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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斋集卷之二十
肃斋集卷之二十 第 x 页
肃斋集卷之二十
 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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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子文化县令俞公㫌闾重修记
宁城之南贡士洞桂树峰下。有绰楔四。并树于闾。而重修者。即故孝子文化县令俞公讳彦谦之门。而其一。司瓮院奉事讳敬仁。公之长子也。其一。司赡寺参奉讳名立。公之孙也。皆以孝除职旌闾。以次列于同门。而公之小室。又以烈女之㫌附焉。 国家所以树风声砺颓俗者乃尔。呜呼盛哉。公之后孙学善。要不佞为记。不佞以不文。累辞不获。谨按公字谦之。昌原人。以高丽版图判书演为鼻祖。入 本朝。有讳辅鼎。寔公之考也。妣延安李氏。樗轩石享之后也。公生甫数岁而孤。及长。追服居庐如始丧。事偏母。志物俱养。母尝病渴。思生梨。公闻华山寺有非时之梨。挺身独往。夜黑路险。忽有猛虎。出火若指引然。叩禅屝。得数颗而归。虎又随后。及门而止。出怀中而进之。母渴乃瘳。疾革。割指尝粪。靡极不至。居忧尽礼。庐墓三年。一不迹家门。毁瘠几灭性。躬具奠需。常有两虎相守。朝夕撤奠。与虎共食。有病僧乞宿公庐。两虎吼逐。又有强盗入公田畔攫稻。虎咥夺。乡邻疠气炽逼。将阙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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馈。虎又入病家。大叫呶。翌日。病者皆起。尝躬汲供祀。嫌井路远。有无源之水。自涌庐侧。恒思生时所乐。哭拜之间。杯酒自乾。及服阕。虎逝泉涸。道伯闻于 朝。命㫌闾复户。仍转闻于 皇朝。又命除官。时为 靖陵参奉。丙戌岁。公年三十一。由社稷署参奉。历奉事直长。升主簿。转监察。刑曹佐郎,正郎。户曹正郎。出外。典麟蹄,龙潭,新溪,文化。以 嘉靖戊午。卒于官。距其生丙辰。为六十三岁。葬于贡士洞申坐。郎旌闾之地也。公有纯德至性。从师讲习。蔚有士友之望。尝旅宦京邸。人劝以卜姓。吉日有定。闻其绝美。却之曰。色能伐性。其远不正之色。如此。麟蹄。有陈复昌庄奴。抵罪当死。公断不容贷。为复昌所螫。坎壈者久。而不少介怀。其不畏强御。如此。典四邑。一芥不取。解绂之日。不能举火。其励冰檗之操。又如此。一家之内。以孝廉。举于乡者。祖子孙三世。又其奉栉者。殉身下从。尤可验其化行于家庭也。噫。吾夫子。以孝为至德要道。而曰孝。德之本也。教之所由生也。此言万善百行。咸原于孝也。夫以公一德之立。而众善之集。有不可胜既焉。虽其资质有过人者。而学问之力。亦不可诬也。斯其所以能通神明而感天人也。书曰。惟德动天。无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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届。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其是之谓乎。至若文化之忠孝祠。天安之六贤祠。可见士林尊慕之深也。其公私文献之足徵。备见于诸贤之赞扬者至矣。何待更赘一言。况余不孝孤露。而读公行状。不觉涕泗之交顺。愧汗之浃背也。然而后孙肯搆之诚意。有不可终孤者。敢据先师梅山洪先生所撰碣文。撮其大略如右云。 崇祯纪元之二百卅一年。著雍敦牂复之中浣。杨州赵秉德。书。
昌宁苏谷祠记
昌宁之镇曰火旺山。山大而雄。治北距五里而近。有谷曰苏吐。其上有墓。即故清敏卢公衣履之藏。而亦公之后孙世葬之地也。其下建祠。揭以苏谷。乃公妥灵之所。而其玄孙晚翠公来孙倡义公从而享焉。谨按其家乘。曰公讳抃素。字绘文。初讳旵。丽朝相国讳命臣之孙也。与圃隐郑先生。抗节于竹桥之变。我 太宗元年。命招戾阙。不改素服。抃而不拜。 上笑曰。不变旧章。抃而不屈。谓之抃素可也。因以卢抃素。除庆洲判尹。乃作诗曰。保身虽一道。忍负首阳心。野圃寒篁碧。待余不改阴。因遁居自靖。卒于家。 上命赐侑祭礼葬。加资 赠谥。后人刻其事于石。家乘所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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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此而已。公之志节。卓卓如彼。而其微而不章乃尔。甚可叹也。夫胜国屋社之际。盖多烈士。而亦有事远迹昧。民无得而称焉者。或以文籍之散失。或以子孙之沈微而然也欤。惟我圃隐先生尽忠成仁。扶伦立彝之功。足以轩天地耀日月。而公与之同归。特不得同其死焉。盖如殷之三仁生死不同。而同谓之仁。又与牧隐冶隐之于圃隐。并称三隐者。若有相似然。百世之下。