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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庵遗稿卷之二十八
心庵遗稿卷之二十八 第 x 页
心庵遗稿卷之二十八
 序
  
心庵遗稿卷之二十八 第 553H 页
再从祖静轩公入耆社序(甲申)
国朝之有耆英社。盖所以惠养寿耇。祝酳鲠。乞宪言之三英古典也。虽遭际明时。生老太平。自非齿与爵之俱尊者。则不得以与焉。吾家圭组蝉联。积世承衍。而入是社。仅有若文刚若昭敏若忠靖三先祖焉。历屡数百年。其难有如此者。是故。人之望是社者。若海上金银宫阙。而阆苑玄圃之邃也。吾再从祖静轩公。以 特旨晋阶为资宪。时春秋七十有四。例入社。既祗肃归。宗党宾戚咸和会。呜呼。念忠贞之先故。轸班籍之最久。大僚昌言。 睿简特达。殷宗之世。选其劳。挚任之人。唯求旧。恩旷古也。荣至耀也。然以公而有是齿。以公而有是爵。以公而入是社。斯皆公之所宜有。而都人舆诵之。犹以为迟之者也。然每当资级之循蹈。节次之推迁。辄为荐绅之焜耀。耸闾里之观听。有若洛阳新进之一岁超迁者。何也。噫。其亦有以也。夫婴夔梢木石之怪。而卒获其安。履蛟龙兕虎之险。而不咥其危者。其必有久定之天。而非夫人之所能也。公之屯艰。奚但夔梢蛟龙之怪且险。而及其复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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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陆。丁年皓首。其身则 英考旧人。其路则下僚新进。而人之望公也。爱其身而悲其迹。闻其旧而喜其新。于今十年如一日。故公年未为不高。而人不以为老。公位未尝不达。而人犹以为滞。斯固人情之然。而及其为之荣之也。亦然尔。然公之处屯若享。动忍心性。以若风波之忧思。志气不少挫。符彩映带。言笑铿𤨿。犁然若平居台榭无所阅历者然。是岂无自而然哉。此殆吾祖先启佑积累之功。而至若刚方介确之操。雪霜弥励之气。是又吾退轩公之所以贻裕于公。而公之所以濡染缵述之力也。是故。天既阨其初以固其质。隆其禄以报其啬。锡之龄。以久其施。夫人徒奇公之事。而浮慕其名则亦末也。此孟子所以首德于达尊。以为今古之所同尊而齿爵在中焉。黄发之尚犹询玆。寿耇之稽谟动天。斯皆有德与爵之名宿元老也。然则三达之阙一不可。又有难于班齿爵于耆英之社也。斯奚独为公荣。为门户光宠已也。亦必有太史氏书公之所以得此者。以为君子自修不怠之劝也夫。
寿再从祖八十序(庚寅)
昔岁甲申。公之由资宪。跻耆英社也。斗淳以公悬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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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日。治不腆之辞。用效难老之祝。粤七有年。公之寿为八十。 殿下推仁寿之惠。以太岁延祥之初。晋公秩为正宪大夫。既而又遇公悬弧之日。公命斗淳曰。吾无堪居此。顾年吾得于天。而秩吾 圣主赐也。若毋以不娴辞辞。以对扬 君天之私于我者哉。斗淳虽微。公命固于七年之前。有待乎今玆之日久矣。窃念至治之世。其气也敦庞裕厚。士之生于是时者。往往多寿考康疆。为时耆俊。若经史所传。召毕于周。文富于宋。可以观其世也。然世之治不恒有。而天之假乎人者。有顺济拂成之不同者。若其以生以用以久视。恒得明圣之世。享有灵长之禄者。盖今古所难能也。 国朝 圣神继承。熙洽相望。而其盛毋隃我 英庙。继 英庙而盛毋隃我 正考。继 正考而盛。毋隃我 殿下。而 英庙五纪之治。骎骎乎上轶三代。其滋液渗漉鸿鬯博大之气。多萃于荐绅大夫世臣之家。公之生。即其 盛际也。入而有父兄薰陶之乐。出而有师友丽泽之益。早飏 王廷。华闻方达。而天之机。不可以有顺而已。则公之中罹佗傺。雨噫风泣于鳄窟蜃栖之滨者。即所以拂而后成者。而非我正考山恩海德。公不得以有今日也。既拂矣。又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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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而济之也。则自公之初还海上十数年来。凡所以援枯就荣。起骨加肉。炉鞴塼埴。曲费造化。使公岿然为元祐完人。繄惟我 殿下隆仁腆渥也。方公志气方锐也。必不自知其有阨穷艰屯。方公之阨穷艰屯也。亦不自知其有颠㽕杨柹。而若其名位。列于崇显。春秋涉于期颐。尤公所不自料也。非天之假乎公者全。而非公之所得于治世之气者厚。则其可及欤。噫。士之欲一遇明时者何限。而有少焉而不及。老焉而已过者。颜驷之叹。人情所同惜也。公独遇至治之世者三。而之生之用之久视。无往而不遇焉。玆岂夫人所可得耶。今又 离化继明。 文孙岐嶷。泰和旁流。磅礴宇内。公于八十年之间。身及见五世圣人矣。黄耇鲐背。时造起居之班。扬三呼而诵九如之什。则未敢知召,毕,文,富之时。亦有此吉祥善事否也。是为序。
书辛巳录序(辛卯)
任翁德卿。少从事觚墨。中岁婴奇疾。为轩歧学。得气海黄处士针法。益娴以工。处士。良医也。余闻其名。若上世人。翁得承受之。可知其所自来也。翁于吾家。为三世交。吾先人有轮廓疾。翁为之寝处左右。尽其法以治余。不肖用是瘉。德翁而未敢谖也。岁辛巳。大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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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遘之者十不二三全。其燄烈。其锋𤡑。若疾风之扫秋萚。凡砭焫汤熨。无所用其武。翁适游京师。独以针法救之。即毋论遘与未遘。得翁救者。无不奇中。余时居在僻。恨无由致翁。而盖益异之。后几年。翁袖一书来。视余曰。此吾辛巳治疾说也。渊泉洪公览而可之。使质于中国人闲于技者。又不甚枘凿焉。倘吾之说。不大盭也欤。渊泉公既为文。子亦毋讱夫一言也。余顾昧方者。将安所措其说也。然是疾也于古今方书。绝不概见。使其刱遇之。茫然不知为仓卒应固也。而身亲见之。有深察经验自得之悟焉。则浩劫既过之后。退以为一副成说。以嘉惠来人。亦仁者之术也。夫忠勤事之济也。余知翁不斤斤于沽衒其能者。而乃积累年。艰深其思。穷竟其旨。存心于必有所济者。忠也。不自是其说。谂之于当时知名。以及乎通都大国。而虽以余之莫辨芤涩者。犹不吝乎叩之使言。其蔼然有弗辨弗措之义者。勤也。苟忠与勤。用孰大焉。且渊泉公雅不阿好是说而浸。假有不中。则必不肯扬诩之如此。余故不辞而书之。并及夫事契久要之所以然而复之。
