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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人集卷之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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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人集卷之十二
 书
  
澹人集卷之十二 第 449H 页
与郑蔚山璞园(显奭)(乙丑)
胤郎渡灞之行。到于今不能定情。伊时能无颐归侍。寻理旧学。不以暂蹶而挫损锐气否。为日已多。谨请兄政中体居益护晏重。閤节均稳。女息连能无恙。而头风诸症。更不发作未。远外溯仰。不任憧憧。弟。羁旅栖屑。去益难堪。中间入东堂会试试望。至于蒙 点。锁院凡十二日。睡不着食不下。备更无限苦况。仅仅句出。尚此凘惫。今则见无职名。归思渐紧。切拟寻乡。而一番下去。更举无由。方且咨且。无禄作客。苟且甚矣。姑未知何以则为好也。馀闻便。略此不备。
与矗石使君璞园书(丁卯)
金也一去不还。且绝无来信。尚未知如何勘簿。如何赴任。殊郁。谨问比者春煦。兄篆体大抵若何。弊猬局钜。新莅何以着手。以兄良庖。想砉然奏刀。恢有馀地。而免不得费神太过。是之仰虑。内行。势不得不携行矣。胤哥昆季善侍。女息亦带稚安遣未。并切驰念。弟。旅酸一味辛楚。无足为爱我者道。会围已过。公道大行。而落榜举子。不无称冤。往往来见。而有一儒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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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晋阳。见其貌。文华映发。诵其诗。果绝伦。今番试作。虽失主司命意。全篇句法。典重警绝。不但岭中无对。可谓当世鲜匹。年今四十六。覆解为二次。监解为四次。番番见黜南宫。非战之罪。即数奇也。玆自请裁书以荐。此则为胤哥得好个结夏同接也。幸即招延。叩其所存则以兄识鉴。亦必倾倒矣。第博访于州之人士则可知矣。贵门令从侄东字之见参可喜。而昌字之山外可叹。十一次见屈会围。岂非数耶。馀适扰略此不备。
答璞园书(戊辰)
绿繁红稀。詹注政殷。隶回即拜荐翰。擎慰之馀。细审令政体益护。胤君无扰归侍。尤用仰喜。而书后月易。伏询诸节更若何。旋切溯祝。查弟。间以腰膂间挟痰。数旬作苦。今虽少可而伛偻牵引。遂成癃朽。七十老客。势所应尔。亦奈何。且中数朔之内。连遭堂内忧服。悲挠以度。而他馀困恼之端。不一而足。晚暮归卧。莳花灌药。消受清闲福分。亦不易易。拙于谋身。自取谁咎。但幸儿孙辈无恙课读耳。馀在夹悉。
与嘉林使君璞园书
顷书间想入鉴。人至虽无翰教。槩审比凉。兄篆体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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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澄重。邑子俊秀之角艺。鼓动邻倅。诗淫之飞筒唱酬。无非是风流韵事。矧既望之游。举匏相属。其乐可知。未知亦有洞箫客鹤道士否乎。区区翘祝。不胜津羡。弟。秋来见月。乡思益黯。而近以洋骚。未敢告去。姑此蹲淹。而今则骚端稍息。拟于来月望间浩归计耳。使行先来。昨日入来。向来咨文。是实匪伪云。若尔则未可释虑矣。馀适挠不备。
答金海使君璞园书
梅醭榴热。詹注政殷。人至获攀翰命。细审政中体居万谧。宿昔所苦。收效良药。瘦损较前大胜。良二千石。神明所佑。仰慰且祝。查弟。间以船骚。莫由告归。尚此栖栖。今则海氛快收。朝野太平。方拟今晦初浩然登程。而时值庚炎。火伞当中。老者之触热冒行。甚是关心。且老会重设。约中诸公坚挽不舍。参奉又不为之理装。姑未知如何为计也。迷息下去。开砚数朔。亦不之考评。如干家务。又复任之。所愧多矣。奈何。
答璞园书(壬申)
岁前后连承惠讯。时则面壁阖眼。为五十日伏枕吟感。为两个月笔砚都阁。太半阙谢。嗣后未尝无本第之陆续便梯。而或知或不知。遂无一字相讯。是岂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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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情谊也。非情之变。衰甚故也。令何以谅之也。居然春徂而又夏届矣。千里相思。秖有黯然而已。仍问玆辰。令政体万晏。今则城堞廨舍诸役。俱已了完矣。燕子杨花。能有琴啸之趣否。仰慰翘祝。查弟。三月以后。宿嗽少差。始巾栉弹束。初八日郊迎。为初出脚。自是或参不得已之 公故。又或强赴社中诸公之会。而终是蹒跚伛偻。奄成癃老样子。七十四岁翁。安得不尔也。重之置卵之鸟。不能高举远翔。俛首栖遑于尘埃之中。良足自悼。年老妄听。自取谁尤。馀不备。
与赵稷山晴蓑(云植)(乙丑)
自兄昨年入峡以后。弟无一字书讯存。亦无一句语寄声。殆乎若弃置相忘者然者。非怒于忠言之不见采也。亦非以兄决然舍去。失当初分杨之喜为大恨也。诚慨于兄之读书六十年。有违于夫子择仁之训。亚圣入幽之戒。而为韦儿三迁之意。与孟母大相反矣。嗣后因吾乡人来。审兄有悔悟之心。更卜善邻计矣。近有人传兄将转而入万山中。以入不深为恐云。若尔则诚万万误矣。弟若以一言之不见从。更不之一言。则是非故人之谊也。昨春周翰侄来言。兄置弟书于案上。读而曰。今世之爱我者深。孰有如澹人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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哉。满纸委曲。节节皆是。而但吾意已定。虽澹人之言。吾不可从云。知其善而不能用。虞公之所以败也。今复贡愚。又毋曰吾意已决则幸矣。为兄之计。上策莫如撤家入洛。还抱川故土为中策。更买宅于吾乡近处为下策。外此三策则狼贝必矣。值此一初大公平明之时。举无不裹足北向。而况吾辈之二百年见枳。至登于街巷数慢。而两年之内。有大官焉。有将臣焉。有吏部尚书焉。有文任焉。有奎提典翰翰林焉。荫而为判事者三。武而为承旨者三。外而有黄牧海判等名邑教官。部都之初仕亦非一二。可谓无官不做。四邻出耒。何必吾曹而喜哉。兄以兄家之人逢此盛会。自放于荒乡深峡之中。并与韦儿之聪明而混置于樵牧之群者。是岂成说。吾故曰入洛为上策。抱川。兄生长之乡也。邱墓在焉。亲戚在焉。且距京闉不远。足以出而进取矣。兄亦颠发已种种矣。倘一朝溘然。置妻子于四顾无亲之地。将畴托而畴依乎。吾故曰还抱川为中策。无已则下策无如吾乡。兄所谓平生故人。在京则有性斋及季一,辅汝若而人。在乡则恐毋踰于澹人,警鹤,周翰若而人。而举吾姓。无有不为兄惓惓者。则兄虽择之又择。迁之又迁。恐无如吾乡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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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而又交。亲而又亲。恐无如吾姓矣。弟之此言。非欲引兄为晚暮过从之乐。寔为兄地。亦为韦也地也。言止于此。惟在兄裁处之如何耳。仍问新年。兄体迓休增禧。韦儿无恙课读。转闻间得丈夫儿云。信未。植松望亭。虽似遥远。默计兄年。即弟生弼儿之年过一纪也。以兄坚捍。必享遐寿。何忧不见其昂霄耸壑耶。仰溯且贺。弟。一入城闉。再见饯迓。七十年之外入极矣。是岂乐为也哉。迫于饥驱。转转至此。良足自悼。顾此老且拙。留亦无益。待到 大婚过后。浩然长归。不复渡汉。兄能听弟下策则幸矣。而何可望也。贵族国命及季一部都。虽借衔。犹贤乎已。公范长逝。实不胜断弦之悲。甄复几年。竟以别提而止。是亦命也。从氏上舍岁后来访。近节一安云矣。性斋岁前以贡差员入都。数次剧谭。语到兄亹亹。甚欲还官之行。迂路访兄云。未知果涉言否也。彝宪辅汝俱依旧。而两家少年。并参昨冬升庠。可喜。主倅又换三嘉。十三朔之内。至于四迁。真所谓欲立蜻蜓不自由也。迁官虽好。债帐徒增。见可闷也。所怀山齐。都阁不备。
