先生。 赠领议政文康公。文康之子曰讳应川。司宰监正 赠左赞成。孙曰讳东民。以学行荐授参奉。不就。是生同中枢讳焕。是生左副承旨 赠吏曹参判讳世城。是为先生高祖也。当己亥礼论。斥邪扶正。为时名臣。曾祖讳泰远。黄州牧使 赠吏曹参判。祖讳弼履。 赠吏曹判书。考讳师锡。公州牧判官 赠议政府左赞成。三世世袭文行。克绍先休。妣杞溪俞氏。 赠贞敬夫人。考处士 赠吏曹参判讳受基。大宗伯章肃公讳命弘孙。文简公农岩金先生讳昌协。其外祖也。纯静和柔。妇道咸备。以 英宗十年甲寅五月五日子时。举先生于汉师社稷洞第。先生生禀绝异。肌肤如玉雪。性又夙慧。才学语。已解文字。与群儿游。不戏狎。谈笑皆成文。玩好在前。若无睹也。祖妣李夫人女士。有文识。常置怀中。口授小学及古史。先生已会其大义。夫人勤蚕绩。先生为养蚕歌以悦之。腔调自成。家人传诵。年未及就傅。文理骤达。不烦教授。终日伊吾。至忘寝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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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聪颖绝人。一读下数十行。虽钜篇。开口便尽。所读虽经时。长者问。即对不一遗。有馈华虫者。先生即取纸书曰。是历录然有文章。历录字见于秦风注。而移用于雉之斑文。其文思超诣已如此。稍长。益治古文。高妙渊雅。直透作者神髓。艺苑诸公。闻先生盛名。要见著述。先生不出曰。焉有士子而谒文词于时宰者乎。常以道学节义。矢心自期。时复激仰感奋。语及斯文是非。辛壬忠逆。春秋大义。如三学士,清阴,桐溪所树立。未尝不慷慨流涕。或欲试之。有反其意而难之者。声色弥厉。言议益峻。长者不能屈。作北征论。以见志。嘐嘐斋金公用谦。尝叹曰。是读尤翁书而有得者先生尝自谓兴起向学之心。专赖于斯集。辄载之而行。出游庠序。累居上游。侪流皆让一头。而先生谓以利欲之场。不可濡足。遂不更赴。尝执事于崇节祠致祭。 上亲临观礼。内竖向先生问曰。董公名为谁。先生不答。内竖坚问之。终不答。盖嫌与宦寺语也。每科名不正。辄坐停。辛卯。 国家宗系辨诬。称庆设科。亦不赴。人诘之曰。以辨诬虏中。而不应庆科。若使策名立朝。其将辞专对乎。先生曰。往役固不敢辞。科举则为士者当行己志。何可比而同之乎。丁亥。中监解。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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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赞成公三登任所。试期已迫。未及照讫。 上御便殿试讲时。无照讫入格者甚多。皆弥缝苟免。独先生首实。 命停举。及会试释停。先生曰。不照讫诚袭谬。敢以解罚而冒赴乎。癸巳。又发解。时以科场殽乱。使捕校诇覆围。先生叹曰。昔人有视棘篱而废举者。况捕校乎。折卷而出。壬辰。见时象孔棘。不乐居京。侨居广陵江上读书。久而后返。及赞成公殁。遂废功令曰。吾今四十而求荣。是与孟子不动心。异矣。且亲不在。谁为荣乎。甲辰。 命荐桂坊可拟人。醇庵吴公载纯。以先生进。 上尝问先生于金钟秀。对以研经固穷。为当世第一流。又 纯庙将入学。又请任先生以辅导。金公憙。尹公蓍东。皆先后荐引。 上曰。古人以不相实广国。谓之私。然岂不难乎。盖 嘉顺宫以先生弟忠献公女。实诞我 纯庙故也。壬子。除缮工监监役。不就。戊午。设 元子讲学厅。选僚属。右相李秉模。举先生。请付军衔。使之陪讲。 上命先生问安于 元子。先生辞以疾。 教曰。是不过桂坊一例。岂有难进之端。先生又对以实病。时 上欲必致荐降 责谕。辞旨严厉。有人臣所不敢闻者。先生席藁私次。待勘者月馀。 天怒转激。祸将不测。子侄震慄。号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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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一出脚。用活家族。先生犹不降志。自分必死。久后 上闻先生秉执。始有开释之 教。先生感泣曰。从古人臣之得此于君父者。能复几人哉。犹以职名未递。引咎自讼。不出户庭。从游者请学则辞之。时有以僚属而匪颁者。亦不受。盖不欲以见职自居也。 上知终不可屈。 持(一作特)命许解。先生素清羸善病。至己未正月。时沴大行。先生亦患斯疾。以十七日子时。考终于聚贤坊贞洞第。前二日。谕傍人以启手足。命迁奉。