西京乡约序(癸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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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吾先人。尹于西京也。都人士将有事于齿位词法之礼。先人出俸金。以赡其具。置约书。以久远其传。后几年。都人士以不肖时在庭悉其始。伻来海上。徵所以志者。呜呼。是籍之成。不十稔于玆矣。而余不肖获戾神秪。抱终天之恸焉。今其卷中位署。手泽如新。攀往迹之悠悠。㥏馀生之戚戚。复何忍为役于此也。然西京吾三世遗爱所在耳。风流馀韵。蔼然于湖山之间。而颂慕之及于旄倪者。有未泯焉。苟玆籍之有兴无替。益有以引吾先人之教焉。则都人士之幸。即余不肖之荣也。况是礼之之作之辍而风化习尚之浇淳系焉。传不云乎。观于乡而知王道之易易。吕氏之所草刱。而朱夫子李文成之所润色而发挥之者。非欺我者。今都人士处鲁卫积著之地。有杭越骀荡之娱。而能有志于敦德厚伦之业。奖率相力。修明坠典。思所以振三圣之遗风。章一乡为善俗者。讵尤不皭乎其可纪也哉。此吾先人所以闻而喜之。乐为之相之也。余于是。不能无一言以复之。重致意于继是而成之者。
礼恩国舅六十一岁寿序(丙申)
国舅礼恩公周甲之前几日。季公云石尚书。治小膳
心庵遗稿卷之二十八 第 556H 页
以次速诸宾。觞于堂。斗淳得读其所为叙书而曰。盛矣哉。寿之说也。凡诗书所称述。靡不载也。凡盈乎两间之吉祥善事。靡不集也。至公家世德庆之所积累。鸿鬯博大。火然泉达之所由始。尚书非有讱乎其言之也。意者。有待于人。则斗淳虽不敏。请有以举之。人道莫先忠孝。而惟天之骘佑眷顾。莫不于忠孝焉是总是汇。夫景献公之于辛丑大策。有沉机美用之功不可掩者。当是时。景献公之心。惟有国耳。伏莽滔天之祸。所不恤耳。至夫丙丁之熸。以文翼公之清德重望。腾于簧鼓。事且不测。微夫孝文公不怵不激。矢以身自赎。则亦殆矣。当是时。孝文公之孝。使凡为人子者。赍咨叹息。测然有感于伦常之天。盖公家传单诀。非忠则孝耳。作善降祥之理。恶乎盭哉。于是乎我 圣母诞膺涂莘之庆。笃生 圣人。嗣无疆大历服。公以平恩之尊。居上相之秩。寿考康强。柱石宗国。忠孝之劝乎人者。顾不焯欤。然报施之来。有世焉。有身焉。身为世。世为身。则蔑不光矣。在谦之初六曰。谦谦君子。用涉大川。吉。大有之九二曰。大车以载。有攸往无咎。今公居崇高之位。行卑牧之功。用能绳先烈彰后休。岳岳为昭代上瑞。即公之所自修可谂也。忆斗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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髫龀。拜公于先人之左。公时操笔书于牍。蔌蔌如风雨。尚记其为江祠俎豆事。计今为三十有馀年。而清明粹励之气。和顺孚如之容。殆不见其小壮黧艾之变焉。即公之所自鍊可知也。夫砥名砺行之谓修。缮性卫命之谓鍊。此希夷所云。勤行修鍊。无过于此者。谨以是为献。
泰安李氏族谱序(戊戌)
泰安李氏之谱既成。进士瑞桢。徵余以文。按其谱。自宋太宗时。李文敏晃始。历真宗襄烈。仁宗正宪。神宗文孝。徽宗忠定纲。忠定子恭昭公。为东来之祖。胜国二百有馀年。代昭令闻。钟鼎貂蝉。以为家。 本朝都宪荟。论鼎革诸勋自颛状。直声赫然动一世。事在国朝宝鉴。有以荫进。有以武显。今居于海西列郡者。皆其裔也。余吏于安岳。访进士大人。时年八十有馀。貌温娴。以诗文为娱。似有道者。虽其沉沦混于闾遂。而醴源芝本之有所自。未可诬也。今其胤能裒辑系记。以不失先王尊祖敬宗收族之遗意。诚亦人道之大治也。然夫子曰。吾犹及史之阙文。今也则亡。盖叹之也。 皇明罗氏玘之言曰。欧阳氏。失世次。苏氏三世而上。失其次。以二氏之贯综稽考。胡存其阙也。顾阙
心庵遗稿卷之二十八 第 557H 页
之所以存莫敬也。今泰安之李。必以宋初为归者。宜其有可信而然者。而不佞区区妄以为断。自 本朝都宪为始。为尤致严焉耳。世必有详于氏族源流之学者。请以斯言质之。
林亭诗序(己亥)
诗成于簿领之堆。丝竹壶觞之列。甫羊胛顷耳。宜其为不经思想副急焉尔。而学士翩翩富且给。有所遇。辄漰湃而激发之。浩溔不能自遏。天民老于绳墨。并无待乎挦扯排纂之工。而以余之昧。尚能执役于斯。不知其车殆马奔为大国笑。洵可唉也。海之僻久矣。文物声名之政。厚有望于临是邦之大夫。与夫骚人高士之眄睐饰润。而学士一行。为枳棘之栖。方且殚精抒虑。求所以为人牧之义。又以其劬绩所赡。发之词翰。炳炳麟麟。为海山无穷之耀。而蓉城天民。蹁跹其间。以输写倾倒为性命。何其盛也。如不佞者。得以牵连厕名姓。若将以韬其瑕而隐其。虽谓之老年光华。未为过也。篇成缉为三卷。约分留为海上故事。学士号褧堂。现系安岳知郡。蓉城李天民也。时己亥暮春。书于营后林亭。
松隐集序
心庵遗稿卷之二十八 第 557L 页
丽社之屋也。圃牧所成就。固已焯乎日月之光。而士生是时。或皎厉而张之。或沉溟而全之。以自靖于先王者。又恶可量哉。此其人苦心毅魄。必绚为列星。奔为烈风。舒而为卿云。结而为瑞露。贯太清回六合。无所往而不在也。特东方少文献。如郑氏胜国史。尤失体要。凡孤臣遗老。一行独操。所以扶树伦常。教诏万世者。十不一二采焉。岂鼎革之际。事有难言。自附于春秋志晦之意而然欤。呜呼。此非圣人意也。今松隐朴公之事。始出于垂五百年之后。幽光懿迹。闇然几熄而复章。终不与草亡木卒者。同归其凘坏漫灭。殆天所以相之也。诗言张仲孝友。所以称吉甫之贤。而夫子亦曰。因不失其亲。亦可宗也。观公所与。生平为驩。不出于圃,牧诸老。今妇孺能知圃,牧。则公之贤。亦可知也。嗟乎。恒疾不死。非卢扁可医。大厦既倾。非匠石可拄。而诸公所以潜欷寤叹。相与歌謼。输写于风。噫。雨泣之中。何其悲也。卒之。各全所尚。以守夫天地大经。不负其辅仁之谊。又何其烈也。率是道以求公。史之列不列。不足以轩轾公。而以圃,牧诸公。庸讵友不如己者欤。公讳天翊。松隐其号也。官前朝礼部侍郎。我 恭定大王。赠左揆。谥忠肃。盖褒之也。公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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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攻文章。为能世其家。卷端四友稿是也。不佞于此。抑又有感焉。东汉陈荀二氏。号称名门。而彼彧与纪辈所自立。为何如也。紫阳夫子所谓当时父兄子弟之间。自有一种议论者。非无谓而发也。余读公诫四子先天后天之文。门庭之内。自有钉铁界限。凛乎莫之踰越。使四子而名在前朝。吾知公必有以处之也。玆又大丘朗陵之所未可能也。顾不伟哉。并书之。以俟能言之士。
存济所会计录(庚子)
岁庚子之饥。厂道里流民于营后牙兵坊所之前左右三厢而日再粥之。凡五十有七日。而麦告熟。乃以粮其橐。押而还之于籍著之乡。计口六万九千有奇。谷若干硕。钱若干镪。命之曰存济者。于程夫子之训。窃有志焉。而顾其所施设。太琐琐。本不足以囿一省。而阖庐之簿录钤束。不能早自研究。聚散入出。无恒安顿。处置多犯古人所诫。驱以纳诸郛郭阛阓之中。未免有薰袭瘯𤼠之患。此为后来仁人君子所宜推移通变。鉴前而毖其后者也。第数顷之田。不可以井天下之土。而横渠夫子之必为是惓惓者。此其志顾不可念也欤。世于济荒之政。辄称富郑公故事。而今
心庵遗稿卷之二十八 第 558L 页
以此琐琐。谓余以妄窃冒托于其名。则数顷之不可以井天下之田。不待智者而后知之。况一防所之不足以囿一省而阖庐之欤。
云石赵相国六十一岁寿序(壬寅)
有名世之文。有经世之文。循轨辙蹈矩矱。求其所以为文一也。而严终枚马。不能为贾董之策。燕许大手。不能为广平宣公之谋谟。是岂若江河邱陵。画然有域乎其间而然哉。夫沾沾取足一时为愉快者。曾不知有进乎此。始可以引德业于无穷而不弊也。夫子既曰。辞达而已。又曰。言之不文。行之不远。夫惟文其言而达其辞者。殆屡百世而仅一有焉。此名世经世之所由分也。大丞相云石公。我 主上甘盘也。以肺腑之亲。处周召之位。方将翊赞勋华。汪濊滋液。尊朝廷于日月。跻斯民于仁寿。负荷之重。想望之隆。不遑以一艺一能名焉。而斗淳谬以文字。辱公知奖。勉诲镌砺之。廑谓若可以万分有一从事于是者。每奉教踧踖。骍发于颜。然顾惟浅末。苟足以步骤公型范公。获效执鞭之役。则诚厚幸也。请得以平昔管蠡于公者。为公今日之寿可乎。公以迈伦之材。承家庭之学。其于作家程准。卓然早有所自立。斗淳自胜冠时。慕