与晴蓑书(己巳)
东风颇厉。馀寒虽恻。绿情红意。春气蔼然。怀我良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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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尤切。谨询兄吟体益佳。怪语名句。互见迭出。能得几十首未。日拟一晋。坐无脚夫。竟未如计。仰溯且念。继以怅黯。弟。劣状似昨。而老妄大发。拟于明日踰岭。至商山拜柳閤丈。转而向高灵。省始祖山。又转而南观陜川之海印。安义之三洞。山清之换鹅。晋阳之矗石。又复遵海往统营。登闲山岛。抚忠武公大捷遗迹。馀兴未已则仍入东莱。见雨田之坐镇貌㨾。遂取路东京。迤向安礼。审晦退两先生暨诸贤额院。历访如干士友。挹遗风而溯馀韵。仍踰竹岭。搜四郡诸胜。计日可数三朔。望八之翁。岂不大迂阔矣乎。然而较之晴蓑白首下帷拾死蠹鱼。入则对夫人米盐酱醋细谈无数。出则共村秀才子寻行数墨。消了如此好天气何如也。壤虫黄鹄。从此办矣。晴蓑自视亦何如耶。虽然。如此浪客。亦不无为儿子虑其浪游。命之观科归来。即进床下受教。凡才也。空缸也。随其可能者。略下顶针。俾有刮目则故人之赐大矣。返日。当袖南行大轴。令故人一读。长得一层诗格则晴蓑之受赐亦大矣。岂不诚两幸矣乎。可呵。馀在儿子口告。
与莱伯郑雨田(显德)(戊辰)
青门一别。已三岁矣。方雨田之是行。澹人无一言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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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年雨田有书而未之答。今秋赵宋瑞之回。又有书而未之答。澹人之于雨田。岂容简漫尔也。亦何尝一日忘乎哉。顾澹人老矣。嵇中散之懒于笔研。即其本性。而重之肚里如干字。为郭景纯索去久矣。既不克仰塞逋债。又不及一字叙蕴。雨田庶几谅此。而亦何望其厚恕之也。岁暮入闉。见有莱府惠物。物至而书不至。可知雨田之不惟不暇。亦不肯为也。从审腊冱。令政中体居神扶万护。仰慰满万。而第积弊成痼。海舶日至。虽威惠所推。屹然不动。而剔奸革谬。酬烦应猝。安得不大恼神用也。然而壮边高楼坐镇如山八字。可使邻邦谓我有人。题目不啻重焉。不特吾辈之与有光荣。南门锁钥。诚为 国家喜于得人也。率是以往。益励报答。区区之祝也。弟。义分所在。不敢偃处。强策衰骸。仅趁陈贺前夕抵都。趁参班缀。颓倒旅次。宿嗽添感。见方拥被委呓。既来矣。开岁 贺班。不得不参。过后拟即浩然归去。而如度一两日。则便作望八翁。一出脩门。重入无期。吾辈相握。从玆杳然。临楮不觉黯然。馀惟希饯迎增禧。
答雨田书(壬申)
客腊惠书。擎慰满万。而时则视祟作苦。几于废明。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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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面壁。凡四十馀日。莫可把管作答。伊后涉春经夏。未为不久。而嵇中散之懒惰成习。阙然到今。而心何尝一日忘雨田乎哉。见方归卧乡庐。共周翰侄语到令兄。未尝不亹亹。始抖擞散神。折简作数语。澹人之衰甚可知已。令兄倘恕之乎否。仍伏问至冱。令政体大抵若何。弟癃朽到剧。较年前镇边楼上相对时。已是别人。七十四岁翁。安能不尔也。多少在别纸。
 任实素称名邑。乃苍下为之。岂不诚宏绝矣乎。苍下即今世善信人也。实地人也。其胤亦远大器也。从此为富家翁。从此为名士古佛。晚来福力。其进不可量。不第为郑氏之旺运然也。实苍下之诚实二字有以致之也。圣人岂欺我哉。
 茨山之以若风仪。以若蕴抱。六十之年。仅得一进士。贫病到骨。毕竟客死于千里之外。盛门薄禄有如是矣。人皆以驮病再往。归之妄人。而茨山之平生所好。孰若雨田。孰若璞园乎哉。得意游览。孰若莱府金官乎哉。究乃死于得意之地。而雨田,璞园为之棺敛护送。死者庶乎无憾矣。谚曰。死亦有地。岂非命耶。
 景世今之化为异物。极为惨惜。以若容貌。以若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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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应时而生。涉世尤工。亨衢稳步。进未可量。而竟至于斯。化翁注定。未可知也。
 一歌终夜。听者亦厌。六载南食。岂不诚支离矣乎。虽威惠并行。海氛澄廓。政成人和。百废俱修。东台西亭。射埒吟坛。裘带风流。照耀可喜。而客馆孤寄。静夜无寐。家 国之恋。安能不黯然已乎。向日令胤拜云下。归言十年之期尚远为教。盖戏之。而亦边门锁钥。无堪代令故也。为之仰贺。弟今八十客。虽居 辇下。将首邱之不暇。而况于十年卧乡之馀。岂容俛首入尘。复寻生活。而年老妄听。置一蜗屋于上钟。既过冬。又过春过夏。始于秋后归乡。而两地置卵。免不得疲于道涂。是岂可堪乎哉。儿子今春参花制。付之监解。从孙又参锦营解额。幸则幸矣。而明春事豫为头痛。腊初拟西上。而老者之冒寒作行。未可必也。
与雨田书(癸酉)
澹生之七十五岁而尚无恙。十年卧乡之馀。重入城闉。寔意外也。雨田之一行作吏。七年南食。亦意外也。以澹与雨之平生相爱。落落参商。莫由把臂相乐。啸呼淋漓如昔年之为。是岂可堪乎哉。况澹是朝暮人。
澹人集卷之十二 第 454H 页
雨之还朝。未可以时日计。生前一面。又未可必。念之及此。安能不黯然伤神。雨田亦六十五岁。虽以身许国。不得自有。而海上孤寄。家室苍茫。北望云天。安能不黯然已乎。谨问此时。令政体大抵若何。弟。昨腊入都。尚此不归。两地置卵。去留俱难。年老妄听。悔之无及。且旧时从游。皆作贵人。非复昔年风流。弟则癃朽到极。莫可徵逐。矮檐夏日。颓然独卧。作一退院之老头陀。有甚悰况。重之同病之华阴台已作泉下。踽凉顾影。不啻山阳之感而已。闻令胤作觐行。千里晨昏。行事可念。幸赐答以替积岁颜范是望。馀不备。
 
今番会试。真天榜也。儿子从孙并归山外。其于数不及。奈何。弟家之若雨。贵族之昌时。以若久屈。获参榜中。上天造化之理。于此可验。迷儿之见落。尽是当然。而但八十翁之眼见科庆。未可必也。亦奈何。仰天而已。东俗自来好骚屑。至以萨摩岛二百年前构隙事。尚此哓哓者。可发一笑。向来 院位。出示令书。至以 上览及。东顾无忧之意为教。令兄之赤心图报。以身担当。 朝家之恃若长城。一埤敦遗。诚为古之罕有也。非不万万感祝。而令兄衔归姑无期。亦奈何。吾辈到此。惟有矢死图报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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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而已。阔别之恨。讵敢言乎。秖希为 国自爱。益壮益坚而已。
与韩判书柳下(启源)(戊辰)
