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梣溪先生遗稿卷之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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梣溪先生遗稿卷之七
 神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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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孝文公(镇宽)神道碑铭(并序)
领中枢府事云石先生。进定铉而教之曰。先大夫孝文公捐背四十有一年。幽堂有志。墓前有表。传家有谱。请谥有状。而隧道之显刻阙焉。子幼及吾先人。详吾先故。庸是以为属。惟孝文公大节。非定铉敢铭。不敢当。先生属愈勤。终不获辞。谨按辅国崇禄大夫行判敦宁府事兼吏曹判书。 赠大匡辅国崇禄大夫议政府领议政谥孝文赵公。讳镇宽字裕叔号柯汀。汉阳府礼壤县人。始祖孟。佐高丽太祖开国。官门下侍中。入 本朝显者吏曹参判汉平君恭肃公讳益贞。世有闻人。七传而讳道辅敦宁府都正 赠左赞成。于公为曾祖。祖吏曹判书 赠领议政景献公讳尚絅。考吏曹判书 赠左赞成文翼公讳曮。妣贞敬夫人礼山洪氏。礼曹判书贞献公铉辅之女。 英宗壬午中生员进士两试。辛卯筮仕义禁府都事不就。乙未拜翊卫司侍直。 上梦良弼。设求贤科。试士至再。卒无当 上意者。复亲策荫仕人。公对居第一。 上乃喜曰赵曮有子。 赐祭景献公。用傅岩故事。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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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以不次。历试内外。特授同副承旨。旋除广州府尹。明年丙申。 正宗嗣服。洪国荣方用事。素忌文翼公严正。纵言者搆铨注西藩两案。欲甘心焉。公挝申闻鼓。条辨被诬状。 上教以子弟称冤非异事。令行查本道。公就囚义禁府。判堂蔡济恭禁绝家信。一夜有吏卒妄传狱中沸沸言。文翼公后命已下。公自念欲鸣父冤。乃反至此。无面目立于世。引佩刀自裁。绝久而苏。 上闻之亟称孝哉孝哉。即出之狱。未几特提公自刎事。 命文翼公减律移配。丁酉文翼公卒于金海谪所。奉榇归乡庐。痛毁踰节。国荣败。 命追给文翼公职牒。公亦付军职。戊申 上谕文翼公居铨见欺。除公敦宁府都正。公感激一谢而退。庚戌上言于 跸路乞更查。 命询大臣无异议。蔡济恭居政府不覆奏。公席藁其门恳乞而终不听。癸丑 上推恩 英庙旧臣。升嘉善。拜汉城府右尹,都总府副总管。疏言年前哀诉。为有司所靳持。力辞递。甲寅春。又上言。乃遣御史李相璜按簿稽覈案。始得正。于是相臣法官。一辞称可冤。 上洞谕而昭雪之。盖公上言者三。陈疏者一。胥命者亦久。凡十九年而事始白焉。夫死故能缓亲之祸。死而复生。故又能伸亲之冤。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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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相其孝。而公则知为子尽分而已。嘉靖间。循吏王忬为严嵩所中。议大辟。子世贞伏斧锧上书诉冤。与公父子事相类。世贞不能得之于 明皇帝者。公乃得之于我 正宗。诚日月之明。度越百王矣。然非公之孝出古人上远甚。何以有此。是年除右尹,同义禁,刑曹兵曹参判,大司谏,备边司堂上。承 命编撰惠政年表。有宰臣请改小学旧注。公奏非醇儒不宜增删。 上嘉纳。乙卯在谏院。争执赦令坐窜。以亲年赎。叙拜礼曹参判同春秋。以 惠庆宫周甲进笺时承旨。升嘉义。上疏乞退。 上留其疏。召公教曰卒先卿未卒之事。即卿之责。可遽退乎。又于宾 筵谕其不当退累数百言。遂不敢复请。进都承旨。丙辰耽罗有泛舟之役。差罗里铺勾管堂上。出为开城留守。询民情察地形。请割长湍之沙川以西。金川之大小南面以属之。荐人士之才行者甄用。革儒债谬例。府人绘像妥生祠。丁巳春夏。连拜庆尚全罗二道观察使。以私义不可赴藩臬。终不膺。衔 命祭金将军应河庙。还请㫌其闾 从之。差有司堂上兼大司成。试士取文体雅驯。不得者嗾宪台疏诋之。公对卞乞解。以 亲受驰马台碑文时承旨。升资宪。戊午拜知春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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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管,知义禁,工曹刑曹判书。审理 京外狱多平反。