诵公之诗。论公之世。则庶几有知公之所以为公而兴起者乎。至若晚翠公之学行名世。文章出众。而为士友所称颂也。倡义公之决死生于危迫。全忠孝于一时。而为 朝家所旌表也。亦可谓嘉谷之生于良田。而啜享于一室也固宜。清敏公十四代孙龙奎粲兼。与不佞有同门义。远来求记。余以固陋不文。屡辞不获。窃尝闻人之于其先祖。无美而称之。是诬也。有善而不知。不明也。知而不传。不仁也。此皆君子之所耻也。然粲兼。笃志好学。言而有信。必不至于一毫诬先。而以不明不仁。为戒也如是。顾余非其人为愧。固不敢轻易下笔。而第闻我亡友洪宪文。尝欲为粲兼先祖事。微显阐幽而未及焉。则亦有所不忍终辞者。而又有所感焉。夫节义学行之咸萃于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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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以树风声于百代者。讵但有光于卢氏之门已也。昔尤庵宋文正公。告于 肃庙曰。夫圣人之修道立教者。三纲五常而已。而所谓节义者。所以扶植此物也。后世义理不明。遂分道学与节义为二。臣未见舍节义而为道学也。又曰。朱子生于南渡之后。尤以推明节义。为大事。此盖国家命脉所在。而天下之兴替所系。无大于此故也。余见近日声利滔天。正学坠地。不知道学节义之为何事。则几何其遗亲后君之论。横骛于一世而莫之禁也。故余敢窃取宋先生表章节义之义。于是乎赘以一言。抑又念之。乡社。即书院别名。而公之三世。杖屦于斯。衣履于斯。俎豆于斯。正所谓乡先生没而祭于社者。而节义也道学也。当为子子孙孙之是则是效者也。噫。有书院则自应读书。有书院而不读书。则不如无书院。此乃陶庵李先生。所以遵述栗谷李先生道峰书院记之意而云尔。则士子之居于是院者。念及于此。可不奋然感发于群居讲习之美也哉。若夫后孙所以肯搆肯堂者。其实亦惟在于实心读书。无愧为公之后也。苟或不然。是有为先之名。而无为先之实者也。请为粲兼以务实二字。奉勖焉。粲兼其钦念于斯。 崇祯二百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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彊圉大荒落仲秋日。杨山赵秉德。谨书。
伊上精舍记
达城伊洛之会山盘水渟处。旧有伊川精舍。即乐斋徐先生所尝讲道之所也。今其后孙彝载甫。将重建精舍于遗址。其肯搆肯堂之志。不亦盛矣乎。彝载请书题额于锦谷宋祭酒。宋丈以伊川二字之嫌同于程门所以称叔子者。而改川字以上字云。然于伊之一字。亦可以寓寤寐程夫子之意也。盖伊川先生所谓涵养致知二者。是千万古论学之宗旨。而为晦庵朱先生家常茶饭无日不在口者也。昔尤庵先生。见咸兴朱生门纸。而不觉惊喜曰。紫阳之慕。忽然而新者。其姓使然也。诚能使乐翁之孙。慕程夫子。如尤翁之于朱子。而居敬穷理。二遵程朱之训。不懈于用力。则其所以承先裕后之道。其不在玆乎。倘或只以精舍之额。为慕贤念祖之标榜而已。则此与大袖方领而自谓习伊川学者。何以异乎。彝载乎。勉旃。以为聿修无忝之图。不胜其厚冀焉。 崇祯二百三十五年玄黓阉茂复之上浣。小学室主人赵孺文甫。书。
守东斋记
朱子没而吾道东矣。吾东静,退,栗,尤之道。即孔,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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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之道也。而吾辈所当从事。其非所谓入则孝出则悌。守先王之道。以待后之学者者乎。达城徐君景襄甫。新树书屋。颜之以东陂。盖取周燮守东冈陂之意也。余谓当易之以守东斋三字也。何谓守。守道之守也。士莫大于守身。而守道。即守身之本也。何谓东。吾东之东也。与其慕东汉之隐者。不若慕吾东方先贤之观法近而收功易也。况我静,退,栗,尤之所以承孔,孟,程,朱之绪者。岂汉儒之所可拟者耶。以此而言。可知守东二字之义也。景襄乎。其归而思之。勉而守之焉。 崇祯二百三十五年玄黓阉茂复之上浣。同门人赵孺文。书。
肯搆亭记
昔光海斁伦之世。能知乱邦不居之义者鲜矣。而默轩田公。以其时太学生。隐居自靖。其志节如彼卓卓尚尔。名湮灭而不称。可慨也已。余从其后孙。得见江亭遗迹。盖瀯江一带。自晋阳。东流百里。为鼎岩津。又北东流二十里。为枫江。江上平原断麓。极望清远。而独弯弓一山。窈窕端正。且江流不急。演漾于山前。而山与野称。野与水称。平坦秀丽者。即默轩公旧址也。又考邑志曰。正洞里江亭村上。有亭。即 宣庙朝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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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田公之所作也。亭之西。有恋君台。东有养竹园。南有遁世亭。又有石陡。起于江中。名曰洗心岩。