湖乡一措大。家洛四十年馀。倖第倖官。至于鬓金。斯亦足矣。止竟皓首归来。还他本分。与田叟野老量阴较晴。为 圣世闲民。亦倖中之倖也。更有何馀恋于城闉乎哉。然而中夜无寐。每念台所尝诵辛勤成就八年业。毕竟堤防疏若是之句。未尝不仰屋一叹。此意惟台知之。不可与不知者道。别来月已再易。伏问侍馀崇体万晏。宝庇匀迪。两胤善侍。鹤南并榻安遣。公授令冠裳。已即吉矣。间果撤还京第未。弟。久旅之馀。浩然归卧。一室团聚。情话可悦。春节又届。行将莳花种菜。消送永晷。可谓暮年至乐。而但千里行商。持鞭而归。妻儿僮仆。大生怊怅。族戚亲旧。无不闷叹。名以宰官。贫至于此。亦足羞也。重之注春本症。近添感嗽。长时呻吟。是则七十翁事也。奈何。迷息为观光上去。弱龄徒步。甚多为父之愧也。俾之往拜床下。故人稚子。台应存之于心里矣。馀不备。
与柳下书
留洛近四十日。未尝不屡造。亦未尝不并枕亹亹。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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羁旅之人。意绪常乱。莫克从容罄悉。及夫辞别之夕。临门惓惓。相视脉脉。悯老惜去之意。形于眉睫。此世之为此弃物。存此深心者。复有几人。浩然归来。感念则切。比者春风甚厉。侍馀崇体益护万晏。两胤省节并佳。南社诸公。大都平稳。伏慰且溯。记下。积惫添感。长时拥被。癃朽到极。更何足言。鄙家冷台。想日夕于左右矣。八耋侍下。数十眷口。沟壑在即。宁不恻然。渠之所仰望。惟大监也。幸终始垂恤。期于拯救万望。
与箕伯柳下书
西京。国之名藩也。江山楼台之胜。都邑民物之盛。声色珠翠之丽。为八省最。檀箕之封域不改。辽沈之使盖相属。寔亦大夫处也。仕官而至平安监司。即人士之极荣也。大愿也。仆于年前槎行。行过是邦。拜完平相公祠下。清德重望。至今为西人诵慕。三百年如一日。嗣后历社相休谷隐峰有怀诸名公。而至延陵焉。后延陵几十年。而樊岩相公屹然坐镇。声施赫如也。故老往往有言之者。后樊翁近百年。无有乎已。乃今崇执得按节于玆。不第吾辈之与有光荣。 朝家之所眷畀何如也。西土之所想望又何如也。仆于乡庐。获睹邸报。窃喜崇执之必于答 殊眷而副众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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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松茂之悦而已也。鄙邻有孟山倅赵友。盛说崇执之律身清严。处事刚明。公贸则从时价以便市民。敕需则按誊录以革袭谬。一路肃然。颂声蔼菀。其人质实无华。其言朴直无伪。闻之甚喜。自幸愚意之果于相孚也。崇执之始膺 除命也。岂不即作书驰贺。而非但嵇中散之懒于笔砚。未可草草作寂寥语。荏苒到今。客腊入闉。案有眼熟字画。乃崇执之先施也。剧浩穰中。不忘乡居之平生旧要。满纸情根。诚为感荷。顾眼眵神昏。阙然久不报。崇执必怪之惑之。而至于厚诮矣。已往并删却。此时暵热。旬宣崇体事大抵若何。局钜务繁。裘带啸咏。能有馀清。不至甚熏恼否。记下。降服人老病癃朽。势所宜然。而馀殃未已。层峰之戚。泪目未开。似此悲苦。不足为故人道也。第迩来蒙被。岂寝梦之攸到也哉。今幸见带滥职。并蒙 恩递。浩然归去计。而终南汉水。尚有馀颎。果非有一分栈豆之恋。逢此盛时。四邻耒耟。心诚喜之。崇执可谅之矣。行将明发。火下胡草。
与箕伯柳下书
閒话并删。令胤大阐。恭喜贺喜。不可但以柏悦言。仰想千里闻喜。当作如何感祝。顾此老物。虽无识鉴。常
澹人集卷之十二 第 456H 页
意令胤之必于大做。退卧田间。或逢日下来人。必问某登科第。而亦尝屡致意于往复书中矣。乃于今获中。病里见塘报。蹶然而起。喜不能寐。不特喜吾妄见之弗谬。诚喜于吾党之得一栋梁可仗之新进名士。而亦喜于 朝家之瑚琏美器大为时用耳。夫岂大监一室之私喜也已。仍伏问秋日清佳。旬宣崇体事益护万晏。宝庇匀庆。今年年形。在在登熟。民忧可以少抒。裘带登临。丝肉娱乐。能有先辈之风流文采。照耀湖山。使关西乐府。复作于今日否乎。恨此身无石北之大力量大手笔。且衰甚病甚。无以张之。奈何。记下。五初还山。愁热愁湿。长时委叫。顿无生世之况。惟符到是俟。不足为故人道也。馀不备。
与箕伯柳下书(辛未)
湖云关树。落落相望。已三阅岁矣。意今春报政限满。还 朝有期。得以攀久阔之颜范。摅积郁之胸怀。加瓜之 命际下矣。颍川殊奖。崇执之政绩可钦。河内许借。西民之欣戴可贺。独澹生朝暮人耳。异时之复来。未可知也。今番失稳。岂不大怅矣乎。仍伏问比者霖热。侍馀旬宣体事万旺。贤胤唱名之后。簪花荣觐。法乐前导。欢喜可知。又未几而奎华 宠除。驲召继
澹人集卷之十二 第 456L 页
降。阁吏传宣。全省动色。山恩海德。想一倍感祝。而燕寝凝香。耿耿不寐。恐不止喜之而已也。记下。客腊为等候 邦庆。逼除入闉。竟归落莫。而既来矣。为观 亲耕盛举。且为社友坚挽。淹延过春。而夏初又以船骚。未敢言去。因值极炎。尚此濡滞。七十三岁翁。无求无营。久于 辇下。免不得惹人嗤笑。容俟凉生。浩然归去计。而一卧乡庐。便非阳界上人。亦复奈何。
 柳下之按樊翁旧莅。澹人纵不能如石北之百八乐府铺张揄扬。铿锵鼓舞。满世传诵。为西京故事。而亦未尝无意于韵语几则。仿而为之。以寓风人穆如之诵。而顾才薄力短。重之七十三岁翁。神思枯落。把笔旋止。迄未之果焉。近于不动楼上。涉春过夏。沁沁卧起。想到柳下轻裘缓带。坐镇如山。风流文采。照耀于练光浮碧之间。又政如清水。有口皆传。尤可喜也。遂于睡馀茶初。随得随书。总律截若干首。上十三截。历叙好江山好楼台好地望。奸福力人与地相称。皆实际也。下四绝。道得柳下近日意想。七律三首。一则喜柳下门阑之盛。大为同朝倾艳。一则喜柳下政声之美。大副平日期望。一则喜柳下年不及耆。膂力尚强。功名事业。远有许
澹人集卷之十二 第 457H 页
多岁月。皆祷祝意也。虽音响格律不中腔调。试使冬郎朗读一遍。倚几而听之。未必不如听敲金击石吹竹弹丝。未知柳下以为如何。
 奎华待制。即参下新进之极峻选也。已往勿论。今于均覆之下。贤胤此衔。寔傥来也。第唱名之后不得不迟延。而毕竟完圈。果副蕲祝。 造化曲费。尤极攒感。取览辞本。则云是闻 命后在营构来。而体段句语十分圆好。简而不繁。华而不夸。尽佳作也。此等文字。即发硎后初试。而能于极浩穰极匆忙中。不检公车册子。不袭前人套例。而率意搆出。若是精切。方可谓真品名士也。异日馆阁法文若臣伏以王若曰等作。恢恢有馀地矣。诚可喜而又可贺也。
 甲子以后。吾党之蒙被 洪造。果何如也。山海崇深。不足以喻之也。况昨今以来。清显腴膴。无官不做。松茂之悦。未尝不耸动。而崇执之每见塘报。辄增一番惊惕。不徒喜之而已也。顾此老物之最为人下。百无一取。而历职踰滥。到今惶恧。更有何半点栈豆之恋。而但名以宰官。免不得饥寒切肤。是为可闷。而生在世间。得睹今日。亦幸矣。他何望也。
澹人集卷之十二 第 457L 页
今日政。鄙族学休为北部都云。可喜也。昨日大政。令叔季良之初筮。可喜也。此人善士也。孝子也。一命必有所济。尤可贺。顺川出代。又是知旧。而李圭浩宣川。亦壮哉。西京之管下名邑。半是崇执通家子弟门下亲弁。此亦造化攸暨。感祝。成川倅即吾宗之极名士也。兄弟并列一省。亦稀事也。文雅治绩。想甚相得矣。
 记昔柳下之为海南也。作书寄一疋细绵布。寔故人恋恋之意也。今澹人过非帛不暖之年已三岁矣。而柳下为关西伯。关西之盆䌷甲国中。尚不以一端寄惠。岂以老物之弃置田间。纵有䌷袍。无所于着故耶。昔皇甫湜为裴晋公作荐福碑文。文成。索一字绢一疋。晋公笑而如数输送。至今为佳话矣。今澹人之律绝二十首。合为六百三十六字。岂不直一疋䌷乎。呵呵。此言戏耳。澹人虽老妄。岂少室山人索价者哉。待到黄花时节。命白衣使者。送一瓶红露则幸矣。
上柳下相公书(甲戌)
