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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翁文藁卷一 (自动笺注)
海翁文藁卷一
 書鈔
  
石門
昨承辱惠札。
爲慰良深
來示縷縷語。
慚懼幷切。
不知爲喩。
不佞庸愚
拔萃之見。
而賴有貪饕書籍之性。
古人言行
往往涉獵記存
故時有所得
怡然自喜
書之于紙。
然以拙不敢自衒於人。
取名譽者久矣
先輩士友不以爲陋且痴。
或至發以揚之。
則又恐不能副此。
惴惴焉若臨淵谷。
然幸不至顚頓踉蹌亦此也。
每思城闉之內。
耳目所及
林立麻列者。
鮮有昧見寡學
未甞不興歎於我朝右文之盛也。
故窃欲悉取其零金片玉
以補以綴。
開我蒙迷
此政爲自己私淑其道。
復何才學之可利於諸君萬一之不及
左右高明無待於外者哉。
討論往復
古人所好
刮劘增益
古人所行。
至於文辭掄揀取舍
古人所難
何者
爲見不同而立論殊也。
蕭統文選蘇文忠譏之。
固無足言
仲尼刪詩
萬世不可易。
然入者恐未必盡美
不入者又未必盡可刪。
如石
皷詩。
亦頌周之作。
尙可出車六月之列而不入
其他或出於百家記者
往往有可入而不入
大論大見。
莫如吾夫子
弟子之惑猶如此。
吾曹乎。
前日左右詩集求序而不爲辭。
又求以品定褒貶而又不爲辭。
昂然師弟敎授請益焉。
不佞僭妄之罪極矣。
左右又求以刪定取舍
得罪
得罪實不欲也。
且毋問乎罪不罪
不佞之不作詩
三易其年。
不特已不賦。
不見古人詩亦久矣
今雖對人論詩。
忽忽夢中
不復省字韵之高下
有何奇見妙識操縱予奪於詩之選也。
不知不克妄爲之應者。
自瞞也。
自知不克強爲之應者。
欺人也。
有分寸之鑑。
可以之者
又於爲見不同
立論殊何。
所以難於定。
左右以爲可取
勤勤不知止。
不思之甚矣。
迷執如此
左右於是乎否耶。
不宣
泉書
久澇淋霪。
起居萬重
僕爲盛熇所侵。
形役少弛
輒頹卧啽囈
無所用心於諸家。
獨抱王阮亭汪鈍翁數詩以自遣
亦足適也。
但自五月廿四日
詩社會面
邈若河山
必致足下暗誚子直冥讁
負罪審矣。
雖欲馳騁其舌。
文致其辭。
自訟二君子。
胡可得也
往者僕口不出雌黃
行不設畦畛
以求交於足下
足下不謂倥侗顓蒙納之
豈僕之爲人
長於分寸而然耶。
足下與物無競故也。
於是乎欲與楊扢。
有待足下有年矣。
不知足下之門。
又有吾子直也。
始僕在足下座。
見子風容丰秀
已奇之。
及復抗手譚數千載
往復歎咜。
大有東晉江左之致。
故當歡然握手
退而不能忘情
此又一奇士
李獻吉倡言復古
其文莾蕩屈強
何仲默徐昌穀從而振之
弘正之際。
斐然西京矣。
僕萬萬愚𥌒。
爲人所拚。
然亦不妄交人。
一交得足下。
又再交而始得子直
十年而廑二人
比隣而無朝夕之顔。
睽離三月
未甞寓書寒暄
而少須臾改則僕之心也。
嗟呼
萬里至遠。
不由一步
不能萬里
萬里
無以語其極。
要則本之以經。
博之以史也。
其工則參互萬有
縱橫變化而已
三子者。
皆志乎萬里
刮劘以自求。
以此遍求天下
讀書種子之同吾志者。
假使三子志存復古
北地諸公之業。
庶復見於今日。
足下以爲何如
相與群群逐逐尊俎昵謔之間。
而與夫屈首精力於明淸間小兒糟粕
夸世自足
則不願吾三子有此也。
世之聞僕言者
掩口匿笑
然而在行不行
足下可以及此
故敢陳狂妄
垂察焉。
往日十絶
今始寫上。
諸子直。
伻問久絶。
未知子直健飯否。
不宣
某人
人來忽枉華凾
舂容盛詞。
驟讀之。
悲風泱泱乎來矣。
及奉赫蹏一端
屢致殷勤之意。
不我爲鄙悖
又從以稱述不置
欲求雕虫末學
不佞何以得此。
高明不知恥於下問
庸妄無似
以爲有可採。
古人盛德之事。
欽歎萬萬。
不佞於才無寸能。
於書蔑分解
愛翫並世能詩文者。
前此貢其愚迷
不避唐突
亦一偶爾
豈可因此肆志自尊
隨見隨論。
有若之者也。
雖小技曲秇。
不敢雌黃
高明之富文藻乎。
不能品節之。
獨有一獻言者
不以過之歟。
盖甞論爲詩之道。
不必尼於古。
不必於今
當富其學擴其才。
氣象尙饒。
興致必深。
緣情而起。
托思而叙。
律者律也。
律貴於嚴。
對耦必謹。
使事必覈。
絶者絶也。
絶貴於響。
故掉其尾抽其音。
若絶而不絶
古軆者古之軆。
軆尙於古。
離之浮華
祛之靡曼
排俗而絀俚。
一歸諸正
歌行樂府也。
悲辭如怨。
壯語如夸。
沈鬱頓挫
極其至。
詩之道不過如此而已
我國人士擧狃於程式之語。
故語科詩則曰詩。
語詩則曰詞律風月
風月云者
何意也。
不足以童孺矣。
是以詩與詞律
作兩箇物。
又病於科之慾。
故必主詩而奴詞律
謂詞律者一末技
是誠末技也。
而豈多負於科之詩也。
先儒氏謂動天地感鬼神
近於詩。
非指科詩而言也。
詩豈偶然也。
不知詩。
又不能詩
不必張皇其說。
而哀流俗之難醫。
尾陳如右
可覽而一笑也。
重答某人
不佞年淺而識蔑。
不足盡知當世君子
然獨不妄交人。
故崖俗違物。
不能與。
以是闔戶孤坐。
無何而得高明者數詩。
師心獨契。
信手
覼縷
乃反斤斤然不置。
高明以不爲眞衡鑑淹該
可與一交耶。
高明之無裁擇至此甚也。
前此不佞無恥露醜
則宜高明不止嘔穢而已
不識詩妄評詩。
不見妄言詩。
則宜高明拊掌嗤笑不暇
乃反斤斤然不置。
此足爲高明累德
今又奉盛若干篇。
藻思迭發
姿媚橫生
翩翩一時之秀才。
有非遅鈍者敢承當
况從以和之
自彰本來面目也哉
窃觀古之能文之士。
必有並世而生。
方駕同驅者。
故有潮陽則有河東
眉山則有山谷太虛
廬陵氏則必有蘇子美尹師魯諸公
不可勝記也。
以至有明
文士益衆。
同志愈繁。
獻吉爲復古之冠而有十子之名。
濟南承以倡之。
七子八子之目。
風流弘長
衣被海內
而右此者絀彼。
便成一聚訟。
其弊皆由於濫觴
然其尙也。
未始可觀
其所揚扢者。
同德之人。
故昔陸魯望皮襲美
遇於一水一石可入詠者。
一唱一和
聯篇累章。
輝暎千古
詞家以爲美事
二人者。
雖較之衡尺
不爽錙銖
然后如是
如此
不能至此
曷甞有如高明
不佞者乎。
不佞無數行之誦。
腹乏一字之儲
有問於經。
茫然不省何訓。
難於史。
惛焉不記何代。
有韻者。
不知何如漢魏
何爲三唐
何者正始
何者名餘響。
或遇佳辰
被人牽強
趁韻而出。
衝口妄發。
故輒得輒毁。
而又安意自暴。
惰怠荒嬉。
家有陳編
經年不披。
或繙而不解
戛戛礙滯。
實錄也。
若是者固童兒所羞。
其可抗顔高明
隨敎而應之乎。
今使涇渭共流。
薰蕕幷臭。
明珠混於魚目
良玉翳於糞壤
則在不佞顧自榮焉。
而惟高明爲何如也。
深望高明古人同德之義。
却不無實之學。
是所區區也。
三奉咫尺之書
邈然仙郞之隔絳河
中心藏之
何日忘之。
高明以時加飧。