一名钓台。各有诗以见志焉。公讳好雨。字彦和。默轩其号也。 隆庆己巳生。 万历乙巳增广进士。 赠军资监正。公早师伯氏灵山公。德行纯备。文章夙就。以经济自任。及昏朝时。遂决意隐求。筑亭江上。而杜门息影。玩心经史。以终其身。恋君台,洗心岩。用寓不忍果忘之志。而灵山公则当 仁庙改玉时。参原从功臣。公与伯氏。或出或处。有若三仁之行不同而各得其本心也。盖闻丽季田氏兄弟。以隐为号者有三焉。曰野隐讳禄生曰耒隐讳贵生。曰耕隐讳祖生。同其为成仁取义。而我先师梅山洪先生序三隐合稿。极其赞述。公乃耕隐之后也。是祖之有是孙。岂非灵芝,醴泉之必有所自耶。呜呼。公之见几而作。超然独立于流俗之外。真古语所谓鸿飞冥冥。弋者何慕。岂不伟哉。亭台年久。为郁攸所灾。并与遗文记事而无一存者。惟块然旧址。埋没于草树之间。逮丁巳岁。诸田氏询议佥同。复筑亭于遗址。台园岩树。一新而妆点焉。公之后孙。凭邑志中断烂数句。以图不朽之计者。斯已奇矣。其湖山形胜。云烟景色。焕然复新。恢复其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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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旧物。其为先之诚意。令人感叹而不能已。安阴田斯文秉淳彝叔。其弟蓍淳赞明。与余有同门之义。宜春田君凤奎圣辉。安阴田君相默致渊。亦与余托契而讲学者久矣。此四士。皆公之后裔。而吾夫子所谓十室之忠信。邹孟氏所谓一乡之善士也。今圣辉致渊。以彝叔昆弟之意。来询于不佞以名亭。而并要记其事。顾余陋拙。实无以应其求焉。窃见周书。有曰。若考作室既底法。厥子乃弗肯堂。矧肯搆。又曰。厥考翼其肯曰。予有后弗弃基。今田氏之为其先。复其亭基。而默轩公之名。将不朽于后世矣。此非所谓肯搆肯堂而不弃基者耶。默轩公有灵。其将曰予有后矣。然则名斯亭以肯搆二字。不亦宜乎。然余老病濒死。无以自力于笔砚之役。凡于人家文字。一切谢却。而田君之请甚恳。夫阐发人潜德。以垂诸后。君子之所乐为也。惜乎所托者。不得其人。而乃及于余。余何足以发挥其美矣乎。不得已力疾搆拙如右。以塞其意。可愧也已。 崇祯五戊辰孟夏中浣。杨州赵秉德。记。
静修斋记
昔我先师梅山洪先生。尝称悦庵夏处士之高标逸韵。可以警励颓俗。因示以曾所往复之书。又序其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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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而美之。余盖耳熟焉而钦叹。常恨不得一拜于并世之日也。今其从曾孙锡胤致永甫。不远累百里。款扉三溪之穷巷者再。致永之访我。以我为洪先生之脚下也。余之于致永。亦欣然而迎接者。以其为夏处士之从曾孙也。顾余孤陋寡闻。然相与讲论真西山之经而不辞者。窃有感于致永之诚意也。致永请其书室之额。故谨以静修斋三字。忘拙污纸。愿致永。勿以人废言。夫君子之行。静以修身。非诸葛武侯之格言乎。此见于小学广立教篇。而愚所愿学焉者。又欲与致永共之。其曰学须静也。非静。无以成学等数语。与濂溪先生所论无欲则静虚动直之静字。明道先生所谓性静者。可以为学之静字。上下数千载。暗暗相符。须以退溪先生论程门静坐之说及静斋记诸说。参看而理会其归趣。以为守静进修之道。则庶几不失家学之传而无愧为悦庵处士之从曾孙也。余之所以敢举素所钦仰于悦庵处士者以告之。盖欲勉其冥心万缘遵晦物表如吾先师之云。致永其归而思之。
刚庵记
玉山韩君致星极瑞。与郑君昊淳伯钦。联袂负笈。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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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中庸。其意甚切。未及卒业。以郑君之因病径归。不能独留。临行。要余书庵号以戒之。因曰。小子之病。在乎柔弱。余乃以刚字应之。盖刚者。天德也。惟无欲者能之。故程子曰。人有欲则无刚。刚则不屈于欲。此吾夫子所以有枨也欲。焉得刚之训也欤。易乾之大象。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朱夫子释之曰。不以人欲。害其天德之刚。则自强而不息矣。此正好反复体究。盖刚则不屈。健则不息。刚与健。实相须。不有不屈之刚。则何以能健而不息乎。人之不能侔天者。无他。以其有人欲之屈也。圣贤千言万语。只是要人遏人欲以全其天德而已。是以。君子之于学。惟日孜孜。毙而后已。惟恐其不及也。古之圣贤。未尝不以懈惰荒宁为惧。勤励不息自强。是知刚而不屈于欲。则不患于柔矣。健而不息于学。则不患于弱矣。向所谓不有不屈之刚。则何以能健而不息云者。正谓此也。夫以孔门之三千。极天下之英才。而夫子叹其未见刚者。则刚其可易言也哉。然孔子又曰。我欲仁。斯仁至矣。此言志之所至。气必至焉。故仁虽难能。