昨日迷息回下覆。伏承伏慰。伏不审夜来。侍馀匀体候万安。伏慕。小人贱疾。一直为苦中。乡奴今果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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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明再明。方拟理装南归。迷息亦卖屋后。俾之挈眷归乡。殊觉浩然。而终南汉水。从此永辞。不能无惆怅底怀。而最五十年追随依仰之馀。为此诀别。无由再承清诲。尤不禁黯然神伤。汪然泪下。切欲发前拜辞。摅尽满腔积蕴。而未发自多扰恼。既发亦难迂回。事势使然。而下情之怅慕倍切。馀不备。
上慰柳下相公别告
礼书之外。夫复何达。尝观眉翁先生所撰吴龟沙大夫人沈氏墓文。历述亲舅族党之阀阅赫舄。内外曾玄之蕃衍贵盛。盖往史鲜有匹俦。窃惟念先大夫人享受之懿。酝藉和平。吉祥攸萃。贵极而不至盈满。福备而无有欠亏。较过之而无不及焉。龄踰八耋。 诰膺一品。寔上寿也。上荣也。大臣衣斑衣。娱戏于前。两婿二孙。绯绿成行。兰荪茁茂。鸾鹄停峙。名藩鼎茵之养。志物兼备。内府米帛之颁。 恩数便蕃。历数古图史。烈女贤媛之得此有几乎哉。然而孝子之心常若不足。以大监朝夕于侧。洞属怡愉。左右扶将。必躬必亲。爱日之诚。犹恐其短而遽然大故。攀慕号绝。想益罔涯。第大监亦回甲老人也。毁瘠过度。易伤天和。节哀顺变。古人攸制。伏希强加饘粥。克完终事。用副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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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区区之望焉。馀不备。
上柳下相公书(丙子)
省礼。一自迷息荣归后。更未承安候。闰晦有人传贤胤待教,赵学士宇熙。自 上特命内移关东之淮阳,江陵。且惊且喜。疑信半之。追后见南松郑令书。果然。淮阳虽峡邑穷乡。距京师四百馀程。较稳城二千里绝塞。便是门庭。纵未及归侍庭闱。下隶来往。可以课月。诚为感幸。第四学士之未蒙一视。不能无憾。 天日下烛。自当次第而归。是之颙祝。伏未审侍奠哀体候神扶万支。长胤安侍。待教何时抵淮。而旅状稳过云耶。小人。四月念后。为哭洛坡相公几筵。踰大岭。历遍安礼礼顺诸处。周行凡千馀里。为日四旬有五。八耋之年。老妄极矣。幸不道于颠仆。亦是异事。归仍颓惫。兼值大暵大暑。困顿葸缀中。年事已判大无。目下爻象。来头虞忧。不知于何止届。是为大恐。馀不备。
答崔台竹下(遇亨)(丁卯)
伏承荷慰。今日之会。诚无前盛举也。弟若无故则何待见招乎。顾心怀莫抑。寸肠如裂。未可以一人之向隅。致满堂之不乐。期功不废。谢太傅之旷度。安敢望也。王夷甫所谓情钟正在我辈者。即如弟道也。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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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休咎切仰。馀不备。
与竹下书(戊辰)
惟别黯然。何时不然。而今番一别。再会无因。满七十老客。过三百长程。欲再之。得乎哉。终南汉水。步步回顾。好友情朋。面面思忆。如失群之雁。翱翔乎洲渚。呼叫不忍去。盖历时月而不自已也。是则人情之常也。况吾台兄。即弟家洛后最初相识也。黑头从游。至于白纷。诗场酒所。把臂相乐。 公会朝行。联武同升。以至寝卧与共。痛痒相关。四十年如一日。寔异姓而骨肉也。今于晚暮之境。落落晨星。莫由晤语。尤岂不黯然销魂。此怀想台同之矣。居然春莫。风日尚厉。伏问兄服中台体益护万晏。都事注书供仕惟恪。子固近节甚似。或有初筮之望。季文兄亦如往状。社中诸公并平安。桃杏将盛开。台虽以服为解诗坛主盟。安能寂寂已乎。弟久旅之馀。归对家人。非不慰意。而妻儿大怅。僮仆欲去。徵租之吏。日至于门。子钱之家。火督益急。反不如在京逃债之为愈。名以宰官。贫至于此。可耻亦可叹。重之注春本症。感嗽增剧。拥被叫呓。莳花种菜。亦复任他。乡居趣味。可谓索然。奈何。弱息为观光上去。俾之往拜床下。兼付数字。馀不备。
与竹下书(己巳)
我行西入。微台谁归。对盘而食。并枕而卧。穷昼竟夜。无言不到。及夫拚别之夕。黯然回顾。中情如结。垂老弱怀。固如是乎。比者东风甚厉。伏问台体益护。宗主别兼供剧安侍。吟伴满座。歌傔迭唱。淋漓酣呼。风流可想。北海酒樽。东山丝竹。台可谓兼之。岂不诚完福矣乎。弟积疲成疴。长时委叫中。望八老翁。经岁还家。妻儿僮仆。顿无欢迎底意。贫甚至此。可笑而亦可羞也。社中诸公并平安。而柳下瓯卜虽未蒙 点。简在 上心。匪久当拜。诚甚耸喜。馀不备。
答竹下书(己巳)
五月从岭南还。案有台兄手画。乃迷息科行所袖来也。擎读不啻对谭。嗣后虹桥断绝。闻问相阻。虽穷巷蛰伏。与世相忘。每念南山下平生旧要。不觉黯然伤神。比者积雨初收。蝉声益清。伏问台体崇护万晏。两胤供剧安侍。社中故人若华阴,杞山,芳叔,性绥,公授,敬授诸公。并依旧稳享。柳下平生所愿。无不如意。西京之江山楼台。绮罗丝竹。裘带管领。风流可想。吾宗石北关西乐府。每读未尝不涎艳。柳下能有之。亦壮哉。龙洲祀孙之大阐。孤山祀孙之初筮。为吾侪者。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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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感祝。而许性斋近节亦何如耶。弟。七十一岁翁。老妄大发。三月初。果作岭行。直向商山拜柳閤丈。仍往高灵省始祖山。遂取路丹晋。遵海而自莱而适东京。由永而历达城。遍访星山,仁同,㓒谷诸知旧。踰秋风岭。从永沃而还。周行凡三千馀里。旷费亦七十个日。以此衰骸。能不道于颠仆。无事归卧亦幸也。第所经历海岳楼观院宇寺刹。皆台兄目履之馀。士友吏属。往往说台兄风流。石面板刻。往往见台兄名字。若可拍肩把臂。而恨吾老境汗漫。不共兄少时行乐也。但归卧不几日。遭再从孙少年惨丧。又不几日。哭晴蓑玉树之折。牙徽之绝。不禁老怀之作恶。兴尽悲来。岂谓是耶。馀不备。
与竹下书(壬申)
宿来崇体益旺。惟忧亦何如。而自今日试服新剂耶。仰溯且念。昔钱穆父用三白饭。东坡用三毛饭。澹生用三粗饭招客。竹下,杞山不可不来吃。今日颇清凉。勿以有事为辞。必临望也。三虚亦偕到是望。虽矮屋四面受风。岂不耐一饭顷耶。方扫榻以待。
与竹下书
一卧乡庐。终南汉水。邈若天上。中夜无寐。不觉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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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候虽不甚寒。雪风雨雹。晴日恒少。谨问此时。台体事万旺。令抱病情。间想夬痊。而西衙安信。种种入聆。南社诸公。并皆平善否。弟。还山以来。幸无别恙。而老白首无死。忍见雠年之奄届。丧馀恸霣。一倍如新。祀日虽过。馀痛在心。拟终此月于楸下。来月即图西为。而天气如酷烈则老者未可登程。是为闷然。
 柳下閤之大拜。瓯卜已多年。可谓傥来。而出为箕伯。入为大官。寔樊翁后初有也。岂不诚耸动矣乎。闻今望念间。僮马入城云。中书故事后想即簉朝。未知初筵如何做相业。如何答 上眷也。区区靳祝。不第为吾党私喜也。石山台之惠堂亦极宏壮。近日朝报。无非是 恩山德海。且儿书有云台通长铨。物议盛行云。是之深祝。
答竹下书(甲戌)