时议铸重钱。公议曰钱货上之所造。物产民之所出。物产有限。而钱货日增。则百用翔贵。民受其病。顾今人心渐淆。又创奇货。非所以示朴。事遂寝。荐拜户曹判书。守公格剔奸弊。庚申春。荐拜兵曹判书。政先淹滞。有以亲老十年不求仕者。首举之。差宣惠堂上。 上谕卿于地部。典守甚勤。惠局亦如是做去。六月 正宗礼陟。差国葬堂上兼同经筵。荐拜吏曹判书。即日出城陈恳曰。臣于此有至冤深恨。在昔臣家所遭藩务犹影子。铨地为根柢。此一步即臣没齿矢心之所。不如是。无以㬥素衷于来后。竟获递。拜大司宪舟桥堂上。以敦匠升正宪。兼知经筵实录事。特除户曹判书。辛酉拜知敦宁。复判刑曹。按邪狱辄温言平问。喻以伦常。执迷不变。始乃抵法。叹曰彼不自知其非。甘就刀锯。吾所以若是者。庶或有自觉而为平民。由是悔悟者亦多。移右参赞。复判兵曹。以壮勇营事坐罢。壬戌拜判尹。旋移户曹。时有宫房无土。免税八百结划送之令。据法论止之。又请军资监郎官依太仓例自辟久任。兼艺文馆提学。以 祔庙 尊崇两都监敦匠。升崇政。癸亥兼同成均。复判吏曹。上疏陈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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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弸结于中者。一朝而毁之。将何以见先臣于地下。 上优报许之。移判户曹。旋判兵曹。兼判义禁。复管惠局。 命造社坛乐器。时天寒艰于采玉。引 英庙甲子庭县改造退期例请待春。又请文庙乐移用皇坛例。以风云坛乐权宜进用。 上可之。甲子拜左参赞,弘文馆提学,礼曹判书。移判户曹。以 健陵修改升崇禄。董建仁政殿。既成受 锡马之典。乙丑撰进 贞纯王后玉册文。升辅国。公久掌邦赋。媢嫉者媒蘖于时相启罢之。公累疏解惠局。复判户曹。以母年九十。引宋公钦,李公贤辅故事乞归养。 批以便养除华城留守。捐捧三千。筑官屯水闸。幕僚请记其事。公靳之曰身将隐。焉用文。丁卯复申终养之请蒙许。奉大夫人怡愉晨夕。拜判敦宁辞不出。此公历官行事。而前后提调 宗庙,社稷, 景慕宫,壮勇营,内医,尚衣,掌乐,承文,司译诸院。观象,典医,缮工诸监。司圃,内赡二寺。掌苑署,典设司焉。戊辰入耆社。闰五月十五日考终。享年七十。讣闻撤 朝市吊祭。太常议谥曰孝文。今 上初。用男忠敬公国舅 恩赠领议政。初窆原州文翼公墓右。移葬永平广石里巽坐原。夫人祔焉。公自幼端重雅饬。世父肃宪公性峻少许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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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公言。每称善而从之。因驸马拣入 阙。内竖引群儿见淑媛。公曰何可就后宫。召过 真殿则四拜。 英庙闻而大奇之。十五六时。以弥甥谒相国俞公。座有京畿观察使。俞公与语谚翻裨史。客去公进曰公差矣。何一言不及于民政为。俞公语人曰向赵生駮我。然其器必远到。时公内外昆弟多早扬。公独下帷读书。邻里罕觏其面。然声誉闇然日章。一主司致意拔擢。公赴试他所以远嫌。俭约自持。冠佩不饰。箱箧无鐍。文翼公赴西藩。都门外送者甚盛。有见公粗袍羸骖雨衣挂鞍者。闻丙申祸作。叹曰是公俭德。岂枉死者耶。一貂帽十五年不改曰。老臣受 先王赐。惟弊此以没身耳。三任中权。八掌金谷。田宅无加。书史萧然。入其室。瓦盆土炉。丙夜点油灯自照。每诵赵文子生不交利。死不属其子之语曰。吾于此。庶无愧矣。先诬未雪。不接浿人。一物之微。产于浿者。亦不以近。文翼公丧。敛用士礼为至恨。遗令母以锦缎附于身。或言先公规度恢廓。公太谦抑。不欲自任以世道何哉。公谢曰吾于先子。无能为役。且自量疏迂。不敢有当世念耳。处事接物。平恕乐易。其或当大义。守正不挠。庚申廷议沈鏔罪。沈焕之欲傅生。公引李可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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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之曰。此贼若保首领。相公不免千古罪人。研精易经。至忘寝食。著易问一书。自谓平生工夫在此。星历律数。靡不究解。尝闻肄乐曰林钟之音。散而不中律。审之钟果微缺。老乐师皆惊。弱冠侍文翼公于岭藩。方创漕仓。委输转运之费。毛繁丝棼。营胥幕宾不能计。公筹之一夕而毕。为文本原经史。衔华佩实。简不至涩。纡不至蔓。尝以句棘字艰非正轨。取法于庐陵。诗尚清健。有遗稿几卷。定铉先人。于公中表亲。臭味相近。尝事之如兄。儿时见公频过吾第。尚记其眉宇清粹。言笑简当。阳休山立。金精玉润。虽童孩无省识。自不觉肃然起敬。先人在谪中有言曰。今世作家。当推柯亭为第一。人无知者。吾恨未及荐代文衡。此可以徵公之文章欤。配 赠贞敬夫人洪氏。籍南阳。