盖欲迁于正寝也。前岁忽诵康节六十六岁诗。使吾却十岁。亦可少年事。奈何天地间。日无再中理之句。曰以康节造诣。尚云尔。吾儒事业尽无穷。享年竟止六十六岁。所雅言乃谶也。朝野莫不悼惜。士友相吊曰。斯文之栋梁折矣。以葬地累退。五月九日。始窆于果川县内面云满山后洞寅坐之原。后四十七年 宪宗乙巳正月。时相历举先生学问操执。请褒 赠。 命赠嘉善大夫司宪府大司宪兼成均馆祭酒。 当宁癸亥三月。又 命加 赠资宪大夫吏曹判书兼施易名之典。 朝家之崇奖至矣。先生天分极高。明粹英睿。色庄而言厉。气和而心坦。直而不峭。严而不激。襟怀洒落。表里滢澈。如冰壶秋月。自幼好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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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有馀事。及长。淹贯经史。律身清苦。动必以礼。非其义不行。有所守。虽贲育莫能夺。其辨邪正淑匿。劈划若利刀两断。不以外物累心。常欲点尘不着。卓荦有大志。尝慨然叹曰。不为妇人而为男子。生于衣冠之国。承冶川诗礼之传。其可自小乎。人之性善。与圣人同。可以人而不知其性。知而又不能全乎。遂委身性理之学。取读四子及洛建诸书。穷昼夜不休。玩索而体验之。笃信圣人。以为一毫不及。吾事未了。揭孔孟及程伯子小像于书室。朔望瞻拜。于石潭,华阳两先生。旷慕最深。盖敏识天授。凡于性命蕴奥。笺注纷错。到手则理。契心则融。大而道体之弥六合。细而妙用之散万殊。靡不玲珑穿穴。会通而归极。其所自得而阐发者。类皆疏通圆全。其论心气质之辨也。人物性之同也。格物物格也。人心道心也。皆有成说。至若明德主心之义。又亲承渼湖金先生旨诀。而悉本于朱子。可以俟百世而不惑矣。然于讲论之际。未或务胜曰。义理。天下之公。何可自是而非他乎。喜同而恶异者。私意也。以故虽镇日谈辨。屡牍往复。而平心易气。不失其和。若寸长在人。辄舍己而从之。或各执己见。两相不下。而亦不少芥滞。情契靡替焉。兼治礼学。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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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源流。考證同异。酌古今而尽常。变析而折衷。秩然有体裁。世之有变礼而不决者。得先生一言。疑难俱释。文元公老洲吴先生熙常。亦尝称先生礼说之精明焉。尝叹世教衰。丧纪先坏。至于祖父母及伯叔父母服中婚娶而极矣。或难之曰。失时为难。且奈姻家不听何。先生曰。是悖理之大者。如此者。亦不愿结亲。凡事拘时势。则无礼律其可乎。世俗始丧。设饭庭庑。谓之使者饭。妇女将死。侍婢诵佛拜。非所以正终。遗戒而禁焉。又以父母死被发为非礼曰。家礼袭书仪之谬。非朱子本意。然行久而成俗。为丧礼之大节。苟欲釐正。必须明良相得。著令设禁。然后可变。若在下者擅改则妄也。又尝曰。好礼固可尚。而徒规规于繁文末节。不致力于本原。则虽会通三百三千。易启文胜质之弊。且吾与人答问。礼多于经。吾实无以扣之则应。然亦可验世无理会读书者。戒学者以役文。俾之先经而后礼。又常留心经济。论治道。必以唐虞三代为期。若经国之谟。用人之法。研穷而论著。以敦教化。正风俗。任贤能。禁奢侈。祛浮华。尚忠质为先。其要又本于人主一心。以为君心正则天下正。尝恨人才之不古。若曰是科举害之也。坏心术。贼世教。当革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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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十子之应举。如处子之现身。可羞之甚。苟欲自重。则当以不赴举为正。又曰。苟无所学。将何所藉手。事君进取者。尤不可以不学。仍言朱子贡举议。终恐有逊于程子学校劄。每叹长吏之弁髦儒化。著说以明之。其言皆剀切平实。达治体。识时务。常以安民利物。为心。凡系民生疾苦。水旱灾疠。忧之若恫在躬。然若有不本之学问。又不能量时量己。而自许以事功者。则深非之以为若是者。非愚则妄也。人见其辞官守身。毕生遵晦。意或不娴事务。而实不知胸中经纶。蔚有范围。若出而有为。则可以尊主庇民。陶世成俗。初非长往不屑也。尝谓濂洛群贤。皆王佐之才。多爱说经济。而其言散出。未有成书。惟磻溪随录。纲领正大。条贯精密。斟酌损益于古今之宜。俨然成一王之制。措诸斯世。