而至之亦易也。然则刚虽难能。而欲刚则刚。在立志之如何耳。孔子又曰。好刚不好学。其蔽也狂。先儒又以悻悻自好。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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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非刚。则刚之为义。又可知矣。极瑞乎。勉旃勉旃。笃志好学。勿以老生常谈而忽之哉。噫。能胜物之谓刚。故常伸于万物之上。为物掩之谓欲。故常屈于万物之下。昔我抠衣于老洲吴先生门下也。常举此以戒之曰。须于此理会气象。今敢为贤者。诵而传之。贤者须视我为戒。勿似我有始无终。而悲叹于穷庐则幸矣。
安分堂记
安分二字。李君士蕴之曾祖处士公所以自号。而颜其堂者也。士蕴要我。书其三字。念昔我先师老洲吴文元公。命诸门人。各言其志。使之笔之于纸。愚以安分二字对之。则文元公深加称诩。因言天下大患。皆由不能于本分知得。真守得定。君之志于此。庶可免大患于末路。追思先生之教。恍若隔晨。盖此分字。不可草草看。明道先生曰。天地生物。各无不足之理。常思天下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有多少不尽分处。伊川先生曰。父子君臣。天下之定理。无所逃于天地之间。安得天分。不有私心。则行一不义。杀一不辜。有所不为。有分毫私。便不是王者事。深究此二言。庶可知分字之义也。若邵子所谓安分身无辱。只是安于贫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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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已。不如二程先生说之所包甚广也。处士公孝通神明。学贯天人。潜靖自守。终老林下。明道所谓各无不足。伊川所谓不有私心。公其庶矣。而惜乎。不得文元公之一言以发其潜德也。大抵欲尽分字之道。非读书明理。不能也。吾则以无忘师训为准。士蕴亦当以恪守先志。垂裕后昆。为究竟法。彼此各自努力。庶几无负于老洲先生安分处士矣。戊午孟夏念朝。同门人赵秉德。谨书。
肃斋集卷之二十
 题跋
  
题慷慨翁任公行状跋后
慷慨翁任公。于 仁显圣母蛊弑之变。欲明其复雪之义。抗疏效死而弗悔。其烈烈正气。直是与日月争光。先师梅山洪先生所撰行状及公之族从孙宪晦明老甫跋文。可按而知也。在昔 纯庙癸亥三月十一日。尹尚书行恁启曰。故儒臣任敞。当 肃庙辛巳之变。为 圣母攀死讨贼。手奉尺疏。抉云叫阍。不惟树风于一世。尚亦有辞于千秋。而 景庙辛丑。为凶徒所搆杀。至我 英庙初元。因宪臣李倚天言。特 赠台职。又 赐侑祭。其文有曰。先考称之以慷慨之士。此可以仰认我 两朝褒命之盛德矣。值丁未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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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退。与忠献公金昌集。还置诬案。及忠献伸雪时。敞独不与焉。士论至今悲之。敢此仰达矣。 上曰。依前 赠职可也。盖自 肃庙至 正庙。 列圣朝褒忠之意。备载于状中。独此尹尚书 筵奏一款见漏。以其文迹之未及考。而明老余同门友也。贻书于不佞。深以为恨。既为公立后。又要不佞下一转语于状跋之下。盖以方在忧服中。不欲以文词见人故也。公之玄孙泰五中日本生家。距鄙居不十里而近。累以明老之意来恳。明老为族先祖。发潜阐幽。继绝存亡之节。竭力致诚。至于斯极。令人感叹而不能已。先师尝称明老之仁孝有才具。亡友洪宪文。又诩以间世之贤士。于此一端。亦可验焉。而其请之不可孤也明矣。愚窃以托名为辛。又因是而附以浅见焉。夫人之所以为人者。以其有伦常忠义之性。出于人心之秉彝。亘万古撑而仪。而不可亡焉。则士之读书。将以明此理而全此性也。盖尝闻之。人皆有一死。而有磊落明白丈夫死者。有碌碌老死牖下者。自常人观之。孰不以老死牖下为可愿。君子则不然。以为仁不可须臾离。而死直为片时痛故。有杀身以成仁。无求生以害仁。至于所谓勇士。不忘丧其元。其意益甚切矣。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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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道。宁可不知其取舍哉。此乃先贤之格言。不佞尝诵味而激昂者也。彼贪生畏死。而惟时宜是顾者。丧其本心也久矣。若公者。可谓得其本心之正。而无愧于人臣之义矣。是固有国家者。所宜慇勤褒录。以为臣子之劝。使其有所向慕感激。而兴起其忠义之良心。非独以私于任氏子孙而已者。诚如朱子之训矣。恭惟我 朝家酬报。非不显矣。而 貤赠之典。不无差殊于尹北亭者。安得无公议之歉叹也。