府使益彬女。先公十年己未卒。寿六十一。 正庙教筵臣曰闻户判夫人甚有妇德。重臣宜其悼之。举三男。万永领敦宁府事礼恩府院君谥忠敬。原永牧使 赠参判。出后季父。寅永领中枢府事。四女兵使李复渊,庶尹金炳文,郡守尹庆烈,士人李在文。忠敬子秉龟吏曹判书谥文肃。秉夔前承旨。女长即我 孝裕献圣王大妃。寔诞我 主上殿下。次李寅卨进士。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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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致善应教。次金奭铉进士。牧使子秉骏今参判。三女李埈进士,元世贞,洪裕昌。领中枢无子子秉夔。三女金学性判书,李寅禹进士,徐翼辅检阅。公以通才邃学。遭际 英庙。首膺贤科。将大有展布。未数年祸变横生。至于戕大质决大命。以脱亲于不测。继又廿载积诚。感回 天心。由是 眷注深深。委寄深重。顾至恫在心。以必退为自靖。有除辄辞。辞而不获则逡巡黾勉。虽望重 三朝。位跻九卿。其所云为。不过循法奉公而止。世莫不服其精义。而惜其用之未究焉。窃尝论公之世。由公以上则祖景献而祢文翼。由公以下则忠敬领枢之为子。文肃群从之为孙。若公之中岁。盖亦极否矣。惟公能处坎而贞。遇屯而亨。卒有以光绍先烈。启迪后人。以至 沙麓钟祥。诞育 圣明。用基东方万亿年无疆之休。虽声施靳于一时。而庆流家国。其不大且远矣哉。公之孝。 先王称之。公之文。先人重之。定铉敢诵君父攸训。以为孝文公铭。铭曰。
河源遥遥。昆崙自出。不有底柱。九派其失。赵始汉平。阀阅奕世。德行文学。名节勋勚。文翼暮年。君子道消。惟孝文公。执德不摇。支危定倾。令闻令望。施及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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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大以光。相乎将乎。为国柱梁。至孙思济。配我 翼宗。诞我 圣后。绥我大东。在昔 英庙。寤寐良弼。乃梦乃科。公对第一。祥凤方仪。僭人罔极。曰藩曰铨。以诬文翼。臣父之柱。臣以死明。 正庙曰孝。其议惟轻。孝子不死。天监在玆。后十九载。昭之晰之。 正庙曰孝。卿胡不仕。先卿未卒。赖有卿耳。移孝为忠。事予一人。度支中权。艺苑成均。知卿用卿。展卿攸蕴。文词尔雅。筹画惟谨。臣敢自有。敢不尽瘁。若铨与藩。终始曲遂。公在韦布。孰擢之早。公在坎窞。孰为全保。惟 英庙圣。亦粤 正考。崇高之位。古稀之龄。士诵遗文。家传典型。誉星卿云。吾犹及见。有考于德。铭诗是撰。
李景毅,庄悯二公神道碑铭(并序)
万历二十年壬辰六月五日。李景毅公之诗,庄悯公之礼。同殉倭寇之难。粤二百七十七年戊辰。景毅九世孙相愚谒铭于余曰。赵心庵相公。议先祖兄弟谥。援史家朱龄石,超石合传之例而为之状。今谋显刻神道。墓则异矣。碑何以同之。余谓陈同甫,王道甫朋友也。叶正则以其同志。合以志之。况二公生同胞死同日。同为烈士。合书二公之事。并竖二公之隧。不亦可乎。乃按状而序之。长公字咏而。次公字漫兮。丹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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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也。鼻祖高丽大司成讳公老。入 本朝有讳茂。开国功臣右政丞丹山府院君翼平公。曾祖讳孟智司宪府执义。燕山时以直谏谪龙川。祖讳谦司宪府掌令。疏救赵静庵。及祸作屏居铁山以终。 赠吏曹参议。考讳文虎 赠左赞成。娶太原鲜于氏鹏之女。生公兄弟。性度器量相似。长公儿戏累石揭竿。勒群儿以军法。俨有纪律。次公尝游江上。见人坠江水。翻身下救。挟之以上。相与服习经史。尤好读韬钤。射必命中。次第魁武科。申元帅砬素负材器。耻居长公榜下。后与较艺。自以不若也。长公始仕宣传官。历训鍊院正。以文学内荐为注书。登讲 筵。经义辨明。仍 除承旨。 赐四书赏之。忤铨官出宰庆源府。次公屡迁至吉州牧使。内外著声绩。解官归。同寓城南。落落自守。不为进取计。及倭警起。廷议擢长公为全罗道助防将。公素善水军节度使李公舜臣。欲往与之同事。巡察使李洸檄公东结援于庆尚道巡察使金晬。晬方避贼留居昌。公率所部八百五十人。倍道亟进。遮贼不得西。战于知礼。及金泉破之。分杪之贼数万。皆聚金山。公单骑冲贼。贼大噪围之。公挥戈径出。令卒积柴塞路而火之。贼少退。因伏兵山上。使精锐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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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佯北。