用匡一治。又尝系心 王室。忧患世道。闻一善政。必钦颂攒祝。或有过失。则忧叹不寐。往往至于流涕。每诵 正庙丙申三月初十日 传教曰。吾 君圣学高明。卓冠千古。严于不二本之义如此。贱臣信之如金石云。闻午人作相。惨然不乐。如听天津鹃声。及壬子。咸推知几之明焉。先生不由师承。自知为学。弘阐名理。皆所独得。然亦不自信。遍交并世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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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以质其所疑。如渼湖金先生元行。密庵金公砥行。鹿门任公圣周。尝尊事之。而于渼湖。尤笃信而师资焉。如三山斋金公履安。云湖任公靖周。宁斋吴公允常。尝切偲焉。其取人为善也。出于真诚。如饥渴饮食。故诸贤莫不钦重。为斯文之托。乐告以进修次第。其所磨砻浸灌。以至成德者。又如此。其为学。穷理以明善。反躬以践实。持敬以养其内。体义以制其外。尝云居敬穷理力行三者。阙一不可敬。又是万善之本也。于书无所不读。尤深于六经。循环熟读。必成诵。每临丌展卷。辄盥手端拱。不摇肩背。心眼俱到。神志相涵。直与书为一。音韵若出金石。听者以当韶頀。于经义。妙契神解。不费强探。而直抽关键。其所辨释。类皆怡然理顺。精透明白。而尝因疾患。不遑于立言。故其所以发挥圣经。启佑后人之志。有未卒焉。然见于书牍答问者。往往有前人所未及究者。观于遗编可知也。指引学者。必以敦本务实为主。病世儒之不务下学而骤语上达。故不语以所见未到之理。先教击蒙要诀及小学书。又著劝读小学文。以明不如此不为人之意焉。自从志学。绝不为閒漫纂述。或有所著。祇要文从字顺。以故初晚所作。若出两手。每云文要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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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用意已虚。去道不啻远矣。朱子以观杂书分精力为戒。况为无用之文辞。雕镂肝肺。其害身心。当如何。古者。文与道为一。后世文与道为二。浮华盛而本质亡。又曰。道学。理也。理无时而减。文章。气也。气有时而衰。使今人为古人之学。则尚可几及。为古人之文。则决难有成。故不复修辞藻绘规古。悉取少日述作而焚之曰。所言浮誇。不可留示子孙。临终。胤子问文稿究竟。先生曰。是何足惜。苟不固高见旷识。审本末轻重之别者。亦何能与此哉。有文集。行于世。而诸经劄略。皆未及再修。若谓妙道精义之发。止此已矣。则非知先生者也。先生事父母。极其爱敬。疏节亦遵经训。居丧尽礼。三年未尝启齿。在内艰心制。值閤忧阽危时。无亲懿在傍。而终不入视。医来亦使女奴摄诊。孺慕之笃。终身如一日。晨起谒庙。非甚病不废。至己未上元。病患已革。而犹命家人。趣具时食荐庙。每遇生朝。不进酒食。逮周甲。犹不许。忌日致斋。不接宾客。及祭诚礼俱挚。祭罢。尽日饮泣。不进常饭。祭不用市酿及禁肉曰。圣人不食沽酒市脯。况祀享乎。尝云。忌祭是后贤义起。只为伸情。未足以尽追养。礼所云士不祭。冬不裘。夏不葛。是指四时正祭也。礼有不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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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三。冠礼亲迎时祭是已。自 朝家定为法令。俾士大夫行此三礼。罔敢或违。则渐可以复古而敦俗矣。每以东俗剃制为陋。文而辨之。及冠子妇。用 皇朝髻制。著丧祭仪节。名之曰汰哉录。为一家则与季氏忠献公。友爱肫笃。相许以天伦间知己。忠献公疾㞃。先生忧泣。躬自乞药。疗治而愈。人谓至諴攸致云。待庶母甚谨。嫁庶妹厚其资装。与夫人相敬如宾。有行辄相拜。夫人考妣丧。三年不入内。以及乎夫人四祖及傍亲忌日而亦然。教子不以独身善病宽假。夫人丧中。不令做举业。爱从子如己子。每戒之曰。古来戚畹。鲜有全保其家者。类以贪恋荣宠。凭藉权势。覆辙可戒也。睦宗族。重友道。闻丧必不肉。不能赴则哭于私室。或为之加麻致诔。御臧获严而有恩。谨男女之别。虽婢仆。亦不亲授受焉。家素贫。环堵萧然。蔬粝不继。灶不炊。突不炀者累日。惟有翠草盈庭。苔藓没阶。而入其室。图书满床。整襟竦坐。书声洋洋。常陶然自乐。一蒲荐数十年。弊而见底。人比诸管幼安穿榻焉。燕居如齐。位置齐整。性又喜洁。