心庵遗稿卷之二十八 第 559H 页
之若元礼之门。而十数年来。猥蹑西清之列。承下风而奉绪言也久矣。凡词赋制策大述作之出自公手者。必求以读之。不三复不止。盖尝有声入心通。怡然而理顺处。见识以赡之。器局以弘之。精切以裁之。上可以张皇景铄。下可以导迪趍尚。区区妄窃以为公之文。名世而经世。殆所谓旷世而一有。何以言之。读公北亭墓表。则义理之本也。读公辟邪纶教。则性命之原也。夫义理性命。人之所得于天。夫也所知也。而文其言而达其辞。惟公为与能枚马燕许所却顾而莫之前者也。矧今耇造之德。回淳返朴之功。不容巽焉。而不自居焉。则文辞之鼎吕人家国。亦非细事也。公以览揆再周之辰。觞于堂而命斗淳。有以文之。极知其无能为役。而传不云乎。拟人必于其伦。苟伦公于必拟而无疑也。则亦惟曰天之所以命斯世。而委公以必世之文也无疑也。是为序。
谷城任氏谱序(癸卯)
任氏于礼川。为著姓。长兴,谷城者。犹小宗之于大宗。周礼曰。宗以族得民。注曰。宗继别为大宗收族。夫谷城之谱。犹礼川之谱者。收其族。归之大宗也。夫中微不绝如线。无从述录文献故也。自其所知者而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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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上尽高祖。旁尽三从之义也。子曰。吾犹及史之阙文。谱犹史也。史之阙。谱独不可阙乎。礼川固任氏之嵩华。而嵩有二室。华有三峰。之二室三峰。亦嵩华也。吾知为斯谱者之必有人而必昌以衍者。其用心也勤而诚。立宗法于澶漫放散之后。恻隐怵惕。惟恐其所得知者之寝邈而寝不知焉。此尊祖敬宗之大经也。若夫系牒缘起。梨枣所鸠工。有今旧序文。玆不具载。
李忠悯公实纪序
小人而败君子矣。而未有君子而胜小人。然立人极树天经。万世永赖于无穷。往往出于君子之败而小人之胜。率其所胜。胜之于国。虽民彝绝宗祧覆。计不厌也。呜呼。君子之败。莫辛壬若。而其祸也上及君父。廪廪乎不灭顶不止。观于李忠悯之事。其狞波烈焰所由挻。亦可知也。建储乎不满。则伦理之已斁也。讳疾乎易惑。则凶图之可遂也。寇戎之伏。不于莽而于槐棘。既芟夷群良中外纠结。而公以名门宿将。士类所推重。乃孑然处一身于二阴之间。其欲免诸得乎。夫黜公而当贼之冲。谓长城之当先坏也。贼入而执公。公被执而必不屈。非麟亮之谋。光佐诸贼所尝筹
心庵遗稿卷之二十八 第 560H 页
也。居阃而奏都郎也。睢盱而吓之者。光之徒也。载一车之鬼。兴五里之雾。日不给于胥动交煽。而独使公动手足不得。何也。夫拘挛蜷跼乎公。而贼之势可长驱无谁何。亦此徒所尝筹也。然则公之死。死于贼欤。抑死于国欤。是吾所谓君子之败。而人极天经之永有赖于万世也。夫率所胜。胜之于国。小人而为乱臣贼子也。于乱贼乎。何成败之可论欤。然公一死而为举国唱。咸知有亲上死长之义。扑燎原之火。而湮淊天之水。则公之功。未尝不胜其败也。公之孙骏熙氏。湖海士也。辑公志状赞诔诸文字。为实纪来徵叙。余于此。何可辞为。若夫南洪二公之烈。此有前辈扬扢靡有遗者。且书公之事。所以书二公也。遂不复衍之。
海上录序
周官士师。掌邦谍。盖异国閒伺之谓也。军志有五閒。而曰生閒者。反报也。凡为此者。为得敌要领已也。余读郑上舍海上录。系丁酉俘倭时所编也。公以万死一生之踪。忠信笃敬。行乎蛮夷。至竟崎岖佗傺而还。父子重逢。室家如初。夫当时如公所值。固非一二。而惟公之玆录。与夫姜公沆所谓看羊录。至今涂人耳目。信乎文字之寿其人。类有未可泯者。况乱离所瘼。
心庵遗稿卷之二十八 第 560L 页
风噫雨泣于羁绁幽忧之中。一出于至诚恻怛。山川江海。民人谣俗。甲兵帐簿之所载述。不啻为提要挈领而止。是诚士师之邦谍。而生閒之反报也。顾不韪欤。余以留台。在南汉城。取阅丙丁日记讫。继搜簏中所携此书。喟然而作曰。有国而有疆场之虞固也。而一辱于雕题。再衄于薙剃。劫劫恤恤。遂莫之能振。惟吾东为然。此其故何也。以无得乎彼我之要领也。有志之士。苟能荟粹网罗。作为一书。以嘉惠后学。则此书未必不为开宗揭牖之一指南也。呜呼悲夫。
枫泉艺游图序(丙午)
弼云之下。玉流之南。万里之园。有枫坛石泉眺望临赏之胜。车马衣冠。酒食相徵逐。承四时也。园之主池老锡观。集里父老府史冠童。为文墨会。始之以大小楷草。继而为七言近体。就名公大人。甲乙而第之。凡百四十有馀人。余得以读过。诗多尔雅之音。笔且各有其诣。不诡于道。富矣哉。既又荟粹而绘之。谋有以寿其传。余命之曰艺游图。夫游艺之义尚矣。所以鼓舞凝聚。类万物而适情性一也。习尚所趣舍微矣。而君子之观其世。辄先之于闾井街术。盖朝廷化导所渐染。声明所溥博。必于此乎求之也。里巷歌谣之作。
心庵遗稿卷之二十八 第 561H 页
而六义兴焉。保氏国子之养。而六书行焉。国子者。举天下凡民俊秀之谓也。今与于斯者。皆周官史胥之良。司士之属。不则。父兄教诏。耳目擩染。举将材之于卿大夫制治殷辅之具。而为天下国家所未可忽也。词翰。小技也而六义。六书之裔也。由是而之焉。则温柔敦厚之教。转注假借之学。惟其才之所适。不亶为期门羽林章句而止。而属时升平。官府少事。民且媮衣甘食。老佚而少豫。裘马声伎。六博呼卢之娱。无往而不可徇。乃从事于陶写性灵。游泳楮毫。秩之以乡饮稧事之礼。是宁有符书发徵期会而然哉。此其人习尚所存。与夫化导声明之暨。固可知也。余于此。又有足多者。园之主隐于棋者也。古松流水之间。户外屦二足矣。必奔走摒挡于墨海词垒之中。乐就人之美。而惟不克究事之是惧。此古心也。古䫉也。并书之。以勖后生之有能踵之而勿替者。
来远稧序
明善复初以为教。群居游处以为业。始共州闾之士。坐致四方之朋。此天下之至乐也。而大而镐京辟雍。无思不服之盛。小而夫子门弟子三千之多。等百世而为著明之效也。易曰。观其所聚。而天地万物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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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人与物之理虽殊。而所以聚之者一也。呜呼。神徂圣伏。学厌而教倦。庠序之制。载在空文。聪明俊秀之彦。无从自立。遂驱以归之于草亡木卒者。岂斯人者之过欤。今使三家村里老。冬烘挟兔园册。以劬焘髫龀之蒙。其功犹贤乎已。况举一乡而导之善俗。缝掖之容与而俎豆弦诵之莘莘。蔚然为远近所感发取法。有以上契乎时习之训。而丽泽盍簪之利。无所往而不届焉。则虽由是而达乎天下国家。非不可也。永兴朴章甫浚宽。谒余以来远稧帖而曰。此乡塾也。而窃有志于斯焉。相与浸灌磨砻。而为藏修游息所同好也。余闻而嘉之。缀平素所欲言者以复之。
五老帖序(丁未)
骖驔踔厉方驾。必轨而不能休者。诗道也。而少壮时事也。吾今老矣。凡从吾游者。亦老矣。容可以言蜂发鸷发之勇于诗之道也哉。然是在气焉。不有馁焉。则老愈工。差有一日胜于少壮时耳。今其山中三宿。所裒辑于楮墨者。总百五十许首矣。楼榭林麓台隍招提所茇履。泉声岳色花木阴晴所薰袭。箫鼓之闹。酒食之困。盖亦不遑乎诗焉。而与是者率信手拈笔。副急趍给。不啻如刻烛而应钵。尚若是焉。不亦富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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衰不抵健。理也。况律乎。驰骤而圈乎声响之捷。视弱冠以前意气。歌謼若将以驱策群力。居前而登先。疑隔晨焉。又何其盛也。特余老较甚。病日劣饮日窘。得以坐修壁上。观为皓首光华。而此不可以不志者。志吾老也。亦所以志诸老之壮也。酉山丁稚修六十四岁。小云柳纪仲六十岁。东樊李汝成五十六岁。少东樊一岁者。宗人观村乃警也。少观村三岁者。所谓心翁元七也。是为五老山中之游。即心翁居留南城之明年丁未暮春。