贼空壁逐之。即入官舍。纵射士齐发矢。贼走而伏起。追至黄涧永同之间。连挫其锋。军声始振。时洸领兵十万到公山。畏懦不敢前。引兵旋归。由是贼大猖獗。公驰赴全州。洸称疾不与接。五日而得见。诘其退兵状。洸诿以阴雨胶解不可战。公按剑而前曰国危如此。岂臣子偷安之日乎。若无锦江之罢兵。贼奚敢凭纵若是。劝使出师。洸强从之。以公为前茅。即五月二十七日也。公请急赴 京师。以缀西犯之贼。洸不听。逡巡到稷山而止。公与兵使郭嵘先锋。白光彦谋于洸曰我师涣无统纪。使列邑守宰。各率所部。整师以待之。战可无败。败亦不至大衄。今合屯而一失。将鸟兽散也。洸又不用。时倭分三歧而来。洸欲致公于死。使往侦之。公曰今贼一路由梁山至尚州。走李镒。一路出蔚山陷兵营踰鸟岭。一路自金海历永同残清州。何庸侦为。湖西已蹂躏。 京城陷为贼薮。乘舆播越。 宗社将亡。将军扫一道之众。逍遥境外。反使一介武夫投之贼窟。非计之得。惟速进军。决一死战。洸甚恶之。亦无辞以拒之。行至振威。闻贼已抢水原。又逗留。公责以大义。进军于龙仁南十里。贼陈于介山之北斗门。洸使公击之。公曰贼已据险。宜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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觇其形便。不可以急攻。洸愈督战。公曰必欲战。请益兵一千。洸曰往矣。我当继之。及战我兵弱。贼势甚迫。洸坐视若不闻。次公扈 驾平壤。在都巡察使李公元翼幕府为招谕使。闻信而请赴之。巡察曰此距龙仁踔远。何以得及。公流涕而对曰闻兄之急。及不及何暇计也。巡察以状闻。 上命厚赐资粮。公辞不受。只带数升米一匕首。徒步而行。遇贼舞剑而过。贼不敢逼。三日而至龙仁。长公曰生与弟面。死可瞑矣。贼方日滋。后继不至。吾之遇洸天也。吾惟一死而报 国。而无以兄之故而难之。其亟返而图后效。次公曰兄死之谓何。自诡后效而偷生。天显之亲。其若是恝乎。遂与嵘,光彦及古阜郡守李允仁,咸悦县监郑渊。誓心并进。有一红袍贼在栅上指挥。次公望而射之。矢穿胸而出。中大石没镞。乘贼惊扰。奋入冲击。所杀伤无数。复有贼众大至。四围十重。我军创残。馀不满百。矢已竭刃已缺。以鞭藤拒敌。亦皆摧折。洸之援终不出。有老奴守汗者进以苍头之服曰请主公服此而夜行。公曰将死于鼓职耳。如欲苟免。白日可走。何必夜。仍反着里衣而示之曰我死。汝以此为识。张空弮竟夜相搏。将晓黑雾四塞。至日晡力尽而俱遇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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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将同死。洸军溃而逃。次公之子圣一与奴。收二公尸。体无完肤。长公落左手一指。运尸不动。得指而后动。次公右臂几断而犹握剑。容貌皆如生。怒气勃勃。事闻并录宣武原从勋。 赠兵曹参判。 正宗丁巳。赠兵曹判书。后合享于泰仁慕忠祠。 哲宗癸亥。 特命赐谥。长公葬于铁山长和先茔之侧。配晋州郑氏。司谏思亮女。男宗一会宁府使。立殣于丙子。忠一侍直。十上章请诛李洸。丧尽而不脱衰。宗一男弘箕府使。庶子弘奎。忠一男弘斗。弘翼出后从叔圣一。弘轸通德郎。有文行。号潭窝。庶子弘井,弘壁佥使。次公葬于阳城磔山。配交河卢氏。主簿彦章女。男圣一监役。女李德基县监。庶子贤一德一。圣一系子弘翼。庶子克信。德一子起运。呜呼。以二公之智且武。使无洸媢疾而沮挠之。伸缩在手。相机而动。不独介山之贼可破。贼恐精兵之蹑其后。必不敢西渡浿江。北入关岭。乃尺寸不得自运。志灭狡夷。莫之能遂。郁郁赍恨而终。悲夫。读史至贺兰进明不救睢阳。王侁违陈家谷张兵之约。不觉拍案而裂眦。忍见忠臣之必死。悍然不之顾焉。忮人功能而后国家之急。今古一辙。亦独何心。升平日久。倭寇猝入。一闻兵尘。望风而骇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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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多矣。惟公兄弟委身于万镝之丛。直前不慑。至于决大命以立大节。与前后死义诸贤。凛凛乎扶植数百年纲常。激起四方忠愤之心。以基中兴大业。天之生公等。岂偶然哉。重峰赵文烈公托平生交契。期诩以公侯干城。尤庵宋文正公谓此老节义。承闻于沙溪,慎斋。其抱负之宏伟。成就之卓绝。百世之下。犹可以想见矣。铭曰。
为臣死君。弟急兄难。人孰平居。而不钦叹。白刃交前。鲜或能断。烈哉二公。式允蹈之。并裒原湿。以完民彝。岂其少谋。亦岂无勇。我绝蚁援。贼愈蜂踊。憸人罔极。越视输赢。黑雾晦塞。河魁敛精。巫阳广招。毅魄遐征。上叩帝阍。陈辞敷衽。天讨何迟。夷恶已稔。风马云㫌。翩然归来。神其奚憾。 宗社再恢。维铁维杨。伯叔攸藏。两碑一辞。千里相望。矫矫双节。昭乎日星。有欲求之。质于斯铭。