一日而屡盥。谨于辞受。若有不恔于意者。尽日不怡。尝有居丧而致岁馈者。先生却之曰。居忧者。不可以岁仪为也。有承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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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西邑。送䌷以御冬。先生亦辞曰。可以受可以无受。无受为快活。其励操冰檗如此。嘉顺宫入阙。本房至亲例参宴礼。而先生引病不入。终身一未尝私觌。而尚以处地有异。塞兑息影。不轻接人。亦不以师道自居曰。戚里守拙。当简交游。交游之广。莫如讲会。遂不纳学徒。然苟有疑难。应答不倦。尽衷曲而竭底蕴。功化之及人者。亦博矣。性好包容。耻言人过失。而见人不是。若将浼焉。被其疏绝者。后皆败露。或以为言先生曰。非有先见之明。特性拙厌见达官也。卫道甚严。常以异学侵畔为忧。痛斥毛奇龄诋毁程朱之罪曰。真是索瘢于孟子。所谓庸学说。尤不成理。渠何曾梦到朱子地位。即斯文之乱贼。当火其书。又斥西洋耶术曰。其害甚于释老。男女无别。即是聚麀。谓祭无益。不若豺獭。且居处衣服。与平民同。应举觅官。通婚姻为僚友。潜相诱引。渐染俱化。故其害尤大。此乃门庭之寇。祸烈猛火。将以易国。正学不明。邪说益炽。距辟之责。惟在自修。如真元既固。戾气自退。及辛酉己亥。其言大验。素严华夷之辨。以甲申后。神州陆沉。惟一片乾净地。犹有可藉。而人心狃安。闻见习熟。卧薪尝胆之志。日远月忘。为深忧永叹。尝云春秋戒伐凡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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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羊传曰。执之而言伐。大之也。不与夷狄之执中国也。夷狄而执中国不可。况执天子之大夫乎。执天子之大夫不可。况窃天子之位乎。读春秋者。观于此则亦可以知夷狄之乱华。为天地之大变也。鲁连一士也。以帝秦为耻。况居东华。而不知事虏之为可羞乎。尝诵斯义。作为家计。若终食之不可忘焉。夫贤于尧舜四字。即宰予所以赞孔子者。而李秉模。乃敢肆然加之于称美可汗之语。虽云往役迫于所处。苟欲颂誉。则何患无辞。而必以此四字。拟之于犬羊者。虽李邺之张皇虏势。不应至于斯极也。宋史以金主雍。为夷狄中尧舜之君者。虽据其臣赞述而云尔。然亦僭也。若至称之以赞孔子者。古今权宜文字所不敢出也。孔子万世之师也。天子北向称弟子。其所崇敬。莫得以尚焉。施及蛮貊。亦莫不尊亲。而独秉模引以媚虏。不少忌惮。是侮圣人也。此而不攻。则圣道坠地。民彝斁灭。先生以为身为儒者。被先王之法服。诵孔子之训辞。而为此人之所荐引。则是污蔑身名也。以此矢死不出。 天威震叠。谴罚将降。祸机迫在呼吸。而先生坚守己志。终始不渝曰。若使尊圣人攘夷狄之义。由己粗伸。则虽灭死万万无恨。若不见岭海鼎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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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在前焉。幸赖 正庙圣明。俯烛素心之靡他。俾得以全其所守。化霜雪为雨露。变鈇钺为华衮。呜呼盛哉。夫以先生德业之盛。沉屈厄穷于一世。俾其铺舒皇王之志。卷怀而逝。与大化随藏。是固士林之所赍恨。然而述谨严微婉之正训。阐叙秩命。讨之大经。以一身而扶万世之纲。以一心而回 人主之怒。至蒙知其心成其美之 教。若曰。此义理。夫孰曰不可。况予乎。 圣训炳若日星。是讵但为先生旷古之 异数哉。纵使先生。位廊庙登厦毡。契托鱼水。化赞云日。其得 君之盛。亦何以尚此哉。然则亦不可谓不遇也。方其不就也。人皆以处地分义难之。先生曰。处地。戚里之私义也。去就。士夫之大防也。若系小事。二已廉隅。有不遑恤。而此则大义所关。不可违也。且我非言官而投疏弹劾。又非泮儒而发通声讨。则是乃出位论事。决不可为也。今玆讲衔之来。当着自己。义不当进而进。则将做何如人哉。此吾所以不受 君命。岂乐为哉。乃不得已也。然区区愿忠之诚。 天鉴临之。焉敢诬也。观于先生斯言。则可知所自量者熟也。先生素爱閒静。不乐阛阓。寤寐沟壑。力屈未举。常悒悒如也。亦不喜立号。每拟树屋嵁岩。名之曰近斋。