徐子直
書牘頻頻
夬敵一面
第緣離合之說。
無限惱兄。
殊甚悚仄
而間於齊楚爲敎者。
可謂失笑噴飯處也。
然而今又奉金友書。
滿紙云謂。
讀之未半。
令人低回自歎。
不得不交臂一陳也。
弟於金兄。
庶幾一接芳塵
盖非尋常偶然
前言特因吾兄盛稱
心自畏蹙者也。
固其願有執鞭之望矣。
金兄乃以處子自况
道德爲喩。
是則雖使一日十面。
祗益貴重
單辭必靳。
片言不與
何從以藉之耶。
詩云窈窕淑女
寤寐求之。
使金兄雖有幽閒貞靜之德。
弟方寤寐求之。
吾兄已爲我行媒。
金兄亦曾許身一枉。
足可稱非禮之正
乃反恐人之覬眂。
有若初㓗其行。
然又曰年德俱摯。
然後許人造幣。
德摯則猶可說也。
未聞有年摯而可造幣者也。
婦人二十而方盛。
古禮亦許嫁二十者。
豈可稱摯乎。
以金兄之富於學。
紕繆如此
信乎攷據之難也。
假使太姒之德。
而以周文之聖。
不至摯年而造幣者亦明矣。
其曰窈窕淑女
能有德而又有姿也。
金兄欲待老而求幣。
其計亦左矣。
或者以摯爲盛。
則金兄亦過時未行。
恐其有強暴之患。
何不量之甚也。
至以卜夜爲難
則雖出別嫌之義。
亦近伯姬之執。
何敢強也。
賞花之約。
正合再明。
以此退定。
之如何。
離合之間。
語傷於狎。
已得罪於諸君子
然有激于中。
不容不已
寬恕之也。
絶呵絶呵。
不備
泉書
歸路分袂
惘然如有失也。
不審邇來
兄尊軆益重。
日昨因兢之䎹。
厥明又往白門城頭
二三子逍遙佪翔
何健而強之至此
弟已困頓疲苶
廢然復陽界思。
儘乎跋涉飛騰
如弟孱脆者可判也。
數日吟病無聊
子直排日垂訪。
與共射蠟。
所資甚富。
恨無緣邀吾兄置座側。
大能壓倒也。
吾儕卽窄界中一微塵
常歎其不得同志
或有之。
又多罣罥不相能如此
奈何奈何
今見庭畔小桃
綻一紅萼
夭夭可愛
無何穉女門隟窺之。
竊摘而入。
吃吃不止
弟亦爲之一笑
仍憶北洞萬葩千朶
灼爍如燃。
欲奮筴往賞。
以酬此惜。
而被春困委靡不振
時復自歎而已
直次迫於再明。
又欲就看橋山花光
而恐已凋謝矣。
未前倘得一良晤
不翅百金
而坐屈近濫。
趍造不遑
可謂齟齬不合
兄亦諒之否。
向約詩篇
緣我遅鈍
因之膠擾未果
今才卒卒七言近軆二篇奉質。
以冀斤正
醜劣自露。
嘔穢可笑
或可依此一和否耶。
又如有先我所得。
幷卽投惠焉。
不宣
公元1834年
答權景受(大膺)書(甲午)
來示縷縷百言
令人懣然一歎
繼之以悽感也。
此身之於哀老兄昆仲
非有之舊。
夤緣官途。
忝側寮寀
遂托蓬麻者。
不過一周歲耳。
其𠯳意會心。
以爲罕遇。
幸有二三同志
結社隣比
相與抗手談噱
日夕娓娓
由是寸襟彌篤。
庶幾有失而交勉
有得相資
理會奧旨
究討古義
朋尊而鬯之。
赫蹄而詰之。
華者沈而實之。
質者揚而文之
劬工硏藝。
滌査濾滓。
使遂初不怠
折衷靡忒
消磨鄙吝
免墜井坎矣。
合散欣戚
人事儵更。
不天獲盭。
各自守制
老兄已又抱書歸田
甘作明時之逸氓。
自顧守株不能跬步者。
失意踽踽如何哉。
然而古人天涯比隣
又謂千里面語。
貴鄕一郊牧外。
朝發夕到。
且尊季哀一眷尙在洛下
牛鳴地也。
伻䟽相仍
足以自遣也。
疾疢相問
足以自慰也。
老兄匹馬隻僮。
時往時來矣。
何恤乎不相源源諾諾也。
今使吾兩人者。
洗心律躬。
敦勵自警。
足蹈曩哲懿則
身佩前脩明詔
邱索而期古昔
幸不至朝夕泯焉。
會當刮目承接之日。
不其善乎。
哀兄今
禮山廬。
聚首怡怡
共爲之析疑繙異蹟。
隨解隨箚。
刊虛懋實
其時也。
罪弟終鮮兄弟
坯居塊坐
癡兒滿前。
皆欲資於吾者。
何異面墻壁而隣木石也。
有時覺來
怛然痛恨而已
幸此覼縷
歸示季構哀座。
愼毋以睽離自沮
益用勉旃
日相詡詡
亦奚以加此。
歲晏天寒
林木悲風
中夜起坐
懷人不寐
兩地一般情况也。
答沈方山(宜德)書
昨奉枉疏。
甚慰勞遑。
方擬覼縷作謝語。
日且曛而來使頓足
且念其非刻日圖答者。
姑令出還。
愧悚良至。
卽問尊履夜來萬安
示喩縷縷
驟讀來如重溟巨渤。
不見涯涘
細看之又皆無一不根據古聖賢
反之正。
愚之所欲言。
無以加矣。
但敎意若以喫着妻孥
爲事之至小至輕。
君子所不道者
其見甚高。
愚亦有可言者矣。
夫喫着妻孥
卽古所謂飮食男女也。
爲事不過屑屑人欲間。
老兄之爲至小至輕。
不獨老兄爲然
愚亦不得不以爲然也。
自剖以后
得以爲人者。
無一時不由於是
以是而治。
是而亂。
大道著焉。
至理存焉。
雖以老兄所謂民彜物則
皆有準度者。
舍是無以爲也。
故位而至君師
德而至聖人。
道而至均天下國家者。
功化與天地參焉。
而語其始則亦不越於飮食男女之事矣。
經禮三百。
曲禮三千。
雖未能盡見。
其在冠婚燕樂
最繁而又最詳。
禮之目。
至百千之多。
而爲飮食男女而發者。
恒十居八九。
豈徒然哉。
此皆方冊所傳。
不可誣也。
然則老兄所以輕而小者。
雖謂之至重至大
恐非過也。
其將蔽言而忽之乎。
至於下學而上達。
務近而圖遠者。
非不知有上且遠者。
然而汲汲爲下爲近者。
以不先乎此。
不能至乎彼也。
故志道者
但就其所處者。
先務盡其適於事之當否而已
小大輕重勿論也。
若不其所處。
不察其當否。
只向小大輕重上掇取古人影響者。
何如人也。
今使老兄不能妻子
饑餓不能出門戶。
抗手性命
高則高矣
而其於無所裨益
爲人何哉
萬里至遠也。
繇乎跬步者愚也。
聖道至大也。
不先乎飮食男女者局也。
彼彌宇宙古今
芸芸紛紛
徒知有飮食男女
而生而死焉者。
誠若可哀
然亦未聞有一人能擺却是道者
而以老兄之學之力。
䂓䂓然遏除於滔滔之中。
多見其未能成效也。
前者所陳。
由於老兄一兩語。
非故欲敷衍
而來敎又盛此舖張
有若辭闢廓如者然。
愚雖矇瞍無見。
敢不衝口仰答
以激夫君子之大方
間亦有一二逼挨處而奮不顧矣。
老兄
責之斥之察之敎之。
不次
權重吉(思喆)書
尊王遺稿四集
才已訖較。
故幷呈還。
而其於平仄之失撿。
敲推未改
題旨不穩
與夫有詩而無題
一篇重出者。
皆略加考正
其年條號名失序無稽者。
有難毛擧
至如去取刊削處。
雖亦有一二存評。
然非大疵纇則亦不敢恣行胷臆
故姑存之。
以待大家斤斧
以爲畢力梳洗則未也。
古人掃葉爲喩。
經歷之言也。
咏史一集。
卽倣李茶陵樂府之例爲之者
則旣異於述懷遣興之什。
而自開刱止明廟中年人物事實。
多紊錯。
往往脫落處。
盖未成之文字
不必煩諸鋟榟
姑精寫以置巾
公元1816年
衍。
藏于家恐好耳。
嗟呼
尊王一生所蘊。
於是耶。
一承誨。
竊覸其詠嘆淫泆
若將終老者。
有得風人之旨。
深軆之故也。
憶昔丙子秋
陪宿窺巖村舍
奉杖步江臯
江月涵影。
澄碧浮空
不佞偶誦江淸月近人之句。
尊王喟然曰爾知之乎。
所以襄陽也。
詩道之不章久矣
夫以自然爲宗。