今公始得有后焉。则其或有庶几之望于 清明之朝也耶。然而为后之道。莫大于孝。孝又莫大于继志述事。夫暴先祖之心。以明其危忠至冤。固孝矣。然特孝之一端耳。曷若继其志述其事以光其遗烈。使人称之曰。某之肖孙之为孝之大乎。抑公之所成就诚卓卓。而其必本于读书明理也。则中日可不勉旃。只从今日为始。所读者。先祖所读之书。所勉者。先祖所践之行。所求者。先祖所讲之义。而其于义利是非之分。辨之明而守之确。见义必为。见利必绝。是则必从。非则必去。积而熟之。扩而充之。卒能为读书力行守道行义之君子。则便谓之慷慨翁肖孙可也。奚必临乱致命。然后始可谓继志述事也哉。不然而是或不能从。非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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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去。义或不能为。利或不能绝。骎骎然归于忘义循利之流。则其坠先烈大矣。虽仆仆奔走。以暴白其祖之德善。而求闻于后世。果能如明老所称陈宗之之为也。亦不足以为孝矣。此正朱夫子所以以立身扬名。以显其亲。勉宗之之意也。未知明老以为如何。柔兆执徐阳止下浣。梅山门人杨州赵秉德。谨书。
题申烈妇姜孝子事迹后
姜君仁钦。曾与余同闬有年。近虽移居于远地。而时或委访。其情义可见。一日。以其先世孝烈事迹示余。盖烈妇。即申载善之女。而为姜泰功之妻者也。泰功病而将死。申氏决意下从。泰功知其意。从容语曰。妇若从吾死。其如老母及乳儿。何。申氏曰。死则同穴。吾已决矣。泰功再三晓喻曰。吾死后。善养吾母。勿使我饮恨千古。申氏泣而诺之。及其丧也。申氏时年十九。养姑不衰。甚得妇道。愉婉洞属。扇枕温被。无一不暗合于小学之书。使其姑。忘其丧子之哀。四十年如一日。若使生于朱夫子之前。则其必与陈孝妇。同载于善行篇也无疑矣。然世无公道久矣。其谁能闻于 朝。而俾蒙㫌褒也乎。果尔则其有补于世教大矣。岂不诚 昭代之盛典耶。其子显老。又事母孝。申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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㞃。断指注血。再延其命。又常恨早孤。于其父没之回庚。追服其丧。庐墓三年。哀毁以礼。夫长于滕下。亲见其启手足者。尚或有丧不以诚者。夫孰有追远之丧。而笃于居戚如是者乎。是虽过于礼。而君子犹或与之。如我栗谷先生之志张仁友孝行者是已。盖闻姜氏以四世八孝。见称于一乡。士论齐发至呈官。积成卷轴。而今此申氏及其子之孝烈。如是其卓然。则是孝也。谓以姜氏传家之物也。亦可矣。呜呼。其美矣哉。夫发潜阐幽。以垂诸后。君子之所乐为也。惜乎。余非其人且老病滨死。莫能自力于状德之文。只撮其略而题其后。以塞仁钦远求之意。庚申九月二十七日。小学室主人赵秉德。书。
题新谷随纂后
贤者之再顾而宿留。寔不胜闷郁愧叹之至。窃念尊王考新谷公。渊源乎性潭。从游于鳌村。见诸文辞者。深契于理气心性之奥。致意于民彝物则之重。类非出入四寸者所可企及。至若守分教子等诸篇。尤见其安分知足。垂裕后昆。可以为法于人。尽乎其学之有本矣。然遗稿一部。既经桐谷丈删定。而许之以弁卷。则是足以发潜阐幽。而不朽于来世矣。盖桐谷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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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同春先生之肖孙。为今日儒林之宗匠。则又何待贱陋不文无足比数者之代斲耶。且跋文之有无。无足轻重。则亦不必勤索乃尔也。托名卷末。非不为荣。而其如非其人而不可能为何哉。第看其誊本。误脱颇多。不可不更加扫尘之役。已精而益求其精。以为登梓寿传之图。未知如何。己未八月廿四日。赵秉德谨叙所怀。以谢宋硕士鹤仁麟甫徵跋之意。
题乐斋集后
维 本朝立国以儒。 明 宣盛际。诸贤膺运而蔚兴。时则乐斋徐先生起南服。慨然求道。恒言欲学孔孟。当以程朱为准的。最喜朱子书及退陶集。间寒冈郑文穆公渊源于退溪先生。乃专意就正。又与旅轩张文康公。愚伏郑文庄公。相讲磨。其挽诔及竿牍。可见其槩矣。今其九代孙上舍秉坤彝载甫。奉其遗集。不远数百里。访余而言曰。先祖文集印行久矣。而不无遗漏散逸者。将欲收拾而重付剞劂氏。幸为我以一言。题其后。顾余愚陋无似。未尝应副他人文字。自有素戒。何敢当是请也。惟其后孙之为先祖效诚于寿传之道者。有足感人。而其族孙赞奎景襄甫。是余同门友也。联袂而申恳。亦何忍终孤。谨按附录中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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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及年谱诸篇。其阐扬称引。殆无馀蕴。何待不佞之赘言。况锦谷宋祭酒。又从以发挥之如彼耶。然窃尝闻虽生乎平世。节义一段事。须反复讲明。要使熊鱼之分。皎然于心胸之间。又有云名节。是道学之藩篱。此言甚好。今此唱义纠旅于龙蛇之变者。虽其功业不遂。正朱夫子所谓损躯徇国之本志。素定于胸中也。又其乱后卷怀皭然不滓者。深合乎大易介于石不终日之义矣。而嚣嚣乐道。没世不悔。岂非道学名节之全而不偏者耶。窃不胜兴感钦仰之至。谨书于卷末如右云。 崇祯二百卅四年辛酉孟夏日。