赠吏曹判书文简公韦庵金先生神道碑铭(并序)
古今经解。惟易为多。人所服习尊信。惟程子传,朱子本义为然。诚以用易而行则解易必正也。定铉尝读金先生山天易说十二卷。择精语详。得于心而发之。故措诸躬者。鲜有不合于易。继传义而作。以开来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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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惟此书乎。先生之考之丧。伯氏无嗣而早殁。乏为之主。从祖参赞退渔公始命先生摄之。仍谓殷人之及。吾先祖所行。何用摄为。汝其尸之。先生矢死力辞曰。无先祖之德。其可以舍经而就权乎。若是则不顾礼义。忘父忘兄。非人类也。将刳肠剚腹以自明。退渔公知其志不可夺而从之。先生以七岁子后伯氏。宗事得正。 英庙季年。士大夫恋富贵逐名利。往往知得而不知丧。仲氏参判公显于 朝而联禁脔。先生素负公辅望。若意于进取。可立致也。世族之将圮。门阑之太盛。有深忧焉。思以枝柱挽回。非只手可能。一朝尽室入冠岳山中不返。未几而颠沛相续。参判公亦窜海岛。人始服知几之明。此二者。先生之大节也。中清中权。惟义是适。象传曰素履之往。独行愿也。又曰俭德避难。不可荣以禄。先生以之。可不谓用易乎。自是专心治易。注解不辍。易稿至八九。观化前五日。犹手笔窜定。俞玉吾,来矣鲜之书。皆积三十年而成。所罕有也。先生则倍其年。而著作高出于昔人。穷象数而巫者薅之。阐义理而凿者刮之。證诸人事而附会者剔之。总百家之说。从善取长。比例挂爻。以推三圣之辞。融贯昭晢。为易家之指南。管敬仲有言。思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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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之。又重思之。思之而不通。鬼神将通之。非鬼神之力也。精气之极也。先生之于解易。盖如此云。先生曾孙吏部君属定铉铭神道之碑。顾平生有责沈之恨。荣于托名。不敢以识浅不文辞。先生讳相岳字舜咨。号韦庵。父命也。因所居称经山子。暮年梦得句。又称泉食翁。金氏籍光山。新罗王子之后。至 我朝。荩臣名贤。奕世相望。曾祖讳万埰兵曹参判。祖讳镇恒 赠吏曹判书。考讳圣泽礼山县监。 赠吏曹参判。妣赠贞夫人林川赵氏。判官正谊之女。 英宗癸巳。授缮工监假监役。仲氏参判公劝之仕屡矣。终不出。 正宗癸丑六月大政。 特命拔淹滞。除 弘陵参奉。复 命筮仕。 先朝年七十人加资。升通政大夫拜佥知中枢府事。连肃 命曰。昔守吾志。今感 君恩。上询从子光恩副尉箕性。卿叔父平安否。知其贤而敬之如此。乙卯 惠嫔周甲。推 恩耆老。升嘉善为同中枢。 纯祖癸亥进嘉义。癸酉升资宪龙骧卫大护军。八十九十而增秩也。畿辅御史洪仪泳启于 朝曰果川县前同知金相岳。操高志确。笃学善道。专门大易。有介石不拔之节。可谓 圣世之遗逸。乡党之大老。以先王之礼言之。恐是贤而养之。有事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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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也。初自京归广州水伏里。既而定居于果川经山。及大耋移杨根之归川。乙亥三月十九日考终。寿九十二。凡三娶。皆 赠贞夫人。咸阳朴氏县监斗益女。生男箕熙判官。是系先生伯氏者。平山申氏进士思翰女无育。海平尹氏淀女。生男箕晋。女适杨州赵元淳。始厝归川近地。戊寅十月二十五日。完封于广州无愁洞先茔之次。尹夫人祔焉。二夫人墓在其西。箕熙三男在衡,在华,在昆。在昆后箕晋。在华子准铉县监后。在衡子曾铉前参议。在昆子周铉尚铉前参判。即吏部君也。准铉子永文今都事。曾铉子永稷进士。永穆前校理后周铉而主先生祀。尚铉继子永式进士。先生性高洁刚直。当为即为。不少濡滞。谅或小非。立即割断。见人不善。避之若浼。如有能改。不念其旧。靖穆寡言笑。喜愠不形于外。遇事勇决。若水临万壑。先辈长德。举推为国器。可以当大任也。未弱冠丁县监公忧。祖母成夫人,母赵夫人在堂。深爱愉色。不忍斯须离侧。事嫂以诚礼。鞠兄之子而嫁之。母夫人捐背。居室去墓且十里。日往号哭。大雨川涨。衣蓑骑牛而涉。未尝或旷。身干家政。节缩而存赢。宗子有室。簿产业以付之。赎京第而使之入处。始析居。只留一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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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仆。