獨造爲工。
雕繪者妄也。
席地坐。
述古今韵語源流。
又曰夜景幽絶
未易語人。
言外之言。
味外之味。
出人羣。
顧此闇劣
雖未能奉以周還
而獨其言歷歷在耳耳。
今哀掇拾遺篇
所以重訂
所謂存十一於千百
欲求襟懷髣髴者。
亦舍是奚以哉。
剩馥殘膏
三復惻愴
重爲之涕落而已
宋石經(柱獻)書
自從故人離羣
益嘆吾社之少一。
山樓落木
悵別緖之茫茫
夜雨篝鐙。
感秋懷之黯黯
寒鴻獨酌北地重陽
明月相思吳洲千里
迺玆日者尋常之褫。
政是秋來一之耗。
軆履平安
宛在方寸之幅。
辭旨鄭重
怳承七分之顔。
聲音笑語分明
淋漓行墨
意氣風流逸宕
暎乎封凾。
且喜且欣。
旣慰旣賀。
况認有澹澹之賞。
六六山水之遊。
加以巫燕初飛。
浿重綻。
滚轉溫柔薌澤
纏綿羅綺帬衣。
之者情恚心憎。
之者魂銷目斷
當此時也。
縱欲陽山縣
奚暇讀藍田丞廳
朱墨優閒。
消受舊歡新昵。
簿書叢脞
豈能左攬右兜。
逮夫兄之來喩
反以我爲拋忘。
盖其詩詞則恐亂風情。
書䟽則徒煩醉眼
譬如竽瑟異好。
馬牛殊風故也。
何幸執事藹然復初
窮則反本
侈以物餉。
耑以書存。
悔過之竇郞。
何須錦字
無恙范叔
已見綈袍
愚弟下走
浮沉俗臼。
婆娑馬曹
入則共妻孥儋石米鹽瑣屑
出則隨僚寀持被卯酉奔忙
口中之荊棘已生。
陸巢委蠧。
胷裡之久塞。
鄴架凝塵
澹湖嬾病太深。
莫能施對證投劑之手。
雲臯唫工彌篤。
若將赴博學宏詞之科。
同病而同憐。
或自唱而自龢。
是爲博燦。
聊以補聦。
第念尊堂之舞彩有期
晨昏密邇
舊侶盍簪可卜。
觴咏重圓
自餘區區
揔不乙乙
統希以時相愛
爲國自珍
公元1847年
李木磵(完煕)書(丁未)
公元1816年
剪燭西牕
穩晤達晨。
賢乎己也。
別來餘緖依舊
停雲思量
梅雨乍過。
忽届。
仰惟卽辰。
外候度際玆萬重
山堂夏日
閱得幾編奇書。
創却幾則妙詮。
而亦做個多少吟社
定交世間名士
又時與澹雲二子
往還談討。
能不忘此漢身邊
云少一乎否。
雖此朱墨簿書
膠膠擾擾
未始不回悵惘
世記弊日益滋。
日益拙。
兼以安東符佩來綰。
惱上添惱。
支吾無術
家眷隔遠
了欠悰况。
大兒比會相對慰恰耳。
爲申近候。
撥忙艸草
萬留不盡
只祝自珍
以時金玉其音焉。
與雲𦤎書
行留闉。
纔得旬有三四日
而尋醫問藥外。
一日不與談晤
東𦤎西園
酒跡淋漓
此亦非細幸。
至今回憶
隔生事。
戀戀不能已者。
譬諸飢人之遇美羞不數筯。
爲人掠去。
此其關情如何哉。
兒子之來。
袖傳兄札。
辭旨多少
並澹友書。
左右披展
又一小集
依俙兩兄色笑顔範
且審兄候度比日珍重
拜慰難量。
玉友慘景
爲之惻然
兄之小嬌順痘。
此爲不幸中一
幸也。
書出以來
兄節更何似。
示諸篇皆瀏亮可誦。
有故有兄態者。
有優入古調者。
不盡見潁樵諸公之什則亦不得不以兄寘高第
然弟今塵其目棘其口其胸。
而乃優劣大方
亦妄矣。
仰呵。
澹友一味協律郞支離
而並與寢官而蹉跌不得
那望其占腴宰乎。
行人之回。
間作幾集。
聞其飛騰逸宕
十倍往日
恨無以促席諧謔
與觀奇氣也。
紀行之作。
筆話之錄。
兄或胠其巾衍否。
兩邑弊務日勞。
儘知天下無價事也。
家信則室憂三朔彌苦。
憂慮未已
婦兒娩後多病
蘇健尙遅。
一見書。
展眉時矣。
兒子來覲
方與慰穩耳。
與雲𦤎書[其二]
元之回申候一帋
璧完絹臼錄。
似卽覽了。
而數朔來仍不得隻字之訊。
歲且徂。
關嶺氷雪嵯峨矣。
回憶洛社家園
杳若閻浮界
官燭不寐
誰與爲晤。
伏聞尊兄軆事近安
嬌兒善茁。
而爰玉少健飯否。
澹翁間解南裝。
亦有篇什之誇示。
其說可掬
無路合並
鬱陶乎予懷。
銓家新移。
公意想必不在小。
弟亦曰云云
方仄耳摟指以
京察耳。
弟局弊也務劇也。
才難支也。
皆不新新
且置勿論
近因姻媾親知饋歲書役
十許夜失寢。
天明吏民交惱。
血肉爲身者。
凘憊困頓
何契活。
人將曰分憂分內事也。
一歎一呵
獻發纔餘十有八宿
願兄迓新吉慶。
懷人天末
黯黯不能自已
並付神會
與洪芍玉士協(鍾應)書
南國歲徂
北書不至
此時情况
與知者道耳。
風雪凄其
伏問玆辰。
軆度神佑萬安
記下弊痼務繁。
左支右吾
有時戛然叫苦
回憶燭。
相對諧謔
通霄雅俗
不翅天淵
如台執事華堂夜集
朋酒日適。
名章小律
軸成牛腰者。
當作何等地步也。
吏事以后
並與舊識銷亡
譬如薄田無佃。
日就
不知何時可復深耕易耨也。
石醉行人贈言
有名世。
一聞之。
聖用窮友。
以官落南。
薄宦蕭凉
豈勝蕙歎
間與昌寧使君萍話於達營。
儘是多生好緣。
但令從氏老兄聞又悼亡
今歲荐𥚁。
至此甚耶。
近何支持
爲念耿耿
靑陽逼除
萬祝台軆居。
迎春康福
與尹梣溪(定鉉)書
晏南國
忞忞無傳
有時官燭
旅夢每驚。
執事雲衢高軒
能有這個思量乎否。
伏惟卽臈。
台軆居神扶萬安
區區如右所懷
記下下邑小吏
埋頭簿書期會
無事不病。
無病不痼。
衣袽漏船。
非其人也。
奈何
澹友外職以去
雲兄尙閉門飢卧。
世無佛眼慈悲看來
台座苦不欲爲施主菩蕯耶。
主飽奴飢。
重爲一噱
臈尾無多
萬祝餞迓康福
爲國自重
與兪海泉(鎭五)書
嚮者李棘還復迆去。
復語何日關覽
纔見五日晴旭
雨淋淋
炎從以蒸爍。
兄候度間來如何
做甚好事
可以遣懷寄興者耶。
當不過主人知府諧謔優游
聊復爾爾也。
弟矮簷卓午
一卷宛轉床褥上。
不巾不襪。
不周不蝶。
以是少食輒痞。
專責茶湯
吾與兄皆累踪。
亦能栖身無事之地。
隨分飮啄
罔非恩造攸洎。
歌詠不暇
更何㤪尤
近日得一謫伴來寓近局
先正文簡先生后裔慶山老人載濩也。
與舊伴吳老人
日夕鼎語。
雖非芳緣。
亦足慰一旹之無聊。
以爲如何
比於病中。
出口氣。
和兄阻悵一律空字一絶與橋字第二韵
惡札而亦書之于紙。
又別占我思
龍泉賦得古軆二篇
以爲可嗣古人絶響
兄試一讀
悲風泱泱而來也否。
兄欲和之
但和其韵可也。
不必和其字也。
海泉說亦依樣畵葫。
奚其奚其文。
然亦頗有下筆獨造處。
未知合於高見與否也。
毋問有韵無韵
弟素不解言語
被兄強之。
旹露一拙。
特輸吾方寸之無間然而已
包羞冒呈。
甚矣其唐突無憚也。
但願一覽已。
投之巾箱
毋惹世人笑囮耳。
汗甚姑留不備
與李養汝(曾愚)書
急景馳邁。
雨雪寒燠乖適。
瞻仰熲然。
伏惟兄軆比重
歲晏江𦤎。
經卷從容
有何奇文異書
日箚幾則妙詮。
可備凾海藝珠之編。
而間亦偕雲𦤎圭庭諸子揚扢馳驟
時出比興語。
正諧韶濩勁沮金石耶。
恨無因胠取巾箱。
一眉舞也。
弟卽一滚朱墨人。
往日丁字
屬了先天
引鏡自照。
面目已憎。
人之視我。
亦當如此
未知得失孰多。
賴以自慰者。
擧室咸聚。
官以家爲。
聊忘羇愁
此足奉聞者乎。
至如簿勞糴惱。
膠膠擾擾
常調
賤品也。
不煩淸鑒耳。
餞迓無多