题处士百千堂赵公(润琛)行迹后
有赵斯文凤铉成九甫者。自金堤来。介吾同门友苏辉冕纯汝之书访余。而示其先十一代祖百千堂处士行迹曰。家内记述。恐不能以传远。愿得子一言。俾书于谱牒中。以为发潜阐幽之图。噫。直孝孙之用心也。惜乎。所托者。不得其人。而乃及于余。余何足以不朽公哉。虽然。纯汝。吾所善也。成九。亦端士也。知其言为不妄。则处士公之德美。不患其终泯矣。谨按公讳润琛。字可献。金堤赵氏。胜国忠烈王时右政丞文良公讳简七代孙也。文良公。以孝行被绰楔之典。又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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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业。立祠龙岩。自后奕世婵娟。户曹判书讳希辅。县监讳义。副司直讳理智。于公为祖若曾高祖也。考直长讳元祐。厌世纷竞。早年弃官还乡。与数三名贤。作文酒之游。母夫人朴氏。妇德纯备。公自髫龁。内受慈教。外遵考训。出言制行。一以小学为准则。训子弟以义方。摄朋友以辅仁。平心率物。温厚谨悫。观乎此。吾夫子所谓宗族称孝焉。乡党称弟焉者。公其庶几矣。雁行五人。公居第三。而兄弟四人。皆登荣涂。公独不赴三徵之 命。遁世乐道。确然有介石之操。孰不钦仰而兴起也哉。其为学也。必以为己务实为主本。搆一堂。为肄业之所。颜之曰百千。此中庸九经章五不措之必以人一己百人十己千。终之者也。又其末章衣锦尚絅。所以为古之学者者也。子思子吃紧为人处。端的在此。公之绝意于干进。杜门讲学。终老林泉者。其有得于斯欤。其有得于斯也。公之后。本支蕃昌。冠冕不绝。则古语所谓为善天报以福者。不其信乎。余感其后孙之诚意。因其家乘所录。略缀数语。且往哲云称人之善。必本其父兄。厚之至也。所以叙其世德如志状例。以塞其请云。 崇祯四癸亥仲夏初吉。杨州赵秉德。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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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竹西赵公(应巘)行录后
百千堂处士赵公之德之美。备见于其十一代孙凤铉成九所录行迹。而余猥以若干语。题其后矣。今又见处士公之曾孙进士竹西公行迹。何其与百千堂。恰恰相似也。是可谓善继善述。而为百千堂之肖孙也无疑矣。公讳应巘。字子瞻。其资禀之清粹恬雅。自髫龁而已然。幼不好戏。长又嗜学。有志于洙泗河洛之渊源。其见于行者。则深有得乎周礼乡三物六行之义。真吾夫子所谓惟孝。友于兄弟。施于有政者。而推其一家之政。以及于乡党宗族。则于众善之皆备。不待枚举。而可知其为望士也。早登莲榜。在于观志之时。而前后居丧。庐墓六年。常与伯仲。埙篪湛乐。而人无不起敬。累登道臣荐。再入斋即望。而爵禄不入于心。惟柳白石楫。金凤谷东准。赵云壑平。讲劘道义。及丙子虏乱。将欲倡义赴难。而未果焉。然一自 皇明屋社。永谢世路。署其门曰大明逸民。恒读春秋纲目等书曰。尊攘大义。尽在于此。此其昭载于邑乘者也。其平日讲道之堂。号以竹西者。盖慕清圣之风。而取诸孤竹西山之义云。公卒于 孝庙四年癸巳七月十六日。距其生壬午十二月十四日。享年为七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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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配晋州苏氏。 赠兵曹判书万善女。配德无违。楷范一家。其馀宜详于谱牒中。又何必叠床。有七男。曰必大,必夏,必泰,必受,必后,必重,必济也。或文艺。或孝行。或笃学。有克家之吉。而时人谓以少一之高阳里也。其诸孙。亦皆有令名。于此可见天之报施善人。其理不忒。曷不休哉。礼曰。先祖无美而称之。是诬也。有善而弗知。不明也。知而弗传。不仁也。今成九甫之欲使其先祖之美。不至于湮灭而不称者乃尔。其可谓明而仁者欤。然顾余愚陋无闻。又不娴于文字。其何足以发挥哉。成九甫既使余。误笔于百千堂遗事。而又有此恳。则讵可再误于他人为先之地乎。然其不忍终辞者。尤可见余之愚甚也。抑有一说焉。昔朱夫子因人求墓铭曰。吁嗟。身后名。于我如浮烟。人既死了。又更要这物事做甚。又曰。且人为善。亦自是本分事。又何必须要恁地写出。窃想竹西公当日之心。不外乎是矣。先贤有曰。人间万事。莫如有好子孙。由是则竹西公之所望于后孙者。岂不在于读书修身。力于为善。使人皆称以竹西公之好子孙者。为尤美也耶。成九勉乎哉。昭阳大渊献梧秋中浣。杨州赵秉德。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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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工曹典书军威朴公勋券后