尹夫人丧而子女幼。纫飧寄于老婢。时年际五十而不卜姓。鳏居以终身。备水旱相沃瘠。耕稼及时。计口而食。种树畜牧。综理有法。饬僮㜎各课其事。内外辨治。虽亲戚不知其甚窭。慈惠子孙而义训极严。素多疾病。自入山。洗心澡躬。夜必独寝。晨起手自敛枕簟正衣冠。端坐对书。终日钦钦。朝晡进饭。未曾有一匙加减。修养有道。清明日滋。两颊渥丹。素发还绿。眼光烨烨。望之迥出尘埃外。尝曰读易。为惩忿窒欲也。吾少也卞急。中年以后。十祛七八。是亦治易之效乎。定铉窃谓先生恒慥慥乎易简而知险阻。故诠释经旨。亦以易简。斯其为慎言慎行之本也欤。先生卒后五十一年 今上二年乙丑春。领议政赵斗淳奏曰故同知臣金相岳。以先正文元公长生之后孙。早岁废举。栖遁深山。六十年治易。著说数十万言。其钻研包罗之功。近世诸家所未有。徵礼未及。士论至今赍郁。曾是寿职资宪。请 赠正卿实衔。并施易名之典。上可之。乃 赠吏曹判书兼知义禁府事,成均馆祭酒,五卫都总府都总管。太常考古谥法。道德博闻曰文。一德不懈曰简。谥为文简公。铭曰。
维光之门。有大儒三。文元文敬。礼学浑涵。文简笺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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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纪研覃。后先翼经。功与之参。及身写定。其显有日。执义炳几。贞固微密。史传独行。语称逸民。谁曰不然。人所拟伦。统体举全。经师儒宗。来哲考德。吾言必从。未见展施。泽利普沛。惟有遗编。百世是赖。较厥成业。孰为小大。无愁洞中。山深水会。睪如四尺。先生之宅。过者下马。灵爽赫赫。
行吏曹判书致仕奉 朝贺。 赠领中枢府事肃宪赵公神道碑铭(并序)
竹石赵肃宪公秉直道。刚确自守。棘棘不阿。人比之海忠介。史称忠介刚劲戆直。希风汲黯,包拯。迹公平生。有相近者。然忠介嘉靖末。几乎瘐死。公遭遇我 英庙盛际。终始全保。及其休退。 宠异之益隆。 主圣臣直。垂光简策。后之志士尚论公危言危行。想见有道之世。必有慨然兴慕者。公讳暾字光瑞。汉阳府礼壤县人。始祖孟。高丽侍中。入 本朝名节勋勚。蝉嫣相传。曾祖讳仲耘郡守。 赠吏曹判书。祖讳道辅都正。 赠左赞成。考讳尚絅行吏曹判书。 赠领议政谥景献。密赞辛丑大策。 命以世祀。妣 赠贞敬夫人富平李氏。正郎廷泰女。 英宗庚申。公擢增广丙科。出入春坊三司。侍讲院至辅德。弘文馆至应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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谏院至司谏。宪府至执义。而教授汉学南学。暂为杨州牧使。 除北评事不赴。相臣请谴。配咸阳郡旋宥。懿昭世孙册封。以都厅升通政大夫拜承政院同副承旨至都承旨。荐授义州府尹辞递。 除安东府使。入为兵曹参知。旋拜忠清道观察使。因微事罢。叙拜礼曹参议成均馆大司成。 上追提景献公忠亮。诩以子能继父。超秩授汉城府右尹。递拜大司宪,同知义禁府事。 除京畿观察使。踰年以仲弟观察岭南。陈章纳节。屡拜礼兵刑曹参判。同知 经筵事,都总府副总管。以备边司提调不参宾对。黜补顺兴府使。内移户曹参判。 除开城府留守。迁咸镜道观察使。相臣谓公失交承谊奏罢职。在道叙拜右尹。复以前事。谪杆城郡。宥还。违试官牌。徒配成欢驿。相臣请叙。还差备堂。不进本司之坐。谴补伊川府使。未几 除同知敦宁府事。度支长缺。相臣以公升拟。 上擢授刑曹判书。固辞之。 命罢其职。既而斥补庆尚道观察使。五月而递。 除吏曹判书又不就。 下旨切责。胥命于杨州狱。道臣谓非大官则无此举。不以上闻。黾俛肃谢。即还田庐。 命下吏。仍付处堤川县。寻拜世孙右副宾客。因岭南按道时事坐文法。窜南海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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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行而释。 除内医院提调,议政府右参赞,知春秋馆事。辛卯致仕。署奉 朝贺衔。时年五十六也。 正庙谒 陵园。杨州境内耆臣 命加一资。公为正宪。用次子镇容侍从推 恩升崇政。 显隆园迁奉。以旧日 宫僚授崇禄。又因 碑阴书写劳。进阶为辅国。庚戌七月二十二日卒。寿七十五。九月九日。权厝于杨州广岩先茔之北。翌年九月二十二日。迁奉于先祖典翰公墓左麓。元配 赠贞敬夫人坡平尹氏祔右。越三十八年戊子四月十一日。又迁而合封于景献公墓右岗。夫人副提学临斋心衡女。二男镇完佥正,镇容承旨。女长适承旨李养遂。次适进士闵膺显。继配贞敬夫人南阳洪氏进士履一女。墓在公墓之左。二男镇宣牧使,镇宏。庶子镇亮佥知。镇完子章永,咸永荫参判继镇容后,敏永县监,最永郡守继镇宏后。镇宣子冀永判书,发永进士,献永前判书。镇亮子果永前营将。