外舅宁野徐公八十序(己酉)
圣上十有五年之己酉。为外舅宁野公八十春秋。斗淳职于西服。不获躬奉觞之末。遣使者。再拜为斗淳言者而言曰。仁寿之说。夫人所能。而仁不求必于寿。犹寿不责必于人也。然要之有必徵而无可疑者。吾于公灼然若质剂符契。毋待乎推步测度。而自信之甚笃。公仁人也。以 正庙之圣。而获师事而服勤之。以 纯祖 翼考之圣。而处图书之府而位槐棘之班。凡星辰日月之旁。颜琴点瑟之列。所以承父子家人之遇。殆旷今昔矣。惟其有是涉而有是历焉。畏垒康庄。未尝不迭有嬗变。车驰马奔。税驾不得者。踵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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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矣。而公之葆光全彩。屹然为元祐之完。灵光之岿。顾奚帠也。呜呼。是乃所谓仁术也。虚怀而揵中。仁也。旷度而守约。仁也。和而不至于流。简而不至于略。流坎之不我推迁。誉毁之不我轩轾。不我畦畛而有盈缶之孚。不我忮求而获藏器之吉。境移事讫。我则如故。皆仁也。书曰。天寿平格。惟德之能。平格于天。天必以寿酬之。自非然者倖耳。非吾所谓灼然之理也。公之跻于耆英今十稔。而谢朝谒屏参寻。从事于性理刍豢之说。日以论孟程朱退陶栗牛之书。温习周复。俛趍程课。今其手钞蝇头。帙以成之者。无虑十许𢎥。神日以挺。气日以王。谈评嗢噱。侃侃而纚纚。祥和之气。溢于堂室。虽至寒悽怆之时。接公而不知温者。未之有也。盖尝论之。世之言养生者。皆妄耳。惟内以修性。外以践形。栖止澹泊。气摄志从。为不敝之道也。而公既有得于此。又辅之以仁者之用。冲养所积。大耋如初。顾其进而为期颐。又进而由常珍。而为膳饮于游。固可量乎哉。我 圣上敬造德而尊高年。向用敛锡。尤惓惓乎寿耇之无遗。苟临雍执经。行古帝王养老乞言之礼焉。则公其不三老且五更矣。斗淳虽病甚。尚可以齿桥门之下。庆泰和之会。而歌南山有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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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什也。
郑经山相国入耆社序(壬子)
原任大丞相经山郑公以七十春秋之元月。入耆老所典也。既退上章。引年乞骸。 上手批留之甚勤。辞旨凡屡数十言。一时传为盛事。咸曰。臣主俱荣也。夫清俭以绳家法。劬绩以需当时之用。可能也。遭际熙明。长驾逸轨。以致公卿大夫之位。可能也。惟似续来许。未艾之繁。未可必也。平康怡悦。以寿考闻。未可必也。盖可能者。存乎人。未可必者。存乎天。夫能乎其所可能。而必乎其所未可必者。殆旷百世而一有焉。公以阀阅巨室。世有韦平之拜。而顾和而不流。卑谦而自牧。虽身都华显。周流三事。而与人交无所挟。必倾倒输写乃已。居处萧然。左右枕藉。惟签轴少攻。文不能休。自弱冠射策占上游。翱翔乎天府。图史翰墨之囿。前辈鸿匠。辄折辈行而游从之。时则 纯考盛德。当阳久道。化成洪鬯。博大薰腴之气。际天蟠地。士大夫文学相尚。风流弘长。夫以公而当斯时。其恩遇之隆。华闻之畅。固其所也。繇玆以来。历事 四朝。绩用日富。谟谋勤劳日以著。又固其所也。宜若可能而能者也。而若夫人伦之乐。子孙之序。起居聪明。步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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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有不挺且旺。遂以上相之贵。克跻古稀之龄。当西楼肃 恩之日。从公后而车骑弥街术者。姻䣊宾从。门生所不与也。此其盛。岂公所自必者欤。不衔勒驰骤契需而前之。不吐纳经伸劳苦而引之。冲漠任真。物与无撄。高明岂弟。宅于吉祥。盖公则泊然无所适莫矣。而其挹盈泻溢。处亢无悔。则必有其帠矣。特如不佞者。昧于道要。未敢请教耳。抑有进于此者。忆公之再入中书也。奏蠲西京。积欠十二万硕。 命下之日。民吏忭于涂。若出水火者然。时不佞摄乏持节。实以与睹为荣。此公猷为之一脔。而赞怀恤之惠。而导敷锡之化。以迓续景命。亦书所称天寿平格也。不媮其较切著明也哉。书之加详。为为仁者之劝。
九峰稿序(甲寅)
士生幽国。得域乎人域。大勇也。昏朝金墉之变。空桑之徒。载鬼车。张舁彀。以丑经常之论。以椓家邦之命。当是时。不拄其腭而囚其舌者。几希矣。若九峰金公以一诸生。挺然为大树立。上之无怍于汉阴白沙。下之不愧于礼玉沧江。而不自皎厉卷而藏之。以终老于木石鹿豕之居。顾其所趣尚。非贲育所能移也。惜也。嘻出攸挻。文字湮没。今其太学一疏断烂。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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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而此如吉光片羽。愈鲜而愈可珍。安用多为也哉。公遗孙命奎,炯奎昆季。裒公事行诗文诸论说。徵余以玄晏之役。余于修辞寡矣。而职太史。其于遗文古事。不敢有所失坠。玆不能力辞为也。公讳守讱。师事郑寒冈先生。命奎甫。游梅山洪公之门。饬躬世其家。皆可书也。
枫皋集序
大人君子。宗其义。通儒达士。程其猷。昧者向其德。忮夫服其量。是必有四科之能。而三不朽之说所由尚也。见之而有仪可象。闻之而无绪不淑。长世令闻。闇然日章。若玆者。庸讵以抒写佔毕之馀。夸其有传于后已哉。我 正庙君而作师。登崇俊良。翼群龙而经纬之。公弱冠受知。特有昭融 玉几执手之托。宥密迓续。我丕丕基。 大圣人则哲。固日月明矣。而公之为公。不亦为申甫岳降而李西平之天生也欤。夫量有以平厥陂。德有以格厥阂。谟猷以宣文辞。理义以严淑慝。公所自有也。然物之不齐恒也。介甫不悦魏公。圣俞力诋希文忠信耆硕所不能无焉。惟公言议风流。人自饮醇。功利攸溥。俯仰有江汉叔子之思。是岂声音笑䫉可袭而几也哉。盖艰贞之吉。匪躬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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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夫直不傲而和不流。斟元渗液。襄我隆平。所谓无迹可寻。久然后著。苟有知言者。求公终始。舍此而顾奚以也。大老以降。四世而四忠矣。天之培育名门。匪有私于公。公之光绍前烈。为时宗臣。匪有要于后矣。而迩来二十有馀年。星岳绅笏之容。不可复觌于模楷矜式之列。其于人世之感材彦升降之会。为何如也。诗若文总若干卷。阅屡凉燠而集之。始溃于成。诗为专门大家。渊海浩溔。不可涯际。文从邹孟氏得力。驯雅敦正。不极其究不止。使公只从事觚墨。骖驔乎作家者流。亦杰巨闬闳也。昔汉夏侯氏之言曰。有阴德者。必受报百世之下。所以鼎吕公者。视丙博阳当何居。呜呼。传不云乎。社稷灵长。终必赖之。