雨里歌商。寂寂孤坐。正想霞鹜澹浓两处。景槩之绝胜。文采之照耀。便是神仙境界。如可褰裳从之。而仅十里地。致身亦自不易。谩诵江雨江云暗接连之句。怅然久之。际拜翰命。真是一点犀照。从审崇体增谧。老云率去。稍成家㨾。是则仰慰。求閒不闲。势所使然。富则多事。尧亦云云。崇执之如干多事。何足作恼。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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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记下。病劣犹昔而数间蜗屋。为向来两番大霔渗漏。内外舍几于泛船。内舍几椽忽地堕落。几于伤人。目下光景。如经乱离。支离不死。困至于此。良足一哂。来汝之教。固所愿也。今雨如是。第俟夬霁图之。而日子未可豫质。柳下閤亦于此时同临则何幸。
答竹下书(甲戌)
日昨覆书细审。伏慰。伏请间来。崇体增旺。惟忧夬痊未。记下。病情一似往日。而乡奴果上来。明再明。方拟理装当发。而家儿亦卖屋后尽室归乡为计。殊觉浩然。终南汉水。从此诀别。情朋好友。五十年追随之馀。再见无由。岂不怊怅矣乎。最竹下澹人之弱冠相识。至于白纷。有此永离。尤不胜黯然伤神。汪然泪下。恨恨奈何。切欲发向贵所。须眉巾帻。仔细更看。而多率迂路。事势末由。江上登舟。指点屋角而去。尤增怅然。
与竹下书(丙子)
终年大暵。近八十创觏。鲁野无青。晋云如绛。江渭之思。尤劳耿耿。伏问此时。崇体益护万晏。贤胤善侍。麟抱间已胜冠。亦既醮妇。仰想嘉与怆并。第令从氏都事竟为异物。追念五十年契好。不觉涕零。逝者之晚暮困苦。为四穷之首。以至一病不起。已是惨恻。而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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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阮丈厚德礼貌。后嗣之剿绝。几于忽诸。理实难谌。记下。八耋之龄。老妄复发。四月念后。作岭南行。儿子苦谏不听。不得已随后。遂遍四郡名胜。仍踰竹岭。凡二白之间安礼诸邑。无不身履。先贤之杖屦遗躅。古家之衣冠旧俗。一一览阅。闰初抵愚泉。为文哭洛坡相公。仍向三山归巢。日子为四旬有五。道里为一千有馀。能不道于颠仆。夬偿年前未了之债。亦倖也。归卧困暑。而值此大无。目下爻象。来头事计。切闷。
与俞台杞山(致崇)(戊辰)
杞山,澹人。俱老白首矣。虽同住城闉。日夕源源。尚有馀景无几之叹。况乎落落晨星。两地分张。会晤无期。梦魂徒劳。是岂老怀之可堪乎。幸而玉节铜章。凑合同省。如年前客伊时戏呈诗句。诚亦暮境奇缘。而瓮中之算。一是妄也。使揄揶鬼闻之。岂不抚掌大笑矣乎。转眄之间。月已再易。伏问台体居神护万晏。胤友安侍。两个麟抱。充健课读。密牙平信种种入闻。而米升五百。柴驮五千。千里之馈。何以继之耶。仰溯且念。弟。旅锁经年。归对家人。饮啄自在。诚甚安閒。而但妻儿僮仆族戚邻旧。咸以下来为咎。始知鬓边双金。不博腰间万钱。可笑也。儿子为观光赴洛。而未二十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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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三百程。俾之徒步上去。宰相之父甚惭。入闉后命之进拜床下。故人稚子。台必见如己子矣。
与杞山书
入闉几四十日。寝处乎杞山,竹下之所者殆半之。共器而食。并枕而卧。 公会必联舆。小集必合席。可谓款洽无馀蕴矣。及夫辞别之朝。临门握手。不觉泪汪汪沾襟。不特平生情根到老缠结。落落晨星。后会杳然已而也。此时此怀。惟吾两人知之也。已月改矣。谨问春峭。台体事益护万重。贤胤佳抱并安侍。仰溯且祝。弟。积惫道涂。归便颓倒。近又感嗽挟泄。委叫度日。衰甚矣。亦复奈何。馀外在陈之累。歌商之苦。不足为故人道也。季膺何时入地。而其胤棘人如何支持云耶。平生故人。次第零落。山阳之篴。不堪怆感。馀因褫略伸别绪。
答杞山书(壬申)
今雨为农圃可喜。而但屋漏无乾处。罂缸碗楪。列如饤饾。坐在其中。不堪愁湿。不暇念天下寒士。而自叹身世之甚拙而已。际拜委讯。细审台调体夬臻复常。仰慰。就养之行。不日当发。满县桃李。潘舆在途。想更欢喜。而顾此老物。踽凉甚矣。秖有望尘之怅也。第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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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的在何日耶。雨止当力晋掺别矣。老人会台既不在则谁复说道耶。弟。行庭试后。率儿子下往计耳。
与杞山书(甲戌)
与台垂老之别。殆无年无之。而每以前期之有在。无甚惆怅。今番则大归矣。永辞京闉。后会无因。夜深灯下。皓首对坐。脉脉相看。握手话分。江文通别赋之黯然销魂。正谓此时道也。以澹人之悬悬于杞山。可知杞山之悬悬于澹人也。别已三个月。岁莫天寒。雨雪交下。伏问玆辰。台服中体居益旺。令从氏入地已久矣。塘草之感。想当如新。远外驰溯之至。弟。尽室团聚。足以慰意。而乡第契活。依旧辛酸。本分也奈何。大老丈住次维杨之直洞。台兄亦应往候矣。弟则南归时迟了一日。遂失一拜。到今恨恨。时奇聋𥌒之人。亦不愿闻。大抵一如前㨾否乎。迷息不能忘情于雪场。期欲上去。不紧极矣。入闉当即晋拜。弟状叩问可知也。
与杞山书(丁丑)
自我不见。于今几载。南山下晨夕相从之两个皓首。一朝判袂。一在天之南。一在天之北。颜发不复记。问闻不相及。是岂平生旧要之可堪乎哉。然而澹人胸中。未尝一日忘杞山。而未知杞山胸中。能一日存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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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否也。是非一种情根。今昔异也。所处地之然也。三登西路之名邑。江山绝胜。人物娟好。丝竹足以悦耳。鱼果足以悦口。曼睩足以悦目。楼临江上。黄鹤仙人之所吹笙往来者也。杞山虽欲不忘澹人得乎。澹则晚暮归乡。如令威之返华表。人民城郭。非复旧时。所居无溪山烟云之可以娱心。岁俭而家益落。粟饭藜羹。又往往屡空。端居无聊。所思伊谁。于是乎虽欲一日忘杞山。而不可得也。嗟乎。使澹人退计十年以前。筋力可以强。则当一马一僮。浮西海而下。乘一叶船。溯九曲洞天。泊黄鹤楼下。吹篴一声。杞山必曰。黄鹤仙人至矣。相与握手登楼。复续伊州未尽之缘。而此生不可得也。石北阙(一作关)西乐府。有朱唇细吸三登草之句。三登草。即西草之最珍味也。杞山如不忘澹人则幸以一匮坚封。付之于南松郑工议家则必无洪乔之虑。每于睡馀饭后。茶半香初。一吸再吸。必曰杞山不忘澹人。是为千里之一种情根。谅之如何。澹状一如右陈。不须架叠。适因家儿科行。俾传于从咸哀。未知何时入照否也。馀不备。
上姜判书(时永)(戊辰)
闰夏暂候。太涉凌遽。归后怅慕。到今未已。去月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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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信。闻令咸氏大阐之奇。以若所存。固知傥来。而久屈之馀。有此夬伸。不可曰世无公道也。远外耸喜。非止柏悦。仰想感祝。当更如何。伏不审者比秋。清崇体候益护万安。胤友慎度取次痊复。区区伏慰。无任下忱。侍生。伊时归栖。村忧蔓炽。避寓栖屑。月馀始定。这间苦恼。如何尽达。但幸迷息无恙读字。稍有进益。用是为馀景寓心。而饥困本分也。安之而已。适闻有钟崖回价。略此修贺。馀不备。