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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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称近斋先生。夫人安东金氏。处士时筦女。仙源文忠公尚容。其五代祖也。有哲识高操。尊姑疾革。斫指进血。劝夫子为学。先生固穷守道。以底成德。多赖于内助。生先生同年。先先生十八年而殁。先生状其行备述其贤。以先生褒 赠。从 赠贞夫人。举一男宗舆。瑞兴府使。有至行。克趾先美。有子云寿。顺兴府使。有子齐近。今江西县令。女适校理金元性。齐近男晦阳。呜呼先生。以毫俊之资。慕圣贤之学。因文入道。由博返约。敛却英爽发越之气。措诸规矩绳墨之中。钻研之功。不以忧戚而或辍。进修之勇。不以衰晚而自懈。及其养深而积厚。则刚严者宽平。刻厉者舒泰。宏畅深密。温厚简易。精粹达于面貌。和顺溢于言笑。如兰薰而春嘘。渊停而岳峙。自令人爱而畏焉。学穷天人之妙。而不越彝伦之外。专用心于内。而一本之于敬。驯致于纯一不杂。知周乎事物而不遗。行历乎夷险而不变。玩心高明。日新上达。以成其久大。则其道诚而已矣。若夫悯圣道不尊。惧邪说之肆行。宗孔圣讨乱之义。述邹圣距诐之训。以吾出处之大节。一裁胸中之阳秋。以明天理贞人心。闲先圣攘夷狄。为己任。拚死生黜祸福。毕生自靖。以献于先王。是为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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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事。深切著明。讵若空言之无施者哉。其将延道脉于无穷。伸大义于天下。若先生者。真孔门之忠臣。大明之遗民。于乎盛哉。先生所树立固卓绝。而寔由于信道之笃。实见得是。以平生所养之正。所见之大。尤兢兢于出处。而斯亦敦化中川流。若不求诸体用之全。而只断以一节直。岂非浅之知先生者哉。传云笃信好学。守死善道。又云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先生庶几焉。易箦后三十四年壬辰。先生门人祭酒洪先生直弼。因先生胤子所述实记。撰行状及志铭。其所以阐扬道德学术之懿者。靡有馀蕴矣。今于加 赠之后。先生曾孙县令君。以实记行状志铭。属秉德。使撮为其迹以告于太史氏。秉德尝事洪先生及老洲吴先生。吴先生慕先生至笃。尝称为并世群贤之最。每读遗集而曰。朱子谓明道之言。一见便好。久看愈好。所以贤愚皆获其益。余于近斋亦云。洪先生之于先生。则如七十子之服孔子也。秉德猥以两先生脚下。义不敢辞。忘其僭妄。谨据志状。别为序次如右。若其实记中微言细行。皆不载。 崇祯纪元后四癸亥五月日。后学杨州赵秉德。谨状。
知中枢府事任公弘望谥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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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讳弘望。字德章。号竹室。任氏。籍丰川者。以高丽御史大夫讳澍。为初祖。历民部典书讳子顺。圆融府左司尹讳瑨。汉城府尹讳山宝。至判抚山县事 赠吏曹判书讳中善。始入 本朝。簪组相袭。至讳鼐臣。江原监司。为乙巳名贤。于公为四世祖也。是生讳琦。龙蛇之役。倡义讨贼。 特拜大兴县监。用宣武原从勋。 赠承旨。生讳羲之。值昏朝。官止司艺 赠参判。生讳㬇。生员 赠左参赞。有至行。尤庵宋先生志其墓。生员公娉平山申氏。监役邦宪女。举公于牙山别业。貌如玉雪。目若曙星。端重温雅。八岁侍生员公疾。昼夜不离侧。及丧。持制如成人。申夫人哀甚不食。公亦不食。申夫人强进而后始食。翌年。遭申夫人丧。号擗如不欲生。四年不肉。羸毁几不全。后迁申夫人葬。輀车陷冰川。公自投水中。扶柩大哭。浑身沾冻。人争入济之。乡里传诵为异。公自伤孤贫。发愤力学。矢心显亲。冬月处土室。爇松明夜读。凿冰饮盥以彻晓。暑则就树阴处。每读一遍。摘一草叶。置之瓢中。瓢满而不知止。如是者累年。过弱冠。有室。僦屋于京师南岳。与家人约曰。毋说贫。恐不能专心读书。邻有一宰相来访曰。勤苦如此。子岂久于贫贱者。丁酉中生员。始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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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学。