惟兄煕怡閒適。
與物俱
李絳山(經在)書
令公解組入都。
月已多更。
秋來百務日勞。
囏於筆札
候申尙稽
顧亦情外也。
何必分疏
年華冉冉
如舟下灘。
無因會晤
將爲三歲別離人。
此悵匪赫蹏可寫
伏問比沍。
令軆宇萬晏。
胤郞健飯省安。
做甚工課
近因風波之作。
一肅臺啣
旋承嚴命
想亦悚惶
而此所謂宦海也。
間已蒙叙否。
鄕人聾𥌒。
無繇詳諳
豈勝泄泄
間循塞之行。
雖費了許大勞撼。
吾輩迂儒
不害介馬甌脫之遊。
意想何如
封狼燕然
便非別件事。
可呵。
家室比聚。
殊異旅况
頭緖去益如麻
安義難治
令亦當稔悉
才拙自歎而已
與權史野(肯)書
春孟得赤羅使君
周旋談晤
飫其厨飯。
不知幾遭也。
因之想像監典眉宇色笑十分
亦當從以聞認。
信息流通
何必赫蹄勞訊乎哉
歲行盡矣。
五更東閣
官燭靑熒
衰懷叵耐
則但思故科斗陳跡
不念台監高軒過
此漢則今吾故吾
安得低回一唏。
爲問台軆居際玆益重。
仲氏老人休官健飯
有連友于之樂。
堯章諸哥。
迭侍無恙
面面瞻祝。
儘是一種情語
非比文具例套也。
記下一行作吏
盡白
牙車盡脫。
公然一婆。
而日坐倉
聲色俱厲
彼群穴鼠
無術可屛。
自顧分內
分寸奚裨。
只以妻孥團於殊鄕
治平少康
可笑也。
何足覼縷哉。
老眼妨細。
倩人呼筆。
自餘眷眷
惟希與物俱
爲國自珍
與姜汝亮(時永)書
急景催人欲老。
非復別離時者。
此休文經歷之語也。
風雪饕虐
伏問台軆履卽辰萬晏。
記下衰劣
不堪吏事
一日之職。
實無以牽架敗局
費餼袖手
但以身眷之團穩。
眉睫姑息計。
疾病思田。
流亡媿俸。
韋左司可謂先覺也。
仰呵。
官燭眼眩。
倩寫草草
萬祝餞迓花甲
遐籌長春
與徐希眞(容輔)書
隙駒不淹。
終祥纔餘一晦朔
想惟不洎
若喪之初矣。
伏問窮臈。
軆履比益萬支。
此身之於哀
老兄
蓬庥晩契。
非直隣近寮寀之好。
而心乎相與
不能弭忘
自我南爲
遂稽一尺紙候申。
經歲阻斷
拋若行路
弟亦不自知曷故
寧敢以簿擾少暇。
爲分疏計。
辜負山積
知罪知罪。
向逢咸昌使君花府達營。
周旅數次。
多少道及。
亦復何益。
少弟猝値盤錯之鉅瘼。
左支右吾
分寸蔑效。
未知如何究竟
只以身眷穩聚。
眉睫姑息計。
此亦分憂之道耶。
慚歎萬萬。
子直華宗
間或頻晤。
爲弟娓娓否。
官燭眼暈
倩人呼筆。
自餘千縷萬緖
不禁徂歲冲悒之懷。
只祝以時保嗇
李公弼(寅亮)書
居諸不停
練事已經
衰制隨改。
節物嬗變
臈尾垂垂
孝思慨廓。
撫序冞新也。
伏問窮沍。
軆上近益萬支。
仲叔季僉哀座。
一例支持
胤玉三哥迭侍工課否。
弟鈍斤盤錯
游刃無術
穴鼠亂倉。
甚於永某氏。
遼人謂中國難治者。
不幸近之。
身眷則姑穩。
不過私分計也。
何足道哉
回思惠局月六之直。
勞心逸。
不翅有宿之戀而已
官燭靑熒
衰懷叵耐
臨紙低回
倘哀兄一般情况否。
自餘繾綣
只祝哀氣力。
餞迓支嗇。
與金經臺(尙鉉)書
匪無便羽
而囏於筆札
親串吾兄
拋閣稽訊彌歲矣。
而心乎愛焉。
西門巷。
歷歷眼前
日與之聆音笑覿顔髮
亦安用書疏爲也。
急景垂垂已臈。
仰問窮沍。
定省外仕珍重萬護。
匹驢江上
三歲來往
行將倉庫氏。
不亦勞且支離
抑或無意吏事耶。
公役之外
經卷從容
比興間作
凾海藝珠之間。
丹鉛狼藉
此兄一生粱肉也。
樂此忘疲
鍾鼎不易
區區一縣
又曷足道哉。
仰呵。
一行作吏
公以蔑效。
私亦無裨。
所得日添幾莖霜髮
此果致澤之術耶。
立揚之方耶。
苟且絲糓。
計累莫大而已
疾病思田。
流亡愧俸。
古人經歷語也。
老眼如霧。
夜燭妨細。
倩人呼筆。
任他覼縷
語無倫次
餘懷𨓏惘惘
並付神會
望兄迎春吉祿
富有日新
與李翠田()書
相忘江湖久矣
遂爾歲徂
關嶺雪積
懷人天末
別緖如夢。
卽寒。
兄省軆萬晏。
向者上駱慘報。
不忍道也。
家宗祀遂斬。
德門報施
何其舛也。
竊想老人情地悲辛
近日調節無損耶。
道州五馬
計當趁歲歸省
果與陶雲令公
一般寧安
不任面面詹祝。
舍妹無身恙。
而朴內及昌興諸甥
風雨善走。
有時馳戀不能忘也。
百務勞惱。
分寸蔑效。
何異尸素
衙眷雖幸團穩。
不過姑息計也。
可誇乎哉
自我南州
往日吟社
亦有幾遭起兄者耶。
澹雲踽凉可掬
而兄亦近因功制。
無意想。
浮生易於寡適擧如此
爲發一歎
天明則疲於吏民
夜輒戛然叫楚。
官燭暈眩
老眼如霧。
倩人呼筆。
是亦平昔未曾有也。
吾衰奈何
千縷萬緖
悉付神會
臈尾冉冉
惟兄迎春吉祺。
與金古心(肯淵)書
相去二十程。
至如荒塞絶徼
忞忞無傳
音塵簡闊
衰晩餘生。
叵耐無俚
倘兄一般情况也否。
歲行盡矣。
風雪凜然
伏問窮臈。
軆味道益重。
案上尊閣
皆經經緯史。
資兄身心者。
輪囷不發久矣
爲兄區區
永言難諼。
周歲爲吏。
公以無裨於一務。
以不貲於一身
飄蕭白髮
形貌異昔。
惟此足以仰聞。
自餘無他
想兄一哂也。
沈方山書
分携閱月
間纔一書往還
遠族近隣俚語亦旨哉。
年華催人欲老。
關嶺雪深
凍石如鉅齒。
景仰老兄高風
往往發於宵寐
情之所鍾
至此甚耶。
伏問沍寒
兄軆震艮連重。
書燈永夜
史魚雅。
對越前脩
寸心千古
想兄此時
便作三代身世
如弟一向俗面。
沒字碑也。
何從以飫奉高論。
重開也。
益恨其仕學無資
所不能。
疣瘡隨現。
不如遂初故園
經籍間契活奈何
江東使君
一意字民
而間連有請益之書耶。
聖直兩兄
想當古猶今矣。
時亦過從揚扢否。
思辨移寫竣役
原本完璧
亭林如已覔還。
投借是回也。
老眼玄花
官燭呼倩。
願兄迎新味道增重
徐圭庭(承輔)書
暮春西園
花底一散
居然季冬風雪
離緖不自聊
伏問窮臈。
省定候度比益萬重
節間承安
或有覲駕。
行當竹嶺
此雖百許里近。
杳難詳諳
客鄕萍話。
何暇論。
秋初尊府行駕
歷枉鄙縣
拜獲移時
良誨。
餘懷熲熲
路騎騾之歌。
近亦重發長調
而且與雲𦤎經臺諸公
逍遙鬯適於豆潁之墅。
申以歌詠
聊復爾爾
一聞之。
弟方汩沒朱墨
並與異日丁字而屬諸先天
何足忝側於大雅君子
而其耳無恙耳。
與金德夫(泳根)書
胤友大闡
迴翔館閣
而仍稽賀語。
葭莩與行何異
何如山。
且况一面一別
動輒經過一二歲。
餘生幾十年如是
當得幾面。
衰晩離緖
不耐徂歲殊鄕之懷也。
伏問窮沍。
老兄體居神扶晏重。
大哥上舍近亦省安。
兄今功成身退
高枕江𦤎。
飫致十萬財。
陶朱
何以加此。
吾儕中小英䧺
必先居。
如弟倖攫千年一雉
吮以甘蜜者。
猶且往日逢市。
絲焚節錯
着手不得
如兄副手如兄洪福
可謂無量佛也。
奈何奈何
家室團集
雖忘羇旅
小大迭病。
刀圭爲政
婦兒亦少完健日。
公私勞惱盖如此
餘髮安得盡白
夜燭眼花
倩筆艸艸
自餘區區
願兄迎春吉祿
重占䧺府。
與申玉坡(弼永)書
歲徂寒劇