曾玄之通文籍者。秉纬,秉钰,秉辙,准夏,康夏,宁夏也。公尝曰阳刚为君子。柔软非仁。今所谓中行者。古之乡原也。故在玉署论吏曹参判洪象汉注拟之误。至被削黜。莅湖臬。一考绩书中下殆三十人。豪右之欠官粮者。督徵不少饶。怨之者嗾台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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劾公。 上谕以安心曰此开箧示谤书之意也。按关北。陈前道臣赵明鼎混减交济仓钱布。径改详定旧制。罢归而论辨尤力。致有杆城之行。后 上召两人。引光武解寇贾故事。取笔书忘字分与之。洪赵二公世好也。因事而辄争之。意有不可。面斥人无回互却顾。爱公者危其锋锷太厉而规之。家人相与聚首而忧之。独洪夫人夷然曰吾事夫子四十年。见其诚于忠孝如一日。神明必佑之。吾恃而无恐。始公以北关事上章。仍乞致仕。陈请不已。 上荐降严教。编配者二。补外者二。对吏者一。台臣儒臣言其所守不可夺。宜容其退。以厉一世。 并不纳。批公疏五百馀言。勉之以先故。责之以不思君老不体父心。后于入侍。 上执手曰卿视予。仍阖眼曰予如是而后卿可退。对曰 圣谕至此。臣何敢言。然臣之微执。亦难回也。 上默然释手。曾谕以待其季弟晸登第而代之。副其恳。及公季弟登第。而与公仲弟承 命耦射。乃 教曰古有桐叶之戏。亦云息壤在彼。前判书赵暾特许所请。 亲撰教书。临轩宣之。手书卿心今遂予意怅然八字以赐。及 上季年。召见而问致政几年。年今几何。顾谓左右曰贤哉斯人。当公之屡奉 严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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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中为之惴慄。至不可留。则 宸翰以贲其行。既久而 华衮愈挚。 君臣相与。实旷世一遇矣。公按畿辅时。有曾经监司之宰官。为碧蹄店人所诟。店人者出入主第者也。公拘而将杀之。掖隶执主吏至 閤门外。传 命即放。公叹曰如是而何事可为。自此无意仕进。及壬午五月。遂决必退。其以北关事发之者。盖为之辞尔。既谢事。退居于杨州白石之川竹里。自号竹石。酒半剧谈。伤时愤俗。每念 王室孤危。廷臣无可仗。往往流涕。仲氏文翼公终于谪中。公谓诸子曰吾弟之忠而至于此。吾何以瞑目。尔曹勿以自沮。遇国事生死向前。毋为身家计也。年七十。入耆社。 正庙命选曹录用其子。岁时 赐米肉。常称奉 朝贺而不名。以乞言之义。晋接而咨治道。欲起公为相者屡。重伤公名节。且虑其不能安于朝。遂不果。 命图进其像而赞之。 上问公为人于金相国致仁。对曰过中人也。居家过于孝。向国过于忠。 上曰直肠男子。公疾笃气息绵缀。闻 元子诞降。蹶然起。喜欲蹈舞。属纩前日。语及先考。泪下如雨。临没而忠孝不少衰也。及卒。 教曰狷朴也。故言必无隐。明于泾渭。心则公荡。可谓不易得之人。 特赠领中枢府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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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文馆议谥。 御制文以致侑。公之受知于 正庙亦殊绝焉。 英庙丁丑。 上亲覈犯酿人。议施极律。公指酒瓮而语相臣曰此相公鼻吸物也。 上闻而询之。相臣对曰以为醋也。 上色变入。小次出而 教曰予嗅之果醋也。微卿言。几杀一不辜。 正庙壬寅。李公最中株连入鞠狱。祸几不测。公退自 贺班。遇亲友之当路者。呼曰季良岂作逆者。不可一言以救之乎。季良李公字也。其人大惊曰公醉矣。疾驱而去。世谓公不能容物。而不知其仁恕恻怛有如是者。噫。公祀孙承旨康夏。属定铉铭隧道之石。定铉祖考。与公为内外兄弟。义不敢辞。笃行著家谱。昌言载国史。惟举其进退之大者。叙而铭之。铭曰。
岌岌堂堂。竦如峙岳。持志之确。大河奔流。莫遏而壅。赴义之勇。早扬明廷。凝立正色。繄古遗直。万颈延望。登台握枢。布厥吁谟。梏视轩冕。期期去之。艾而未耆。鸿飞冥冥。邈乎辽绝。允也明哲。 二圣光褒。以麻以赞。炳耀云汉。积厚于躬。食报于天。鬯祉蕃延。有读斯碑。谓百世下。乃见刚者。