梅湖集序
东屏之于诗家者流。弊帚乎其所目。而浑金璞玉乎其所耳。糠籺乎其在今。而熊踏豹胎乎其在昔。此其疵不僻则陋。骎骎底于不可救药。盖能腾口抵掌。骛自骖驔者。顶蹠殆交抵矣。而辄曰我不苏。李不储。王不屑。其于前辈文字。概列之于俚谚。不必读。是宜有别刱闬闳。自出机杼者。而繇今观之。影掠耳食之且不及。虽谓之贸昧荒忽。无有绳墨。非过语也。 本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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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道。在 明宣以后。匪不为盛。为其䫉三唐矣。苍菀练实。反有逊于以往为宋氏蹊术者。顾宋犹输写愊臆。唐非优孟衣冠所栀蜡粉泽焉耳。今于迟暮之龄。得读前朝梅涧陈补阙诗而后。知吾言之不径庭河汉为也。公由甲科登制府。既又奉使金。源从一时词翰坛坫。徵古作者法程。归与李文顺命世方驾。迭相豪雄。而组绘所集则一出情性。所欲言不向人庑下作家计也。故流丽淡宕。化腐为新。蔼然有古香幽馥。溢于零篇断简之外。是所谓在唐为唐。在宋为宋。孰祢而孰可祧。非公雅尚所泾渭也。夫金富轼之赡。郑知常之华。益稼健博。陶圃温粹。皆由此其选。而虽以集成之牧老。要亦不掉臂于斯路矣。然则申文贞所云我 朝文章。大不如前朝者。不几近之欤。公后裔来徵续刊缘起。而从前诸公所述作备矣。特拈其平素未能质而未敢自信者。略书之如此。倘有具眼。不以为郢燕之妄。固可幸也。
芝湖集序(丙辰)
刚方之疑激隘。峻直之疑崖岸。非知德者言也。其志洁故其称物略。其义确故其与人巀。士君子立心制行之有不容不尔者。以余所尚论。芝湖李公殆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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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风雨鸡鸣。有馀思于百世之下也。公名家拂士耳。以文元宅相。师事两宋先正。门路既正。闻道最早。及夫出而事 明主。耀九苞之仪。纬群龙之经。顾其所自期。宜将有所欲为焉。而乙卯于艰贞。己巳而遂蔑贞之。究竟西山之脚。几乎血矣。呜呼。虽微玆之会。公之身。则不能一日安于朝。其于霜冰踯躅。未尝不辨之在早。而一阳二阴所相乘之气数。公亦奈之何哉。夫刚方峻直之为公贴额符。渊源所由来然矣。而世之不乐成美者。往往有疑于此。苟然则百鍊而为绕指。刓廉圆凿而后为可乎哉。呜呼。 国朝士林之祸。至于辛壬而极矣。使公在者。吾知公首撄而必无幸者。以已往艰蔑。一串而验之。而其炳几先而逆消。抑使不至怀襄。亦必有其术。玆又可恨也。 今上癸丑。因贱臣筵白。 赠公冢宰。且议壹惠。而录其后继。又读公遗集。益知其所未及知。妄窃以为公元祐之刘元城也。其志同其义同。而时与事无有不与之相同。夫完人云者。非死生之谓。而善类宗主。不可复作于今矣。悲夫。
平昌李氏六世稿序
渊泉相国洪公。与其弟沆瀣子。迭为文章。所纂著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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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家。人之视之。若东西头阁焉。而李生宪明服勤。辟咡最久。吃吃以觚墨为性命。今观其所编六世以下诗文。二公寔始玄晏之役。而又遍谒当世知名之士。所以图不朽其先者至矣。余与李生交甚晚。而洪公昆仲。余所昕夕𨓏者。今其道山之游逖矣。时叩二公渊博于生。纚纚不知休。虽谓之子云之侯芭。非过语也。然则李生世稿之徵信于后者。不既腆矣。而必骛多乎哉。李氏世居湖上。或材官蹶张以为事。而动以诗若文自娱。有盾墨倚檄风生则毕生畸穷。殆衣食于无所。而手一卷书。坐湾埼林樾下。辄穷年月。今白首仅仅列诸生矣。夫觚墨小事也。而百工规矩。尚欲不坠高曾之遗。况因不失亲觌当世大人而事之。遂以家先性情之馀。托为可传之实。其求之也色焦然。得之而后。喜可知焉。盖其心有不能自已者。不亦贤乎。夫居是邦。友其大夫之贤者。玆其力也欤。
续史略翼笺序
三代以下。得国之正曰汉矣。而 有明过之。亭长尚有所事。淮右一布衣。莫尚焉。三代以下。历年之永曰汉矣。而 有明轶之。东西京仅仅相截补。而南北直隶。直三百年耳。说者犹曰。 明以剋核而受其短。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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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言也。 明兴惩元宽纵。弦与辙。不可不改且易矣。则救其时尔也。文质所损益。可知也。祖训大义在名实。特后来率承。或失其旨矣。张居正一才相矣。而当显皇帝初。视植遗腹朝委裘。奚异也。下令流水之源。片纸行万里外。举凛凛焉。群僚率职。四夷詟慄。玆何术而然也。 高皇帝征谟在耳。况仁宣之治。骎骎成康文景。而弘治所迓续景命。岂三代以下可骖驔也哉。由是观之。虽诗书所赞述。何以加焉。而 烈皇帝殉社之正。百王未之有也。其不负得国之正。不有光矣乎。呜呼。 有明一代之事。大略若玆。而属国之受天王再造恩。若我家邦。又有载籍来未之有也。焘覆矣。顾复而煦育之矣。顾我戴发含齿之伦。苟不知 皇明之所以为 皇明。则是子孙而不能数父祖年甲也。其可乎哉。曾氏史略而至于宋。余氏通考而至于元。于是乎足睡洪公续编出。洪武永历。与终始焉。而渊泉相国公。克干其蛊。为翼笺而加详之。其不曰父作而子述矣乎。是皆有志乎史。而必就曾氏史而名之曰续者。退然不自居也。今山南申观察将绣诸梓。谋广其传。谓不佞职太史。徵有以一言。顾修辞寡。无能与斯矣。然 明兴三百年。凡可以比隆三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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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不大书特书。使读此书者。毋循乎贸昧之说。而奉有我 显皇帝再造之恩于千百世之下。则此洪氏蒐罗辑缀。而观察公命剞劂寿于世之志也。观察名锡愚。有行治能文章。东阳世家也。
廿一客稧序
集天下之才。圣人所乐也。而才有小有大。末技所必然。亦才也。射御书数。夫人可能。而夫子列之六艺。苟众善攸会。吾得以执其端而衷之。是又萃其涣之义也。游观公既谢事居閒。从门生义旧中。取其各具一能者。如酒诗书绘琴棋歌啸之类。而命之曰客。凡得二十客。而公则曰老客。是为廿一社也。谋稧饮于郛北泉舍。而先是泉舍狭无以奉。仲氏公为联床风雨之话。康宁小榭。适告功于时矣。徵不佞有以一言。不佞复之曰。公之客二十矣。而曰二十一者。奚也。公将借是而隐于客乎。程夫子曰。千万人中须知有我。我顾自在而大衍之数。则五十也。而其用四十有九。公其有意乎玆欤。善乎易。虽不言容可也。然夫以二十客。而公得以居其一。嗒然不有吾也。而之一时之才。无不为吾有焉。则宾主之位。不啻班也。然不佞樵牧人也。以乡客而不得与焉。公自不解田社饮耳。顾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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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何负于公哉。且夫康宁。所以娱父事地也。观公名。是得不有慕乎涑水家法乎。然则世知有叔向。而不知有铜鞮伯华何也。心庵乡客曰。此游观公之所以欲隐乎客也。苏长公曰。客亦知夫。