恭惟侍體比重
竹巷雪屋
凝塵滿床。
亦必有曳履歌商之樂。
日與經臺諸公
商古訂今。
其所有。
間出比興否。
雖我汩沒俗吏
有時思到。
渾欲忘己之陋而歆人之高也。
至如杏庭得喪
何足輕重於兄也。
弟局巨㢢痼。
醫民無技。
只以身眷之姑穩爲得計
亦字牧之盡分者耶。
發日邇。
願兄迎春洪禧
李汝成(晩用)書
遂爾歲徂
老將至矣。
離緖惘然難理。
伏問風雪
軆上靜居莊重
山房四壁
氷雪凜然
波波吒吒中。
想亦有王棹孟驢皷動逸趣之夜。
怳忽若身處其間
飫奉淸韻也。
仲山少君
侍側平安否。
擾失另幅。
爲我下布娓娓也。
某晝疲於吏民
夜困於書牘
公私蔑效。
日復一日而已
可以仰聞者乎。
或與澹雲馳驟往還
道我事憐我事乎。
上洪梅山(直弼)書
積違凾丈
十年于玆。
速大盭。
怎敢爲分䟽地。
此歲又徂。
風雪逞威
不審窮臈。
氣軆若何
向來諐候
餘祟悉平
寢啖咸適。
節宣以時
有方
無或以値寒而受損
微忱慕慮。
不任憧憧
文友近做何官。
涉江公役
多難便也。
侍生失脚塵網
顚頓踉蹌
無所成。
見今周歲爲吏。
壽民無術
何但有愧於古人
實亦許大犯科並世君子久矣
所謂一日之職。
不過徵科厲民之政。
而此不能俗吏者萬一。
憂悸慄慄而已
眷私分之安。
何可煩達。
餘伏祝軆內餞迓康和
李木磵(完煕)書
素我詞鈍筆拙者。
爲吏來又被困於案牘
彌歲間。
致書左右
並此帋纔再遭矣。
十年相與驩焉無間之衷也哉
雖以座下曲恕
未敢自疏計也。
急景垂垂欲盡。
風雪饕虐
惟定省候比來萬重
胤哥親事
果行秋仲
新人宜家
撫笲增悅否。
關嶺杳隔
聲塵難憑
賀語後人
無往非情外也。
雲澹近或過從
時續宿緣
想像民巷書樓
巾舃交錯
琴尊日鬯。
有來名士
齊頌孔文擧風流文彩
有韻者幾什。
無韻者亦幾則。
我雖朱墨俗吏
魚魯兩忘
往往神馳魂銷
發於宵寐詠歎之間矣。
世記才不足執事
而猝値三百
六十所未有之鉅瘼。
民嚚吏黠。
紊錯如絲麻。
之無藥。
之無斤。
袖手無事
尸素沁俔。
此亦爲字民之道耶。
身眷團洽。
視官如家。
譬如南渡君臣
安於姑息也。
奈何奈何
夜燭暈眼。
倩筆胡艸。
千縷万緖
庸匪弗聿可旣。
傾𨓏冲悒。
熲焉離索而已
與洪澹湖(在鳳)書
完駕計當旬間入闉。
此書優可抵照也。
千里還往
飮氷北上
軆上能無大段示憊。
而貴第渾閤間亦均寧否。
齋官少事。
日與通判左友。
諧謔度了。
浴室陰秘。
亦必有可笑事。
爲之捧腹
弟式日事生。
黃昏角動則才吃一二匙飯。
出輒投身貼地
戛然叫苦
近又饋歲多書
添一大政
無夜不拖到二三鷄。
不過口腹所賣。
復誰尤哉。
家室外若團洽而憂病交惱。
爲累尤甚
公私澒洞之憂。
徒增霜髮而已
雲兄近做甚事。
昕夕過從講磨甕産否耶。
虫臂鼠肝
令人咄咄
眼花燭跋
君憐而替筆。
艸艸萬一。
關嶺雪積
北風裂膚
回想白屋故人波吒擁爐
中心藏之
何日忘之。
行將爲經歲別離人矣。
惟兄迓新洪福
公元1848年
與尹石醉(致定)書(戊申)
公元1816年
日者從京褫。
似聞輶車初八渡灣。
擬將趁賀。
復命果然
從可驗台軆履在途萬重
允協憧憧之慕祝。
歸視貴宅
渾閤均寧
而台諸節休憊彌康。
不以馳頓萬里
或有少損。
盖是行還往
未滿百日
雨雪楊柳
變若俄頃
何其易也。
燕薊地上
不在天上
而如我腐儒
將老且死。
徒勞夢想
儘可憐也。
自灣而西。
執事亦新面目也。
果皆足以可道筆可述。
得無如飮貪泉交趾寶光者。
思以兩手攫之乎否。
閱歷幾千萬山水
涉獵十數郡邑
城闕樓觀市肆閭井風土人物羅列胸中者。
必有所歌咏而紀疏者。
貯之巾衍
旣富且麗。
恨無因胠取一讀也。
玄菴李領樞送淵泉從兄入燕。
有詩曰不必眼看身歷好。
君歸且可聽君言。
以爲名章。
今此身之於台執事
並與君言而不可聽矣。
大抵南士之可稱鴻博者幾人。
坊刻新書可備凾海藝珠者幾種
交際醻應
必當稇載
盡爲洪友聖用先我替發。
心所懣恚也。
仰呵仰呵。
記下公擾於糶稅。
私惱於憂病
朱墨
契活。
刀圭政事
賤且俗焉。
碌碌無可稱述者。
何足仰聞於壯游大觀台之前也。
衰晩餘生。
久別如此
良晤杳如。
有時官燭
叵耐關情而已
爲申駕返後起居。
草草替敶。
與洪澹湖
月乙日丁之盛復。
暮春初七之枉凾。
重以齋居諸詠之投示。
行墨璀璨
咳珠唾玉
豈但爲當塲擎慰而止也。
每思吾故人芝宇不可得也。
日輒抽列數紙。
唫閱上下
宛轉乎其相對諧謔
彷佛乎其色咲顔髮
則自以爲與兄昕夕左右
未曾少別
有若繾綣
當作何懷。
頃者仲兒回。
憑聞兄以書而無復難於重作。
何兄之嚮俗甚也。
此在路人可也
市交可也
其將試諸此漢身邊云乎哉
十書一復
當曰簡乎。
一書十復。
將曰煩乎。
並無書無復
亦當曰拋且絶乎。
莫非責備太過
會計分明之致也。
一呵一歎
旱餘甘澍沛洽。
秧歌四起
未知洛下亦有此氣象
天正溽暑
爲問兄尊軆崇裕
寶眷均寧
完南之役。
不作重午
而尙今高枕山廬。
日與雲𦤎子哦詩繙書
還爲食祿逸民乎。
然而京察
止。
吾兄意想一向堅卧書屋
不欲隨我作朱墨契活耶。
嘿籌個裡事。
不至如客臈身世
不容不願言私祝。
今年所得女孫
穩經痘役。
其次旬日內。
得兩宅相
此亦可謂洪福耶。
其次憂病迭惱。
藥餌爲政
身家見又飮暑於花府督稅之行。
阻食溏泄
雖有飽賞河回江山之勝。
得不補失也。
自餘冗冗碌碌無一可述。
兒子會事
苦不欲聞。
一處罪歲之論而已
曷足掛齒牙也。
雲兄比做甚事。
江東宰自去自來
鳧鴈江湖耶。
無因合幷攄積。
鬱陶我思兮。
書不盡意
並付神會
與姜判書汝亮
晉秩八座之後
尙稽賀語。
雖緣公私擾惱。
豈勝悚恧
暄姸
伏問卽辰。
軆度神相萬重
往役固是當來。
暮景乘槎
不能不仰念。
陛辭行將不遠
七千里賢勞
亦已再遭矣。
秦關漢塞
歷歷指掌
封狼勒燕。
恐亦無甚新奇也。
惟以雨雪楊柳
易其刀頭
區區之祝耳。
記下生公擾私冗。
如是如是
陳腐說話
何足致煩。
酬接遊宦
經年留滯嶺外
朱墨簿書久矣
城西
席。
旣失別語
渭城三疊
古人所歌。
而胷口棘。
不能唱送一闋
用代偉餞。
詹望行塵
穎焉結轖
只願在途萬安
勞力加飡
與洪澹湖聖用
外除想感祝久淹餘。
非不可賀
而邑殘廩薄。
不成㨾。
其去完南齋官者幾希
食神所在
如有分定
恭俟而已
歎咜奈何
前此委書垂訊。
至於再遭。
而事有極難處者。
擬謝未謝。
稽拖多月。
兄與我間。
未免一重間隔而然耶。
還復慚且一笑也。
南鴈叫霜
伏問兄軆連重。
完役之回。
無有感祟。
寶眷均寧
想已肅命
方當曳裾公門
此是初頭困况。
旋爲溸慮。
緣何出代。
新延已到耶。
凡百㨾子。
觸目駭恠
不言可想矣。
何當美赴而去京爲幾里。
此處到彼。
竹嶺間之。
不過數百餘程。
若可朝夕會面
法例有拘。
不可得矣。
至於郵筩往復
有誰限隔