贺姜直赴(文馨)
以尊之抱负若人器若处地。一第可朝夕拾芥。而近四十蹭蹭。尚着麻衣。心常怪之。竟有此公道高中。船浮蒂落。自有其时。在知旧心。不胜柏悦。仰想阮府大监八耋卲龄。见此科庆。感祝慰喜。当更如何。谨问此时秋清。兄荣体益护。仰贺且溯。弟癃朽偷惰。一似往日。无足向人道者。宜即修贺。而闻榜最后。且无便价。今始略此替申。馀不备。
与李判书华阴(明迪)(戊辰)
闰夏入闉。瞥如过电。浩然归卧。终南汉水。邈若千里。每茅檐晴日。竹簟凉风。念到旧时朋友。不禁黯然神驰。最所颎颎者。华今七十有四岁。澹亦满七。虽并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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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源。如向前之为。雨霰先集。诚有无几相见之叹。矧此落落晨星。后会无因。尤安得不魂伤而心折也哉。今年涝暵。备无冱极。伏询此时。台閒养体事神护万晏。令胤承宣䌽趋犹昔。见带何衔。麟抱渐益礼润。社中诸公并皆平善。暄朝月夕。招呼吟伴。残酤冷蔬。能有一种趣味否。仰为翘祝。弟。向来归栖。值有村忧之蔓炽。避寓奔汩。吃了无限苦辛。月馀始还。药栏菜畦。鞠为茂草。儿孙劝课。亦复废阁。乡居晚计。狼贝极矣。重之年事竟不免歉。市直刁腾。如干家口。救活无𧗱。名以宰官。贫至于此。可叹可羞也。闻日下传言则台亦免不得屡空。不可但以闻韶忘味言。如是而何以堪之。诚为仰屋一吁。同病之怜。谓之何哉。
与华阴书(庚午)
归伏田亩。日与田叟野老。量阴较晴。即现在身分。而蓦想到终南诗社酣呼淋漓之过去时节。便仙仙欲舞。正蒙庄氏所云梦中之梦也。思之可发一笑。台虽坐在这里。亦过去佛也。尚能杖一条铁拐。携一胡卢瓶。飞行万松间。如往年之为耶。是未可知也。仍伏问此时。台体节果若何。犹复眼挂琉璃盒。蝇头细字。誊东史几纸。又复摺竹下赌棋几局。吟得名句几首未。
澹人集卷之十二 第 464L 页
仰溯愿闻。弟自还山以来。一日之中。三变其身。朝起作老圃翁。课童奴莳花灌菜。正昼作老学究。共村秀才寻行数墨。夜则作老头陀。坐㓒室里念诗诵书。如是作消遣法。亦自不闲。但麦饭酸酱吃不得。蚤蝎蚊虻驱不得。万非老者可堪。奈何。迷息深恨落乡。今又欲往游杏庭。未能坚拒。故人稚子。台必另视之。
答族侄绮山(凤求)(戊辰)
岁暮终南。旅色凄酸。溯风悒悒。政难为怀。际此获攀心画。读之再四。恰敌面谭。矧审初寒。棣候动居增护。对床风雨。赋菊吟梅。赏心乐事。诚为翘羡。而但未老之年。已为看屋。屡跌之馀。兴阑可知。是之咄咄。族从。过夏经秋。又复不归。冷屋波咜。此何样子。不忍便诀。不敢自比于老杜。而白头栖遑。免不得陶渊明之饥驱。自顾身世。良足一笑。差过四十日则为满七当退之年。且 国家之大庆贺俱过矣。拟正初浩然归去。永作閒身。与田叟野老。量较阴晴。歌咏 圣泽。以毕馀景。伊时当携尊辈。倘佯乎山巅水涯。吟啸度日。而但癃朽太甚。并与许玄度之胜具而无之。可恨也。亦奈何。胤哥能于妙少之年。弃去吾申蟹步之习。挟藤留止。忍饥忍冻。思有以一试于杏下风雪。可尚也。意
澹人集卷之十二 第 465H 页
其有可观者存。而不料其才思之警绝。造诣之精笃。至于如是也。三抄以下诸作。番番来示。个个合作。鍊句陶字。不啻为精金美玉。而自中绳墨。锵然有声。异日吾姓之追武先辈。大噪一世者。必此子也。从与芳叔台奇之爱之。未尝不逢人说项。而国子先生自许以识鉴。奈过眼还迷。屈置于次字。等至于八九。抄书三上三下。而不足以称其作。可叹。然而追风騄駬。必逢伯乐之一顾。将见白璧如山。愿活者日至。但恨吾老矣。不及睹其籋云历块。凌八极而腾九衢也。闻兄弟往闻喜。见石山台而归。满山雪花。握喜可想。而以石山而为此行。岂意虑之所到也。过福招灾。物之理也。吾辈不可不读易也。馀不宣。
与赵台韶亭(性教)行辀书
白门车尘。恍如昨日。往柳来雪。归辀想迩止矣。信知万里匪遥。二年匪久。顾落落相望。莫由叙摅间阔。奉玩日史。深庸怅恨。比者雨雨风风。馀寒尚恻。谨请台在途体居。不以劳撼致损。家 国平安。行况想多。仰慰翘贺。弟。正月参班后即寻乡路。归卧穷庐。殊觉浩然而终南汉水。如在天上。好友情朋。会晤无期。是之颎然不能已也。燕由事近果何如。而绿雨楼名士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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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定复不少。笔谈輶记必多可观矣。何以则得一寓目。以新十年前所经胜览耶。赆章既不能奉寄于渡鸭之前。荏苒至此。又索然兴阑矣。老者之懒于文字一至于是。可惭也。韶亭槎行录。不可无澹人一言。当收拾散神。追后搆上。第俟之如何。馀不备。
与韶亭书(戊辰)
闰夏电面。失之太遽。归后颎黯。到今未已。矧玆天气泬㵳。满山摇落。尤不禁故人之思。谨询台体动靖连护晏重。两胤并善侍。仰溯不任。弟癃朽枯落。日甚一日。重之七事熏心。百忧溢目。乡居苦况。反不如在洛羁旅时。奈何。如过数朔则此花开尽。更无倖望。筋力家力。实无重入城闉之期。回念南社旧游。徒有晨星之感而已。长苧兰会诸公并安。莱伯镇边如山裘带酝藉云耶。并切驰溯。
与韶亭书(庚午)
一别几何。秋尽冬届。西望黯然。靡日不劳。伏询辰下。台体动靖益护万重。宗伯之陪 銮周旋。讲官之课日登 筵。弘提之连差考试。可谓极隆显至清切。而奔走公役。想日不暇给。惟台兄方强之年。力足担夯而劳瘁则甚矣。犹复招集吟伴。以追枫坛旧事。仰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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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奖之至意。又命两胤日做程俪。孳孳不已。不特台之风流文采。照映一时。实地心力。诚为歆叹。谢家宝树。馀庥未艾。尤为之艳贺。弟。归卧田间。日与田叟野老。量阴晴说粳稻。又共村秀才子。寻行数墨。作老学究以为消遣法。但夏秋经过。万非老者可堪。不足为故人道也。迷息无所挟而欲游杏庭。年老而听。命之入都当往拜床下。幸以故人稚子视。指导提诲是仰。
慰韶亭书(壬申)
呜乎。以台兄之仁厚慈谅而遭此毒戚。天理果安在哉。昔者星湖先生。其胤氏佐郎遘奇疾。先生昼不解衣。夜不就寝。饮食汤药。躬自看检。病侧扶将。不使人代。及夫佐郎属纩。先生一哭而止。即还寝所。依几而卧。鼾息齁齁。门弟及侍人。疑其不情。久后就问先生。先生答曰。我方衰耗。一子遘奇疾。蚤夜以看护治疗。我之分也。彼之长逝。命也。命可争乎。安眠强食。以尽吾馀年亦分也。此事闻于先辈长者。往岁弟获罪神明。见子若侄戚于六日之内。窒塞号绝。几殊者数。而犹复求死不死。具眉目着衣啖饭。以至今日。如弟冥顽。固不足言。而星湖先生。台之所平生景仰歆慕者也。已往台之昼夜于侧。须臾不离。即先生之为。而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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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已就木矣。又成服矣。闻台尚不出外寝。不欲接人。其视先生一卧辄鼾。大相悬矣。台之一身。公私负重何如。知旧之期望何如。任情疚怀。有伤天和。断非读书见理安心顺命者之为也。台岂为是也。弟入闉已五六日。而惫病添感。欲进不得。玆以昔年所闻。为台诵之。空言仰譬。不直为佛氏之塞悲已。而幸深谅焉。
与姜台海苍(兰馨)(己巳)