此即 太祖朝开国原从功臣嘉善大夫工曹典书军威朴公讳轩录勋券。而其下并录诸勋臣者也。洪武二十八年。直学士闵汝翼。奉 教成给。而当时诸名公。皆署其职姓名于下方。又安 御宝于年月之上。朴氏世传之五百年。其纸虽故。字画印章。宛然如新。真异事也。盖 我朝累经兵燹。勋府遗籍。荡然无有存者。岂料今日汉氏金匮石室之文。乃能获睹于朴氏之家哉。足固宜为 国家典故。而太常应有所采焉。窃观臣下之所以扶微救危。勤劳王室。以致宝箓绵远者。与夫 上所以褒忠赏功。勒石铭彝。至令父母妻封爵。子孙荫职。宥及后世者。俱载券中。呜呼。秋蟋阴蝤。如非相得之深。乌能创业开国。以垂休于无穷。而上下与天地同流哉。 定庙初。公坐事谪洪原。遂终身不显于 朝。功定谋成之后。能善保其终者。盖自古而鲜矣。尝闻洪原于肃慎。不百里而近。俗尚弓马而少礼义。 朝廷思欲变之。使有文学德术者。因微罪全徙以教导之。公遂搆黉舍于县治西振钟洞。日夜聚县子弟。以忠信礼义为课。于是用夏变夷。人到于今称之。君子道亨而已。身困何忧。比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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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赙吊如例。 命礼曹。送地师庀葬。又以环振钟十里地封其墓。而岁收勋单。录其子孙。 国家之报偿。斯其至矣。夫公尝与权阳村近。同立朝。名声相上下。而公之行状职牒。年久失传。惟此录券。独能保存。此实朴氏世传之宝藏。尚谨守勿失如前哉。朴君寅和。固要一言。余不忍辞。因书其所闻于券尾以归之。寅和于公为十七代孙云。 崇祯纪元后五己巳天中节。杨州赵秉德。谨书。
题睡村处士文公(天斗)墓表后
兴德文君秉坤明赫甫。以其六代祖睡村处士讳天斗墓表示余。乃祭酒宋公来熙。因吴参判汉源所记事实而述之者也。因请余为行状。自昨年季秋。至今春。再度跋涉。累日留连。其意甚恳。夫阐发人潜德。以垂诸后。君子之事也。君既得之于当世儒宗之笔。则无事乎余言之赘矣。况余寒冷孤弱。痴呆罔两。无所肖似。为世所弃者久矣。所以不敢为人作传后文字。近以此意。答书于宋公者。君之所知也。何可腼然无耻。言出复吞于数月之间乎。盖君之先祖。师事尤庵宋先生。受 崇祯处士之号。从游同春宋先生。又得数联之赠。重之以一世名贤。多有推诩。而其志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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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学识之明。备著于两文。可以叙次而为之状。正所谓文献之足徵矣。然余不得以陋名。污于其间者。如上所陈。君其亮之。颇哀老子。勿复来搅可矣。庚申第十九日。杨州赵秉德。谨书于卷末。以谢文君。
题洪子京墓碣铭后
右洪君理镐子京墓碣铭。我同门友任徵士明老之所述也。子京之叔兄理禹文杓甫。尝以子京之胤仪厚,约厚所撰行录。请状文于余。余未及副其意。今文杓又跋涉千里以重恳。而其行录之封寘于壁上者。搜寻不得。顾以文杓之老病。吾之致其再到。有此狼狈者。深愧余之不诚。而文杓不可以久留。不得已求见此文于任友。谨受而卒业。噫。阐发人潜德。以垂诸后。君子之所乐为也。任友之为此文以贲其墓道也。序既明畅。铭又精致。摸写极其意。恍如复对吾子京。子京于是乎不朽矣。岂不诚美矣哉。子京尝请业于余。余愧非其人。而只以吾夫子所训笃信好学。守死善道。勉其作毕生八字符矣。子京信能笃志力学。期不负此训。其内行纯备。孝友也敦睦也。及其齐家之节。多有人所难及。直是宗族称孝乡党称弟者也。自北来而从余游者。异口同辞。无不以子京为忠信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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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之士。岂非所谓十室之忠信。一乡之善士也耶。盖子京之志行。已于碣文。尽之矣。余独爱其拔出流俗。不囿于风气。而为北路之读书种子也。其所自期卓然。以徐孺子之志尚。诸葛孔明之事业及我东诸先贤为准。而从事于居敬穷理之学。其进不可量。可尚也已。然贤而无命。未及五十而夭。罔克推极其志业。惜哉。文杓又余同门也。与之分密而义重。对余言子京与其兄友爱尤笃。比诸司马温公之于伯康。无少愧焉。余失此弟。余将畴依。因而泫脸。其负笈于余。文杓劝之也。所以子京。尤与我托契深厚。终始无替。今日何处得来。呜呼唏矣。子京之诸胤。又皆乐善好义。庶可以继述家学云。天之报施。其在斯欤。其在斯欤。余既不能状其德。而情有所不能已。玆以力疾。书其碣铭之末。如上所云。崇祯五己巳午之己丑。杨州赵秉德。跋。