劬书攻苦。不出圜桥者数月。公从父兄有登第者。少辈以司艺公族兄弟。有为昏朝显官。枉加疵议。欲枳槐院之选。金文忠公万基。移书于亲友。至曰将置德章于何地。浮谤遂息。公见重于一时名流者如此。徐必远疏诋尤庵先生。目以败伦。公倡疏。将辨诬。有沮遏者。公面斥甚严。遂被异类所罚削。丙午阐文料隶槐院。以摄记注入侍。时洪文简公命夏。有欲小奏事。健忘未奏。错认史官不录。大加诃责曰追记。公曰。吾所不闻。岂可怵威强载耶。洪公大怒。问姓名。公曰欲致之罪。使下吏现告例也。岂有自名。诸公遂力言。筵奏初无是语。洪公乃愧谢。己酉。除桃源察访。方伯差公留营之役。公有适殇丧。请归葬。坐候厅日昃。终不接。拿入邮吏。问其虚实。公招营吏曰。为我谢节下。吾戴帽故辱之至此。一脱于我何。遂碎帽。胥命 王府。方伯请勘。只 命递职。辛亥。为 嘉礼都监监造官。右僚因微事相困殢。公又弃去。久不调。至甲寅。始以栗峰察访。秩满。升典籍。 显庙礼陟。差 山陵都监郎厅。金文忠公寿恒。闵文贞公维重。皆器重之。先是。公以刚毅果敢。不畏强御。登荐剡。或毁之曰。此人性躁。闵公及李判书正英。明其不躁。且力称其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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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从容。识务通敏。遂升叙。连拜持平正言。时 上冲年嗣服。群壬以己亥服制。搆尤翁罪。以及诸议礼者。将并窜逐。公奋然引避曰。今日是何等时也。有必至之虞无可恃之势。而 大戚以后。人心恟恟。独吾 君深拱九重。未之知耳。正宜 君臣上下。夙夜忧惧。求所以共济。今以服制一款。作一机阱。 山陵未完。而欲网打善类。若此不已。朝著空而 主势危矣。党祸起而东京乱。学禁成而汴祚短。前鉴俱存。覆辙可戒。 殿下必悔之于后而无及矣。 上下严旨。黜补镜城判官。时宋先生谪在德源。贻书曰。无缘会面。只诵并游豪俊颜何厚。未死奸谀骨已寒之句。以奉慰耳。先是。镜俗贸野。不知儒教。公莅官三年。课掖境内人士。自是文风稍振。既还。党人又斥。为蔚山府使。时宋先生移配长鬐。公匹马来往。往往留宿棘中。先生以铁肝石肠。诩之。庚申。楠坚谋逆伏诛。清城金公锡胄。以元勋。仇怨溢世。工于身计者。力诋之。自以为清议。欲引公为助。就公宿谋之。公极言勋臣之不可攻。不知者。反谓公与攻勋戚者亲好。入台必起闹。于是清城奏。改济州牧使。请择有风力者。升秩以遣。乃以公应 命。及瓜而还。则朝论益横决。无可奈何。公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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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谓子弟曰。清城虽好权。攻清城者。后必为逆党。汝辈志之。济州邈在海外。 朝廷于邑政民事。不得以时闻。居官者。无所顾忌。取于民无制。公乃讲详定法。以节官用。均民役。为务。无名之税。不急之务。一切革罢。岛民安堵。历兵曹参知。承旨。除罗州牧使。拜礼曹参议。出为黄海道观察使。寻递。又历刑户曹参议。拜忠清监司。不赴。复入喉院。西浦金公万重。因入对。语及新卜后有浮言。 上怒甚诘言根。金公胥 命。诸臣多苍黄选黜。满朝魄丧。公从容进曰。浮言犹浮萍。何根可寻。且止谤。莫如自修。 上连促造言者自首。 命金公远窜。大臣力解。莫能得。公争益力。乃曰。金某父死于忠。某乃遗腹子也。兄死母老。今而远配。是并母子而杀之也。仍涕泣。 上默然良久。 命勿令自首。 上又有轮回政丞语。公缴还曰。 圣言不宜如是迫切。引成汤改过不吝。颜子不贰过。缕缕陈设。 上改容谢之。戊辰。差陈慰使赴燕。后除承旨递。公见时事日乖。遂尽室归田。己巳。补庆州府尹。赴任。路闻栗谷,牛溪二先生。黜文庙享。停行辞状。不得递。已而闻 坤殿逊位。出私第。废食而泣曰外臣。不能碎首力争。在任非义也。且将有册立之举。何忍奉笺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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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遂弃归。甲戌更化。首拜兵曹参议。移左承旨。时南九万复拜相职。自乡赴 召。过公庄。问目前急务。公曰。 圣教有言废 中宫事者。论以逆律云。相公赴 朝。宜先请还寝此 教。士流复进。若不能复 坤位。