南归有日。不可无共台握别。携一僮奚。越冈坂从间路步往。值台驾言。怅伫久之乃还。台又委枉钟厓。问弟在否而弟适往他所失迎。老客脚痿。再举莫由。遂托都事侄寄意而行。怅然如失。到今未已。比者殿寒太峭。日候乖宜。伏询台体此时增护。松岘棘人如何支持。长洞直赴亦复平稳。来时并不克更面。甚恨甚怅。秖有远外之溯仰而已。弟积疲道涂。归便吟病。长时委叫。良苦亦奈何。时毛近有何可闻耶。知旧中又出瓯卜。虽 天点姑靳而终当膺 命。未知如何答简卑之 隆恩。如何副想望之众情也。耸喜之馀。旋切憧憧。石山台近节何如耶。馀不备。
与海苍书(庚午)
别绪阻怀。与秋俱深。第卧想海苍书屋。赤叶满山。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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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绕砌。案有牛腰几大轴。墨沈淋漓。复有黄金牌之借挂。白发婆之捧茶。便成五色宰相。无已侈乎。仰呵。仍请此时。台体动居万裕。胤友安侍。记注应教两从氏并安。玉润直阁果买宅近邻。日日赴公。丁友之父子补荫。岂胜感祝。固穷读书名荐。一之为难。况再之乎。用是为士者劝而不特松茂之悦而已也。并切溯祝之至。弟。一自还山。作老学究老圃师而已。它馀不足为爱我者道也。第 觚棱之恋。云树之思。匪不在心。八十翁复何所求。窃伏问 坤殿有胎候云。若尔则虽蹒跚。自力入闉计。而早晏姑未可期耳。儿子以台兄辈之必当今冬泮试。固欲往游杏庭。命之西入当拜床下矣。故人稚子。台应另视而提诲之矣。馀非远书可既。
与洪泄篑(彦周)(己巳)
准七十老客。大冬穷阴之月。越重岭涉大江。冒风寒历冰雪。迂路作数百里行。以至昏黑林莽之中。十颠九跌。入欹斜而叩蓬藋。为谁故也。非澹人之向泄篑一段苦心。能办此至难为之事也。寔泄篑之向澹人一段苦心。使澹人不能不办此至难为之事也。自澹人家洛四十馀年。凡死丧忧戚痛痒疾苦。无一事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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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泄篑担着劳瘁。虽骨肉无踰也。今泄篑之恤焉在忧服也。澹人虽无状。欲无是行得乎。顾行期促迫。未可以淹半日之顷。登屋后小冈。抚孝子著泪之枝。纵目四望。正北太古一枝落为后龙。蜿蜒逶迤。如珠络而瓜蔓也。南则天地人三登秀拔明媚。为重重朝案。东则内仓蕊北诸山。环绕若屏幛。其西则獭荷两江合襟围抱。真奥区也。吉冈也。冈下即泄篑所居。巨卿山庄请余为记者也。转而往排一洞。洞壑周遭。松楸茂密。正中一麓。即吾从侄女藏魄之所也。感念宿昔。手摩坟莎。人之乃还。于是乎泄篑之生居死居。一举而尽目履之矣。今而后中州士友之识泄篑澹人者。咸知泄篑之于澹人。果不枉平生称道如此。澹人之于泄篑。真不负平生谊好如此。澹人之心。始可以豁然释然。而泄篑亦犁然涣然矣。转眄之顷。岁既更而月再圆矣。谨问兄侍奠哀体万持。胤若抱无恙未。溯念切切。弟。其日踏木溪前江。仅抵可兴朴雅家宿。其翌宿蟾江。又其翌宿双岭。又其翌宿松坡。始于陈贺前夕入闉。直向 阙外。同石山经夜于京兆朝房。翌晓入参班缀。退伏旅次。其日剧寒。感嗽大发。旅琐栖屑。东食西宿。吃了无限苦辛。正月贺班后浩然长归。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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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老客。经岁还家。妻儿僮仆不惟不欣迎。乃反大生怊怅。可笑亦可耻也。计朴马间入都下。撤还之计。果何以为之耶。哀之事势。京固极难。乡为甚焉。弟亦无以质言。惟在哀谅处之耳。馀不备疏礼。
答泄篑书
省。流光迅驶。琴祥奄过。巾裳即吉。仰想孝思廓然。益复如新。秋间进士之还。袖来兄书。开函展读。始审间遭伯氏丧事。惊愕之极。夫复何言。年龄已近七耋。又有都事贤弟。名士佳胤暨群从子侄。叫号满堂。人生之如此有几。化者庶乎无憾。而以兄白首之年。深痛紫荆之折。噭噭乎傍者。无或见笑于蒙庄氏达观之下乎。然而割半之悲。昔人所同。顾影单孑。安能不已也。仍问兄服体此时若何。西还之讣。果如何为之。胤哥内外及佳抱并无恙未。仰溯且念。弟归卧田间。日以莳花种菜为消遣法。又共村秀才子寻行数墨。为老学究。八十之年。此外夫何求哉。但今年变年也。市价刁腾。瓶罂俱空。满室顑颔。气像愁惨。今则秋已登场。可谓免穷。明春以后又复如是。名以宰官。贫甚至此。良为浩叹。馀在夹悉。胡草不备。
答泄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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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言至。闻全家还洛。翌日即发牙湖行。仍转往忠乡。为营伯氏葬礼云。虽皆不可已之事。兄亦七十客。血肉之身。何以堪之。间想归第。劳瘁悲扰之馀。体上不至大损。旧居亦新接也。果如何整顿。所收亦足过冬未。仰溯憧憧。弟一卧乡庐。遂作弃物。养懒养病。馀无所事。但幸家免显警。儿子升魁。稍慰老怀也。五十二晚举之儿。幸而成长。不教而能自制自书。占魁于掩考初抄之公道榜中。取见其誊送草本则虽无警句之可以动人。而亦无大段妄发之为人嗤笑。可喜也。记昔己卯弟年二十一。仅得一三中于五抄榜眼。以此推之。虽谓之胜于可也。壮元之味。兄所自知。且兄之于此儿。视若己子。故玆缕缕。非敢效王福畤之誉儿为也。可呵。伏闻 国家诞弥之期。在开岁正月云。斯诚莫大之庆。虽蹒跚膝行。拟于岁内西上。等候参贺班。而风雪隆冱。老者触冒。大是关心也。石山台近节连稳。而其胤之定牧 恩除。想甚感祝。车洞洪令副学新通亦壮矣。奎章直阁。当品副学。并出贵族。兄亦与有光荣。良贺。
答泄篑书(壬申)
澹人为措大时。吃泄篑租包。辄甘受不辞者。以仲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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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也。今则腰带十千钱。鬓贴一双金。虽贫。较之泄篑借衔都事看秋监官何如也。孔子曰。赒贫不继富。澹人名以宰官。虽贫亦富。今此谷包。何为而送之也。不特泄篑之万万不紧。澹人亦安肯恬然受食乎。即欲还送而泄篑必怒气大发。姑此置之。不安极矣。
答泄篑书
滹沱一饭。已是铭肺。况再之乎。虽蒙子桑为裹之惠。顾无范叔必偿之术。况兄推食而食。反归无与之与。可呵。且夏庖之龙醢既饱。秦箔之蚕食无厌。兄何以堪之。诚为仰闷。何当更顾耶。此有三毛饭。胜于二红三白。兄必喷而大笑矣。腹果不戬。
答泄篑书
昨枉今书。诚荷故人之眷眷不忘底一片情根也。从审夜体增安。仰慰。而朝夕一碗菜粥。老人何以堪之。弟依劣。而乡奴姑不入来。翰侄如昨样耳。惠鸡诚万万意外。顾此奄奄癃病之状。虽全牛未可责效。非一鸡之力可以挽回。兄既惫顿葸脱。不自烹吃。令抱亦不之供老祖父而容易捉送。其不及茅容远矣。
与泄篑(此书当在上)
大寒腊平。一直酷烈。立春才过。颇有温意。历法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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谬矣。贤胤屡顾。槩审安节。而日间兄经体更若何。仰溯。弟。眼眚跨朔作苦。近始少愈。受风则泪下。见日则羞明。尚不敢出。老矣奈何。