行工曹判书。 赠议政府右议政孝贞金公神道碑铭(并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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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讳东献字子敬。文敬公厚斋先生讳干五世孙也。先生以诗礼成教于家。家法之美。若华原之柳。荣阳之吕。世世钦承。式至于公。公嗣子判敦宁公记公之行。徵铭于余。余与判敦宁。三十年相好。惟于 朝端一再赡公。心知其淑人正士也。顾未及公之存而请教以为恨。追阐幽光。庸酬宿愿。其在于斯。何可辞诸。谨按金氏自新罗王子避地清风。因为籍贯。其后显者。有高丽门下侍中大猷。 本朝户曹参议 赠左赞成灌。靖 国功臣牧使 赠兵曹判书清平君友曾。曾祖讳致垕观察使 赠左赞成清原君。以直节名。祖讳钟正行吏曹判书清川君清献公。用儒术进。考讳命渊敦宁府都正 赠左赞成。由孝义行。妣南阳洪氏 赠贞敬夫人。判中枢府事贞简公檍女。有女士称。配 赠贞敬夫人韩山李氏。参奉 赠吏曹参判羲坤之女。孝慈勤俭。公尝曰吾不以贫窭累心。夫人力也。今 上六年己巳十二月十五日。公考终于正寝。享年七十有九。讣 闻辍朝。致赙吊祭如例。夫人六十九岁。卒于 哲宗戊午五月二十五日。初葬果川南面锦井里。庚申四月。移奉于同冈稍下之原。公始窆赞成公墓右麓。辛未二月十六日。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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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藏而合祔于左。一男学性即判敦宁。孙奎弘承旨。女孙适进士李镐命。公自幼聪颖端饬。伯父判书公器重之。清羸多疾。滨危者数。赞成公悯之。不甚督课。自勤于学。 纯祖辛未。侍赞成公信川郡任所。关西贼警。邑里大骚。而赞成公督运粮赴金川。人情危震。公夷然读书。见者啧啧称服。丁亥居洪夫人忧。庚寅除缮工监监役。而赞成公下世。壬辰拜翊卫司副率。甲午 宪宗嗣服。升付司果。拜司仆寺主簿。移汉城府。升 景慕宫令。由忠勋府都事。出为任实县监。岁大饥。发仓赈乏。减俸充灾。荡夫刷之钱。修养士斋。廪文士课试。激劝一乡。兴于儒。迁永川郡守。俗顽而健讼。公纳沦于吏逋。息疮袽漏。次第就完。移广州府判官。吏民夙服威名。令行禁止。以御史褒 启升潭阳府使。又升安州牧使。一岁归为宣惠厅郎。拜军资监正。 哲宗庚戌。大臣奏言荫途之正。峻选也。闻望才器。可备任使。请加资进秩。为通政大夫。连拜工曹户曹参议,承政院右副承旨,曹司五卫将,佥知中枢府事。庚申以子侍从推 恩升嘉善大夫。历汉城府右尹,都总府副总管,工曹参判,同知义禁府事。差 经筵特进官。壬戌荐拜江华府留守。廉简为政。捐廪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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桩。 今上甲子。大臣请移施。孙奎弘侍从推 恩进嘉义。丙寅拜兵曹参判。是岁因庆贺 特教百官加亲授。升资宪大夫都总府都总管,工曹判书,知敦宁府,义禁府事。及卒以判敦宁阶崇禄。 赠公左赞成。越三年 赐谥孝贞。其翌年判敦宁为正一品。加 赠右议政。公之事亲也。色辞致其顺。疾病致其忧。丧致哀而祭致悫。尽诚于追远。远祖忌日。虽在异宫。必躬进参之。至大耋不懈。亲山表志象设祭田坟庵。靡不举。手写先稿。妆褙遗墨。藏之惟谨。与伯氏文简公通垣而居。移家亦日再候。到白首友恭靡替。严于闺门。出入有定时。教子先行后文。有过失。必峻责使改之。同堂弟侄事之如亲父兄。非有疾。夜必齐会。公谆谆道传家遗训。勖之以无忝。平生介然自守。不与人较。不与命争。绝营求之念。而无歆艳之语。起居事为。皆有尺度。床席砚几。井井不移。神思凝定。虽滚急。无疾声遽色。深耻请谒宰相。虽姻亲。官高则踵不及门。与人交简淡。常若言不足而意有馀。至舆台未尝欹卧见之。屡典腴邑。产业无所增。吃着不经意。为治尽心所事曰。非我自勉。何以责吏。吏亦民也。当抚之以恩。若犯法。罔或少贷。判敦宁分司松京。观察岭南。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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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养。语不及公事。惟曰勿以官物累我。负账甚于贪。使民阴受其毒。是可忍乎。其在永川。从子教性始仕。以一门四父子并列朝籍为已盛。欲休官。伯氏力止之。及为安州曰。荫仕至州牧宦成也。吾可以止。常忧判敦宁名位隆赫。及孙登第。蹙然曰以宰相子及早贵。易于骄侈。其慎之。凡耳目所一经。久而记识。朝野史乘。逸事坠典。氏族分合。职官沿革。人有叩之。应对无差爽。晨兴整冠带。静坐看书。至于夜分。未或暂辍。六十年如一日。以汔捐馆。治文务辞达。诗尚雅洁。而工于骈俪。著自志以见志。遗稿若干卷藏于家。世禄之家。鲜克由礼。滔滔皆是也。惟公兢兢持守。期无改于高曾规矩。孝悌以为本。问学以为辅。庸言庸行。必于古训。清慎俭约。终始不渝。用是神所劳而绥多福也。岂惟公后承。人皆取则于公。率乃祖考之家诫而勿坠焉。则吾党之幸大矣。铭曰。
维积之厚。而享之礼。而位之高。又寿之隆。然由门荫。薄试州郡。孰知经济。盘郁抱蕴。威凤在朝。曰惟哲嗣。孙又早扬。若骋骐骥。繁祉洋洋。报公不食。公愈惕盛。壹是冲抑。光前裕后。所致者深。矢此铭章。用昭德音。