如聞上官日子
當卽專伻也。
小大憂病
近頗開霽
月初又得次房之次孫。
私分喜足。
兒輩塲事
屬之浮雲耳。
與石醉書
年華遒盡老將至矣。
瞻𨓏不耐悽其。
臈暄如
伏問比辰
軆度神扶萬晏。
光衙安問踵至
近或駕言入都。
對床之樂。
不任區區之私。
華堂燭。
燒肉煖寒。
韻事日適。
一如往歲光景
有時思到賤身
或曰少一云乎哉
記下埋頭案牘
日與鳥言夷面者。
從朝底闇。
舌戰而罷。
年底催科
正是催老。
一行作吏
所得幾何
淸纓濁足。
諒亦無足嚮人言也。
以私則近有再見璋抱之喜。
聊可仰聞。
東床科名
在彼則壯。
在我則棖觸增悲而已
干我甚事乎。
壽春使君
方爲四郡了債
鳧舃而去。
金剛食後。
倘能出其浩然
而台執事一詩豪。
想亦惘然矣。
郵褫函書
纔爲饋歲而作。
有如尋常恒人事。
恧然流悵。
言不知裁
庶幾俯諒乎否。
與洪芍玉士協書
赤牘之阻。
廢然若不相及
而此垂垂已臈矣。
積罪如山
悵如水。
方寸熲祝。
諒匪紙墨可悉。
南國無雪。
暄姸欲花。
伏問比辰
軆度神相萬重
微悃慕漽。
日夕區區
記下年底催科
百種惱人
粒米狼戾
貨泉翔貴
太欠少康之效。
而衙眷恒病。
刀圭之政。
無讓於朱墨之政。
可謂公私
悰。
山水
坐嘯日哦者。
益驗其中古人必無捧還督布等擧措也。
回思山南梅屋
點燈繙書
雅俗不翅相萬
何當陪台執事席末
西窓硯北
盍簪剪燭
與聞三昧妙訣也。
衰懷易弱。
遅暮離索
叵耐心曲
如台執事富貴尊榮
未知能同此情况也。
與權景受(大膺)書
急景垂窮。
詹詠日覺盈襟。
伏問臘暄。
老兄軆事崇護萬穆。
渾閤均安。
而叔氏台監諸節亦重。
羅使君暫聚旋分。
當難以爲懷。
並不任勞萬萬。
投閒置散
不妨城南市隱
從亦有連床孔懷之樂。
吾輩浮沉吏事
其可曰鍾鳴漏盡乎。
苟可爲也。
亦可爲也。
以我今日煩悶懊惱
反爲兄劃策如此
何異載胥及溺。
仰呵仰呵。
弟公以無裨
私亦蔑效。
此則才拙識闇也。
奈何
但以身眷兩穩。
又有璋抱之再喜。
兒解婿科。
今年歲况耳。
族姪藹士(祐吉)書
向來牉合之悲。
匪直練祥已過。
並與斷絃而復續。
然則當反其慰語。
更作賀語也。
顧我不敏
亦奚裨。
客臈委牘之失復。
方檢獄三百里外
巧與相値
而旣聞之。
幸其隷回。
拋不修書
迄至今日
此其去行路幾希矣。
恧然負何。
饒舌失辨也。
急景已臈。
候乖適。
仰惟省定候度萬重
間錦解。
不能一分靳望者。
終亦未免爲我否運中人
反與迷兒輩同隨一轍
令人咄唶
後果歸覲
松燈矮屋
繙埋舊書
亦與村童野叟
桑麻秔稻乎。
章子厚司馬公爲邨夫子
座下之姑爲聖世邨夫子
庸詎傷乎。
鄕解亦足一時供歡。
而又當與迷兒周旋嗣歲
此亦非偶爾也。
從弊局塗抹之政。
都不新奇
何足煩陳。
而身與眷團於嶺外
行將三易穀燧。
自以爲得計
而廩債重於華巓。
世謗集如蝟毛
歸老家園之日。
未知竟作何等人也。
不革瘼。
私無潤屋
中夜思惟
果然是得計也。
伻人委申。
庸作袒荊。
與尹梣溪(定鉉)書
向來特擢。
仰想久愈榮感。
匪比尋常晉秩
在昔賈太中不足多讓。
而此何其晩也。
下州小吏
區區隨人例語。
其所早晏后先
無甚加損
覽閱矣。
三數年間
閤下日貴。
舊雨日老
離索之感。
有時關情而已
麥氣乍凉。
不審軆候神相萬重
本兵重務
不至勞用。
之海藩薄領。
劇閑果何如也。
詹慕不任微忱
侍生今吾故吾
朱墨契活。
無績可述。
官以家爲。
安於姑息
此爲仰聞者乎。
惟雲與澹同一畸人
而雲最甚焉。
向見不忍見狀。
閤下斗水之活。
是奚但爲閤下賀也。
實爲世道幸也。
今則閤下貴矣。
造命可也
不以爲老生迂言耶。
石經伯書
通籍十五年。
得一鬂玉。
何其困也。
然而好官而又多錢。
世間亦有揚州
是則賀也。
且况角東西。
幾年隔濶之餘。
幸此同省。
當卜一二夜萍燈驩晤。
天公借便
三刀一夢
東之東。
老兄功名東復東也。
而䧺腴過之
食神之果富厚也。
間當赴京出肅。
曳裾公門
而陛謝亦已揀日。
指路之文。
烏竹何居
則可得一番攄阻。
而由鳥則經趍達城。
吾計左矣。
向見淸道使君。
聞知伯之路從秋風矣。
然則新行必從竹嶺可也
爲我圖之乎。
如失此會
日後信息雖大。
其爲阻面。
何異在西乎。
但新不由則不得延命。
此事卽當。
堂上文宰。
豈有以此違禮
間於營邑乎。
必須深諒廣詢。
所以一會如何
秧雨普洽
令軆勞而萬重宴爾無幾
行又遠離
古人謂莫作太常者。
正道此等情地也。
還復仰呵。
行當與殷人偕作耶。
仰別有新嬖。
弛其舊愛乎。
又一呵。
公私滚汩。
衰落日甚
無復往日別離顔髮
歲不我與
爲之奈何
幸家室三歲團
孫兒長弟順疹。
餘何仰聞。
見方待駕過。
輸寫弸中而已
金松右(命根)書
唐虞揖遜
湯武征誅
亦有謂之碁局酒盃者。
况吾一二酸措大
自相聚散東土僻陋一方者。
不過鳧鴈江湖
適去適來
來欣去悵。
莫匪消遣一法
而厥或有班荊傾盖
剪燭題襟之偶相脗合者。
寸心千古
往往不可磨滅
以去丈尺以上人見之。
不勝軒渠一笑
然乍離乍合。
有難弭忘
纏綿乎其情緖也。
怳惚乎其宵寐也。
及復無何
函札忽落縣樓
行墨淋漓
辭旨繾綣
輸以衷曲
宛其音笑。
努力加飡
起居
無恙
窮情賦物
比興有時
謝家池草入夢
荀令座席留香
玉練烏鹽。
幸曾吟於月社。
鶴盤蟬曳。
佇成藪於松陵
回思往日
馳神凝悵。
未免塵埃科臼
奈何奈何
至如棨戟營中
輕裘緩帶
銷金帳裡。
淺斟低唱
依依隔生事。
有箇歡適
樂且無殃。
吾又安得不係戀於宿也。
弟方爲政於刀圭
民亦有事於甽畮。
文書頗稀。
妻孥共穩。
以爲治平少康
何異紹興南渡
安於姑息也。
望日同慶
分不敢辭
將擬駄病往候閙塲
雖欠團圓隨事跌宕
亦何三數與共諧謔
上答棠軒
草草並及於老兄旅榻。
信手覼縷
不覺蕪襍
猶足爲右所謂消遣一法
到時想兄掀髯絶倒也。
宋石經英老(柱獻)書
心隨境異。
別懷匪比曩時別懷
去留一般思量
苦雨積月。
風氣凄冷
頓忘炎暑
仰惟駕抵愼重
軆上從以無大損。
舍館揀定何處
房屋軒楹
凈洒幽敞
粥飯甘脆
肴羞適宜
足以片時契活否。
吟澤賦鵩
江蘺入詠。
假使岑樓而處。
方丈而飫。
故是逐客
何足責哉。
往在東陽
飽更
十數朔懊𢞓(一作惱)。
畫地之獄。
已先病。
其所悲辛佗傺。
正可與知者道矣。
弟固笨劣。
喜養拙。
而然猶倚斗步蟾
不禁牢落無俚之思。
如兄逸氣
願安所甘此寂寞
勉旃愼旃
毋以我妄庸也。
涪陵傳易。
諒匪易言。
而盧寡悔善學老杜
不亦窮居遣懷一助耶。
爨婢薪力之外
有誰相守。
弟於東陽
未曾之偃室。
想兄已先炯戒也。
一直坯居。
睡罷則繙書
書了則復睡。
自餘或偕如雲友輩酸措大
取宋金元明詩
射蠟賭勝
自適也。
近又因兩婦無何之病。
刀圭熏悶。
减得幾許閒趣耳。
奉書候。
懶稽至今
忽聞有信褫。