答泄篑书(丙子)
八月儿回。承拜惠书。满纸细字。上书旁书。傍人莫之辨读而独澹人读之。大抵至终无别语。专责澹人之有便无书。重言复言。责之不已。责之诚是也。而至谓澹人胸中无泄篑。非复前日之澹人则过矣。澹人年今七十八岁。虽老妄大发。遍行岭南而归。而至于书役则两眼眩昏。重之腕颤神疲。把笔旋止。且况泄篑许作书。未可以草草语磨勘。时又秋热。汗雨如酱。遂不作书。使儿子口告大槩矣。来书责教如是。澹当甘受。而泄篑不识澹人之老无力至此。可为慨叹。此事都除。而今年即前古所无之变年也。自昨年七月。至于今九十月无雨。寒露前十日严霜。是己巳壬癸戊戌癸丑之所无也。禾谷之全不挂镰。代播之并无一收且置。见今土焦而麦不立苗。泉涸而人不得饮。目下爻象。将至于饥死渴死冻死。此将何为。上天所爱。似无尽刘之理。而见状之遑汲危怖。若不保朝夕。未知如何过冬。如何过春。如何而见明年也。谨问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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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体大抵若何。兄之牙庄。以吾所闻。必无一粒所收。蕊之薄土亦复无秋。诚为仰闷。弟。夏间妄行。遍览四郡名胜。踰大岭。凡两白之间先贤遗躅。古家懿迹。俎豆衣冠之盛。山川人物之奇伟。楼台第宅之宏杰铺置。靡不足蹑而目到。道里为一千百里。日子为四十有五。能不道于颠仆。归卧旧栖。夬偿夙昔未了之债。是则虽泄篑满心不服。责以妄悖。澹不竖降矣。但支离不死。值此判歉。所谓家收仅荒租数包。已分散矣。来头之事。未知如何为计。弟与周翰。为洞中饶户之首。而弟既如是。周翰又如是。他尚何说。一室之如干农作。秋无䃫石。顑颔已久。是可忍见乎。自顾居长。名以宰官。无力以救之。将坐视其相率转壑。宁不寒心。只自悼叹而已。石山尚在衿阳墓下。近节如何。贵邻韩金两台。会洞姜台并平安否。汩于凶年说话。弟家凡节。初不提起。汉初可以口传矣。
答赵南原(命教)(戊辰)
一卧乡庐。故人之书断绝。固也。都不在意。而独于南原则未尝不摘菊盈把。怅望久之。亦不得不然也。是际获攀惠椷。恭审腊寒。政中体居晏护。仰慰。良惬愿闻。最以若盘错游刃恢恢。八字题评。可最全省。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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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喜。不可但以柏悦言。弟。月初。为参 贺班入闉。尚此栖栖。旅琐之苦。片刻难堪。拟于开岁班退后浩归计。且惠寄诸种。无非紧须。物腆意厚。何感如之。馀岁色逼除。惟希饯迎增禧。
答柳中和(冀东)(壬申)
中和。西路之界首也。自尊新莅。使价之来往也。藩宣之迎送也。并凑一时。不啻蜂午。虽吏属习惯。左右应接。不至生颐耶。为尊甚憧憧也。即接委函。细审比冱。政候晏裕。兄弟一省。板舆迭奉。全家团聚。稳享专城。远慰且贺。良惬愿闻。戚从。十初下乡过两月。今腊初又西入。道遇大雪。艰辛抵闉。宿嗽添感。见方呻楚。但幸家内无别颐也。上来时。君之渭阳。体内一安。五卫将偕我上来。旅状姑遣耳。惠诸种。寔出情贶。良荷。馀惟希饯迎鸿禧。略此不宣。
谦之老人周翰赞佐两上舍并览(癸酉)
闲话除之。佥知老人丧事。痛哭痛哭。复夫何言。丧出于五月十二日者。斤福发来日午时而六月十九日。见赞佐书。始承实音。盖书出于五月十六日。而转褫付讣。中间迟滞。至旅浃月之久也。是夕。率升儿及骥休。为位一哭。不禁汪汪沾襟。而以此癃病。如此炎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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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由匍匐下往。抚棺一恸。凡民不若。尚何言哉。呜乎。以吾家之不寿而行年七十有六。可谓上寿。二男四孙。亦可谓有后。六七年之间。连见大小科庆。侍从推 恩。秩跻绯玉。可谓良贵。以若病困。延挨支撑。今春到扫。满心欢洽。遂卧床箦。怡然长逝。可谓考终。箕畴备福。庶几兼有。而独免不得六极之一贫字。晚暮穷饿。骨肉离析。有子通籍。不克享一日专城之养。是为可欠。而较之积谷多钱。后承鲜福者何如也。逝者亦应无憾于冥冥中。而第念此老人。吾家之冢嗣也。乡中之长老也。朝籍之大夫也。丧葬凡节。不可草草苟艰。而本家既措手无策。一室又自救不暇。况最居尊行。且名宰相。闻讣既后。见又力绌。莫由一力赙助。他尚何说。然而送终之节。既含敛矣。又就木矣。今无容议为。而襄期斗迫矣。送丧之具。祭奠之节。众目所视。尤不可太没貌样。贻笑于人。此不特孝子之悲冤。亦一门之羞耻也。石物稧钱。春间荣扫。未知几缗折给。而今番宗孙丧出。又不可不折几十缗划给。而又划给十缗钱。以吾之名悬录。以为当日祭奠之需。而役酒役粮。各家随力收合。以为竣事之地可矣。固知谦之老侄若赞佐之为宗家用心用力。十倍于吾。而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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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穷节。莫可为力。以周翰之诚款。又在他所。暂来旋往。有何分别。且稧钱。周翰之苦心设施也。虽一文钱岂容妄费。而此老人丧。安得不折给。所以有此缕缕。庶几谅之矣。赞佐向来书。无回便阙答。今又接老侄书。槩悉千里往返别无亏损。比者霖热。各家履节都安。是则良幸而六月后朝纸。别无公忠道雨泽状 启。转闻吾乡近邑。多有圭璧之举云。是为闷虑。从叔。今夏以来。筋力精神。大不如前。饮啖全减。行步蹒跚。邻巷过从亦复稀少。矮屋卧起。不堪愁郁中。自闻佥知丧报。伥伥悒悒。老怀靡抑。平生相仗。不特零落之感而已。卫将安过。大政经营未尝无窠。而势不及人。有未可必。奈何。馀眼眵腕软。汗浆遍身。略此不宣。
慰柳营将(冀默)别告(丙子)
礼外何言。窃念先令监丧事。以一切论之。庶乎其无憾矣。二品崇秩也。而天爵加之。不为不极贵也。八耋大年也。而又踰三算。不为不上寿也。以令公为之子。而亦尝享专城之养。斯可谓备福矣。而值此饥荒艰棘之会。恬然观化。大寐无聪。亦可谓全归矣。第以孝子无穷之心。安得无攀擗霣号。如靡逮及者乎。仍伏惟岁制有素。殡殓如礼而朝晡屡移。遽经成服。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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罔极。如何堪抑。仰为之悲溯切切。佐模以六十年通家之契。同朝之谊。髧毛今已种种矣。虽所居仅百里而近。不克源源相握。声息未尝不连承。而从今以往。遂作千古之诀。汪然沾襟。实不胜后死之悲。而亦从此逝矣。后去先去。争得几时。以是为佛家塞悲而已。惟希节哀顺变。强加饘粥。毋犯古人伤孝之戒焉。
与姜正言(镇泰)(丙午○追补)
日前拨回修覆。间想关照。更请此时。兄篆体动居。益复增护。公务恼扰。如何了勘。远外驰溯。不任翘祷。服弟。病情尚未快祛。忧端不一而足。良闷中。日前鸿胪之衔。大是料外。即日连呈。幸蒙 恩递耳。此去郭雅兄亦旧面也。科时上来。今始告归。拟历路一拜云。萍馆相逢。想复欣展。而弟之凡节。亦可询知矣。文乡景英适有事上来。今日当发。兄觐行之待秋一款。为先通知于致文。俾即委报于兄之本第耳。馀适扰。不备候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