时余在萧寺。才成跋文。自家中始得其行录以送。更加翻阅。观于碣文。不啻多矣。然碣已简而该矣。无容更赘。昔欧阳公作范文正公神道碑。只叙其出处事业终始大节。而其馀嘉言善行。皆略之。如义田及麦舟事。尤古人所难能。而碑犹不载也。农岩先生举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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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其简严不苟如此。顾子京穷而末显。虽无出处大节之可言。而其资质之美。志节之高。与夫为学之始终。槩载于碣文。此其大者。而微言细行之或遗焉者。任友既得古人叙事之法。愚若蔓衍于此。则非其宜也。但其行录中。有近于义田麦舟之意者在焉。此又奇矣。题后翌日。又书。
题佥枢知足斋申公(澈)行状后
余杜门吟病久矣。日申公泰奎星七。以其先祖佥枢知足斋公讳澈遗事及行状来示。星七。吾所善也。为之力疾披览。至城下一盟臣子恨。泪瞻北斗沥丹忠之句。凛凛有鲁连蹈海之风。不觉神醒而眼明。脱然若沈痾之袪体。星七其直起余哉。公以丽朝开国元勋壮节公讳崇谦之后孙。天资近道。孝友根天。博通经史。早游 国庠。逮丙子胡难。谓其季弟主簿公讳澳曰。汝既出身事 君。则当忘身报国。老亲奉养。惟我在矣。即勤赴殉节。其矢死不厌。身裹马革。克绍太师之烈者。寔由于得师天伦而养正有功也。曷不使人击节而钦叹也哉。又闻南汉下城之报。北向痛哭曰。我东以礼义之邦。天下称之以小中华。世修 皇明之藩职。而今至受辱。岂不痛恨哉。因吟诗一绝。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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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永谢父车。晦迹山林。专心庸学。循蹈规矩。奖训士类。多所成就。此所谓灵芝醴泉。亦必有根源者欤。噫。以东坡健笔。犹或借重于归去辞以传世。则今玆乔木故家。忠孝遗训。岂归去辞比哉。后孙之欲其不朽也。固其宜尔。我先师梅山洪先生。于栗里俎豆之所。撰其奉安文两丁祝。桐谷祭酒宋公。又题其遗事后。发挥无馀。则更何用赘为。窃惟维天降衷。立人之道曰仁与义。而仁莫大于父子。义莫重于君臣。故朱子曰君臣父子之大伦。天之经地之义。而所谓民彝也。公处家国危难之际。两全忠孝于君父之间。如公者。直可以求之于古而无愧矣。又况尤庵宋先生所讲春秋之义。可以建天地而悬日星。然顾今虏运未讫。弱国供役。不复知有忍痛含冤迫不得已八字之义。则愚于此。不胜慨然以流涕。昔沧海处士许公。闻丁丑和事成。北望痛哭。作述怀诗。有曰。君臣忍屈 崇祯滕。父老争含 万历恩。因废举子业。常读春秋以寓志。夫以偏邦匹士。而为天王守节。其立义较然。足以风动百世。愚尝激感而诵慕焉。今知足斋之作诗而谢世。其有契于许公之意。庶几使后之人。知尤翁之所讲而有所兴起焉。则岂非世道之幸耶。星七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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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一言。谨书其有感于中者如右。馀在卷里诸文字。可考而知也。 崇祯四周阏逢困敦梧秋哉生魄。杨州赵秉德。书。
华藏山房讲录跋
为校梅山老先生遗稿。齐会于此。将归设讲。讲讫。各以心画。书其所诵。人持一本。用资别后替面。德也又诵论语浴沂章。待到明春。春服既成。可能复续此缘否。时彊圉大荒落午旬之夜。
赠持平聋翁任公㫌闾记跋
聋翁任公㫌孝之十八年庚申。多士又举公学行于 朝。特 赠台宪之职。于乎盛哉。吾先师梅山先生。尝论公为学本末曰。晚谢举业。专精问学。本之四书。而会通于诗易。穷格践述。有独觉其进之妙。老益慥慥。不知年数之不足。末乃以名门肖子。熙世逸民称之。此可验公学术之纯备。而月明星稀满除之理也。惟公至孝。卓出等夷。至蒙绰楔之 典。故人或以一节。掩其全体。是不亦浅之为知公乎。然而魏徵之礼制。为谏诤所掩。而嫂叔之服。终见用于家礼。欧阳之政事。为文章所掩。而添一开封。其言终不为誇。盖有其实者微之显。况其大者乎。宜乎 昭代崇奖。殆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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馀憾也。公之孙徵士宪晦氏。外孙承旨金公在显。合辞要不佞出一语。谊不敢辞。遂书此于心庵相公所撰㫌闾记之左方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