抽筆怱怱
多不能悉
庸待異日另書。
只祝以時加飧。
努力自珍
毋拋毋沮。
遠副舊要之望。
不戩。
公元1859年
答趙生(述立)書(己未)
向蒙臨辱於三十年襞積之餘。
此已感頌
而卽又荐拜委函。
恭審比日
靜軆動引味道有相
尤慰且賀萬萬。
翰周一門常調耳。
無分解。
學少本領
鈍根荒嬉。
未甞樞衣於凾丈
切磨麗澤
而悠泛伈俔五十年。
竟成未免
公元1816年
前經當世之科。
此其見擯於談理之家久矣
以是庸庸蔑蔑
白首無成
婆娑蔭路。
甘作朱墨俗吏
何敢與論於明軆適用之道。
而今多少盛喩。
匪徒自反慚恧
旋覺輾然一笑也。
座下窮居讀書
未曾世人月朝而然耶。
此身之粗有分長者
魚魯之辨而已
雖在尋常應酬
猶患窘跲。
譬如眢井之枯綆。
昌黎所謂潢汗之水。
朝滿夕除者也。
若是者較諸操觚一藝之士。
固已十駕不及
又况是邦之多士
家絃戶誦
硏經求道君子乎。
夫以踈鹵無實之人。
會章甫於首善之堂。
方冊於𦤎比之座。
質難奧賾
反覆紬繹
則不及數節而醜拙畢露
何但有笑于列者。
不爲拍手揶揄嗤點唾罵幾希也。
一見來。
必將夫夫也。
楦麟乎楚優乎。
斯人而據斯座則夫人而爲之。
不爲之也。
此身之進退狼貝。
當復如何
座下愛人以德
不當爲此所難強之敎也。
古人曰卿用卿法
此身者不過用此身之法。
昔佔𠌫公答金文敬公詩。
有曰匡君救俗我何能者。
不幸近之矣。
佔𠌫此語。
戱墨
而此身則自知而自退
者也。
顧今俗吏之爲治。
不出徵科之政。
如此身者俗吏之尤俗吏也。
平朝而起。
孜孜矻矻
上而供億
下而簿書
不暇給。
又奚暇而恢刃於度外乎。
飛騰暮景
行將六十三矣。
聡明不足
德日負。
撫躬傷悼
程先生天地間一蠧之戒。
爲此身道也。
盛喩之下。
無以塞敎。
奈何奈何
衝口信筆
不能辭達
望須寬恕耳。
重答趙生(述立)書
前月拜承函札
改朔而未復。
雖因惱於徵科
不遑赫蹄
所主臣。
風雪饕虐比寒。
軆上存養萬重
殘編事爲
不至示倦。
翰周衰晩吏役
日覺苦况
由於不逮不到
但思檀公上策
時復自笑而已
萬室之長。
豈合此身之所當爲耶。
退者若是
座下反欲加之以絃誦問學之事。
責匪其人也。
昔老洲吳文元公就養於此邑也。
嘗有絳帳橫經之會。
其後無聞焉。
已三十年矣。
盖德如文元
學如文元
文辭聞望文元
言論風旨文元
然後可以踐其座行其禮也。
故守此邦爲字牧者。
才具見解
磊落相望
豈無一二人意到此事。
而三十年更無行之者
其難
且愼如是也。
翰周尋章摘句賤儒耳。
雖嘗老於鉛槧
不越乎雕虫小技
故已六十而無聞
婆娑末班
不足備數抗手談理之家久矣
固有假借粉飾
窺陳盜名之人。
而在力農之鄕則或可也。
兎園塾師之室則或可也。
今此宏儒宿德
比屋可封
而雖欲爲羊質虎皮
人孰信之。
翰周雖甚蔑學。
不敢爲此事。
則亦觕有聞於先輩長者矣。
尊聞行知
日征月邁者。
正爲座下與此身道也。
朝聞夕死
曾有聖訓
苟使此身假以年數
則當就如座下問學之席。
謹受章句
不至顓蒙下劣之歸。
則幸無餘憾。
而吁已晩矣。
奈何奈何
之餉。
匪感伊悚。
深有愧於古人四知也。
與興巖書院儒書
日前薦紙之來。
匪但愕爾失圖
窃爲會中僉君子慨然也。
講當有長。
不可闕。
丈席此論。
不過遵用先輩故事也。
意向歸趣
亶在激勸本州儒林而行之者
則當從本州章甫中敦定聞望可合人爲可也
是豈援此一箇老物
所難強者耶。
此身卽一地方官耳。
伊日丈席之行。
只當禮數迎接
分別供帳而已
執經質難
發問析疑
則非其人也。
且况此身四十年名利場碌碌賤品耳。
幼而失學
長益頹惰
未嘗負笈皷篋之事。
亦不嫻采齊肆夏之步。
經傳詁訓
章句牴牾
竟成不足三家村老學究者。
親串之所嗤點久矣
此豈足以據有臯比
抗手談論凾丈之座者哉。
其爲唐突無恥
貽笑大方
當復如何
湖陰所謂唐瘧十直
不幸今日準備語也。
僉尊愛人以德
不必如是
望須更商而存諒焉。
但責其字牧之治忽
毋督於章句講劘之禮。
如何如何
薦紙玆以封完。
固知有却不恭之嫌。
在所不堪不敢承故也。
若已禀定於丈席
則亦卽以此往復陳懇。
千萬申申
苟欲它求。
十室忠信
寧無其人也。
與洪芍玉(鍾應)書
闕然阻候。
窮陰已臈。
關嶺雪塞
下懷慕昂。
何日不熲𨓏。
不審卽寒。
軆度神扶萬安
伏聞西駕就養
享有專城於比江巫峽之間。
是亦晩暮淸福
何等獻賀。
餘事比興
又當充溢巾箱
可備箕雅者。
正爲幾什。
未知那間還宅。
而巧此隔
遠。
無因趨造軒屛
胠篋一讀
徒此神往而已
每從金山老吏說道無筭矣。
侍生行將嶺外四年人。
公私無裨
未免尸素
而日惱於簿領徵科之政。
身眷少康
不過眉睫幸也。
何足仰煩。
獻發纔隔數旬許。
只伏祝餞迓康泰
與物俱
與金邵亭(永爵)書
而見之回。
都付口達
仰想俯聆而替書矣。
急景驂驔
嶺雪磨蒼卽寒。
台軆事神佑萬重
半江半城
肩輿朅來
一向消遣法耶。
近聞社政寖廣
社𦤎亦宥。
其它䧺詞健筆
霞佩頡頏
有以鳴盛
不禁神馳
雖聞之亦足顔汗而指血矣。
記下故是下州俗吏
埋沒簿領
何足塵煩
只以身眷之穩爲姑息幸耳。
雲𦤎子廁於鉅工
大放厥肆。
渾忘其六十老齋官云。
可呵。
萬留另錄。
餘只伏祝餞舊迎新
百祿遒至。
李陶雲(㘾)書
闕候則彌歲
而安問則自爾承聞矣。
窮陰忽臘。
風雪逞威
不審陡寒。
軆度節宣萬安
近日調節大有勝常云。
寢啖起居
何如西山南石泉之效耶。
區區祝賀
不任下悃。
伯氏丙舍
經冬之計。
不妨片時閒養。
而近節連安云耶。
翠兄比做甚事。
一甄如是淹遅
調過想太窘矣。
舍妹初忌漸邇。
撫事悲辛
懷不自定耳。
記下年底徵科日惱。
實非衰劣耐過。
且身眷則穩而兒子暫來旋去。
行將分離經歲。
孤悵當如何
歲翻後待婚吉諏定
方擬撤眷入都。
晉謁在數朔間耳。
餘伏祝軆內餞迎康泰
勿藥天和
與尹石醉(致定)書
夏秋來。
經過京外劫運
且聞閤下崇秩有命
而幷稽一書上賀。
何如山。
詎敢分䟽爲。
歲仍窮臘
風雪饕虐
瞻昂戀德。
尤不自裁
不審比寒。
軆候神佑萬安
闔潭均寧
南城貳車丈半衙半京。
諸度泰平
令胤右史綾被穩做。
時或三昧歸省
不任慕溯區區之誠。
侍生一直簿領中。
朱盝契活。
厲聲色。
鞭撻黎庶
古人所謂令人悲者。
衰劣吏役
眞箇做不得也
身眷雖姑穩。
何足道也。
兒子暫留旋還
行將分離隔歲。
又一孤悵。
獻發無多
只伏祝餞迎康泰
與物俱
李石農(鍾愚)書
彌歲闕候。
於焉臘尾
風饕雪虐
關嶺橫天
此身
行將嶺外四年人矣。
下懷熲然。
閤下翺翔雲衢
倘或思到舊儂未。
伏問比寒。
軆度神扶萬安
胤哀亦支勝。
區區慕溯。
曷任下私。
記下年底徵科
聲色日厲。
而無一就緖。
徒勞而已
家兒留月餘。
旋復還送。
隔年之別。
只增去留之懷耳。
除歲無多
餘伏祝台軆內迓新康泰
與洪公實(在鼎)書