游观金相国六十一岁序
公吾同庚也。而其志同其游同。拾级循涂。略相后先者。靡不同焉。以吾一日之先公。既辱以文字。述其所与同者备矣。余又奚说而复之也。公大有九二之大臣也。大有之次于同人。盖所以受物容众。盛治备福。上赞天祐之吉也。是同也。将九州四海之与同。岂一二人粗迹倖遇之诩诩尔为哉。然不诡随而为颊适。弗忮咈而为𨂂盭。吾两人于此。庶几免夫。虽曰大同。无可怍矣。而惟其高明刚方。吾不及公。岂弟和厚。吾不如公。公岳峙而我部娄。公缜瓒而我散砾。此天赋所丘陵画也。宰物之弘。吾学之未能。忧明危治之高见远识。吾学之未能焉。苟求其圭撮所长于公。崇饮以为乐。不知岁月之不我与也。然吾于酒。亦公之晚学也。特公以刚制我。由荒纵耳。公其置其与之同者。于其所不同处。日提掇而进之。示我以显德行。则是大徼惠于公也。夫然后区区者。得佩玉列鼎。从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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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效同人之序。而颂大有之盛。为不可既也。诗云。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后之人释之曰。感天序之嬗。而志物性受贞所由渐。不佞以为人于六十。列之于寿。其犹卉木霜露之交欤。坚忍刻厉。晦根敷荣之理具焉。公且饮我酒。不醉无归。使太和薰腴之气。与百昌而恒茁且茂。公之年滋未艾矣。其不我同者。庸讵莛楹已哉。
风谣三选序
本朝上文治今五百年。学士大夫彬彬矣。下至凡民俊秀。咸从事佔毕。甫学语。辄授之句读。稍长。攻古文辞五七言歌诗。盖菁莪朴棫之化。豁而毋阂。而独用人。局以门地。士大夫掞华摛藻。飏声展步。各究其材识所底。惟委巷则不然。抑而在下。郁而不畅。楚国之骚。不得为廊庙朝廷之用。东野之诗。无由鸣国家之盛。如李荪谷之清丽。刘村隐之高古。槩归之一时风谣而止。此昭代风谣所由名也。中有续选焉。今又选之三。而率皆出于沈屈低垂蜷跼自画者流。而大都楚楚多可喜可读。夫诗天机也性情也。愉悦忧怨。皆得夫自然之天。而发于性情之正。则岂阀阅家世所独竱。而区以域乎其间者哉。杨诚斋在馆。谈及搜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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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读干宝作于。一吏进曰。乃干非于也。引韵书云。晋有干宝。诚斋喜曰。汝乃吾一字师。此胥史之淹博也。宋太常旧祭服无所用。少卿刘珏具稿欲藉甲。书史曰。在礼祭服弊则焚之。少卿悟而止。此胥史之识义理也。如魏仁浦楚昭辅。其人皆发迹胥史。为世名硕。人不可以地论。而胥史之不可轻如此。今其诗要之。皆取材博求义审。温柔敦厚。粹然有章程若是者。用之可以清庙生民矣。不尔且羽翼接武。贯中操于士大夫矣。传所谓凡民待而兴者。其在斯欤。虽然。余闻近世闾巷聪明才隽之人。或耽于内典。自熹游方之外。骎骎有儒名墨行之惧。岂亦有不平之气。屯悒佗傺。无所发舒而然欤。审如是。偭规矩而诡经破道者有之矣。其于诗教。适粤而北其辕。非细故也。勉之哉。诗三百。一言蔽之。曰思无邪。
聋斋遗稿序(己未)
公。文元晦斋(晦斋文元传写似倒更考)李先生之弟也。先生儒宗东方。立朝大节。峙百世。公于孝友。固天植而劬躬。绩学进修之业。亦观感擩染于父事者多。理宜尔也。屡徵不就。以孝复其户。官至督邮。而在 正庙时。赠持宪。潜德幽光。行三百有馀年矣。今读其遗集。殆断烂矣。而中有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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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拟疏。凛乎不可犯。盖乙丙之际。事有至难言者。公以草野疏踪。奋然效忠君之悃。恻然怀伸兄之情。其辞婉而其义严。其引喻当而其根据确。皆当时所大讳。而群猘狺狺。以为阱于国者也。呜呼。 明庙明主也。观乎十数年后。沈机英断。初元蔑贞。岂 圣人意哉。顾阳剥善椓之会。有不可奈何者。然则使公得言其所欲言。岂徒不见报已与。此先生所以力止。而公所以郁邑不自遂。以终其身也。然公危衷血忱。固已贯金石而质鬼神。章上不上所不论耳。况文字遗佚。几晦而泯焉。而得之于古纸蟫鱼之堆。使积閟光气。复章于世。玆又公精气所聚。有以成贤云仍之孝也。不佞于此。重有可谂焉。铜鞮伯华行治之著于史。诚略矣。而顾一时之选也。伯仲之班世。徒知有叔向。学士之謏也。夫以文元先生为兄。公又尽人伦之轨范。昆出弟处。耦究君亲之义。而家常竿牍与夫障塞凌阴联床之什。为先生所推奖。断断是天显中知己。则人之不知有公。不亦为不知伯华之归乎哉。是故。君子不以显晦论其人。而必有待乎来许。所谓蔽乎暂而卒耀于无穷也。公讳彦适。字子容。聋斋其号也。
泊翁集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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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有颛门。不以万卷书。滀心目则气不昌。不以万卷书。归诸诗而充闬闳则材不博。严羽所称有别才。非关文髫童闺媛姿性所出一二句之谓耳。历选建安正始以来。峙然名一家者。何尝不由胸中之书。毓其植而撷其英乎。泊翁近世诗人杰也。天赋灵悟聪诣。蚤承家庭之业。既无书不读。而凡嘻笑怒骂穷愁愉欢。一切发之于诗。声影典则。摽置排奡。蔚有根据。非史精子液与夫妙诠奇赏。可喜可愕。所停辏莫之使用。故其诗鍊实鸿鬯。机巧迭现。不可狎而玩之。盖翁之生平固畸矣。而惟其所自乐。以心目万卷书。为纸上万首诗。虽造次输写。必求合诸矩矱。矜持而不敢放过。夫以古心古䫉。佐之以古书之不可抑于心者。则诗安得不工。而翁亦忘其老。又从以忘其穷八十年矣。是故。一篇之出。百储俱备。非笺注纷罗所易究绎。而六铢之衣。不见绽缝之迹。夫以翁之诗。谓轨乎徐袁者。浅之为知翁也。翁之性慧。适相近耳。判不向两家庑下作契活。具眼者。当自晢之也。余少与翁父子。为纪群之游。每忆翁酒后灯前双瞳炯如。须毛郁然。钟动星落。吟弄不休。殆不似尘𡏖中人。而今不可复得矣。胤子汝成。晚通文籍。得一邮裒集遗稿。将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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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而寿之。此汝成毕生至诚大愿也。第绌于力所编摩。不能十之四五。而只此数千诗。即吾所谓万卷书也。不既多乎哉。