则义不可仕。此为第一义。至于讨复。则前后无礼 于坤宫者。断不可饶贷。礼讼事。又是废 坤宫之张本。则亦不可等閒治之。及公造 朝。筵臣有请放李万元者。公争之曰。万元己巳事虽可尚。戕贤之罪。亦自不轻。 上允之。盖万元。曾参尤庵祸 启者也。南九万护逆甚力。士类颇攻之。及南溪朴公拜相。朝野想望。谓必一反于南之心法。初入对。首请勿捧攻大臣之疏。公大骇进曰。以大臣而请禁攻大臣之疏。其渐不可长。 上翻然觉悟曰。果然。朴公亦愧谢。又于 筵席。以故参判李选事陈达曰。李选清操直节。世所共知。而惟其嫉恶太甚。故彼辈搆诬。无所不至。幸赖 圣上曲全之恩。止于窜谪。而不幸为水土所伤。死于谪中。国人至今哀惜。 赐祭时。若以台 启中白地诬陷之状。撰其祭文。则庶可以少慰九泉之冤矣。 上许之。拜光州牧使。公莅任以来。预料嗣岁之大无。节恒用。蓄馀需。饬浑境。禁滥费。民户之盛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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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业之饶乏。抄记以置。邻邑闻而怪之。或有笑者。明年果失稔。又明年益甚。方伯分给木布于各邑。使之贩谷补赈。公则不受曰。谷在民间。自为民食。官聚民谷。无异于割肉充肠。方伯又令各邑报自备谷数。公终不枚报。两年设赈所。全活无虑累万人。绣衣盛褒。方伯亦以治绩优异。赈政居首。状褒。特 命加资。升嘉善阶。丙子递归。丁丑。为同枢兼同义禁副揔管。移右尹。复拜忠清监司。时八路荐饥。湖西忒甚。别择方伯。佥议皆云非某。莫可有是 命。公不敢复辞。黾勉赴任。殚其心力。至诚赈救。痛革秕政。以苏凋瘵。治理优于诸道。戊寅瓜递。复为同枢兼禁堂。移拜户曹参判。差 思陵都监堂上。己卯。拜工曹参判兼归厚署提调。复兼禁堂。移都承旨。病递。庚辰。台官李正臣。以李圣辉事。驳启公。盖公之子执义公。与圣辉同研。俱登己卯科榜。后人言喧藉谓圣辉。以表书券。而所中者乃赋也。公在银台。骤闻而心异之以为渠以名父子。岂忍由邪径进也。对人辄以是言之。及有司按治圣辉。圣辉引执义公为證。执义公将就拿。公谓曰。祸福利害。非所知。宜实对。毋陷欺 君之罪也。执义公纳供曰。题出后。圣辉往来他接来言曰。表题铺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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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吾将为赋何如。举火后。圣辉又来云。已纳券。先为出去。伊日事不过如此。制赋之状。实不自见。圣辉因此被讯。终至成狱。公仍挈家归田。为终老计。间尝为三陟府使。不赴。壬午。复拜右尹。公陈疏略辨曰。臣与故参判李选。自八岁。同里相从。为五十年知己。及其谪在南荒。与臣相逢于海上。自知其死亡无日。执臣手托以身后事。惟其谊分如此。故其诸子视臣如父。臣亦视犹子也。不幸圣辉事出。隐情未著。而毁言先腾。意谓传之者误。果有救解之言。论臣者。不知臣本情。谓臣知其恶而曲为之地。遂以屋下私谈。律之以罔上之科。臣既有语言不谨之失。狱情毕露之后。焉得免掩护之罪哉。 上优批不许递。持平沈宅贤。见公疏。发罢职之启曰。以疏章。自叙其猥亵之语。尤极无严。掌令黄一夏立异。沈又引避。语益深紧。金大谏宇杭。处置。出掌令。递持平。其后宪府即停其启。自是至己丑。八年之间。外而再除州牧。内而三拜京兆。秋曹皆以末副拟受 点。疏章每 赐优答。或促令上来。公尝感泣曰。吾平生孤立寡合。而偏蒙知遇之 恩。前后践历。罔非踰分。乃今迟暮之年。为少辈齮龁。环顾一世。旧游殆尽。无一人可恃者。惟吾 君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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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忘老物。危谤喧天。而辨晢无馀。畸踪蛰野。而 收召不置。受 恩至此。死亦何辞。而老病沉痼。无以自力一谢。惟当铭骨入地。结草以报。及闻 上候靡宁。蹶然而起曰。吾病尚可恤乎。以刑曹参判。人京肃 命。仍参 候班。 平复后还归。癸巳。拜左尹。甲午。升资宪。拜知中枢府事。入耆社。盖以准八耋。有 特恩也。自是岁。疾势渐加。以乙未九月二十六日。考终于京第。享年八十一。讣闻撤朝。吊祭致赙如仪。及葬。给役丁。 恩数也。