阻闊幾年也。
久未與座下商論而唫鬯。
有時淸範
虗勞夢想
急景催老。
嶺雪橫天
仰惟比來
動止候萬護。
薪桂飰玉
正當居大不易
能有居亦不難之興想耶。
如至土銼無烟
君子亦難矣。
仰溯而又仰呵。
往日交際如徐雲𦤎申玉坡
在城南。
涯角過從
似難乎哉
更有新分隣近
麗澤相資者耶。
不無議論著作
富溢箱簏
無因胠閱也。
弟局弊才劣。
徒勞無裨
只自愧惧奈何
兒子分離在家
臨歲客鄕
了欠悰况耳。
歲翻則擬將入都。
可以攄阻否耶。
燧改不遠
萬祝餞迎鴻休
與申玉坡(弼永)書
南爲後擬書未書。
行將三易燧矣。
固知厚祿
書斷絶之句。
自訟不敏而已
安用分䟽爲。
臘尾催殘。
關嶺雪塞
回憶往日徵逐
面面關情者。
如何哉。
仰惟卽寒。
兄軆靜居晏重。
繙經繹史
溫理舊聞
隨箚幾縛竗詮。
亦能間出比興
漫浪篇什
弟今汩沒簿領
所得不過査問捉來之語。
幷與粗解丁字而忘之久矣
公私無裨
今吾故吾
何所求而爲此事乎。
時復自笑。
身眷雖穩。
兒子見亦分離
了欠歲時悰况耳。
春初擬欲入都。
可以攄穩耶。
發日邇。
萬祝餞迎泰平
答樗湖洪聖用(在鳳)書
公元1860年
往而復復而往
亦足爲兩地餞歲大信息也。
卽審來弗弗栗之際。
軆上大能保重
賀孰大此。
亦果廓掃倉鼠。
了輸京納否。
昨獲一善使君委牘。
再明事病以退步
宜兄雷同
而兄復則如約直前
是亦料表也。
然而其於妖魔沮我好事何。
昨朝忽聞境內措大打斃隣夫。
忙卽往檢歸。
方捧供幾畢。
故擬欲牒邀。
誠未忍以惡事煩兄失攝。
更移向主屹山下
兄當感德我也。
咸寧守聞移杆城云故耳。
大抵杜少陵細看茱萸
諒非誣也。
樂酒今夕之計。
從玆左矣。
庚申
歲。
遂難盍簪
巧且悵矣。
萬祝送舊迎新
泰平大吉
飮酒千盃
哦詩千首耳。
與沈丹湖𥠧文(奎澤)書
黃叔度不過東京處士
三日之阻。
尙云鄙吝之生。
况如老兄高明
隔闊數朔。
吾之茅塞胷中
正當何如
臘尾驂驔欲盡。
伏惟比寒。
尊軆冲養萬重
溫理舊聞
此得幾則竗詮。
而可備一家義䟽耶。
恨無因昕夕過從
質問難。
磨古鏡也。
故是商山吏。
簿書期會而已
何足塵談絮話也。
飛騰暮景
行將爲六十四年人。
殘書契活。
都付之金穀甲乙帳耳。
此豈足向人抗顔也。
時復自笑。
來初擬作營行。
可圖一歷。
而亦預料
那下一好箇賢太守
吾輩不覺减趣耳。
靑陽逼除
萬祝迓新泰平
公元1862年
族姪藹士(祐吉)書(壬戌)
公元1860年
忽此下函。
遠從靈巖褫至。
行墨淋漓
宛如奉誨。
忞忞之傳。
儘非誣也。
且審暄。
台侍軆度
公餘萬晏。
非不賀祝。
而去書出又更晦朔
未知寢啖諸度近更何如。
不任獻慮萬萬。
族從千里驅頓。
幸此栖泊
得以惠州兩盂飰。
無往非恩
造也。
感戴何極
至如身世汚衊僇敗。
磨蝎之命。
滄浪之取。
奈何奈何
茶荈兩種
至於轉付以惠。
松濤蟹眼
從可聞見
而海村本無炭火
雖有陽羡闘品
沒趣甚矣。
此書又裁付郡褫。
未料何日轉入鑒照也。
餘留夾幅。
不備
 此去京實爲八百四十里。
靈光以後播越山野
崎嶇偪側。
程途之綽遠無限口指者十里擧手一舍
荒村斷落
烟火蕭瑟
吳根粤角。
無以過也。
但入島時。
不過糠山津一涉。
潮退則反不如銅雀江。
舍館籬庭。
石函一泉味甘冽。
島人盛稱名井。
此最會心處。
其他百物
無非烏有
居民但食
米貴於玉。
魚肉蔬菜醬醯。
涉海貿取於六十里馬院市。
三日無以往返
有甚奴星爲我使役
至大寒時氷凘塞津。
路梗不通
眞勘罪者可居地也。
居停則鎭吏梁姓人家
而上下間溫堗。
退廳而已
故携去老婢
付其內舍
然無糆不托
焉用熟手也。
幸此寒節故。
姑無蟲豸肆毒之物。
土屋四圍
略試休紙糊塗
鵩舍沉沉
老眼無以看字。
繙書亦廢看耳。
如是
偶爾書錄
聊爲閤下一哂
原泉再從姪(祐健)書
倉巷之觴豆話別
驩若平生
及復來此。
始覺其低回黯然
面面關情者。
其所處之不同而然耶。
昨者函札
忽從藥島褫至。
是閏月旬二出也。
無足近信
而展來繾綣之辭。
淋浪之筆。
寔爲忞忞之傳也。
間更晦朔
冬序言迫。
海山落木無邊
卽此動止候護重。
書省穩。
九街諸度康泰
旋更溯慕。
並切萬萬。
雲邵諸社伴。
選日徵逐
唱醻逸宕
軸成牛𦝫者爲幾什。
若將以優游卒歲耶。
千里驅頓。
廑於前月廿六來到
卸泊一屋
幸免飢渴
無往非聖澤攸曁。
私分感泣
餘何更求
去國投荒
噩夢初驚。
撫念身世之僇敗。
命途蹇厄
萬緣灰冷
何人斯
且稾屋牖。
老眼沉沉
書亦廢看。
西南無障碍。
浦口才數里近。
見不過朝潮夕汐之日往而已
所與親串者。
韓文公所謂鳥言夷面。
雖欲姑妄聽之
不可得
坡公儋耳
無以過矣。
從雖生性安靜果難矣。
此紙抵照。
當在長至以後
而此後則魚沉鴈落
無復憑便。
千縷萬緖
又當
向誰覼縷
奈何奈何
只希以時自愛
太平太平。
不蕆。
答李壻景弦(承游)書
賦鵩雖若同病
陸海之別。
非但夷險遠近言也。
尊府閤下
捲而歸田
相去宿舂
來往覲省
便同便養云。
豈非不幸之幸耶。
閏秋初自日下還鄕廬。
令札來留丌上已多日
嚴程忙忙
不遑伻復。
先戒行。
分張六百里。
當作何如懷也。
落木無邊
霜氣凄其
此時令處坎起履珍衛
居停不甚湫隘
厨供亦免䟽糲
堂上安節課日聆。
黃蘆苦竹之間。
做得繙書咏詩之趣否。
徒此馳神
何日可弛。
此狀一僇人
婆娑末班四十年。
終然爲坎壈身世
忝先負國
無地可容
去國投荒
如驚噩夢
撫念平生
萬緣灰冷
且浦村人鳥言夷面。
兩眼自闔。
矮屋土窟
寂寞孤坐。
兀兀無與晤言
然而重罰輕。
得喫惠飰。
是亦恩造
餘何更求
所與同苦一傔一婢一童
所需無非貨泉
厥費不些。
且來此洽月。
鄕信杳然
雇人委書。
無以安信
吳根粤角。
豈能過此。
奈何奈何
寄惠兩鬉巾緊着
我躬
閱者。
何以念到
還覺不安
今聞鎭將專足京師
裁付家書
兼申此紙。
未知何月能免洪喬而果抵照與否也。
千縷萬緖
襞積於胷肚而已
遠希以時保重
太平太平。
靈光守鄭(海崙)書
急景驂驔欲盡。
熲往非比恒時
異地人來。
忽枉崇函。
審以窮沍。
令政軆動引晏重。
是則仰慰萬萬。
民志迄猶未馴。
擾攘至及島耳。
是關一時世運
不在治忽
自聞咸北大變
齊南之憂。
傾洞難定。
爲字牧者。
適丁不幸耳。
爲之一歎
弟生在地而已
何足奉聞
鄕信久斷
杳然隔世
飛騰暮景
行將爲六十六年人。
萬感蝟集
叵耐愁緖耳。
俯餉五種
荐訊申及窮居
感媿交切
而燭政尤緊。
永夜生涯
賴令公之賜矣。
發日邇。
只祝迓新太平
日與民物煕怡
不備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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