时宪纪要序(庚申)
今之法有密于古者。历是也。历之密。有后出之巧者。时宪书是也。博士弟子所肄习。尚以时宪以前诸书。为矩矱。夫古不敢废宜也。丝麻为组织之本。茹饮为牢醴之祖。而牺尊云罍之饰。朱绿玄黄之美。要亦有待乎后。此纪要所以作也。余于象数家。矇如矣。不当为郢书燕说。以来识者之笑。而盖尝闻之。杜预曰。阴阳之运。随动而差。差而不已。遂与历错。欧阳公曰。事在天下。其易差者。莫如历。是故。由汉迄元。凡六十馀改。非尽术数之过也。易曰。神而明之。存乎其人。夫整其毫釐之谬。而积其湛深之思。不必泥于法。亦不必盭于法。古人所以仰思俯稽。罔敢失坠者。其义不过数十。而古法今法。疏密相禅。抑或理攸然耳。是书出自云监提举南侍郎秉吉氏。而提举判敦金公炳冀氏读而悦之。遂奏为诸生程式之用。余谓侍郎之于甘石之学。殆天畀而东方所仅有之悟诣也。此其书灼知为后生指南。而余又闻之。步算死法耳。法亦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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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权宜。盖历不容不改。刱智所不免。更千百年。安知无较密于今者乎。然则今之密。犹古之密也。特引伸触长。意在象先。若侍郎之妙者。为绝罕也。
送景望南归序(辛酉)
士读书行义嵁岩幽荒之裔。以终老其身。匪其志也。顾弗遇也。而不絜絜乎求我知也。苟有知者。凡吾所读所行。皆可以出而为用。污不至修之家而坏之于庭也。然其知之者。必有待乎显者。夫显者而后。为能有以尉荐而汲引之。景望吾宗也。世蝉联光奕矣。今其为狐赵原续之微。而不为羊舌氏所忾噫也。几希矣。然景望事亲孝。与朋友信。逖处万山中。读书诗事翰墨。行义称于州闾。靖潜晦约。汔于白纷。吾知其匪其志也。夫以景望观之。宗而显。孰吾若也。其不能使之出而为用。吾显焉已力不给耳。于景望乎。诚可恧也。然勉焉日进于读书行义。非有求也。夫无所为而为。与夫有所为而为。古之人。均可之。不然。所修于家者。奚坏之庭之暇论也。此士所以读书行义。不以嵁岩幽荒之居而废。然或勌而止也。于是乎狐赵原续之。其庶几复蝉联光奕乎今也。
经山相国回榜序(壬戌)
心庵遗稿卷之二十八 第 571H 页
备福之萃乎身。非一人一家之事。必书之史。传诸悠久。以饰有邦之休。况大有九二之大臣。上承 列圣眷毗。下为群僚仪刑。而寿考维祺。莫与之京。则是固国家博厚敦庞鸿鬯之所亭毓。而亦之人之膺受之有由来矣。其高明昭融闿悦以自致。岂力焉而能之哉。宜广著而博诵之。惠侥光宠于无有穷也。经山大丞相西楼题帖之春。不佞曾有赞述。后十年。春秋八十。而日下云再奏矣。 上亲予几杖。宣内酝法音于邸第。凡诸福可致之祥。视昔者有进焉。又何以加赞也。我 圣上躬至圣之资。敷光大溥明之治。建中和跻乎仁寿。而群公卿大夫士。贤能毕集。共享薰腴之泽。考古以来。惟有宋庆历嘉祐之会。庶几焉。当是时。士之掺觚攻文辞者。咸学殖经据。啴缓纡裕。蔼然有三英方隆之象。若庐陵南礼诸公是也。由今观之。文章之有关于世。而迓景命而集鸿禧。类非虑宪猷为或一得者伦也。不佞于公。夙辱文字交劣。有以窥公奥穾焉。藻绘暖姝。七襄之织。剂裁醲郁。五侯之鲭。与夫刊落华采。归之朴实。商流羽刻。井井然如者。厥有中晚涂轨。而要之岂弟舂容。春盎而景烨。理顺冰释。初无惉懘郁伊于其间。其所以发于心而宣诸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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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夫搯擢刿鉥以为工。峭厉镵画以为技。不啻悬也。君子心以宰物。言以制行。苟和且平。神其听之。求公寿考福禄根植所汇发。必读公文诵公诗。然后知大同逢吉之验。若磁石琥珀之于针与芥也。为无疑也。噫。士不当儒以自命哉。用述作而徵家国之瑞。有如是也夫。
忠贤书院院志序(癸亥)
富宁人士。俎豆忠悯金公于收司地。历四十有馀年。始宣额曰忠贤。哲似文敬渼湖先生配其啜。先生时在侍毖终也。呜呼。读公临命七八竿牍。不掩涕百世之下者希矣。而操术端秉义确。雍容暇豫于崩迫冤塞之际者。西山脚血有馀悲焉。而上承忠献之忠。下笃忠正之烈。不章章然光前而启后矣乎。志事之苦。当时机牙谣瘃之必不能免。先生状述备焉。悲夫。先生斯文宗师也。诵法慕义。水流火就于先生者。殆家尸户祝。而斗淳之为北地。幸且有说焉。农岩先生以一时行台。得松庵李公渊源门路之正。于今有九经草木之光。盖豪杰之士。开诱观感所发。抽关启键。霈然至于一变。有如是焉。夫以忠悯之忠与孝为日星。文敬之德行经业。寤寐高山。若松庵之于农岩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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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吾知其必守死善道。骎骎南方之强也。昔西州义士皇甫威明。耻不与李膺,杜密同籍。至自言于朝。气义激烈。有足多者。佥章甫其勉旃夫。
圭斋集序(甲子)
文宪,文清若文献。奕世为词宗。南氏三太史是耳。子明浚其源而扬其波。屹然世其声。顾阸于短造。不克奔放宏肆。极其所至而止焉。惜也。然以其所自命而究之。殆揃涤軥录循袭陋习。孤行独诣。壹于古之人与稽。而亦不失家传高曾规矩。盖其清明之识。劬以综博之工。于书既无所不读。无所不记。且无所不悟。而解郡藩簿领之委集。文武典领之要剧。事应既已。无往非冥心窅会。必求合乎前修妙诠之时也。以故宁讱而不夸。宁简而不繁。宁臞而不腻。宁峭巀而不澶漫。此其大榷也。而诗与文。并非䫉似影。掠所扮饰。后之读斯卷者。当有以味之也。子明蚤岁蜚英。日月骞翔。遂复受知明主。夙夜靖共。佔毕探讨。欲少隙矣。而闇然之美有如此者。由是观之。患志不竱。不患无暇给。士之僈且嬉。诱之以有所夺者。宜于子明乎取而法之也。夫衰落弇陋。莫予若也。文墨论说所输写。居又闬闳交跱。玆为暮年一乐事也。而今其道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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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烟霜。载禅寂寥。玄晏之役。讵有以塞后死者悲也。呜呼。
白雉序(乙丑)
白雉瑞于周。不特瑞其白也。时则礼明乐备。大化翔洽。荒外殊异之物。适来于德耳。我 圣上冲服嗣承之龄。既成王与同访落缉熙之功。又罔不与同。我 慈圣任姒之圣。翊佑明辟。建我太平之基。馨香旁达。方将四灵以为畜。而是禽也得气之先。为上瑞于时。宜书诸策。用诏于无穷也。然祯祥国之所由兴也。圣人于此。不自满假于心。益慥慥于弘大敷治。敬德諴小。暨乎鸟兽咸若。则彼川泳云飞千百其族。无往非可致之祥也。敬以是申颂之。
玉䅯序