十一月。窆于牙山独正里亥坐原。初配贞夫人昌宁成氏。司谏汝宽之女。吏曹判书世章之曾孙。生于癸酉十一月二十八日。卒于己酉二月初四日。事偏母至孝。及归御穷。不以家事烦丈夫。劝以勤业。成立多有内助之益。后配贞夫人长水黄氏。判官裒之女。长溪府院君廷彧之玄孙。生于庚寅闰十一月二十日。卒于丙戌九月初三日。甚爱前夫人子。无间所生。治家有法度。闺门之内肃如也。两夫人与公同兆。成夫人祔右。黄夫人祔左。有二男一女。男长浩。次洞。执义前夫人出也。女适侍真赵泰万。后夫人出也。浩一男六女。男昌夏。才而早阏。女进士徐后庆,进士李倚春,李希正,李齐泰,宣传官黄大中,李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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伋。洞二男四女。男光夏,徵夏掌令特 赠吏曹参判。女孟敬大进士,李思信,李潚县令,俞性中也。赵泰万继子参奉震彬。二女判书沈星镇,左议政郑翚良也。光夏一男一女。男时两。女进士许寅也。徵夏三男二女。男时九,时八,时五。女徐俊一,洪相凤也。内外曾玄。多不尽录。公纯行根性。以早失怙恃。禄不逮养。为终身痛。语及辄汪然流涕。伯氏早殁。宗侄贫。经纪墓田。以资洗腆。隧道牲石。亦以家力准办。置诸侄于家。教养婚娶。事君以直道。入台阁。辄犯时讳。在喉舌。必匡君违。居官廉简。屡经藩邑。归橐萧然。一弊鞍六十年不改。粝饭菜羹。处之晏如也。自少出入长者之门。最为二宋先生所推与。李草庐。公之从母夫。公见其背驰尤门。预忧其狼狈。移书规责。其后公言果验。公罕交游。惟李芝湖选。李聋溪秀彦。李西河敏叙。许以知心。而芝湖别是神交也。己巳。光南之狱。其子万埰。席藁狱门外。知旧代怖。绝无来问者。公适以东京尹。入 阙肃 命。从大路驺导而往见。索供草。手自点窜。时人闻之敢怒。而亦不敢中伤。公为文。不事雕饰。操笔立就。粲然成章。虽不以作者自居。先辈多许以大手笔。阅古书。见有贤人逃世而名不传者。则为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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慨。作无名氏传以寓意。具眼皆称得史体。少时用力。多在经书。尝以参赞官入 经筵。 上讲易。问程传文义。儒臣不能的解。公引大学章句。辨释甚详。 上盛加奖诩。入 侍诸臣。退而相语曰。使某令不在 经幄。吾辈之过也。公居閒数十年。常有畎亩不忘 君之恋。及闻 玉候违预。起自淹疾中。入城承 候。元朝有诗曰。新年祈祝太纷纭。富贵多男长命云。八十老臣无所愿。愿将吾寿寿吾君。帖门楣。有时讽咏。泫然泣下。及疾革。犹日问药院消息。至属纩而谵谵不已。盖其爱 君天性然也。公之子洞。抗章直谏。扶植名义。公之孙徵夏。极言辛壬事为凶党所搆。卒以冤死。公之兄子敞。亦为 国母死。可验公世笃忠义。有所受而有所传。于乎懿哉。盖公直道自信。一心忧国。不肯与世俯仰。以故贤路崎岖。知退而不知进。晚以谤讟自靖。君子悲之。然公之所以为公者。正在于此矣。荣悴得丧。于公何与哉。孔子曰。吾未见刚者如公者。讵非其人哉。公耳孙宪晦氏。与余有同门义。猥托公节惠之状。不佞浅陋。不足以论公之世。然族祖悔轩文简公状公行。服其义至高曰。公尝诵味老子知我者希我贵一句语。居恒遵晦。不求人知。翔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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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展不究蕴。吊由于此。人必云不以三公易其介。又曰。吾于公。尤有所服者。时辈外托清议。索瘢于讨逆之勋臣。求媚于何隙之馀孽。酝酿己巳之祸。驯致辛壬戊申之变。使 宗祊。几乎颠覆。苟以春秋诛心之法。深究祸乱之所由来。则此辈实为祸首矣。公能逆觑隐微。早示崖异。至谓攻清城者。后必为逆党云尔。则所谓知几其神。公或庶几焉。渼湖金文敬公。铭其墓曰。士之遇不遇。天也。公奋乎孤童际。昌辰致显位。荣施父母。可谓遇也。然自释褐。以直自许。其身常流落摈斥。卒困于毁。不谓之不遇。不可也。虽然。遇不遇。何足道哉。公之始终。与世道相屈伸。其爱 君惜士。忠谠之论。与夫先见之明。能守之节。炳炳在人。不合乎今。而必合乎古人。呜呼。斯公之为遇也。两贤者。非苟誉人者。而其论如此。如此者。真无愧为 明陵之纯臣也。第录如右。谂于大常。用请易名之典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