䅯黍也。黍之类。有薥黍。今其湖左所献是也。一茎而为十有六穗。不既多矣乎哉。昔唐叔。获嘉禾。周公以名其书。书虽逸不得其详。要之为播植之瑞而已。穗于茎者。必不若是之蕃且硕也。夫百嘉鬯遂。五谷时成。皆圣人德化所囿。而感应之兆随之。臣昧于象数符纬之学。不敢牵合傅会以文其说。而今以 圣德慈化所亭毓。而验之寿考福禄子孙众多之徵。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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玆也必无疑也。况馨德之言黍稷。礼年之在多黍乎。于乎休哉。
枫山游录序
凌厜㕒。越谽𧯋。穷幽讨。致愉快。非神全气清者。未易能也。舜韶枫山之役。何其勇且迈也。一橐饘不谋。一榼醪不挈。邂逅直前。断以成之。禅灯旅炊。长枕大被之与乐。已是不可及也。而排群谏谢交谒。独上毗卢绝顶。天黑不可下。则与三数从者。坐彻高秋之晓。当是时也。天溟一色。万籁不到。觉宇宙内此身殆无停泊之所。方且轩眉作洛下咏。意欲扪参历井。呼吸帝座。惜不倩龙眠妙手。绘写而玩之也。夫乘长风破万里浪。豪隽所夙契也。而彼平乘百尺。安卧转前。其视舜韶此着。宜让与一头地也。余再过是山之下。不四三由旬。而原隰驰驱。靡醢不能诣。遂抱毕生之恨。而今读此卷。不第怃然而自失。夫以舜韶年盛志美。骚词之富缛。雅度所尚。固已笈三湘而箱五岳矣。使我续读几多游录。于几多日月。则亦足酬过墙隔靴之讪欤。忆少壮时。送人入此山曰。金刚不在天之上。漫说真如叶氏龙。只得看君双眼子。依然一万二千峰。吁此其甚无聊之辞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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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洲集序(丙寅)
大贤之于世。不数数有也。士生是时。得以遌而归之。贤信与信。贤诎与诎。其为至荣也。华衮列鼎。不是过也。然君子之为群。小人谓之党。阱于国。挤井而下之石焉。由今观之。枉直邪正。天人所论定。无待乎百世之遥。若月洲苏公。可不为君子人欤。时则有若两宋先正。出为儒宗。卫斯道辟诐说。屹然砥柱洪波。小人媢嫉。戎且伏于莽矣。公蚤游门墙。毕生依泊。及夫春翁梁颓。于大老乎。竱心服勤。稽其立朝三十有馀年。旃蒙屠维蔑贞之会。荣辱翔沈。进退消长。惟大老涂辙是视。其力辞饮冰。亦持守之有所守也。呜呼。其志烈其气勇。未可以阶而及也。由上游。擢文第。周流州郡。台阁藩臬。恒在用舍之间。而亦复历遍梱寄。盖敦诗说礼。而济以折冲。国朝官制为然耳。帙至少司寇。讳斗山。望如月洲。字若号也。贯晋州。而宅于湖南之益山。诗与文。余病于瞭。不及究极所底。而驯雅从顺。可以知其人也。其嗣承始谋。裒辑剞劂。而谬托玄晏之役。所不克辞谢者。公云仍有辉冕氏。南来人士。诵其富经术笃行义。耳之久矣。辄不自揆。书以复之。以寓并世寤言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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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山集序(戊辰)
诗有恫疑虚喝以为憙者。貌似影掠以为泽者。处人廊庑下。沾丐膏馥以为足者。要之皆道于诡耳。先儒氏曰。千万人中。常知有我。诗亦然。我用吾法。归而求有馀。必拘而跼可乎哉。严羽曰。诗有别才。非关文也。此畸人闺秀。羽流木客。一二冥合之谓也。多读万卷书。有抑有发。无所往而不为吾使用。然后始可给也。挽近世辄曰。诗不古若。若尔。自夫敕天五子之歌二南国风雅颂以降。遂无诗已乎。机其性灵。标厥材智。所诣随其所可能而能之也。故汉魏三唐。迄于今诗。未尝熄于天壤之内。何以故。各有以究其性灵材智所可极而然。苟非然者。非所以广诗道于天下也。余读对山诗。不泥于古。亦不欲因陋就简。安于耳目之狃。而充其有于我者。盖其警解慧造。佐之以胸中所蓄书。商腾羽沈。自成律吕。忆余与遌内署。喜其人爱其诗。得未曾有。今遗集之成。又若晤言于行墨间也。对山有二子。嶷嶷出头角。已以才隽名。记不云乎。善歌者。使人继其声。对山于诗。其亦善其歌者。玆尤可书也。
申尚书(锡禧)六十一岁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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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毛有二色而后。始获从公昆季游晚矣。然且三十有馀年矣。可不谓久乎哉。公号韦史。公伯氏号海藏。二公。敦孝友姻睦。砥砺名能。固已秀出士夫者流。而以修辞立其家。并跱接武。馆阁上所述作。有以润大贲之华。而腾九苞之曜。盖海藏湛深。遒健有经。据公藻采。警捷丽缛。下笔纚纚不能休。并近世所罕有也。然不佞所以鼎吕二公。亶不以作家事然耳。其视娴脂韦禔栀蜡以自泽者。若蒙不洁焉。二公所受性均焉。而顾斟酌损益张弛之用。亦互有规模。要之为长公栾城家风。无可怍耳。呜呼。佐声明赞博大之治。曳星辰之履。提高文大策之衡。方且为夔为龙。寔昕夕矣。而海藏墓草之宿已屡矣。公之始生甲子。今一周天。东人重是日。必治酒食。集宗族姻䣊以娱之。虽古于无。而自成一佳俗也。第公于父事之地。既无以听联床之雨。贡鄂韡之乐。徒使东西头阁。有今昔之殊。其于人世事。为何如也。公今拔宅在白云山下。其梓乡也。年既高。德又充。其符能固守东冈之陂已否乎。苟不尔。醑且酤。申大斗之祝。尚有际也。姑最其少壮迟暮游从之感。邮以致之如此。
金尚书(在显)六十一岁序
心庵遗稿卷之二十八 第 575H 页
公法家拂士耳。孝友诗礼以自绳。文学儒素以自牧。世其业也。率是道靡他适。世其声也。然北方衽金革。不亦勇也。而不若和而不流。为圣人所取。夫色厉言方而无所楗植。多见其为内荏而止。君子不之尚也。公于此。若夏畦病。与人乎无不与。蓄众乎无不蓄。宜若玉皇卑田之无所往而不可配也。而中有钉铁界限。分寸踰越不可得。玆非所云和矣而不至乎流者欤。老由常调。飏于廷。不一纪而登上大夫。顾超然荣观。视迟徊郡邑。从事五斗之屈。掺履规抚。无少易焉。此其所以为吾彊补也。子曰。声闻过情。君子耻之。某亦耻之。夫浮奖姱誉。实之宾也。皆所自要也。必骛乎此而蹑其求。抑何帠也。公之伏隩罕出门。绝不沾沾自喜沽且衒。玆又所以为吾畏友也。君子以友辅仁。不佞于公。获所辅也多矣。作六十一岁初度序。为薇西尚书寿。
金尚书(泳根)司马重喜序
进士而曰及第。唐宋之制然也。吾东所称进士。特庠生耳。名说之谬久焉。而其为得隽则均也。近见北来文字。其曰重喜者。吾俗回榜也。雅谚虽殊。而其重是年则均也。吾友辅国尚书金公年七十有八。而得司
心庵遗稿卷之二十八 第 575L 页
马回榜之年。而既谢病处上游。行肃 恩于州馆之庭。不知襕幞留昔制否。不知外内亲串。与夫乡党宾旧贺喜织于路。留昔溢否。惜也吾末由从之也。然求志崇德之贤。廪廪乎经世宰物之彦。晨夕左右乎其愉惋。所未有于昔也。门盛族大。希不赫舄。而以吾所睹记。公今玆之获。且所未有于昔也。公起世荫。屡典州牧。而又历典大藩通都。而其治循而良。所至咸曰宜矣。不亦为多矣乎哉。由是论之。公之福其备矣。而禄若寿之谓自致。非夸也。春水方盛。苇而溯之。握手道今昔。可朝暮为也。而第吾其可图否。未可图否乎。愿公试藏酒得鱼。而须诸曰回甲曰回婚。经与史所不述。而东人以为礼俗成。则未易废也。于斯两者吾既蹑之矣。不侥且滥。与倘天假之年。遇其所难遇。若公今日之为。则计六更燧足矣。复从公游。话今日贺公之话。亦有涯与。为未有涯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